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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侦察兵的阴谋
　　谨献给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并在1978年高考中实行全国命题，在录取时剔除其它因素，实行按分数高低录取，对分数上重点大学线的考生，全部录取到本科之政策保护的先贤！　　本小说严格遵循现实主义原则，忠实地纪录、1979所谓新三届大中专生的思想，工作，生活的历程和成就，无数新三届大中专生将从中看到自己和同学的身影，但全小说纯属虚构，任何人均切勿对号入座。　　　　目录　　第一章侦察兵的阴谋
　　第二章农民地主仔和漂亮城市妹
　　第三章黄色手抄本事件　　第五章间谍偷鸡成功却不只蚀米　　第六章千树万树梨花开　　第七章从人下人变成了人上人　　第八章任氏南方糯米水饺　　第九章城市妹的凌利和农村仔的狼狈　　第十章天堂应该就是这样子　　第十一章这算不算偷？　　第十二章敢不敢罢课？　　第十三章夜过坟场吹口哨　　第十四章任孙格勒大决战　　第十五章没有婚姻的爱情　　第十六章没有爱情的婚姻　　第十七章改革与起飞　　第十八章改革与沉没　　第十九章改革与图强　　第二十章二个女人的决斗　　第二十一章没有那事的爱情　　第二十二章危机与自救　　第二十三章生意精的跌跤　　第二十四章正道难挡，歪路却胜　　第二十五章等他养猪肥，大伙再抢肉　　第二十六章一人同几十人打成平手　　第二十七章不洁论文和灰色资本家　　第二十八章如何花钱与婚姻　　第二十九章另一种类型的爱情与婚姻　　第三十章爱情的绅士与绅士的爱情　　　　第一章侦察兵的阴谋　　　　1975年春天。广西北回归线上的叶谷村。天刚蒙蒙亮。平城县农业基建兵团塘洋公社连第一排战士的集体住处。　　“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已陆续醒来的一排三十多名战士的耳朵，紧接着的是二排长庄水标带着愤怒和威慑力的声音：“记分员罗多果同志，二排全体战士要求你马上出来！”　　听起来是很多的二排战士跟着喊：“罗多果，勒令你马上出来！”　　个子瘦小的罗多果心里咯登了一下，不敢出声。　　一排长罗山虎，复员军人出身，城府不浅，颇有大将风度，口吻平静却大声地回答：：“二排长，你这个党员是这样当领导的吗？”　　罗山虎后面的话是，你这样影响同志们休息，是非常没有领导水平的行为，但他没有明说出来，他要让其它人感到，他是多么的睿智，说话非常精炼，一句包含着二三句，甚至顶十句，百句。那时，许多人非常好这口，因为全国严禁考试，严禁先确定科学的标准，然后用公开公平的比试，鉴别人的能力，而是兴主观评价，内心判断，在这样的导向下，许多人非常用心钻研讲话的睿智性，幽默感，并尽量讲时髦的政治术语，以使人感到自己有能力，于是在招工提干时占上风。　　二排长庄水标反问：“一排长，那你这个党员，复员军人，又是怎样当领导的？”　　罗山虎：“身体是革命本钱是什么意思？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是怎样教导咱们的？”　　庄水标：“不会休息就不会做工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个时候你们的生物钟已经醒了。你和罗多果是做贼心虚，故意拿这转移话题！”　　罗山虎大致明白一排长为什么兴师上门了，但他继续保持住不显心怯的口气：“或许我无意中出了什么差错，但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我们比较地聪明起来了，我们的事情就办的好一些。任何政党任何个人，错误总是难免的，我们要求犯得少一点，犯了错误则要求改正，改正的越迅速，越彻底，越好。　　庄水标迅速地高声打断了他：“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咱们□□最讲认真！”　　罗山虎：“你不要那么冲动，别人诵读革命导师语录时，你打断人家，这是非常严重非常严重的政治错误。等革命同志说完话，完整表达他的意思，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基本修养。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和罗多果同志有错误，也是由组织处理。你不应该无组织无纪律地带同志们上门吵闹，影响同志休息。”　　庄水标：“组织处理是对的，但先弄清事实，如我们村同古竹村争山场，地界不清好，县同志来了，不是判给我们村，而是要大家学习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精神，各给一半，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罗山虎：“咱们指导员不会的。”　　庄水标：“你意思是我们不信任指导员，挑衅我们同指导员的关系？我们总不能撒尿不出也去找领导吧，总应该是小事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吧。”　　罗山虎：“我的意思是你们要相信组织。”　　庄水标：“你上纲上线是想转移视线，什么不相信组织，等一下你又说什么我不相信党了，你们做了什么不义事你们明白，快点出来，不听你说了。”　　庄水标是猛擂门口了。　　二排战士们则大声喊：“要斗私批修，要光明磊落！要斗私批修，要光明磊落！”　　罗山虎被迫开门了。　　庄水标见人中没有罗多果，大声喊：“罗多果，出来！”　　罗多果用微弱，明显带着病态的声音说：“什么事？我病了。”　　庄水标用怪里怪气的声调说：“弟兄们，罗多果说他病了，嘿嘿嘿，是做了不义事，被咱们追上门来，屁股筛糠了的吧！”　　二排战士大声哄笑起来：“哈哈哈，罗多果屁股筛糠了！”　　庄水标揪住罗多果的软肋：“罗多果，你不要以为你们是山窟大队，田地少，招工多，你将来就得去当工人，你犯了错误，如果能够承认改正，组织对你可以按改过就是好同志处理，如果你装病，那就是欺骗组织的品质问题，你这辈子就只能爬你们村的山，永远也不会骑单车了。”　　罗多果果然迅速起床，胡乱穿上衣服，来到了庄水标面前，态度谦恭地说：“我没装病，是头有些晕，今天仍然出工，保证小车不倒只管推，得了吧，你乱喊我犯错误，我犯什么错误？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这是剥削阶级的丑恶行为，会更没有资格当工人。”　　一排战士帮腔：“对对对，你没有证据，乱说，就是加害好人，就是地主资产阶级的行为。”　　庄水标：“我们当然有证据。李景朝，说！”　　一排战士，1966届高中毕业生李景朝：“一排三十二人，二排也是三十二人，对吧。”　　罗山虎：“对。”　　李景朝：“为什么连续四天，一排挑泥的担数都比二排的多？二号一排是三千四百五十担，二排是三千四百二十八担，三号一排是三千五百六十二担，二排三千五百二十三担，四号一排是三千五百七十四担，二排是三千四百九十六担，五号一排是三千二百三十八担，二排是三千一百八十八担。”　　罗山虎仍然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那是你们做不得同我们多啊。”　　庄水标：“不，你们这是吃多天露！趁挑泥路近，得担数多，浑水摸鱼，罗多果暗中多给票给你们。”　　罗多果：“你不要诬赖好人，我没有。”　　庄水标：“什么没有，我们前天就觉察到你的鬼脚了，所以昨天特别派三个人暗中跟数你们三个人的数，你总共白给他们十六担票。你太猖狂了吧，大家都在做，走得差不多一样快，怎么你的票天天都多，你做这样的事，瞒得了人吗？谁指使你做的？”然后瞟了一排长一眼。　　罗多果有点结巴了：“反正，我没有故意，多给票谁。”　　庄水标：“你不多给你们的怎么会多，票是用硬纸做的，上面盖有团长的私章，你们的人去偷团长的私章来盖？做成票，自己先放在口袋，可能吗？”　　二排的人喝倒彩。　　一排的人沉默。　　二排长：“罗多果呀罗多果，你这是给人家当钻荆棘的打猎狗呀，你们排得先进，功绩先在领导，只要一个工人，肯定是领导得，而不是你呀！你想想，这几年招工，那次不是这样？”庄水标又瞟了一排长一眼。“虽然如果召多，好像能轮到你。但你白给票人，最好的结果不过是领导认为你不是故意，但却肯定是是失职呀，领导见你身瘦体弱，照顾你做这最轻的工，你却竟然也做不了，这是表明你没有能力呀，这给组织和领导造成什么样的印象？当工人还有你的份吗？”　　罗多果先天有点笨，经庄水标点拨，顿时傻了眼：“那你们想怎么样？”　　庄水标故意放慢语速：“你的面前是二条路，一条是无事，一条是灭亡，但灭亡可以不属于你！”　　李景朝高呼：“我们的面前也是二条路，”学电影《列宁在1918》中列宁的语气，“一条是胜利，一条是死亡，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　　二排战士：“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　　庄水标：“这样，咱们都是无产阶级弟兄，大家都知道你凭你们在山旮旯，是得去当工人希望最大的人之一，你得去当工人，兄弟们有一天做叫化子，到你那里起码能吃碗粥，你被塞在那样的山窟，连单车也骑不了，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罗多果默然。　　庄水标：“你主动承认你由于工作粗心大意，发错了票，让上面以这为证据，将这四天的统计改为无效，我们保证从此不提这事。大家说是不是？”　　二排战士：“是，罗多果，你塞在那样山窟，多可怜啊，单车也不会骑，因为学会骑也没有用，哈哈哈！”　　庄水标：“如果你不肯这样，我们将你告到团部，你的臭名就留在团里，以后即使是连里推荐你当工人，到团那里也不得批准，你一辈子就完了。”　　罗多果脸白了，看罗山虎，一排战士也看罗山虎。　　罗山虎语气仍然平静地说：“二排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用资产阶级封建地主阶级奴隶主阶级等剥削阶级的卑劣手段，抓住人家最怕的招工事，刑讯逼供！你硬逼人家乱承认罪名，是制造肃反扩大化惨案。”　　一排战士，1966届初中毕业生张信宗心领神会，反应很快：“坚决反对二排长威胁利诱，刑讯逼供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罗多果你不用怕他！只要是领导，伟大领袖在，任何人办事都得讲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领导不会冤枉你，咱们指导员是北京政法学院毕业，谁不知道他办事最重证据？”　　庄水标和二排战士被镇住了，沉默了约十秒钟。　　庄水标：“好吧好吧，你们既然这样说，咱们就反映到团部去，由上级处理！”　　罗山虎对这早有了准备：“这样毫无根据的小事，我们会跟你去吵烦领导，太好笑了吧。“　　张信宗：“二排长，我认为你们也不能去，在学校时，男同学被女同学打，去找老师告状，最被人看不起！你们这是女人行为，哈哈哈！”　　一排战士：哈哈哈！　　庄水标一时语塞：“你！那你们说怎么办？”　　张信宗：“怎么办？无根无据的事，县城百货大楼那句话，钱货当面点清，离柜一概不究。无产阶级革命者以革命的精神开始新的一天！”　　庄水标：“不行！”　　张信宗：“我们说行，你们说不行，这样的事也去找领导又被人看不起，在学校时男人被女人打，只能是还击，而不是哭哭啼啼找老师，才被人看得起。”　　李景朝：“那对明显打不过的女同学，你怎么办，你父母教你和她死打到底？”　　张信宗：“鬼一些的男孩都不这样的，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敌疲我扰，打不过就跑！寻找她不注意的机会，在她脊背上打一捶，然后飞快跑得无影无踪，女同学也知道对方是找下台阶的面子，于是只是说下次再见到你就死，其实事后谁都装作忘记了，就过去了。”　　许多战士小声说：“我们那里也是这样。”　　张信宗：“我看这样，我们在学校时，男同学之间，遇到大家纠緾不清的事时，常常采取这样的办法，当事人比试，那个输那个认栽，咱们也这样，双方比一比，你们输了，这事就永远不再提，你们赢了，你们去告状，我们就当作你们具有无产阶级的宽广胸怀，用文斗，不用武斗，保证不笑话你们！”　　庄水标：“你！”　　张信宗：“哈哈哈，谅你们不敢，不要做女人了，这事过去了，回去准备出工吧！”　　庄水标：“怎么不敢！你说吧，怎样比！”　　张信宗：“咱们不是民兵吗，民兵不是要练武吗，咱们就以民兵训练为名，用比武来定胜负。不用太多的人交手，由排长比摔跤，像电视中的正式比赛一样，不准击打，以摔对方到地上，二个肩胛触地为赢。三战二胜，二排长，你敢吗？”　　庄水标楞了一下，然后打量一下罗山虎，确认他的个子比自己小一些，自信能赢：“怎么不敢！”　　罗山虎：“军中无戏言！”　　庄水标：“愿立军令状！”　　罗山虎：“那就过那边草坪去吧。”　　二边闹哄哄着走过去，任涛星一直是一排战士中间，一声不发，这时他溜走去报告指导员。　　到了草坪，二个排的女战士也来了，孙梦洁是一排，谷夏莲是二排。一排站在一边，二排站在一边。　　第一合，双方较力了约二十秒钟，罗山虎输。二排战士喝彩，一排战士出不了声。第二回合，双方较力足足有一分钟以上，看样子双方都出足了力，罗山虎胜，一排发出欢呼声，二排出不了声。第三回合，一交手，一排长三下五除二，就将二排长干净利落地摔到了地上，并且是双肩胛着地，一排发出更大的欢呼声，二排的人和庄水标都目瞪口呆！　　张信宗：“你们知道吗？我们一排长是侦察兵出身，曾到越南参加援越抗美。他第一局是故意输的，他说这在《孙子兵法》上叫，能，示之不能。”　　张信宗故意咽一下口水，让话间隔几秒钟，吊人们的胃口，才慢速地：“在三十六计中叫，欲擒故纵。”　　张信宗又故意停一下，然后仍然以慢语速，为的是让所有人听明白：“第一回合让二排长轻易就赢了，这样二排长在第二局就会丧失警惕，露出全部能力，一排长知道自己不会被他摔倒，故意只和他熬，熬到一排长力气耗多了，再摔倒他。由于第二局二排长耗的力气太多了，一排长第三局能一出手就将他摔倒。”　　一排一战士：“给大家来个精彩演出，让你们亲眼看看解放军侦察兵是什么样子的。”　　张信宗：“好吧，你们输了，就不要像女人一样啰嗦那件事了，回去吧。”　　李景胜：“不行，无产阶级必须诚实守信，你们这是资产阶级的欺诈行为，应该不算。哦，对了，刚才说三战二胜，现在才是一。”　　张信宗：“不是已经三局二胜了吗？”　　李景胜：“不，刚才的意思是三对比赛，二胜为赢。”　　张信宗：“你这是耍赖。”　　李景胜：“你们才是耍赖！”　　罗山虎：“好吧好吧，也行，让他们心服口服。咱们排再派朱先涛出战，看他们有谁能敌。先涛，你上去吧。”　　五大三粗的朱先涛出阵，庄水标和二排其它人都傻了眼。　　一排还来不及喝倒彩，二排女战士李秋丽出来：“由我当穆桂英，为咱们排返回一局。”　　全体队员更是傻了眼，一排战士无不暗暗叫苦，二排战士则在心内齐声喝彩。　　因为，谁都知道李秋丽是公社革委会李副主任的独生女，李副主任主管招工等人事工作，那个敢得罪她？　　朱先涛果然没有了气势：“我输了，你们赢第二局了。”　　李景胜假装一本正经地问：“怎么输了？你们刚才不是说男学生被女同学打，认输，去找老师告状，最被人看不起吗，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人叫板，还没交手就认输了，不怕人们看不起吗？”　　朱先涛：“那是小孩，大人嘛，男人欺侮女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有谁见过公鸡欺侮母鸡吗？”　　张信宗：“女的来对阵男的不算，应该是男对男，女对女。”　　李景朝：“刚才没有这样规定呀，难道解放军见敌人是女兵就不抓吗？难道海霞见是男国民党兵反攻大陆就不打吗？”　　张信宗：“算你鬼，咱们谁也陷不了谁，好吧，第三局是全体参加，除了刚才已进行的这二对，一边有三十对，二边都分男女，从高到矮排队，各个序号对应，如第15号对第15号，多胜少，如你们赢十六对，我们赢十四对，就是你们赢，得了吧。”　　二排谷夏莲：“女同志可以不参加吧，世界上打仗打架都是男人的事。”　　庄水标：“不行，女同志也要做到：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一排孙梦洁：“女同志可以有平局吗？”　　罗山虎：“不行，一定要决出胜负，在保证战友安全不受伤的前提下，要将对方视作你死我活的敌人，心里要牢记□□的好战士雷锋同志的名言：对待敌人要像严冬那样冷酷无情。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张信宗：“并且每个人都必须尽力，不要以为不出力别人不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真是实力不如对方，输可以，但属于不出力输的，到招工时群众推荐，排长写评语这关过不了，叫你后悔到眼白。”　　孙梦洁不断向一个方向看，在等待什么，突然喊：“指导员来了！”　　远处，任涛星在前，指导员在后，正在向草地跑来，指导员一边跑，一边喊：“住手，谁也不许动！谁动处理谁！”　　民兵们一齐停了，谷夏莲喜形于色，拍手！　　指导员到了跟前，假装问：“这是怎么回事？打群架吗？那个是头！”　　罗山虎：“不是，是民兵练武！”　　庄水标：“对对对，是民兵练武！”　　指导员：“好吧，练武，这是你俩的定义，但小心，这可是作为证据呈堂的。刚才任涛星同志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说你们闹哄哄的说要比什么高低，我先算作你们是比武艺高低，现在简捷的做法，是先将这事冻结起来，你们马上回去吃粥出工，有关的事情我再尽快调查处理。”　　张信宗和一排战士黄士昌用扁担扛一袋水泥，在山路上走。　　黄士昌：“指导员真鬼，任涛星肯定告诉一排在担泥票上做手脚，差点引起打架的事了，但他故意装不知道，有意保护任涛星这地主仔。”　　张信宗：“那当然啦，任涛星是他树的典型，他不会尽量使任涛星不被人们责怪吗？指导员是什么人，北京政法学院65届大学生。他处理事情简洁得很，不信你看，不超过明天晚上，他肯定就开会，开会前已将有关情况调查得九不离十，讲话是有理有据，幽默风趣，把咱们这些人训得心服口服。”　　黄士昌：“罗多果这山佬也太不会做了，应该是只给咱们排一天多十担二十担就可以了，给多了，二排当然会看得出来。”　　张信宗：“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怪不了他，世界的事，本来就是欲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大家都在做，明明人家做得不比你少，但你的担数却总是比人家多，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是他做手脚啊。”　　黄士昌：“其实这些人并不怪任涛星去报告指导员，反而是感谢他，因为许多人不但不想做比武这种二百五事，就是罗多果暗中多给票这种，一排许多人内心也不乐意，因为排的总数上去了，以后靠这些能当好工人的也是排长，再有是其它几个骨干，罗多果主要是给他们，所以个人成绩也是他们高。”　　张信宗：“当然是，所以咱们要同一排长搞好关系，争取成为他的人，咱们也要联手，在外面你不审时度势，拉帮结派，你就吃亏到眼白。”　　第二天，下雨天，出不了工，指导员和一二排民兵在村小学的教室开会。　　指导员：“关于昨天你们之间所谓比武的事，我通过对无法串供的多人调查，已掌握了事实和来龙去脉，现在我首先宣布连部的处理决定，你们其实都知道事实，在这里我就不花时间啰嗦了，由于法律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处理会导致冤假错案，没有人拿得出罗多果同志故意多给票谁的证据，即使有人说罗多果同志给了他，但也是只有二人知道，这是孤证，构不成法律意义上的证据链，所以对罗多果同志不作追究。”　　张信宗对黄士昌小声说：“看看，一开口就是法律术语。”　　指导员：“但是，大家都看见各自的工作情况，一排连续四天比二排担数多，从外部形式逻辑上解释不通，为了公平，只能对胜负名次不算数才得体。罗多果同志由于没有证据证明他询私舞弊不能正式处分他，但这从逻辑上证明他不能做到工作正确，所以他不再做记分工作。”　　张信宗对黄士昌小声说：“我说对吧，果然是这样。”　　指导员：“在这个问题上，我也犯了愚蠢的错误，让属于一排的罗多果同志担任记分员，这是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是管理的大忌，所以也要改进，今后类似这种竞赛性工作，由连里指派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员做裁判。大家看怎么样？”　　一排偷鸡被人发现，肯定不行了，这样处理是最好的结果，于是罗山虎要表现出对领导的尊重，对组织的信任，他认为世界上所有领导人，都是喜欢被人尊重，得到人无条件地服从自己的意志的，他要迅速抓住这一讨好领导的机会，消除在今后招工招干中任何对他不利的隐患，于是训练有素地举手高喊：“一排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　　一排战士们人人对罗山虎的用心心领神会，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都得表现出对掌握招工提干生杀大权的指导员的尊重，于是紧跟着齐刷刷地举手高喊：“一排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　　庄水标也深知，如果指导员较真，他能做到确定罗多果是故意舞弊，并且是罗山虎指使他这样做，这样，罗山虎就留下了污点，在今后招工提干竞争中，减了分，这对他庄水标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招工首先是优待干部，如果有一个在本连中招工的指标，那么上级必定是在二个排长中间选一个，罗山虎的减分实际上就是他的增分。　　但庄水标更深知，指导员是非常圆滑的人，那种圆滑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他教导战士们说，一个人，乃至一个组织，一个国家，要做的事是无限的，而人的精力和社会资源却永远是有限的，于是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对应该做的事，做到什么程度，必须有正确的选择，什么事都做，意味着什么事也做不好，甚至做不了。他对这种和团里的任务目标无关，明说出来以后又会生成人际矛盾的事态度绝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对这事，他确实会调查，但调查到一定程度，他认为没有必要再花资源之后，就停止了，并且很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尽量含糊地滑过去，他说，人生有时难得糊涂，这是很有道理，很有实用意义的哲学。　　庄水标于是也紧接着举手高喊：“二排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　　二排战士们一齐举手高喊：“二排坚决拥护组织的决定！”　　指导员：“下来我再讲另外的问题。第一、在这件事上，二排认为表面事实所体现的内在逻辑有问题，因而主动提出质疑，这种态度不但非常正确，并且难得，因为社会公平就是通过不断的抗衡，不断的博弈实现和保持的，而抗衡和保持的前提是质疑。第二、但是从质疑和处理这件事的层面来说，你们又是足够的荒唐，非常的荒唐。你们是全公社的精英青年，只要是劳动人民，革命干部家庭的，都读过中学，是有文化有文明修养的人，却用打架的办法来决事，难道不丢脸吗，是太丢脸了！什么比武，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是聋子瞎子吗？”　　“还有，一个女人，竟然说要同男人摔跤，这不但更荒唐十倍，并且后果非常严重，这样特别的事情很容易在社会上传开，为什么人们传武松打虎，不传武二打猫，因为武松打虎特别啊！全社会对咱们连怎么看？”　　兵团战士哄笑起来。　　指导员：“县革委会知道了，甚至作为典型，发文件给全县，一个直接的后果就是少分给咱们招工指标，特别是少给好单位指标，那个单位愿意要这种野蛮人？女同志更不要以为同男人摔跤，不过是摔跤而已，事情没这样简单，社会上传你的时候是讲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摸敏感部位。”　　兵团战士更大声哄笑起来，王南松故意问坐在旁边的张信宗：“什么叫女人的敏感部位？”眼睛是瞟张信宗再过去隔着二三个人的孙梦洁。　　张信宗故意说：“脸部，胸前的二个突出，还有屁股吧。”　　王南松：“还有呢？”　　孙梦洁知道王南松故意说给她听，戏谑地：“奸商，流氓！”　　张信宗：“哎哟哟，你不记得指导员的话了吗：高雅的东西，应该多说，普通的东西，可以明说，粗俗的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指导员：“这会严重影响女人的婚姻，或许有人讲，世界只有剩男没有剩女，女人烂冬瓜，上水推来下水抓，不错，但还有嫁得好嫁得差的问题呀，好男人不愿意要你，你不亏啦！”　　男战士们哄笑。其实，这个道理，女战士都是懂的，李秋丽根据历史经验深知，二排根本不会有人敢得罪她，不用说男女摔跤，就是平时说话，只要她一发声，除非是家庭也有权势的人，所有平民百姓子女，绝对是她一虎嘶鸣，百兽噤声！　　指导员挥挥手，战士们哄笑停了下来。　　指导员：“这样的事情处理得正确得体，一点也不难，具体做法就是坚持民主集中制。首先是民主，有些同志说得好，小事不用去找领导的麻烦，自己解决，自己解决的办法就是协商，而首先是大家都充分地摆事实，讲道理，在明事理的基础上，互利互让，党员，共青团员，要发挥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先公后私，先人后已。如果协商不下，就向上级反映，由上级裁决，对上级的裁决，如果认为不公平，可以向再上级申诉，但对裁决都必须服从，这就是法理，法律，党章，各个单位较好的制度，都是根据这一法理制定的。这就是集中。这样不是完全将问题解决好了吗？　　“在这件事上，任涛星同志就做得非常好，认为有必要，就主动及时来告诉领导。请同志们想想，如果不是任涛星同志及时来向我报告，将酿成什么样的后果？不到一个月，县革委会用文件通报全县，你们虽然还是可以去当工人，但在分配给咱们连的单位中，像柳钢，百色大华机械厂这样的好单位就少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所以，今后有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们都应该像任涛星同志那样，及时向领导报告。如果你不想得罪有关的同志，你可以说得抽象一些，像任涛星同志那样，只说你们好像要打架，至于是什么原因，那个是头，那个先动手，你可以一概不说，我也不问，因为事后完全可以调查得出来，这不是既能告诉领导，又不得罪人了吗？”　　张信宗小声对王南松说：“在这些方面，一般人还真是不如指导员和任涛星，书确实不是白读。任涛星以后可能真有个工作岗位。”　　王南松：“谋事在人，成败在天，这还得看他的命运如何。”　　张信宗：“还是那句话，人好不如出身好，出身好不如命好。”　　指导员：“在这里我再次希望同志们向任涛星同志学习，任涛星同志虽然出身地主家庭，但一直能够放下这个包袱，他相信党的‘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政策，认真改造世界观，他努力为革命学习马列主义，革命思想，学习文化知识，努力为党报党刊广播站等写稿，为宣传革命思想，党的方针政策贡献自己的力量。”　　“本来连部计划是安排他专门写稿，但他主动提出还是上工地劳动，因为体力劳动更能铸造革命的灵魂，写稿的事，一边劳动一边了解采访，收工后利用休息时间就可以了。连里有写总结，出墙报这类任务，再随叫随到。”　　“在劳动中，他总是自觉地挑重担，主动干最脏最累的活，虽然他经常为写稿不得不暂时停止工作，采访记录有关情况，但他的工作量却总是居全排前列。同志们，许多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是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但都是这样，最终成了伟大的共产主义者，为中国革命的胜利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罗山虎根据指导员已说完话，可以喊口号了的判断，高呼：“向任涛星同志学习！”　　一排战士：“向任涛星同志学习！”　　庄水标：“向任涛星同志致敬！”　　二排战士：“向任涛星同志致敬！”　　罗山虎：“能挑一百斤！”　　一排战士：“不挑九十九！”　　庄水标：“为有牺牲多斗志！”　　二排战士：“敢教日月换新天！”　　指导员：“下面二个排进行赛歌。”　　罗山虎：“我们先唱伟大领袖语录歌《下定决心》，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一、二、唱！”　　一排战士齐唱：“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教室的外面，在廊檐过道，几个小孩在过道里，在窗户看兵团战士。再远一点的廊檐里，二个村民在说话。　　老年农民说：“这个指导员真厉害，三二句话就使得这些人服服帖帖，平时那些调皮捣蛋的城镇插青也是这样。”　　中年农民说：“他是大学生，听说还是北京大学的，可能是犯了什么错误，或者组织上为了考验和锻炼他，他才来这里的。他固然厉害，但实际上是权更厉害。塘洋公社田地少，招工多，这些青年许多得招去当工人，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生死。即使是你能够招工，但是去南宁机械厂，还是去煤矿，这也差得远，那个不怕？”　　唱完后，二排战士鼓掌。　　庄水标：“我们也是唱伟大领袖语录歌：《世界是你们的》，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一、二、唱！”　　二排战士：“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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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章 侦察兵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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