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一个小学生集体武术表演在一个美女教导武术,然后自己琢磨,慢慢成为武学宗师,然后白日飞升,

内丹道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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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多丧乱,胡马饮黄河。男儿豪侠色,击剑扬长缨。  时值大梁龙德三年,距朱全忠废杀唐昭帝已过十六年。十余年间,中原诸国混战不休,塞外胡虏又欲饮马黄河。盛唐繁华的景象已经渐渐的磨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人们的眼中只剩下铁与血,铁制的农具已经不知第几次被融化铸兵,青壮的男子被征从军于今也已半死生。正是山河零落,英雄辈出的年代。  大梁立国初年,开国君臣励精图治倒也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可惜好景不长。末帝继位,赵岩、张汉杰等权臣用事,朝堂一派乌烟瘴气,忠臣名士或死于谄嫉,或隐退山林,大梁已日暮西山。  却说郓州人王彦章王子明乃大梁第一猛将,常使一杆铁枪,驰突敌阵纵横莫有能敌者。龙德三年晋将李嗣源攻陷郓州,宰相敬翔力主起用王彦章,王彦章先下南城,后攻杨刘,与唐庄宗相持不下。末帝以段凝代替王彦章,并促使王彦章进攻郓州,交战中马失前蹄,为李嗣源俘获,唐庄宗甚是爱其才学欲使其归心,然王彦章却道:“战死疆场,为将者之幸事,哪有朝为梁将暮为唐臣者?”王彦章一死,张汉杰等随即派兵包围王彦章府邸,欲灭其族!小人之心报复尤其严重,可怜一片忠心报国,却遭此毒手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  王彦章本是草莽出身,少时多历艰辛,其母刘氏亦是菩萨心肠,因此王家对其仆役多有恩德,每遇灾年便开仓放粮搭棚施粥,民间名望远高于大梁皇室。在赵岩等派兵屠戮王氏族人时,内有一家将郭子怀携其幼子王德言出逃,也算天不绝其宗祠,为王家保存了一丝血脉。赵岩等人闻之大怒,遂悬赏天下,派出兵马追杀,期望能够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盛夏时节,三伏天气。路边的杨树死气沉沉的耷拉着脑袋,宽广的官道上翻转着层层热浪。祥和酒肆的老掌柜的站在店门口的凉棚下,看着远处逃难来的百姓,心中不禁惆怅万分,自己见过了大唐的繁华,见过了唐末的动荡,更是看遍了大梁如何由盛而衰,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可太平又在什么地方呢?这天下又怎会有世外桃源?  远处的难民迤逦而来,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有满头白发的老者,有怀抱婴儿的少妇,也有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无一例外的都是短衫粗布,满身尘土,蓬松着发髻,再加上一个背在身后的包裹,这都是长途逃难的明证了。一群人慢腾腾沉寂的走着,低垂着脑袋,一排死气沉沉的气息。偶尔传来一点点声音,那肯定是一个少妇怀里的孩子,饿了召唤着母亲喂奶水的哭声。  远远地就望见那高大的城墙了,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尽管已经看到城池,并且好似那远远地城池中已经传来大户人家粥棚里米汤飘来的香味,但屡经磨难的难民们都知道如果不早点坐下休息一会,也许下一个突然倒地不起永远的离开父母妻儿的就是自己了。火烧火燎的饥饿感让人没有兴趣张口浪费哪怕一点唾沫星子,毕竟渴了还要喝水的,逃难之路上许多事实已经证明了有时到大户人家讨一点水喝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这群难民里曾经就有那么一个妇人因为讨口水喝被人家看家护院的狗咬伤了,回来很快就疯死了,连那三岁的孩子也因为没人愿意添一个累赘而早早的饿死了。  作为一个见过大唐盛世繁华的人,到了晚年却要经历动荡不休的生活,两相对比真不敢说长寿是幸运还是不幸了。虽然薄有资财,还有一家酒肆店面安身,但每次见到难民,特别是辗转逃难不能安身的难民,老掌柜的心里就会迷茫伤痛起来,抬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批难民转过身去,喊道:小二熬两锅米汤来……是的,是米汤!长年累月的,就算有一家收入不错的酒店,长期的施舍也让他难以承受。叹息一声转过身去,遥遥的似乎传来一声,乱世人命不值钱……  灰蒙蒙的天空让人心里压抑着,难民们也没有了看到城池的喜悦,毕竟逃难的途中见到的不是第一个城池了,没有人喜欢收留他们,如果哪家太守真可以称得上仁慈的父母官也只不过是在城墙下摆两个粥棚施几次粥罢了。没有多少人对这些节度使抱太大的期望,假如这是在盛唐年间,听老人们说,那是还是饿不死人的。就算巧遇灾年,粥棚里给难民们准备的至少会是粗粮干饭……  “奉赵岩赵大人令封城搜捕王彦章幼子王敦儒、叛将刘子山,凡有匿藏者杀无赦,各门守将速派兵出城搜捕,凡擒获王彦章幼子者赏百金,官升三级。”一个身着皮甲的传令兵远远的骑马向北门奔来,人还未看清面孔声音就已传来。嘶嘶……将到城门时一勒马缰跃下马来:“慕容旺将军何在?赵岩大人军令在此!”  “末将在!”只见从城墙塔楼里跑出一个将军,眼深高鼻梁一幅胡人相貌,不过这在五代年间已经比较常见了,大唐年间北方突厥回鹘等仰慕大汉文化很多进入中原定居经商的,兼且草原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这些民族铁血的性格、强健的体魄和极强的韧性。这些因素又决定了北方所谓蛮夷的青壮男子恰恰正是最优质的兵源,当然前提是统兵的将领能够让他们认可。北门守将正是燕人后裔,性情骄狂乖张,当年刚刚从军时,在城中调戏民女正巧被王彦章遇见,打了二十军棍,躺了足足半月有余,此时听说追捕王彦章幼子,即使跪着这个汉人传令兵心里都喜滋滋的。  领了军令,立刻率领一队斥候兵出城而去,急促的马蹄声嗒嗒的远去了,留守城门的兵士眼里满是艳羡的光芒——追捕一个孩子却是天大的功劳呀。反正王彦章已经死了,都说人走茶凉何况是人已经死了?没有几个人记得往日的袍泽之谊。  “报告将军,前面发现一群难民。”一个斥候报道。  “难民?刘子山这狗奴才不会藏身于此吧?”听到此言,慕容将军眉首轻皱,寻思道:“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生见人、死见尸!”  将令一下,四十余名士兵快马加鞭就赶到了难民休息的地方,团团围住,毕竟大家都知道,刘子山虽然只是王彦章府上家臣,但其人武功已臻江湖一流高手境界,况且屡经沙场更擅群战。如果人数少了,还真没动手的勇气。兵士作战战阵配合尤为重要,所以不管刘子山是不是藏在这群难民里,大家还是迅速抢占有利地势,否则万一因公殉职了,功劳再大也得有命去享呀。  本来好好休息着猛然被围起来,还是骑兵,就算见识再短也知道准没好事。于是难民中的女人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反倒是男人们不做声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大不了被抢点东西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了,若是壮年汉子上前喋喋不休挨了皮鞭算是轻的,万一被拉壮丁或者活活打死了,家里的顶梁柱一倒那真的就是家破人亡了。  “军爷,我们真的没有钱了,上千里逃难下来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军爷……”几个平时泼辣一点的女人登时跪了下来死死的拽住几个兵士的皮甲下摆又不敢过分用力,最好能够在这群骑兵发出抢的命令前让其把注意收回去,万一动起手来一切都晚了,毕竟看到城墙了,新的生活已经要有点希望了。  “闭嘴!再乱嚷嚷宰了你们!”慕容旺跃下马背,大步走了过来:“有发现一个三十岁许白胖汉子吗?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缓缓扫视一圈慕容旺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但万一有人遇到过刘子山二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落的了,里边就算是青壮年男子也是饿得骨瘦如柴怎么可能藏得下一个白胖健壮的男子?看着一双双充满恐惧的、躲躲闪闪的眼睛不仅厌恶万分,只有大草原才能养育出狼一样的男儿!汉人嘛,城池是坚固了可也就是一群躲在墙后边的羊呀。想到这里也再也没有了欺负这些苦哈哈的兴致了  “走!大家四散开来,搜的仔仔细细的,连个蚊子也别给我放过去!”慕容旺下令道。不管从公还是从私都没有放过王彦章家的独苗的理由不是?  “遵命!”自家将军发话了大家自然要表现的积极点了,队伍四散开来,即使是路边小道也有士兵纵马前去搜捕了。慕容旺也缓缓催马前行,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兵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跟在他身后不知考虑着什么。  “铁知了,你说刘子山会藏到什么地方?”慕容旺缓缓的问道,“这次如果你能帮我把王彦章家小畜生找出来,我看黄岩也该换个地方了。”  黄岩是斥候小队的副领队,铁知了却是最近才投军,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自己艺成从军幸亏慕容将军收留才不至于报国无门。当然实际上慕容旺私底下也调查过这铁知了原名铁元霸,是一个江湖上三流门派铁臂门吴门主的弟子,可这小子贪花好色兼且色胆包天,一次偷窥吴门主小女儿吴颜花的沐浴,被吴门主捉了个现行一气之下打断了他一条腿并逐出门墙。这下子乐子大了,三个月后铁元霸好不容易养好了伤,费尽心思从一江湖大盗那里买了一些毒药半夜偷偷地撒到了酒窖里,等几日后宴客时凡在酒桌的主客十余人全被毒死,吴门主一死,黄岩立刻上门奸杀了吴颜花,连二十余名仆人也没放过一刀一个让他全宰了,最后一把火烧了院子。思来想去也知道江湖之大没有自己容身之处了,干脆跑到洛阳从军避难了。毕竟民不与官斗何况从军就是兵了。混江湖混得溜须拍马水平颇为不俗,接触多了慕容旺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帐下还有这种人才有能力有眼色用的又舒心干脆就让他跟着自己了。  此时一听主子发话了,铁知了稍作迟疑道:“将军,我觉得刘子山不太可能逃出城了还带着一个孩子逃命吧?若是我,我肯定会先把孩子找个地方寄养着等风声过了再把孩子接走,您看?”  慕容旺一想确实如此呀,朝里下令肯着重说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孩子,如果两者分开了这隐蔽性就大大增加了,搜寻的士兵也不一定会注意了。混过江湖的人确实有他的长处,看来这应该重视一下这小子呀。可是这刘子山会把孩子藏到哪呢?不禁有点头疼了,看来动心眼弯弯绕还是汉人拿手呀!于是瞥了铁知了一眼道:“那你说孩子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听的慕容将军发问,自己也有心卖弄,铁知了就详细分析开了:“要说最安全的应该是藏在城里,不过既然说是带着孩子逃出来了这种可能那就不存在了,除此还可能藏在农家里不过这样却躲不过大范围的搜捕,剩下的可能就不多了,但必然是我们容易忽略的地方!”  
    “容易忽略的地方?我又忽略过什么地方呢?从出城也没遇到过几个人呀?啊……”猛然间慕容旺眼前忽然闪过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恐惧、躲闪的眼睛。恐惧也就罢了,躲闪什么呀?转过头去正巧对上铁知了那两道恍然大悟的目光:“难民?”  “驾、驾……”两人调转马头就往来路急急赶过去,天大的功劳绝对不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功劳”越来越近了,远远地看见那群难民竟然要向东转弯去了,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站住!有敢移动者杀无赦!”人还未到,远远地慕容旺就大声呼喝起来。大量的农民承袭了唐朝的质朴和胆小,尽管两位军爷未到,但真的没有人敢再移动半步,须臾两匹马驰骋而至,“吁吁……”  慕容旺和铁知了刚松了一口气,心立刻又提起来了,背上冷汗蹭蹭的冒了出来,瞬间提高警觉。就凭自己两个人能拿得下刘子山吗?虽然嘴上不服气但慕容旺心如明镜似的,三年前自己触犯军法刘子山拿下自己仅用了十招,虽然自己得赵岩大人赏识又拜的名师但能不能撑过百招就难说得很了!毕竟自己武功突飞猛进人家也不会原地踏步不是?铁知了也不过是三流门派出来的小人物论武艺却是难入自己法眼。想到这口风一转,立刻道:“你们这些泥腿子有福了,北城马员外六十大寿,正在施粥行善,你们尽快过去吧”转身看了眼铁知了一眼,又道:“你领他们过去,正好给马老爷子捧捧场。”慕容旺心里道,小子咱俩可斗不过姓刘的,你把这些人引进城里去要知道关门打狗到兵营里搬兵呀。  乍一听这位军爷如此好说话,难民们都愣了一下,有施粥的当然要去了,但心里却不禁暗暗叫苦,就在刚才一个浑身刀伤的男子留下了一个男孩说是王彦章大人幸存的骨肉,大家一听那位远近闻名愿为穷苦人做主的大善人竟然被人害死了,就留下了唯一的独苗,迅速帮忙换上了衣服、拆了发髻弄得乱糟糟的,混在乡亲们里边,好不容易瞒过了一波搜捕的,刚想转道按那位汉字的吩咐把孩子送走。这个将军竟然又带了一个士兵折返回来了,还催促大家进城!恐怕是看出来了吧,这可怎么办呢?万一进城这可就不止是一个孩子了,五十多口子人命呢!难民里主事的老张一时间手心里全是汗了,心里火烧火燎的没了主意。  突然间场上静的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想明白事情的人不止一个,两方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局面僵持起来,死寂的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慕容旺心中追悔莫及,人家既然想找难民打掩护自己又发现了,偷偷地召集几队士兵围起来就是了,到时候生杀予夺还不是尽操己手?谁知自己被功劳晃瞎了眼了,竟然只领着铁知了就过来了!这个家伙也不提醒一下自己,这可怎么办呢?大家大眼瞪小眼既想打破僵局又怕打破僵局……  正在这时,一个少妇怀里的孩子好像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了,突然间大哭了起来,慕容旺一愣顺便瞥了那个可能是王敦儒的儿童一眼,猛然注意到那小子脚上穿的竟然是一双青布绸缎鞋,心里的懊丧顿时如江河水般滔滔不息,刚才十多名士兵竟然没一个人发现真该死呀,不过心里却下意识的把自己从这“该死的”范围里摘了出来。  就在慕容旺分心的瞬间,官道边茂密的草丛里暴起一团耀眼的刀光向慕容旺后背罩了下来,慕容旺刹那间只觉一股寒意骤然生起,心胆欲裂!  急切间慕容旺迅速拔出腰间长刀死命向后挥去,什么武艺招法全都丢到爪哇岛上去了。琤琤铛铛……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二十余次,兵器交接间火花四射。尽管刘子山武功水准较之慕容旺高得多,但局面却并非一边倒,从郓州府衙大狱之战到王家府邸之战他几乎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内力也远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况且身负创伤多处,特别是从王彦章府邸突围时左肩胛骨中了一弩箭到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一抬左臂就痛彻心扉,严重影响了身法发挥。左腿弯处挨了一刀痛的都伸不直。  却说王彦章兵败郓州时,刘子山侥幸脱难,当晚夜入郓州府衙大狱希望能救出王彦章。谁想唐庄宗对王彦章这一俘虏却重视过度不仅有明里的守卫,更在郓州大狱附近布满了暗哨,以致刘子山功亏一篑。王彦章在狱里把全家老小托付于他,刘子山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日王彦章将军言道:“刘子山贤弟,七年前我率军过太行山遇你伤重不起,后蒙你不弃有师不侍、有家不归,以奴仆身份辅佐我东征西讨,历大小战阵百余次,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勋。然今日战场之上我兵败于人却也是命该如此,只是心里放心不下家中年逾七旬的老母和犬子敦儒。俗话说富贵不过三代,何况朝中为官呼?赵岩等贼子当道更不会容我王家续存,望贤弟能及时回转开封,接我阖家老小远离中原……”每念及此恨不得以身相代。因此逃出郓州府大狱后,刘子山快马加鞭赶回开封,总算在绝境中救出王敦儒逃到城外,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此时,刘子山与慕容旺交锋,一个想杀敌不负老友所托,一个为己拼命渴望建立功勋,转眼间交手已逾四十回合。慕容旺一退再退,刘子山招招紧逼不离要害。连番苦战、长途奔波早已把刘子山的内力耗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就算偷袭在先,也只是稍占上风,如果慕容旺不是被常年积威所致被吓破了胆子,此时若拼命反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因此战况僵持起来:慕容反手出刀旺一退再退,连转身的时间都不敢花费;刘子山如附骨之蛆穷追不舍,却很难扩大战果:铁知了紧追刘子山,距离却越拉越大。  此时大梁军纪虽然涣散,但将帅权柄却大,铁知了见不能帮慕容旺抵挡一阵心里暗暗着急,万一慕容旺秋后算账自己恐怕只能逃到他国去了。人急智生,在有的情况下却是如此,铁知了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够召唤大队人马过来慕容旺恐怕只能望风而逃了吧?此地毕竟是大梁朝国土,王彦章一系将领此时已经基本被诛灭殆尽了!想及此处,铁知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着引信就发射到了空中,并发声长啸希望附近有军士能发现求援信号赶过来合力诛杀刘子山。  慕容旺心里一松,铁知了这小子不笨嘛,本来几乎是必死之局,现在却只要多坚持一会,局势必然逆转,还有一份天大的功劳等着自己拿,若不是刘子山紧追不舍他都差点笑出声来。相反,刘子山心里却一片冰凉,自己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若对方再来援军后果不言而喻,恐怕王彦章将军最后着一丝血脉也要断送在这了!想到此处,再也不敢藏拙,以长刀施展开游龙剑法刺、挑、砍、劈一招招迅速向慕容旺递去。游龙剑法是刘子山当年还在师门时,其师凌霄子所授,剑法共三十六式,内蕴九宫八卦,颇含玄机,授剑当日其师曾言,游龙剑法虽非绝顶秘技,却已入一流剑法之列,但其消耗内力过甚,若内力不足强行催动必然伤及经脉,影响日后武功进境。但此时情形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脱身,否则今日之局必无幸理!  打着打着,慕容旺退到了官道边一棵杨树旁,从方位看却是避不过去了。刘子山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内力运至手上,速度更增,游龙剑法最后三绝招之攻式潜龙出水迅速递出迅捷无比的向慕容旺背部**穴刺去,只一式就耗光了剩余的大半内劲。  本是生死之搏,慕容旺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留着压箱底绝技没使出来,刚刚就已被逼的捉襟见肘,此时猛然见刘子山使出潜龙出水这一招,心底一片黯然,什么功名利禄、富贵前程都不及性命来得重要了。闭目待死是毫无希望了,拼死反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及此处,慕容旺伸左臂往树干上猛然一按,掌心劲力吐出,转过身来长刀一挥劈向对方脖颈,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招数。  刘子山临危不乱,右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已高高跃起避开了慕容旺拼死一搏,在空中身子一扭头下脚上竟直直的向慕容旺头顶百会穴刺去,慕容旺眨眼间失去了刘子山踪迹,恍惚间觉得头顶似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想把长刀上撩遮挡,招式却是已经用老了,身子顺势前扑妄图避开这一杀式,却是来得及听到铁知了一声饱含着焦急、恐惧的呼声,后脑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就此失去了知觉。  刘子山缓缓地把宝剑从莫容旺的颅骨里抽出,适才一剑从慕容旺后脑插入,斜从颌下穿出,竟把慕容旺的脑袋刺了个透传。此时大敌一死,刘子山心里也不尽泛起阵阵乏力的感觉,一时间手足俱软。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嘿嘿,哈哈……”铁知了看到刘子山抽出宝剑时剑上红白夹杂之物心中竟然被恐惧填满,同时,主帅战死按军规侍卫必然要被砍掉脑袋的,谁能想到一个满手血腥、毫无良知的禽兽般人物竟然被吓傻了?  铁知了扔下兵器,痴痴傻傻的笑了几声,手里舞着一截杨树枝子,一蹦一跳的伴着“摇呀摇,摇到外婆桥……”的童谣声远去了。  刘子山看到这一幕不禁哭笑不得,就算尤有余力自己也不会去追杀一个傻子,何况自己丹田已经空空如也。略作调息,与这群冒死相助的难民拜别,牵起王敦儒的小手跃上慕容旺送来的战马向东绝尘而去……  正如龙脱潜水归大海,离开洛阳城就像离开了龙潭虎穴,王彦章最后一丝血脉也终于能够得以保全。  
    夕阳的余晖映着浩浩荡荡的的南阳湖面,微风吹过湖边绵延数百里的芦苇丛惊起几只野鸭,湖边摆渡的船夫哼着歌儿把船靠在岸边,竟是乱世中一片祥和安乐的景象。  黑压压的芦苇丛里隐隐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听到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道:“文伯伯卖了鱼儿你要领我去听说话的,孙伯伯说今晚就讲到‘君臣龙虎会、薛礼救驾’这段戏了。”  “好,今晚卖了鱼,给你买块糖饼让你好好地听一下孙老头的《薛仁贵征东》。”另一个满是宠溺的声音答道,“不过儒儿,明日要早起习武呀,要不小心挨板子啦!”  那个少年喜道:“知道了,不过那套砍蛇剑法只有最后三式总是不得要领,文伯伯一定要再演给我看看才行。”  “哈哈哈……就依你……”一阵欢快豪爽的笑声蓦然响起,惊得刚刚归巢的水鸟扑打着慌乱叫着飞上天空。“将军三箭定天山,十万凯歌入汉关,儒儿今晚咱爷俩就去听薛礼报国立功去!”  “那个将军就是指薛礼吗?三箭就能射住一座山好厉害呀,文伯伯你能行吗?”少年疑惑道。  “咳,你文伯伯是不行的,不过你父亲应该可以……”那汉子声音中似乎带了一缕莫名的悲哀。  “啊,文伯伯我父亲是谁?他也是位将军吗?您快告诉我呀。”少年急道。  那汉子似乎慌了,掩饰道:“快点去卖鱼了,万一酒家今晚买足了鱼,明早不新鲜了再卖就卖不上好价了……”  一问一答的声音渐渐远去了,那少年似乎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着……  谷亭是南阳湖畔的一个小镇,归河南道郓州府管辖,由于地处漕运要冲,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小镇上客栈、酒肆、乃至青楼瓦舍的生意都很兴旺。酒肆里喝茶品酒的客人往往喜欢叫上卖艺的说段书、唱首曲,唱曲的多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说话的就以年老落魄的文士居多了。每到华灯初上时,镇上八方酒楼里的伙计往往会招呼来孙老头给大家说上一段话吸引了大量听众把大厅里挤的满满的,倒也让酒楼的生意比别处好了很多。  今晚把鱼儿卖上好价钱的那爷俩正挤在人群里,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位身着宽袍长袖的有耳顺年纪的清癯文士说话。  就听他敲了手里的快板一下,说道:“雪花鬃飞跳养军山应梦臣得救真命主,话说盖苏文逼迫大唐天子写那血表降书。贞观天子龙目下泪,暗叫道:“诸位王兄御侄,感你们个个赤胆忠心与朕打成这座锦绣江山,那知今日撞见盖苏文立逼血表,非是寡人不义,也叫出于无奈,今日写了血表,永无君臣会面之日了。”这道血表原觉难写,指头咬破鲜血淋淋,实难落实,高叫一声:“有人救得唐天子,愿把江山平半分;谁人救得李世民,你做君来我做臣。”只把这二句高叫。  盖苏文呼呼冷笑说:“唐童快写!这里乃我邦绝地,就有人来,也是本帅麾下之将,焉有你的人马兵将到来?凭你叫破什么,总总无人来救。”一边逼他写血表,天子不肯写,叫救在海滩,逼勒不外,谁人来救,我且慢表。  那文士许是口渴了,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大唐天子有真龙护身自然不可能就此殒命。正是:唐王原是真天子,自有天神相救来。  却说薛仁贵在藏军洞中见宝马焦躁不安,便跨身上马想溜溜马匹,谁知那马四蹄发开,望山路中拼命的跑了。薛仁贵拼命想勒住宝马,那马却越跑越快。跑得腾云飞舞一般,好似神鬼在此护送,逢山冲山,逢树过树,不管好歹的跑法,冲过十有余个山头,到一座平高的山峰上住了。  底下有人叫:“谁人救得唐天子,锦绣江山平半分;有人救得李世民,你做君来我做臣。”那薛仁贵吓得魂不在身,连忙望山脚下看时,只见一个戴冲天翅龙冠穿黄绞绣袍的,把指头咬破,只听叫这二句,住马写血字,马足陷住沙泥。仁贵见不曾见了朝廷,谅来那人必是大唐天子,不知因何在此海滩泥上。又见岸上一人,高挑雉尾,面如青靛,手执铜刀,却也认得是盖苏文,暗想:“原来天子有难,我这骑马有些灵慧,跑到此山。马阿!你有救驾之心,难道我倒无辅唐之意?如今要下此山又无路道,高有数十丈,打从那里下去?”  坐下马又乱叫乱跳纵起,好象要跨下的意思,惊得仁贵魂不在身,把马扣住说:“这个使不得,纵下去岂不要跌死了?也罢!畜生尚然如此,为人反不如它?或者洪福齐天,靠神明保祐,纵下去安然无事。若然陛下命该已绝,唐室江山被番人该应灭夺,我同你死在山脚底下跌为肉酱,在阴司也得瞑目,快纵下去!”把马一带,四蹄一蹬,望山脚下好似神鬼抬下去一般,公然无事。薛仁贵在马上晃也不晃,心中欢喜,把方天戟一举,催马下来喝声:“盖苏文你休得猖獗!不要走!”又说:“陛下不必惊慌,小臣薛仁贵来救驾也!”那唐天子抬头一看,见一穿白用戟小将,方才醒悟梦内之事,不觉龙颜大悦,叫声:“小王兄,快来救朕!小王兄,快来救朕!”盖苏文回头见了薛仁贵,吓得浑身冷汗,叫一声:“小蛮子,你破人买卖,如杀父母之仇!今唐王已入罗网,正在此逼写血表,中原花花世界十有八九到手,我邦狼主也为得天下明君,你肯降顺我主,难道缺了一家王位不成吗?”仁贵大怒道:“唗!胡说!我乃少年英雄,出身中原,有心保驾,跨海征东,岂有顺你们这班番奴?番狗,快留下首级!”苏文说:“阿唷唷,可恼,可恼!你敢前来救着唐童,本帅与你势不两立!”把马摧上一步,起一起赤铜刀,喝声:“本帅的赤铜刀来了!”  一刀直望仁贵劈面门砍将下去,仁贵把方天戟噶啷一声架开,冲锋过去,带转马来,盖苏文又是一刀剁将下来,仁贵又架在旁首。二人战到六七个回合,仁贵量起白虎鞭,喝声:“照打罢!”一鞭打下来,打在后背上,盖苏文大喊一声,口吐鲜血,伏鞍大败而走。  自此唐王与薛仁贵君臣相见,薛仁贵更是被太宗皇帝封为一字并肩王,远征高丽、突厥为大唐太平盛世立下了赫赫功勋……”  “说话不过是说些先辈奇闻聊以自慰而已,当今天下狼烟四起……”那文士叹息道:“众位看官近年来西北蛮夷,如回纥、突厥、女真屡犯我大唐领土,又见有五胡乱华之象,可各镇节度、统兵大将忙着称帝称霸,竟置我千万百姓于不顾,可叹可恨呀!”  这时看客间突然又一人道:“孙先生,家兄说乱世兵权过重则将领就容易称王称帝,军营之中又多是亡命之徒,但统兵将领也不会个个丧心病狂吧?难道说我中原竟没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将军元帅吗?”  孙文士看了一眼,见是年前搬到镇上的王六,长的粗眉大眼的,在镇上开了一家油坊,道:“不知尊兄在何处当差?”  王六,赶忙道:“家兄在洛阳供职,官拜校尉之职。”  孙文士一听原来其兄只是小小校尉,不过却并未因此小觑于他,略一思量道:“六年前,大梁治下洛阳城中确有一顶天立地好男儿,王子明号称大梁第一猛将一身艺业惊人,更是爱民如子每遇灾年不惜散尽家财活无数百姓,可惜好人不长命,唉……”  看官们一听天下还有这等好官,不禁哄闹着让孙文士讲一讲王子明的事迹。孙文士拗不过众人只得简单的讲了下王彦章生平事迹,毕竟几年来的事,众人大多又经历过大梁盛衰的过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大厅里气氛热烈起来,说到精彩处不经喝彩声不断,讲到王彦章殒命沙场,全家却被满门抄斩时叹息声,咒骂奸臣赵岩张汉杰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然而,热闹的氛围中,陪那少年前来听说话的姓文的汉子却沉默了下来,好像近年的事情远没有大唐初年薛礼征讨胡虏的事迹让人心神摇曳,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悲愤之情和脸上追忆的神色。  “文伯伯,原来除了收粮催租的恶吏天下还真的有好官呀……”那少年感叹道:“咦,文伯伯,你怎么了?”  “啊,讲到哪了?姓文的汉子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后来懵懂的问道。  那少年似乎生气他的文伯伯竟然不搭理自己,撅着小嘴,不情愿的道:“刚才孙伯伯讲到‘赵岩下令灭王子明满门,家将刘子山携孤出逃了’,孙伯伯你想什么了,刚刚人家唤您您都不答应?”那少年也有些好奇了,文伯伯遇事一向镇定自若,记得前年回纥兵前来劫掠,文伯伯抱着自己被五个士兵追到了芦苇丛里,文伯伯只花了几招就把他们毙于掌下,大气都没喘一口。不过从那以后除了教自己呼吸的法子,也让自己练习那套砍蛇剑法了,虽然,文伯伯叮嘱不要出去乱说,不过少年心里却知道恐怕自己的文伯伯比说话的孙爷爷口中说的那个家将厉害多了。  “儒儿,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王子明王彦章这个名字,死也不要忘了!”说到这里,文姓汉子的声音似乎声色俱厉了。  “啊”那少年被吓了一跳,他的文伯伯向来都是性情温和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儒儿,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去吧。”文姓汉子说着拉起那少年就要离去。那少年也觉得文伯伯今天有些古怪,不敢再多说什么,任由他拽着匆匆走了。  夜晚的芦苇泊里黑黢黢的在月色下透着三分鬼气,几只老鸹偶尔呱呱的叫上两声此起彼伏。那文伯伯牵着少年的手正从官道上缓缓走向渡口旁边的草棚子里,嘴里讲着关于大梁朝王彦章的故事,故事从他口中说出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个人偶尔交谈几句引得少年咯咯发笑。  沿湖岸边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嗒……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转眼间就隐约望见一身着黑衣的四十来许的壮年汉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如一溜烟跑到眼前了。姓文的汉子急急拉着那叫儒儿的少年避到道边,由于中原战乱频仍,民间别说马匹,连个骡子都很少见到,能够骑乘的东西也就只有毛驴了。此时咋问马蹄声迅速避到道边正是平民百姓的正常反应。  可谁想这骑士到的近前一勒马缰,胯下宝马滴溜溜一声长嘶,双蹄腾空竟然停了下来,就见那马上壮士神色似有些急切,双手一匆匆抱拳,道:“这位大哥请问湖畔有渡船没有?在下急需到北岸去,价钱好商量。”  文姓汉子看了一眼那壮士,心下不禁感叹:“看来是有急事了。”但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儒儿道:“这位壮士现在天色已晚,夜间行船危险太大,况且艄公都已归家,不如先到镇上客栈稍作歇息明日再起程如何?”  那壮士略一思索,道:“敢问这位大哥可是湖上艄公?”  文姓汉子连忙道:“不敢,在下湖上捕鱼为生。”  “那可否请大哥载我过河?在下愿付双倍船资。”那壮士满脸喜色道,说着跃下马来。  文姓汉子稍一犹豫道:“这位壮士,不是在下不肯在你过河,只是船太小,载的了人却运不得马……”  那壮士满脸肉痛之色,咬了咬牙,决然道:“不妨,在下愿先把马儿寄存在此,大哥代为照料就是,来日取马另行相谢。”话说这位壮士乃是泰山派岱岳五子之一的青岱子赵武峰,在江湖上堪称一流高手,此次下山游历行侠仗义,行至汗水河畔下一个叫马家寨的村子边遇见两帮人马拼杀,隐藏一边终于探得原委,原来南阳有一惯偷从南阳千佛寺中偷出一本经书,真好手头不紧闲来翻看的时候竟然从经书的夹层中发现一部叫《唯识心经》内功心法,后来偷东西更是从未失手,一次酒后失言向汉水帮一喽啰,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籍向来是趋之若鹜。于是神偷被擒后汉水帮获得了《唯识心经》,可有了秘籍应该谁先练呢?三位当家的起了争执,最后二当家的过江龙吴海一怒之下愤而叛帮投靠了巫山六鬼,巫山六鬼已是江湖一流高手水准,但听吴海把《唯识心经》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禁心痒难耐,寻上门去索要不成于是大打出手。在巫山六鬼屠戮汉水帮人马的时候,赵武峰先一步嵌入汉水帮总坛,竟然从一尊佛像后找到了《唯识心经》,大喜之下没注意掩藏形迹,以至于被巫山六鬼一路追杀到此,此时顾惜一匹马儿可不是智者所为!  文姓汉子看了那骏马一眼,见儒儿满脸欢喜之色偷偷地抚摸了一下马的颈脖,弄的马儿摆首长嘶,便道:“那请稍等,待在下把船儿划到岸边,说着吩咐那叫儒儿的少年把马送到自家房子边,然后趟着水走到船边把船向岸上拽了过来。”  哗哗哗,船动水响间,文姓汉子已经移船靠岸,把马儿拴在湖边的柳树上打算让儒儿照看一会。赵武峰轻轻一跃跃上船头,小船微微一沉,文姓汉子撑起长船槁,就待送赵武峰过河。  小船刚刚离岸,只听岸上哒哒哒……马蹄声如骤风暴雨般响起,冲着摆渡码头就冲了过来,老远就听到:“贼子莫逃,偷了我们六侠的东西还想逃上西天吗?船家快快靠岸大爷留你一命!”  
    赵武峰脸色骤变,急急催促道:“船家快点开船,此时小渔船已经离岸有四五丈距离,但轻功高者却也不难上的船来。”  文姓汉子此时对情形已基本了然,半夜纵马急急逃命,不是江湖仇杀还能是什么?追上来的六人自称六侠,不过看那浑身鬼气、形容古怪、有各自带着奇门兵刃的样子恐怕就是近年来蜚声武林的巫山六鬼了,据说六人都以至江湖一流高手境地却不是自己可以低挡的,想到此处却不知是离开好还是靠岸好了。  岸上六鬼见船家竟然没有靠岸好像是要撑船送偷了《唯识心经》的贼子离开,不禁大急,若是那贼子过湖而去再想找到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众鬼气的吵吵嚷嚷的大骂着威胁着船夫。  大鬼鬼见愁仇千里突然隐隐约约看到有个白衫少年牵着马要过去码头旁边小道转弯的地方了,大鬼素来多智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这小子牵的马肯定是那个贼子的,至于这小子嘛,说他和船家没丁点关系谁会相信?想到此处,大鬼展开轻功几个纵跃间就赶上了那个叫儒儿的少年,一掌拍在马腹上只听枣红马悲鸣一声就此倒毙在道上,然后伸手提抓起儒儿的脖颈就折了回来。  听到马鸣声,文姓汉子脸色就是一变,此时见儒儿被人抓了回来一时间肝胆欲裂,怒火烧红了眼睛。刚想撑船回返,就觉身子轻轻一僵,已经让赵武峰用长剑抵在后腰眼上了!就听赵武峰道:“船家,还请先送我过湖!”赵武峰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北方人多不习水性,若是船家把他扔在这儿恐怕自己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此时,大鬼岸上恶狠狠地喝道:“船家快点把船划回来,否则老子就杀了这个小兔崽子!”  文姓汉子缓缓扭过头去,看着赵武峰压低声音道:“在下兄长只留下这一丝血脉,还请客官给他个活命的机会。”  泰山派本是侠义道中人,素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此时回返不免送了自己性命,何况怀里还有一部内功心法《唯识心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到此处,赵武峰脸上的一丝犹豫歉疚已经不见,决然道:“还请船家先送我过湖去,等在下返回师门再派人搭救小公子。”说到这里青岱子自己都不免脸上一红。  文姓汉子不禁嘴角一撇脸上掠过一抹嘲讽的笑容,道:“这就是所谓的名门大派?好一个草菅人命行侠仗义的的泰山派!”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赵武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暗想道:“自己剑下的船夫好像很没有做俘虏的自觉,一个船夫又怎么可能知道江湖门派?还认得自己是泰山派的呢?”想及此处,眼前却已不见了那船夫的影子,心下大惊,紧接着脑后掌风一起就此晕了过去。  文姓汉子从儒儿被擒就已知道卷入这场江湖纷争中再想潜迹隐身已是不可能了,他正是刘子山,七年前他携孤逃出洛阳城,几经周折终于在南阳湖畔隐居下来,默默地抚养着王敦儒,一转眼就是七年过去了,安稳日子又要结束了,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因此动起手来毫不疑迟,一掌就击晕了青岱子赵武峰,随即从他怀里掏出一本用油布包着的佛经,打开一看正是《唯识心经》,心下也没来由的一喜,儒儿终于有更高的内功心法练习了,给将军报仇的事也不再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了。  说起来好似过了一大会,实则转眼间形势已然逆转。岸上巫山六鬼也是目瞪口呆,曾想一个摆渡的艄公、靠捕鱼为生的渔夫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好手?兔起鹘落之间泰山派岱岳五子之一的青岱子赵武峰竟然一招未出就已被击晕了,看其出招之迅捷、力道之准确比自己这些自诩为一流高手的强的太多了!心下不禁萌生退意,却又想到自己尚有人质在手,虽然他武艺高强说不定也会老老实实的用《心经》换取这少年,何况自己六兄弟也未尚没有一战之力!  大鬼仇千里于是朗声道:“这位朋友不知如何称呼,在下巫山六侠这厢有礼了,阁下助我等擒获偷盗经书的贼子,还望阁下归还经书,我等感激不尽。”近年来巫山六鬼在中原**上名声越来越响,兼且六人具是艺业惊人,一旦沾上向来是不死不休,令人颇为头痛,就算是名门大派也大多会卖几分面子。  刘子山站在船头看了一眼仇千里,淡淡地道:“放了儒儿,我留你们一条生路。”语音中没有任何威胁恐吓之意,淡淡的话语却自有一派高手风范!  六鬼相顾无语,人家根本就没有买自己面子的意思,但又实在舍不得被汉水帮说的神乎其神的《唯识心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权衡利弊之下也只能拼了,毕竟己方人多还有人质在手,对方投鼠忌器不见得就没有获胜的机会。  二鬼方长河粗声粗气的道:“朋友今日卖我们六侠一个面子,日后我们六侠必有厚报,否则就是不死不休之局,阁下可是要考虑清楚了。”说完拿一双斗鸡眼狠狠地看着刘子山。  刘子山不屑的笑了笑,一点没把二鬼的威胁放在心上,道:“自作孽不可活,那今天我就让这个不死不休之局有个结局好了。”说罢看看一眼,被大鬼抓在手里的王敦儒没好气的道:“小兔崽子,还没玩够吗?”  话音一落,就见王敦儒狡黠的笑了笑,向刘子山眨了眨眼皮,轻轻一掌按在仇千里胸口。只见仇千里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嘴角已然渗出了鲜血。仇千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本以为抓了只兔子,谁知是只猫,这只猫还伸出爪子在他胸口挠了一下,阴沟里翻船了,把最大的依仗也丢了!其他五鬼见状大惊,急急把王敦儒围在中心想再次擒下他。  就在这时,只见刘子山抓起赵武峰的佩剑,随即把船槁抛向水中,接着脚尖在船舷上轻轻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长槁上又一点,已经落在了岸边!猛然大喝一声:“巫山六鬼纳命来!”就向巫山六鬼冲去,砰、砰、砰……刘子山长剑和六鬼兵刃迅捷无比的碰了一下,顺手把王敦儒扔到了圈外。进退趋避之间和六鬼拆了四十余招。  隐居于此刘子明已经多年不动兵刃,此时一剑在手意气风发豪情冲天;巫山六鬼各用奇门兵刃大鬼的鬼头刀、二鬼的称天秤、三鬼的子母胆、四鬼的恶鬼钩、五鬼的三股叉、六鬼的奇门暗器配合的也是天衣无缝。双方正是对手,你来我往攻守俱佳。六鬼身手相当了得,奇门兵刃也是招数精妙各有一番套路,六人闲来无事时在巫山演武,习成一套六合阵法,此套阵法用鬼头刀、称天秤、子母胆、恶鬼钩、三股叉相互配合,六鬼的渗毒暗器用来查补缺失,端的是厉害无比。此时,巫山六鬼情急拼命,阵法滚滚运转开来、攻势连绵不绝比之往日更增三分威力!  刘子山虽然剑法精妙、内力精深,拼命遮挡之下也几乎难以顾得周全,况且六鬼合力进招远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体内内劲转眼间就耗去小半。刘子山心里也不尽暗暗叫苦,早知六鬼有合击阵法说什么也要先击残一个,以免陷入此等境地。心里正懊丧着,却也不敢太过分心仔细的见招拆招。  突然四鬼的恶鬼钩猛然撩向刘子山****,大鬼的鬼头刀当面砍来劲风扑面,刘子山刚打算向后跃开避过这一钩一刀,隐约听到暗器声呼啸着奔着后背而来,刹那间局势变得万分危急。刘子山用剑在恶鬼钩上迅速一点,荡开恶鬼钩,一招龙飞冥冥夹着铺天盖地的剑光就向大鬼扑去,仇千里赫然变色,急急向后避开,谁知刘子山这招龙飞冥冥竟然只是个架子,他虚晃一招剑尖对着六鬼的喉咙就刺剁过去。六鬼暗器本已出手,满以为这下刘子山就算不死在自己大哥的鬼头刀下,也逃不过自己的暗器射杀。哪料到刘子山不仅化解了这必杀之局而且拔地而起躲过暗器携着一道耀眼的剑光就向自己冲来,大惊之下心胆俱裂竟没做任何抵抗!刘子山剑尖带着一抹寒光刺穿了六鬼喉咙,剑身微微一弯随即弹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就扑向了大鬼。眨眼间六鬼已然丧命,刘子山隐居七年练就了一身惊天艺业,剩余五鬼根本没有想到转眼之间优劣之势顿易,六合阵法已破,刘子山也已向大鬼追杀过去,群鬼惊怒交加各举兵刃就向刘子山疯狂的招呼过去。  大鬼仇千里此时招式用老,来不及变招遮挡,一个烂驴打滚躲过这必杀一剑,连鬼头刀也扔在了地上。刘子山叹息一声,不敢再追赶大鬼,不得已回头架开了称天秤可三股叉。剩余五鬼各自为战,刘子山又展开游龙剑法越战越勇,又拆了十多个回合三鬼被他欺近身去一掌拍在了胸口鲜血狂喷生死不知。其他四鬼慌了神,虚应几招跳开身去,架起三鬼狼狈逃窜。六鬼骑来的几匹骏马在原地嘶鸣着,引来的只有王敦儒好奇欢喜的目光。  
    刘子山坐地稍作调息,用大鬼扔在地下的鬼头刀在路边绝了一个坑把六鬼葬在了里边,累的满头大汗。随后招呼上王敦儒牵着几匹马回到了湖边用芦苇搭的草屋子里。  两人坐在屋子中间唯一一张桌子旁,刘子山打开油布包,取出里边经书凝神翻看,刚看了几句脸色大变,原来这本《唯识心经》正是一本绝顶秘技,乃玄奘法师从印度取回真经后,结合中原道家功夫著成,从人心灵入手锻炼人高手的直觉和气势,同时其内力运行之法也大异中原各家路数,实是一本至尊宝典!要知道玄奘法师乃是太宗时候一代武术宗师,大唐后期各门派纷纷入世加入藩镇争霸之局,精英凋落,现在正是武林中武术发展的低谷期,否则巫山六鬼这种货色又如何敢称一流高手!  刘子山虽然武功并非绝顶,但其师从一位武林异人,见识之广天下却少有人能及。经书之中表现出来的武道素养是刘子山万难企及的,刘子山压下心中的惊骇思虑良久终于平静下来开口道:“儒儿,今日遭逢那么多事情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昔日爷俩个相依为命,刘子山十分宠溺着王敦儒,少见那么严肃的时候。王敦儒犹疑道:“文伯伯原来您身手那么厉害,在江湖上应该也很少见吧?为什么您陪我在这里辛勤捕鱼为生一待就那么多年呢?儒儿有些不明白。”  “是呀,眨眼间七年就过去了,当年我领你来此地定居你还是个只会哭闹的小娃娃,现在这个小娃娃竟然能一掌打得巫山六鬼的老大吐血了。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浮生若梦呀!”刘子山叹息一声道:“儒儿,今年你已十二岁了,我大唐男子十五就算成年、女子十四就可出嫁,今天又沾染上了武林纷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说不定你伯伯我那天也像今天这巫山六鬼死的横死他人手中,况且今天得了这一代高僧玄奘法师著的《唯识心经》想过平安日子恐怕也难了。儒儿,你看镇上别的孩子都有父有母而这么多年你就陪着我这个老头子,难道就没想过你父母是谁?你家又在何方?”说到这里刘子山慈爱的看着王敦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王敦儒完全震惊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天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回来后文伯伯竟然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他完全还没有心理准备呀,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道:“文伯伯,我父母是何方人士?又为何弃我于不顾将我托庇于您?”王敦儒满脸紧张,神色甚至有些惶恐。  “孩子,伯伯我姓刘,名子山,乃是青州府人士,大梁初年我艺成出山历练前往燕地与人切磋武艺,回程中听闻附近燕山群盗四处劫掠女子、勒索钱财,甚至灭人满门。当时我年轻气盛妄想行侠仗义仗剑独上燕山总寨,一场大战下来诛杀了燕山盗匪的几个头目自己却也被暗器所伤,中了毒标逃出来后晕倒路边,恰逢王彦章将军率兵与后唐朝作战路过救了我一命……”刘子山尘封了近十年的记忆一页一页的翻开,言语不觉越来越深沉。  “那我要叫您刘伯伯吗?原来您就认识孙伯伯说的那位王彦章将军”王敦儒不禁有些开心,原来伯伯认识那位爱民如子的王彦章将军呀,怪不得当时孙伯伯讲王将军故事的时候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呢,不过这和自己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彦章将军还抱过你呢……”刘子山不禁苦笑道:“儒儿不要打岔,伯伯给你讲讲王将军的故事……”  “王将军豪爽过人、嫉恶如仇,和我意趣相投,我们两人不久就相交莫逆,至交好友今生唯他一人而已!子明大哥虽是沙场骁将,但心地纯良存忠君之志、有报国之念,并且爱民如子……”  “子明大哥为大梁立下了汗马功劳,官拜北面副招讨使,封开封侯。嘿嘿……”刘子山惨然一笑道:“现在想来后来事情发生最主要的应该就是功高震主吧,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一说就是半个晚上,刘子山从自己营救王彦章将军未果,回返洛阳后却遇到赵岩下令屠戮了王彦章将军满门,自己携孤出逃,欲回师门而不得终于在此地安家落户。  故事讲完了,房间里却死一般的沉寂,王敦儒不知何时眼上已经挂满了泪水,神色却异常镇定正是悲哀到了极点,王敦儒哽咽道:“刘伯伯,不知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刘子山缓缓道:“王彦章大人那个遗孤叫王敦儒,我叫他儒儿……”  哇的一声,王敦儒终于坚持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那么多年未见过双亲一面,刚刚得到消息却是全家被人灭门的结局,任谁也不能等闲对待,何况只是一个刚刚年满十二岁的少年?王敦儒哭了一会,慢慢平静下来,突然翻身向刘子山跪倒,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刘伯伯救了儒儿一命,抚养儒儿长大成人,伯伯大恩无以为报,儒儿给您磕头了!”  刘子山慌忙扶起王敦儒道:“少爷不可如此呀!当年我刘子山愧负王将军所托,赶回洛阳时竟只来得及带你脱险,以致误你满门老小,怎可再受你大礼!”王敦儒听闻此话更是悲痛莫名,刘伯伯刘伯伯的叫着哭倒在刘子山怀里,两人抱头痛哭,两人相依为命近十年却已比血亲还亲了。  待王敦儒哭声少歇,刘子山正色道:“儒儿,你可知今日巫山六鬼与泰山派的青岱子赵武峰争夺的是何珍宝?”  王敦儒疑惑道:“听你们交谈好像是一部经书呀?”  刘子山嘿嘿一笑道:“确实是一部经书,不过巫山六鬼和赵武峰会争着去做和尚吗?”一句话引得王敦儒不由得笑了一起来。“啊,不会是武功秘籍吧?”王敦儒本来就甚是聪明,几个武林中人怎么会争着抢着去做和尚呢?  就算刘子山也不得不承认,王敦儒的小脑袋确实十分灵活,接着道:“这本《唯识心经》不仅是一本武功秘籍,而且是三百年前,佛门一代奇才玄奘法师融合佛道武功精华亲手所著的绝顶秘技!如果能把这部秘技练至绝顶就算破碎虚空也不再是妄想,就算难臻最高境界也足以够你报得家仇了。”说到这里刘子山双目炯炯的看着王敦儒,只见他满脸震惊的神情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王敦儒却是被震呆了,原以为是一部佛经没成想竟是一部武林绝顶秘技,而且也有望为父母报仇,一时间惊喜交集。  刘子山没在管呆在那里的王敦儒,走向里屋拿了个包裹带了一些散碎银两,一包干粮、一壶水,准备好了,连忙叫道:“儒儿,重宝现世此地不宜久留,走!”说罢,拉起王敦儒走到屋外解开拴在外边的两匹马,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自此,河南道内洛阳城中多了一个医馆,那医馆门口左书:悬壶济世师从华佗老祖,右书:包治百病人称扁鹊再生。往往惹得路人大笑,闻者侧目。那郎中面容狰狞甚是古怪,用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做帮闲,官宦人家请他诊病他要价高昂,贫苦百姓交不起诊金他也欣然前往,闲事还上山采药或是教授附近街坊邻里的顽童读书习字,他自称山村野人,街坊邻里却不畏他面貌凶恶敬称他为刘先生。  刘子山在洛阳城内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内王敦儒白天随他为人诊病,夜间则练武习文,一身功夫也是突飞猛进。  
    乱世江湖人所图的不过是快意情仇,追逐的也不过是宝刃秘技而已。近日来,北武林彻底闹翻了天,据传三百年前一代武学宗师玄奘大法师所著秘典《唯识心经》出世,几经易手最终被南阳湖畔一神秘渔夫所得,最后那渔夫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汉水帮大当家的乾坤手孙飞鹤的师傅少林寺澄观大师向武林同道发布公告:少林寺秘藏宝典《唯识心经》为巫山六鬼所窃,武林同道若能帮忙寻回《心经》,少林寺将允许其任选两种七十二绝技中武功。很快巫山六鬼也偷偷放出风来,《心经》被泰山派青岱子赵武峰窃取,后为一神秘渔夫所得。泰山派则强烈斥责巫山六鬼为邪魔外道,号召中原武林齐心合力进行围剿,同时由赵武峰当面向武林同道澄清事情原委,当然据赵武峰陈述某日傍晚他恰遇巫山六鬼屠戮汉水帮帮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巧从六鬼手中获取,但已遗失。  时隔不久,巫山六鬼中五鬼尸首在三峡附近一山洞中被人发现,死状其惨无比,全身骨骼被人寸寸捏断,让人一看就知道应是在逼问什么。由此,《唯识心经》的下落只有南阳湖畔那个神秘失踪的渔夫知晓了,神秘渔夫的身份成为一个谜团,很多有仇有怨的别有用心者更是随意按在敌手身上,往往消息刚刚散布出去,第二天大早,多年的对手就已经“人头不知何处去,忙里偷闲笑春风”了。江湖仇杀愈演愈烈,整个武林动荡不安,《唯识心经》的名头更是越来越大,最后被江湖人士誉为和道教秘典《金碧丹术》为同一等级的绝顶秘技,有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之能!  岁月催人老、时光易蹉跎,眨眼间就过了三年,正所谓红颜子弟江湖老,江湖中的血雨腥风逐渐平息了,也涌现了一代颇富声望的年轻高手。比如少林寺那年仅十六岁就精通七十二绝技的佛光普度释觉小和尚,塞北神龙堡少堡主塞北神龙龙逸云,崂山上清宫年轻高手道真子,江南三少南宫誉、李秋实、蒋青云,以及扬州一言堂堂主一言断生死阎一言等等,老一辈有的名声愈隆、有的退隐江湖、有的游戏人间但无一例外的都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可以说三年前的一切大多都已经被人忘记了,除了那令江湖动荡掀起腥风血雨的《唯识心经》和那神秘消失的南阳湖渔夫。  正如江南三月的春风吹来了春寒也送来了妩媚,大唐樊川居士杜牧曾言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尽管经历了末唐的****、藩镇的争霸,扬州依然是如此的繁华,沿街游人如织,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三五宽袍长袖折扇轻摇的士子围着名胜古迹吟诗作对,成群的莺燕歌女画舫游湖唱和指点,一派安乐祥和的景象。  “虽非出身羽林郎,未随骠骑战渔阳。只感天下兴亡苦,欲留侠骨世间香……”一阵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歌声从湖畔一座画舫上悠悠传来,随春风荡漾在柳梢枝头,让远近沉醉在胭脂粉黛中的文人士子们蓦的头脑一醒,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如今山河破碎胡虏猖狂、盛唐不复的景象。  大唐著名诗人王维曾有一首《少年行》写到: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王摩诘这首诗写的是盛唐时候青年男子从军报国,不惧边庭征战之苦,只盼侠骨流芳的情怀。如今繁荣的大唐盛世虽已灰飞烟灭,但几十年时光依然难以泯灭人们心中的大唐情节,王摩诘的这首《少年行》被一落魄书生改写,意境适合了多数未进仕途的读书人或没有从军的普通百姓,一时竟在江南青楼坊市间广为传唱。此刻那艘画舫上传来的声音正是江南四美妓之一的雪里莲所唱,哀怨的歌声让人们的心情随之跌宕起伏。  就在此时,只见一四人绿色小轿缓行而至,两名侍女随轿侍候,一身丽服宫装罗羽轻衫走动间腰上佩玉齐鸣,后有八名青衣壮汉紧紧跟随,腰佩宝刀、睥睨四顾,虽是家仆打扮眉目间却傲气凌然。小轿沿湖边小路直奔莲性寺而去,路边行人无不趋避显然对轿中人身份有所了解。  只听路边茶铺老板边端茶给一桌客人送水一边,感叹道:“可怜李暮雨一个国色天香般的美人儿,又好一副菩萨心肠竟天天以泪洗面,但愿这次莲性大师能够治好流星剑客的伤,要不老天爷这不是糟践人嘛!”说话间踱到这桌客人桌边。  “掌柜的,借问一下你刚才说的流星剑客可就是那江南三少之一的李秋实?听你言道莲性大师正在为他疗伤,可否知晓他却是为何人所伤?”坐在桌旁的一位三十岁许的青衫剑客问道。这桌客人坐了三人一般的衣着、长发束髻高高耸立、桌上放着三把长短相似一望便是统一制式的长剑,虽然隔着剑鞘却透着一股寒意,血腥的气息透人心脾。  瘦西湖每年游客数以千计,除了才子仕女就以江湖中人居多,茶铺老掌柜的也算见多识广了,刚才三人落座的时候他虽然只是偷偷的瞥了一眼心里就立刻断定这三人必定属于某一江湖大派或世家名门,虽然看起来颇为儒雅但从那透着血腥味的三把长剑就可以断定他们绝非那些腰佩长剑却只会吟诗作画弄越品酒的酸书生可比。掌柜的听到为首的青衫剑客发问连忙恭敬地哈腰道:“回客官话,那流星剑客就是那闻名江南的李秋实,据说前两天流星剑和南宫誉、蒋青云在湖边画舫上聚会赏景谈到三年前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的南阳湖神秘渔夫的时候,流星剑客复述了一下巫山六鬼当时与那渔夫的交手经过,竟惹得一个疯子狂性大发大打出手,流星剑客措手不及间被那怪人一掌拍下船去伤及内腑,虽然那怪人也被擒拿下了,但流星剑也是生死不知靠莲性大师佛法续命。刚才过去那女子就是流星剑的妹妹李暮雨,她那是记挂兄长又去探望去了。”说到这里,掌柜的似乎余言未尽似地,又道:“谁曾想一个靠人乞讨活命的疯子竟然能够打伤了名满江湖的流星剑客?”  青山剑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扔在了桌角一块散碎银子挥了挥手让掌柜的离开了。茶铺掌柜的登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去了。此时乱世间银贵钱贱,这块半两多的银子足以抵得上一贯多开元通宝了,这可是小店差点一个月的收入呀!  青衫剑客道:“二弟、三弟,想我兄弟三人艺成下了天山,本想会会中原武林好手,没想到这号称江南三少的飞花、逐月、流星三剑客竟然被一个疯子就打伤了!可见世人多夸大其词,天下名不副实的人太多了。”说罢摇首叹惋神情甚是落寞。  坐在他左首面西的青年轻笑道:“世间沽名钓誉者众,大哥又何须为这些人徒自伤情?”举杯道:“这瘦西湖的茶也是别有风味,其清香宜人较之天山寒泉的沁人心脾也不遑多让。”  正如茶铺掌柜的所预料的一样,这三名剑客正是西域天山闻名遐迩的天山三绝剑,绝形剑褚天赐、绝影剑黄承宗、绝情剑吴情,三绝剑师承天山剑派拐剑老人,故此年龄虽小辈分却尊,与天山剑派掌门何无咎是师兄弟。三人剑法辛辣奇诡,出道七年间会遍西域武学名家。兼且三人侠肝义胆,素以侠义道自居、多行拔刀相助之事,杀的西域马贼盗寇闻声丧胆,就连小昆仑三十六寨联盟都对其忌惮万分恶行渐敛。本来以为可能会和自己等人旗鼓相当的江南三少会是劲敌,此时一听流星剑客李秋实竟重伤在一个疯子手下,大师兄褚天赐不由有些失望,绝情剑吴情顿起轻视之意。  黄承宗在三人中最是多智,略一思量便发现其中可疑之处甚多。于是道:“中原之地确实是卧虎藏龙,一个疯乞丐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流星剑客李秋实,李秋实既然在中原颇有名望又岂会没有一点艺业在身?再说一个疯子又为何会暴起伤人?若是蓄谋已久的仇杀计划周密的话那疯乞丐又怎会被轻易擒下?”  一听此言吴情也顿时觉得甚是有理,疑惑不解心中不禁瘙痒难耐,忙道:“二哥觉得那疯乞丐为何会突然打伤李秋实?”  黄承宗不由笑着,悄然道:“三弟还是急性子呀,既然是李秋实等人谈到南阳湖神秘渔夫与巫山六鬼交手过程,那疯乞丐才出手,若此人真是疯子那必然认识南阳湖渔夫或巫山六鬼,否则又怎会被刺激的大打出手?”  吴情疑惑道:“传闻巫山六鬼早已死了,二哥说的南阳湖神秘渔夫可是?”说着压低声音,看着绝影剑黄承宗恍然大悟。  绝形剑褚天赐眼中爆出一团精光,沉声道:“三年前那段公案?”  “不错,正是那人……”黄承宗会心一笑道。  三人再也无心品茶,片刻后匆匆饮了茶水结账离开,回到客栈后商议好晚上夜探莲性寺!  
    当天晚上,莲性寺内主持莲性大师禅房内莲性大师正与江南三少、李暮雨秘密商议。李秋实脸上气色毫无重伤迹象,看情形确是如绝影剑黄承宗所预料的一样,那个疯乞丐身上有着天大的秘密。  “阿弥陀佛,贫僧不负众位施主所托,基本治好了那凶手的疯病,此人确实识得南阳湖畔那位渔夫,不知众位公子有何决断?”禅房中一白眉老僧道,手掐佛珠俨然一副道德高僧模样,可一开口就漏了底细,明显是在询问江南三少给自己什么好处。  李秋实喜道:“多谢大师相助,看来大师的禅心通灵越发神通了、医术更是越来越精湛了,恭喜、恭喜!此事得大师之助甚多,按照原先议定只要能得到那件事物,我李家秋水剑谱必会敬呈大师座前。”  南宫誉、蒋青云也承诺道:“必然不负前言,大师尽管放心就是。”  莲性大师喜道:“罪过、罪过,若非贫僧功力浅薄禅心修行不到家,又怎会犯此贪戒?”原来莲性大师内功武技均属一般,但精于医术,特别是禅心通灵修为精深,此法类似摄魂大法精于精神役使用之正则对治疗精神错乱、失忆等有奇效。江南三少热血气盛恰是“快马雕弓悬宝刃,轻剑扬名游侠儿”的年纪,几天前,三人游湖品酒论天下英雄,说起近年来引得江湖色变的《唯识心经》消失无踪不禁叹息连连,更是大肆品评巫山六鬼与神秘渔夫那一战,因为巫山六鬼中除了被刘子明斩杀的第六鬼外,其余五鬼为澄清他们没有得到《唯识心经》把双方交手经过那是描述的极尽详实,因此李秋实说的活灵活现连一些具体的招式都大致不错。三人高谈阔论间,却不防他们说的话竟然刺激的画舫边一个乞讨的疯子暴起一掌把李秋实从画舫上打落水下!三人登时大怒合力出手,所幸那疯子虽然内力高深出手却毫无套路招式浅薄,不多时就被三人擒下。正要杀了他泄愤,却听那疯乞丐嘴里嘀咕着什么游龙剑法,对自己的处境却是毫无惧色。三人思来想去,暗道:“自己仇家中好像没有这样一个内力高强的疯子……游龙剑法?……”好一会三人几乎同时想起据巫山六鬼描述,当晚巫山六鬼与那神秘渔夫大战时最后曾听那渔夫发招时大喝过‘游龙戏珠’难道?三人相视一眼满面震惊,但疯子口中很难得到有用的情报,莲性寺正在李家势力范围内李秋实素来知晓莲性大师底细,于是便由李秋实扮作重伤求医实则偷偷地把擒获的疯乞丐运到莲性寺来,盼望能找出《唯识心经》的下落,使自己也有问鼎武林至尊的一天。  见江南三少既已同意兑现诺言,莲性大师也不怕三人反悔,莲性寺中武僧三十余人,况且自己与李家交情甚密思量李秋实兄妹应该不会害了自己,于是就从头到尾仔细讲起他用禅心通灵从那疯乞丐口中获悉的秘密。就听莲性大师道:“说起这个疯乞丐,众位可能也有耳闻,这个疯乞丐绰号铁知了原名铁元霸乃是河南道铁臂门二代弟子,后因贪花好色与派内有隙毒杀了全派五十余口,当时震惊江湖为逃避江湖义士联手追杀就投身大梁朝军中在斥候营中当差,归洛阳城北门守将慕容旺统辖,诸位可曾听说十余年前大梁朝有一好汉被大梁朝廷灭门之事?”众人正仔细听着,莲性大师突然发问道。  蒋青云眉头微皱道:“大师可是说王彦章满门被灭之事?”  莲性大师,一捋下颚胡须,微笑道:“然也,正是此事。”  “不知王家惨案与《心经》有何关系?还望大师解惑。”李秋实作揖道。  “当年王彦章幼子被投身他府中的一个江湖侠士所救,铁知了随慕容旺追捕王彦章幼子时曾亲眼目睹那人用一套威力极大的剑法诛杀了慕容旺,目睹那血腥的一幕竟然刺激的铁知了就此疯疯癫癫的,可这疯子心无杂念十年间内功竟然精进若斯!若非受李少侠所言刺激,恐怕等到他老死也不会有人知道瘦西湖边的一个疯乞丐竟然是一个杀人狂魔内功高手,这个高手还掌握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莲性大师,神情甚是激动,接着又道:“那个存孤义士名为刘子山,使一手游龙剑法。众少侠对这个消息可还满意?哈哈”  “刘子山?游龙剑刘子山,二十年前号称一代武林新秀的刘子山!怪不得听说当年他刚刚扬名江湖就销声匿迹,原来却是投靠了王彦章,原来困扰了整个江湖整整三年的南阳湖神秘渔夫竟然是刘子山,原来《唯识心经》竟然落到了他手里!”江南三少赫然坐起,连李暮雨心中都万分惊讶,真相竟是如此。  莲性大师接着道:“但是现在虽已知道了神秘渔夫就是刘子山,可刘子山在哪里却还不能确定,若是大肆搜捕恐怕会打草惊蛇。”  “大师多虑了既然知道《唯识心经》刘子山手上,刘子山身边的少年应该就是王彦章的幼子无疑,现在虽然不知道刘子山藏身何处,但王彦章忌日的时候刘子山又怎么能不带着王彦章的遗孤前去祭拜?我们现在担心的应该是当年的武林新秀、三年前能硬拼巫山六鬼的游龙剑在习得《唯识心经》武功会进步到什么境地!”  “不错,据说当年秋天王彦章一族被灭后抛史洛阳城外荒岗,等到唐灭梁以后唐庄宗才寻其尸首与王彦章合葬一处,名忠义冢,冢旁有百姓为他立的庙宇”,莲性大师现在已经眉须斑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王彦章纵横沙场之时莲性正好混迹江湖,因此他对王彦章的生平知之甚祥。  “今年秋天,彦章忌辰,大家联手诛灭刘子山!哈哈哈……”房内五人开怀大笑,似乎《唯识心经》已经到手了一般。莲性大师也甚是欢愉,毕竟自己很快就能一睹三世家的珍藏秘籍了虽然无缘染指《心经》但此生应该也能迈入一流高手境界了。  正在此时李暮雨迅速与李秋实对视一眼,随后向南宫誉、蒋青云微一颌首,两人猛然双掌齐出从前后全力击在了莲性大师胸背上,莲性大师猝然遇袭痛的嘶吼一声,身子向侧横移,尚未止步一口鲜血已然狂喷而出。  南宫誉和蒋青云两人肩膀微微一晃,已经挡住了门窗,四人顿时对莲性大师成瓮中捉鳖之状,莲性大师心中悲愤交加,更知道现在是关系生死存亡的时刻,心中警惕小心戒备。  此时窗外却传来啪的一声,听声音就知道是房檐上一片瓦掉在地上摔碎了。蒋青云正靠在窗口,此时一听外边声响大喝一声:“谁?”扭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迅速越过寺院的围墙就要消失了。  今晚几人密谋的可是天大之事,为确保机密就连莲性大师都要被灭口,现在却被人偷偷听去,蒋青云心里不禁大急,一掌拍掉窗户随即穿窗追了下去。  在几个人心里一乱的时候,莲性大师却大喜过望,本来完美无缺的包围圈出现一个缺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莲性大师强压下伤势,猛提一口气紧随蒋青云跳出窗外,一边向后院僧众住处跑去一边口里大声呼救,却是想引起混乱以便乘机逃脱。  南宫誉、李秋实、李暮雨发现莲性大师要逃脱齐把手中宝剑向他后背招呼过去,但都扑了一空,不过好在莲性开始被偷袭受伤慎重,最终在后院场中被三人扑杀,随后几人匆匆去旁边一间柴房里结果了疯乞丐铁知了后顺手放了一把火引燃了僧舍,就急忙寻觅蒋青云去了。  
    十年时光早就磨灭了许多原本印象深刻的事情,风光一时的大梁朝也早已灰飞烟灭。就算经历了王家府邸血战的刘子山也记不清那天到底是八月几日,何况王彦章将军与王家其他人罹难的时间本就不同。不过王敦儒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拜祭亡父亡母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拜祭时间就定在了仲秋之夜,就算是阴阳相隔,仲秋月圆时也希望能与自己的父母家人团圆相聚,在父母坟前上上一柱香,原谅自己的不孝。  这一夜,月明星稀,洛阳城外忠义冢前秋风卷着半人高的杂草低低的呜咽着,仿佛是亡魂知道要有后人前来拜祭争着从地府中逃出享受后人供奉的酒肉。王敦儒跪在坟前默然无语,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想来大抵应该是让父母在天有灵祝自己手刃仇人,一路走好之类的。曾经威风八面独站巫山六鬼的游龙剑刘子山蹲在坟前用一截树枝挑着纸钱,烈烈的火苗的映在他的脸上,肉眼可见的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落在火焰里发出嗤嗤的响声。  刘子山静静地挑着纸钱,神情甚是专注,只见他耳朵抖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刚过片刻,就连王敦儒面皮也抖动了一下,四周唰唰唰的声响正是衣衫划过杂草的声音,坟茔四周迅速出现了三十余名黑衣人,一身夜行打扮黑巾蒙面手持兵刃,把王敦儒与刘子山围在中间。显然来者最多只是合作关系并非一帮之众,但目的大抵是一样的。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桀桀笑道:“阁下应该就是游龙剑刘子山吧?镇定自若果真是一身英雄气概呀!哈哈……”黑衣人的笑声就向夜枭一样刺耳。  “深更半夜阁下携兵刃来此,不会是来叙旧的吧?况且在下一无名小卒久不出江湖阁下竟能一口道出在下来历可见也不会是半夜来此赏景的吧?”刘子山头也未抬,沉声道。  黑衣人似乎证实了什么事情,嘿嘿一笑又道:“游龙剑你在王彦章将军麾下征战南北也算是有担当的人,那我问你三年前巫山六鬼在南阳湖畔被谁人杀的大败?六鬼命丧何人之手?《唯识心经》又落到哪儿去了?”说到这里,黑衣人的神情像四川变脸把戏似的突然认真起来,周围其他两队人马首领也双目炯炯的盯在刘子山的脸上。  “既以明白,何必再问?”说话间,刘子山站起身来,面对着当面三十余位黑衣人毫无惧色:“你们又是那帮哪派的?明人不做暗事,还请通名吧。”  “嘿嘿……,阁下真是爽快,交出《心经》饶你们一命,否则……”那个黑衣头领目光中透着几丝狡诈,转头向自己身后众武士大声道:“若是刘子山敢不交出心经你们就给我全力扑杀王敦儒,要是让这小子跑了你们就都给他殉葬吧!”身后众武士轰然应诺,惊得四周密林中栖息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围着高树盘旋着,久久不肯落下。  刘子山低声向王敦儒道:“保护好自己,逃出重围后到城西四十里外的冯家集汇合。”看王敦儒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刘子山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逃出重围的话难度自然小了很多。  “就凭你们?哼。”声音还未落下,刘子山身子犹如鬼魅般掠向黑衣人头领,伸手拔剑一气呵成,只见一缕寒光奔向黑衣人头领的眉心。  黑衣人头领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子山武功竟然要达到超一流的宗师境界,慌乱间只来得及横剑挡在脸前。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黑衣人头领手中的宝剑已经断为两截,脸部黑巾也被挑落在地,赫然正是流星剑客李秋实,他左颊处一道近十公分的剑伤正在缓缓地流着鲜血。刘子山一出手当即震惊全场,愣了片刻,李秋实突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顿时知道自己恐怕被毁容了,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众位师叔请速速出手全力诛杀此獠!”原来李氏世家几个元老级的高手正隐身在黑衣人中本做偷袭之用,但此时李秋实一招未出就已落败受伤可见实力悬殊,预定的计谋不再合适,于是李秋实干脆喝破了自己几位师叔的行迹,盼望他们能拖住刘子山给其他人活捉王敦儒制造机会。  李秋实心里恨恨不已,但也知道自己武功与刘子山相差太大,难以亲手报仇了,况且面巾被挑落身份恐怕也泄漏了!心念一闪,侧身看了看另外两队黑衣人的头领,一不做二不休的道:“南宫兄、蒋兄助小弟一臂之力!”  南宫誉和蒋青云没想到李秋实竟然会暴露自己等人身份,心中大恨此时却不敢多做计较,刘子山刚才露的一手连家里的老祖宗都不知能不能做到,如果不齐心合力,《唯识心经》恐怕就是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了,两人立刻转身道:“请众位长老出手。”  其实刘子山心里也是十分惊讶,一个年轻头领就能在自己近乎偷袭的情况下仓促间挡住自己必杀一剑,心中暗道:“看来今晚必定是一番血战了!”随后听那领头的黑衣人请求长老出手,更是心中大惊,小心戒备,要知道武林大派和世家豪门都会供奉一些长老,这些长老有的是本派弟子发展而成,有的却是聘请的一些武功高强的散修,但无一例外,他们才是各门派的柱石。  黑衣人中缓缓走出六个人,三大世家按提前商量妥当的每家带了两位长老十名死士,这却并非是提前料到刘子山武功会如此出色,而是为了分赃的时候尽量公平。六人到了人前停住身子,李家的两位长老踏前一步拔刀便向刘子山攻去,刘子山身子向后一跃乘机便又拔剑在手架开当面劈来的两刀。只见李家两位长老一个右手握刀一个左手握刀刀光闪闪招招紧逼……一上来就用了全力看来是打算一举奏功了。  三年潜修,刘子山对《唯识心经》虽然还是雾里看花一般,但武功进境比以前快了何止十倍?三年时间便从一流境界踏入宗师境界,此时刘子山年纪已逾四十,对于在江湖上凤毛麟角的多数宗师高手而言已是年轻的了。李家两名长老虽然配合默契、擅长联手但刘子山依然游刃有余,手上宝剑刺、点、削招招递出,把李家两长老的刀式封在身外三尺。  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叮叮当当的拆了已过百招,两长老心里不禁大急,平日里两人联手在李家供奉堂所向披靡从未遇到过敌手,就连李家老祖宗对其师兄弟二人也会给三分薄面,今日联手对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龙剑竟然拿之不下!两人大感颜面受损,渐渐的打出了火气。  刘子山不过刚刚踏入宗师门槛,对战两老中任何一人都不难取胜,但两老精擅合击之术,攻防之间配合严密,一人露出破绽另一人迅速补上。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刘子山也渐渐打出了火气,打算速战速决。内力透过剑身,划破空气发出嗤嗤声响,很快占得上风压的两长老几乎喘不过起来!两人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两人手中宝刀是罕见的利器恐怕早就被刘子山削断过多次了。  场中形势,刘子山稳占上风,李家两位长老落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看着刘子山神气凌然杀的自家两位长老汗流浃背,江南三少不禁眼红心热,四十岁壮年武功就高到如此地步要说不是《唯识心经》的功劳鬼都不信,得到《心经》的愿望也更加强烈了!李秋实看了南宫誉和蒋青云对视一眼道:“让各位长老都出手吧,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南宫誉和蒋青云点头同意,随后让四位长老出手,迅速击杀刘子山!南宫家和蒋家长老加入战团登时强弱之势逆转。李秋实、南宫誉、蒋青云也带领手下死士向王敦儒包抄过去。一交手李秋实等人心里不禁又妒又恨,原来王敦儒虽然年纪不大但武功以至二流境界,比自己这些誉满江湖的飞花、逐月、流星三剑客也只是稍逊一筹。所幸带来的死士就三十个人,杀不死他还累不死他吗?特别是李秋实还准备了一件宝物准备把王敦儒生擒活捉以便要挟刘子山交出《心经》的。  《唯识心经》通篇阐述的基本只有灵识及内力的修炼之法,招式只有一套章法,还是以防守为主。因为玄奘大师到天竺学习佛学精义,一路上常遇盗匪,山间更有豺狼,因此屡经磨难学会了一套先知先觉的锻炼灵识的方法以边趋利避害,后来回到中原武学有了进境后,把这套锻炼灵识地方法运用到武学中竟然大放异彩。但由于佛家戒杀生,玄奘又是一代高僧慈悲为怀,就算一套掌法也多是防守招式,只有个别杀招那当是佛家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刚手段了。  本来王敦儒正在观察刘子山与那两个老者对打与自己所学相印证,每每有豁然开朗之感,正出神呢,没想到黑衣人竟然如此不要面皮带着三十名死士突然围攻,根本来不及拔剑就用一双肉掌迎了上去,《唯识心经》中弥陀掌法展开,拍按抅点虎虎生风,虽是第一次与人交手一时倒也也不至于落败。  刘子山与人正在交手,却见那群黑衣人竟然以多欺少合攻王敦儒,瞬间就明白了敌手的意图,兼且心中又挂念王敦儒的安危,不免有所分心,形势更加恶劣,刘子山心中不禁黯然:“今晚对手计划周密、人手也众,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王敦儒把弥陀掌法从头到尾练了一遍,渐渐纯熟,掌法威力越来越大。却没注意到流星剑客李秋实手里拿着一团东西竟悄悄的隐身在了黑衣死士中间,渐渐向自己背后靠近。王敦儒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和体悟,心中正暗暗欢喜着,不提防眼前一暗一张大网竟然从上方当头罩了下来,若是手中有剑还可能挑开一角钻将出去,无可奈何更本不可能做‘漏网之鱼’了,顿时被困成了一个粽子。  李秋实一网就解决了一个一流高手心中得意,哈哈大笑,向着正在交锋的刘子山大喝道:“游龙剑,这臭小子都成了网中鱼儿了,你还负隅顽抗不成?快快交出《心经》,否则……”李秋实哼了一声,把剑尖抵在了王敦儒的喉咙上,手里有了人质说话也气壮了。  
    李秋实拿下了王敦儒心中顿时轻松起来,狠狠的向他踢了一脚,网中的王敦儒不禁一声痛哼,李秋实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三世家的六大长老和刘子山已经停手,刘子山默然呆立场中,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暂且忍耐了。脸上神色平和,心中却念头百转:“要想救出王敦儒必须近前之后称其松懈才能下手,但那渔网明显不是凡物若是普通渔网又怎么可能困住敦儒?”想着不禁多想那张渔网瞄了两眼。  李秋实察觉了他的意图,不禁笑道:“这渔网乃是用北海玄冰蚕吐丝织就,韧性十足不畏刀斧,劝你还是不要打什么注意!这小子还是王彦章的儿子,你可要考虑好了是经书值钱还是王彦章的独子值钱。嘿嘿,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样吆……现在闭住自己的穴道吧,不用劳驾我动手吧?哈哈……”笑声中饱含着志得意满的张狂。  “放了他,我给你们经书!”刘子山盯着李秋实恼怒道,“否则我就拉你们所以人陪葬!”刘子山心里着实怒极,从公说王敦儒是王彦章将军唯一遗孤,从私说十多年来朝夕相处自己早已把王敦儒当做了自己的子侄。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年喋血沙场的时候,刘子山眼里放出了嗜血的光芒。  李秋实心里一颤,惹怒一个宗师级高手是很恐怖的,但如果这个高手已经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自己家中老祖宗踏入宗师境界已近十年,武功恐怕还要比这刘子山还要高上几分吧。想到这里手中宝剑往前一送,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剑刃流过,黑夜中传来一声好似露珠滚落草叶的声音。李秋实嘶哑着声音道:“你束手就擒交出经书,或者他死!”  刘子山心中天人交战,不是舍不得经书,可交了经书就能换得王敦儒活命吗?脸上颜色变换。突然,渔网里王敦儒切齿恨声道:“刘伯伯杀了他们,我的命宝贝着呢,他们不敢动手!”李秋实心中一慌,他确实不敢动手杀死王敦儒,否则逼得刘子山毁坏了《唯识心经》就得不偿失了,作为一个胜利者总是要求利益最大的。  刘子山一听王敦儒的话,揉身直上手中宝剑电闪刺向离自己最近的李家长老,这个长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少主手里拿着刘子山的软肋,刘子山竟然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偷袭自己。但他心中也只来得及转那么一个念头了,耳朵里传来“噗”的一声,接着只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了一朵妖艳的绽放的血莲。  刘子山随后大喝一声,一掌拍向南宫世家那个功力最高的长老。就在刘子山杀死李家那位长老众人惊呼出声时,南宫世家的这位长老已经反映了过来,提起八成功力对着刘子山的手掌就迎了上去,打算缠住刘子山,再成合围之势。谁知刘子山看似声势惊天的一掌竟然是一记虚招,他蓦地横移一步避开南宫世家长老的一掌,迅速反手出剑,一剑砍在了身后追来的李家另一个长老,那长老看见师哥被刘子山偷袭致死,心中悲愤交加全力出掌扑向刘子山后背,竟毫无一点留手。刘子山生生横移一步,就见那长老急速从自己身边掠过,刘子山反手一掌狠狠打在了那长老左侧肋骨处,就见那个长老被击的横飞出三丈,一口鲜血半空“噗”的喷出,委顿在了地上,至此李家两位长老一死一重伤。  李秋实骤然惊变,瞬间神色苍白无比,叫道:“住手!刘子山你这个畜生,再不停手我就宰了这小子!”自家两位长老一死一伤,就算杀了刘子山抢到《唯识心经》南宫家和蒋家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得宝离开呢?因此气急败坏的呼喝起来。  “你敢动手,我就先杀了你!”刘子山回首恶狠狠地看着李秋实,目光隐隐透着血色。  李秋实紧张的心噗噗的跳了起来,刘子山只是目光扫了他一下,他就像被凶手盯上了,竟然吓得差点把剑丢在了地上。作为武林世家杰出子弟他学得高深功夫,内功剑法俱都不弱,但又怎么及得上刘子山这种经历过疆场血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此时,仅是杀气就压迫的李秋实差点喘不过气来。  “今天晚上若不放行有死而已!”刘子山环视一周,咬牙发狠道。长剑斜指地面,低着头像一条盘着的蟒蛇随时会吐芯伤人。  “留下《唯识心经》,放你们一条生路。”南宫誉沉声答道,李家的长老死了,南宫家的可还在呀,南宫家与蒋家联手不见得就留不下一个游龙剑!南宫誉和蒋青云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刘子山深吸了一口气,剑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凌空就飞了出去,半空一扭对着正面的南宫家长老就劈了下去,大喝道:“阻我者死!”一声大喝用内力催发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摄人神魄。  南宫家长老嘴角微微上挑,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当啷一声长剑入鞘,双臂直指下垂,手中寒光一闪就多了两柄银钩,钩长不过两尺,钩身成蛇曲状,钩首回环像蝎尾一般却锋利异常如剑刃般冒着寒光。这才是南宫家长老双钩索命阎天赐的趁手兵器,双钩在手,阎天赐双脚在地上一点就迎了上去,大笑道:“游龙剑,看看是你游龙剑剑招精奇还是我索命双钩厉害,哈哈……!”  索命双钩阎天赐本是横行关外的巨盗,后来打劫到了塞外神龙堡的头上,狼堡派出了一个管事追杀,阎天赐千里逃亡到了江南,最后竟然让他甩脱了狼堡管事,进入南宫家做了一位供奉。塞北大盗本就嗜血成性,此时见刘子山拼命,莽劲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揉身迎了上去。  阎天赐左钩一横架住了刘子山长剑,身子被剑上力道震得一顿,右钩向着刘子山肚腹就扫了过去。这下挨上肯定要开膛破肚,刘子山长剑一振迅捷的拍在了阎天赐的钩身上,荡开左钩,身子借力左移,手中长剑顺势刺向阎天赐左腕。  阎天赐左钩落空,右钩顺势一挠,锁住了刘子山长剑,左钩回招划向了刘子山脖颈。刘子山一声冷“哼”,运起十成内力把长剑往前一送借力后仰躲开阎天赐的杀招,在阎天赐被剑上巨力带的踉跄的瞬间右脚狠狠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上,身子再次腾空而起,向罩着王敦儒的大网飞去。  阎天赐被刘子山灌注内力的一脚踩在胸口上,只见胸膛一下子就凹了下去,鲜血不要命的从口中喷了出来,整个身子就砸在了蒋家一个长老的怀里,那长老本来想向前联手围攻刘子山,却没想到阎天赐如此无用竟然转眼间落败,此时去向受阻一时生气抡起阎天赐就掷在了地上,口中气急大叫道:“废物!”南宫家众人面上怒色一闪而逝,此时可不是计较的时候。  南宫家的另一位长老正好站在刘子山到王敦儒的路上,看着刘子山啊从自己头顶上过去,用足全力一掌拍向刘子山,大喝道:“给我下来吧!”,刘子山长啸一声,竟然借着这一掌之力身形再次拔高斜斜的就向着王敦儒的方位就落了过去。  围住王敦儒的三十余名黑衣人心下一惊,纷纷出剑迎敌。窜入黑衣人当中,刘子山如狼入羊群长剑一振嗡嗡作响、泛起朵朵剑花、寒光闪闪。只听见惨呼声不断,一个个黑衣人或手腕中间、或喉咙被刺穿、或被刘子山用脚踢得鲜血狂喷,竟无刘子山一合之敌,武功等级的差距过大靠人数多寡却是很难扯平的。  南宫誉、李秋实、蒋青云和剩下的三世家几位长老咆哮着追着刘子山的身影,却难以摸到一片衣角,耳边传来的依旧是家族死士死亡前的惨叫声。这些家族死士每一个都有着二流高手的境界,在有些小门派中已经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这些花费了家族无数的心血和资源身手出众又对家族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死士,而此时在刘子山的剑下却如猪狗般只有被屠杀的命运,江南三少心中大恨,怒火大炽,但心底却又不禁懊悔万分。若不是三世家暗地里勾心斗角,只要请出家族中一个老祖宗级人物又怎么会让一个刚刚踏进宗师境界的游龙剑嚣张成这样呢?  刘子山用出绝招不顾内力损耗,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屠尽了三世家的死士,内力已经有了贼去楼空之感,身子一阵虚弱微微有些气喘的站在了王敦儒的一边。持剑戒备的看着终于追到的江南三少和剩下的三位长老,脚尖在王敦儒身上轻轻点了几下解开了他被点穴道,认穴之准用劲之巧让南宫誉他们心下凌然。  “刘子山,今日我要把你剉骨扬灰方消心头之恨!”李秋实咬牙切齿到,盯着刘子山的眼里恼怒的几乎要冒出火光。此刻李家损失最为惨重,两位长老十多名死士就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看着刘子山神困力乏的样子恐怕对自己也没多大威胁了。  
    眼看刘子山内力消耗一空虚弱不堪的样子,李秋实顿时骄狂起来,“刘子山,天下宝物有缘者得之,明月易亏轮,好花难恋春,今日你在劫难逃,若是现在交出《唯识心经》我们江南三世家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必将你碎尸万段!”说着伸出两只白皙瘦长的双手,内功运到竟然发出白玉般光芒,双手相击仿若钢铁相交发出“锵、锵”的响声。李秋实心下不无得意,家族中小一辈中只有自己把白玉功练到了力透双掌的第六重境界呀。  听到李秋实报出了名号,南宫誉和蒋青云也不再掩饰,伸手撕下遮面黑巾,向刘子山抱拳道:“江南三少见过游龙剑刘将军。”  “果然是江南三世家。”刘子山仰天叹息道:“你们三世家家传的白玉功、烈焰掌、清虚劲无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又何必觊觎《唯识心经》?《唯识心经》也不过是世人夸大以讹传讹罢了……”刘子山此时快到油尽灯枯的境地了,自知难以脱难,心中念头百转,只想着如何才能救得王敦儒一命。王敦儒此时穴道已解,但还是身处渔网,狠狠地看着南宫誉他们。  蒋青云哈哈笑道:“刘子山你此言不是自欺欺人吗?仅仅十年你游龙剑从一流初境踏足宗师境界这可是活生生的证据呀,你说《唯识心经》有名无实可不是妄言吗?何况这小畜生才多大年纪就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难道不是得益于《心经》?”蒋青云口中“嘿嘿”冷笑不断。  李秋实他们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牺牲了那么多死士让人肉痛,但耗得刘子山此刻委曲求全的境地也算是值了,《唯识心经》不仅自己在家中地位肯定上升,自己的实力也定会一日千里,实力才是硬道理呀。  “王敦儒是洛阳王彦章将军遗孤,众位也是侠义道中人,望众位能放他一条生路,否则……”刘子山环视一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看形状赫然是一本书的样子,冷声道:“否则我就毁了这本经书,鱼死网破罢了!”  李秋实几人心中不禁相顾愕然,对刘子山这种踏足宗师境界的高手而言只要一丝内力透出就是一块铁板也能震上几条裂纹,可矿石一本绢布的经书?心下万分踌躇,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但又怎么容许到手的经书飞走了?  蒋青云思量片刻,道:“南宫兄、李兄不如今日就放这小子一马吧,难道我们还怕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李秋云与南宫誉相视一眼,点头道:“但凭蒋兄吩咐。”李家两位长老都被刘子山杀了,南宫家阎天赐长老此时躺在地上扑哧扑哧的喘着气,眼看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了,场中蒋家势大呀。  “刘伯伯,不可呀,他们拿到了《唯识心经》又怎会饶过你我性命,就算是我侥幸逃过一劫百年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父?”王敦儒此时已被解开穴道歪歪扭扭的蹲坐在地上,本在拼命地运功挣脱大网的束缚,累得满脸通红大网却没有半点反应,听见刘子山竟然萌生死志心里大急,盯着李秋实恶狠狠的道:“若让我逃得性命,伤我刘伯父者我杀他全家,杀我刘伯夫者我灭他全族!”  李秋实心底没来由打了个寒战,走到王敦儒身边狠狠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冷笑道:“小子,要不是为了《心经》你还想有以后?再发狠老子宰了你!”顺手提着网口打的‘鬼见愁’结一抖,把王敦儒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王敦儒本来就年少气傲憋得一口心火难以发泄,又被李秋实在心窝里狠狠地踹了一脚,躺在地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刘子山登时大急,一把扯起王敦儒手掌抵在他背心要穴把残存不多的真气给王敦儒输入一点平复了他心中翻腾的气血。回头看了江南三少一眼道:“嘿,刘某人要交代后事了你们江南三少侠不至于连刘某人教导子侄的话都要听吧?”刘子山特意咬着“侠”字加重了读音。  江南三少脸上一阵发烧,今夜打劫人家还用人质威胁实在算不上行侠仗义。三人心中暗道:“只等《唯识心经》一到手必定尽快杀死这小子,不可坏了自己名头!也只有刘子山这傻子才相信自己会让王敦儒离开呀。”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道:“当然,不过只给你半刻钟别给我们玩什么花样,否则今晚就送这小子下地府全家团圆了!”六个人分开方位散到一边,隐隐把刘子山他们包围在圈内。  看着他们站得远远地了,刘子山深深地看了倚在自己身上快到自己鼻梁高的王敦儒道:“儒儿,今日已是死局刘伯伯以后是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一定要自立自强,行走江湖需防人心险恶,万事小心为上。”生离死别又那是这般容易割舍的,刘子山在军营中呆了近十年的铁血汉子也不禁心中悲恸不已。  王敦儒更是伤心莫名,哽咽道:“刘伯伯你不是告诉我大丈夫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你不是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不是让我做一个和我父亲一样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好男儿吗?……今日为什么要让我苟且偷生,今日屈膝我又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  耳边听着王敦儒一连串的反问诘难,刘子山顿时无言以对,狠狠一巴掌抽在王敦儒脸上,道:“生死关头,时间不多,王彦章将军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全家几十口血仇你难道要让我替你去报吗?难道你想让你父母白死了不成?”  王敦儒愣了,刘子山的话就像炸雷般轰轰在耳边炸响,看着刘子山颗颗泪珠从脸颊上缓缓滑落,显然已经冷静下来,认识到了局势的艰危。  刘子山又道:“你王家仇人赵岩、张汉杰我查访了几年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但大梁亡国洛阳城破时他们并未殉国,这要你以后细细查访,报了这血海深仇。”顿了顿又道:“儒儿,下面的话你要牢记在心,若是有幸,希望你能在武学上比你刘伯伯走得远一点吧。”  谁曾想刘子山临死前寥寥几语竟然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众所周知中原武林共有南六北七十三大帮派,分别为长江以南及巴蜀地区的峨眉剑派、点苍剑派、南海派、洞庭帮、漕帮、南岭十三寨、武陵三十六洞联盟,北有泰山派、吕梁大旗门、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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