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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的男儿全文阅读-雾容-尼罗河的男儿-星月书吧
尼罗河的男儿
&&&&清明时节,江南三月,草长莺飞。真是“迟迟暮春日,天气柔且嘉。”。这金陵城本就是那昌明兴盛,花柳繁华之地,如今赶上这清明,家家户户踏青扫墓,那些闺阁中的小姐们平日不能随便出游,清明扫墓是难得的踏青的机会,又加上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个个也由自家婢女陪着出门游逛,荡秋千,放纸鸢,金陵城外的梅花岭边的菱湖历来是金陵最是热闹的地方,如今菱湖更是游人如织,接踵交错。更加上“蚕花会”也正在举行,湖中迎蚕神,摇快船,加上有唱戏文的,真是热闹的无以复加。&&&&“小姐,兰泽真不明白,每年清明节气,别人都在山下湖畔游玩,你听这里还听的见山下迎蚕神的热闹声,偏偏我家小姐不喜欢这热闹,非要爬上这梅花岭。身子病了这些时日才好了。更何况现在已是暮春时节,这梅花岭上的梅花早已凋零。小姐为何非要上山?”说话的这位女子穿着半新的绫衫,鹅蛋脸,高高的鼻子,鼻尖上微微的几点雀斑,倒是显得娇俏可爱,那满头乌鸦鸦的黑梳成双螺髻,一看就知是某家的婢女。只是衣裳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婢女青衣,倒是喜庆的桃红,想来是很是受主子喜爱,所以衣裳也鲜艳一些。&&&&“兰泽,亏小姐平时还夸你聪明伶俐,今儿怎么反倒糊涂了?怎么就不明白小姐心思了?你既然已经知道小姐每年都来,怎么今年反倒不明白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像是那树上的家雀儿。”另一个也是同样装扮的婢女,出声嘲弄兰泽。这名婢女虽跟兰泽一样装束,可是这双螺髻下年却是一张鸭蛋脸儿,这婢女也是生的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相较于兰泽的娇俏,这名女子看来倒是温柔可亲。&&&&“冉竹,我知道你比我聪明,知道小姐喜欢这山上的辛夷花。只是今年已然不同于往年,我们小姐不是眼看着就要嫁入司空府上,现在是暮春,等到春末初夏,司空公子随司空老爷回来,媒人就会来提亲了。小姐的心事就算是。。。。。。”&&&&“兰泽!”不等兰泽说完,冉竹已然微微蹙起了眉。“这样子没羞没臊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看来小姐是把你怪坏了,要是李妈妈在,仔细你的皮!小姐的事情也是随便议论的吗?不要说这些没影的事,就是真的媒人来了,也不是咱们可以拿来说的。你倒是拿着这些当新文了!要是传到别人耳朵,你挨打受掴不打紧,打紧的是小姐的名声。越没有规矩了。”&&&&一直走在前面听兰泽跟冉竹说话的那个沉默的女子林翠微听的两人争辩说到了自己也就开了口:“冉竹,好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在这些事上用心,兰泽虽然话语有失,不过这里也没人,不打紧。我有些累了,我们且坐一会子。”林翠微觉得爬了这会子山有些累了,也有些热了,遂解下了那四喜如意云纹披风,露出里面的苏绣月华锦衫以及白玉兰散花长裙。点点日光下,林翠微面色微红,更映衬的眉若远山,目颦秋水。林翠微神情里有些淡漠,看上去有一些纯真,又有一些落拓,冉竹跟兰泽的争吵让林翠微笑了,那林翠微一笑起来,更显得有些柔弱,惹人怜爱。兰泽见自己小姐似乎有要坐下来的意思,早已将那帕子垫在了一块平整的山石之上,又顺手接过了翠微手里的披风。“小姐,你看看她,惯会逢迎溜须,兰泽,你不要以为这样子小姐就不骂你了。咱们小姐就是把你宠坏了!”冉竹还在数落兰泽。&&&&这梅花岭虽叫梅花岭,可是除了梅花却种了很多的辛夷树,如今正是这辛夷花开花的时节,山上的辛夷花已经大开了,满山的辛夷花在林翠微看来看来是这样优雅的开,沉静的落,它的绽放是那么的安静,宠辱不惊,但是每一朵花都可以渲染一份心情,一份雅致而又寂静的心事。远远望去,那满山的辛夷花仿佛就是一只只落在树上停息的粉红蝴蝶。迎面吹来了一阵柔和的山风,粉红色的蝴蝶就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林翠微看着不断飘落的花瓣,忍不住捏起一片在手里,兰泽跟冉竹还在耳边斗嘴,这样子的生活大概是不会长久了吧。&&&&“冉竹,你跟兰泽惯是这样子促狭,时常逗我开怀,以后我要是真的离开,没有你们要想习惯,恐怕是需要很久了。”林翠微看着手中粉红的辛夷花轻轻说道。&&&&冉竹正在跟兰泽嬉闹,忽然听的自己小主这样一说,自然而然听来心头一惊!以前并没有听小姐提起此事,怎么忽然就说要分开?难不成小姐不要自己跟兰泽了?冉竹早已半跪于林翠微膝下,“小姐,我跟兰泽不离开你,就算你很快就要嫁入司空府上,我跟兰泽也定然是要做陪嫁丫鬟,追随你到司空府上,我跟兰泽决不离开你,我们一辈子伺候你。”兰泽正得意自己的机警,听的小姐的话一时也是愣了。&&&&林翠微似乎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她轻轻握住冉竹的手,又拉住了兰泽的手慢慢说道:“冉竹,你跟兰泽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晓?你跟兰泽从小就伺候我,虽然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四下无人时,我们就如姐妹,我把你跟兰泽当作自己的妹妹。这些日子我已经细细想过,如果你们跟我去了司空府上,你知道我跟景行哥哥,自小青梅竹马,景行哥哥必然不会收你们两个做妾。不要说景行哥哥不肯,就是他肯,我也不愿意,不是我自私,是我万万不愿看轻你们,不肯你们做小。我私下里想着一旦去了司空府上,虽说景行哥哥对我百依百顺,可是终究还有司空老爷和夫人,我初来窄到定然是万事皆做不得主,将来你跟兰泽的出路,无非是配个小厮。我怎么忍心你们跟我过去过这样的生活?前几日我已经跟母亲商议过了,等媒人下聘之后,母亲就会帮你们两个物色一个不错的人家,可以让你们明媒正娶去做那一房之主,也不枉你们伺候我一场,也不算辜负我们自小到大的情分。”&&&&“小姐!”兰泽跟冉竹自小跟着翠微,自知自家小姐自小待自己不错,比别家丫鬟吃穿用度都略上一筹,可是这人生大事,想来自己是卑贱之躯,不过是别人的填房丫头或者哪个小厮的老婆,早已知道结局,从来没有奢望过,不成想会有这样的命运转折。冉竹早已莹莹滴下泪来,那兰泽更是伏在翠微膝上大哭起来。&&&&被她们这么一闹,翠微也红了眼眶,可仍然强打起欢笑。“我刚才还说要给你们寻个好人家,没成想,你俩到是孩子气未脱,哪里还有人家要你们?这可是难为我了。”&&&&冉竹跟兰泽哪里听的进去,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替自己想的这样周全,自己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子,哪里敢承望自己的以后?如今小姐替自己打算了以后的终身大事,再又想到以后要离开自己的小姐,更是哭的悲咽。林翠微看着哭的伤心的兰泽跟冉竹,知道一时半会是不能劝,索性由着他们哭去,大约有那么一刻钟,林翠微听的两人不怎么啼哭了,这才开口:“好了好了,我病了这么些日子才好了,你们到是不让我宽心了。这是好事是不是?快不要哭了,我心都要被你们哭碎了。”&&&&冉竹素来知道林翠微身子弱,禁不得这些悲伤,自己刚才光顾着哭泣,竟然忘了小姐心里定然是万分不舍,小姐又时常生病,自己到是不让小姐安生了,忙止住眼泪笑着说道:“是呢,咱们出来是踏青又不是祭奠扫墓,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到搅得小姐也不好了。”林翠微知道冉竹这是宽自己的心,想来这出云寺也该到了,不如找个事情叉开也好。林翠微抬头看时,只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已经是映入眼帘了。“我看前面快到出云寺了,看了这会子辛夷花,咱们也是该进去捻枝香了。”&&&&主仆三人顺着青石台阶而上,很快也就到了这出云寺,寺里并无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唱歌,听来是十分悠然。迎面来了以为老僧,对着他们略一施礼将她们引入殿里去了。大殿里宝相庄严,经鼓悠明,主仆三人皆跪下许愿。司空景行已是三月有余未曾相见,林翠微心中自是挂念不已,这时许愿少不得透露了儿女心态。“愿景行哥哥一路平安,早归金陵。信女惟愿‘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三人许完愿信步也就出了那出云寺,那出云寺后山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林翠微看那天空湛蓝无云,又有清风徐来,心情也轻快不少。“兰泽,现在正是放纸鸢的时候,山上有风,把咱们的软翅大凤凰拿来,咱们也放放晦气。”林翠微看着满眼新绿,终究是年少孩子气,那兰泽更是活泼好动,一早上登山早就觉得无趣,巴巴的等着放纸鸢呢。兰泽跟冉竹一个捆剪子股儿一个拔l子,一会儿就见那个凤凰飞在半空了。“小姐,这会风大,你且在手帕写上你的名字,一会儿随风放去,放走这晦气,小姐这身子骨也就结实了。”冉竹一边看着兰泽放纸鸢,一边不忘提醒自家小姐。&&&&林翠微听冉竹这样一说,虽然不信这晦气之说,不过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出嫁,内心不免欣喜,再想到自己的行哥哥自从年后随他父亲北上,已将近三月有余,内心对司空景行思念不已,可是女儿家的心思,又怎可对外人说?满心的思念积在心中,何不趁此机会,将那心中牵挂寄语风中,让那青鸟传情与他?只是这帕子上面要写些什么才好呢?&&&&林翠微又思虑了一下,想到了莫若那《长相思》最合适不过。念及此,翠微在冉竹刚刚铺好的帕子上写到:“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林翠微”&&&&冉竹见小姐搁笔了,知道小姐定然是写好了,忙忙的系在那纸鸢线上,恰好一阵风拂过,那红帕子就飞到了空中去了。翠微垫着帕子从兰泽手中接过l子,顺着风势,一时l子线尽,翠微正从冉竹手中接过那小剪子打算剪断这纸鸢线,忽见南边也已升起来一条麒麟来,但见那只麒麟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挺胸曲腰,目_口张,颈短而阔,昂作仰天长啸状。&&&&“好个栩栩如生的麒麟!”林翠微一时看的怔,忽然听见兰泽跟冉竹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快收线,快收线,咱们的凤凰要跟那麒麟绞在一起了啊!”林翠微回神看时,只见那麒麟竟直直的就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绞在一起,翠微急匆匆的就要收线,似乎那个麒麟也在收线,一阵子手忙脚乱,线都断了,那软翅大凤凰与那麒麟绞在一起,顺着风,攸忽之间成了一个小黑点,不见了。&&&&“哪个促狭鬼,好好的纸鸢就这样子丢了。这下可是真找不到了。”兰泽见那纸鸢飞去,定然是无处可循了,一边抱怨一边跺脚。&&&&“又是胡说,谁要去捡这纸鸢。本来就是给小姐送晦气的,这样子断了也好。而且没准儿这也是好事一桩呢。你看这迎面来的是一大麒麟,跟咱家小姐的凤凰绞在一起,岂不是应景?凤凰自然就是咱家小姐,那麒麟不就是咱家姑爷?”冉竹知道林翠微极其溺爱她跟兰泽,忍不住打趣自家小姐。兰泽刚才还懊恼不已,听冉竹一说顿时喜出望外,&&&&“可不是,这真真是意想不到的好彩头呢!冉竹姐姐,怪不得小姐平时夸你,冉竹姐姐果然是聪明,兰泽自愧不如的。”&&&&“越没有规矩了你们两个!兰泽平时毛手毛脚也就算了,冉竹你也跟着胡闹。再要是胡说,我可就不依你们了。如今这晦气也放过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收拾收拾,咱们这一天没回家了,也该回了,天色也不早了,出来了这一日,母亲在家也该着急了。”林翠微一边假意嗔努自己的丫鬟,一边看着她俩收拾。虽然冉竹是取笑自己,可是想到冉竹刚才说的凤凰不就是自己,麒麟就是姑爷,心中倒是欢喜。一时收拾停当,三个人顺着那青石山路下去了。&&&&“爷,你看,那边树上挂的可是刚才咱们的纸鸢?可巧在这看到了。爷,你看还有刚才那个绞在一起的软翅大凤凰,要不小的取过来给爷瞧瞧?”一个着青衣的小厮对一着玄色刺流云百福图案大氅的男子略带恭卑的说道。&&&&那着大氅的男子并未出声,只是轻微颔,只见那名小厮早就快步上前取了那对纸鸢过来。这玄衣男子身形极为修长峻拔,整个人一眼看去谁都不能忽视那一双眼睛,深如潭水,亮如寒星,给人一种震慑之意,全身一股清冽之气,让人不免畏惧。那小厮早已上前解了那树上的纸鸢下来。&&&&“爷,您看这软翅大凤凰上还有一丝帕,上面还有字,爷您瞧瞧?”那青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软尺大凤凰上的红帕子递了上来。&&&&“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林翠微”&&&&那玄衣男子看到这帕子上的诗句随口轻轻读了出来。&&&&“这是冯延巳的《长相思》,看这字迹秀丽工整,又写在丝帕上,想来是一女子所写。想不到一个区区女子,竟然知道冯延巳,看来有点才学。林翠微?想来是取那句‘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的翠微二字。"着玄色大氅的男子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没有看清,便已消失在冷峻的脸上。&&&&“且收起来吧,去出云寺。”&&&&那小厮显然有点讶异自己主子竟然让自己收起来这不相干的物件,不过做了这些许年的奴才,早就明白什么叫谨言慎行,细细的收了帕子,追随主子朝出云寺去了。&&&&不想走了没几步,恰巧遇到有女子下山,因那山路狭窄,那个着玄色大氅的男子闪在一边。远远的看去似乎是一个小姐跟着两个丫头。等近到跟前,这名女子的容貌竟让人有些呆了。清冷纤细,不染纤尘,端的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一样。那名女子见有男子并未抬头,略微颔一下,便侧身过了。&&&&等那一行人远了,那小厮才说到:“爷,这名女子的容貌竟有些神似陶。。。。。。”那小厮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那着大氅的男子显然知道这名小厮的意思,略迟疑一下,心中暗想道,虽然神似,但是此女子容貌远在夭夭之上,而且此女子看起来更加清冷一些。难道刚才的诗句就是她写的?一路上山上也没有遇到她人,难不成那软翅大凤凰也是她的?着玄色大氅的男子想到这里,心中似乎有些欢喜,连自己也不知道这莫名的欢喜从哪里来的,不过只是匆匆一面,容貌都只是模糊的一瞥,怎生出这些欢喜?不过这名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声色,只是说了句“咱们还是走吧”&&&&这名男子又看了看已经只剩下一丝影儿的女子,略思虑以下,便大步往山上去了。&&&&“母亲,母亲,女儿回来了。”林翠微刚进院子就去看望母亲,可是看到院子停着的轿子,忽然觉得隐隐约约的不安。这院子平时就自己跟母亲,这轿子自己从小到大也时常见到,只是今天这个日子这顶轿子不该出现,是生什么了吗?难道是母亲有什么事?林翠微思虑至此,难免走的急了些。兰泽跟冉竹紧紧的跟着小姐,她们两个脸上也是有些忧虑之色,并不似路上有说有笑。&&&&林翠微进入厅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前的母亲,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母亲没事,再看左边,那身着紫袍官服,大约五十左右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了。父亲每月只有初九,十四,才会过来,今儿怎么突然来了?更何况穿的还是官服?太常寺卿林佑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想开口,可是似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望着林翠微的母亲周夫人。周夫人早就滚下泪来,不等林翠微施礼,早就上前一把抱住李翠微。林翠微只觉得一切都太不同寻常,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为什么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没等林翠微开口,就听见她母亲悲苦哭道:“儿,我苦命的儿啊,你父亲过来就是告知你,你,你须同你姐姐一起参加下月的选秀!我得儿!”&&&&林翠微只觉得似乎头顶响了一个炸雷,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也听不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喊什么,只听的耳朵里有一个声响“选秀,选秀,选秀......”这两个字一遍一遍的响彻在自己的脑海里,林翠微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四肢软绵绵的,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一样难以平复。林翠微似乎周边的人变得模糊不清,她忽然觉得好累,全身没有了一点点力气,林翠微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慢慢倒下去了。“小姐,小姐!”“微儿!微儿!”兰泽跟冉竹急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姐,那周夫人更是泪眼哭喊着上前来看自己的女儿,林佑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伤心也不免长吁短叹。林翠微听不到自己母亲跟丫鬟的呼唤,恍惚之间仿佛看见景行哥哥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就去了。&&&&景行哥哥,等等我。。。。。。
&&&&林翠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冉竹双眼通红的正在给自己掖被角。&&&&林翠微听的耳边有人呜咽之声,再细细看时,只见她的母亲周夫人正坐在床前兀自垂泪,自己的乳母李妈妈正在那里安慰她。&&&&李妈妈故意压低声音似的,李妈妈的声音很小林翠微也听不真切,只听见李妈妈说什么,“夫人,这就是命啊,原以为咱们从那太极宫逃出来了,又遇到了老爷这样好的人,后来又有了小姐,一家子和和气气美美满满的。以为这样子平平静静的就可以度过这一辈子了,没成想小姐又要进去那噩梦之中,这都是命啊!夫人,你这自从小姐晕过去了都哭了许久了,眼睛都肿了起来。夫人。老奴劝您还是看开点,别伤心了,一会小姐醒了,见夫人垂泪,岂不是跟着更是伤心?”&&&&只见自己的母亲摇着头说道:“萍儿,今日的苦果都是我一个人的罪过,如果当年我死在那太极宫,不想办法逃出来,怎么会遇到老爷,没有认识老爷,微儿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命运,微儿不是老爷的女儿,又何必要去选秀?如今微儿心中已有司空家的少爷,偏偏遇到这事,岂不是要折磨死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夫人,这怎么能愿您呢?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是老天爷的安排,咱们又能怎样?小姐自小是老奴看大的,咱们小姐别看素昔是一个极其冷淡的人,可是却是心底最善良的,虽然眼下小姐一时不能接受晕了过去。可咱们小姐是最肯为别人着想的,想必醒来了纵然万分不愿,也定然不会哭闹不依的,选秀关系了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小姐怎么能让您跟老爷为难呢?”&&&&周夫人听的李妈妈这样说更是悲伤。&&&&“我最心疼的就是微儿这么善良,这么设身处地的替人着想,什么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哪怕她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再苦再痛也不愿意我为难,一想到这,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呢?”&&&&林翠微正想着自己为何忽然睡在床上,看见暗自垂泪的母亲忽然想到母亲说的自己要参加下月的选秀。林翠微想挣扎起来再向自己的母亲求证,可是看着不时用手帕擦拭眼睛的母亲,再想到忽然而至的父亲,林翠微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必然是真的了。&&&&林翠微思虑至此,内心五味杂陈,林翠微在心中怨恨为什么命运作弄与人,为什么要拆散自己跟景行哥哥?不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为什么偏偏让自己承受这些?可是当林翠微看着已然双鬓泛白的母亲,自己又怎么能开口。自己是重臣之女,如果自己现在哭闹不肯去,自己的母亲必然是更加伤心,更加心痛自己。林翠微忍着内心的疼痛,看着眼睛红肿的母亲,想安慰周夫人,可是刚喊了一声母亲,眼泪就止不住留了下来。&&&&周夫人正在伤心,忽然见女儿醒来,忙急急的擦了泪。可是看见翠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闭着眼流泪,又忍不住红了眼。周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委屈,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让自己担心。少不得强忍着悲伤劝解自己的女儿。&&&&“微儿?微儿?你醒了,你睡了这许久,想必醒来也饿了,我让冉竹给你端碗莲子汤,你喝一点吧?冉竹?”&&&&冉竹听夫人这么一说,忙答应了一声,挑帘出去了。&&&&周夫人一边给翠微擦泪,一边自己悲戚的说道:“微儿,为娘的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是难受,你就用力哭出来吧,别忍着,再把身子憋坏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你和司空家的少爷,从小就一块玩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看着好事将近,我和你父亲前几日还商议是该给你准备嫁妆的时候了,没成想,事情就成了这样?”&&&&“母亲,你不要再提起此事了。”林翠微听的她母亲这样子一说,心中想到司空景行,那眼泪就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的流了下来。&&&&冉竹进了灶间就看见兰泽正看着一个做饭的婆子往碗里盛放。&&&&“兰泽,给小姐煮的莲子汤好了吗?”&&&&“小姐可是醒了?莲子汤这就好了。”兰泽见冉竹进来,忙忙的端了就要送进去。不想冉竹一把拽住了兰泽。&&&&“兰泽,你且等一等,小姐刚醒来,正伤心流泪,夫人跟李妈妈正在劝小姐。我听着李妈妈说话的意思,什么逃出来,又进去?怎么似乎夫人以前去过皇宫似的?我也不明白夫人跟李妈妈再说些什么。再说,就算这会送进去,小姐哪里吃得下,不如让夫人先劝劝小姐,等一会我们再送过去。我们且去廊下等一会,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兰泽见冉竹有事,也就跟着出来了。虽然已经暮春,可是晚上的天气还是冷呼呼的,兰泽一出来就觉得有点冷,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兰泽悉悉索索的搓了搓手,推了推冉竹“你又乱嚼什么舌根,快点说完进去,怪冷的。”&&&&冉竹似乎并没有听见兰泽催促,怔怔的看着灰蓝的天,星星在无尽的黑暗里闪烁。&&&&“兰泽,你看,天空这么大,星星无拘无束的多好。”&&&&兰泽正在诧异冉竹怎么忽然说这个,就看着冉竹看着天空呆。&&&&兰泽一向是爽爽利利之人,见冉竹忽然看着感慨不觉得笑了:“冉竹姐姐,今儿你是怎么了?无端端的看着天空做什么?怎么到跟小姐一样多愁善感了?”&&&&冉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又呆呆的忘了一会子灰蓝的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是的,猛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这才看着兰泽稳稳的说道:“兰泽,我决定跟着小姐进宫了。”&&&&冉竹的话显然让兰泽大吃一惊,半天说不出话了。冉竹见兰泽没有接话,回身就看见兰泽半张着的嘴,嗤笑一声,敲了兰泽的头一下。&&&&兰泽似乎真的才回神,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冉竹,你,你,你真的要进宫?你要知道皇宫大内可不是咱们这里,一旦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了!你可想清楚了?”&&&&冉竹点点头,拉着兰泽在横栏上做了下来。“兰泽,你我从小被人卖入府上跟了小姐,爹娘有没有,兄弟有没有,这些一无所知。这些年小姐对我们情如姐妹,我原本想着小姐嫁给那司空少爷,也算是和和美美一对璧人。只是没成想,现在小姐却要进宫选秀。我们家小姐向来心慈面善,不善于世故人情。那皇宫后苑,如果没有个左膀右臂,我们小姐岂能应付?小姐本来就是没名没分的女儿,亏得司空少爷对咱家小姐情有独钟,小姐眼看着就要嫁入司空府了。可惜,事与愿违。司空少爷知道了也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冉竹说道这,就没了声响,想来也是不忍再说下去。&&&&“没准咱们小姐落选呢?只要不被选上,不就什么都好了?照样子可以回来嫁给司空少爷啊?”兰泽不死心的说道。&&&&“兰泽,以你看来,我们小姐的容貌如何?虽然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可也是没有几人能及吧?既然小姐突然要进宫选秀,那么小姐的身世一定已经被世人所知。以小姐的现在的家世以及小姐无双的容貌,怎么可能不中?”&&&&冉竹的一席话让兰泽没了下文。冉竹说的一点没错,老爷是太常寺卿,小姐又生的一副世上无双的容貌,落选的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冉竹接着说道:“刚才我见小姐醒来的神情,虽然悲伤难过,可是除了默默流泪,并没有说什么。咱们小姐一向是最孝顺夫人,宁肯自己难过也不愿夫人伤心,既然也是事实,不得不接受,少不得强颜欢笑。小姐定然是不能不去的!重臣之女,只能是这个命运。你我都知道这个理,更何况小姐?一家子的身价荣耀全系一身。小姐昏睡的这会子,我看着夫人在旁边流泪不止,想来夫人也是担心小姐以后入宫了本就不善于权谋,身边更无可信之人,被人欺凌。我虽然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可是终究是小姐自己的丫鬟,总是比外人可靠可信。况且有我在小姐身边总是好过小姐一人。自从我跟了小姐,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了,比别人家不知道要好几倍,更何况小姐还替咱们想了终身大事。虽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凡凡的过平头百姓的生活,可是,我又怎么能不顾及小姐的恩情?所以我下定了决心,追随小姐。即便那太极宫是虎狼之穴,冉竹也要陪着小姐!”&&&&兰泽见冉竹这样坚毅,想到自己也跟冉竹一样无父无母,一样受小姐恩惠,离了这里就算是找了好人家,也一样心里不安,放心不下小姐。&&&&“冉竹,你我一样都是孤儿,离开你们我也不知道怎么生活,你愿意,我也愿意,咱们跟小姐一同进宫。我也决定了。”&&&&“兰泽!”冉竹没有想到兰泽跟自己一样,激动的握住了兰泽的手。兰泽也紧紧的握住了冉竹。&&&&“冉竹,从今以后,咱们主仆三人就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了。就让我们一起护得小姐周全吧!”&&&&两双手紧紧的在黑暗中握在了一起。&&&&屋子里,李妈妈看着泪眼朦胧的母女两个正在叹息。李妈妈知道周夫人是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讲出来,还是让自己这个老奴帮衬一下吧。&&&&“夫人,小姐,没想到老奴服侍了你们母女一场,你们母女皆是这样的命运,苍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夫人!夫人,老奴知道您还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可是现在小姐就要进宫,您还是讲出来吧。二十年了,老奴以为那太极宫中的风起云涌已经逝去,没成想已然是暗藏汹涌。唉,娘娘,你就不要犹豫了,还是把这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吧。眼看着小姐就要走你以前的老路,小姐长了这一十六年,依然这样单纯不谙世事,如果是嫁给那司空少爷,这样单纯是不错,可是如今却是要进那太极宫,小姐这样子怎么能够应付那些明争暗斗,娘娘当年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才会被那丽妃陷害,娘娘,您还是让小姐早点知道一些宫中的手段,未必不是好事啊!”&&&&屋子外面冉竹跟兰泽端着莲子汤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的里面李妈妈的话,两个人都惊呆了!难道夫人还有什么身世秘密?冉竹对着兰泽悄悄的摆了摆手,兰泽会意。两个人慢慢退到了窗户下面。&&&&屋子里,林翠微也觉得震惊,她忽然不明白李妈妈再说什么,为什么忽然改称自己的母亲为娘娘。这不是后宫妃子的称号吗?难道自己的母亲曾是皇帝的妃子?可是为什么会嫁与父亲?一系列的念头让林翠微暂时放下了伤心事,迫切想知道李妈妈话里的意思。&&&&“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你跟李妈妈说什么太极宫,这不是皇宫吗?为什么李妈妈忽然称呼您为娘娘?母亲是不是有事瞒着微儿?母亲您还打算瞒着微儿吗?”&&&&“真的朝来风雨晚来风,为娘的这一生都要在未知之中度过了,以前担忧的是自己,如今又是自己的女儿。命运造化捉弄咱们母女啊!”&&&&周夫人知道二十年来的遮掩终究是没有改变自己女儿的命运,不得不长叹一声,说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二十年前蓬莱宫&&&&蓬莱宫中静悄悄的,只见一个身着云雁细锦衣,烟眉淡扫的女子正在跟另一个螓蛾眉,双目顾盼,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女子对弈。那身着云雁细锦衣的女子一直紧蹙的眉间,忽然开口到“萍儿,你把咱们新进得来的蝉蚕形瑞龙脑香点上吧,淑妃娘娘的棋艺好生厉害,本宫自愧不如,还是点一点香料来清清脑。”&&&&那被换做淑妃的女子听的这样说有一点诧异的问道;“可是前段时间那交趾国贡献的香料?听说宫中只有太后皇上那里有,没成想妹妹这里也有,可见是皇上是最看重妹妹的。”&&&&“淑妃娘娘惯会打趣我们昭仪娘娘,这样的东西,娘娘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会子到了我们宫中竟然稀罕起这些东西了。”那萍儿正好取了香进来笑着回淑妃的话。&&&&那淑妃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机警,你们主子生性木讷,凡事谦让,难得有你提点着。不是本宫取笑你们主子,实在是本宫宫中没有这香料。听闻说当年那杨贵妃所佩交趾国贡献的蝉蚕形瑞龙脑香,香气彻十余步,一时那玄宗在暇时与亲王奕棋,那杨贵妃立于局前观看,乐工贺怀智在侧弹琵琶。一阵风来吹落了杨贵妃领巾,落于那贺怀智幞头上,那贺怀智归家,觉满身香气异常,于是就将幞头收藏在了锦囊中,多年之后,仍然香气蓬勃。可见这瑞龙脑香是奇香。这样子的奇香是当年杨贵妃这样的宠妃用的,眼下这宫中除了太后也只有妹妹可用了。想来妹妹就是那皇上心中的杨贵妃了。”&&&&昭仪周秋兰听着淑妃这样说,羞得是面红耳赤,不能言语。&&&&“姐姐最是会拿那些古文典故取笑与我,姐姐要是喜欢,我让萍儿包些让姐姐带回宫去可好?”&&&&“妹妹总是这么大方得体,从不吝惜这些小东西,不过,既然是皇上特特的赏给妹妹的,还是妹妹留着用吧。”&&&&“姐姐!”&&&&周昭仪见淑妃推辞,忙说道:“姐姐,自从我进宫以来,别宫的嫔妃们妒忌我受皇上宠爱,都不喜欢我,也从不进我这蓬莱宫,只有姐姐真心待我,时常肯来陪妹妹说说话,不过是些许香料,咱们姐妹之家客气什么?”&&&&两个人正在闲话,忽见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昭仪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娘娘,还有丽妃娘娘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就要过来蓬莱宫了!”&&&&那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又神色慌张的禀报。&&&&“糊涂东西,看不见淑妃娘娘在,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太后娘娘要来准备接驾就是,你是本宫宫里面的老人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太后,何必惊慌成这样子。连宫规都忘了!”&&&&昭仪周秋兰不悦的说道。此时淑妃也在,周昭仪看见自己的宫人这么不懂规矩,有失礼仪,不免面有愠色。&&&&对面淑妃娘娘徐若娴并没有不悦,反则替这个宫女求情“妹妹先不要责骂她,我看这个小宫婢这么慌张,想来必定是有事,你且让她讲来。”&&&&那个名叫紫苑的宫女方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奴婢刚才听其他宫人说,咱们宫里的侍婢萧蔷试图谋害七皇子斯年,被那丽妃抓个现行抓住送至太后宫中,如今那萧蔷已在太后面前招供,说是受娘娘指使陷害七皇子斯年。丽妃娘娘在太后宫中悲啼不止要太后做主,现在正依仗着太后前来这蓬莱宫中兴师问罪!”&&&&“什么?谋害七皇子斯年?本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不要说本宫一向喜欢这个孩子,这些年对待斯年犹如自己的儿子,本宫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他?。就说本宫入宫这些年亦无子嗣,何苦去谋害他人之子?再者说本宫进宫这一两年,一直深受皇上宠爱,本宫自是年轻,再有一二年,不愁没有子嗣,又何必要去害那丽妃的儿子?这不是信口雌黄吗?萧蔷?怎么会是她?本宫一向待她不薄,她为何要诬陷本宫?本宫自问问心无愧,且等着太后来了,本宫亲自与那萧蔷对峙,凡事终究会水落石出!”&&&&那昭仪周秋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谨言慎行,知道宫中人心难测,从不参与宫闱之争,不成想会有人诬陷与她。想来自己并没有做下这等事情,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只相信那一面之词,少不得自己解释一番,太后自会查明真相,还自己清白。就是退一万步,不是还有皇上吗?这些年皇上甚是宠爱自己,断然不会看着自己被冤枉的。&&&&“娘娘,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这后宫之争,向来没有对错,胜者自然为正!那丽妃娘娘既然请的动太后娘娘,看来太后已然相信了丽妃,斯年七皇子一向深受太后喜爱,虽然并没有册立为太子,宫中虽也有有众多皇子,可是宫中人人都传,太子之位,斯年小皇七是皇上心之所系,皇储选。现在忽然有人要谋害七皇子,太后哪里会听你解释?更何况丽妃娘娘早就不满娘娘你深受皇上宠爱,不过是借这次有机会想至你于死地?谋害皇子,那可是死罪!娘娘,丽妃娘娘这次显然是谋划已久,有备而来,她早就算好了最近皇上出宫祭天,我们无人可求,丽妃娘娘这是要先下手为强。等皇上回来了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娘娘。。。。。。”&&&&昭仪的贴身婢女李萍儿替自己主子心急,又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大哭了起来。&&&&昭仪周秋兰听到这些,一时也是心如死灰。想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自己在宫中除了皇上一无所有,自己的父亲不过是籍籍无名的穷乡僻壤的一名刺史,更何况此事牵连甚多,万万不会有人偏向自己,帮衬自己,想来自己的父亲也会被自己牵连。昭仪周秋兰念及此,颓坐在了榻上,垂下泪来。周秋兰忽然现自己除了能依靠皇上,再也没有可靠之人,可是皇上不在宫中!自己哪里还有存活之理?&&&&“妹妹,你先别哭,姐姐尚有一记,或许能救妹妹一命!”一直静默无语未曾说话的淑妃徐若娴忽然开了口。
&&&&“妹妹且不必惊慌,这件事兴许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正在昭仪周秋兰跟自己的宫人们慌作一团,淑妃徐若娴的一席话似乎让宫女李萍儿看到了希望,立刻一个匍匐跪在淑妃面前叩头不止。&&&&“求淑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这些年在这皇宫里,也就是跟淑妃娘娘还有点交情,别宫的娘娘嫉妒我们主子深受恩宠,无一不是恨不得吃了我们主子。也就是淑妃娘娘心地善良,一如既往的对待我家主子。如今我家主子遇到这生死大劫,还望淑妃娘娘您就我们主子一命,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必定永世不忘,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连翘,您还不把萍儿搀起来。”淑妃徐若娴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婢女连翘,连翘早就心领神会的过来将李萍儿掺了起来。&&&&淑妃徐若娴看了看左右,似乎欲言又止,昭仪周秋兰知道淑妃怕人多口杂,忙屏退左右,现屋子里也就是自己贴身婢女李萍儿,以及平时比较信任的的紫苑。&&&&“姐姐此时但讲无妨,这萍儿以及紫苑都是本宫的心腹之人。”&&&&“妹妹,你听姐姐的,现在丽妃一行人正在赶来,丽妃的目的很明确,必然是要致你以死地,唯有你死了此事才算平息。既然丽妃想要的只是你死,那么我们就让你死!”&&&&“什么?”淑妃徐若娴的话让人大吃一惊,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有活路!周秋兰这会子也是忍不住看着自己的侍女李萍儿落泪不止了。&&&&淑妃徐若娴看见周昭仪先是一惊,然后又低头垂泪,知道她们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说道:“妹妹切莫啼哭,姐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姐姐并不是要妹妹真死,而是假死!”&&&&“假死?宫中只有我这一个周昭仪,怎么还能假死呢?姐姐越说妹妹越不明白了。”&&&&那淑妃徐若娴忽然走到李萍儿跟紫苑跟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这件事要想成功,还要看妹妹的这两名婢女了。如今时间紧迫,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偷天换日!也就是找一个人替妹妹死!可是现在丽妃跟太后近在眼前,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一个跟你样貌相同之人,再说找一个相似之人也并不容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你的这两个婢女之中选择一个,然后纵火烧毁这蓬莱宫。这样一来,想那蓬莱宫被大火烧毁之后,尸体定然难以辨认,那么你的宫女就会被误认成你。你这蓬莱宫失火,定然会杀丽妃一个措手不及,不知所措,之后你扮成我的宫女趁着慌乱让连翘在合适的机会带你偷偷的回我宫中,想来连翘是我得婢女,不可能有人敢询问。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将你送往五台山的知鱼轩,知鱼轩那里地处偏远,很少有人问津。妹妹在那里深山里面深居简出,想来可保一世平安。丽妃大闹蓬莱宫,皇上回来必然大雷霆,无论萧蔷说的是真是假,妹妹在名义上已经死了,宫人们必定议论纷纷说丽妃单凭一面之词逼死了昭仪娘娘。想来太后为了避险,也不能再帮衬于她。皇上这些年怜你惜你,现在玉毁人亡,思你念你还来不及,必定不会再责罚你的家人,念及往日旧情,反而会奖赏与你的父亲。这样一来,妹妹不但保住了你一人平安,还保住了整个蓬莱宫人的平安,更保住了妹妹一族人平安。”&&&&淑妃徐若娴说完看着昭仪周秋兰。周昭仪听的淑妃这样说并不置一词,过来一会子才皱着眉头摇头。&&&&“姐姐原是好意救我,只是妹妹觉得此法万万不可行,我爱惜自己的姓名,难道别人就不爱惜吗?更何况萍儿自小跟着我,那紫苑也是进宫以后就追随于我,这些年尽心尽责,我岂可因为自己活命而枉送了他人性命?万万不行!”&&&&“妹妹,我知道你一向心善,姐姐也不是那狠毒之人,只是今天事情紧急,要想护得妹妹周全,必然要有人做那替罪羔羊,否则只怕是难以活命。”&&&&淑妃徐若娴虽然对着昭仪周秋兰说话,可是眼睛却看着她身后的李萍儿跟紫苑。&&&&“姐姐,此法万万不行,本宫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别人丧命,是福是祸本宫就听天由命吧。”&&&&昭仪周秋兰虽然明白淑妃徐若娴的意思,她必然是想在萍儿跟紫苑里面找一个替死鬼。昭仪周秋兰向来是那慈悲之人,对待自己的宫人向来宽松,很少责罚他们,现在要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的性命,昭仪周秋兰觉得还是不忍心,也不能做。&&&&“妹妹,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有妇人之仁?你我在深宫这些年,见过多少阴谋,哪个宫里没有不明不白死掉的宫人?更何况你今日惹得祸事是谋杀皇子,一旦罪名成立,那可是要连坐的大罪,不光是你,你的宫人,你的族人,都要跟着受牵连。妹妹以为你不肯让她们替你送死,他们就有机会活命吗?你的不忍心只会让更多的人被牵连。”&&&&淑妃这样一说,昭仪周秋兰倒是听的心中有感,淑妃说的确实没错,一旦丽妃污蔑自己的罪名成立,只怕这整个蓬莱宫之人都将被处死,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一人了。&&&&可是,那昭仪周秋兰又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跟那萧蔷对峙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姐姐虽然这样说,可是事情万一有转机呢?”&&&&“妹妹,事情有没有转机谁也不好说,难道妹妹要拿这整个蓬莱宫中人的性命去做赌注不成?”&&&&徐若娴的一句反问让昭仪周秋兰无言以对,只听淑妃徐若娴又说道:“想来妹妹也知道她们这些宫女都是贫困之人才被卖进宫里为奴为婢,家人指望着她们能补贴周济家用。姐姐向你保证,今日无论萍儿跟紫苑她们二人谁替妹妹赴死,本宫都会重赏她的家人,让她得家人锦衣玉食,生活无忧。”&&&&淑妃徐若娴看着沉默的昭仪周秋兰还是一言不,只得看着她的两个宫女。&&&&李萍儿知道淑妃说的一点也没错,就算此时不死,也难保以后平安。自己在宫中不过是一个月俸五两的宫人,宫中勾心斗角,死的都是自己这些卑贱的宫人。淑妃娘娘说的没错,左不过是死,何不给自己的家人筹一个将来生计?李萍儿看了紫苑一眼,知道紫苑心中定然也是这样想,于是上前拉着紫苑齐齐的跪了下来,对着淑妃磕了三个头。&&&&“还请淑妃娘娘救我们主子一命,我等贱婢死不足惜。只忘淑妃娘娘能护得我们主子周全,我们作奴才的就算是没有白死。”&&&&李萍儿跟紫苑又齐齐的跪在了昭仪周秋兰的面前,昭仪周秋兰知道淑妃徐若娴说的一点也不错,而且最后淑妃说的可保萍儿跟紫苑家人衣食无忧让萍儿跟紫苑最终下定了决心。可是要自己眼看着自己的宫人死在自己眼前,实在是不能。&&&&“萍儿,紫苑!本宫不会让你们代本宫去死!姐姐虽是好意,可是本宫不愿意苟且偷生,就让本宫等着丽妃一行,听从天命吧。”&&&&“娘娘,奴婢知道你心疼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是谋杀皇子是死罪,您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死。不如听从了淑妃娘娘的计谋,我跟紫苑一个人死了能保的娘娘平安,保住这蓬莱一宫奴才平安,也算是我们的造化了。”&&&&那紫苑也是泪如雨下,再次又重重的给昭仪周秋兰磕了三个响头。&&&&“昭仪娘娘,紫苑自从进宫就跟着娘娘,这些年,娘娘对紫苑关照有加,奴婢心里很是感激娘娘。一心想着在这宫里做牛做马尽心侍奉您,谁曾想过有几日的祸事?只愿奴婢福薄,不能再伺候主子。奴婢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三岁的弟弟寄养在舅父家,弟弟是奴婢家里唯一的血脉,也是奴婢唯一的牵挂,还望主子能照顾奴婢家里年幼的弟弟。只要奴婢的弟弟能够一生平安无忧,奴婢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昭仪娘娘,倘若奴婢有福分,奴婢来生还伺候您!奴婢这就去了,来世再报答主子的恩情!”&&&&“紫苑!”&&&&昭仪周秋兰觉得紫苑神情不对,而且紫苑的话听来似有那不详之意,哪晓得紫苑话语刚落就一个起身跑向了殿柱!那昭仪周秋兰虽然急忙起身去拦,可还是没来得及拉着紫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碰!”的一声那紫苑就就一头撞在了在那殿柱之上。&&&&一瞬间鲜血四溅,那紫苑整个人就慢慢的躺倒在地了,昭仪周秋兰赶上前去,那紫苑只是直直的瞅着她,又挣扎了两下,就死在了昭仪周秋兰的怀里。&&&&昭仪周秋兰看着宫柱上的斑斑血痕,再看那紫苑依然汩汩流血的额头,一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管呆坐在那里落泪。&&&&那淑妃徐若娴早就一个箭步上来拉着周秋兰往后门去:“妹妹,你还这么傻愣着做什么,那紫苑已是西去,你还不快快随我装扮了离去?你只管这么着,等到那丽妃跟太后来了可就走不脱了!岂不是辜负了紫苑的心?岂不是让紫苑白死了吗?萍儿,你还不拉着你们主子!”&&&&李萍儿本来也是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听的淑妃这样一说,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满脸血痕的紫苑,一狠心也上前来搀着昭仪,那昭仪周秋兰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魂魄的木偶一样被萍儿拉着去了。&&&&“不好了,不好了,蓬莱宫走水了!快来救火啊!”&&&&只见蓬莱宫中宫人四散奔逃,那蓬莱宫一时间篝火连天,整个蓬莱宫陷入一片火海。&&&&周夫人说到这里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不再开口。李妈妈知道自己的主子定然是想起了那死去的紫苑。&&&&“娘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娘娘就不要在想了,紫苑是心甘情愿替娘娘去死的,紫苑泉下有知,知道娘娘后来过的这样如意,也会欣慰的。唉,当年要不是紫苑,哪里会有我们的今天啊。娘娘就不要再伤心了。”&&&&周夫人似乎依然沉浸在二十年前的往事,被李妈妈这么一说也是叹息一声。&&&&“是啊,多亏了紫苑。是我对不住紫苑,没能照顾她唯一的弟弟。紫苑临终就托付了这一件事,我们也没有办好。”&&&&李妈妈见周夫人这样自责说道:“娘娘,这二十年来,你总是为这件事自责,可是这事也不能怪娘娘,是那紫苑的弟弟后来下落不明,无迹可寻。您后来不知道托人打听紫苑弟弟多少次,可是回回皆是音信全无,别人都说那孩子极其舅父一家子被人接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不是娘娘不尽心,是我们无能为力啊。”&&&&周夫人听的李妈妈这么说还是摇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二十几年,每每想到紫苑的弟弟生死未卜,自己有负于紫苑所托,总是觉得于心不安。愧对于紫苑。只愿紫苑泉下有知,保佑他弟弟平安。”&&&&李翠微早就被母亲的过往惊呆了,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宫妃!这一十六年,自己竟一无所知。原本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别人的二房夫人,虽说自己母亲言谈举止有些不同于旁人,可是林翠微不过以为母亲是哪个没落了人家的大户小姐罢了,再没想到过竟是身份尊贵的昭仪娘娘。也没曾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从宫中逃出来的。逃出宫?林翠微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如果母亲去了知鱼轩,那云台山离着金陵甚远,母亲又怎么会遇见父亲?又怎么会重新搬回金陵?当今的皇上似乎并不是七皇子斯年而是六皇子。显然周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微儿,你一定奇怪,我又怎么会遇见你的父亲。这件事说来话长。那年秋天,蓬莱宫失火后不久,皇上回宫以为我已经死在火中,也许是痛失佳人吧,皇上降罪于丽妃,那丽妃由妃位贬为宝林,丽妃的儿子七皇子斯年改由太后抚养。至于为什么后来反而是六皇子皇子翊继承帝位就是后事了,宫廷之事,向来诡谲多变,帝王之心又岂是常人能揣测的?且说那年秋天我跟萍儿被淑妃安排扮成外出采办的太监,逃出宫来。一路上我跟萍儿相互照应,倒也安生。眼瞅着就到了云台山。谁知就在半山路碰到了劫匪,现在想来那些劫匪也似乎有些可疑。当时我恳求他们放过我们,许诺将身上的金银都给与他们,只求他们饶我跟你李妈妈一命。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样央求,他们都不应许,似乎要的不是钱财倒是我们的性命。正在性命攸关之际,你父亲正好出现救了我们。后来你父亲知道我要去知鱼轩害怕我们路上再有危险又一路送我们去了知鱼轩。谁知那知鱼轩的房子久不修葺,早就破败不堪,难以入住。你父亲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我,无论如何非要带我们回金陵,你父亲那时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万万不敢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我当时想着这世上虽大,可是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栖身,你父亲既然能舍命救我,终究是可以暂时信任,再一想也许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不如先回金陵然后再做打算,于是我就跟着你父亲回了金陵。你父亲一直细心照顾我。我自己这样的身份,万万不能连累你父亲。后来你父亲终究是知道了我得身世,可是你父亲还是依然一如既往的照顾我。你父亲就把我安置在了这里,于是四年以后,我有了你。我知道你父亲身为朝官,所以这些年总是独自带着你一人生活,一时怕连累你父亲,更为着是,你父亲身为朝廷命官,你又是女儿身,那太极宫是何等险恶,我不愿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这些年虽然无名无份,可是你我母女确实过的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的身份还是被有心人挖了出来。你父亲说是兵部尚书检举自己尚有一女符合选秀。兵部尚书历来跟你父亲在朝堂不合,想来是想借此机会为难你父亲。我的儿,以你这容貌才情,万万不会落选。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都要从现在明白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皇帝的女人。如今你只能斩断这红尘里的情爱,忘了司空家的少爷!微儿,你现在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关系着你父亲林家。微儿,这也许就是命运,躲也躲不过。”&&&&林翠微听母亲忽然提起司空景行,又忍不住住落下泪来,可是母亲说的很对,现在自己身系全家性命,无论心里有多痛,都只能忍耐,无论有多么不忍不舍,都不能再开口。眼下最要紧的是自己的母亲跟父亲,自己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抛弃自己已然白的高堂?&&&&林翠微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唯有进宫选秀。可是母亲说是兵部尚书检举的父亲,难道兵部尚书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世了?那么父亲跟母亲会不会有危险?&&&&“母亲,既然兵部尚书能够找到我跟母亲,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世?会不会危及到父亲的性命?”&&&&显然周夫人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微儿所说的,我跟你李妈妈也想过,既然找到了你,是不是这些人知道了我得身世?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不然那兵部尚书既是你父亲的死对头,那就玩玩不会就不会只是让你去参加选秀了,只怕早就抓住这个机会要治你父亲的死罪了!你的父亲只怕现在已经下进死牢。况且当年之事,除了死去的紫苑,也就我跟萍儿以及淑妃知道。如今那淑妃早已是贵为西宫太后,更何况当年是她有心帮我,此事断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想来我已经是死了二十年的人,不会再有人知道。微儿暂时不必担心我跟你父亲,倒是你,微儿。母亲心里一想到你要去太极宫,心痛的不能自以。那会你父亲临走的时候说,明日就会派人来接你过去府上。为娘无名无份,只怕不能跟着你过去,只能你自己前往。那府上的大夫人跟大小姐是怎样的人,你我一概不知,我更是放心不下。”&&&&周夫人说道这里,忍不住抚摸自己女儿的头,看着床上泪眼婆娑的微儿,再一想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七病八灾的,要是没个可靠的人可要怎么办呢?&&&&“以前母亲想着随你的心意,等你出阁了,就给冉竹兰泽许配个好人家,可是如今你又要去选秀了,不知道冉竹跟兰泽什么打算,是不是愿意随你入宫,如果不愿,我想着她们两个丫头从小伺候你一场,不要为难她们才是,她们如果不愿前往,母亲就再给你买可靠的两个丫头吧。”&&&&林翠微听母亲说的有理,也就点头称是。谁知道周夫人话音刚落,冉竹跟兰泽就挑起帘子进来跪下了。&&&&“夫人,你刚说的话,我跟兰泽都听见了,我们两个已经决定陪着小姐进宫。”&&&&原来冉竹跟兰泽早就在那窗前听的一清二楚,惊讶与夫人的身世,也同情夫人的遭遇,更为着这些年小姐待自己的情义,本来就已经决定跟随小姐,这下子知道了夫人的身世,小姐进宫就更加危险,她们二人更是不能离开小姐了。&&&&“是的,夫人,我们绝对不会丢下小姐不管的!还望夫人跟李妈妈你们放心,我跟兰泽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保护小姐。”&&&&周夫人看着眼前这两个丫环,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忙命李妈妈扶起她们。&&&&“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丫头了!微儿,冉竹,兰泽,明天开始,你们三个就要相依为命了,以后万事皆要小心。兰泽机敏,冉竹严谨,有你们两个,我也可以稍作安心。为娘还有几句要叮嘱你。微儿,明日去了你父亲府上,你父亲府上的大夫人,你要待她如我,那边府上的小姐,更是你亲姐姐,以后进宫你们要相互扶持。还有。。。。。。”&&&&天色渐晚,只听见那树上偶尔有一两声鸟叫声,更显得夜深人静。&&&&只有那林翠微屋子里的烛光一直亮着,在黑暗之中更显的孤寂无依。
&&&&林佑回到府上已经是入夜了,想着回来时微儿还没有醒,周夫人更是悲伤不止,心中不禁难受,再一想大女儿林潇也要入宫选秀,也就信步过去看看林潇。&&&&“父亲,你回来了?快点进来做,寒烟,给老爷倒茶。”&&&&说话的这位女子穿着家常衣服,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垂鬓覆额,弱眼横波,掩饰不住的貌美动人。&&&&林佑看着自己女儿依然摊在桌上的《史记》,心中更是忧虑,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自小性情特别,自小在这针织缝纫不甚注意,平时只管看书写字,读史吟诗,倒是把那西子,太真,飞燕的故事记个滚瓜烂熟。林佑倒是觉得心焦。&&&&“潇潇,你一个年轻女子,不要总是看这些上下古今,本朝旧历的书,要是须眉男子,好试博学鸿词,只是你一个巾帼女流,无论怎样学识淹博,终无用矣。”&&&&林潇见父亲这样说,不禁笑着回道:“‘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这不是当年西子的写照吗?‘生男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壮门楣’这不是当年杨贵妃的遗歌吗?女儿虽然现在无人知晓,可是安知后来不争胜古人?”&&&&林佑听林潇这样说,竟然没有反驳之语,这潇潇小小年纪,竟有这样远大的志向,只是不知这是福是祸啊。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争强好胜,心比天高,一个却是不问世事,性情淡漠。自己的两个女儿性情却是天壤之别,眼看两人都要入宫,是福是祸只能靠她们自己了。&&&&“潇潇,明天我就把你妹妹微儿接到府上来了,虽说微儿是你妹妹,可是你也不过比她大几个月而已,你母亲必然会不喜,不过微儿终究是你妹妹,你还要多劝劝你母亲,也要多照顾照顾微儿。”&&&&林潇没有想到这么快林翠微就要接过来,不禁眉毛挑了一挑,不过随后又笑了。&&&&“父亲的话潇潇记在心里了,父亲放心,等妹妹明天来了,潇潇定然会尽心照料,不用父亲交代,潇潇也知道我们是亲姐妹,必然会好好待她。至于我母亲,她不过是小性子罢了,还不是一样会对妹妹好的,父亲放心吧。”&&&&林佑点点头,又跟林潇说了会家常话也就去了。&&&&这天一早,林佑就派了人过来接翠微过去。周夫人又仔细叮嘱一番,虽万般不舍,心中有万千叮咛,也只能是泪眼汪汪的看着那轿子远去了。&&&&长了这一十六年,林翠微终于踏进了他父亲的家。&&&&“哎呦,夫人让我在上了岁数的婆子在这门口盼了一早上,可算是把二小姐给盼来了,真真是把人等死了啊。”&&&&冉竹刚将林翠微搀扶下轿.就见一上了点年纪的婆子**辣的贴了上来,还不等兰泽过来就一把挽住了李翠微的手,顺势把兰泽挤到了后面。&&&&兰泽一个没提防,险些不曾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兰泽不禁面有怒色,想要作。可是看到冉竹暗暗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心中转念一想,小姐刚来这里,凡事少不得忍耐着。&&&&“有劳妈妈费心,冉竹。”&&&&冉竹早就会意,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那婆子手里。&&&&“小小心意,妈妈就当喝茶了。”&&&&那婆子掂了掂银子,嘴角撇了一下,也就掖在袖子里了。只是脸上略微带了点笑意,不像刚才那么不耐。&&&&林翠微也就由那婆子搀着往府里走去。父亲府上自然是比自己跟母亲住的院落精致贵气很多,庭院甚是优雅,可是任凭再好,也不上有自己母亲的地方。林翠微本身就不是那等爱慕富贵之人,所以只是瞅了瞅也没有放在心上。&&&&但听的那张妈妈边走边说道:“啧啧啧,你看看这二小姐长的是月貌花容,再加上这通身的绫罗,哪里像是庶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一样。怪不得老爷这些年放着华屋大厦不住,每个月非要往那姨娘那里住两天。想来二小姐的容貌也是相似那姨娘,那姨娘想必也是长得颇有姿色了。”&&&&那婆子一面假意笑着一面挽着林翠微往厅里去。林翠微听这婆子一开口就把自己的母亲称作姨娘,显然是不尊重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话想来也是事先就想好了,故意说出来激怒自己的。林翠微只装做没有听见这婆子的含沙射影,一个略有头面的下人罢了,又有什么好争吵的,更何况自己的母亲何时在乎过这些名分,林翠微也知道父亲确实真心喜爱自己的母亲。这位婆子必定是受那大夫人指使,故意给自己难堪的。林翠微拿定了主意不肯开口。&&&&那婆子见林翠微不肯开口,再加上林翠微生的就十分柔弱,那婆子更觉得这二小姐好欺负,说话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二小姐这些年一直住在外面,府上家大业大,二小姐定然也不认识路,比不得大小姐整日在府上游玩,大夫人一早上就忙忙的派我过来等着小姐,总是说小姐在小门小户住惯了,来了这里,不认得路。二小姐估计也不认得我。我是大夫人的陪嫁张妈妈。张妈妈我一向在府里只伺候大夫人,不管别的闲事。不过既然夫人左右叮嘱于我,那我这老婆子少不得多费点心,亲自来接待二小姐。”&&&&林翠微听着张妈妈一路上的踩高就低,越觉得这婆子好笑,想来这大夫人这些年对自己跟母亲很有怨气。自己刚进门就派一个婆子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地位。自己家的小姐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林翠微心中暗自好笑,难道大夫人以为我是来跟她的女儿争地位的吗?如果不是选秀,不得不来,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愿意踏进这里,更何况还要离开自己的母亲。不过看来这大夫人对自己并没有好意,还是谨慎为好,凡事且先忍让,父亲总还是疼爱自己的。而且再过几天就是选秀的日子,何必争着一时之快。&&&&林翠微由着这婆子说三道四,还是不一言。那张婆子还以为自己的话语唬住了这二小姐,心想果然是小门户家出来的,这么没见识,一下就糊弄过去了,心中更加得意,更是说的神采飞扬。&&&&“夫人,二小姐来了。”&&&&那张婆子一边报与房内,一边挑着帘子让林翠微进去。林翠微心想不知道大夫人又会怎么对待自己,想必定然是十分怨恨自己的母亲,这张妈妈尚且恨成这般,想必大夫人更甚。&&&&林翠微定一定神,方才进入了厅堂。一进屋子就见炕上斜斜的倚着一个妇人,四十年纪,衣饰华丽,雍容华贵,一个女婢正在半跪着给她捶腿,听见人进来动也没动,眼睛也没有睁开,整个人依旧那么慵慵懒懒的闭着眼倚在炕上。倒是挨着他做着的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姐站了起来,一时屋内鸦雀无声。&&&&“潇潇,这么会功夫了,怎么还不见张妈妈进来?那二小姐小院子住惯了,进来咱们这大府上莫不是迷路了吧?张妈妈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潇潇,二小姐是客,你也去看看啊,怎么还不让进来?你这个做主人的也该让让你妹妹。你妹妹没见过世面,你怎么也失了礼?”&&&&林翠微知道自己进来那大夫人必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是说话给自己听的,果然是一开口话语里就含着看见不见的敌意。&&&&“妹妹已经进来了。”&&&&刚才站起来的那个小姐应声到,林翠微心想这就是自己家的姐姐林潇了。林翠微听见林潇这样说,早已携了冉竹跟兰泽跪了下来给大夫人请安。&&&&“给夫人请安,夫人随喜。”&&&&那大夫人的眼睛约摸睁开了一个缝,林翠微跪在这地上只觉得有针扎一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能抬头,也不能避开。&&&&大夫人没有说话,林翠微跟兰泽他们就一直跪在地上,不能起身。这天气虽说是初春了,可是地上依然很凉,林翠微直觉的两只膝盖被凉气刺得隐隐痛了,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大夫人开口。&&&&“潇潇,你怎么还不搀你妹妹起来?地上怪凉的,一家子这么生分。”&&&&那大小姐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忙上来搀扶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妹妹。&&&&林翠微这才仔细打量自己的姐姐。细细看去,那林潇梳着惊鹄髻,缀以宝钿,簪花。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再加上林潇肤白胜雪,更添一点风流别致。看来张婆子没有说错,大小姐确实美貌动人。&&&&那林潇也似乎在打量林翠微,虽然林翠微只是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反绾髻,也只是穿着家常衣裳,可是这样反而更衬得李翠微眼若星子,气质若兰。两个人互相行了礼,算是斯认过了,只听那大夫人又开了口。&&&&“潇潇,让你妹妹做吧。这些年我常听老爷提起你们母女两个,言语里甚是宠溺。依着我,早该就把你们接了来,何必再那小门户里受苦?只是你父亲一直不让,知道的是你们不愿意,嫌弃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大夫人容不下人。可巧儿,这次选秀,让我这个大夫人有幸看看你这二小姐,啧啧,怪道你父亲常去,果然是娇羞动人,想必那姨娘也甚是动人。怨不得你父亲疼爱你不少于自己嫡亲的大女儿。潇潇,你妹妹可把你比下去了。”&&&&“妹妹自是貌美,潇潇自愧不如。”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脸色有些微红,但依然笑意盈盈。&&&&林翠微忙说道:“大夫人折煞微儿了,姐姐才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微儿怎敢与姐姐相提并论。”&&&&那大夫人听的林翠微这样说,脸上似乎略有些鄙夷之色。不过依然眯着眼睛,没有睁开。&&&&“这府上不比你们那里,丫环婆子多,规矩也多,估计二小姐散漫惯了,少不得拘两天吧,也学学这大家的规矩,不然去了那宫里,丢的是我们林家的脸面,让人耻笑我们林家的女儿不知书达理。二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你姐姐潇潇就是了。”&&&&那大夫人说道自己的女儿,脸上这才算有了点高兴的样子。&&&&“不是我自己夸自己的女儿,潇潇这孩子,知书达礼,礼数周全,不要说你这小门户出来的小姐,只怕别人大家子的小姐也比不得。”&&&&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倒是有些难为情了。&&&&“母亲,你不要再说了,潇潇可是脸红的不能听了。”&&&&那大夫人听的林潇这样说,倒是笑了,林翠微想大夫人也就这一笑是真心的吧。&&&&不过大夫人笑了这一下,脸上又渐渐的不耐烦起来,只见那大夫人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乏了。潇潇,你且安排下人带着你妹妹去客房休息吧,等晚上老爷回来了,再好好招待你妹妹。”&&&&林翠微心想大夫人心里该有多么的不喜欢自己,连表面的文章都不做了,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林翠微看见那林潇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也是有点不满自己母亲的态度,可是也没说什么。&&&&“寒烟,你带二小姐他们去枫林别院吧。顺便安排一下,看看二小姐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林潇对着一名着青衣的婢女说完,回过身来林潇又拉着李翠微的手。&&&&“妹妹,你先过去别院休息,有什么不喜欢不满意的就让寒烟告诉我,我再替妹妹准备。”&&&&“谢谢姐姐。夫人,那我就先去别院了。”&&&&那大夫人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开口,也没动身的意思。林翠微也不在意,跟着寒烟也就出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大夫人又开了口。&&&&“再多点一些香在香炉里,一个一个的都是木头吗?我不开口你们就闻不出吗?一屋子的寒酸气,熏得我头疼。”&&&&林翠微听着大夫人尖声训斥自己的使唤丫头,也不曾回头就出来了。又听见张妈妈讨好的声音。&&&&“夫人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小翠,你叫她们打水进来,把刚才她们站着的地方擦一擦。”&&&&接着又听一个小丫头低低的哼了一声,屋子里‘咕咚’一声,似乎有人摔倒了,想来是大夫人拿那个捶腿的小丫头出气了吧。&&&&“小姐!”&&&&兰泽似乎气的不能接受了,林翠微听见兰泽说话略停了停,摇摇头,大夫人这些话这不都是明显说与自己听的吗?兰泽忍不住要回嘴,林翠微下意识的止住了兰泽,挽着她们两个径直去了。&&&&那枫林别院是一座独辟出了的院落,虽然不大,到是错落有致,因为是客房,所以离得正堂也比较远,清清幽幽,林翠微很满意这个临时的住所。&&&&“小姐,你看看那大夫人什么态度?从我们来一个正眼都没有给我们,还让我们在地上跪许久,明明就是给我们难堪。”&&&&兰泽忍了这半天早就一肚子气了,一关上房门,兰泽就忍住抱怨起来。&&&&“还什么一句一个‘你们是客’,小姐是回自己的家,怎么就是客了?还让我们住什么别院,一看就知道是客房,明显的那我们当外人。尤其是那个张婆子,一路上叨叨的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不就是夫人的陪房,凭你也配数落我们小姐!而且那大夫人自始至终一个正脸都没有给我们一个,还一直夸赞她自己的女儿,把我们小姐说的一文不值!”&&&&“兰泽,临出门的时候我们夫人叮嘱什么了?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说话这么口无遮拦,不要给别人听到,给小姐惹出事端来。”&&&&冉竹一边示意兰泽小点声,一边忙忙的开门去看了看,见外面并无他人,才安下心来。&&&&“冉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软弱,大夫人这么欺负我们小姐,那难道就不觉得生气吗?”&&&&兰泽气的没地方泄,正巧一进门的地方摆着两盆兰花,就使劲的用手撕那兰花的叶子。冉竹见兰泽气的使劲揪着兰花的叶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我得小姑奶奶,你先安生坐一会,走了着许多路还不累,还有心情去撕那兰花叶子,可怜的兰花,好不容易有人来欣赏,偏偏是个不懂风情之人。兰泽,你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咱们小姐难道是那种看重身份地位之人吗?这些年小姐跟夫人都没有争过什么,难道要争着一时吗?”&&&&冉竹果然是缜密之人,林翠微看着冉竹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冉竹说的一点没错,这些天这些事情一切都生的太突然,我跟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怎么办,只能一个又一个的接住,一个又一个的承受。我现在唯一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努力走下去。只有我好,母亲才会好,父亲以及所有的人都好。大夫人之所以这样,无非是这些年虽然母亲无名无份,可是可以看出来,母亲是父亲深爱之人。一个女子,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现在还要她照顾情敌的女儿,更何况我还是以后要跟她的女儿争宠的,她怎么能不恨我?”&&&&“小姐,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不替你自己想。像大夫人这样子的人,不给他点颜色,他以后还会欺负我们的!”&&&&兰泽依然是愤愤不平,还要去撕那兰花的叶子,冉竹早就上前来把你兰花搬走了。&&&&冉竹一边把兰花放在别处一边说道;“小姐不仅仅是替别人想,小姐也替自己想了。大夫人越想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越是无动于衷。这样一来,她也就无计可施了啊。再说眼看着马上就要四月十二了,不过再有十天半月,小姐就要进宫,与其惹事生恶,不如忍得这一时风平浪静。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冉竹再次说中了林翠微的心思,林翠微越心中赞许冉竹,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冉竹说的很是,我确实是想着息事宁人凭着他说什么了。咱们自是不理会就好了。想不到冉竹是越来越知道别人的心思了。兰泽,你越来越该跟着冉竹学学了。”&&&&林翠微刚开口,就见兰泽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么毛毛躁躁了。”&&&&三个人刚静下来收拾屋子,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说道:“二小姐,你们的茶点备好了。”&&&&兰泽上前忙去开门,原来是府上的一个女婢送进来一碟糕点。等那女婢退下了,三个人才去细看那盘子糕点,盘子里摆放的竟全是苏式糕点,红红绿绿煞是好看。&&&&“小姐你看,有你最爱吃的马蹄糕!小姐你也累了这一天,也该吃点东西。我给你夹一块,你尝尝可好?”&&&&兰泽拿起边上的竹筷将糕点夹到小碟子送至林翠微面前。林翠微一天下来确实饿了,又见那马蹄糕做的香甜扑鼻清香滋润,夹起来就要送进嘴里。&&&&“等一下,且让我用银针试一下。”&&&&冉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一根银针。&&&&“冉竹,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不过你也太小心了吧,再怎么说,这也是小姐自己的家。有老爷在,大夫人再怎么不高兴咱们小姐,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加害我们小姐吧?”&&&&“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才好,再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见大夫人显然是看不上我们小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总是没错。”&&&&冉竹一边说,一边用银针在林翠微的马蹄糕上试了一下。兰泽依然觉得冉竹是多此一举。&&&&“冉竹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小姐今天夸奖你多了,你越是上赶着心细,想让小姐再夸奖你几句?只是这次可真是太没必要了。真是多此一举,你。。。。。。”&&&&可是兰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冉竹手里的银针竟然渐渐变成了黑色。&&&&这糕点果然有毒!
&&&&“妹妹,这糕点有毒,是万万吃不得的!”&&&&“咣当”一声,白玉碟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瓷器碎裂声,一下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就在林翠微端着糕点看着冉竹手里变黑的银针怔的时候,林潇忽然闯进来,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林翠微手里的马蹄糕。&&&&林翠微看着忽然出现的姐姐林潇,再看看冉竹手上的银针,最后眼光落在了地上已经摔得粉碎可是依然看起来软糯晶莹的的马蹄糕,这一切都让林翠微有些难以承受,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虽然心里知道大夫人是不喜欢自己的,知道人心难测,可是林翠微还是万万没有想到初来父亲府上,就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投毒!&&&&“妹妹,妹妹?你没有事吧?是不是被吓坏了?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呢?妹妹?”&&&&林潇见林翠微一直呆呆的,忍不住想上前去看看她怎么样,没想到自己刚刚上前,冉竹就已经走了过来,挽住的自家小姐,巧妙的避开了林潇。&&&&“大小姐有心了!这种事情还是我们下人做来比较合适,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小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过去坐一会吧。”&&&&林潇尴尬的把伸出来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讪讪的笑笑,想来这些人对自己也有了防备之心。&&&&兰泽自从进了这府上早就忍了一肚子的气,小姐还要自己忍耐忍耐,现在别人不单单是说几句自己的小姐,还要毒死自己的小姐!看见这林潇,早就压不住了。管他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大不了吵吵到老爷那里,自己就算失礼也不过是挨几句训,可是一直憋着自己,可是要把自己憋坏了!&&&&“大小姐过来做什么?是不是看我们小姐中毒没有?是不是看我们小姐好好的,哪里也没有伤着,大小姐是不是失望了!”&&&&兰泽咄咄逼人的眼神,让林潇不知道如何解释。&&&&兰泽见林潇没有回答,脸上还有些愧疚的神色,更加确定林潇就是那幕后黑手。&&&&兰泽生气的下死力一把把门打开说道:“大小姐还是请吧,我们小姐是庶出的小门户出来的女儿,我们这里的人也终究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污了大小姐的名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大小姐,不要怪我这个下人多嘴,你不要以为我们小姐好性好欺负,就为非作歹。家里面终究还有老爷呢,由不得别人一手遮天!等晚上老爷回来了,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会如实禀报,就算我们小姐没来过府上,那也终究是老爷的女儿,那还是这家里的主子,由不得别人随便欺负!”&&&&“还请妹妹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林潇听见兰泽这句话,脸色忽然就变了。&&&&林翠微见兰泽说的话实在是有点刺耳难听,没有依据的事情怎么能胡乱下结论呢?况且林翠微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温柔端庄,待自己又似乎亲密无间,并不似大夫人那样,看起来不是奸诈之人。&&&&林翠微刚打算止住兰泽,可是见兰泽说要禀告老爷林潇为什么会紧张的想要阻止呢?林翠微觉得自己也怀疑了,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林潇做的?难不成那会子对自己言语温柔都是演戏来的?&&&&可是林翠微再一想,如果是林潇做的,她为什么又出言阻止我吃那马蹄糕呢?是她做的自然不会出来阻止自己吃那马蹄糕了,不是她做的,又干嘛害怕父亲知道呢?&&&&兰泽见林潇拦着不让告诉老爷,早就气得变了脸。那兰泽可没有想这么多,见林潇出言阻止,早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林潇是那坏人。&&&&“哼,这么快不打自招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我们小姐!嫉妒我们小姐长得比你好看,嫉妒我们夫人比大夫人受恩宠!大夫人怕我们夫人抢了老爷去!估计大小姐是怕以后进宫了,我们小姐比你受恩宠吧!”&&&&“兰泽,你难道还嫌人家不怨恨咱们,你要是再说下去,这次是投毒,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等着咱们呢!小心人家听了去,记在心里,咱们小姐可不像人家有一万个心眼子!咱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些许时日呢,你这样子咄咄逼人,人家后面还指不定怎么算计咱们呢!”&&&&冉竹看来也生气了,明着是劝兰泽,实际上也是夹枪带棒的在嘲弄林潇。&&&&林潇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听着,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既没有脾气,也没有摔门子出去。&&&&林翠微在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看那林潇,见林潇一直听着冉竹她们抢白自己,难堪却不争辩,想来这事情可能中间还有原委,且让她说来听听,况且自己的丫头们的嘴也是忒厉害了点,在不拦着可就失了体面了。&&&&“兰泽,冉竹,你们两个够了!说了这半天了还嫌不够聒噪?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了,大小姐来了这半天了,你们还不赶紧让大小姐坐下。”&&&&“小姐,你还不让她走,还让她在这里做什么做?难不成等着她在这里又想出别的法子害咱们啊!”&&&&兰泽向来心直口快,一听小姐还让林潇再这里小坐,更加是不依不饶的。&&&&“兰泽,这件事,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要妄下结论。我平时就教过你们不要胡乱猜测,更不可以胡言乱语。你已经说了很多没有依据的话,大小姐没有责备你是大小姐仁慈,还不快请大小姐做。”&&&&林翠微见兰泽只是气呼呼的抱着肩并不曾让林潇,知道兰泽一时下不去,只得自己上前让了林潇来做。&&&&“姐姐,你请坐。让姐姐见笑了。兰泽跟冉竹她们在家里被我惯坏了,一味的没大没小的,还望姐姐不要责怪她们。”&&&&林潇面上有些尴尬的笑笑做了下来。&&&&“妹妹,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责怪她们?她们也是真心为你好,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了。再说要是我真的生气了早就抬脚走了,还用听这些?妹妹,我知道今天的这件事你们都怀疑是我做的,也难怪,如果不是我,我又怎么会知道糕点有毒呢?妹妹,姐姐要是说不是姐姐做的,你可愿意听我说下去?”&&&&林翠微还没有开口,早就听见兰泽在身后用鼻孔“哼”的一声,这个丫头!林翠微也不当回事,只是点头说道:“姐姐请讲,妹妹愿闻其详。”&&&&那林潇似乎有点动情了,见林翠微这样说,不禁伸出手来将林潇的手握住了。&&&&“妹妹,我跟你虽为姐妹,可是这是我们姐妹这么大第一次见面。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我第一眼见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就叫你微儿吧。”&&&&林翠微见林潇说的真挚,也觉得心里温暖,先不论这件事情的真伪,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姐。&&&&“姐姐,你说的见外了。随姐姐喜欢就好。你我终究是亲姐妹,如果不是我母亲不愿入住父亲府上,我们姐妹业也应是自小玩到大的,微儿心里视你如长姐。”&&&&“微儿,既有你这句话,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就算是姐姐恳求你,今日之事,还请微儿不要告诉父亲。”&&&&“哼,少拿着亲情哄我们小姐,要是真拿我们小姐当妹妹,怎么会下毒呢?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兰泽端过茶来,重重的一放,些许热茶也跟着泼了出来,溅了一桌子。知道自己小姐好性,又听的那林潇这样子哄骗自己小姐,无非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在老爷那里遮掩过去,兰泽又忍不住插嘴。&&&&“兰泽!越惯的你没大没小了。连个茶水都不知道怎么端了。你不要杵在这里了,来着这些时候了,还不去看看我们的行李可都搬进来安置好了吗?”&&&&翠微见兰泽在这里总是插嘴,让林潇难堪,不如找了个理由让她去看行李。&&&&“小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愿意听,还要撵我出去!哼!既这么着,那我就离了这地方,让你耳根清静!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兰泽觉得自己是好心,没成想自己的小姐竟然帮衬着一个没见过的姐姐,一赌气也就生气的摔门出去了。&&&&“兰泽,兰泽!这个丫头!姐姐,你看看我得丫鬟都被我惯坏了,人前也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让你见笑了。”&&&&林翠微知道兰泽生气了,可是现在有外人,少不等到晚上了再细细的劝慰兰泽。林翠微见兰泽这样子无理,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姐姐才是见了一面之人。林潇看着翠微到是笑了。&&&&“微儿,你这些丫鬟一看就是真心服侍你,她们这是担心你才这样,再说今天的事也不怪她们这样对我。微儿,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恰恰这个时候进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这个姐姐。我都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会寒烟领着你们来了这枫林别院以后,我怕她安排不妥当,在母亲那里逗留了一会也就跟着过来了,可巧就看见张妈妈跟一个小丫鬟在那廊下窃窃私语,我看张妈妈的神色躲躲闪闪,也就留了一个心,躲在那紫藤架后面望了一会。没想到张妈妈跟那个小丫鬟说了写什么,那小丫鬟起初还丫头,面上似乎有不情愿的神情,那张妈妈竟然有些恼了,似乎在训斥那小丫鬟,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又点了头,张妈妈又高兴了,忙急急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我正在心里呐喊,就见张妈妈竟然往这个小丫鬟端着的糕点上里洒了一些粉末进去。我还在想张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就见那小丫鬟进了别院,我心里一惊,知道张妈妈办了糊涂之事。忙急急的进来告诉你们,还好进来的及时拦住了,不然伤着妹妹怎么了得!”&&&&“大小姐既然知道是张妈妈做的,为何还要偏袒于她?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大夫人的陪嫁吗?难不成我们小姐的命还不如一个夫人的陪房重要?这糕点里面还指不定是什么毒药呢!谁知道是不是什么砒霜呢!”&&&&冉竹的话也说出了翠微心中的疑虑,虽然冉竹也是咄咄逼人,可是翠微并没有出声制止她,翠微想看看林潇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告诉父亲。&&&&“妹妹,切不可这样想,这糕点上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被洒了一点夹竹桃粉末,我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过那个丫鬟,她说张妈妈说不过是些许剂量,只会让你呕吐腹泻而已,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林潇听见冉竹这样说,急急忙忙的替张妈妈辩解。&&&&“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怎么知道那个小丫鬟有没有说谎?又怎么知道大小姐没有说谎呢?哪有人不帮自己人反倒向着别人的?”&&&&林潇被冉竹问的哑口无言,只得紧紧的握着林翠微的手,眼睛里面渐渐有泪了。&&&&“微儿,姐姐并没有骗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替张妈妈求情吗?张妈妈是我的奶娘,自我小的时候就照顾我,比我母亲还要疼爱于我。我总是记得小时候她抱着我,背着我。记得我小时候犯了错,母亲罚我不许吃饭,张妈妈偷偷送饭给我,这些年,张妈妈把我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其实张妈妈待人还是很好,你来了以后,张妈妈怕我在家里失了势,才做出这等愚蠢之事。如果微儿你禀告父亲,那么父亲必然会重重责罚于她。张妈妈年事已高,怎么能经得住。”&&&&林潇说道这里,已经是满眼泪痕,频频拭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林翠微想到自己这些年在母亲膝下承欢,如今不得不与母亲分别,再看到林潇与李妈妈情同母女,忍不住也心酸,心里早就原谅了张妈妈。&&&&“姐姐,你不要伤心了,今天之事,微儿并没有受伤,张妈妈也是爱女心切,我会当什么也没生,不会再父亲面前提起,你且放心。”&&&&“小姐,这件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那张妈妈可是要毒害与你!小姐!”&&&&冉竹没想到自己的小姐会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林潇,忍不住相劝自己小姐再想想。&&&&“冉竹,这件事就算了吧,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微儿,你果真是心地善良,姐姐代那张妈妈跟你道歉,也代张妈妈谢谢你。”&&&&听见林翠微这样子说,林潇的一副心事落地的样子。&&&&“微儿,这事都怪张妈妈太疼爱我了。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生。以后一旦我们姐妹中选,万事还能有一个依靠。是张妈妈一时糊涂,想错了,才做出这等事,等我回去禀明母亲,母亲必然也会重重的训诫张妈妈,妹妹你就放宽心住在这府上吧。想来你也是有些乏了,你先歇歇吧,姐姐先去了。”&&&&“冉竹,你帮我送送大小姐。”&&&&林翠微看着林潇出去,闭上眼靠在了床榻上,最近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自己相见到的。自己与景行哥哥分开,与母亲分开,又被人投毒,林翠微越想越觉得身上有点冷,忽然有人披了一件羊毛毯子在身上,翠微没有睁开眼,她知道一定是冉竹。&&&&“小姐,看起来大小姐人还不错。虽然偏袒张妈妈,可是倒也挺有孝心的。”&&&&“冉竹,你帮我准备准备晚宴的衣服,我累了,先睡一会。”&&&&“是。”&&&&冉竹觉得小姐的神态有点淡淡的,似乎并不想再探讨今天的事,小姐是不是真的太累了。&&&&“小姐,你是不是累了?”&&&&林翠微望着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问冉竹:“冉竹,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冉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迟疑的样子。&&&&“小姐,冉竹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你且说来,我听听。”&&&&“小姐,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那张婆子是大夫人的陪房,可是终究不过是一个略有些头脸的老仆,就算小姐你没有住过这个府上,也不是嫡生,可是老爷偏爱与你跟夫人估计她也是知道的。既然她知道这一点,断然不会贸然下毒与你。因为一旦你有事,那么必然会查出她来,那么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是大夫人指使她做的。她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仆,断然不会这么冒失。这件事定然是另有隐情。”&&&&林翠微点点头。&&&&“冉竹,你说的也就是我心中所想,所以,在这里,我们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我得父亲,至于林潇,我还不知道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且走一步看一步,你跟兰泽事事经心,小心应对吧。”&&&&林府正房里,大夫人韦氏依然靠在那引枕上面,又一个小丫头依然在给她捶着腿,张妈妈正在旁边说话。&&&&“夫人不要担心,咱们小姐自小就是巾帼不让须眉,颇有城府,这点小事,必然是办的稳稳妥妥的,再无破绽。更何况我看那什么二小姐,呸,瞧老奴这张嘴,凭她那卑贱的胚子,也配小姐,不过是野丫头一个罢了。那丫头生的是弱不经风,跟着两个更是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任凭她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一群小孩子,怎么能是咱们的对手。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姐也该回来了。”&&&&张妈妈正说着,就听帘子响动,林潇带着寒烟进来了。&&&&“潇潇,你有没有照着我交代你的去说?那个卑贱的黄毛丫头是不是相信你说的了?”&&&&林潇见母亲想问,点了点头说道:“女儿一切都是按着母亲跟李妈妈说的办的,那林翠微似乎很容易糊弄,倒是她那两个丫头有点不依不饶的。”&&&&大夫人韦氏轻轻的哼了一声。&&&&“林翠微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妾侍所生,要不是她要跟你一同进宫选秀,又长了几分颜色有中选的可能,我才懒得理睬!咱们以后要用的是那林翠微,只要她相信了就好了,至于她那两个丫鬟,不过是更下贱的胚子,能闹出什么事来,不理他们也就完了。”&&&&林潇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容貌端庄,享有这荣华富贵,可是却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父亲向来毫不掩饰自己对林翠微母亲的偏爱,对自己的母亲一向是不怎么理睬,虽说常常在家,却总是以政务繁忙,冷落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大夫人罢了。&&&&林潇从小看着母亲孤单的神情,以及对林翠微母亲的嫉恨,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个二夫人带来的。林潇自己也很矛盾,父亲对她很好,她爱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个男子却不屑于自己的母亲。她也想爱自己唯一的妹妹,可是她又忘不了父亲因为林翠微母女二人,让自己的母亲备受煎熬。所以,林潇心中是矛盾的,她不知道如何去做,可是她知道抓不住一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怕,她不愿自己像母亲这样生活一辈子!所以,母亲让她去欺骗林翠微的时候,她还是去做了。&&&&那旁边的张妈妈听见韦氏这样说早就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夫人说的极是,还是夫人的计谋好,让那个卑贱的小丫头以为咱们小姐是一心一意对她,念及咱们小姐的恩情,以后进宫,肯定能帮着咱们小姐。”&&&&“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想不到这样娇俏,我今儿冷眼瞧着,那身段那模样以及为人待事上面倒是极其稳重,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难得她母亲这样的贱婢调教的出来。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将来必定会是潇潇的在宫内的敌人。我们先下手为强,演这样的一出戏给她。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过看出这个黄毛丫头有没有心机,更能让她以后时时念着潇潇今日的恩情,去了宫里便能时时帮衬潇潇。潇潇以后在宫里有这样一个妹妹,再加上他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将来潇潇的前途,不可估量!”
&&&&从那天林潇来过以后,林翠微在枫林别院倒也安生。偶尔林潇也过来赔林翠微玩笑一会儿,可是十多年的隔阂终究是让两个人不太亲热,再加上林翠微本来性子极冷,林潇又忙着准备入宫衣裳,渐渐的也不怎么来了.别人更是知道这新来的二小姐不受待见,更何况又是庶出的,巴结大小姐还来不及,哪里想得到林翠微,于是这枫林别院更加是甚少有人来打扰,愈是显得清静,反则更是合了林翠微的心思。&&&&林翠微这日坐在那紫藤架下,看着那紫藤花满枝,偶有蝴蝶成双飞过,想到景行哥哥,再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不由己,不禁暗自神伤落泪。&&&&林翠微依然记得去年暮春时节,梅花山上满山辛夷花,景行哥哥在一棵辛夷树下,紧紧的握着自己手,林翠微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形,景行哥哥的脸迎着日光,目光下视,睫毛就像米色的飞娥翅膀,歇落在瘦瘦的面颊上,用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情轻轻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当时景行哥哥那言语里的温柔与坚定,让当时的自己忍不住内心柔软的想落下泪来。&&&&可是如今去年的话语言犹在耳,自己却要嫁作他人妇。虽然是自己不情不愿,可是终究是辜负了景行哥哥这些年的情义。辜负了这一十六年来的青梅竹马,辜负了这一十六年的懵懂少年情怀。&&&&那天临行的时候母亲曾经问自己,可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司空家的少爷?林翠微想到这里早就忍不住簌簌泪下。自己忽然进宫,竟不能与景行哥哥道别。然而纵然心中有万千衷肠,可是说什么都不过是给景行哥哥给自己徒增恼,何必开口?何必再说?&&&&依然记得自己那日低头暗思良久,终究是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小姐,天气终究是还有些凉,别净在那紫藤树下坐着了,小心再着了风寒。”&&&&冉竹见自家小姐只是坐在树下落泪,明知道小姐定是为了那司空家的少爷伤心,可是又不能开口劝,提起来不是更伤小姐的心。再说这些日子小姐一直应付这些人与事,忙的没有时间去静一静,这会好不容易得闲,哭一哭也好,总是憋在心里,岂不是要憋出病来?&&&&冉竹闲着没事也就看那树上的鸟雀叽喳,正瞅着呢就听见一个女子尖声尖气的再骂人。&&&&“你姥姥不过就是大夫人的陪房老婆子,也不过是小姐小时候照看了照看,哪里就是主子了?你这小丫头更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正的野货罢了,就凭你也配使唤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倒在老娘这里充主子了!”&&&&冉竹一听这话实在是不像,而且在这个院子里,这话明显的像是说给自己小姐听的,忍不住去看自己小姐,好在林翠微正陷在自己的深思里,也并不曾听见,冉竹这才忙起身去看是谁在这里争吵。&&&&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的女子正指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骂,看见冉竹过来,也就不再吭声了。&&&&冉竹不禁生气的问道:“你这婆子,好没眼色,二小姐就在前面紫藤架子下面坐着呢,做什么大呼小叫的!”&&&&那年轻女子听冉竹这样说笑着辩解。&&&&“奴婢不是有意冲撞二小姐的,原不知道二小姐在这里,只是这小孩子淘气的可气,奴婢这才骂她几句。”&&&&冉竹再看那小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倒是满脸的不服气,看见冉竹过来也不过是拿着眼角斜着看了一下。&&&&“我道是谁,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云姨你慌什么?怎么就不吭声了呢?什么二小姐不二小姐的,我姥姥是大小姐的奶妈张妈妈!我姥姥昨儿夜里才跟我妈妈说来了一个庶出的丫头在这府上装小姐呢!我姥姥才不放在眼里呢!云姨,我刚才不过是看着你年长才叫你一声云姨罢了,你在我姥姥眼里也不过什么也不是罢了,让你给我摘个花就这样骂,回头看我告诉了姥姥怎么收拾你!哼,你就等着下跪受罚吧!赔!下贱痞子!”&&&&那小孩子说完又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又对着冉竹吐了吐舌头这才一转身跑开了。&&&&那被换做云姨的女子被说的脸上羞恼不堪,可是有冉竹在,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说了句:“让姑娘见笑了”&&&&冉竹便问道;“她既是张妈妈的外孙,怎么会在府上呢?”&&&&那云儿见问,似乎面有忧愁,四下看了看才说:“冉竹姑娘才来,不知道也是应该的。那张妈妈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到了聘嫁的时候,那张妈妈也就求着夫人嫁给了府上的一个小厮,再后来就有了外孙霍徕,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别看那小霍徕年纪不大,倒是常常作威作福的使唤别人,一来人们觉得她不过是孩子,二来也碍着张妈妈的情面,少不得忍耐些,谁知道这小霍徕竟然成了习性,每天这样主子小姐一般的使唤下人们。起先还有人不服气,可是惹了这小霍徕也就得罪了张妈妈,那张妈妈定然是要找理由来处罚那些得罪了小霍徕的下人。我今天也是被那小霍徕逼急了,我给她摘了十来朵花,她都不喜欢,我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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