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蜀黍的世界千牛工作台无法打开怎么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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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蜀黍的世界(Mine Blocks)
怪蜀黍的世界,玩家进入游戏后会被要求创建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开始冒险,通过收集工具,打败怪物,建造城堡,还能设置陷阱抓僵尸。而你的首个目标就是收集木材,游戏非常丰富,可以慢慢探索。
帮助怪蜀黍克服一切难关,打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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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瑞亚地牢前的怪蜀黍 世界上的四柱
来源:作者:何尕尕
泰拉瑞亚地牢前的怪蜀黍,世界上的四柱。下矿辛辛苦苦打造了一套银套装,这种地方叫雪原,全是冰和雪,少有植被或土壤。前期特殊生物有企鹅,爱斯基摩僵尸,冰霜史莱姆。树木没什么特殊的。就长的不一样,砍下了都是木材。地下的宝箱均为冰霜宝箱及少量黄金宝箱。怪蜀黍的世界2小游戏_怪蜀黍的世界2完整版下载_怪蜀黍的世界2无敌版
怪蜀黍的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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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怪蜀黍的世界2
◆日期: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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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电子书&&世界科幻大师系列&&全书三卷(共6部组成),版权归原作所有.
永远的太空堡垒    当人类的双脚踏上广阔的大地时,我们的灵魂已经来到浩瀚的宇宙  当我们在大地上奔跑对,我们的眼睛却总是看着蓝天。字宙中的故事总是吸引人  一切都有一个平凡的开始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日本动画迎来了自己的新时代。著名动画导演富野悠纪执导的《机动战士高达》成了日本动面史上里程碑式的巨作。  当初曾对写实派机器人动画不屑一顺的众多动画公司,纷纷发现机甲战争类的科幻动画成为市场上的主流,跟风之作像过江之鲫层出不穷。龙之子公司也参与到这股潮流中,着手制作一部同样有机器人、有火爆的战斗场面的同类型动画。  龙之子公司的高层似乎并不对这部动画抱有高水准的期待,他们起用三个二十出头、英气勃发、同时也是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河森正治.美树本晴彦、板野一郎,担任对于这部动画至关重要的导演、设定、动画三大重任,完全不考虑大牌制作人的票房号召力。  也不知龙之子公司高层是慧眼识英才,还是碰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们所选中的三位年轻人,将这部最初设计为爱情轻喜剧路线的庸俗动画,按照自已的想法,演变成了一部波澜壮阔的太空史诗。对此,龙之子公司高层居然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就这样,日,这部临时转换风格的太空史诗,在制作群与观众双方都不抱任何期待的心态中,开始在日本电视台插出了——史诗的名字是:《超时空要塞MACROSS》!  《超时空要塞MACROSS》的播出就像是在观众中丢了一颗重磅[x],在日本动丽史上最强的“三大神器”——变形战机、偶像歌手和三角恋爱——面前,观众纷纷“不战自降”,成为《超时空要塞MACROSS》的忠实剧迷。  扳野一郎华丽的动画场面令所有的观众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在动画中,导弹乱射画面如同家常便饭,每集都有一群导弹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漫天飞舞的镜头,强大的视觉压迫感,令人几近不能呼吸。  然而这个在动画界被戏称“板野马戏团”的超凡表现手法,与林明美的歌声相比又要逊色一筹。几乎是一夜之间,美树本晴彦笔下的女主角林明美不仅成为动画迷的偶像,大街小巷传唱着林明美的歌曲,仿佛“她”是一位真实的偶像歌手,《小白龙》、《我的男友是飞行员》、《你一定要回来》等动画插曲,一时之间无不脍炙人口。而电影版、OVA版中由林明美演唱的《可曾记得爱》、《天使的绘具》更成为无数动画迷心中的经典。  “歌是最强的武器”不愧是“MACROSS系列”最响亮的口号!  从MACROSS至0ROBOTECH  1984年下半年,“超时空要塞”热潮随着以河森正治、美树本晴彦、板野一郎为首的制作群解散,在日本转入低潮,而此时美金和声公司已买下36集《超时空要塞MACROSS》在北美地Ⅸ发行的许可。  金和声公司本打算将这部动画直接译成英文在美国的电视台放映,但却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根据当地广播电视组织的有关规定,凡引进海外剧集,必须不少于65集,也就是所谓的“黄金数字”,而《超时空要塞MACROSS》只有36集。  显然,将36集的≤超时空耍塞MACROSS》强行拉长为65集是不可能的。此时,金和声公司的一位制片人卡尔·梅塞克想出了一个极富想像力的主意。他看中了另外两部同样从日本购买的动画片《机甲创世纪》和《超时空骑团》,决定将三者结合在一起。  这三部原本都是单独放映的动画长片被这位制片人和他的小组成员天才地剪接、加工、重新编写、重新设定、赋了人物阿化的语言、思维以及名字,并重新编配了所有配乐和插曲,终于将三个毫不相干的系列焊接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创造动画史上著名的《ROBOTECH》。  《ROBOTECH》由三个部分组成:《麦克罗斯传奇》(36集)、《洛波特统治者》(又名《南十字军》,24集)、《下一代》(25集),总共85集。  1985年10月,《ROBOTECH》开始在北美地区上映,并引起轰动。在随后的几年里,《ROBOTECH》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播放,热潮席卷了大半个地球,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南美、非洲,反响都十分热烈,影响已大大超出了其原作“Macross系列”,男主角王牌飞行员瑞克·亨特更是成了各国孩子们心中的偶像,许多人甚至因为梦想当飞行员而在成年后参军。  在取得了原作未曾达到的巨大成功后,90年代初,《ROBOTECH》来到中国。上海电视台译制部在译制后将其译名定为《太空堡垒》。随后的10年中,《太空堡垒》始终伴随着中国无数年轻的梦想成长。  《太空堡垒》永不终结  《太空堡垒》在中国的播出,绝对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青少年生活中至关重要的大事件,它培养了整整一代科幻迷和动画迷。  与原作“Macross系列”相比,《太空堡垒》不仅仅是比原作多出了49集,而且还出现了“史前能量”、“生命之花”等等复杂的纯科幻味的专用术语。整部作品围绕着对史前能量的争夺,将因维德人、天顶星人、洛波特统治者、人类四个种族,拖入一场旷日持久的、从创世纪开始就永不终结的宇宙争霸战。人性、爱情、歌声,在战火中经受洗炼并同时反抗战争,卡尔·梅塞克冷酷无情地把人类置于比其强大许多的敌人面前。  在四个种族的空前惨烈的大决战中,我们看见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技术不是一切,人类的术来需要其他更纯朴也更美好的东西。当天顶星人在林明美的歌声中哗变;当机器人统治者社会在个性解放中崩溃;当因维德人不得不远离充满“传染性”的人类时,是“爱”击溃了“武器”。  这或许就是卡尔·梅塞克所试图诠释的《太空堡垒》:不单纯是反战,还有对整个人类未来走向的忧虑,以及对宇宙与生命之间永恒法则的思索。没有人能断言情感和个性是否是一个智慧物种在进化过程中的副产品,而《太空堡垒》在这一点上向人们展现了未来的某个可能性。  当85集的《太空堡垒》藩幕时,地球上的战争结束了,传说也告一段落,然而太空堡垒的世界并没有终结,远征军回航途中,瑞克·亨特上将的旗舰DSF-3失踪了。也许,就在此时,在浩瀚星空的某处,新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卡尔·梅塞克为《太空堡垒》留下了一个几近于无穷的想像空间。地球远征军的去向,那个从少年成长为将军的瑞克·卡特的归处,因维德人永不停止的进化……一切的一切都在所有《太空堡垒》的影迷心中,打上一个巨大的省略号。  或许有一天卡尔·梅塞克会让《太空堡垒》再次启航。没有人知道它将去向何方,但可以肯定梦想正在继续,因为不可知的未来本身就是所有憧憬的起点。  关于小说  有人曾这样评价《太空堡垒》:“仔细品味,它好像是酒吧中烛光下的一首老歌,朋友之间相互带动,共同回到往昔岁月。酒酣忘情之后,每个人又会悄悄地将美好的记忆封存……”  这样的评语是很动感情的,从中可以看出这部动画片给他一生带来的巨大影响,以及在他心灵中的地位。中国人是很现实的,能把中国人感动成这样,可以想像这部片子在中年人能为《机器猫》连载终结而上吊自杀的日本和可以为“E·T”获救而全场起立欢呼的美国的“杀伤力”是如何倍增的。  美国人的商业头脑举世闻名,他们一向认定只要某种文化产品获得了戚功,相关产品马上跟进是肯定错不了的,起码市场风险比毫无名气的产品要小得多。1985年《太空堡垒》在西方播出引起轰动后,美国人立刻注意到了影片背后蕴藏的巨大商业潜力。很快,模型、玩偶、音乐、漫画等相关产品纷纷出笼。小说当然也不甘落后。没多久,《太空堡垒》系列小说就摆在了美国各大书店里。  一个原本陌生的名字——杰克·麦金尼就此跻身于知名科幻作家的行列。也许有人认为依据动画片情节写小说是缺乏创造性的表现,不太体面,但在美国这种偏见并不严重,只要是在商业上有前途的文章,就会有人去写,而且写得十分认真十分敬业,兢兢业业地为之献出自己的智慧和感情。在美国,商业作家和文学大师的对立情结不能说没有,但是决不强烈,被此都能将主要精力放在认真对待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互相批判上。或许这是美国既诞生了不少诺贝尔获奖作家,也涌现了斯蒂芬·金这样在商业上创造了奇迹的怪才的重要原因。  在动画片中,像以歌声击败敌人、一次爆炸就击毁敌军数百万艘战舰之类的情节,在[x]眼中似乎显得有些幼稚。麦金尼竭尽全力对其进行了修饰和补充,尽可能地增加小说的可信度。他在小说中新添了一些细节和角色,更是充分描述了人物的思想和内心的感受等很难通过影片来表现的内容,努力袁现自己的个性和观念。有些地方,他甚至为影片补写了很多情节,比如开头关于全球局势和人类首次接触太空堡垒的描述等等。  《太空堡垒》小说场面宏大,节奏快捷,情节惊心动魄;而对人物形象的刻画和心理括动的描写也准确而细腻。麦金尼成功运了西方小说的幽默传统,很多心理活动和对话令人忍俊不禁。不过有一点遗憾,那就是小说对一些动画片中的经典场面的描写显得简略了点,没有想像的郝么细致。比如说瑞克和明美分手的时候,对所有《太空堡垒》迷来说这都是极为重要的场面,但是小说在此所用的笔墨并不多,人物心理波动的描写也不多。不过或许这是查金尼的高明之处也说不定,很多人都这样说:“简洁就是美。”写多了搞不好反而显得哕嗉。  《太空堡垒》的背景设定和科幻游戏《星际争霸》很相似,一开始都是人类陷入混乱的内战状态,一直不能团结一致,后来受到来自异星势力的入侵,各方才被迫联合起来。  科幻作品好像一直都认为人类总学不会怎么和睦地生活在这个宇宙之中。本来,要想太平无事,那就得抱成一团,然而“世界大同”对人类来说实在过于艰难。看看麦金尼在小说里写的吧:“世界统一联盟成立后曾被人们视为争取生存权利的最大希望,然而联盟内部正派的改革家却发现,数以百计的掠夺者把这个组织搞得乌烟瘴气:他们中有超国民论分子、宗教极端主义者,有上百种意识行态的追随者,甚至还有种族主义者和顽固派。”  在《星际争霸》里,“联合权力同盟”倒是做到了一统天下,但是它却必须常常依靠严酷甚至残暴的警察体系来控制整个社会的秩序,也不是个好办法。莫非人类真的是一种无外敌则内乱必生的生物,只能在高压之下实现团结?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致命的缺点,不同可能导致冲突,也能对各种可能性进行尝试,使生活的色彩变得丰富。以色列人就说过:“在以色列,你永远远不会因为生活枯燥而自杀,因为形形色色的移民带来的不同的意见太多了。”人类社会确实一直纷争不断,但我们依然走到了观在,并没有因为自相残杀而灭亡,我们不必过分悲观。《太空堡垒》小说是不折不扣的科幻小说,本着科幻小说严谨、科学的率质,麦金尼竭尽所能地对动画片的设定进行了自治修补,使其能够自圆其说。但是这部动画片诞生之初并没有预见到它会发展成一个那么庞大的系统,片中出现的许多东西的详细解释是后来一点点完善补充的,许多解释晚于《太空堡垒》小说出现,所以麦金尼也只能对诸如生命之花、史前能量之类的名词采取闪烁其辞的办法。因此有必要在这里加以补充说明,以帮助读者理解领会。  生命之花与史前能量:  奥普特拉行星特产植物“生命之花”,外形类似牵牛花,花色淡红,每株三枝花蕾。对于奥星居民因维德人来说,生命之花不仅是他们的牛奶面包而且也是他们的“圣经”,它是因维种族得以生存并不断进化的能量源泉。基于这种纯粹的共生关系,因维德人自古以来就掌握了繁殖生命之花的原始技术,并且生命之花本身对因维德人以外的一切生物都是无用的。  这种原本在宇宙某个角落里安静生存的植物。在洛波特统治者星际大探险中被推到了宇宙历史前台。当洛波特统治者科学家佐尔发现了从生命之花中提炼史前能量的秘密后,整个宇宙的能源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纪元。所谓“史前能量”是一种洁净的生物能源,它在采用外界压力抑制生命之花种子的有丝分裂的情况下,来自种子内部产生的低温核聚变过程。这个聚变的过程需要将生命之花的种子放在一种富含锂、氘以及种子生存所需有机营养的培养基质中才可能发生,这种基质被称为史前能量母体。  洛波特统治音首领为了独霸史前能量资源,想把因维德人赶尽杀绝;但生命之花的种子一旦发芽,成长为新的植株,便无法再产生史前能量,只有因维德人才知道如何繁殖生命之花。因此当佐尔不满上司的霸道而用SDF-1带着史前能量母体和剩下的生命之花种子叛逃后,洛波特统治者首领便失去了可持续的能量来源。佐尔在逃亡途中遭因维德人拦截身亡,而藏匿史前能量最后机密的SDF-1则穿越银河,坠落在地球。洛波特统治者首领陷入能源枯竭的危机,他们建立在史前能量上的文明即将坍塌。而对地球而言,这个意外恩赐虽然带来了人类科技的巨大飞跃,但也带来了几乎灭顶的三次宇宙大战。  生命之花与史前能量是洛波特统治者社会与文明的基础,也是《太空堡垒》的科幻设定核心。运用史前能量,洛波特统治者发展了“洛波特技术”和“生命改造技术”。天顶星和洛波特统治者军队的武装就是机器人技术的代表作,地球人类在研究了SDF-1后也学会了洛波特枝术,并开发出以著名的变形机甲系列为代表的武装体系。天顶星人和洛波特统治者的三位一体形态则是应用生命改造技术的产物,尤其是天顶星人,他们将创造该种族的史前能量视作神秘的“史前文明”,因此误以为能够自我繁殖的地球人也掌握了“史前文明”并对地球文明产生敬畏,从而直接导致第一次宇宙大战的双方的力量发生根本性转折。事实上,三种外星文明都和史前能量息息相关,当史前能量的神秘面纱逐渐褪去,侵略地球的三族外星文明互相之间的恩怨纠葛也昭然若揭。  外星文明:  无顶星人是洛波特统治者首领为战争需要制造出来的活武器,体形高达50英尺,能在宇宙真空中短暂生存,是一个生来只知战斗的种旌族。天顶星社会只有军人,没有平民,最高元首就是军队总司令多尔扎。史前能量发生舱是他们最重要的设施之一,它不断制造人体以完成种族繁衍,还可以改变族人的身体大小。以机器人统治者为原型制造的无顶星人有男女之分,但他们泾渭分明,除了战斗合作没有任何接触,所以当他们看到地球人男女混居时会产生极大的震动,这种对情感和文化的过敏反应后来引起天顶星人内讧并导致最终败北。  来自银河深处的洛波特统治者又称中性系人,是三族外星人里文明程度最高的一族,本是强大的帝国,但因多年战争而逐渐走向衰落。洛波特统治者体貌和地球人近似,但他们以三个同源克隆人为一个存在单元,从事同一职务的不同部分以达到最高效率——即三位一体。洛波特统治者社会等级森严,最高首领为三长老,其次为掌握实权的三个洛波特统活者。社会的稳定则由史前能量特有的“音乐”来控制。洛波特统治者有性别之分,但其真正的繁衍采用史前能量控制的无性克隆,死亡后则被系统回收。因此洛波特统治者长期泯灭了个人情感,作社会的稳定元素是他们生存的惟一意义;这个社会结构因此埋有极大隐患,当与人类接触释放了他们被禁锢的个性后,“音乐”消失了,三位一体社会也崩溃了、  原居于奥普特拉星球的因维德人是一个类似蜜蜂的群居性族群,靠吸食生命之花为生,最高首领为雄体瑞金特和雌体瑞吉斯。当洛波特统治者首领霸占了生命之花资源后,因维德人历经多年血战连渐变成了一个善战的强大种族。入侵地球时的因维德人已到达极高的进化态,可以随意改变形态或在质能两态之间自由转化。但他们对史前能量的依赖性也是最强的,这个致命弱点使瑞吉斯女皇一直在为寻找更佳的进化态而不断进行模拟起源实验。她曾认为人类是最佳进化态,因此制造了几个人形模拟人,但模拟人不断被人类的情感所感染,使她和族人深感惊恐,这也是她最后带领全族撤离地球的根本原因。  啰嗦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能对您阅读本书有所帮助。现在,是打开这本书正文的时候了。  太空堡垒中国联盟  2003年4月
--------------------------------------------------------------------------------《太空堡垒-麦克罗斯传奇·卷一》作者:[美] 杰克·麦金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一部 创世纪 序章    我竟然一手造成了这么可怕的灾难和死亡!我必须把自己的余生花在新生命的孕育上,那才是我应当做的。佐尔想。  他正站在临时指挥部的观察哨里向外眺望——为搭建这座指挥部,他们花费了四天时间。在此之前,整个星球表面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而现在,他面前已经长出了一大片繁茂的植物。花开得很有精神,球柄状的花蕾在阳光下生气勃勃地伸展。  佐尔是史前文化的领主之一,也是他们一族中最为睿智的精英。他赞许地点点头,脑海中却浮现起一串往事。这些往事和他同胞的所作所为时常让他感到困扰,甚至于发狂;但只要一看到眼前这番美景,辛劳之后的成就感就能让他把那些不快通通抛到脑后。  在佐尔头顶上的天空中,庞大的太空船和太空堡垒遮蔽了天空。它们正遵照他的指令撤离这一区域。他觉得很满意,繁茂的花朵也同样让他感到欣慰——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即将来临的死亡才更让他心甘情愿。  佐尔身形修长,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浓密的头发像衃x]庖谎稹K碜诺弁醢愕溲诺姆饰,衣服剪裁得非常合身,一副短斗篷罩住了他的肩膀。  此刻,佐尔听到身后响起警报,天顶星人的战前预警越来越响了。“警报!警报!因维德人的运输舰即将登陆!全员登机!”  佐尔从眼前的美景收回凝视的目光,把注意力转移到充满浓重[x]味的基地。天顶星军队正在集结,准备战斗。尽管他们对因维德人的出现感到惊讶,尽管他们处于数量上的劣势,尽管敌人已经占据了有利的高地,但天顶星人仍然斗志昂扬。战斗就是他们的生命,战争就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与其说是在主观上愿意和因维德人作战,倒不如把这种情形看做天顶星人天生的一种战争意识。自己浅薄的判断力和他们的首脑——洛波特统治者——的残酷无情让佐尔倍受辛辣的讽刺。这些机器人统治者们将一个原本温良、平和、自省的种族改变成了宇宙间最凶猛、最残暴的一支势力!  天顶星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多尔扎正在手下的服侍下佩戴起厚重的护甲和武器。他的头很大,修饰过的浓眉给人一种斧雕石刻的感觉。他盯着佐尔,“我可警告你:在这些花开放之前,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多尔扎挥舞着他那巨大的、包裹着金属护甲的拳头向佐尔示威——这只大手足以把他捏死。佐尔的副官瓦德不安地握紧了随身武器,可是佐尔却昂首正视多尔扎,一点都不害怕。四周杀声震天,全副武装的天顶星步兵和巨大的战斗囊争先恐后地奔赴战场。  “太空堡垒呢?”多尔扎质问道,“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我让它撤走了。”佐尔半静地回答,“到一个远离这场邪恶而又无谓的战争的地方。现在,想来它已经到了星系的边缘。以它的速度和威力,因维德人根本没有办法拦截。”  多尔扎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太空堡垒是佐尔最伟大的科技成果,也是宇宙间最具威力的战舰。这艘船有将近一英里长,事实上,它是佐尔所有的想像力和生命之花能源技术的结晶。  “你把它派到哪去了?”多尔扎继续追问,可是佐尔没有回答。  “要不是曾在我们的战士面前发过誓要保护你,”多尔扎在佐尔的眼皮底下又挥了挥他那巨大的拳头,“我一定会把你给宰了!”  几架快速反应部队的战斗囊赶到了前沿阵地。这种不可思议的金属机器大得可以容纳一到两个天顶星人,它的外形像一只无头鸵鸟,同时还装备了用于保护主炮和二级武器的装甲。  “我可没指望你能弄明白。”从他的语气上看,佐尔明显是经过反复斟酌、深思熟虑的。  就在这时,爆炸引起的震波撼动了整个基地,天顶星军队通讯系统里杂乱地传出关于因维德人登陆的报告,声音听得很清楚。  “你们就是为了和因雏德人作战而生的;战斗是你的职责。”佐尔告诉站在他眼前的巨人,指挥部的外墙突然坍塌了。“去!履行你们天顶星人的使命!”  墙体彻底崩塌了,瓦德忙赶上前土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四处寻找隐蔽的佐尔,此刻,多尔扎已离开了指挥所。因维德人的震暴机甲——那是他们最重型的战斗器械,也是最先进的杀戮机器,穿过纷飞的乱石向前推进。它是用一种异常坚固的合金铸造的,庞大的体形像一艘会行走的战舰,它是渺小的两足战士眼中的梦魇。  即便挂接上了更厚重的装甲,对于装备了战斗囊的天顶星军来说它也算不了什么。几架战斗囊射出的致盲蓝光汇聚在一点,穿透了第一架进人射程的震暴机甲的外壳。因维德人用威力巨大的炮弹猛烈还击,但装甲焊缝终于在强大的火力下崩溃,它被炸开了,炙热的碎片四处纷飞,崩落到战斗囊的外壳上,反弹得满地都是。  然而三架震暴机甲并排冲了上来,后面还紧跟着十来架。毁灭性的炮弹和红色的电浆球撕裂天空,摧毁了天顶星指挥部,熊熊的烈火开始蔓延。它们猛烈的火力把大批战斗囊炸成碎片,天顶星人不得不开始后退。  一群全副武装的天顶星军人来不及登上战斗囊,只好各自为战。他们用轻型的步兵武器向因维德人射击。战士们不顾巨大的伤亡,躲避着敌人的炮火,无畏地发起冲锋。  一个行动敏捷的战士钻进震暴机甲的底部。用武器的最大火力朝装甲的薄弱部位猛轰。一声巨响,爆炸折断了震暴机甲的一条巨腿,它立刻倾覆了,这名勇敢的天项星战士也与它同归于尽。  在战场的另一头,因维德人的机甲截住了一架失去进攻能力的战斗囊。它用坚硬的金属利爪剥开战斗囊的金属外壳,残忍地肢解天顶星人的伤员。  与此同时,因维德人的小型侦察器也跟随着震暴机甲冲进天顶星人的墓地展开侦察。  侦察器很快就发现了佐尔。因维德人已经盯上他很久了,他们时刻都想着复仇。  它们逼近了佐尔一行,瓦德端起他的随身武器向它们开火,试图吸引敌人的火力以保护自己的长官。和真人相比,侦察器显得有些笨重,但小型武器对金属怪兽根本起不了作用。瓦德的策略还是取得了一定效果——但那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一发炮弹立刻把他送到了天国,同时还顺带击中了佐尔,把他烧伤了。  被大火点燃的库存炮弹开始爆炸,被冲击波抛到一旁的佐尔却躲过了这场劫难。他正忍受着难以言表的伤痛——皮肤剧烈烧伤,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肺部灼伤,多处关节骨折,还有严重的内出血。他知遭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因维德侦察器正要结果佐尔的生命,多尔扎却及时赶到了。他端起轰击[x]向它射击,同时命令剩下的战斗囊集中火力消灭侦察器。他吼道:“佐尔被打中了!赶快抢救!”通过头盔通话器,多尔扎呼叫着他最信任的部下,“布历泰!布历泰!你在什么位置?”  一阵齐射过后,侦察器爆炸了。然而在此之前,它已经向后方发送了通讯信号,其余的侦察器和震暴机甲立刻向他们的宿敌包抄。  多尔扎和幸存的战士、战斗囊迅速排成环状防御阵型。天顶星人的信条是永水退缩、慷慨赴死,他们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突然,巨大的饱弹从右方飞来,接着,左边又是一发。多尔扎惊讶地发现,因维德人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仅仅穿着护甲而没有乘坐战斗囊的布历泰冲在增援部队的前头,还有许多士兵也跟他一样徒步前进,但大多数部乘坐着战斗囊。装甲部队主要由战斗型战车组成,同时也配备一些重装的指挥型战车。在密集火力的轰击下,因维德人的战线崩溃了,越来越多的战斗囊赶到前线。令多尔扎难以理解的是,因维德人如何能够仅靠一艘月球大小的蜂巢式飞船运送数以万计的远征军——他们的震爆机甲多得像蚂蚁一样。毫无疑问,这座基地迟早将被蜂拥而至的敌人所吞噬。  然而敌人却正在溃退,布历泰则率兵反击。尽管如此,一小群震暴机甲却突然发起自杀性攻击,它们就像一支支楔子,威胁着多尔扎和佐尔的安全。一发炮弹炸开了布历泰身边的战斗囊,冲击波和榴弹碎片击中了正在举[x]射击的布历泰,弹片正中他的右脸。  布历泰倒下了,他的头上还燃烧着火焰,然而天顶星军队的反击却并役有因此而中止——因维德人被赶出了围墙的突破口。  多尔扎终于垂下了他的步[x]。追击后撒因维德军队的任务可以交给战地指挥官。他还得忙着审阅新来的移民撰写的报告,借此研究这场料想不到的胜利以及其它细节。  多数因维德人试图停战或是登上宇宙战舰撤离的努力终于失败了——他们几乎被全歼。此时,洛波特统治者也应该收到天顶星军队即将展开进攻的消息。毫无疑问,报复性的袭击很快就要展开。布历泰正在接受治疗,他没有生命危脸,但脸上的那道疤痕将伴随他的一生。  对多尔扎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看着佐尔——他重伤的身体还在冒着烟。救护人员同在这位几近不治的天才周围,他们用尽了各种仪器和药品来挽救他的生命。多尔扎多年的战斗经历告诉他,佐尔巳经没救了。  对此,佐尔和多尔扎一样心知肚明。他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甚至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而周围关于太空堡垒的对话却听得异常清楚。他笑了笑,虽然烧焦的脸部肌肉泛起一阵痛楚,但他欣慰地知道,那艘战舰已经成功地逃离了。  他再次回想起当时下定决心遣送战舰的情景。依靠威力无边的史前文化,凭借无可匹敌的才华,他曾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科学领域和无法预见的知识获取途径。  他望着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太空中的那颗蓝白色的美丽星球,默默地祝愿那里将会生机盎然。他意识到,它迟早会成为事件的症结,甚至于星系之间剧烈冲突的焦点。  一道意识能量从行星表面拨地而起,像一根骇人的光柱——直径达一百英里的光柱!它摇摆着,喧嚣着,像一阵旋风,发散出一团团的亮光。它逐渐上升。须臾之间就完全进入了太空,  佐尔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意识能量的威力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光柱的顶端化作了一只巨鸟,一只充满意识力量的凤凰。凤凰的翅膀不断变幻、伸展,扩散得比整个行星还要宽,还要大。它的呜叫声充满了庄重和悲伤,那声音甚至让佐尔忘却了自己已濒临死亡。凤凰展翅飞向另一个星球。佐尔为自己恐惧而又庄严的那一刻哭泣,两滴眼泪从灼伤的脸上滑落下来。但他也被自己确定无疑的信念所鼓舞——太空堡垒一定会到达那颗蓝白色的星球。  最终的厮杀声从远处传来,天顶星人终于发现了因维德人的残余部队,并把他们尽数消灭。  多尔扎站立在一旁看着佐尔被烧焦的身体。尽管医护人员竭尽全力抢救,生命还是一丝一毫地从佐尔身上慢慢溜走。多尔扎甚至开始怀疑,佐尔的伤重不治是否是他本人故意造成的。  无论佐尔是怎么谋划的,现实都已经无可挽回了。那艘战舰载着少数几名对佐尔忠心耿耿的天顶星人开始跃迁,他们已经逃离了洛波特统治者的势力范围——起码是目前的势力范围。  超空间跃迁之前从这座太空堡垒传来的最后几份通讯显示,船上的叛国者曾遭到因维德人的拦截,这一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突围过程中,他们都身负重伤。但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多尔扎感到好受一些。  “佐尔,你一死,这个任务也就完结了,可我却得带着失败的耻辱回去。”多尔扎对他说。  “我已经破坏了洛波特统治者征服宇宙的计划。”佐尔克制住咳嗽勉力恢复呼吸。他临终前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但是,一个更宏伟、更美好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多尔扎……”  佐尔再度开始咳嗽,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他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多尔扎站在一座屏幕前面——即使对于体型超过地球人几十倍的天顶星人来说,这座屏幕也显得过太。在他面前显示的是洛波特统治者的影像。多尔扎谄媚地向他们汇报事情的全都经过。  “……因此,我们无从知晓太空堡垒的位置,起码现在没法知道。”  那个洛波特统治者满脸怒气。他长着一张刀削斧刻般的脸,鹰钩鼻,夸张的眉毛和饱经风霜的头发。多尔扎对他的愤怒并不感到惊讶;佐尔,这个曾为他们带来无穷力量的人死了,而太空堡垒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尔扎甚至怀疑因维德人到底是否明白他们的突袭给洛波特统治者造成多大的损失,否则他扪不会发动这场无关紧要的攻势。  洛波特统治者的声音十分怪异,听来毫无生气。“你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太空堡垒给夺回来!立刻派人搜索,把离这里最近的天顶星舰队派出去,立刻执行这个任务。如果有必要,就增派其它舰队协助。”  多尔扎朝影像鞠了一躬,“那佐尔呢,大人?需要我把他的遗体埋葬在他生前最喜爱的花丛中吗?”  “不!立刻把它冷冻起来。你亲自负责把它送到我这里,好好看管!我们还有可能从他的细胞质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话音刚落,洛波特统治者的影像立刻从屏幕上消失了。  “多尔扎大人!布历泰奉命前来报道。”  多尔扎上下打量着布历泰。才一两天时间。这个天项星资深指挥官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可以立刻执行任务了;布历泰又恢复了角斗士般圆悍的外貌——他天生就是这副长相,然而,这个布历泰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阿维德人的破甲掸片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彻底恢复的,阁此,书布历泰的头部被移植了一副闪闪发光的台金而罩,它像半个斗篷。覆盖着布满黑发的右半边头皮和附近的面部皮肤,他的右眼也被换成了闪着寒光的水晶透镜。  布历泰时常陷人情绪的低谷,然而这一次正是他斩断了敌人致命的双手。现在的他,显得更加冷漠、无情和暴戾。多尔扎很欣赏他。  多尔扎把他叫到基地的一角——整座基地已经被重新加固过,在他们脚下,生命之花开始萌发。最高指挥官简要地向布历泰介绍了总体局势,并单独向他透露了一些其它情况。佐尔和洛波特统治者之间明争喑斗的细节以及佐尔对于史前文化未来发展的秘密计划使他大感震惊。  “你是我最得力的战地指挥官。”多尔扎最后说,“我要你率领远征军把太空堡垒绐夺回来。”  阳光照射在布历泰闪闪发亮的金属面罩上。“可是它已经跃迁逃离了!”  同情心不是天顶星人情感的组成部分,多尔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你一定要夺回太空堡垒——它是史前文化的催生物。如果不能抢在因维德人前面,我们就会失去为之奋斗的一切。”  布历泰的表情显示了他的决心。“太空堡垒将会属于我们。我发誓!”
第一章    和所有人一样,我也对此深感忧虑,但我认为,对全人类来说,SDF-1号的出现应该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我见识过它怎样吓阻了那伙政客,破坏了他们设计的阴谋。  ——罗伊·福克少尉的评语。  摘自《世界末日的前奏:全球内战史》,马拉齐·凯恩著  公元1999年,太空堡垒坠落在地球。那一年,人类滥用“奇迹”这个词已经很长时间了,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真正的奇迹不过才刚刚开始。  二十世纪末,“奇迹”这个词广泛应用在对家用电器和食品添加剂的描述上;后来全球内战爆发了——这场错综复杂的冲突迅速升级,1994年就已升级为全球性战争,“奇迹”又成为交战双方在鼓吹战果的新闻中使用最频繁的典型词汇。  世界统一联盟的成立曾被人们视为争取生存权利的最大希望。然而联盟内部正派的改革家却发现,数以百计的掠夺者把这个组织搞得鸟烟瘴气:他们中有超国民论分子、宗教极端主义者、有上百种意识形态的追随者,甚至还有种族主义者和顽固派。  后来战争陷人了僵局,各个战场互相牵制、交错,星球上的每一处地方都燃烧着战火,人们已经忘记了“奇迹”为何物。战争逐渐升级,然而每个人都知道,升级最终意味着什么——直至他们完全失去对未来的信心。  然而任何一方都无法停止这场战争,人类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沿着那条错误的道路走向毁灭,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极其宝贵的,但是没有人能够从核爆的烈焰中找到挽救他们的办法。  直到内战爆发几乎十年之后,现代的智者才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观念。  太空堡垒的降临可谓是巧合中的巧合,然而在一开始,它就是场发人深省的巨大灾难。  从进人大气层的轨迹分析,它是一个具有强大推进力的物体。没人知道它打哪儿来,也许来自连续时空的某个深不可测的断层吧。太空堡垒漫长的降落过程也不断传播着毁灭和死亡。冲击波和无比强烈的连续爆炸夷平了不少城市,众多市民因此致聋和致盲,大气温度上升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破坏力。城市在燃烧,房屋在坍塌,有很多人死于这场灾祸。  它的降临搅得人心惶惶。清真寺里挤满了人,人群数目之大甚至超出了建筑的设计容量;寺庙和教堂也同样人满为患。很多人选择了自杀。更为奇怪的是,三类高死亡率的职业排序居然是基督教神职人员、某些参加选举的政客,以及娱乐界的显赫人物。追溯一下他们的思维方式就能发现,这些人感到自己的重要性将随着外星飞船的来临而被严重削弱——而那些没有自杀的,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投机。  终于,这个物体减缓了速度。很显然,它受到了破坏,但仍然可以操控。它以惊人的效率减速,最后的行程简直可以用滑翔来形容——按照一般程度估计,它的质量沉重得难以想像,完全不可能(靠空气浮力)支撑起自身的重量。它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岛略微倾斜的平地上。法国人曾经在这个岛上进行过原子弹试验,它的名字叫做——麦克罗斯。  这片空地很宽,也很长,小岛的整体形状使那块空地更加显得宽阔。不过对于这样一艘大船,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停靠点。在推进器之后数百码,就是波涛汹涌的海岸;而在另一头,陡峭的悬崖就位于残存的飞船船首不远的地方。  它的外层护套、第一层装甲,以及船体结构的很大一部分不是在逃逸过程中被击伤,就是在着陆的撞击过程中折损。它发出低沉的呜叫声,逐渐冷却下来。浪花拍打着阳光照射下的麦克罗斯岛充满田园气息的沙滩。  人类在震惊之余乱纷纷地开始评估这场灾难带来的损失,但交战议方很快证实,撞击不是对方发起的。  撞击发生后数小时,人们开始用“星外来客”来称呼这个不请自来的不明飞行物。外星飞船的出现显然比其它事件都更为重要,权衡利弊之后,内战各方的首领匆匆安排了休战会谈。手握重兵的指挥官们不得不尽快行动,尽管这样有损威望。但他们还是做出巨大的牺牲以达成妥协:所有的人都关注着天空和那个叫做麦克罗斯的小岛,宇宙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能够把此类事件施加到地球上!和它相比,全球内战简直就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可笑争执罢了。  组建对受损船体进行勘测的探险队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尽管联盟早已停止运作,但小心谨慎以策万全的信条早已深深植入探险队成员的心中,曾经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不得不心神不宁地开始共事。  这一次,为各自利益而战的敌对双方竟然要共同完成这项使命。  直升机正在上升,在它下方就是开始后撤的直布罗陀级航空母舰克诺莎号——一座令人振奋的人工岛屿。在富有摩擦力的飞行甲板着陆面上,罗伊·福免少尉很不情愿地丢下手头的工作瞪若那架飞机。  他看了看那个直升机飞行员——T·R·爱德华上校,一个驾驶各类飞机的高手。换了从前,罗伊·福克反倒更能适应这种场合——他曾经和爱德华在天上较量过,两人都想把对方给揍下来。  根据他的履历,罗伊·福克也算得上是个国际主义者。他的制服上绣着所属航母战斗机飞行队标志——一个咧开嘴大笑的骷髅和交叉的大腿骨。这个标志最初来自旧时期的美国海军航空兵——令人敬程的著名航空母舰尼米兹号的VF-84中队。他们曾经装备F-14雄猫式战斗机,后来换装了Z-6型行刑者式。到了罗伊这一代,他驾驶的已经是最新型的Z-9A隼式了。  但这个时候,罗伊宁愿回到自己的战机上,坐在他的仪表盘前面。  这是一次重要的飞行任务。因此,位于观测甲板上的定向雷达以及观测塔上的被称作“秃鹰阵列”的仪器都监测着克诺莎号上的这架直升机,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海因斯上将和其他高级官员都到了现场,惟独少了舰长亨利·格罗弗。  此时此刻,格罗弗舰长已经系好安全带,坐到了直升机的尾部。将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员以及一些技术军士。他们携带的探测仪器和自卫武器竟然比罗伊的战斗机还要多。这位年长的舰长暮离开他的指挥塔到那个小岛上亲眼看看这艘天外来客到底有什么奥妙。看看它对局势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是罗伊接的到最离奇的任务,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尤其是因为他们的对头竟然选中爱德华做探险队的代表。  上次他们在空中互相追杀的时候,爱德华正受雇于一个被称之为东北裑x]餐宓淖橹<幢闶窍衷冢禄降孜饺跃墒且桓鑫侍猓撬鶷·R·爱德华上校的个人利益毫无关联。  罗伊告诫自己别去想它,他只需管好自己的话儿。在自己的座位上,罗伊感到一阵烦躁。负重装置里上百件武器弹药和救生、探测仪器的重量压得他很不舒服。  他把乱蓬莲的金发往后拢了拢,不让它们挡住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发已终成了飞行员的标准发型,个中缘由也让他很迷惑;现在,这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也许这蔥x]糯涫苛鞔吕吹拇嘲桑  他盯着爰德华上下打量。这个雇佣兵三十上下,大概比罗伊大十岁,但个头跟他差不多,健康的茶褐色皮肤,还有一头被日光漂白了的长发和能够杀得死人的笑容。看来他一向很懂得享受生活。  尽管比爱德华年轻,但战斗纪录表明,罗伊在经验和技术上一点都不比他逊色。旧时代的瑞士、以色列以及其它一些地方都有这样一种经验哲学,大体的原则就是:真正技艺高超的飞行员,只要他们称职,就应该让他担起领导的重任,而不必顾及年龄或者阶层。  军队里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规定,诸如所有的飞行员都必须接受大学教育或长达数年的专业训练等等,但这类繁文缛节现在统统都被抛到了一边——战争造成的巨大伤亡使它们失去了存在的依据。罗伊甚至还听说过十四岁左右的孩子被送进飞行格斗学校少年班之类的事。  爱德华迎上他的目光,“想试试这飞机吗,福克?不过依我看,你还蔥x]怨缘刈疟冉虾谩!  “不,谢谢。我还是盯紧点,省得你把事情弄成一团糟,把大伙全都给坑了。”  爱德华笑了,“福克,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你陷得太深,对这场战争太过执著。”  “那么请告诉我:你愿意为法西斯而战吗?”  爱德华嘲弄地哼了一声,“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十年,到现在你还认为交战的两派之间存在谁好谁坏的问题吗?况且东北裑x]餐甯陡乙桓隼癜莸男剿饶阋荒甑墓ぷ识家唷!  罗伊想反驳.可是他得到过尽量避免和爱德华发生摩擦的命令。像是耍提醒他似的,一股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那是烟斗燃烧烟草特有的香味,但对于罗伊来说,它跟肥皂厂起火的味道差不多。  格罗弗又在吸烟了。可是该怎样提醒你的长官他已经违反了航空器上不得吸烟的规定呢?聪明的少尉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罗伊回过头看着麦克罗斯岛,这时.他立刻把格罗弗、爱德华以及其它所有的东西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黑色的船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跟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任何事物没有半点相同之处。  “万能的上帝啊!”罗伊缓缓地吐了口气。面对这种情形,就连爱德毕也无话可说。  这是艘很漂亮的飞船。初步检测结果是:辐射指数没有显示异常,也没有开火或者其它机体活动的迹象。  直升机降落在飞船几码以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烧焦和冲撞的伤痕。片刻之后,探险队员离开机舱并将装备卸下飞机。  格罗弗是个瘦高个,蓄着斯大林式的胡子。由于经常抽烟斗,胡子上沾着不少烟灰,他的大檐帽压得很低,遮住了眉毛。他精力充沛,宽阔的肩膀使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一些,要是没注意到他眼角的鱼尾纹,体根本不会知道他已经五十出头了。  现在,格罗弗早已安排了各种安全措施,正准备对船体进行外部预检。  尽管准备工作尚未完毕,一等兵墨菲就已经心痒难耐地行动了。他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嗨,你们看,我找到了一个舱门!”  格罗弗喊道:“你这个笨蛋!快离开那儿!”他的俄国口音还是那么浓重。  墨菲正站在一个被压扁了的很高的圆形物体附近向大家招手。他不自觉地把背住上靠,压根没有留意到舱门竟然从中央缓缓打开,移向了两边,里面伸出几条细长的金属触须,此刻,墨菲根本没有听见队友们对他的高声警告。  突然,这个倒霉的战士被触须抓住卷到了半空。他被拖进了船体,高声呼喊着,手中的自动武器也脱了手,摔到地上,出于对未知敌人的恐惧,没有一个人敢开[x]。  舱门猛地关上了。格罗弗伸出手臂挡住罗伊和其他想冲进去救人的队员。“站在那别动,谁也不许开火!在我们对这个东西有进一步了解之前,任何人不得向前迈一步!”  几个钟头以后,事情有了转机,尽管这些探险者对这条飞船的了解并不比先前多多少。  在海因斯上将的竭力要求下,艾米尔·朗博士乘坐直升机被派往现场监督探险活动。朗博士是地球上最出类拔萃的科学家,在星际礼仪和交住方面更是首席权威,这次,他就是被海因斯上将、罗素参议员以及其他联盟领导派来协助完成这项使命的。  朗博士命令所有队员穿上防辐射装具,并向飞船里送进一个真人大小的机器人进行初步探测,它的腿部装备了探测器和遥感勘测仪。机器人一靠近,舱门就自动打开了,可是机器人却死死地停在那儿,再也不肯往前移动。朗博士陷人了沉思。  机器人拒绝执行后续的指令;舱门是敞开的,舱门内部也没有活动的迹象。在防辐射服的护目镜后面,朗博士把眼睛眯缝起来——每当集中精力思考问题的时候他总这样。  朗博士中等个头,体型也不算魁梧,可是每逢有未知的困惑出现,却总能引发出他体内雄狮般的斗志。他无视上级授予的命令,要求格罗弗上校挑选出一小队人马进入飞船进行探测。格罗弗选中了罗伊、爱德毕以及八个士兵,当然还有他自己。  “打开聚光灯,”朗命令他们,“[x]上膛,但关上保险。如果谁未经我的许可就乱开[x],我就送他上军事法庭,定他死罪。”  T·R·爱德华却在面罩下偷偷做了个鬼脸,把冲锋[x]拨到了“全自动”挡位。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安在肩部负重装置上的聚光灯射出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虽然聚光灯的能量很充沛,但仍然无法照亮整十船舱。朗和格罗弗只能顾及到他们前方到底有些什么,而其他的队员却在低声惊叹或暗暗诅咒,甚至说一些下流的脏话。  船体内部看起来就像一座完整的城市:外星人的设备和仪器是用一种外观像玻璃的合金与半透明的材料制造的,船体内的类似管道的结构在空中朝各个方向互相交联。整艘太空船的规模大得像一座巨型博物馆。  测试仪器显示出船体内部的辐射、空气和生化等各项指标均保持在正常水平,为了行动方便。探险队员们都脱下了防护装具。  “我们兵分两路。”格罗弗下达了命令——战术方面的问题仍然由他来负责,“罗伊,你带四个人,朗博士、爱德华,还有你们几个到我们这组。”  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在船体内部向前推进,并预定在船首会合。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钟头之后,他们相遇了,但根据对周围环境的分析,他们很可能又回到了刚才的人口。  他们再次上路,谁也没有留意刚才一直没有反应的探测机器人突然被激活,并顺着小队的行动路线走进了大开的舱门,它的动作明显要比刚才来得灵活。  十五分钟之后,罗伊的小队来到一个又高又宽阔的过道口,里面有露天体育场那么大。他停了下来,用肩上的聚光灯朝四周照了照。  “这鬼地方一定被施了障眼法,我们都被耍了。你们看,那堵墙是不是在动?”他问站在他身后的军士,他是个机[x]手。  机[x]手犹豫着,缓慢地回答道:“对呀,好像是。我看到有个像烟雾或者其它什么的东西,它刚从缝隙的阴影里穿了过去。”  罗伊正要命令他们继续前进,却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喊:“卡路瑟,嘿,你在哪儿?”  卡路瑟是他们组负责殿后的上兵,他们立刻转过身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知什什么原因,卡路瑟已经被拉下很远了,现在他正大步赶上队伍。他越走越近,但行进的姿势却很不对劲:只见他毫无生气地仰着头从空中向他们奔来,怪异的动作和走独木桥非常类似。  他们把灯光聚集在卡路瑟身上,只见卡路瑟的身体像木偶一样被悬在线上,一个七十英尺高的人形金属怪兽正提着他向前移动。他们一个个都被这种情形吓得目瞪口呆,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披着厚甲的巨兽朝小队挥舞着另一只空余着的爪子。队员根本没有时间请示开火;退一步来说,即便朗博士拒绝他们的请求,士兵们也照样不会理睬这道命令。  罗伊、机[x]手和另外几个陆战队员立即开[x]射击,[x]声震耳欲聋。  子弹的轨迹照亮了黑暗的空间,然而弹头纷纷从怪兽身上反弹回来;对它来说,子弹不过是纸糊的玩具。  怪兽的右手突然放出一束灼热的橙红色光线,一名陆战队员刹那间就像甲虫一样被烧成了灰烬。
第二章    在脑海深处,我已经意识到,命运之神给我安排了一条道路,我将成为和爱因斯坦、牛顿以及其他被人们铭记在心的人比肩的科学家。不过说实话,我很少去想这些,在新知识的诱惑下,任何一个科学家都会从可怜的老浮士德变成圣人。  ——摘自艾来尔·朗博士的技术笔记  罗伊和他的队友们已经打光了一匣子弹,但丝毫没有效果。  就在他们四散隐蔽,蹲在角落里更换弹匣的时候,那只装备着强大武器的巨手又找到了一个牺牲品。  第二道灼热耀眼的光束过去,又一个陆战队员被蒸发了。  罗伊突然意识到无线电通讯已经成为空谈;它本来装在赫屈的帆布包里,仉他的主人刚刚被烧死了。罗伊转过身,发现了第一个受害者丢下的RPC火箭发射器,罗伊赶忙扑上去够它。  机[x]手疑虑地望了他一眼,但还是为罗伊提供了火力掩护。  用火箭发射器在狭小的地段开火很大程度上相当于自杀——它的二次爆炸有伤害操作者的危险。然而罗伊没有其它选择——退路被切断了,况且他们没有任何无损军人名誉而撤退的理由。  火箭弹已经装填完毕,罗伊四下望望,把十字准星调整好,朝怪物身体的上下结合部放了一炮。  随之而来的爆炸把金属怪物轰成了两半,它倒了下来,失去了狂暴的能量,接踵而来的二次爆炸把罗伊也掀了个跟头。  他失去了知觉.但几秒钟后就苏醒过来。爆炸声使他暂时失上了听觉,机[x]手只好拼命地摇晃他的身体。从唇型上,罗伊可以辨认出他说的是:“它还活着!”  罗伊顺着机[x]是手指的方向望去——真的,怪物的碎片开始晃动、颠簸,这些人造的东西正试图把自己转移到入侵者躲藏的方向,其它部分却依然在胡乱开火,把光束射得刮处部是,当然大部分都只击中了远处的天花板。  机[x]手把罗伊扶起来,拖到他们来时经过的入口附近——至少看起来应该是那个方向。虽然听觉还没有恢复,罗伊仍然能够感觉到甲板在剧烈震动。他回过头,发现第二只怪兽正在逼近。他实在想不通第一只怪物刚才是怎样无声无息地来到他们身边,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呆在这种地方考虑此类问题。  罗伊跟在机[x]手身后蹒跚而行。而那只庞然大物却在第一只怪物的碎片前停了下来。残骸仍在燃烧。  “……记住,一定要冲出去。”罗伊在朦胧中听到机[x]手对他说。他们感觉自己已经在战舰的甲板上转悠了一年,终于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机[x]手显然在罗伊发射火箭筒的时候捂紧了耳朵,现在他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范敌人的突然出现。  “我也不行了,”罗伊的声音昕起来很疲惫,“所有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我们会一个不剩地全部破干掉,少尉。”机[x]手回答。  罗伊摇摇头,他和机[x]手一样充满了困惑。“也许这些家伙要把我们赶到某个地方;但我不敢肯定。”  他们又上路了。罗伊的听力正在恢复,当然,他的耳朵嗡嗡地响个不停,让他难受得不得了。“也许他们并不想把我们全干掉,因为……”  机[x]手突然惊叫一声——他骂了一句脏话。罗伊一低头,原来他们脚下的地面正像河流一样泛起涟漪,最后把他们吞噬了。  格罗弗紧紧揖住他的自动步[x].“你把这些都录进视频仪了吗,朗博士?”  朗用手揉了揉额头,“是的,但它们一直在变形……我看得有点头昏……”  “就好像是……晕船的感觉……”T·R·爱德华添了一句。  格罗弗自己也感到有些不适。他让大家停下来喘口气,并把爱德华派到下一个舱室侦察。格罗弗忧心忡忡地看着朗。从这艘外星飞船降临地球开始,格罗弗就成为整个星球上最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朗博士。然而身为舰长,却因一时冲动下达了错误的命令,此时格罗弗已无法通过无线电通讯招唤罗伊小队和等在外面的队员。  爱德华很快完成探路任务赶了回来,他脸色苍白,甚至和他的牙齿差不了多少。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爱德华费劲地吞下一口唾沫,“我发现了墨非。但是我很难描述他现在的状态。”他又吞下一口唾沫,免得自己呕出来。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爱德华,穿过入口进入下一个舱室。  激烈的物理运动正在里面如火如荼地进行,朗抓住舱门稳住身形要把里面的东西看个清楚。  在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水箱里,一等兵墨菲已经被大卸八块浸泡在粘稠的营养液里,他身上不同的部位也都接驳着各式各样的生命维持系统。  它们在营养液中静静地漂浮着,东一只手臂,西一个脑袋,一双无法再辨视的眠睛睁得老大,被切断的手掌轻轻地碰撞着墨菲身体的其他部位。营养液里满是释放着炽热绿色光芒的细线,还有许多阿米巴变形虫似的球状物聚集在各个器官上,它们不断地上下运动。为各个器官提供氧气并排除掉废物。  格罗弗转过身面向他身后的士兵,“保持警戒!杀害墨菲的敌人一定就在附近。”  目瞪口呆的士兵们立刻清醒过来,执行被分派的任务。  一名军士突然冲上前去受把漂浮在营养液上的被齐跟切断的脚捞出来。“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墨菲扔在这不管!”  尽管他们都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但是士兵们都很珍视军人的荣誉感和光荣传统,普鲁士军队的团队精神对他们来说就和空气与面包一样不可或缺,把战友扔在战场上就跟切下他们自己肢体的一部分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可是朗却一把抓住了这个冒失鬼,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别碰他!你们知道那是什幺溶液吗?你也想和他一样被腌在里面吗?不想?那好!用这个仪器取点样本出来,不过要小心!”  格罗弗强迫自己把目光和思绪从墨菲的残肢上移开。他仔细地测量了飞船内部的地形,并确证了自己的怀疑:船体内部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改变结构。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格罗弗迅速召集队员命令转移。爱德华也不再是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了,这一点让格罗弗很满意。  片刻之后,小队人马穿越了一片黑暗地带,他感到有个士兵拍他的肩膀。“长官!那边……”  像是地狱里挣脱了枷锁的妖魔鬼怪,一群披着铁甲的金属怪兽从后面冲了上来,看架势是要把他们踏成肉饼。  一名陆战队员尖叫一声,就立刻被炸成了碎片,体液和残存的肢体被怪物射出的光束烤干,化作了蒸汽。  队员们立刻使用所有能用的武器倾泻着弹药,甚至还包括一门无后座力炮和装配着特弗龙半穿甲弹鼓的轻型机[x]。尽管如此,第二名士兵还是在顷刻之间就被焚化了。  但他们显然比罗伊的小队来得幸运——机[x]手和火箭发射器射手已经瞄准了领头的怪物手臂上的武器,他们甚至发现了它身上脆弱的接合点,怪兽被轰上了天。  第二次爆炸把战舰的守卫者轰得左右摇摆,这时爱德华高声叫道:“格罗弗!到这边来!”他正站在旁边隔舱的入口,幸存者们立刻冲进来,两个士兵架着还在录制战斗经过的朗博士,被炸毁的金属怪物身上冒出火焰和浓烟,残片在舱室内四处纷飞。  “我们可以暂时把它们堵住。”爱德华一边说一边从他使惯了的MAC-35型步[x]里拔出打空的弹匣,换上新的。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它敢走近大门,你们就给我集中火力轰掉!”格罗弗命令他的手下,然后转过身观察舱室内部其它的区域。  舱室不大.大约只有[x]行走八步那么宽,而且没有其它出口——和整个船体相比,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朗博士显然受了惊吓,但他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尽力不让发抖的双手影响对外部舱室的摄像工作。  地面又开始移动了,格罗弗想把朗安排在后排火力覆盖不到的地方。  “喂,你们谁按了什么开关没有?”爱德华喊道——他的脸又发白了。  “环形防御阵形。”格罗弗命令,“朗博士,你到中间去!”  士兵们[x]口朝外,把博士围在中间,突然他们感受到地面上有一股力量在往上推。他们像站在一都正在上升的电梯中央。  地面不断上抬,眼看他们就要被天花板压扁,突然顶棚泛起一阵涟满——他们居然就这么穿了过去。队员们到达了一个亮堂的地方,甚至还听到熟悉的对话声。  “嘿,总算等到你们了。”  是罗伊!少尉斜靠在大堂的支柱上。这恐怕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宽敞的大堂了,屋里亮如白昼。  互通情况之后,格罗弗说:“那么好吧,现在,我们已经被弄到这来了。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朗博士指着一个像是舰桥的结构体。它被一个透明的碗状物包容着,比船尾要高出许多,虽然它的体积不小,但似乎是为和人类差不多高度的生物设计的。  “我敢打赌,那一定是战舰的神经中枢,舰长。那是船长发号施令的地方!”  “那是我们的最佳目标定得去碰碰运气。”格罗弗下定了决心。他接着说:“不过你还是跟大伙呆在这儿,我的博士,让罗伊先去探探路。”  真是讽刺。爱德华朝罗伊做了个鬼脸。  穿越了漫长而悠久的时空,佐尔的指挥中心仍然和他离开战舰时毫无二致。处于体眠状态的模组和工作台以及其它器械显然都是为和人类近似的生物所设计的。朗看着周围的事物,感觉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  尽管许多设施和装置还无法识别,但他对于各种仪表的功能和摆放方式却有一些确定的概念:比方说桌面模组和某种显示屏。  罗伊、格罗弗和其他人都被眼前的东西迷住了,他们谁都没有注意朗博士到底在干什么。突然,一阵静电的劈啪声响了起来。  “朗,你这个笨蛋!快走开!”  就在格罗弗要把他从控制台拉开的时候,朗已经发现了操纵机器的道道。屏幕上的波形开始扭曲.接着,一张睑从干扰杂波中显现出来。  攥住朗博士外套的手慢慢松了,格罗弗惊叹道:“我的天……是人类!”  “也许不是,但我认为他至少和地球人非常相似。”朗博士做了些让步,他的语气相当冷静。  佐尔的眼睛正盯着屏幕外面,杏仁般圆睁的一双眼睛似乎盯看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他说的是一种谁都不曾听过的和谐优美的语言。  “这是一段欢迎信息。”朗就事论事地评价。  “类似古人航海时用于记事的金属片或其它纪录方式。”罗伊小声地自言自语。  外星人的嗓音呈现出和地球人完仝乔同的腔调。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幅画面。他们看到的是因维德人的震暴机甲。它一边开火一边撕咬敌人。显然是在发起进攻。  “某种用于战争的机器。令人恶心。”朗补充道。  正当大伙盯着屏幕的时候,罗伊按住培罗弗的肩膀,“舰长,我想大家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这条被损坏的战舰能够自行政变内部结构。”  “快看!”爱德华指着外面。只见地面又像波浪一样开始运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所有的人都把武器对准了那个地方,只有朗博士还在一心两用——他仍然关注着屏幕上的信息。  一个熟悉的物体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不是刚才在舱门口就出了故障的探测机器人吗?”一名[x]手说。  爱德华眯缝起他的眼睛,“是啊……可它是怎么跟到这来的呢?”  “而且好像又恢复了机能,”格罗弗说,“也许我们可以靠它来探测这个地方。”  朗走到静止不动的机器人背面,打开后盖检视内部的架构。猛地,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抽回了手掌。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把这台机器人围住,只待一声令下,它就会被炸成碎片。“它的内部电路已经改变了。”朗告诉大家。他兴致勃勃,一点受惊吓的样子都没有,“这些部件竟然能够自我重组。”  正如大家所见,导线和微型芯片正在移动。就像是用延迟技术从高空拍摄的城市重建工程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元器件滑动、合拢,变形、重组的情景让罗伊联想到盛开的鲜花和小孩玩的方格填字游戏——但二者显然风马牛不相及。  “也许它被送到这就是为了带我们出去。”格罗弗推论说。  “那么我们刚才遇到的攻击又作何解释?”爱德华提出了反驳。  朗耸耸肩,“天晓得这艘飞船的指挥系统受到了多大的损坏?那场攻击可能就是护障所引发的,而月,我们刚才看到的讯息无疑带有预警的含义,这也是善意的表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士?”罗伊忍不住问了一句。  朗看了罗伊以眼,“看来,地球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星外来客,我是这么理解的,当然还有些别的含义。”  “就这样吧。全体人员,准备出发,”格罗弗说,“只要机器人能把我们带出去,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我们别无选择。”  大伙忙着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他们互相调剂剩下的弹药,为最后两博火箭发射器装弹,同时听取格罗弗舰长的指示。此时,朝博上叉坐到了配备着显示器的控制台前边。  他的判断是对的:这里正是战舰的种绎中枢,而控制台及其外围设施更是核心中的核心。朗忙着对它们进行功能分析,他担心今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艘船肯定秉承了某种他无法想像的能源.神奇的外星能量在这艘坠毁的飞船内部和这个控制台上川流不息.也许他可阻从中截取些数据或者获得一些启示。  朗一声惊呼,每个人都警觉地端起了[x],聚光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壁上。指挥中心的灯光开始闪烁,能量通过某种外星人特有的方式在相互交联的电子网络中像血液一样循环着,并充满了整艘战舰。  控制台被刺眼的脉冲光所环绕,朗博士紧紧抓住控制台,他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光线照射在他身上,一股谜一般种秘的力量涌进体内。  “别碰他!”格罗弗冲着要为朗做救护检查的罗伊吼道,而爱德华却早就已退到了一边,这个地方既远离能量照射范围,又没有谨伤朗博士的风险。爱德华再次榆查了[x]支保险,确保它是在全自动档位,他随时准备将整梭弹全部倾斜在控制台上。  不等他开火,怪异的亮光就熄灭了。朗博上慢慢地委顿在甲板上。  “舰长,机器人快要消失了!”机[x]手指着机器人四周开始微泛涟漪的甲板。  没时间犹豫了。罗伊把朗扛在肩上,祷告千万别因此而遇上辐射或者传染病之类的倒霉事。他们很快聚集在机器人身边沉向地面。  周围的空气、景物和空间似乎也在改变。朗在罗伊的肩膀上抽动了一下,他赶忙抓紧。  就在运动过程中,一名士兵大声叫喊:“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战舰一定是再度变形了。要不然他们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一具巨人的遗骸。  这里面一定有段传奇般的故事。巨人身上的制眼依然完好无损,它显然是用某种防腐材料制成的。这个巨人大约五十英尺高,身上系着腰带和全套各式各样的装具。如果不考虑他的个头,应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他的嘴张得很大,看样子是经受了巨大的痛楚后才死去的;在已经发黑的制服背部有一个烧焦的洞,大小和扑克桌差不多,伤口附近的骨骼有很大一部分被炸飞了。  “他们肯定干过一仗。”一个士兵平静地说——这种情形他以前也见过。  朗又挣扎了一下,罗伊只好把他从肩上放下来“你好些了吗?博士……”  罗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朗的眼睛全部变成了黑色、只剩下深邃谴的瞳孔——没有虹膜,也没有眼白。他显得情绪高昂,正用一种不可名状的赞许之情望着周围的一切。  “是的,是的,”朗说道,大有深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没时间研究眼前的事物,因为机器人又在向前运动。罗伊拽住朗,大家继续朝前走。机器人把他们带到附近的一个角落。他们又和两名全副武装的战舰守卫者碰个正着。  一名士兵赶忙用火箭筒对准探测机器人右后方的怪兽,将它轰上了天;就在跟踪器的红线对准怪物并从它的闪闪发亮的装甲上得到反馈信息的一刹那,机[x]手和另一名火箭筒射手也开了火。  插曲  你好好培我听着:无论是《自由与权利法案》,还是童子军的誓言,抑或是机器人三定则,遵循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得停止这套做法!任何能让我们达到权利巅峰的东西都是“好的”;而没有实际帮助的,就是“不好的”。明白吗?  ——摘自罗素参议员给改选委员会财务负责人的指示  ”总而言之,”海因斯上将正在做总结陈辞,“尽管遭遇到异常猛烈的抵抗,格罗弗舰长带领的小队仍然在没有遭受进一步伤亡的情况下安全地从战舰中撤了出来。”  罗素参议员喷出一口烟雾,斟酌着这份报告,“朗博士现在的情况如何?”  “看样子没什么大碍。”海因斯说,“他们要求再对他观察护理一段时间,但他本人显然决心要马上继续对外星飞船的研究。你知道他的脾气。”  的确如此。这个地球上最了不起的天才对于最为重要的问题有他自己的原则。  “我还想在这篇令我难以置信的任务报告后面增加一个部分。”海因斯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怀疑,“格罗弗舰长估计他们在战舰里呆了六个钟头左右,当然他们的手表也确证了这一点。”  罗素吐出一个烟圈,“那又怎样?”  海因斯思绪重重地挠挠脸颊,“但驻守在战舰外的士兵的手表却显示,格罗弗小队只进去了大约十五分钟。”他在会议桌前重新坐了下来。  坐在首席的罗素参议员仔细考虑了一番。他知道在得到完垒论证之前,像海因斯这样讲求条理的军官是不会接受这样一份报告的。  罗素参议员相貌堂堂,他略微有些发胖,蓄着细长的八字胡。他举止热情洋溢,但绝非出自真心。他面部丰腴,一双手又白又软,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他有个高水准的裁缝,一个了不起的理发师和足够的政治权力,这些都对他成为即将成立的世界政府中最为重要的角色有很大帮助。  此刻,他正赏玩着克诺莎号航母的机密会议室里的陈设。“无论谁把这条战舰送到这里,将来他们总会把它要回去。即使他不来,其它势力也会跟来。”  他突然挤出一个笑容,“倘若不是它从天而降,我们就只能自己造就一出事件。这真是太棒了!”  会场里的其他政治贩子纷纷点头,他们也都笑得十分狡诈,一双双眼睛似乎被野心所点亮。  飞船坠落的时间真是让人瞠日结舌。不到一个月前,同样是这些人,他们还在各自的派系中谋划历史上最可怕的阴谋。当时他们正面临致命的危机——这场危机甚至可能毁灭人类自身。他们的妥协绝非出于仁慈,而是为了最大程度地获取利益。  他们曾经打算策划一起人为的惨剧,一件可以制止战争并且把全人类划归他们统治之下的危机。他们甚至做了不少有助于达到这一目标的准备工作,诸如大规模的瘟疫,全球性的粮食欠收,但它们的影响力都远远比不上穿越大气层降临到麦克罗斯岛上的星外来客。  罗素的笑容看起来越发邪恶了,“先生们,我并不认为开展这项注定要完成的工程是专权的表现!它可以让那些月光短浅的笨蛋看到,人类必须团结起来!”  必须在他们自己的监管下开工,这是不必阐明的前提条件。罗素知道这些政治贩子都明白这一点;而海因斯和其他奉行空想主义的傻瓜们却空怀无私奉献的精神和勇气,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于玩弄权术的人来说,为哪一方服务根本就不重要。当然,全球内战的意识形态和历史渊源对他们也同样不起作用。在这些方面,罗素和其他政客的所作所为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遇获取声望和权力。罗素参加国际主义世界和平与裁军运动的原因仅仅在于——它提供了个人发展的机遇,假如没有这个条件,罗素就不会在这个组织向他做出政治承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加入,并且培植自己的党羽。  海因斯接着发言。“我们必须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行动.把所有可利用的资源投入到这个项目中,以消化吸收飞船内部的科技成果,并将‘洛波特技术’——这是朗博士坚持要求采用的名词——用于飞船的重建工作。”  简直美妙极了!罗素想。由国家税收支持的巨额防务计划——它要比人类史上的任何计划都更加庞大和昂贵!这次机遇带来的好处是无法计量的,军方也会被该计划所牵制并且绝对服从他们的领导,政权也因此而更加稳固。而且这种不可思议的“洛波特技术”带来的好处将会使世界政府处于绝对权威和无法撼动的地位。  罗素皱皱眉,重新考虑海因斯这个人:他是个天生的军人,高度服从并且尽职尽责,但却有些单调乏味。  是的,海因斯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的确是这样。一旦地球的统一和重建工作完成后,就该决定让谁呆在最高领导层的问题了。  总会有办法的。比方说,海因斯不是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吗?是的,罗索想起来了:一个很朴索、很孤僻的小家伙,参议员想起了她的名字:丽莎。  不管怎样.一旦达成了目标,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压制海因斯和其他像他那样的家伙,当然还哿盯着朗,  至于这个爱德华上校,他似乎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知道谁能带给他好处,就是他把机密消息透露给罗索的,而且他还注视着格罗弗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爱德毕肯定能派上用场。  “是不是请朗博士进来?嗯?”罗素参议员提议。  朗很快就来了,他脸色苍白,身体瘦削,但却洋溢着一种踏实的力量和决心,只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哦,博士,”罗素热情地打招呼,“我们听说从天上降临了一个奇迹,是这样吧。但现在,我们只需要你直截了当地回答:这艘船能不能被重建?”  朗紧紧盯着罗素,那表情就像压根儿不从识他一样。也许罗素打断了他一条很重要的思路,一定是的。  “重建?当然没有问题。难道你认为我们现在正忙些别的什么事吗?”  这话简直就是在质疑罗素是否具有和其他人一样的最基本的理智。  不待罗素开口,朗就接着说:“你用的那个词——奇迹,我认为很恰当。但我要告诉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那是格罗弗舰长在我们最终从那条船里杀出来的时候说给我听的一件事。”  他故意停顿片刻,整个会场仿佛都收在他乌黑的眼底。  “格罗弗证说,‘这艘船把人类从自我毁灭中拯救出来,博士,这真是一个奇迹。但历史告诉我们,奇迹总是要人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三章    我祖父在孩提时期很喜欢一部电影。所以在我小时候,父亲就把我抱在他膝盖上一起看这部片子。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这部片子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部分,就是科学家兼飞行员爬上他那架充满未来气息的飞机冲着当地的法西斯党徒说“再也不要打仗了”那一段。我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希望能够如此轻易地制止战争!  ——摘自罗伊·福克少校写给克劳蒂娅·格兰特的书信  “焰火。”罗伊·福克少校轻声地自言自语。他把头向后仰,好让自己看清楚天空中绚烂的花朵,硕大无朋的太空堡垒一号遮蔽了天空很大的一部分,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蹿上半空的烟花,焰火绽放出的光芒照亮了麦克罗斯城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旗帜和条幅,随处都有乐队在演奏,成千上万的人们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和笑声。  烟花取代了[x]。庆典替换了战争,罗伊点点头。“真希望永远都是游行狂欢和野餐的日子。战争,我可受够了!”  十年过去了,麦克罗斯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罗伊看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自从世界政府把重建外星飞船作为首要任务下达以来,给养和设备、建筑材料、技师和工人,还有他们的家属,当然也少不了军人——都空运到这个岛上。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城市就这样在船体周围建立起来。  他们还挖掘了一个繁忙的深水港,两艘航空母舰正停泊在里面。尽管它们体积十分庞大,但还是像罗伊一样被笼罩在那艘巨型战舰投射的阴影之中。直升机和战斗机从低空掠过小岛,向地球的新防卫者——太空堡垒一号致意。  罗伊再次瞥了SDF-1①号一眼。尽管已经过了十年,但每次看到它,罗伊的内心仍然充满了敬畏。现在,船体被漆成蓝白相间的颜色,外壳和上层结构隐隐泛着光亮,显得既圆滑又抢眼。宽阔的气泡形舰桥观测窗就像宇航服上的玻璃面覃,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艘战舰正监视着整座城市的一举一动。  罗伊意识到自己正在思考这条船坠毁到地球之前到底是什么模样,而胡博士带队的攻关小组的工作成果和它原貌又相差多少。  可以肯定的是,朗博士和其他人已经完成了一项地球有史以来最令人诧异的科学成就。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完全吃透太空堡垒上的秘密,但这恐怕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况且他们恢复了SDF-1号的全部功能,并为地球政府提供所学到的技术,帮助他们建成了洛波特防御部队,这支武装力量简称RDF。  今天,平民们总算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始终列在最高机密清单里的家伙了。  一群变形战斗机自由自在地飞翔,机翼处于后掠状态以获得较高的速度。他们是骷髅中队的成员,隶属罗伊少校指挥。“等着吧,得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拿手好戏。”他笑了。  【① SUPER DIMENSIONAL FORTRESSONE,即太空堡垒一号的缩写。】  一列车队亮着大灯鸣着喇叭气派十足地穿越城市,向SDF-1号船坞方向前进。从预先编排的计划看,SDF-1号已经推迟了她的处女航。警车在前面开道,跟在后面的是一辆加长型的豪华车。街道上到处都是鲜艳的旗帜。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为今天的庆典感到欢欣鼓舞。麦克罗斯城的市长是个矮小结实,却又不失幽默的人。就在车队从身边呼啸而过时,他却板着个脸。文·哈维斯,小岛的器具供货商之一,此刻正站在他身边看着车队开过。  “有什么不对劲吗,市长先生?您哎什么气呀?”  托米·栾市长耸耸肩,“哦,经历了这么多年,我简直难以相信——今天,就是我们和这个大姑娘①的最后一面啦。”  两个人凝视着占据着小岛和城市大部分土地的巨大战舰:舰上的灯光在眨眼、在闪烁。  【① 根据欧美国家的习惯,他们通常把飞机、舰船等交通工具当做女性来称谓。】  当然,SDF-1号只是进行试航而已。假如一切顺利,后面还会再安排一次短期的适应性巡航;但市长很可能是对的——谁也不知道太空堡垒什幺时候才能再次回到这个岛上。  而且,麦克罗斯岛肯定也不再是原先的麦克罗斯岛了。  “我们都会想她的。”文点头承从,“但看到她终于能启航远行的时候,您不觉得骄做吗?”  “当然了。不过假如试航顺利,我们都将面临着失业!”市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文也不希望结束他经营已久的生意,但他仍然对那场战争记忆犹新。他承认自己喜欢那个主意——把太空堡垒发射到太空去保卫地球。在他眼里,它比市长先生所预想的要好得多。  文叹了口气。许多人都忘记了麦克罗斯城设立的初衷,但是文仍然坚持自已对整个事情的看法。  车队喧嚣着远去了。  “好大的排场!”市长党满不屑地哼了一声。大家都知道.市长先生从未被邀请参加任何重要的庆典活动;世界政府的头头们总是把各种荣誉留给他们自己。  “格罗弗舰长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文把他刚刚看到的情形告诉市长。他希望这能让托米·栾觉得好受些。  格罗弗的确不太高兴,罗素参议员和格罗弗并排坐在豪华轿车的后座上,参议员不知疲倦地向人群挥手、微笑——但那只是职业政客冷漠无情的笑容。  他依旧面对着车外的人群,却头也不回地训斥道,“别哭丧着脸,格罗弗,这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要知道这些热情的市民可把你当作了太英雄,起码你得对他们挥手致意吧。”  格罗弗嘟囔了一声,用下巴顶住前胸,双手环抱在一起。他身着的军礼服装饰着他的全部军功章和勋表——这是舰长手下一位积极上进的联络官为他张罗的。这些年来,格罗弗获得的勋章和其它好处远比他应得的要多得多,但他并不怎么喜欢站在聚光灯下,也许正是他乖张的性情使然。  和以往一样,罗素总能找到些话说.也许参议员认为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而事实,那是窗外的人群辛勤工作十年的劳动成果。他们为了理想奉献生命,仅仅是为了和平,为了下一代人能够安居乐业。  “好吧,我照办就是。”格罗弗说道。他希望那些演讲者的丑态和政客们的互相吹捧别拖延得太久,此时此刻,格罗弗一心想的却是在外太空执行他的任务。  在SDP-1号上,到处都是繁忙的场面,当然,这些都处于严格的监控之下。变形战机飞行表演队正待命起飞,而启动战舰的最后准备工作却未能按预定的时间表完成。通讯网络和战舰的内部通讯系统按照测试顺序逐个响应:发动机舱和宇航系统,通讯和生命保障系统,战斗机和支援中队,还有众多其它的单位。在这最后几天准备期内,数千名船员必须把上万个测试项目检测两次。  丽莎·海因斯中校走进舰桥,她的任务是确认启航前的全部准备工作都已就绪。海因斯上将的女儿一向认为,在工作中表现出的成绩和技巧以及比其他人更积极主动的奉献精神是一种荣誉。因此,每个人都知道,她能够提升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出于上司对她的偏爱。  她已经为自己划出了一条光明的人生之路。不到二十四岁的丽莎已经成为SDF-1号上的大副。毫无疑问,其中的缘由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她对战舰各个系统的熟悉程度——除了朗博士,再没有其他人比地能对船上的每一个螺钉和按钮有更全面、更完整的了解。  她赢得了数不尽的荣誉和相当高的评价,在火线上的英勇表现也为她挣到了两枚勋章。有人说她太严厉,对任务过分执著和诚实,但从没有人对地获得这样高的军衔说三道四。  丽莎是个高挑、苗条的年轻姑娘,她肤色白皙,棕[x]的头发梳成一绺一绺的,优雅地垂在肩上。她停下手头的工作审视着整个舰桥,她的下属都已各就各位。  克劳蒂娅·格兰特似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此刻正坐在舰桥指挥台属于她自己的座位上向内部通讯终端喊话:“收到,发动机舱。明白。”  维妮沙、珊米和琪姆都是征募来的专业技术军官,她们也同样完成了舰桥的准备工作。  避免混乱和安排尽可能少的人员完成同样的任务是格罗弗对工作的要求。  维妮沙正在向计算机输入战舰启航时发动机舱的燃料消耗数据,琪姆已经完成了宇航系统的检测,珊米则负责人工操纵系统。她们都很年轻,和丽莎差不多——SDF-1号上的船员大多也都是年轻人,其原因在于洛渡特技术、新式武器和机械系统——这艘船上的技术都是全新的。而事实同样证明.在多数情况下,年轻人在接受这些新奇的原理方面要比叫那些老兵忘掉过去熟记于心的东西更为有效。  丽莎叹了口气,把头发掠到肩膀后面,朝她自己的座位走去。“庆典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希望舰长能准时抵达。听说他昨晚睡得不好。”  克劳蒂娅棕色的脸颊上现出了一个笑容,她的目光如同跳舞般在闪跃。“是啊,高级军官制也举办了一场告别晚会。没准他们整个晚上都在吹嘘那些战斗经历——你知道,他们总这样。”  丽莎赶忙藏起她恶作剧的笑容,“那昨晚你又在哪呢,克劳蒂娅?哼哼。”  克劳蒂娅警觉地岔开话题,“你说什么?”  ”昨晚你没回宿舍,直到凌晨四点才出现,这说明了什么!昨天你一定也在晚会现场。”  克劳蒂娅仰起鼻子摆了个迷人的姿势。她个头比丽莎高,也年长她几岁,长着一头咖啡色的短发,她的模样充满了异国情调。  “你嫉妒了?昨天很晚的时候我和福克少校一起吃饭来着。”  丽莎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她还以为克劳蒂娅昨晚抓紧时间在离开地球之前陪伴家人呢,没想到她原来是……于是大副突然发起火来。。  “克劳蒂娅,你竟然彻夜不归!难道你不知道罗伊和你今天都有飞行任务吗?”任务就是丽莎的一切,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这么重要的使命漫不经心。  发火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这跟克劳蒂娅对帅气、英勇的罗伊·福克的恋情有关——不是嫉妒,而是出于丽莎自己孤身一人的对比反差。它让丽莎感到种不可名状的困惑,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使她对有生以来一直遵从的原则感到有所怀疑。一旦她为这种想法感到恐惧,赶忙用严格的大副准则压制这种思想,以重新获得对自己的控制。  但发火的可不只丽莎一个,克劳蒂娅把手按在后腰上摆出自卫的架势。“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丽莎?这根本不会影响今天的任务,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况且你也不是家长!”  丽莎感觉自己的睑在发烧。“可你的责任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克劳蒂垭!”  谁也不肯在对峙中让步,克劳蒂娅似乎失去了耐心。要是她块头再大些,火气更旺些,恐怕设什么人能斗得过她——事实上她早就通过了徒手格斗训练。  “业余活动是我的私事,谁也管不着!”克劳蒂娅停止了对峙,但她的潜台词根明显:为什么不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呢,丽莎?比方说放松一下。  很快,克劳蒂娅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那,现在我们开工好吗?”她指指丽莎的工作台,“我们各自忙吧。”  丽莎犹豫不决,她还不习惯在冲突中撤退。此刻,她仍旧在气头上,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逾越了职权,就在这时,维妮沙有些害羞地说了一句:“丽莎她根本不了解男人,克劳蒂娅。她爱上了这艘太空船。”  克劳蒂娅忍不住酬嘴一笑,琪姆也根了一句:“对,你说的没错!”  这些话深深地刺伤了丽莎,她宁死也不会承认这种无稽之谈。她知道自己在战舰即将完工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冻鱼”的绰号。  然而在各项规定和条例之外,她和舰桥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同僚相处得很融洽;而且格罗弗舰长对舰桥机组也不拘礼数,甚至采取有些纵容的管理方式——他像父亲一样对待她们,在这里,大家很容易成为朋友。  但是现枉,丽莎却感觉她的脸因为髓怒而涨得通红,“没什么好笑的。维妮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劳蒂娅的怒气显然还未平息,她打断了丽莎:“你言下之意是,我根本就没把任务当一回事了!”  珊米今年才二十岁,她是舰桥上最年轻的成员。看着朋友们争执不休,她再也忍不住了。“噢,别吵了!”她喊道。  她难过的样子略微缓和了这场冲突。  “一直抓住别人私事不放的可不是我。”克劳蒂娅仍然坚持不让。  丽莎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她突然大喝一声:“我警告你们……”也许是跟格罗弗在一块呆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这一手。她刚开个了头,就意识到舰桥上面响起了另一个声音,这声音暂时打断了她的怒气。  克劳蒂娅作出一副淘气的表情,鼻子又翘得老高。  “我不想打断你,可我觉得你最好看看自己的监视器,中校?”  丽莎这才发现她座位上有个信号响个不停。她迈步赶去,努力要把这场争执抛到脑后,这时琪姆喊道:“一架未经确认的飞机,它正冲我们飞来,丽莎!”  丽莎看了看她的监视器,这架飞机正沿着事先安排的线路飞行,并发出了请求着陆的信号。既然众多环绕麦克罗斯岛巡逻的军用飞机没有对它进行拦截,那一定是出于和平目的的来访者。  丽莎打开通讯系统,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和她的朋友们通话。她多希望这一天能够过得平平安安,希望试航任务能够完美地完成啊!可为什么其他人就不像她这样拥有这种追求完美的意愿呢?也许她命中注定就是被众人排斥的怪物……  “请注意,沿1-0-7航线靠近的飞机.”她冷冰冰地说,“请验证你的身份。”  一个很年轻的男性嗓音从受话器中传来:“瑞克·亨特呼叫,我受邀参加今天的庆典恬动,邀请号是2-0-3。”  丽莎发现自己对这种琐事有些厌倦,但她还是在另一台计算机上核实了一遍。SDF-1马上就要启航了,而她竟然被人当做航空管制员!  尽管满肚子不高兴,她还是回答说:“已经确认,是福克少校发出的邀请。”福克!丽莎一边避开克劳蒂娅的目光,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嗓音把内心情绪的波动带出来。“请按照5-7线路着陆。”  “收到。”那个声音很轻快地回答,信号关闭了。  什么事情都得我击操心。丽莎喃喃地自言自语。他们把我当成看小孩的保姆了,竟然还冒出了个瑞克·亨特?
第四章    好吧,大哥,这次你赢了。我去参加你们的庆典。看来我还得忍受盘旋在附近的各种军用飞机。不过请尽量别把节目安排得太沉闷好吗?  ——瑞克·亨特对罗伊·福克邀请他参加SDF-1号启航庆典的回答  在麦克罗斯岛的上空,一架在平常并不多见的飞机正按照启航日排定的飞行线路下降,此刻它正沿着丽莎·海囡斯指定的5-7着陆航线缓缓飞行。  这下瑞克·亨特可把SDF-1号看得更清楚了,他吹了声口哨。新闻报导和各类记述都没能准确地描绘出这个硕大无朋的家伙的真实体积。两艘托尔①级的超级航空母舰停靠在港口的舰队中央。它们比150层的办公大楼还要长,但是和庞大的太空堡垒相比就显得逊色多了。  【①扎欧神话中的雷神。】  瑞克看到几架他所见过的最先进的战斗机正在平滑如镜的天空中飞翔——洛波特技术战斗机,报纸上是这么说的。不管它到底是什么,瑞克再不会费陉罗伊·福克了——毕竟他为这个所谓的洛波特技术奉献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经过十年的保密,地球联合政府终于同意向公众展示麦克罗斯岛上最神奇的技术突破。但对于瑞克来说,这不过意味着罗伊再也不必默默见闻地继续他的工作,也许他们之间的交情又能够回复到原先的水平。  瑞克平稳地操纵着他的飞机在拥挤的天空中穿梭,用不着借助计算机,凭他的天分和熟练的色行技巧就能轻松应付着陆飞行。这也是飞行员自豪感的一种表现。瑞克来自一个骄傲而又勇敢的家庭,飞行杂技表演就是他们的职业,他们是驾驶着高速表演机的无畏勇士。  瑞克今年才十八岁,但自从他进人发育变声期后就从未在比赛中输给别人。  他的比赛飞机是自己设计的,既小巧又敏捷。这是架单座飞机,座舱很宽敞,内饰是红色的,动力来自于一台巨大的隐藏在机身后部的涡轮风扇发动机,瑞克给它起了个名字——嘲鸟。对于这个飞行杂技团里无可置辩的新星来说,这个稍显自大的名字却也恰如其分。  他把额上的黑发一撩,调了调茶色护目镜,很轻快地打开加力向SDF-1号俯冲。这个用洛波特技术制造的家伙真是让人过目不忘……不过,看样子飞行员向公众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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