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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姚舜 陈怡含编辑:王晓据媒体报道,中国国航7月10日由香港飞往大连的CA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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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3年的男友加我微信聊着聊着要我陪他玩LOL 教我玩什么意思?隔天就因为我发了一条跟男生牵手的朋友圈
他就再也没找我聊过天 什么意思
我有更好的答案
他可能现在没女朋友了
想吃回头草
后来又看到你和别人谈了
觉得没必要和你联系了
就这样简单
他现在缺爱
采纳率:42%
看来他还单着 ,想教你玩游戏, 只是不知道跟你聊什么, 想靠着玩游戏的时间, 好跟你搭话,别说以前是情人了,就是朋友几年没见, 一下子也没话说,看到你和你现在的男朋友牵手的照片,他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明白
给我看来, 他还是对你有点意思,不知道当年你们谁也说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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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苏盏回到雅江,再次碰见了那个人。
盛千薇悄悄凑在她耳边说:“其实我那天都看见了,队里给大神办退役酒会那天,他把你按在洗手台上亲……”
苏盏瞥她一眼。
“我粉他十年,从没见过他那样,跟那样一个人谈过恋爱,你这辈子值了吧?”
谈过那么刺激的一场恋爱。
接下来,不管她遇到谁,都觉得索然无味,平平无奇。
忘不了他,也爱不上任何人。
——《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下卷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竞技
主角:徐嘉衍(pot)、苏盏(南璇) ┃ 配角:孟晨,成雪,成辉,somanypeople ┃ 其它:
总评分:&财富 + 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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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2016年春初,雅江市。
谢山墓园。
二月末,正是春寒料峭时期,万物齐吟,南风暖窗,山上的空气稀薄,雾气弥漫,围绕着参天树木,大地皆为春开。
清晨时分,天公不作美,偶尔飘下几颗雨珠,飘飘停停。
云雾之间,依稀能看见墓园的九十九级台阶,一眼望不见尽头,仿佛在云端的那头,似要与天相接,苏盏走着走着,几乎误以为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林间小路。
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南边的风,此刻刮在脸上还有点像生钝的刀。
她扣上羽绒服的帽子,把花抱在怀里,捂着手呵了口气,使劲儿搓了搓,掌心慢慢传来热度,这才又重新拿起花,继续走着。
每上一级台阶,她都在低低念着:
“Love is patient.”
爱是恒久忍耐。
“Love is kind.”
又有恩慈。
她低着头,又跨上一级台阶,轻薄的唇一张一合,默默念着:
“Love is not envious or boastful or arrogant or rude.”
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
漫无尽头的台阶,她慢条斯理地走着,偶尔抬头看一眼,继续念着;
“It does not insist on its own way.”
不求自己的益处。
“It is not irritable or resentful.”
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
“Love never ends.”
爱是永不止息。
“Enter ye in at the strait gate:for wide is the gate,and broad is the way,that leadeth to destruction,and many there be which go in thereat.”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
终于爬上最后一阶,苏盏抱着花站定,转回身,看向又高又陡的台阶下,长长吐了口气,平缓地念出最后一句:
“Because strait is the gate,and narrow is the way,which leadeth unto life,and few there be that find it.”
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她找到墓碑,干干净净,似乎刚刚打扫过。此时,碑前正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菊花,证明在她之前,有人来过。
苏盏没有在意,缓缓蹲下,把花放在旁边,拿手轻轻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
轻声开口:“好久不见。”
墓园安静,没有别人,苏盏把准备好的花放好,又从包里拿出一小瓶红酒,沿着坟冢倒了一圈,重新蹲回墓前,说起了家常小话,她的声音柔软又细腻,轻轻回荡在墓园,像此刻的绵绵细雨,令人惆怅而又心安。
不多会儿,该说的说完了,苏盏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站起身,对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人儿说:“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沿着原路从墓园下来,盛千薇正坐在车里玩手机,见她上来,把手机一丢,坐直,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刚一见她就想问的那句话: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盛千薇大学毕业跟苏盏一起进了光特工作,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共事半年多,直到苏盏离开。两个都还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又是部门里唯一的女孩子,没几天功夫就已经是手拉手逛街的情分了。
“三年前就剪了。”苏盏不咸不淡地说。
她本就瘦,骨架又小,一米六六的标准身高,巴掌大的小圆脸,天生白,长得又美,皮肤细腻,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很乖巧,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以前长发及腰,不声不响的样子就像个听话的瓷娃娃。
如今剪了短发,三分干练七分女人味。
但举止间还是依稀能瞧见当年那个长发及腰少女的影子。
盛千薇一双眼惆怅地望着她,感慨道:“苏盏姐,你变了不少呢。”
苏盏正靠着副驾驶观望着车外的风景,听她这么一说,转回头看她一眼,又重新转回去,“人呐,总会变的,会长大,会老去。”话里满怀对过去的无限唏嘘。
说这话的时候,车里正播着《往日时光》。
恰好是那句:“……手风琴声在飘荡,如今我们变了模样,为了生活天天奔忙,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你的眼睛就会发亮……”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很沉默,两个小姑娘,都安安静静坐在车里,各怀心思。
其实盛千薇不明白,他们当初那**人明明都那么好,那么张扬,那么坦荡那么潇洒。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苏盏姐走了。
老大变了。
“……如今我们变了模样,生命依然充满渴望,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绵绵细雨忽然变成了倾盆大雨,苏盏收回视线,拍拍旁边小姑娘的脑袋,“嘿,想什么呢,还不走?”
& & 盛千薇小心翼翼打量着她,见她面无异色,这才小声地说:“其实,我都看见了,那天队里给老大办退役酒会的时候,他把你按在洗手台上亲……”
苏盏沉默瞥她一眼。
在见盛千薇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建设,明知道会听见这两个字,可就这么直白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盏心里还是微微一震,要不是这么几年在外面锻炼得刀枪不入,只怕她此刻装得再冷淡回家还得柔肠寸断。
盛千薇忙罢着手解释:“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是碰巧遇见的。”
其实那天,盛千薇是想借机表白来着,想表达自己对他这十年的仰慕之情,权当偶像的崇拜,她迷茫时的精神支柱,不巧,就撞见了那么香艳的一幕。
“我粉他十年,从没见过他这样。”此时的盛千薇想来还有些激动,因为那种吻法真是霸道又深情,随后她又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跟那样一个人谈过恋爱,你这一生是不是值了?”
谈过那么刺激的一场恋爱。
再往后,她无论遇上谁,都觉得索然无味,平平无奇。
忘不掉他,也爱不上任何人。
苏盏新剧开机,作为编剧她走了十几个地方采景,雅江是最后一站。
第三天,制片方也来了,苏盏被拉去喝酒,屋子里坐了一溜的领导,小辈们纷纷上演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绝活,苏盏出了名的不会说话,就安静坐着,撑个门面,觥筹交错,几杯下肚,苏盏脑子已经有点昏沉沉了。
好不容易捡了个空隙,忙跟领导请示去个厕所。而上完厕所的苏盏并不想回到那个纸醉金迷的包厢,胸口微痒,想了想,转身走到酒店门口去抽烟。
大衣被她落在了包厢,上身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薄薄线衫,小脚长裤,短靴,一双腿又长又直,就这么倚着酒店门口的石柱,点了支烟,仰着头,吐出一口烟雾,一双眼冷漠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她身段儿好,人又美,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而此时,路边正泊着一辆车,围着三个男人。
苏盏一眼就看到了那道身影,仅是一个侧影,她肯定,那是他。
雅江本就不大,相遇是早晚的事。
她转过身,用肩膀顶着柱子,抽了口烟,吐着烟雾,眯着眼,开始细细打量起来。太久没见,她目光贪婪,仿佛那是一片幽幽深海的浮萍。
那人倚着车门,侧对着她,正跟面前的两个男生说着话。
头发似乎又短了点,额前有几根碎发微微垂着,却挡不住饱满的额头,五官英挺,那是一张清隽柔和的脸,上身穿着一件干净修身的白衬衫,衣领规整的翻着,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衬衫袖子被他卷了几下搭在手肘的位置,长裤皮鞋,禁欲十足。
能把白衬衫穿这么禁欲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
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弯了下嘴角,俯身探进车窗,取了包烟出来,抽了支捏在手里,在烟壳上轻轻磕了磕,摸了两下裤袋,发现打火机在西装口袋里。
有一个男生拿出自己的打火机,送到他嘴边。
他微微偏头,火光在黑夜里瞬亮,照着他半张脸更清晰,侧面的弧度看上去更柔和,烟含在嘴里,随后又靠回车上,扯开了领口第一颗扣子,仰着头吐了口烟雾。
这时候的样子,才有点像从前,略带点痞气的男人。
苏盏把烟拧灭,扔进垃圾桶,转身上楼回包厢,不能再看下去了,回忆这东西,有毒,碰不得。
以前,他很少穿白衬衫,喜欢穿连帽的线衫或者卫衣,然后走在路上永远都是扣着帽衫的帽子,戴着口罩。而现在,他穿着正儿八经的修身西装,衬的整个人精神又帅气,却比以前少了痞气,多了风光霁月。
又在包厢里坐了两个多小时,领导们才意兴阑珊地准备离开。
苏盏陪到最后,全包厢大概只有她还清醒着,连她的直接领导也醉得一塌糊涂,就差把她往那些高级领导的床上送了,到底是知道她的脾气和名气,也不敢太过分。
她驾着领导胳膊给人扶进电梯里,后者有点喝高了,面色通红,站都站不稳,嘴里还在念念不停:“小苏,有些话我得给你捋捋,现在你有名气,大家愿意买你账,等你哪天没有名气了,就是你去求别人的时候,王处看得进你,也是你的福气,别把自己看的多清高,清高能当饭吃?”
苏盏只当做没听到,“您还成么?我给您找代驾?”
领导一挥手,“你到底听进去没?”
见她还是没反应,这才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这臭脾气,不知道给谁惯的。”
那个人正在外头抽烟呢。
电梯在五层停下。
“叮咚——”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苏盏驾着领导的胳膊靠在电梯的后墙上,听见声音,她眼睑一抽,下意识抬头,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刚刚帮他打火的男生。
心跳、呼吸骤停。
刚刚只敢隔着夜色偷偷打量的人,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完完全全曝露在灯光下。
这么近看,头发短了很多,精神了许多,一双黑眼仁平静无波,眼眶很深,皮肤白了,五官更加硬朗,成熟了许多。此刻,搭配着白衬衫黑西裤,脚上一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穿着修身的正装,身体的线条更为流畅。
早就说过。
他会是全世界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
徐嘉衍正在打电话,电梯门打开,抬头往里面扫了眼。
四目蓦然相对。
没有预想的震惊。
没有预想的惊喜,狂怒。
看向她的那双眼眸中,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苏盏记得,他是一个脾气暴躁没什么耐心更不会掩藏情绪的人。
而她彻底意识到,
他的冷漠与疏离,都是发自内心。
他从容不迫地走进来,目光只淡淡从她身上略过,很快就别开,走到电梯另一边站着,继续打电话,权当她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他不太说话,一直都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话,他很有耐心很好脾气地低声发出单音节。
苏盏记得,以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的耐心都用来喂狗了。”
他挂了电话,电梯持续往下,里面只有他们四个人。
男生忽然问那人:“你等会去接我姐么?”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不会怪我打扰你们吧?”
徐嘉衍这才侧头看他一眼,一贯玩世不恭的语气,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男生嘿嘿直笑。
电梯到达一楼。
“叮咚”声传来。
“徐嘉衍。”
这一声是在齿缝间叫出来的,她几乎快要把自己牙龈咬出了血沫,可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人只停了一瞬,没应答,也没回头看她。
苏盏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可就是觉得,如果不叫住他,有什么要在她心里消失,沉没,然后不见。
全世界仿佛都静了。
似乎在等什么宣判。
下一秒,徐嘉衍继续迈开步子,一言不发地离开。
男生追上去,“好像有人在叫你。”
“你听错了。”他平静地仿佛没有见过她。
苏盏闭了闭眼。
满意了吧,这场闹剧你满意了吧?
她使劲儿咬牙,终于尝到一点儿腥味。
不回来多好啊,采景哪里不可以采,为什么偏偏选了这里。
其实她早就明白。
不过就是想着再见他一面。
垂在身侧的手,又握了握。
现在,见到了。
满意了吧?
该死心了吧?
那奄奄一息的希望终于可以扑灭了吧?
莎士比亚曾说过:“不速之客只有在告辞之后才受欢迎。”
是该跟过去彻底告别了。
电梯门重新合上。
苏盏还未回神,领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苏,你认识啊?”
苏盏脑子里全是那人修长挺拔的背影,他走的极快,毫不犹豫,仿佛在逃离她这片荒地。
随即,她低声笑了下,不语。
一眨眼,一颗泪水“啪嗒”落在手背上,自己也愣了。
怎么就哭了?
“叮咚——”电梯提示音再次响起,到了地下一层,苏盏忽然说了一句:“是他。”
领导没懂,一脸发懵地看着身边小姑娘。
她轻嘲地一笑,眼里还闪着莹莹泪花,那小模样真令人心疼。
“您刚刚不是说,我这臭脾气谁惯的吗?”
“是他惯的。”
是谁说有多爱就有多恨?她不知道当初的徐嘉衍到底爱不爱她,她只知道,
当时的他,是真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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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最好的你 第2章 01
苏盏第一次遇见徐嘉衍,是在2012年的冬天,北浔机场。
那年,她刚大学毕业一年。
大概是之前盛传世界末日的缘故,北浔那年入冬特别早,冷空气一场接一场,温度骤然下降十几度,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怒嚎着,如同咆哮的狮子。
这天,可真冷。
苏盏在新一轮寒潮来临之际,光速卷铺盖逃回了雅江。
她订的是南航的飞机,从不准时的航空公司,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那时,她正坐在机场休息室百无聊赖地翻杂志,转首之间,被一**男生吸引住目光。
他们穿着相同的白色队服,胸前印着几个英文字母似乎是logo,队服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及膝羽绒服,肩上斜背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大包,几个大男孩边说笑着边从航站楼入口走进来。
苏盏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后头戴着口罩的徐嘉衍,他没有背包,一只手玩着手机,一只手插.在黑黑的发梢里,正揉着头发朝着休息室这边过来。
他比这**男生都高,头发乌黑,短发干净利落,一双眉眼英气十足,却清冷如一潭深水。鼻梁高挺隐在黑色口罩下,再往下,只能看见一截白净的脖子,喉结分明,他并没有穿着logo队服,里头是一件灰色帽衫,外面套着跟他们一样的黑色及膝羽绒服。
模样相当英俊且不羁。
对,不羁,那是苏盏看见徐嘉衍第一眼,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关键词。
然后才是诱惑。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她是有诱惑力的。
因为是晚上凌晨的航班,贵宾休息室内人并不多,除了苏盏和那**类似某种职业运动员的男生之外,还有一对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情侣及两名交谈甚欢的老外。
贵宾室里都是细碎的说话声。
苏盏重新低下头翻阅手中的杂志,可她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心思和脑子都已不在了。
因为徐嘉衍坐在她对面,敞着腿,很不羁的坐姿。
他从一进门开始就低头玩手机,视线没一刻从手机上离开过,此刻靠在座椅上,也是低头刷着手里的游戏。他身边坐着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翘着脚,偶尔跟人发个语音,大多还是看身边的人打游戏。
那边时不时传过来黄毛的几句卧槽,苏盏好奇望过去,那人始终低着头抿唇玩着手机。
一个小时后,他忽然关了手机,随手塞回羽绒服口袋里,搓着后颈跟身边的人说:“我眯一会儿。”
带着睡意的声腔低沉又好听,苏盏听见声音才抬头望去,口罩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摘了放在一边,露出了整张脸。
鼻梁笔挺如柱,双唇很薄,轮廓硬朗。
好看是真好看,可惜是天生寡情的长相。
黄毛看他一眼,了然道:“昨晚又熬夜了?”
他淡淡嗯了声,重新戴上口罩,靠着座椅开始闭目养神。
黄毛摇摇头,又劝:“我说您倒是注意点儿身体。”
他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哼笑了一声,以示回应。
黄毛撇撇嘴,继续跟人语音。
接下来的十分钟,苏盏把男生们零零碎碎的话语组织了一下,提取到了重点,他们是电竞职业选手。
苏盏对职业电竞选手这个词并不陌生,因为她以前的助理,谢希,就是一个妥妥的电竞迷,从周围人的交谈以及他们对那人的态度,苏盏也能看出来,那人似乎不一般。
苏盏身后的两名老外,从那人进这门开始,就一直在用英文低声说:
“oh,my god,he is pot!”
“TED leader,pot.”
“I have watched every game of his.”
“he was the most valuable player gaming China occupation.”
“Would you like to ask him to sign?”
苏盏在心里默默划起了重点。
TED leader?
国内最有价值电竞选手?
登机提示响起。
徐嘉衍刚醒过来,就听见俩老外正跟自己身边的同伴商量要签名的事儿,他揉了揉头发,站起来,大大方方签完名递给他们,还简单的交流了两句。
谈话中能听出老外是真粉,从他开始打游戏就一直关注他。
确实也关注过他的每一场比赛。
三人交谈甚欢。
苏盏忍不住听了会儿,奈何什么也没听懂。
机场里的广播又播了一边登机提示,徐嘉衍礼貌表示自己要先走了,老外一边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恋恋不舍地说:
“You are my most love gaming players,no one.”
你是我最喜欢的电竞选手,没有之一。
不得不说,老外还挺懂套路的。
徐嘉衍忽然就笑了,露出标准八颗牙,像个大男孩一样,朝他们挥挥手,转身走了。
他走路很挺拔,跟刚刚那个不羁的坐姿,简直两个人。
直到飞机降落雅江机场,苏盏去托运处取行李的时候,又再次碰见了他们。
一帮人说说笑笑站在行李传送带边上等着行李托运出来,苏盏一眼就看到徐嘉衍被一**男生围在中间,黑色口罩松松挂在耳朵上,他的行李被最早传送出来,现在正岔着腿,坐在行李箱上玩着手机,等着同伴的行李被一个个传送出来。
苏盏眯着眼,再次细细打量起他来。
大概是这次的视线太过灼热,距离太过近,那人察有所觉地抬起头,往她这边不经意扫了眼,飞机降落已经是早晨五点多,隔着微光晨曦,稀稀落落的清晨,两人视线第一次对上。
没什么情绪,平淡无波,很快,他就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只是这一次,他把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拉上了。
苏盏忍不住红了红脸。
……一定被当成偷窥狂了。
苏盏刚出机场,就被成雪的车灯闪瞎了眼。
一辆骚包的红色小奥迪,成雪坐在车里,低.胸短裙,手里还抽着烟,冲她一劲儿地招手,苏盏拖着行李走过去,把行李丢上后备箱,人坐进副驾驶里,一上车,成雪就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他妈倒是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一进城就忘了我们这些大山里的孩子了。”
两人十年好友,也有许久没见了,高考结束,成雪考上了本地一所师范大学;而作为当年的理科状元苏盏,则独自一人去了北方最好的学校上大学。
毕业后,在北方呆了一年,又匆匆拿起行李滚回来了。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两个小姑娘坐在车里又是笑又是哭,等缓过劲儿来,天光大亮,成雪开着车七弯八拐,带着苏盏吃了雅江最具特色的生煎包。
两人以前念书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这家店的生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店居然还开着,苏盏真是意外惊喜。
成雪也不可思议:“没想到吧?这生煎真的超级好吃,当初说要拆迁拆迁,我一直以为这家店要关了呢,没想到后来也没拆成,老板就喜欢这个地段,要是换了别的地儿,也就吃不出那股味道了,你看,隔着这条小河,咱还能看到当初咱们逃课去摘小果子吃的那座小山呢。”
老杨生煎店在小河边的胡同口,老板在这儿做了二十几年的生意,每天早上准时准点开张,晚上准时准点收摊,身边所有的物价都涨了,愣是这儿的生煎包都没涨价,依旧是五毛钱两个。
多少熟客都劝,“老杨,你这样能养活孩子么?”
老杨笑着说:“咋养不活,娃儿不都好好长大了吗?我们在这儿做了一辈子的生煎,街坊邻居都熟,相互照料着,你们大家爱吃就行。”
成雪工作后也天天来这儿买早饭,跟老杨也熟,一走进店里,就冲他咋咋呼呼道:“老杨,你看今天谁来啦?”
老杨从厨房门口探出个头来:“小雪啊?你把谁带来了啊?男朋友么?”
成雪笑:“才不是呢!”
话音刚落,老杨就瞧见成雪身后的苏盏,惊喜地咧开嘴,笑呵呵道:“这不是小苏么?都变这么漂亮啦?”
苏盏微微俯身,礼貌地问候:“老杨叔,好久不见。”
老杨看了她一阵,眼里也是无限感慨:“你这丫头,真是好久没见了,听说你去了北方上大学啦?怎么样?那边的生煎好吃吗?”
苏盏笑了:“自然没您这儿正宗。”
“那是。”老杨骄傲一拍胸,招呼她们坐下:“你们找张桌子坐吧,想吃啥?”
老杨生煎吃到嘴里第一口,苏盏才有一种真正回到家乡的感觉。
吃完饭,告别老杨,成雪带着苏盏回家。
停车的时候,苏盏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弟弟今年高三了吧?”
成雪看着后视镜,倒车,说起这小子来她就咬牙切齿的:“别提了,都快高考了,还沉迷游戏呢,前段时间,还跑去报了个什么电竞少年班,整天就知道打游戏。”
成辉成绩不好,沉迷游戏这事儿,苏盏一直都是知道的,这几年两人断断续续也联系过,成雪每次提起这个问题都是一阵头疼。
这回,苏盏沉吟了片刻,说:“可能也许是条出路呢?”
成雪停好车,拔下车钥匙,拿手探了探她的脑袋,惊讶地口气:“宝贝,你没事吧?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怎么说的?”
成雪一本正经模仿她端着的口气:“你说,游戏这东西,碰不得,就和烟一样,碰不得。”
说着话的时候,苏盏脑子里下意识就蹦出那道不羁的身影,还有那双清冷的眼。
她找了个让自己满意的理由:“每个行业都值得被尊重。”
成雪收起玩闹的姿态,一本正经道:“有些东西,你改变不了社会的成见。”
但也有意外的时候。
成雪早上还有会议,吃完早饭就赶去了学校,等苏盏收拾好行李,成辉才慢慢悠悠起床,满脸困顿的少年揉着脸,看了眼苏盏以为是成雪草草打了声招呼,就往洗手间走去,过了一会儿又从洗手间折回,返回到到苏盏面前,盯着看了老半天,惊喜道:“小苏姐?”
苏盏站在原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出声:“快去洗洗吧,我们给你带了老杨叔的生煎。”
少年听到老杨叔的生煎,瞬间清醒大半,欢快应了声:“好嘞。”
一边刷牙还一边不忘探出头跟苏盏说话:“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听我姐说是晚上的飞机啊?”
苏盏靠着窗台点了支烟,隔着晨雾,西光明亮,她掸掸烟灰不以为意地说:“打游戏打昏头了吧,你姐要是你这么迷糊,我现在还在机场挨冻呢。”
成辉洗漱完整理好出来,站她面前,苏盏打量了一阵,点点头,还跟小时候一样轻捏着他的脸说:“小样,还好没长残,没给你姐丢人。”
成辉嘿嘿笑着,看了眼她手里的烟,讨好地问:“还有么?”
苏盏朝着他脑袋就是一记:“吃早饭去,小屁孩学什么坏?”
成辉往后一躲,“哼,你还不是高中就抽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你跟我姐两人,瞒着阿姨,偷偷躲在小巷子里抽烟呢。”
苏盏作势又要揍他,成辉连忙跑进客厅去吃早饭。
成辉吭哧吭哧把两笼生煎包全吞下肚了,苏盏抽完烟,走过去,拉了张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你喜欢打游戏?”
成辉嘴里还咬着生煎,听到游戏两字,迷迷糊糊直点头。
苏盏又问:“那你知道p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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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1:16 编辑
“知道啊!”成辉囫囵吞枣般地把最后一个生煎一股脑儿吞下去,匆匆喝了口豆浆,眼神都发着亮,含糊不清地说:“我跟您说,电竞圈没人不认识他。”
苏盏递了张纸巾给他,“慢慢说。”
成辉接过纸巾,忽觉不对,眼神奇怪地打量她一阵,“哎——您怎么问起他来了?”
“下飞机的时候好像碰见他了。”苏盏说的平淡,毫无破绽。
成辉惊呼,“偶遇大神了?卧槽,那你怎么没要签名?”
“我又不认识他。”
事实上,她想要电话来着。
“也对。”成辉哦了声,这才拿纸巾随意抹了下嘴,就迫不及待跟她说了起来,口气莫名变得肃然起敬,“您听我跟您说啊,论电竞,我只服两个人,一个是t.o,还有一个就是他,pot。他们俩以前一个战队的,国内最顶级的战队ST,主力队员。后来因为t.o的退役,ST战队宣布解散,pot就自己组了战队,带着当时几个元老一直到现在。他可神了,16岁入行,18岁拿了人生中第一个冠军,19岁组了自己的战队,然后一直到现在,风风雨雨十年,头几年,并不那么好过,你看我姐就知道了,这行业社会成见那么严重。”
说到这儿,成辉苦笑了一下,“他那时候也不过是高三的年纪,还在念书吧,跟家里闹了很多次,反正各种不顺利,他手里握着的不止是他自己的命运,还有队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要吃饭,要训练,更何况那时他还什么都没有,结果他偏偏都扛下来了,一步一步带着他的队员,走到现在。”
直到如今,荣耀和名誉才为他加冕。
苏盏沉思片刻,不经意地说:“好像他的粉丝挺多的。”
成辉冷笑了一下:“真喜欢他的人是一路看着他走来的,你说那些女的真是因为打游戏喜欢他么?屁!她们根本连中单GANK都不懂!”
“还……有女粉丝?”苏盏佯装不可思议。
成辉一脸“你不知道吧”的表情。
“有啊,女玩家很多,喜欢pot的女玩家就更多了,别说女玩家了,就有些长得漂亮游戏勉强打得还行的女主播都曾公开表示过要追pot这样的男人,而且像我男神这种长得帅游戏又打得好的人,你以为多啊?迷妹们分分钟往上贴的好么?这个圈子的粉丝段数根本不比娱乐圈低。”
“但真正有电竞情怀的,只有我们这些第一代游戏玩家才有的热血。”
她们都是些什么鸟蛋玩意儿。
成辉心里想。
苏盏看了眼墙上的壁钟,“……行了,你赶紧去上学吧,等会该迟到了。”
成辉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上还有课,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背起书包,急匆匆走了,临走还不忘对着餐桌边上的苏盏边挥手边喊:“小苏姐,等我放学回来再给你讲!”
成辉走了,苏盏又静坐了片刻,桌上手机“嗯嗯——”震起来,她低头看一眼,是助理谢希打来的,挂掉,望着窗外,点了支烟。
电话又响起,她再次挂掉。
如此循环几次,电话坚持不懈的响着,谢希这人有多执着,苏盏是了解的。
直到电话响起第十次,苏盏这才恼怒地把烟掐灭,按下绿色的通话按钮,压低声音,透着微微不悦:“小谢。”
谢希赶在她发飙之前喊:“姐,我被绑架了!”
要不是经过这么几年的相处,熟知谢希这人最拿手的就是“苦肉计”,苏盏差点就上当,随冷笑:“哦?发个视频给我看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要绑架你这个穷鬼?”
谢希是“卡奴”,如此拼命工作只为了还那十八张被刷爆的信用卡,工资奖金发到手从来不过夜,全搭在卡债上,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裤兜比脸干净。
电话那边愣了下,谢希自知技俩被拆穿,讪讪一笑,忙转移话题:“小苏姐,您去哪儿了?怎么把房子都退了,要是没什么灵感,您就当放个假出去走走,回来咱还跟以前一样!”
“你没长眼么?我递的是辞职报告,不是休假表。”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苏盏,谢希喊第二,没人喊第一。
苏盏大三的时候写文遇上谢希,谢希那时候还是个小编辑,也算是伯乐识千里马,一眼就看中苏盏是棵文学界的好苗子,愣是把她挖来公司给好好栽培了两年,给推荐,还给写专栏。
逐渐的,苏盏有了成绩,而谢希是最了解苏盏的脾气,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有什么事儿要是好好跟她说她还能听你的,要是跟她犟,她就是拼着头破血流也不会让你舒坦。
于是他放缓了语调:“小苏姐,我知道您回了雅江,那是您老家,受了委屈谁不是第一个想着回家?您要是觉着累,没关系,那就先歇一阵,咱也不管啥工作不工作的事儿,刚好前一阵,我那边有个朋友出国了,有个房子空着的,明天我让人来接您,您呢,就在那边浇浇花养养鸟啥的,修修性子,我知道您肯定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挤着巴掌大的地方。”
苏盏的情况谢希当初挖她的时候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老家在雅江,可雅江没有她的家,有个十年的好友,如今还带着高三不听话的弟弟,依着苏盏这独来独往的性子,住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她自己也住不惯。
而她原本也打算过几天出去找房子住。
苏盏也知道,谢希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跟当初挖她的时候似的,不跟他走,死活粘着她,走哪儿堵哪儿,弄到苏盏最后没办法,这才答应了去他那儿试试。
这要是不答应下来,明天他准能出现在她面前撒泼打滚闹上吊。
苏盏应下。
“好嘞,您要想在朋友家住几天先叙叙旧也成,明天先带您过去看看环境或者买点家具先搬进去,等什么时候您想搬过去了,我再找人帮您搬。”
他交代得事无巨细,俨然是个八十年代的管家。
“是,谢管家。”苏盏打趣地说。
“谢管家”的工作效率向来高,第二天一早,就有辆香槟色的高档车在楼下等。成雪扒着窗口看了眼,摇着头惊叹:“你助理什么来头?这么好的车?”
彼时,苏盏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最新一期的杂志期刊,头也没抬,淡淡说:“他是个欠了十八张信用卡被各大银行追债的穷鬼。”
“不能吧。”成雪摇着头表示不信,说话间,她又掀开窗帘往外探了探,“我说你这妞在外面别是被人…给…包了吧。”
苏盏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么?”
成雪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圈,托腮沉思片刻,认真地点点头:“像,真像,皮白貌美气质佳,这身段儿,这小腰儿,啧啧……不包你包谁,我要是个男的,我就包你。”
成辉不知所谓地凑着热闹:“我也包,我也包。”
成雪把他脑袋推一边,笑骂着让他滚一边儿去,欢闹间,门铃被人按响。
成辉去开门。
门口站着西装笔挺的男人,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冲他恭恭敬敬一俯身,“您好,苏盏**在吗?”
房子在雅江市西郊的一个小区里,不繁华,也不僻壤。
司机先生把车停进车库里,然后下车绕过车头给苏盏开门,带着她进了一桩公寓,房子在公寓的十楼,最顶层,整个环境确实不错,清幽,不闹腾。
十楼只有两户,对着门儿。
房子很大,复式结构,通透,敞亮,顶楼有个小隔间,隔间外是一个半弧形的小阳台,一眼望过去,全是盘地而起的一桩桩高楼大厦,接踵相接。苏盏往下看,道路两旁是一颗颗列队的白杨树,迎风伫立,像站岗放哨的士兵。
她转身下楼,司机先生也跟下来。
苏盏绕着房子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观察,慢悠悠地思考,一楼的客厅不大,因为被一个吧台占了空间,环形的棕红色琉璃吧台,背后靠墙是一个红棕色的实木酒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酒瓶,都是些西洋酒:威士忌,伏特加,香槟…
…还有苏盏最爱的雪利酒。
她有失眠症,晚上有喝酒的习惯,不喝就难以入眠。谢希果真是了解她的喜好,所以特地给她搬来了这样一个酒柜?但苏盏不信,谢希一个每月要还卡账的穷鬼怎么买得起如此奢华的吧台?
在某方面上,苏盏有偏执症。
比如她喜欢一样东西,于是她就会满世界搜集,买很多很多各种放在家里,但她从来不会去碰那些东西。比如酒,她喜欢酒,就满世界搜集各地的名酒、烈酒,但她从不喝,睡前也只是喝一杯小量的雪利酒助眠。
比如她喜欢烟,搜集各种名牌烟,雪茄……堆在抽屉里,但她只抽软玉溪。
还有香水,她喜欢收集香水,dior,chanel,Versace……她也很少喷,除非出席重要约会时。
每次谢希陪着她逛街买那些东西,大包小包拎回家又从来都不用时,他只会骂她有病,有那些闲钱,还不如给他还卡债。事实上,当谢希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点头哈腰在人前装孙子时,苏盏提出过无数次帮他换卡债。
谢希都会跳起来骂她:“神经病,我要一个女人的钱?”
苏盏有钱,谢希知道。
这几年虽说,她在文圈混的不错,也赚了不少,但谢希认识苏盏的时候,她就很有钱,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名望地位,更别说跟她谈钱了,那时候都无法说动她,谢希只觉得这姑娘真不食人间烟火,就好像她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孩子,孤独又落寞,可她偏偏又瞧不上这世间的一切。
这次回来,苏盏无非就是为了摆脱以前奢靡的生活,她试图找回过去的自己,可谢希这一弄,又给她弄出个金丝笼来。
其实离开北浔之前,她跟谢希争执过。
那时她就告诉过谢希,她想换种方式生活。
谢希问她哪种方式。
她一时答不上来,就说:“就跟咱们组新来那姑娘的那种生活。”
公司里新来的姑娘朴实无华,穿着百来块的淘宝,每天赶着公交上班,赶着地铁下班,在外环跟男朋友租着二十几坪的小房子,苏盏好几次看到她下班的时候,她男朋友在门口等她,然后两人一起去坐地铁回家。
一点儿也不感觉孤独。
至少比她不孤独。
谢希一听就啐她:“我呸,您就是一大**的命,过那种生活,不出三天,准歇菜。”
苏盏走到外面,靠着公寓的墙给谢希打电话,脑子正盘算着等会怎么说服谢希还了这房子。
嘟嘟声响过两下。
她背靠着墙,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搭在墙上,食指无意识地敲着,对面就是电梯门,原本停在负一层的电梯,忽然开始往上升。
苏盏盯着上升的数字,等着对面接电话。
“叮咚”电梯在顶层停下,电话也在同时被接通了。
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苏盏下意识看过去。
徐嘉衍拎着一袋啤酒从电梯里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衬得他更加清瘦,头发似乎刚洗过,还没吹干,发梢还沾着水,闪着莹莹的光,比上次在机场看到的样子多了一分慵懒。
苏盏望着出了神。
其实徐嘉衍也是楞的,前段刚拿下总冠,队里说今天在他家开庆功宴,昨天他又飞旧金山谈集训的事,半夜飞回来刚躺下倒个时差,孟晨他们一**人就来了。
下楼买个啤酒的功夫,楼里就多了这么个大眼长发的小姑娘。
其实别的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里面没穿衣服,只套了队里那件黑色及膝羽绒服,立着领子,拉链拉到顶。
小姑娘目光也是大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电话里,谢希喂了好半天也没人应答,“苏盏姐!怎么样,房子还满意吗?”
苏盏盯着那道清隽修长的身影,慢慢挤出两个字。
“满意。”
满意死了。
  徐嘉衍开门进去,屋里已经闹腾翻了。
  说是开庆功宴,这帮人不过是想借着刚比完赛偷会儿懒。
  十几人的队伍分成了两拨,TED副队长孟晨跟几个主力在楼上打起了德\州\扑\克。楼下还有一帮小辈在用他的红白机打俄罗斯方块拼手速,徐嘉衍拎着啤酒上了二楼,孟晨大明几人围着二楼的矮几玩的正欢,听见脚步声,回头瞧了眼,见他上来,忙问:“老大你手机呢?”
  矮几上堆满了东西,徐嘉衍拿手扫了下,把啤酒放上去,“拉卧室了。” 
  孟晨笑了下,“本来想让你带几个杜\蕾\斯上来,刚刚大明吹牛\逼,说他这把铁定赢我,输了就给我们表演用杜\蕾\斯吹气球。新不新鲜?”
& && &&&徐嘉衍点了支烟,坐在沙发扶手上,眼睛睨着孟晨手中的牌,吐了口烟,哂笑了声,
  “无聊。”
  孟晨也笑,伸手去摸最后一张牌,悄摸看了眼,神神秘秘地冲对面的大明眨眨眼:“大明弟弟,这把你得看好了。”
  大明不屑:“摊牌吧,故弄什么玄虚,我就不信这把你还能比我大?”
  孟晨笑着咧开嘴,一张一张摊开,表情得意:“同花顺呐!”
  卧槽。
  大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的。
  玩德\州的人其实都追求刺激,不到最后一张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这手牌到底怎样,比如孟晨手里这副,方块10 方块 J 方块Q 方块K ,如果是不是方块9的话,他就什么不是,偏偏最后就是张方块9。
  而大明手中的是**,比孟晨小了一手,众人起哄,他气得叫骂连天,孟晨一边往池子里捞钱,洋洋得意,一边还不忘戳大明心窝,
  “哎,赶紧下去买一盒杜\蕾\斯,让大明给咱们表演一个。”
& && && &众人起哄,徐嘉衍低头笑了下,把烟掸进烟灰缸里。
 & & 大明破口大骂:“吹你妈\逼。”
  “咋还骂人呢?”孟晨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大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得失心这么重,你还怎么打比赛?有时候,输赢也没那么重要,主要是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吧,老大?”
  徐嘉衍抽着烟,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你他妈把我这个月生活费全赢走了,我拿什么调整自己的心态啊?!”大明怒吼,吼完拿手指着孟晨:“你走,我不跟你玩,我要跟老大玩儿。”
  孟晨噗嗤一声笑了,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徐嘉衍,“你确定?”
  大明:“……”
  徐嘉衍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拧灭,站起来,手插\进裤兜里,说:“你们玩吧。”
  “你去哪儿?”
  孟晨一转头,人已经走到楼梯口,那人头也没回,抬手挥了挥,懒洋洋地说:“倒时差。”
  然后是一串噔噔噔下楼声。
  孟晨转回身,起身去捞了瓶啤酒,用牙咬开,眼神指了指桌上的扑克,问大明:“还玩儿么?”
  大明不理他,“老大怎么了?”
  孟晨喝了口啤酒,细细抿了口,啧啧唇,神秘兮兮地说:“不知道呢——”
  大明爆粗:“你麻痹,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老大这几年怎么一直不跟我们玩儿德州?他看着也不像是不会的人啊。”
  孟晨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啤酒,镇定地说:“他会。”
  一听就有八卦,大明是老大脑残粉,平日里更受不了别人说老大的一丁点儿不好,比如新加入的队员会偶尔抱怨两句老大平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散漫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一训练起来就变成了大魔鬼,怀疑老大是不是有人格分裂,被大明不小心听到,他直接一掌朝那俩小新人的后脑勺拍过去,“说什么傻\逼话,老大是最好的老大。”他人高马大的,手风有劲儿,俩细皮嫩肉的小新人被拍的眼前直冒星星,
  “那他为什么都不跟我们打呢?”
  孟晨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滚你妈蛋。”大明毫不留情地朝他踹了一脚。
  孟晨吃痛,嘶了声,动了真格,“敢跟老子动手,你反了你 ?”
  大明眼疾手快,在孟晨动手收拾他之前一溜烟跑了,孟晨盯着他的背影,啐骂:“小兔崽子。”
  骂完,这才想起一件事儿,忙起身走到楼下去敲徐嘉衍的房门。
  徐嘉衍没有睡,而是坐在电脑前刷着游戏,房间里开着空调,他已经换上了薄薄的灰色线衫,没有开灯,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孟晨站他背后看了会儿,发现居然是一款他没玩过的电游,他好奇地凑过去,“怎么玩起这个了?”
 & &&&他嗯了声,淡淡道:“帮人测试。”
  孟晨立马想到,“十一啊?”
  徐嘉衍点点头。
  孟晨拉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收起玩闹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哎,我跟你说个事儿。”
  电脑屏幕反射着蓝光,这款游戏的不需要鼠标,全程键盘操作,徐嘉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灵活地操作着电脑里的人物,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听说隔壁那套房子有人要搬进来了。”
  徐嘉衍手指停了下,片刻又恢复操作,淡声问:“然后?”
  “是个女的!”
  房东昨天打他电话就说了这事儿,当时徐嘉衍在旧金山开会,房东打了几个都没人接,于是就打到孟晨哪儿了,本来隔壁那套房子说好了,等原先的租约一到期就租给他们用,结果昨天接到电话说不能租给他们,孟晨气个半死,打算去找房东理论个一二,谁知道,房东电话一挂再打过去已关机。
  徐嘉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刚停下来,人物就挨了一枪,爆头,死了。
  孟晨连哎了好几声,手指着电脑,不可置信道:“卧槽,你打游戏居然会走神?”
  徐嘉衍自己都愣了,烦躁地推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不紧不慢地说:“你太吵了。”
  excuse me?怪我咯?你他妈刚刚肯定想女人了。
  当然这句话,孟晨只能在心里狂吼几遍。
 & & 当初在ST的时候,孟晨就喜欢跟着徐嘉衍,觉得他话不多,又屌\屌的,一副什么都不挂在心上的样子,他跟周时亦是当时整个队里的核心,周时亦虽然话也不多,但是相比较看上去比他好相处一点儿,也愿意教,徐嘉衍就不一样了,沉默,可他眼里有热血,那时候他压根就不搭理别人,一心扑在训练上,谁知道,私下里,他跟周时亦关系最好。
  周时亦宣布退役的时候,他那阵情绪不好,消失了很久。
  后来孟晨找到他,两人平时虽然交流不多,大多都是孟晨跟在徐嘉衍后面,徐嘉衍虽然一开始不搭理他,后来也渐渐的就默许了。
  那时候孟晨就觉得,其实要追老大很简单啊,死皮赖脸粘着就是了。
  孟晨是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徐嘉衍的,他喝了不少,却还清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时候的徐嘉衍真是这么多年下来,活得最明白的时候。他坐在吧台的椅子上,面前歪七竖八倒着许多空酒瓶,嘴里还在一劲儿的灌着,直到最后一瓶酒下肚,一滴都不剩,他也不再跟服务员要酒,安安静静坐了二十分钟,然后歪着头问他:
  “我带队,你来么?”
  孟晨第一下没听清,或者说那时的他是不敢相信。
  愣了半秒,啊了声?
  徐嘉衍又重复一遍,咬字特别清楚,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以后,我带队,你来么?”
  孟晨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虽然他不确定未来的路,不确定徐嘉衍到底能带给他们什么,可就是那样一种崇拜与信任,让他义无反顾选择相信他。
  一路走来,承受了不少,确实也带给他们不少,荣耀,名誉,这些……
  同时也因为这个问题,徐嘉衍跟家里关系一直很僵硬,大三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孟晨张罗着帮他找房子,也知道他喜欢僻静,不喜欢太闹的地方,当初找了好几处才找到这么个地方,离基地又近,僻壤安静,主要是离机场近,飞来飞去方便。
   当初找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徐嘉衍就是看中了这层就两户,而且还是同一个房东的,他是想着买一套把另外一套租了,稍微装修成集训基地和宿舍,这样有大赛的时候,就封闭集训,不用整天往竞技中心跑,因为那边经常会有粉丝蹲点,容易让队员分心。
  孟晨说:“昨天房东大妈打电话给我说,那套房子暂时不能租给咱们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他靠在椅子上。
  “听说有个大老板花了三倍的租金租走了,说是用来哄女朋友开心的,你说现在的大老板脑子是不是有坑?他那么有钱干嘛不干脆去别地买一套啊?”
  徐嘉衍脑子里忽然就窜出苏盏的样子。
  眼睛是真他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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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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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盏搬家那天并没有通知谢希。那天跟司机先生拿了钥匙,就让他回去了,司机先生很尽职地要把号码留给她,让她搬家那天再通知他。
  苏盏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苏盏就收拾好所有的细软,才刚回来几天,东西也不乱,草草收了一下就差不多。
  此刻,她站在镜子前,正拿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成雪指了一件,说:“这件吧,这件适合你。”
  苏盏很快换上,从房里走出来,上身一件一字领白色底衫,锁骨精致,皮肤白皙,乌黑如瀑的长发散在腰后,胸部弧线圆润,小腹平坦,下\半\身是一件黑色针织长裙,右边岔开到膝盖骨,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小腿肚子,脚踝纤盈,此刻没有穿鞋,赤脚站在地板上,那双玉足秀气,莹润洁白,涂了一层浅色的指甲油,又亮又干净。
  成辉这时候刚打球回来,一打开门,手里还抱着个球,见到这样的苏盏也楞了下,嘴贫道:“哟,什么时候我们家也仙女下凡了?”
  成雪倚着房门,回头白他一眼,骂了两句,把他赶回房去复习,这才看向苏盏,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打扮成这样是要勾搭谁呢?”
  其实细细看,苏盏平时很注重生活品质,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便宜货,成雪知道她家有钱,一直以来,苏盏用的都是最好的,不管在哪个方面,在学校的时候,她用的笔,用的本子,背的包,穿的衣服,都是一些成雪见都没见过的外国牌子。
  苏盏有只派克钢笔,是她父亲送给她的,让人从法国带的。那时候成雪觉得特别装\逼,那年代,谁写字还用钢笔啊。小姑娘的铅笔盒里都是花里胡哨的自动笔,但苏盏都就愿意用那支笔,那钢笔写出来的字,确实也漂亮,大气。
 & & 老师时常念她的范文时会提起苏盏的字大气工整,有书法家风范,那位语文老师现在还时常跟同学们提起她,那小姑娘不仅作文写得好,那字也是他见过最有大家风范的学生。
  苏盏念书比普通人早一年,又连跳两级,她16岁就参加高考,比班里的同学都小两三岁,那个年纪的同学最是可爱,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只能在嘴皮子上逞逞快,而苏盏话不多,也不喜与人拉帮结派,总是独来独往的,上下学都有专职司机接送,几乎跟班里同学零交流。
  于是,她就成了同学们课余的话题。
  满嘴的“那个小公主”,“那个小矫情”,“那个有钱姑娘”,说她装\逼,装清\高,女生们之间的那点儿小九九,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苏盏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但她那时候确实挺讨厌上学的,唯一的叛逆期大概就是有一阵压力大,又厌烦上学,那阵她跟成雪关系忽然亲密了起来。
  因为成雪也成了那些女生茶余饭后的话题,不过骂的话就难听多了,成雪呢懒得跟她们计较,是谁说女生的关系网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成雪带着她学会了抽烟,那东西第一口进去的时候,把她呛个半死,差点两眼一黑,翻过去了,她喉咙呛着半口烟,眼泪水哗哗流出来,成雪以为她会哭着想自己求助,或者哭着喊着再也不抽烟了,可她并没有,她擦完眼泪,第二口又把烟塞进嘴里,第三口,第四口……
  成雪那时候想:这姑娘可真犟啊!一定很难相处。
  事实上,苏盏只在自己的事情上犟,真相处起来,她其实很好商量,话不多,问什么答什么,永远记得你爱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而她脑子好使,什么事情都记得,成绩优秀,安安静静,也不吵不闹,总有男生喜欢问她题目,苏盏也不烦,都会一一解释。
  但除了学习上的,私下里,苏盏从不搭理这些男生,成雪觉得纳闷,那时候班里也有不乏“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比如总爱找苏盏去建材室搬东西的体育委员,找的次数多了,有男生起哄,“搬东西这种脏活累活,干嘛要苏同学去啊,来,哥陪你去。”
  体育委员搔掻脑袋,红了脸,朝那男生踢了一脚。
  而那时候,苏盏坐在位置上,低头翻书,一动不动,仿佛他们讨论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成雪有时候就是佩服苏盏这副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拿什么都不当一回事,一双大眼睛干净而澄澈,底下蕴藏的心事没人能懂。
  高考那年,父亲送了她第一瓶香水,Chanel 5,作为生日礼物。
  苏明朝一出国就满世界各地给她带礼物,小时候带洋娃娃,长大就带香水高跟鞋之类的,后来发现苏盏其实把他带回来的东西都一箩筐地丢在衣柜里,也不用,直到高考那年,苏明朝在法国给她带了一瓶香水,就发现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偶尔喷点在手腕,然后去上学。
  于是,苏明朝出门就给她带世界各地的香水。
& && &&&后来,苏明朝出事了,再也没人给她满世界各地搜集香水了,于是她就自己给自己买,不仅买香水,还买烟买酒,苏明朝喜欢各种名牌烟,陈年酒,连并着苏明朝那份,她也算进去了。
& && & 无非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们看,我还好好的活着呐!
 & &下午,阳光大晒。
  大明正趴在二楼小阳台的栏杆上晒太阳,徐嘉衍和孟晨从身后走过去,徐嘉衍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脚踩在栏杆的小阶上,弯下\身懒洋洋地问:“看什么呐?”
  “别动。”大明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
  徐嘉衍把手抽回来,和孟晨对视一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孟晨把脑袋凑过去,试图看出点什么,“听阿ken说,你上来抽根烟,快一小时了吧?怎么,跟这儿偷懒呢?过几天就比赛了,手速达到了标准了没?你还想不想向你老大看齐了?”
  徐嘉衍笑着转过身,背靠着栏杆,拿了支烟含在嘴里,偏头点烟的时候,忽然听见大明激动喊:“来了来了!”
 & & 徐嘉衍按打火机的手一顿,火没点起来,转过头,顺着大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孟晨好奇:“什么来了啊?”
  “仙女啊!”大明兴奋地说。
  大明刚刚是真打算上来抽根烟就下去的,谁知道抽烟的时候,就看见隔壁的小阳台上走出来一个“仙女”,“仙女”似乎在晒被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她散着头发,大明只扫过一眼,很快就被长发挡住了,不过那一眼,就叫他难以忘记。
  孟晨不屑:“能有多美,保不齐卸了妆能吓死你。”
  大明自信地说:“素颜。”
  在女人化妆这个问题上,孟晨是打死都不信的,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女人能素颜出门。
  孟晨戳着大明的额头,“隔这么远,能看见素颜,你他妈这里开了天眼啊?”
  大明揉揉额头,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这人世间存在的美好事物呢?
  此刻,苏盏垫着脚,侧对着他们他正在晾衣服,衣摆时不时往上掀,露出侧腰一小段肌肤,莹白细嫩,长发散在身后,盈盈身段引人遐想。
  “我赌一包玉溪,这绝对是个大美女。”大明说。
  孟晨冷笑,“弄不好是个背影杀手。”
  大明仔细打量,说:“就这气质,绝对不能是背杀。”说完,看向一边正在闲闲靠着栏杆抽烟的徐嘉衍,“是吧,老大你说。”
  孟晨也看过去,徐嘉衍上身弯着,一边手肘撑着栏杆,一边低着头把烟头按在栏杆上拧灭,漫不经心地,
  “是吧。”
  那眼睛挺大。
  孟晨靠了声,“不过也是,不然怎么会有大老板愿意花三倍的价钱给她租着房子,啧啧,还是女人好啊,靠脸活着就行,难怪舍得花大价钱往自己那张脸上贴那么多化学品。”
  大明斜眼:“我怎么听着这口气那么酸呢?”
  孟晨踢他一脚:“滚,我长这么帅,我酸什么,要酸也是你酸。”
  “你有老大帅么?”大明说,“电竞圈的颜值担当,技术担当,你跟他比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不提这事儿倒还好,一提这事儿孟晨就生气,本以为熬过今年就不用天天往电竞中心那边跑了,偏偏遇上这么个不守信用的房东。这事儿在他心里算是留下个疙瘩了。
 & & 晚上,孟晨跟大明争执不下,最后被徐嘉衍提早放逐回家,他自己就窝在沙发上看起了职业联赛。
 & &&&正看到兴头上,门铃声大作,响了好几遍他才揉着头发,站起来起去开门。
& && && &拉开门。
& && && &他楞了一瞬,大脑反应了一阵,这才淡淡问:“有事?”
& && && &小姑娘怯生生地说,“你好,我家停电了,我能跟你借跟蜡烛吗?”
  几分钟之前,苏盏正洗着澡呢,忽然“啪”一声响,所有灯灭,屋子陷入了黑暗,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听说今天要停电啊?她摸着黑把澡洗完,又摸进房间里,抽了件藏青色的长裙换上,走到阳台上,借着月色,点了根烟。
  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苏盏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抱在胸前,望着灯火通明的对面,微微眯起了眼。
  “你好,我家停电了,请问你有蜡烛么?”
  此刻苏盏湿着头发站在对门门口,发梢还在不停往下滴水,裙子被沾湿,薄薄的料子透出一点,她微微仰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徐嘉衍双手环抱在胸前,倚着门,弯着嘴角笑了下,如果苏盏没瞎的话,大概能察觉出他笑得颇具嘲讽。
  “停电?”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越过她,下巴微抬,指了指楼道口的电梯,电梯还在运行。
  苏盏这才明白过来,同一幢楼的线路似乎是一样的,可能是保险丝烧了?
  苏盏打电话给房东,房东说今晚太晚了,明天会找人过来修。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会时不时看徐嘉衍一眼,他此时正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裤子是宽松的休闲裤,很居家,双手插兜,背靠在门上,侧着眼看她。
  电话打到一半就没电了,苏盏盯着黑漆漆的屏幕,鼓了鼓嘴,抬头看看靠在门上的男人,瓮声瓮气地问,
  “我能在你这儿冲会儿电么?”
  徐嘉衍直起身,低头看着她,一双黑眼静如潭,片刻静默,他怂了下肩膀,无所谓地说:“冲呗。”
  “谢谢,我回去拿下充电器。”
  苏盏拿了充电器,又折回去拿了件羽绒服外套披上,这才又来到隔壁。
  门敞着,没有关,徐嘉衍已经重新窝回沙发上看起了比赛,她关上门,走进去,他头也没转,视线盯着电视屏,懒懒地说:“自己找地方冲。”
  同样是复式公寓,他这边看起来就大很多,主要是苏盏那个奢华的酒柜就占了半个客厅。
  厨房是开放式的,其余格局差不多,卧室,客房,以及二楼的格局,除了转角的地方,有一间用透明玻璃隔开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排清一色的电脑。
  大概看她站了老半会儿,徐嘉衍这才偏头看她一眼,“自己找地方坐。”
  “谢谢。”
  然后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坐在沙发正中翘着脚,看着比赛,一个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他看比赛。
  终于,徐嘉衍站起来,把遥控扔给她,“你要看什么自己换。”
  苏盏问,“那你呢?”
  “睡觉。”他揉揉头发,转身离开,末了,又回头看她,叮嘱:“等会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苏盏听话地点头。
  苏盏一本正经地看起了电视,一部热播偶像剧,男主跟女主因为误会分开,于是两人七年后重逢,重逢后又各种相爱相杀,缠缠绵绵愣是拍了八十多集。
  徐嘉衍躺在床上刷手机游戏,尽管昨晚熬了一整个通宵,现在还是毫无睡意。
  奇怪,这会儿连游戏都玩不进去了,他烦躁地丢开手机,下床,找拖鞋,穿上,打开门。
  苏盏正一脸专注地看着电视。
  徐嘉衍靠墙看了一支烟的功夫,电视里男主正在跪求女主原谅,一言不合就上演强吻戏码,庸俗的剧情,他觉得无聊至极,就这,她还看得津津有味。
  他发现这大眼妹也挺无聊的,生活挺无趣的。
  她不知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深色长裙,头发没吹干,湿哒哒的挂着,后背湿了一片,文胸的带子若隐若现。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敛眉,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转身走回房间,不一会儿,又提着一个黑色吹风机走了出来,大步流星走到苏盏面前,“咚——”一下丢在苏盏旁边的沙发上,
  “你把头发吹一下。”他边点烟边说。
  苏盏从电视里回神,仰头盯着他看,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一时没动。
  那双大眼盯得他一阵心烦,口气略有不善,不耐烦道:“怎么,还要我帮你?”
  感受到他的不悦,苏盏回过神,收回视线,淡淡问:“去哪儿吹?”
  徐嘉衍掸了掸烟灰,指了指旁边的充电插座:“就那儿吧。” 
  苏盏点点头,拿起吹风机就走过去,徐嘉衍就着她刚才的位置坐下,拿着**按了几下,画面切换到游戏界面,把烟含在嘴里,弯腰从矮几底下的一个抽屉里拉出一副游戏手柄,然后接到电视上,窝在沙发上玩了起来,是一款实况足球的游戏,苏盏玩过几次,都是陪谢希的。
  她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往那边看。
  他好像无论玩什么游戏都能玩的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他身高很高,足有185公分以上,此刻弯着背脊坐在沙发上,两腿分开,手前臂撑在大腿上,游戏手柄握着手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柄似乎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操作十分流畅,漂亮。
观察下来,发现他迷妹多真是有原因的,他玩游戏的时候,确实挺……帅的,表情轻松冷淡,偶尔有失误也不会像一般男生那样嗷嗷大叫或者不耐烦地叫骂,他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轻舔一下下唇。
  不像谢希,一把游戏下来,妥妥的一年表情包。
一局结束,画面提示正在加载中,进度条好像需要一点时间,他把手柄丢在一边,从矮几上拿来烟盒,摸空了,抖了抖,发现没了,于是起身准备去拿一包。
& && && &苏盏吹好头发,刚把吹风机拔下来。
  徐嘉衍刚巧走到她身边,“你等下。”
  苏盏立着没动,他站到她面前,俯身拎起她手中的吹风机,重新把插头插\\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巴朝后面指了指,
  “转过去。”
  苏盏听话地转过去。
  吹风机嗡嗡嗡声瞬间响起,热风轰轰吹到她背上,没什么技巧,一通乱吹,心情还有点燥。
   她也很燥。
  后背渐渐干燥,也不再湿,他把吹风机一丢,声音低沉,“行了。”
  苏盏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低声说谢谢。
  徐嘉衍嘲讽地弯了下嘴角,指了指边上的手机,“充满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苏盏回到隔壁,黑漆漆的,开不了灯,她从酒柜里拎了一瓶雪利酒和一个空酒杯,来到小阳台,伴着月色,她点了支烟,酒汨汨倒进酒杯里,一坐就是半小时。
  黑夜格外沉默,夜晚的寒风呼啸着刮来,周遭的树木被吹的窸窸窣窣直响。
第二天一早,房东阿姨就带着人来修。
  师傅找到总闸,拆开一顿倒腾,下结论说,
  “可能是太久了,保险丝烧了。”
  苏盏换了件黑色半袖长裙,外面披着大大的羊毛围巾,端庄地站在一边,问房东:“隔壁怎么没停电?”
  房东阿姨解释说:“隔壁那个帅哥,听说是个没电就活不下去的主,他后来自己改装过电路,有备用电源的。”
  苏盏哦了两声。
  电梯叮咚一响,里头忽然走出一**人,确切地说是一帮少年,带头的黄毛,苏盏见过他,就是在机场那天坐在徐嘉衍身边的那个。
  房东看见孟晨,眼神闪躲,身子往苏盏身后挪了挪,结果孟晨一眼就看见她庞大的个子,门也没开,直接朝那边走过去,“哎——我说,房东阿姨。”
  一**男生纷纷转了向,全跟着他往这边来。
  孟晨打头,坏笑着朝房东阿姨走去:“您这修啥呢?”
  房东算是怕了这小子了,敷衍地说:“保险丝烧了,你忙你的去吧。”
  苏盏原先是背对着他们,听见声音也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可把大明兴奋了一下,眼睛一亮,他猛地朝孟晨一捅,意味深长地说,“一包玉溪啊!”
  孟晨目光不悦地扫了两眼,不屑,就是皮肤白了点,五官精致了点吗?
  他不依不饶地对房东说:“我说阿姨,您这可不厚道啊!”
“没看我这儿忙着呢吧,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孟晨不理他,继续起哄:“这么漂亮一姑娘,晚上没电了该多害怕呀,您租这么一破房子给人家,也忒不厚道了!”
  房东:“这不在修了吗?你这小子别给我添乱了。”
  孟晨这话里的意思,大概只有苏盏听不懂了,不过就他这态度,苏盏也知道这人不喜欢自己。
  弄了好半天,师傅总算是修好了,苏盏客气地送房东下楼,此时,对门三人倚着栏杆在抽烟,望着公寓门口那道笑盈盈的身影。
  大明得意地说,跟夸自己女朋友似的:“怎么样?漂亮吧?”
  孟晨不屑地,“漂亮个屁,就是骚。”
  大明嗤之以鼻:“那么素,脸上粉都没擦一点儿,哪里骚了?”
  孟晨就是刺儿头,“谁他妈正经姑娘大冬天的穿成这样?”
  大明不解地望过去,哪样儿了啊?不是挺正常地吗?
 大明说:“我说,你这是对她有成见了,觉得她占了那房子,咱们在哪儿训练都一样,我觉得你差不多得了,跟一个姑娘计较啥?”
  “你懂个屁!”孟晨啐。
  真正到了比赛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时间,不然为什么国外每次集训都全封闭式的,大家伙连吃饭上厕所都在一起。
  越想越不甘心:“要不我们想个办法,把她赶走吧?”
  一直都没说话的徐嘉衍,倚着栏杆,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直起身,视线盯着楼下那道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孤零零,很小一只,又烦躁上了。
  “行了,LPL职业联赛快开始了,别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孟晨不满地小声嘀咕:“靠,你不会也跟大明一样,看上她了吧?”
  “……看上什么?”他眼里都是警告。
  孟晨心虚低下头,不说话。
  “给你真赶走也就算了,要给人弄哭了,你负责哄?还是我负责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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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苏盏醒了个大早,换好运动服,下楼绕着小区晨跑,这个点儿,锻炼的人真不多,大多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
  苏盏晨练的这个习惯那是苏明朝从小耳提面命、一天一天盯出来的。苏明朝在别的事情上都很宽容,唯独晨练这个事儿,一天都不许她拉下。其实,苏明朝在的时候,苏盏见天儿的找理由偷懒,无论苏明朝怎么哄斥,她都不为所动,她脾气倔,苏明朝怎么说都不肯听。
  反倒是后来苏明朝不在了,她跟转了性似的,天天准时六点半起来晨练。
  冬天的六点半,天光微微亮,冷风呼呼刮在她脸上,往远处看,都是一片白雾,道路两旁是一排排伫立的白杨树,挺拔而坚韧,雾气缭绕,苏盏沿着这条路跑了几圈,上楼的时候,碰上了前来找徐嘉衍的黄毛,手里拎着早饭。
  两人都在等电梯。
  过了一会儿,“喂——”黄毛喊她。
  苏盏转过头看他。
  黄毛笑着,不怎么怀好意:“你听说过么?”
  “什么?”苏盏疑惑。
  黄毛笑意更甚,“几年前啊,有人从这幢楼里跳下去,咻——嘭,死了。”
  他还恶劣地比了个手势,为了更加方便她理解。
  苏盏平淡地转回头:“……哦。”
  电梯来了,她率先走进去。
  黄毛忙跟进去,继续跟她说:“是个女孩子,长头发的,跟你一样这么长——”
  他还指指她的头发。
  “……”
  黄毛又说,声音莫名变得恐怖,“听说她之前就住在你那套房子里,就是从你二楼的那个小阳台上跳下去的——”
  电梯到了,门打开,苏盏走出去,想了想,又停下来,转过身看他。
  “黄先生,我送你一句话,”
  “……”
  “心存邪僻的,寻不着好处。舌弄是非的,陷在祸患中。”她说的平淡,说完,转身就去开门。
  孟晨瞬间炸毛,
  谁他妈告诉你我姓黄?
 & & 是夜,凉如水。
  苏盏坐在电脑前,沉思再三,还是输入——pot。
  页面瞬间跳出几百万条搜索信息。
& && & 她点开百度百科。&&
& && &&&Pot,日生于雅江市,lo1、cs等电子竞技人物领袖级人物,前st战队主力,现ted战队队长,卫冕WG国际联赛世界冠军第一人,拥有数百万粉丝以及个人主页。接下来是一个按年份排序的长长表格,每一年,几乎都是数十个奖项。甚至有游戏公司在每一年都会为他出一款量身定制的游戏角色,以他的名字来命名。
& && &&&Lo1为他开设了私人俱乐部。……
& && &&&业界似乎对他的评价,出奇一致,两字——神话。
  有人说:“十年磨一剑,一朝出锋芒。”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pot。
& && &&&她一条一条往下翻,又惊奇地发现,接下来相关的七百万条搜索里,发现他受捧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娱乐圈的当红的小鲜肉,没什么花边新闻,粉丝大呼要为其生猴子之类的比比皆是。苏盏又登陆了作者南璇的微博,搜索pot,发现还真有,粉丝一千多万,关注6。
  苏盏点进去看,没有原创博,基本都是一些转发别人的微博,最近一条动态是转发的ted战队官博,“下周末ted战队将出席LPL职业联赛半决赛,周五晚十点的航班抵达旧金山,看有没有哪只幸运的小伙伴能逮到男神pot!”
  临退出来前,她想了想,还是点下了关注。
  苏盏的作者号自己也有五百来万的粉丝,因为她不太上微博,也很少上,有个粉丝软件,她一上线,粉丝就会接到提醒,基本30S内会抵达战场给她疯狂发私信。
  这回粉丝都炸了。
  0关注的大大,居然有了第一个关注!仔细一看,似乎还是个大v啊!一千多万的粉丝,又一看,这特么是电竞圈神话啊!
  私信,评论瞬间爆增,红色的数字不断往上升,苏盏随手点开几个。
  脑残粉1:卧槽,我们大大居然关注了电竞大神,这是pot啊!大大的第一个关注啊?!
  脑残粉2:闻到了一股□□的味道,抱歉,拥有一个灵敏的狗鼻子。
  脑残粉3:pot超帅,大大你要跟我抢老公吗?!
  脑残粉4:@南璇,@pot,你们俩是要组cp吗?
  但奈何,pot并没有回关。
  苏盏看到一半,活动着脖子站起来,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刚一起身,“嘭——”一声,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窗外惨白的月色透进来。
  她差点以为自己瞎了,好半天才反应回来。
  又特么断电?!
  整个房间只有手边的笔记本还亮着,蓝幽幽地光照出来,她靠着这微弱地光摸到门口,门一拉开,电梯那边照常运行着,所以又是她这里断电?!
  当下她就打电话给房东,房东也纳闷儿,一直说:“不会啊,这不可能啊?现在也没办法了,等明天,明天我再带人过来看看。”
  挂了电话,苏盏有点泄气地蹲在门口,回想这几天的运势,点儿背到极致。
  写文写文写不出来。
  住个房子还整天停电。
  望着黑漆漆的楼道,脑子忽然蹦出早上黄毛说的那句话:“听说她之前就住在你那套房子里,就是从你二楼的那个小阳台上跳下去的——”
  背后的风凉飕飕的。
  她忍不住低骂了句,操。
  转身从吧台里摸了瓶红酒,去敲隔壁的门。
  第一遍,没人应。
  她一手拎着酒,又轻轻敲了一遍,里面这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下一秒,门被打开。
  徐嘉衍似乎是刚洗完澡,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黑色毛巾,头发湿漉漉,凌乱随性,上身套着一件大大的白色短袖t,房间暖气打的很足,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休闲长裤,扑面而来都是一阵沐浴露的清冽。他虽然抽烟,但他身上永远都是一股干净清新的味道。
  他散漫地抱着臂,靠在门上,问她:“什么事儿?”
  苏盏把酒瓶子拎到他面前,讨好似的,“喝点儿?”
& && &&&徐嘉衍瞥了一眼,习惯性地微微蹙起眉,不悦:“就这事儿?”
  苏盏点头。
  他放下手,人重新站直,毫不犹豫要关上门。
  苏盏忙伸手顶住门缝之间,整个人趴在门板上,可怜兮兮地说:“我能在你这儿呆会儿么?我请你喝酒啊!”
  “不喝。”他拨开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留。
  苏盏急了,“我那边又停电了——”
  他好心建议:“那你就早点睡觉。”
  “我手机没电了。”
  “睡觉玩什么手机?”
  “我……有点怕。”她微微低下头。
  “明白了。”他嘲弄地弯了下嘴角,“……你想睡我这里?”
  苏盏:“……”
  “嘭——”一声,他关得毫不犹豫。
  ——真没有人情味儿啊!她想。
& && & 苏盏靠着墙,站了会儿,顶了顶腮帮,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门又被人打开,徐嘉衍神色不耐,冲她一偏头,声音略沉,“进来。”
  小姑娘霎时咧开嘴笑了,笑容明媚,“好嘞。”
  “你自己先呆会儿。”说完,他就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里头走,苏盏喊住他,“哎——”
  他转过来,手停住了,不耐:“又怎么?”
  苏盏指了指楼梯,“我能上二楼么?”
  “随你。”他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苏盏明显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徐嘉衍今晚确实心情不太好,原因是接到徐国彰的电话,让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滚回家。
  父子两个从他选择打游戏开始,关系就一直不融洽,甚至演变到现在的恶劣。徐国彰对他冷言冷语,反正用尽了世上最恶毒的话去教训他的儿子,而他呢,不说话,用最冷漠的表情回应他。
  徐嘉衍上楼拿东西的时候,看见苏盏正靠着小阳台的栏杆柱边上打电话,是上次晒衣服时的打扮,露肩的白色底衫加一条黑色开叉的包身长裙,露出一截纤瘦莹白的小腿,月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能白的发光。手边竖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还剩下一半儿。
  他低头看了下腕表,就这么会儿工夫,她喝了一半?
  徐嘉衍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苏盏还在跟成雪聊着断电的问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找人来修过了,今天晚上又断了。”  
  成雪给建议:“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看?”
  “不用吧,房东能解决的。”
  成雪:“好吧,你这次回来要不要找工作啊?最近我们学校缺人缺的紧,你要不来帮我几天吧?”
  “打算过几天再找,学校就算了吧,我看见学生头大。”
  苏盏其实做过蛮多零碎的工作,不过都做不长久,用谢希的话来说,她这哪儿是找工作,找灵感呢!一行换一行,写起东西来有底气。
  灵感这东西吧,就跟做\\\\\\\\爱一样,有感觉的时候,不停不歇,弄上个几天几夜都不尽兴,没感觉的时候,怎么弄都不尽兴。
  比如她看见徐嘉衍的第一眼,
  就已经想好了下份工作找什么。
& && &&&忽然,苏盏感觉肩上一沉,眼前一黑,一件松软的羽绒服罩在她的脑袋上,身后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你们女人还真是不怕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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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盏背对着他站着,把羽绒服扒拉下来拿在手里,转头看见徐嘉衍插着口袋慢悠悠地走过来,身上套着件薄薄的灰色线衫,简单,线条流畅。
  “我不冷。”她把衣服还给他。
  徐嘉衍几步就走到她身边,转身面对着她,后背靠上栏杆,手臂折起,前臂撑在横杆上,微微后仰,一只脚懒散地搭在栏杆的小石阶上,眯着眼看她半会儿,半晌后,笑了,“不冷?”
& &苏盏拿手扇风,“正喝着酒呢,热。”
& &他浅弯了下嘴角,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取了一支在烟盒上轻轻磕了磕,视线别向另一侧,淡声说:“穿上,别让我说第三次。”
  人则懒懒地靠着,曲着一只脚,搭在小石阶上,手里捏着一支烟,低着头来回把玩。
& & 在某些事情上,女人到底是及不过男人,比如黑夜,男人总比女人充满力量。
& & 而男人身上似乎总散发着热量。
  她一言不发地把羽绒服披好,低头看了眼,如果没看错是他上次在机场穿的队服,全黑色及膝,左胸的位置有个白色标签,
  ——pot。
& &简单的黑色正楷。
  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混杂着清新。
 苏盏身材纤瘦,套着他的衣服,遮的严实,脚上一双细高跟儿,裸色,衬得她脚背的肌肤更白嫩。男人的大外套,女人的细高跟儿,混搭的别有韵味。
 见她穿好,徐嘉衍这才满意地把烟含进嘴里,摸遍了全身才想起打火机也在羽绒服的口袋里。
& & 他把烟拿下来,捏在手里,后背倚着栏杆,一只手撑着横杆,重心往那一侧压,斜斜懒懒的站着,另一只手食指,冲她微微勾了勾。
  苏盏往前走了一步。
  他声音散漫:“再过来点儿。”
  苏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大步,这一步,他的身体近在咫尺,散发着热量以及黑夜的力量,他背光靠着,月光洒在他背后,半个身体笼罩在阴影中,就这种朦胧的神秘,充满了诱惑。
& & 此时的徐嘉衍看苏盏就不一样了。
& & 她迎光而立,微微仰着脸,月光打在她脸上,眼睑,睫毛,耳骨,鼻尖……每一寸,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 & 两人站得近,四周也很安静,除了那月色,以及破碎的风声,周遭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只听见两人浅薄的呼吸声。
& && & 缓慢清浅,热气四溢。
  他收起那散漫地站姿,往她这边靠过来。
  苏盏大胆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也看她,那双漆黑的眼,比这黑夜还要沉,还要深。
  他微微往右侧斜,耳畔散着热气。
  只要苏盏一偏头,两人就赤\裸\裸的碰上了。
  她在偏头与不偏头之间犹豫。
& && &&&羽绒服的口袋钻进了一只手,她下意识偏头。
  徐嘉衍人已经撤离,热气消散。
& && &&&他取出东西后就又懒洋洋地往后靠,手臂抵着横杆,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质地的打火机,他低头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
  “不是说请我喝酒么?”
  苏盏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杯递给他:“你喝么?”
  徐嘉衍笑着摇头,“得了,你自己喝吧。”
  苏盏收回酒杯,又倒了满满的一杯,一仰头,灌进去就是半杯,徐嘉衍讥讽地嗬了声,“在我这儿买醉呢?”
& && &&&其实后来,苏盏装过多少醉,都被他一一拆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醉不了。”她嘀咕。
  红酒后劲儿足,这谁都知道,一般人要是照着苏盏这喝法来,不出几杯肯定醉了,但苏盏从小就这么喝,她就偏不按照苏明朝那种文绉绉的喝法来,她就爱一口干。
  苏盏喝酒容易脸红,白里透着红,比平时看上去活气多了,这么一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她偏偏把自己整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别的没什么,她喝酒之后就是话多,但人还清醒着呢。
  她眨着眼,对徐嘉衍说:“你想喝什么酒,我给你拿。”
  徐嘉衍不太喝酒,第一打游戏的人喝酒会降低灵敏度,第二,喝酒容易误事儿,特别是这么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夜晚。
  苏盏睁着浑圆的双眼看着他,眼睛亮闪闪,比天边的月亮还有光,
  “我有深海**,去给你拿。”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徐嘉衍一恍惚,立马捏着她的后脖子一把将她拎回来,拧着眉教训她:
& & “你给我安分点,你觉着三更半夜在一个陌生男人家这么喝酒合适吗?还深海**?”
& && & “不陌生啊,我们是邻居啊?”
  他眉拧得更甚,“不陌生?你知道我叫什么?”
  “知道啊,你叫徐嘉衍,我叫苏盏,苏轼的苏,金盏花的盏。”
  “了解还挺清楚。”他失笑,人又往后靠。
  苏盏想了想,说:“我问房东阿姨的。”
  搬进去第二天,苏盏就知道这根本不是谢希那劳什子朋友的房子,只不过这事儿她不想去深究,也没去深究。
  “你可以回去睡觉了。”他抽完最后一根烟,显然不想再奉陪。
  下一秒,苏盏被连人带酒瓶一起扔了出来。
  靠,什么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那头,徐嘉衍关上门,才反应过来,队服还在她身上,再次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
  刚刚她说她叫苏盏?。
  不就一盏灯的盏么?还金盏花。
  想到这,他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电路在第二天就修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断过,苏盏倒也没放心上,不过没断电,就不能去隔壁找徐嘉衍了啊,这么想想,还是断电好。
 & & 这天,苏盏在楼下便利店买东西,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零钱,刚想问服务员能不能用支付宝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一起吧。”
  苏盏转过头去看,发现是个理着寸头的少年,冲她嘻嘻笑着:“你好,我见过你,住我老大隔壁吧?”
  苏盏知道那少年叫大明,比她还大两岁,23岁,今年刚大学毕业,家里逼着他找工作,可他一心扑在电竞上,经常往徐嘉衍这边跑,大明是个很开朗的男生,每次看见苏盏都主动打招呼,喜欢叫她“苏小妹儿”。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一有空闲,大明就爱往她这边跑,爱找她聊天,比她见到徐嘉衍的次数还多。
  年轻的少年就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说电竞圈哪些女孩儿长得漂亮,哪些卸了妆就没法看,还有哪些女主播暗恋他老大的,追过老大的。
  苏盏对后面的话题感兴趣,搭腔:“有成功的吗?”
  少年苦兮兮地说:“没呐!老大说了,不找圈内的。”
  苏盏笑:“你这啥表情,很希望你老大找圈内的?”
  “也不是,就希望老大赶紧找个女朋友,这样的话,徐老师也不会整天逼着老大去相亲了。”大明说。
  苏盏惊诧:“相亲?!”
  大明又说:“是啊,老大这几天都不在,就是被徐老师逼回家相亲啦。”
  “相亲?你们老大能看上么?”苏盏挑眉。
  “不知道,反正这次是回去了。”大明说,“哎——苏小妹儿,你打游戏么?”
  苏盏:“打啊,怎么不打,我也是你们老大的粉丝。”
  “得得得,全世界女人都是我老大的粉丝。”
& & 她轻描淡写地一笑,
  两人就蹲在家门口聊天,苏盏心口微痒,忽然想抽烟,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一烦躁就想抽烟,于是她问大明:“你有烟么?”
  大明惊诧看了她一眼,还是从兜里摸出一包,说:“抽吧,我也想看看仙女怎么抽烟的。”
& &大明喜欢叫她仙女,他欣赏苏盏就跟纯粹欣赏一件美好的东西,就觉得这人美好,特别美好,美好到全世界都失了光彩,但要说有啥非分之想那还真不敢有,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苏盏看老大的眼神,那都是绿幽幽的!
  苏盏刚把手伸过去,电梯门“叮咚”一响,门打开,两人齐齐望过去。
  徐嘉衍走出来,老样打扮,帽衫休闲裤,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颓废而阴鹜,可见,回家这场谈判并不顺利。
  大明兴奋地冲他招手,“老大你回来啦?!”
  徐嘉衍看过来。
  苏盏悻悻地把手收回去,站起来,冲他挥挥手,“回来啦。”
  他嗯一声,“你们蹲这儿干什么?”
  “聊天,苏小妹儿刚刚跟我拿……”话还没说完,被苏盏一把捂住嘴,冲徐嘉衍一笑,“没什么,就讨论一下爱好。”
  她掐了下大明的腰。
  大明吃痛,猛点头。
  徐嘉衍没说什么,拎起大明回家,大明回头看她,苏盏冲他比手势,意思是——敢跟他说我抽烟的事,绝交。
  一进门,徐嘉衍就松开手,到冰箱抽了灌饮料,起开易拉环,喝了口,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审问起大明来,“在门口聊什么呐?”
  徐嘉衍是什么人呢,大明说不说谎,他一个人眼神就能看出来,大明从不敢骗他,老实招来:“聊你。”
  徐嘉衍搭着脚,慢悠悠地喝了口,“哦,聊什么?”
  大明想了想说:“其实也没啥,苏小妹儿说她也是你的粉丝呢!”
& & 说这话的时候,许多日没见的孟晨开门进来,刚好听见个尾巴,兴冲冲地问:“谁粉丝啊?谁是谁粉丝啊?”
  大明说:“苏小妹儿,她说她是老大的粉丝。”
  孟晨立马瞥了下头,“拉倒吧,她这是想泡我们老大呢!”
  徐嘉衍偏着头正在点烟,听见这话,火打偏了,第一下没点起来,第二下才点起来,星火一亮,他盖上打火机,往矮几上一丢,金属质地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人往后一靠,吐了口烟雾,不疾不徐地说:
  “机票拿到没?”
  孟晨走到他身边坐下,“妥妥的。哎,这次比赛这么重要,我们要不要多带阿ken他们过去观摩一下?”
  徐嘉衍掸了掸烟灰,说:“顾不上了,让他们留着训练吧,下一场再带他们。”
& & “话说回来了,隔壁那魔女,还真想泡你啊?”孟晨三句话又绕回来。
& & 徐嘉衍无聊吐着烟雾玩儿,听见这话,整个人坐直,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 & 孟晨撇嘴。
  晚上,苏盏站在床前。
  床上摊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胸前还标着白色的标签。
  她把这件衣服洗了晒,喷点她平时常用的香水,又洗了晒,来来回回几番,总算是能闻到一点点她的味道,淡淡的,不仔细闻,倒是闻不出来。
  这才抱起衣服,去敲隔壁的门。
  徐嘉衍这次开门倒是很快,似乎刚吹完头,头发松软柔顺贴着,闲闲散散地靠着门,一脸惬意地问她:
  “又断电了?金盏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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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539&财富391792 &积分52194 &在线时间2690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苏盏把衣服丢给他,“还你衣服。”
  说完潇洒地转身就走,今晚这离开的麻利劲儿倒是让徐嘉衍忍不住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面“嘭——”一声关上门,他才用舌尖顶了下腮帮,慢悠悠地关上门。
  周五下午的时候,徐嘉衍发了一场高烧。
  苏盏敲他门的时候,他睡得昏天暗地,大明怎么打他电话都不通,于是打给苏盏。她下午四点有一场面试,正在看稿子,一接起电话大明就说他家老大不见了。
  她把稿子扔一边,镇定地问大明:“怎么不见了?”
  大明那边正在办登机手续,老大不在,除了副队孟晨悠哉悠哉地嚼着口香糖,其余人都乱成一锅粥,打比赛没有老大镇着大家都有点心慌啊!
& && &&&大明说:“我们今晚的飞机飞旧金山比赛,本来说好两点机场见啊,这都快三点了,老大还没来!打他电话也一直没人接,苏小妹儿,你帮我去隔壁看看,看他是不是昨晚又熬夜睡过头了。”
  苏盏把门拍得震天响,徐嘉衍真的来开门了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得脸颊发红,也不管来人是谁,开了门就转身回卧室,倒回床上呼呼大睡,高瘦的身材,像一只大虾一样窝在床上。
  苏盏跟在他后面,怎么喊他,他都没反应,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伸手一探,这额头烫的都可以烙饼了啊!
  她拍了拍他的脸,叫他:”徐嘉衍。“
  他不理,抱着被子,头埋在枕头里。
  她又重重拍了下,“徐嘉衍,你起来,你在发烧。”
  他一手将她挡开,口气不耐:“别吵。”
 & & 得,脾气本身就不大好的人,发起烧来,真拿自己当天皇老子了啊!
  苏盏站起来,叉腰瞪了他一会儿,这才下楼给他去买温度计,买药,又买了几盒退热贴,结账的时候接到大明电话,“苏小妹儿,找到老大没?!”
  苏盏举着电话,收好零钱,往外走:“发烧了。”
  大明啊了声,“那比赛怎么办?”
  “那破比赛没了他,你们就不能活了是不是?!”
  怎么能是破比赛呢?这比赛对老大来说很重要啊。
  别人他大明不知道,但对于pot来说,比赛排第一,其他统统靠边站。
 & &&&他十五岁认识老大,就跟着他屁股后头晃悠,任谁说一句老大的不是,他分分钟上去跟人撸袖子干架,那时候的pot,一心扑在比赛上,向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训练训到胃出血,第二天照常飞国外比赛。
  那时候他是真崇拜他呐。
  不光是他,队里好多人都崇拜他,但他私下里不爱跟人交流,也不爱说话,平时碰到了心情好的时候跟你点个头,久而久之,就有人觉得他装\逼。那时候就他跟孟晨整天粘着他,老大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到后来的不排斥,渐渐的,也会跟他们说话了,那天来问他要不要加入的时候,大明真是兴奋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18岁冬季赛,他拿下人生中第一个冠军,淡然地身披国旗手捧奖杯站在旧金山的领奖台上。
 & & 台下的孟晨和大明比他还激动,两兄弟抱头痛哭。
  后来的庆功宴上,战队一伙人在美国的酒吧里喝醉了,pot带着他和孟晨去了一个旧金山的一个渔人码头,那附近有个真人CS野营基地,基地的老板james是退役的CS职业队员,在美国集训的那段日子,队里的人经常去那边打真人CS。
  那晚,就他们三人,聊人生,聊现在,聊未来,聊女人。
  那时大明才真正觉得靠近老大一点儿,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老大心中的热血。
  男生呐,
  总是有种莫名的爱国情结。
  他说要让世界各地都飘着五星红旗。
  大明忽然想到,好奇地问:你们如果不选择电竞这条路,你们会去做什么呢?
  孟晨说,他可能会去当老师,大明噱他,就丫这尿性,还当老师,可千万别误人子弟了。
  问他为啥要当老师,孟晨抽了口烟,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学生纯呐!
  两人拿脚踢他,污!
& && & 两人都好奇地看着一边沉默抽烟的pot。
  老大,你呐?
  徐嘉衍穿着迷彩服坐在草地上,手边摆着枪,一条腿摆直,一条腿曲着,手搭在膝盖上,收起一贯的老油条,正色道,
  “当兵。”
  孟晨问他,为什么要当兵?
  他笑笑不说话,其实哪个男人不想当兵,哪个男人都想过要当兵吧?
  ——因为那颗心啊。
& && &&&那颗愿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掊土的心。
  其实徐嘉衍高三的时候偷偷瞒着徐国彰去征过兵,后来,不知被谁传到徐国彰耳朵里,当天就把他逮回家,关了一个月,直到他打消那个念头为止。
  徐国彰从小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盼望着他长大,盼望着他成才,盼望着他成为“国家的栋梁。”
  盼望着有一天,他能撑起整个家。
  是啊,徐嘉衍现在是能撑起整个家啦,他每场比赛拿回的奖金都是大把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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