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横行三国志小说下载那样设定的小说

横行在超级三国志无弹窗(流亡肿)_小说横行在超级三国志最新章节_平板电子书 &
& 横行在超级三国志最新章节横行在超级三国志 / 作者:流亡肿阅读:1394 & 收藏:0 & 推荐:0 & 字数:1583809 & 更新: 19:18:11扫二维码到手机上看
本站已启用了CDN加速缓存,可能本书的最新章节需要加入书架后即时阅读。热门排行 ...
[修真小说] [校园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修真小说] [都市小说] [都市小说]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都市小说] 《横行在超级三国志》最新章节:历史小说推荐 2071891461221191099489868585847573685649·你想对流亡肿写的《横行在超级三国志》评论点什么呢?·你感觉《横行在超级三国志》写得怎么样?·请发表您最想说的话和您对本书最真诚的评价!登陆后或者注册后就可以发表!·流亡肿写《横行在超级三国志》不容易,请不要发表攻击性语言!其它网友正在阅读和《横行在超级三国志》一样看好的小说 改革春风唤醒了沉睡的中国大地,商海破冰,弄潮儿披波斩浪。在无数成功者的光环下,小人物也在努力奋头着,他们笑着生活,笨拙的创业,用自己的双手谱写... 萧舒继《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后之新作。 转世降临,出家为僧,真能离情绝欲,慧剑斩情丝? 修炼武功,有天下第一之志,可世间天才如夜空繁... 回到百年前伟大的俄国十月革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后一个著名骑兵统帅! 他参加过包括两次世界大战在内的多次大的战争,一生征战,铁骑纵横,是天... 这是一个巫妖联合,太一与后土结为道侣,妖天巫地,一统洪荒,镇压一切不服的故事。 龙汉劫时,太一沟通大罗天,庇护周天星神。其后,开辟九重天... 赤焱特种兵队长——“叛逆天才”叶少云,以及赤焱军前队长、头号毒枭——“杀人狂”孟岳,两人在搏斗中同归于尽,双双穿越回战国时期。 阴错阳差... 玩过SLG网游的都知道,一个账号收益是有限的,想快速发展就要建立更多小号为主号提供资源。 因此游戏中存在许多利用小号获取资源出售给其他玩... 【宠物流玄幻小说】断刃峰上银月狼吞云吐月,无尽海天葵星一动万波起,神炎山不死鸟红炎卷千里。 这是一片灵兽与灵师的世界!萧阳自古阳城出发,...- 天下书盟全本阅读,小说阅读,玄幻小说,网游小说,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小说下载
小说全文阅读
作者: 剑习尘&&&&&&&&小说全文阅读字体大小:&&
小提示:点击小说章节列表,可以快速跳转到需要阅读的小说章节 / 按ENTER键(键盘上的回车键)可以回到小说目录 / 再次按backspace键(删除键)可以倒退回刚才阅读的小说章节;
第一篇闯荡江湖
第二篇太平盛世
小说全文阅读字体大小:&&
历史背景更新时间: 11:26:29&字数:1359字
延熹十年、永康元年(167):桓帝卒,窦太后临朝。建宁元年(168):解渎侯刘宏继位,是为灵帝。宦官王甫、曹节等杀窦武、陈藩,再度专权。李膺下狱死。建宁二年(169):第二次党锢,另受诬者六、七百人,或禁,或杀。建宁三年(170):济南起义军攻平陵。建宁四年(171):大赦天下,惟党人不赦。建宁五年、熹平元年(172):汉庭以段颖为司隶校尉,捕太学生等千余人。窦太后死,有人在宫门外的米雀阙书写“曹节、王甫幽杀太后”等。会稽人许生于句章举事,自称阳明皇帝。熹平二年(173):汉以宦官为诸令,列于内署,自是诸署悉以宦者为令丞。鲜卑攻幽、并两州。熹平三年(174):鲜卑再度攻扰汉三边,攻北地郡;汉军分道出击,大败鲜卑。熹平四年(175):刻古文、篆、隶三体石经于太学门外。熹平五年(176):禁锢党人,波及五属。熹平六年(177):无。熹平七年、光和元年(178):汉置鸿都门学,尚书卢植请赦党人,遭拒。初开西邸卖官。光和二年(179):上禄长和海言党人锢及五族有违礼制,于是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释。光和三年(180):立何后,以后兄何进为侍中。光和四年(181):灵帝作乐于后宫,中常侍赵忠代领大长秋。光和五年(182):无。光和六年(183):张角密谋起义。光和七年、中平元年(184):春,张角与弟张宝、张梁称天公、地公、人公将军,率众起义,史称黄巾起义。张修率领五斗米道教徒,攻据巴蜀。汉朝攻打高句丽,被击退。新罗阿达罗王卒,昔氏解脱王孙伐休王继位。中平二年(185):封中常侍张让等十二人为列侯,诏征“修宫钱”。中平三年(186):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中平四年(187):卖关内侯爵。各地起义仍持续不断。中平五年(188):汉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屠各胡反汉。并州刺史为屠各胡所杀。南匈奴反,与屠各胡合。黄巾余众郭大等起义于西河白波谷,攻太原。中平六年、光熹元年、昭宁元年、永汉元年(189):灵帝卒,刘辩继位,何太后临朝,外戚大将军何进杀蹇硕,专权。宦官张让等杀何进,司隶校尉袁绍等诛宦官二千余人。张让、段珪劫少帝出走,尚书卢植追及,诛张让等人。秋,董卓入京,废少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初平元年(190):董卓杀弘农王刘辩。关东州郡起兵,以袁绍为盟主讨董卓。董卓逼迫献帝迁都长安,焚尽洛阳宫室民居,驱民众数百万口入关,沿路死亡无数。董卓以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度诛灭大姓百余家,自封辽东侯、平州牧。初平二年(191):董卓自为太师。益州牧刘焉派遣张鲁、张修攻杀汉中太守。袁绍自领冀州牧,表曹操为东郡太守。公孙瓒破青州黄巾军,转攻袁绍,以刘备为平原相。初平三年(192):汉司徒王允使吕布杀董卓。卓部将李傕、郭汜陷长安,杀王允。袁术遣孙坚攻刘表,坚战死于襄阳。袁绍大破公孙瓒。初平四年(193):曹操击败陶谦于彭城,坑杀数十万人于泗水。兴平元年(194):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曹操攻吕布,未果。刘焉死,子璋嗣益州牧。陶谦死,刘备领徐州。
张天师与五斗米道更新时间: 11:27:04&字数:949字
五斗米道为道教派别之一,又称天师道或者正一道,顺帝时张陵(后称张道陵)创立于蜀郡鹤鸣山(今四川大邑县境),入道者每人需缴纳五斗米,故名五斗米道。张道陵死后,子衡、孙鲁相继为教主,这就是三代“天师”。张鲁,字公祺,出生于蜀。黄巾起义时,巴蜀的五斗米道信徒也参加了起义。在官府的残酷镇压下,北方的黄巾军经过浴血奋战后终告失败,但巴蜀地区的起义军则较好地保存了实力。中平五年(188),刘焉入蜀当了益州牧。他拉拢并利用了五斗米道势力,把张鲁的母亲迎于府中,自己亲率妻室师事五斗米道。初平二年(191),刘焉正式策命张鲁为督义司马,命巴郡的张修为别部司马,并命令张鲁和张修率部去攻打汉中。于是,张鲁、张修率领教徒,里应外合,很快就袭得了汉中。益州牧刘焉为了摆脱朝廷的控制,还下令张鲁、张修烧毁栈道,断绝交通,捕杀过往的使者,这样就中断了朝廷与益州的联系。在刘焉死后,其子刘璋接任益州牧。刘璋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他对张鲁不够尊敬,张鲁就想要独自控制汉中。这时,巴郡的一些少数民族部落首领,如杜护、朴胡、袁约等人,率众投靠了张鲁。到了建安五年(200),张鲁袭杀张修,兼并了他的部众,就此将汉中控制在手。张鲁割据汉中,以五斗米道的教义统治局面。当地民众争相入教。张鲁自号“师君”,雄踞巴汉近三十年。凡是入教的人需交五斗米,初进教门的人称为“鬼卒”,可以做一般的兵丁差役。升为头目的人称为“祭酒”,是小吏。首领人物称为“治头大祭酒”。五斗米道的管理强调诚实信义,不再另设官吏。各祭酒在辖区内设置义舍,舍内放置米肉,旅行经过的人可以免费自取。大家都遵照教义行事,认为多取多占的人难免会生病。而对于犯法的人,先是原谅三次,屡教不改,然后行刑。总之,这种简便有效的统治方法在当地算是比较切合实际的。张鲁在汉中,并不受益州牧刘璋的节制。刘璋杀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并派遣庞羲等人带兵多次前往攻打汉中,都没能攻克。从此,张鲁和刘璋之间一直处于武装冲突的状态。直到曹操控制汉献帝后,还曾委任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中太守。后来,曹操率军入南郑,张鲁率众投降,被任为镇南将军,封爵为阆中侯。张鲁被迁至邺城,待若上宾。随着张鲁及其部众的北迁,五斗米道开始在北方得以传播。
秦汉官制更新时间: 9:22:28&字数:2652字
秦朝攻灭六国,统一华夏,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由于集权的需要,秦朝朝廷施行“三公九卿”制度。这种“三公九卿”制度一直延续了许多朝,主要经历了秦、西汉、东汉三大王朝,然而每个朝代的具体情况却又有所不同。从秦朝开始,到九品中正制确立以前,以官禄代表官秩,共分十六级,分别是:万石、中二千石(真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比二百石、百石、斗食。最初的三公是:丞相(万石)、太尉(万石)、御史大夫(中二千石)。秦至西汉初年的“三公”制度并不完备,实际上仍是丞相制、独相制。虽个别时期曾设左、右丞相,但是其中也仅有一个负主要责任。丞相拥有皇帝所拥有的大部分权力,比如:草拟或组织立法;劾纠甚至诛罚百官;参与行政决策,总领政务。军事上还充当皇帝的军事顾问,特别是在不设太尉期间。同为“三公”的太尉和御史大夫(副丞相,分掌文书及纠察百官),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太尉一职更不常设。丞相府还实行分曹理事制度,设置了大量属官。由皇帝直接委任的有长史(千石)两人、司直(比二千石)一人。此外,还设东、西等诸曹作为事务部门。诸曹官员由丞相自行辟除,可见丞相权力之大。虽然,诸曹仅是丞相的幕僚机构,诸曹官员并非国家正式的公职人员,但这无异于一个小朝廷,有时甚至能与皇帝的大朝廷分庭抗礼。到了西汉武帝时期,随着皇权上升,开始贬低丞相。于是实行中外朝制,提拔一批下层官员充任高级侍从,担任侍中、给事中、尚书等官职,组成私人秘书班子,严重削弱相权,从而确保皇帝作为国家行政首脑的作用。真正意义上的“三公”制度,出现于西汉成帝时期。他首先设立尚书台,作为正式秘书机构,宣告区别于“三公九卿”的外朝,中朝正式建立。以中外朝制完全架空了相权之后,又用三公宰相制代替丞相制,即改丞相为大司徒、太尉为大司马、御史大夫为大司空,以这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为三公,共同担任相职,分别直接对皇帝负责,从而使丞相的职权一分为三。虽到这时,丞相已没有决策权,“虽置三公,事归台阁”,但是从真正意义上说,这时的三公制度才是李斯初建“三公”制度的本意。尚书台亦实行分曹理事,隋唐时期确立的“三省六部”在这时开始形成雏形。尚书台的正、副长官分别为尚书令(千石)和尚书仆射(六百石),总领尚书台事。下设六曹尚书,分别为:三公尚书(主管岁尽考课诸州郡事)、吏部尚书(主管选举、祭祀等事)、民曹尚书(掌管修缮、功作、盐池、园苑等事)、客曹尚书(主持护驾、羌胡朝贺等事)、二千石尚书(主管辞讼事)、中都官尚书(掌管水火、盗贼等事),皆为四百石小官。六曹尚书官秩虽低,地位却十分重要,与尚书令、尚书仆射合称“尚书八座”,实权远高于三公九卿。这种中外朝制就此一直沿用到魏晋南北朝。最初的九卿是:奉常(西汉改称太常,掌宗庙礼仪)、郎中令(西汉改称光禄勋,负责宫廷警卫)、太仆(掌宫廷车马)、卫尉(掌皇宫保卫)、典客(西汉曾更名大行令、大鸿胪,掌少数民族及外交事务)、廷尉(掌司法)、治粟内史(西汉更名大农令、大司农,负责财政税收)、宗正(掌皇族内部事务)、少府(掌山河湖海税收及手工业制造),皆为中二千石的高官。此外,还有与九卿地位相当的中尉(掌京师治安)、将作大匠(掌土木工程)、大长秋(掌皇后的各种事务)等等,他们和九卿合称列卿。列卿官秩虽高,却只是朝廷的事务官,大多还是皇帝的高级私人奴仆,只为皇帝一人服务,不管理国家政务。此处需要强调的是,列卿第二的光禄勋、第四的卫尉以及第十的中尉,并借此说明秦汉时期是文、武不分逐渐过渡到文、武分班的时代。始秦朝,终东汉,都没有严格的文、武之分,但却是文武分工的重要过程。光禄勋统率郎官(有官秩)、卫尉统率南军卫士、中尉统率北军卫士,分别负责皇帝与宫殿禁卫、宫门守备、京师警戒与巡查的职务,从里、中、外三层构建军事力量,保卫中央政权。三卿就是中央军队的直接统帅。除了三卿统率常备军外,遇有战事,则选派太尉或九卿中的一人带兵出征。到了汉武帝时,战事频繁,则开始设立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四官职。“将军”之称从这时开始出现。然而,这些将军仍然并非专业军官。他们只有战时掌征伐,领军出征,平时并不带兵;而且,时时担任本该文官处理的职事,类如加上“领、守、平、录、视尚书事”的头衔,则成为了尚书台的实际长官。此后,杂号将军不断出现。到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杂号将军更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成为各路军阀借以使自己合法化的头衔。这时的将军各自握有重兵,才慢慢转变为专业军官。不过,仍有军政合一的影子。而且,这众多将军并没有明确的官秩,都以“同多少石”对比常设官员官秩的方法确认高低。也就是说,这些将军的地位即使与三公九卿或各郡太守等同,却并非写进了法律里的正式官职。直到魏晋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武官官职被明确地写入职官表,文、武分工才算正式确立。至于地方官制,秦朝实行郡县制。郡的长官称郡守,另设有都尉、监御史各一人,分管军事与监察。大县的长官称县令,小县的长官称县长。由于这时郡一层行政机构除了郡守外,另有两个与他地位相当的军事长官和监察长官,郡守的权力被有效抑制。西汉初年实行郡、国并存制。与郡同级的有王国,与县同级的有侯国。诸侯王在封国集所有大权于一身,除了国相(相当于郡守)须由皇帝委任外,其余官吏均可自行任免。到了汉武帝时期,削弱王国,将王国重要官员的任免权收归中央,并且剥夺诸侯王治国的权力,王国相成为了国一级行政机构的实际长官。同时,汉武帝将全国分成十三部州,然而这时的十三州并非一级行政机构,而是监察机构,分派十三刺史巡行所部郡县,监察地方官。刺史官秩仅有六百石,不仅低于郡守(二千石),甚至低于县令(千石)。到了东汉开国,大刀阔斧地裁减地方官员。西汉时减除了监御史,东汉时又减除了都尉,改郡守为太守,太守就此成为一方军政长官,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这就为后来军阀割据局势埋下了伏笔。但使军阀割据出现的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州一级行政机构的确立。东汉末年,为了镇压农民起义,刺史实际上得到了军事权和行政权。直到灵帝中平五年(188),刘焉表请将刺史改为“牧”,灵帝准奏,则宣告州作为最高一级行政机构正式确立。州牧的官秩为中二千石,这标志着州长官不仅从实际上,更从法律和地位上超过了太守,成为一方军阀。
第1话 党锢风波更新时间: 19:07:22&字数:2631字
时值初冬,北雁南飞,冷雨初歇。洛阳。九卿之首太常卿李膺的府上张灯结彩,他们正准备庆祝李公子圣诞两岁的大喜。而这个降临人世间刚满一年的小娃娃,正是李膺唯一的孙儿。李膺,字元礼,颍川襄城人,出身于官宦世家。他个性孤傲,不爱随意与人交往,惟独与同郡人荀淑、陈定为师友。由于他学问高,为人正直,在朝野上下名气极大,一般人都以能与他交往为荣。如荀淑的第六子荀爽,因为父亲的关系经常得以拜见李膺,并曾经亲自为李膺赶过马车,便自以为荣耀得了不起,回到家里,逢人便说:“我今天为李君赶过马车了。”潼关北面,黄河直流到此,两岸峭壁对峙,形同阙门,水流湍急。一般鱼类登不上去,登上去的鱼,据说就能成龙,故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那时候的人,尤其是儒家学子,无不把攀登李膺的家门,比之为“登龙门”。一般士人一旦为李膺所接待,立时身价百倍。东汉王朝的实权,自和帝起就长期为外戚和宦官轮流把持,从中央到地方的大部分官位都为他们所占据。一般的官僚有职无权,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仕途充满了荆棘。下层企图仕进的士人更是官路不通,他们满腹不平,实行孔子“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的格言,对他们认为善的人,就互相推荐标榜,结合在一起;而对他们认为恶的人,一概深恶痛绝。东汉时期,在朝的耿直官僚、在野的名士及京师的太学生结合在一起,视专权的外戚和宦官为仇敌。这些人有知识、有文化,不怕风险,不怕豪强,不怕高官。他们不贬时政则已,一出口无不尖锐深刻,无人不怕这种“清议”。特别是在野的名士和太学生往往联名请愿,干预朝政。李膺就是这群人的首领。李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武艺精湛,剑术高明,既能传授学业,又能带兵打仗,可谓文武双全,曾为司徒公胡广所看中,历任青州刺史、渔阳太守、蜀郡太守等职。当时鲜卑族屡犯边塞,又起用李膺为乌桓校尉。他到任接掌边关军权后,每遇乌桓,必身先士卒,不避矢石,所到之处,敌方无不望风惧服,于是声振边庭。后来因事免官,遂回家乡设馆教书,从他向学的经常不下千人,因此名盛一时。不久,鲜卑再次侵扰云中,桓帝不得不重新起用李膺为度辽将军。李膺一到边境,慑于他的威望,鲜卑族立即望风臣服。随后,李膺任职河南尹,官位已至列卿之一。他曾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等,一起与宦官抗争,惩治那些为非作歹的宦官势力。宛陵大姓羊元群由北海郡罢官归来,他贪赃枉法,声名狼藉,临走时连厕所里的精巧的小玩物,都要带回家,嫉恶如仇的李膺如何看得惯呢?他上表皇帝,请求依法惩治羊元群,而羊元群却用贪污来的钱财买通宦官,反而使正直的李膺受到诬陷,与冯绲、刘佑以及地方太守刘质、成晋等人一同下狱。另一位贤良大臣陈蕃反复援救无效,刘质、成晋死于狱中,李膺与冯绲、刘佑被罚为输作(苦工)。后来,司隶校尉应奉上疏为李膺求情,李膺才得以免罪。接着,又起用李膺为司隶校尉,他仍执法不避强暴。当时,桓帝宠信的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任野王县令,仗着他哥哥的权势,贪暴残忍,无恶不作,乃至杀孕妇取乐,后来畏罪潜逃,躲到京城的张让家里。李膺闻讯后,亲自带人迳入张宅,搜捕张朔,经审讯、录供、定罪之后,立即处死。张让诉冤于桓帝,桓帝质问李膺为什么不先奏而后斩?李膺回答道:“过去孔夫子担任鲁国司寇,上任七日就诛杀少正卯。今天臣到任已十天了,才杀了个张朔,臣还以为会因为除害不速而有过,想不到会因及时处决张朔而获罪。臣深知因此惹了祸,死期快到,特请求皇上让我再活五日,除掉那祸首张让,然后皇上就算用鼎烹臣,臣也心甘情愿。”李膺一番有智有勇的回答,驳得桓帝无言以对,只得对张让说:“这是你弟弟的罪过,李校尉有何错?”传说自此以后,大小宦官连走路都不敢伸直腰板,说话也不敢粗声大气,假日里更不敢出宫玩耍。桓帝感到奇怪,宦官叩头向桓帝哭诉说,这是因为畏惧李校尉。李膺坚定不移地打击横行霸道的宦官势力,既招来了宦官深刻的忌恨,也赢得众多士人与太学生的敬仰和拥护。太学生们都称道:“李元礼,天下之模楷也!”李膺实际上成了当时太学生运动的核心人物。然而,李膺在士人和太学生中影响愈大,宦官就愈要置李膺于死地。过了两年,宦官集团指使歹人诬告李膺等大臣笼络太学生,交结门徒,互相联系,结成朋党,毁谤朝政,败坏风俗。在宦官煽动之下,桓帝大为震怒,下令布告天下,逮捕党人,除李膺被捕外,还牵连了两百余人。这些党人脖子、手、脚加上所谓“三木”的刑具,头被蒙盖着,遭到了严刑拷打。李膺骨头很硬,也很机智,他的供辞大多涉及到宦官子弟,宦官因此怕惹火烧身,再不敢深究。太尉陈蕃极力反对对李膺等人的迫害,他上疏说:“今天所有逮捕入狱受刑的人,都是海内有声望的人才,他们忠心耿耿为国忧虑,对他们予以十代人的优容还不够,哪还有无缘无故逮捕、拷打他们的道理呢?”要他在判决李膺等人的公文上签字,遭到他严正的拒绝。陈蕃,字仲举,他也当之无愧的被太学生们称道:“不畏强权,陈仲举也!”桓帝皇后的父亲窦武,向来喜欢结交太学生,他以桓帝岳父的身份,上疏请求释放党人,并以托病交出官印作为威胁,迫使桓帝不得不释放党人,但却规定禁锢终身,不许再做官。这就是桓帝时期的第一次“党锢之祸”。这次党锢之祸平息以后,李膺被送到阳城,由阳城令禁锢、监视起来;不畏强权的陈蕃也丢了太尉这个高位。它预示着还有暴风雨在后头。李膺的学生荀爽为此特地写信劝导李膺:“很久没有去探望您,因而不能亲聆教诲,我像敬重父亲那样的敬重您,一天没有看到您,就如时隔一年。知道您因为坚持正义为时所不容,只得退居阳城,娱乐于山水之中。最近我得知皇上大怒,罢了太尉陈蕃的官,如今,天地正气被闭塞,有德才的人被废弃,聪明的人避祸远离。这样虽然有负众望,但我私下却以为未尝不可。想必您也会同意,不会有所悔恨。但愿您心旷神怡,平安度日,闭门休养,忘掉那纷繁的世事,浮沉的宦海。”荀爽这封信的意思是:要他的老师李膺“屈节以全乱世”。可是,荀爽没有想到,生于乱世,在数者难逃,李膺即使“屈节”也免不了杀身之祸,何况李膺这种人怎会“屈节”呢?受到禁锢和监视的日子里,最让李膺高兴的不是荀爽的来信,而是他唯一的孙儿在阳城这个小地方诞生了。“日”与“天”乃万物之元,代表着宇宙正气,于是,他给这宝贝似的孙儿起名为“昊”。表字“彦威”,仍是取对恶势力不屈不挠之意。
第2话 风波再起更新时间: 19:08:01&字数:2759字
李昊出生不久,桓帝就病死了,窦太后临朝听政。大将军窦武掌握了实权,他立即起用陈蕃,让陈蕃以太傅身份录尚书事,陈蕃也因此掌握了相当一部分实权。窦武和陈蕃在蓄意剪除宦官势力这一点上是一致的,既然两人均握有实权,采取行动的时机也就来了。在两人的商议之下,起用了志同道合的尹勋为尚书令,刘瑜为侍中,冯述为屯骑校尉,又征召了被废黜的李膺、刘猛、杜密、朱寓、荀翌、陈蹇等人为官。李膺官拜太常卿,为九卿之首,得到诏命后,立即带着家眷,包括那出生只有两个月,尚在襁褓之中的孙儿李昊,赶回了京师洛阳。第二年,十二岁的解渎侯刘宏继位,改元建宁,是为灵帝。五月,陈蕃劝窦武道:“往日,萧望之死于宦官石显一人之手;前不久,李固、杜乔又遭到了灭族之祸。现在灵帝乳母赵娆以及后宫女官,日夜在迷惑窦太后,而这些人又与宦官勾通一气,应当赶快诛除他们。我欲为大将军执剑,请大将军慎重考虑!”于是,窦武向窦太后建议道:“按照祖制,宦官只限于掌管后宫琐事,听使唤,守门户,收发财物而已。现今他们参与政事,握有重权,爪牙遍布全国,尽干些贪暴残忍的事。民情鼎沸的原因就在这里,为了平复民怨,应当将这些人全部诛除。”窦太后不同意全部诛除,尤其不肯诛杀她所信任的宦官曹节。这时,年高德邵的陈蕃,亲自劝说窦太后道:“臣知道言不直、行不正,则上欺苍天、下负人望,然而冒险直言,必遭群小忌恨,导致死难临头。我宁肯杀头,也不敢欺天负人。现在京师言论嚣嚣,道路喧哗,都在议论宦官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以及赵娆诸后宫女官乱政的事情。附从他们的人得以升迁,忤逆他们的人就要遭到陷害。如今,满朝群臣,就像黄河里的木材,随波逐流,以保禄位。陛下刚即位就杀了宦官苏康和管霸,不仅活着的人高兴,地下的冤鬼也要含笑,但是,不过数月,又重用和宽容了左右宦官,再大的祸害也不过如此。”窦太后还是不听,然而,陈蕃与窦武决意剪除宦官的消息已然传了出去,使得宦官大为震恐。形势迫人,陈蕃、窦武和他们的亲信只好抓紧密谋,诛除宦官。八月,他们先是抓了宦官郑飒拷问,供词连及曹节、王甫,正准备奏请逮捕曹节、王甫之时,宦官朱踽私自偷看了窦武的奏章,遂故意公开大声骂道:“宦官中有放纵不守法的人,当然可以杀,我们这些奉公守法的人又有什么罪呢?难道连我们都应当被灭族吗?”一下子把所有宦官的仇恨之火点燃了,曹节、王甫趁机反诬窦武、陈蕃要废帝谋乱。十分无奈之下,窦武决定带兵入宫,捕杀宦官。以曹节、王甫为首的宦官,却先一步劫持了窦太后和灵帝,纠集官兵,迎击窦武。窦武因寡不敌众,自杀身亡,陈蕃随即被捕遇害。窦武、陈蕃剪除宦官是得到社会名士和太学生支持的。窦武、陈蕃既然遇害,镇压社会名士和太学生的第二次“党锢之祸”,也就接着降临了。这次党锢之祸,从建宁元年起一直延续了十余年,株连之广,远远超过了前次。时为东汉灵帝建宁元年(168)十月,庆祝李昊圣诞两岁的大喜之筵,就在这种背景下进行着。当时,有人劝李膺逃走。李膺回答道:“临事不怕危难,有罪不避刑罚,这是做臣子的气节。我年已六十,生死只能听从命运,还可以往哪里逃呢?”就在这天晚上,送走了前来庆贺的宾客后,李膺抱着孙儿李昊,在前院信步徐行,慈和地逗玩着安然躺在他双臂之中的小娃娃。月光照在小娃娃那稚嫩可爱的小笑脸上,惹得李膺也忍不住亲上一口。突然,府外传来一阵厉喝声,数十名黑衣汉子挺刀冲入庭宅。这些黑衣汉子武艺既高,而且凶狠毒辣。惊呼声中,李府上下的男女老幼被杀死大半。李膺深知这批杀手一定是曹节、王甫派出的,早就听说他们阴蓄了一批死士,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宦党们明里治不了他李膺的罪,只好暗里下手。他被激怒了,他将孙儿递给家将杨增和范加,轻啸一声,挺剑独自抗争。杨增和范加遂抱着少主,夺路从后门逃走。黑衣人见了,立刻分成两拨,一拨围攻李膺,另一拨追击杨增和范加,意欲斩草除根。李膺的剑技飘忽无常,静则如水,动则如浪,颇有独到之处。眼见敌人分出一拨,似要追杀孙儿,李膺当即把长剑一圈,将那拨企图追杀孙儿的黑衣人圈了回来。当下怒气更盛,剑光乱颤,如同中天太阳的焰茫,转瞬之间,已斩杀了前院的所有杀手。他终于宣泄了满腹怨气,满足地仰天大笑。为了保全合府上下百余条人命,他自动赶赴诏狱。在他束手就缚之前,却又觉得欣慰,因为他的孙儿李昊,已由杨增和范加带走,只要李昊平安,他亦死得瞑目了。然而杨增和范加刚出后门,却又在后巷遭遇了早已埋伏好的另外一批杀手。杨、范二人不得已,只好拔剑跃斗,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在砍杀了十余名敌人之后,范加已身重六刀,抱着李昊的杨增更已身中十余刀,以剑拄地,单膝跪倒,不能起立。两名杀手趁机跃起,抡刀朝着杨增当头砍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柄长剑泛着冷光,滑翔而来,随即听见腾跃空中的那两名杀手闷哼一声,脖子上鲜血狂喷,猝然栽倒地上。长剑于空中斩杀了那两个杀手之后,去势竟然不衰,铿的一声闷响,插进了夹巷的土墙之中。杨、范二人和其余的杀手都是一愣怔,目光顺势牵引过去,落到了一个蓝衣老者身上。杨增和范加知道有高人相救,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快慰。他们都没说话,因为杨增现在支撑着身体不倒已是极限,再没有剩余力气说话;范加则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刚想开口,那群杀手身形如风,已然围住蓝衣老者就待攻杀。只见那老者身着蓝色道服,面容清癯,秋风微扬,吹起大袍,更显仙风道骨神韵。剩下那数十名杀手在厉喝声中冲向蓝衣老道,不料那蓝衣老道冷丁一拳,打飞了冲在前面的一个杀手,顺势夺过对方长剑,剑势一展,挟雷裹电,那群杀手竟然连他的毛发都沾不上,便被既似青霜又似雨点的快剑或划破喉咙或刺穿心脏而亡。蓝衣老道轻描淡写地连挑了数十名用剑高手之后,一脸肃穆,走近范增身前,接过孩子,望着这壮士道:“可惜,你要害中刀,山人救不了你啦!”杨增嘴角微微一扬,笑道:“救不救我无关大局,只是主公的孙儿还请先生尽力保全!”说完,终于倒在了地上,双眼一闭,一缕忠魂就此离开了这滚滚凡尘。蓝衣老道看看怀中的孩子,见其笑脸迎人,并未受到丝毫损伤,也不禁松了口气,目光随即转向范加。便在这时,喊杀声震动天地,数百官兵汹涌杀到,将老道和范加团团围住。范加将一卷书策交给蓝衣老道,提起气大喊:“先生快走,我来断后。我家少主名昊,表字彦威,他日长大成人,叫其莫忘血海深仇!”蓝衣老道不假思索,左手抱婴,右手运剑,朝李府杀回。来到后院,倾耳细听,闻西北一角较少官兵,当即将身一纵,攀上墙头,再轻轻一跃,安稳落地,三两剑杀出一条大道,随后夺路向西疾行。
第3话 五斗米道更新时间: 19:08:38&字数:2341字
蓝衣老道杀出洛阳城西门,星夜向西疾行。未走得几里,怀中的孩子开始莫名啼哭起来。蓝衣老道心想:这孩子该是饿了。可是在这荒郊野外,去哪找来母乳喂他?况且我一个修真之士,怎么方便去求人赐奶?前面不远便是渑池县城,还是进了城再说吧!他望了孩子一眼,似乎在逗孩子说:“好孩子,你忍忍,马上给你找吃的。”随即将丹田真气一提,立即加快了速度,衣襟带风,前行如电,奔跑得比马车急驰还快。等到过了子时,离渑池县城尚有二十余里路程,可孩子却哭得更厉害了。小李昊该也有三四个时辰没有进食了,如何受得了这等饥渴?蓝衣老道无奈,凑巧官道南面有个杂木林子,他心想在这林子里或许有刚产子的母羊、母鹿什么的,可喂孩子,于是疾行之间,突然向南折去,转瞬间已奔入林子。母羊、母鹿没有找到,却找到一头母虎。那母虎躺卧在一块大石之后,两只小虎正趴在母虎身上喝奶,还不时地往母虎身上钻挨,感觉温馨无间。蓝衣老道大喜,然而表情却仍旧肃穆庄严,当即将丹田真气驱散,缓缓走近母虎。母虎骤闻有人接近,倏然站起,将两只小虎掀倒在地,冲着蓝衣老道张开了血盆大口,大吼三声,似在警戒蓝衣老道莫要接近。虎类凶残,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母虎大吼了三声后,并未攻击老道,只亲昵地叼起两只小虎向丛林深处行去。蓝衣老道跟着母虎向深处缓行。母虎似听见婴孩啼哭声跟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躺卧在另外一块大石头下,让两只小虎继续吃奶。这一次,任凭蓝衣老道接近,母虎没有再做出抗拒的举动,像是母爱大发,可怜那个人类的孩子,要给他喂奶。蓝衣老道走近母虎,见它并无伤人之意,又盯了它片刻,随即将怀中的孩子放到母虎的腹中,同时默运玄功,以备不虞,一旦察觉母虎有伤害孩子的意图,便要立刻将它击杀。只见孩子趴到母虎腹中,四肢乱叉,竟将两只小虎扳开,寻得一个有利位置喝起奶来。母虎大吼一声。蓝衣老道愣了一愣,正要出手杀虎,却见母虎只是不住地大吼,并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他看了看那两只被孩子推倒在地的小虎,立即会意,伸出两手,一手提起一只小虎,放回母虎的腹中。母虎立刻停止吼叫,似是疲倦地微闭双眼,挨在地上打盹。蓝衣老道料想没有危险,于是从怀里摸出范加交给他的那卷书策。书策上写着“李家剑经”四字,展开一看,果然是记录学剑精要的秘笈。蓝衣老道也是爱武之人,立时潜心研究,只觉书策上记录的剑技多有巧妙精辟之处,一边看一边默许似的点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孩子已然吃足喝饱。蓝衣老道将他抱起,正准备离开,突然,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到母虎身前,撕下衣摆,再撕成三块,系在母虎和两只小虎的前腿上,喃喃道:“喂食之恩,不能不报,他日这孩子长大成人,定让他回来谢谢你们。”蓝衣老道再次站起,转身出了杂木林子,继续运功向西前行。这一老一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昼夜,攀过秦岭,穿过汉中,越过大巴山,途经成都,再折而向东,不一日,已来到巴蜀交界处的鹤鸣山下。鹤鸣山下有一个小镇,只因鹤鸣山是五斗米道的发源地,镇民全是五斗米道教徒,小镇名“五斗米镇”。五斗米道为道教派别之一,又称天师道、正一道,汉顺帝时张道陵创立于这鹤鸣山上,入道者每人必须缴纳五斗米,故名“五斗米道”。张道陵号称“张天师”,为五斗米道第一任教主,他死后,儿子张衡继任为第二代教主。五斗米道教内组织严密,初入道者称为“鬼卒”,受道已信者称为“祭酒”,“鬼卒”由“祭酒”统率。部众多者称“治头大祭酒”。信徒必须绝对服从教主。各大“祭酒”在道旁设“义舍”,内置“义米肉”,以供行人取食。五斗米镇就有一位祭酒。蓝衣老道沿着镇大街走去,熟练地来到镇梢一个小庄前,敲了庄门后,由一个小童引入庄内。五斗米镇的祭酒就住在此庄之中。这时,一个朝气蓬勃、约莫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从小屋里走了出来,一见蓝衣老道,立马跪倒,拜道:“李文侯拜见三师伯!”他即是五斗米镇的祭酒、张衡的大弟子李文侯。蓝衣老道也不去扶,只道:“起来吧!”随即径直走进屋内。李文侯跟着老道进入小屋,把门关上。蓝衣老道走近天师像前行了一礼,突然问道:“文侯,你的其他四位师伯到了吗?”“四师伯、二师伯、五师伯、大师伯先后到了,只差您一位。”“你四师伯是第一个到的?”“是!”“过了这许多年,四师弟怎还改不了性急的毛病?!”“四师伯来到师侄这里,听说他是第一个到的,还抱怨其他几位师伯们动作慢呢!”“嗯!”蓝衣老道转过身子,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李文侯,“给你个差事,在我下山之前,把这孩子给我喂饱、照顾好喽!”“师侄遵命,一定小心侍侯。”李文侯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敢问师伯,这是谁的孩子?”“这是忠良之后!”蓝衣老道叹了口气,“总之,在我回来以前,你不能让他有所损伤。”“是!”“我该上山了。”蓝衣老道说完,径自离开小屋和庄子,向北疾行。不一会儿,已来到鹤鸣山山脚。这鹤鸣山出落得就像一只展翅仙鹤,故而叫做鹤鸣山。山腰平台上有一座宫殿,名曰“正一宫”,五斗米道的大本营就在这正一宫内。把守宫门的道徒一见蓝衣老道,立刻跪倒一片,比李文侯更显殷勤:“向三师伯请安!”蓝衣老道却不屑一顾,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继续向山顶攀登。鹤鸣山山势越往高处越是险峻陡峭,过了次峰“观浪台”以后,山势几乎垂直于地面,岩面光滑,除了那条旋环而上的石阶路外,其他地方别说攀爬,甚至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蓝衣老道沿着石阶路一直往上走,半顿饭光景便已来到了山之巅“望日亭”上。此时,望日亭里已先自来了六个老者,皆着道服。
第4话 天师七子更新时间: 19:09:10&字数:2899字
一个容貌丑陋不堪、额头正中长着疙瘩的黄衣矮老道一眼瞥见了蓝衣老道,大叫一声,倏然冲出望日亭,迎着蓝衣老道便一拳击了过去。蓝衣老道见矮老道袭来,面不改色,偏身一让,回敬一拳。两人当即你来我往,施展天师张道陵传下的拳艺,刹那间已斗了三五十合。蓝衣老道的拳艺显然更胜一筹,斗到分际,瞄个空档,便一掌推开了矮老道。那矮老道硬生生连退了好几步方自拿定桩子,大嚷大叫道:“紫虚,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武艺不减当年啊!”蓝衣老道并不答话。另一个面目慈和的灰衣老道随即走出亭子,微笑道:“四师兄,你不是三师兄的对手,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矮老道冷笑一声,道:“谁说我于吉打不过紫虚,紫虚,来,你我再斗上个三百回合,看看谁更胜一筹。”偏偏蓝衣老道并不理他,走到灰衣老道身前,道:“五师弟。”随后又向亭子里其余四人行礼称呼道:“大师兄,二师兄,掌教六师弟,七师弟。”亭子里的四人相继走出亭子,向蓝衣老道还礼。那“大师兄”秃顶,长着一缕苍白长须,问道:“三师弟,你怎么迟到了?”“听闻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谋诛阉竖,失败被杀,唯恐牵连太常卿李膺,故而先去了一趟洛阳。”蓝衣老道回答说。那“二师兄”的身材在七人中最是高大,不下八尺,须发皆白,问道:“那李元礼可被牵连进去了?”蓝衣老道正要答话,矮老道却抢着说:“这是废话,李膺声望极高,身系数千名太学生,比窦武、陈蕃更具影响力,阉竖既杀了窦武和陈蕃,焉有放过李膺的道理。”蓝衣老道觉得矮老道似乎知道些什么,便问:“四师弟从神亭山过来,并不途经洛阳,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灰衣老道笑道:“三师兄有所不知,对于李膺这事,四师兄可别提有多着急了。半个月之前他就到九宫山找我,约我一同到洛阳看风向,我也担心李膺,于是就同他一块去了。”蓝衣老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必是知道了些什么,快快告诉我。”矮老道得意一笑,道:“你要我说,我偏不说,除非你能打得过我,否则我就不告诉你。”蓝衣老道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贤臣,难道他有难,我们不该尽一份心力吗?”矮老道愣了愣,似自觉理亏,终于说道:“算了,我就告诉你吧。我们经过洛阳的时候,也因为担忧李膺受到牵连,去过李府。我们到达之时,李府上下已无一人。经过百般打听,才知道李膺已身赴诏狱,被拷掠而死,其妻子被徙往岭南,他的父兄门生故吏均受牵连下狱。还听说,在李膺入狱当晚,有两批杀手光顾李府,杀死李府大半家人,曾随李膺北征的家将杨增被杀,另外一名家将范加被抓,李膺唯一的孙儿也失踪了。”“不是失踪!李膺的孙儿李昊被我救下了,现今就在五斗米镇李文侯的手中。”矮老道冷笑一声,道:“我猜也是这样。”“三师兄,”灰衣老道突然问,“既然你先从洛阳出发,怎么比我们迟到蜀中?”矮老道笑道:“听说那娃娃只有两岁大,我看定是为了替那娃娃寻奶吃耽搁的吧?”“口没遮拦!”蓝衣老道斥道,“四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出家人?”矮老道一听,立马动怒:“对对对,我不像出家人,你紫虚最像,行了吧?南斗、北斗、左慈、张衡、李意,你们来评评理,谁不像出家人了?”那“大师兄”和“二师兄”微笑不答,冷若冰霜、城府极深却形容憔悴、时不时咳嗽的“掌教六师弟”和那毕恭毕敬、温文尔雅的“七师弟”更连笑容也没有。灰衣老道却说:“直呼我、六师弟、七师弟的大名也就罢了,竟敢直呼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的道名,这像一个得道的出家人吗?”矮老道怒气更盛,叫道:“没大没小!你敢顶嘴?”说罢,双手一错,两记铁拳随即往灰衣老道身上招呼。“你斗不过三师兄便来欺负我,告诉你,我也不怕你!”灰衣老道微笑凝神,从容接过矮老道的攻势,并一边迎敌,一边将矮老道拖至亭子稍远处的平地。两人拳来腿往,堪堪斗得一百合,竟是谁也讨不了便宜。矮老道的拳艺刚猛绝伦,灰衣老道的拳艺却轻柔如雪。两人一刚一柔,正像太极两仪,相互制衡,难分高下。那“大师兄”微笑道:“这个四师弟,还是如此容易动怒!”他和灰衣老道都爱微笑,灰衣老道的微笑是时不时浮现出来,而他的微笑却是始终挂在脸上。灰衣老道那么一笑,让人感到慈祥和谐,可他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却让人有一点毛骨悚然、心生冷怯的感觉。这七个人便是天师张道陵的七个弟子:大弟子南斗、二弟子北斗、三弟子紫虚、四弟子于吉、五弟子左慈、六弟子张衡、七弟子李意。其中的张衡更是张道陵的亲生儿子,现任的五斗米道教主。八年前,张道陵病死,传位于张衡,南斗、北斗、紫虚、于吉、左慈相继离开了鹤鸣山,分道扬镳。南斗居于荆州南华山,号称“南华老仙”;北斗居于冀州北华山,遂号称“北华老仙”;紫虚居于司隶翠华山,自号“通明真君”;于吉居于扬州神亭山,号称“神亭疯仙”;左慈居于兖州九宫山,号称“九宫幻仙”。张衡延袭了上代教主的称号,自称“师君”,李意则号称“鹤鸣画仙”,与张衡一同留守鹤鸣山五斗米道总坛。传说这李意不仅在武学艺业上深得张道陵真传,还是一个画界巨匠,是以叫做“画仙”。这“天师七子”中,以南斗与北斗的武艺最高,其次是紫虚,再来是于吉、左慈、张衡、李意四人。然而,这七人的修为虽高低不等,于张道陵传下的五大技艺却各有擅场。那南斗精擅于戟艺;北斗则刀、枪、剑三艺皆精;紫虚的拳、剑二艺可谓通神;于吉精擅于刀艺;左慈精擅枪艺;张衡精通拳艺;李意又精擅于戟艺。南斗捋了捋苍白长须,又道:“三师弟,你救下李膺的后人,作何打算?”“自然是将他抚养成人,授以毕生技艺,这才对得住故友李膺。”紫虚答道。“哦?”南斗愣了愣,“老道怎没听说,你与李膺有旧?”紫虚难得地笑了笑,道:“也非有旧,只是神交已久,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李元礼忠正方良,乃世间英雄、天下豪杰,谁不敬仰?就凭他驱逐鲜卑、痛斥阉竖这两项,已足以让我敬服。虽说他难免有些愚忠,然而他那一身正气,也算是我等的楷模。”北斗忽然冷笑道:“这从不同立场去看,有不同的说法,在有些人眼里,他那叫做不识时务。”南斗难得收起微笑,微怒斥道:“二师弟,你别告诉我,你也认为李太常不识时务?”北斗低头不语。这时,于吉和左慈已斗至二百回合开外,兀自难辨雌雄。张衡干咳了几声,终于开口说话道:“几位师兄,咱们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对!”南斗漫应一声后,突然掠至于吉和左慈之间,左手提挡于吉意欲下劈的狠拳,右手按拦左慈意欲上击的柔掌,立将两大高手的攻势化于无形。于吉和左慈各退两步,这才勉强收住拳势。李意上前道:“四师兄、五师兄,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什么正事歪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于吉打不成架,正在生闷气,不耐烦地走入亭子里,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左慈微微一笑,跟着走入亭子。随即,张衡、北斗、南斗、紫虚、李意也陆续进去。
第5话 何去何从更新时间: 19:09:41&字数:2723字
眼下的东汉王朝,已是日落西山。宦官与外戚两大集团交替专政,统治腐败,土地兼并加剧,赋税日趋沉重,社会动荡不安,民众流离失所,小规模的起义此伏彼起,连绵不断。“山雨欲来风满楼”,十三部州即将面临动乱。五斗米道的教义是锄强扶弱,拯救天下苍生。在乱世即将到来的这种背景下,不得不去考虑,自身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张衡把五位师兄召回鹤鸣山,要商议的正是这件事。张衡作为五斗米道教主,首先发言说:“五位师兄、七师弟,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形势是大厦将倾,皇帝无道,宦官专权,各路义军接踵而起,天下已经到该易姓的时候了。父亲传位于我的时候就叮嘱我,遇到大事,多听六位的意见,现在就请说说你们的看法。”李意道:“恩师临终前也叮嘱过我们,要辅佐掌教振兴我道,李意一切听从掌教吩咐。” 他与张衡交情最深,李意常感张道陵对他恩重如山,故而对张衡惟命是从,当南斗、北斗、紫虚、于吉、左慈离开鹤鸣山时,只有他坚定地留在山上,忠心辅佐张衡。张衡叹道:“这是大事!我虽为教主,却才疏学浅、识见平庸,不敢擅作主张,还得先听听五位师兄的意见。”于吉道:“按我说,咱们五斗米道也组织一支起义军,攻入洛阳,把刘宏小儿拉下皇帝宝座,这样才能解救天下苍生。”左慈调侃道:“没想到四师兄也想做皇帝。”于吉怒道:“谁说我想做皇帝,皇帝宝座自是掌教的,与我何干?!”北斗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南斗时时注意着北斗的一举一动,这时问道:“不知二师弟有何高见?”北斗默然片刻,始道:“依我看,汉廷未必就气数已尽,咱们应该出山辅佐皇帝,整顿朝纲,重用君子,罢黜小人,恢复文帝、景帝、宣帝、光武帝四朝的安定局面。”“北斗,此言差矣!”于吉立刻反驳道,“从光武帝去位至今已百余年,期间并不乏贤良臣工,但为什么时局总是没有改观,甚至每况愈下呢?这是天要亡汉,气数已尽的缘故。”“四师弟,你的话也不全对。”北斗争辩道,“西汉末年,王莽篡政,当时的人不也以为汉朝气数将近,谁知又出了一个光武皇帝,收拾残破山河,整顿中兴气象,可见世人并没有忘记大汉‘文景之治’、‘宣帝中兴’时的升平景象,并没有忘记天下是姓刘的天下。”“此一时,彼一时,不可一概而论。”于吉又道,“王莽篡政,不得人心,故必然会遭到失败,刘氏宗亲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得以成功复辟的。如今不得人心的是汉廷,这一回的‘刘秀’也许就不是姓刘的了。”两人顿时各执己见,吵闹起来。北斗只是端坐着据理力争。于吉却一边说,一边来回地走动,说到兴起处,甚至青筋暴现。张衡见紫虚一直没有说话,咳嗽一声,便问:“三师兄默然不语,定是胸有成竹了?”紫虚微微稽首,道:“掌教师弟,我赞同四师弟的看法。”于吉见有人附和他的意见,不禁大喜,一拍紫虚肩膀,笑道:“紫虚,还是你有眼光。”“刚才四师弟说,王莽篡政,不得人心,故必然会遭到失败,如今不得人心的是汉廷,它也必然会走向失败。”紫虚娓娓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夏桀倒行,则商汤革命,取而代之;商纣逆施,则武王伐暴,顺应天命;秦朝无道,则陈胜、吴广、刘邦、项羽俱起,合力灭之。可见,民心所向才是万众所归。近年来,仁人志士为了匡扶黎民,不断以武犯禁,虽然先后归于失败,但也证明了改朝换代已是大势所趋。倘若我们能把力量集合起来,必可一举成功,再建盛世。”左慈笑道:“三师兄所言,正合我意。我道教义是锄强扶弱,拯救天下苍生,也不必说反汉还是保汉,只要有利于黎民的事,我辈中人自该去做。”紫虚又道:“不错,倘若君主圣明,咱们自然该辅佐他安定天下,可如今是主幼势微,大权旁落,宦官、外戚皆是不学无术之徒,让他们来主宰天下,万民定要遭殃。我们该做的是当仍不让,顺应天命,寻找有德之士取代汉皇。”于吉见已有两人赞同己见,又问南斗道:“大师兄,你也该表个态吧?”南斗仍捧着笑脸,道:“我是少数服从多数,既然三师弟、四师弟、五师弟都主张改朝换代,我自然支持你们。”现在所有人都表态了,他们一齐望向张衡,等他拿定最后的主意。张衡沉吟片刻,咳了一声,始道:“虽然汉廷无道,可是‘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咱们势单力孤,要撼动它恐怕不容易。现在我道教徒只有二千六百余人,就连与驻守在益州的万余汉军相比犹显强弱悬殊,汉廷装备精良的军队不下十万,咱们又怎么斗得过呢?”于吉道:“所以咱们现在就该开始筹备了,就以十五年为限,在十三部州同时发展势力。届时十三州并起,聚众百万,不怕它有百足,就算有千足,也无济于事。”事实上,张衡并非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之人,能保住五斗米道在益州巴、蜀两郡的势力,已是他的最大愿望。李意也知道这一点,他跟于吉一样,都是爽直之人,心里也赞同紫虚的一番高论,无奈被师父张道陵施舍的恩德羁绊,注定要死守在张衡身边。当下他们或真心或虚情,尽说些冷言冷语,无非是对起事反汉不抱信心,泼以冷水。于吉终于按捺不住,怒喝道:“你们要死守巴、蜀,我不管你们,就算只有我一人行动,我于吉也要秉承恩师遗志,救济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张衡和李意略觉惭愧,低头不语。北斗突然立起,冷斥道:“四师弟,一旦起事,战火、烽烟并起,天下的黎民百姓只有加重苦难的份,还谈什么救济他们?既然我们意见不合,也不必再谈下去了,你们欲反汉,我必保汉,咱们战场上见真章吧!”说完,拂袖便要离去。李意连忙拦住,劝道:“二师兄别着急,这等大事还得从长计议。”北斗冷笑道:“七师弟,你好好保着掌教师弟坐守巴、蜀,倘若跟着四师弟去凑热闹,战场相见之日,就别怪二师兄辣手无情了。”说罢,一把推开李意。李意的力气和修为皆不及北斗,被这么一推,登时踉跄倒退了三步。待得他立定脚跟,再张眼向前望去之时,北斗早已不见踪影。南斗注视着北斗消失的地方,顿时含笑定住了表情,似在思虑些什么。“走就走,别拦他。”于吉嚷嚷道,“现在剩下我们六人,大师兄、三师兄、五师弟都和我意见一致,六师弟、七师弟,你们怎么办?”左慈最爱调侃于吉,这时笑道:“怎么?赞同你的意见就改口尊称我们为师兄、师弟了?”于吉白眼道:“你这牛鼻子,既然知道就别说破,难不成你喜欢我直呼你的大名?”张衡、李意仍自沉默无语,不置可否。性急的于吉忍不住叫道:“罢了,罢了,大师兄、三师兄、五师弟,咱们走,就让他们一辈子坐守鹤鸣山终老,五斗米道总要败在他们的手里。”说着,首先往峰下走去。众人也觉无趣,遂跟着他下山。
第6话 十年苦寒更新时间: 19:10:14&字数:2511字
来到山腰,张衡自回正一宫,李意却送着四位师兄下山。刚至山脚,李文侯已抱着孩子给紫虚送来。于吉兴奋地问道:“这娃娃就是李膺的孙儿?”紫虚点了点头。于吉遂一边夺手去抢,一边兴奋地道:“让我抱抱!”李文侯怎拗得过这一位四师伯大老爷,让了孩子,便躬身而退。南斗和左慈亦凑到于吉左右,去看那孩子。紫虚却将李意拉到一旁,似要说些什么。李意问道:“三师兄有何吩咐?”紫虚反问道:“七师弟,听说你新收了个弟子?”“对!”李意微微一叹,“这孩子资质聪颖,将来必是沙场一员大将。”“既然如此,我有一事相托。”“三师兄但说无妨,只要是师弟办得到的,绝不推托。”“好!”紫虚道,“我已打定主意,收李膺的孙儿李昊为徒,十五年后,我让他举义旗,希望你能让你的弟子来辅佐他。”李意愣了一愣,随即斩钉截铁地道:“那好,十五年后,必让我那小子前往相会。”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对李太常也是钦佩万分,这就当是我对千古贤臣微表敬意吧!”紫虚把手搭在李意肩膀:“我明白你!”等李意也看过了孩子,众人遂分站两边,相互道别。南斗所居的南华山在荆州,于吉所居的神亭山在扬州,从巴郡城顺江直下,很快便到。左慈来时取道关中,这时却意兴大发,决定跟南斗、于吉乘船东下,到了扬州再折而北上,回兖州九宫山。他们三人约定以十五年为限,准备起事,并交代了会抽空探望小李昊,终于向东南的巴郡城行进。紫虚仍沿来时之路北返翠华山,不需细表。翠华山是长安城南七十余里处的一座仙山,此山高耸入云,乃是终南山北面的一座支峰。从此,这里也就成了小李昊的家。光阴稍纵即逝,转眼过了四年,五岁的小李昊已经能记事了。紫虚让他记住的第一句话便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从这时起,紫虚便将摘野果、采野菜等等解决温饱问题的小事交给他自己去办。开始的时候,小李昊总是皱起了眉头,抱怨师父不疼他,干活时磕破了手脚,索性忍着疼痛,回到师父面前再痛哭一场,以博同情,心想或许这样能让师父收回成命。然而,紫虚并不理会。日子一长,小李昊也就慢慢习惯了,甚至乐于为了寻找食物,漫山遍野地奔跑,与野兽为伍,与禽鸟为友。也许是因为他在襁褓时喝过虎奶的缘故,那些野豹、野狼竟不敢伤害他,反而喜欢与他厮磨,成天地跟在他背后,真正成了“狐朋狗党”。就这样,又匆匆过了一年。由于每天的基础锻炼,六岁的小李昊已长得比其他同龄孩子结实、健壮,小小的心灵甚至比许多大人都要坚强。紫虚很满意,这天便对他说:“从今天开始,为师便将毕生所学技艺传授给你。”小李昊听了,高兴得不行。紫虚又说:“但你要记住,你身负绝世技艺的同时,肩上也挑起了锄强扶弱、救济天下苍生的重任。为师是五斗米道第二代弟子,创道祖师姓张,名讳上道下陵,他就是我的恩师,也就是你的太师父。过去你就喊我师父,却并未正式拜师,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四个响头,便算正式入门,从此当以五斗米道弟子自居,并以‘锄强扶弱、救济天下苍生’的教义作为为人处世的准则。倘若有朝一日背师叛道,为师定然亲手把你灭了。”小李昊听得一头雾水,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紫虚。紫虚微微一笑,轻叹道:“算了!你还是一个孩子,长大以后自然会懂的。”小李昊当即跪倒,给紫虚结结实实、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响头。紫虚更是喜形于色,一把扶起小李昊。别看他这样,正式收徒弟还是头一回,而且一收就是像李昊这样的名门之后。经过一年的考察,他断定小李昊天资聪颖,是神赋奇才,他日成就定然无可限量,超越自己不在话下,甚至囊括海内,混一中华也不无可能。从这天起,紫虚当真开始传授技艺。第一堂课自然是“呼吸吐纳”,这对任何练武之人来说,都是重中之重,道家注重练气,尤是如此。小李昊以他极高的悟性,很快地就掌握了诀窍。接着,紫虚把五斗米道的拳艺、剑艺相继传授给他。小李昊竟然在十年之内全然掌握,所差者只不过稍欠火候而已。五斗米道的武艺都走易学难精之道,因此天师七子虽然都学全了张道陵的本事,然而却又依各人的天赋不同而各有千秋,在拳艺上称得上“精”的唯有紫虚和张衡,在剑技上能叫“精”的亦只有北斗和紫虚。可见要有所成就,并不容易。李昊虽天资聪颖,也得专门用了六年时间方自学全。除了五斗米道的技艺以外,作为小李昊家传的“李家剑经”,自然也是必修之课。紫虚本爱使剑,在与小李昊共同研习的过程之中,竟也使自己的剑术造诣更上一层楼,可谓相得益彰。为了让爱徒不致重武轻文,除了武学,紫虚还让小李昊熟读诗经、尚书、史记、汉书等典籍,并时不时抽出其中的一篇文章,考问小李昊。小李昊不负厚望,总能对答如流,朗朗上口,让紫虚更觉欣慰,暗地里直赞赏道“虎父无犬子”。但是为了不让小徒儿产生骄傲自满心理,紫虚从不在言语上称赞他一句。此外,左慈果然没有食言,十多年来一共到过翠华山两次。第一次在小李昊十岁之时,去把自己精擅的枪艺传授给他。第二次是在两年之后,去是为了考察他的修习结果。当然,小李昊并没有让他失望。可除了左慈以外,南斗和于吉并没有在翠华山出现过。据左慈说,于吉是忙于联络四方,准备起事事宜;而南斗则从那日离开鹤鸣山,在江陵城分道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也无任何消息。同时,于吉、左慈二人都曾撂下话,起事前会派遣座下弟子前来会合李昊。要驰骋天下,有精湛的武艺还是不够的,必须精擅骑射方能成事。小李昊武艺既已精熟,学习骑射也就成了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于是,紫虚让他到凉州的铁龙山求学,为期一年。苦练技艺的这十年里,李昊日子过得虽然很苦,却也很是开心、快乐,总觉得无忧无虑,那些在平常人眼里沉冗不堪的每日文武功课,在他眼里却变得那么自然、平常,即便做起来有些疲倦、劳累,做完之后却又感觉到一股成就感和满足感。他总是记着师父教他的那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深知,美玉是要经过雕琢的,只有朽木不可雕,他不要做朽木,要做美玉。这天,十六岁的他感激地拜别了紫虚,终于踏上了前往凉州的路途。
第7话 张鲁继位更新时间: 19:10:44&字数:2389字
李昊离开翠华山半年后的晚春时分,李意来到了翠华山上拜访紫虚。紫虚与李意上回一别,又有十四年不见了。当年一起向张道陵求学的时候,紫虚最疼爱这位小师弟,加上左慈,他们三人是感情极深,无话不说,无事不谈。难得这位李意来拜访自己,紫虚便留他在山上住了一宿。李意本有意将自身精擅的戟术传授给李昊,听得他已到铁龙山求学骑射去了,难免有些失望,但他此行似乎并非专门为此而来,失望片刻之后复又振作精神。这夜春雨骤歇,月儿正圆,两人于茅庐前的石桌上煮酒谈心。青梅水酒一经煮温,立即散发出阵阵醇香,乘着暖和的春风,漫空飘荡。李意呷了一口酒,笑道:“三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啊!”紫虚漠然道:“此话怎解?”李意神情复杂的笑了笑,道:“武艺再高,只能击杀数人,数十人,最多数百人,建功沙场,浴血边疆,还得依仗骑术与射术,文韬与武略,三师兄让昊儿前往铁龙山学习骑射,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紫虚默然不答。李意又道:“昊儿得你真传,拳剑修为想已不在你之下,加上他的祖父本就是剑术名家,听说五师兄还传了他引以为傲的枪术,他的技艺定已深不可测了,说不定已胜过我们这几个老头远矣!我此次扑空,未能和他相见,真是遗憾啊!”紫虚微微一笑,道:“天高地阔,来日方长,何愁没有相见之日?”李意苦笑道:“也对,可能是人老多情吧,这几年我对这些晚辈弟子,就不怎么严厉了,常感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疼爱都还来不及。”紫虚反问道:“你收的那个徒弟可也争气?”李意颇感欣慰地笑道:“这小子虽比不上昊儿,可也聪明伶俐,所传招式无不一学便会,所传道理也无不一教便懂,戟艺已绝不在我之下,他日或可辅佐昊儿成就大事。”紫虚又问:“六师弟的病情怎样了?”“还是老样子。”李意轻叹一声道,“这几年,为了鲁儿接掌大位的事,他可算是费尽了心力。他的病是劳累过度,累月累日积下来的,如今吃什么药也不管用,眼看着病入膏肓,咱们得事先想定后事才对。”“想定什么后事?”紫虚故作糊涂。“自然是新教主的人选!”李意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六师弟不已打定了主意,让鲁儿继任教主之位了么?”“话是这么说,然而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不曾表态,或许他们心中另有合适人选也未可知。”紫虚笑笑道:“敢情你这次来是给六师弟当说客的。” 李意顿时语塞,自然是默认了。紫虚又道:“七师弟,我是知道你的,两头都得讨好不容易。大师兄没有半点主见,二师兄一心攀附朝廷,四师弟冲动误事,五师弟不爱理会教内事务。六师弟定是以为,只要说动我,鲁儿继位也就水到渠成了,对不对?”李意又呷了口酒,干笑道:“原是三师兄你声望较高。”紫虚道:“我有什么声望?我也从不理会教务!你和六师弟既然选中鲁儿继教主之位,只管施行便是,我绝不阻挠。”“这么说,三师兄是同意鲁儿继位了?”“对!何况,即使我们都不同意,处处阻挠鲁儿也是无用。你信不信,六师弟临终前,定让你先行封锁他的死讯,等得鲁儿顺利继位,方才召我等师兄弟前往祭奠。”李意一愣,干笑一声道:“未必至于如此!”紫虚说道:“我六师弟、你六师兄的为人,咱们都是知道的,你、我、左慈三人,自小感情甚笃,咱们三人之间也无需忌讳什么。”李意笑道:“三师兄本就坦荡,我不及你。”紫虚颇感无奈地摇头道:“其实让鲁儿继位,也未尝不可,鲁儿虽无大才,守业却绰绰有余。只要六师弟能对咱们坦诚相待,咱们岂有不赞成之理,何必搞这许多小动作,以至于耗费心神,英年早逝。”“我是想听你的心里话,你当真不反对鲁儿继位?”“我知道,你常感深受师父教养大恩,无以为报,若不立鲁儿似感对不起师父,若立了鲁儿,他不能守业,也觉辜负了师父,是以才来问我。”紫虚也叹了口气道,“按我的意思,鲁儿资质平平,然而宽以待人,仁慈恭谦,足以守成,但是若要开拓新基,得另立他人。”“谁?”“大师兄的弟子张角。”紫虚说,“此人不仅有鲁儿的胸怀,更能深谋远虑,如果立他为教主,才能真正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见李意沉吟无语,望了他一眼,又道:“我还知道,我的意见绝对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你的想法是:只要鲁儿有守业之能,教主之位非他莫属,谁敢反对他,就是反对你。对吧?”又问:“然而你本人支持鲁儿,却又让弟子来辅佐昊儿,这却又如何向六师弟交代?”李意叹了口气,正色道:“三师兄,你是知道的,咱们七位师兄弟里,我和你最是投缘,还有五师兄。其实,我的看法何尝跟你们两位相左过,只是……哎……深受师父大恩的是我,并非我的弟子,他没有义务像我这样混混顿顿地过一辈子,我也期望他跟着昊儿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至于六师兄那儿,根本不必再解释,说句不好听的话,六师兄恐怕也看不见那天。”紫虚劝酒道:“七师弟,别想那等烦心的事了,鲁儿继任教主之位绝对错不了。来吧,你我再干一杯,愿昊儿和鲁儿从此在天高地阔间一帆风顺便是。”次日,李意带着紫虚的答复离开翠华山。回到鹤鸣山不久,张衡便西登极乐了。果然如紫虚所料,张衡临终前叮嘱李意,要秘不发丧,等得张鲁继位后方能召五位师兄回来祭奠。为了扶立张鲁接任五斗米道的第三代教主,这几个月里,忙得李意焦头烂额。总算是确立了张鲁的教主地位,于是由张衡的两个弟子,张鲁的两个师兄,李文侯和张修为治头大祭酒,共同辅佐新教主打理教务。他自己则隐居于鹤鸣山的望日亭上,只留一个弟子在身边服侍,数日之后,连那个弟子也打发下山,从此便一个人独自逍遥其上。北斗、紫虚、于吉、左慈接到消息后,先后到鹤鸣山祭奠过张衡,不用细表。只有南斗,不知去向,生死不明。时为灵帝光和六年(183)六月。
第8话 西关萧萧更新时间: 19:11:14&字数:2282字
进入盛夏不久,铁龙山上已经变得铄金流火,燥热难耐。湛蓝的天穹上,几缕灰白色的云丝在缓缓地游动。烈日就像一个巨大的、白炽的火球,威风凛凛地向宇宙间喷射着火焰,散播着热浪,像是发了狠要把大地烤焦似的。李昊来到这里牧马已有大半年,眼前的一切已不那么陌生。在翠华山上虽然孤独,起码有敬爱的师父,可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远离故土和故人的那种悲怆与苍凉,不时袭上心头。山下是凉州古道,通过萧关的必经之路。关中大荒,成群结队的逃荒的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推着独轮木车的,挑着扁担箩筐的,挎着破篮子的,拄着破拐杖的,抱着刚生的婴儿的,搀扶着准备入土的老人的,一个个破衣烂衫,面色灰白而臃肿,脸颊上淌着泥汗,挂着浮土。一群群,一帮帮,就像饿得眼睛发红的野兽,又像被人掏毁窝巢的蜂群,急匆匆、乱哄哄,多少次从他眼皮底下流过。木轮小推车那吱吱的呻吟,孩子们不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像锥子一样刺痛了他的耳鼓,使他的心一阵一阵地紧缩。走着走着,一个老人扑倒了,他爬在地上,两只枯瘦的手向前伸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又一个妇女倒下了,她半躺在一个土坡之上,看着身边那个四五岁的孩子,绝望地摇摇头,洒下几滴浑浊的泪水,便咽了气。一个年轻的媳妇把怀里才几个月大的婴儿,从自己那瘦小松软的乳房上摘下来,使劲地摇晃着,突然发疯似的嚎哭了起来,孩子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魂归天国了。铁龙山脚下到处是新坟,到处是哭喊,一幅幅惨不忍睹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此时李昊才叫真正懂得了“哀鸿遍野、饿殍满地”的含意。他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一种近乎要死的憋闷。他多想找一个人来说说话,最好能是师父和五师叔,就是素未谋面的另外几位师叔伯也行,可他转念一想,师父让自己来铁龙山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要我看看这些悲惨的人吗?原来,统治者这样对待他们的子民!八个月前,李昊独身一人在这条烟尘飞扬的凉州古道上奔走了二十三四天之后,便寻到铁龙山。带着满身的风尘和土屑,他找到了铁龙山上的马场。这马场在大汉帝国极西的陇西西锤,紫虚让他来此学习骑射,学习对象却让他自己找。怎么找呢?不如就在马场里工作,每日趁着牧马之时自己练习两三个时辰便是。于是,他找到了马场的主人,提出要为马场主放马,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工钱给不给、给多少并不计较。马场主人仔细打量了这个少年,见他虽然年纪轻轻,害羞而腼腆,但却朝气勃发,身强力壮,为人忠诚,满面灰尘却掩不住一股英挺之气,便爽快地答应了。从这天起,李昊开始了他牧马人的生活。每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抽得空闲,则练习骑术,还自制了弓箭,配合骑术练习射术。他资质奇佳,无论修习什么都是一学即会,此次自己摸索,倒也很快掌握。试想每日与马儿为伴,焉有不识马性之理,而且站着射箭本来就难不倒他,骑术一精,骑射功夫自然也不在话下。开始的时候,马场主并没给他工钱,只管他的吃住,后来见他干活勤快,且豁达大度,当真不计较得失,便一手提拔起来,一次性给他二十匹马,让他看管,且每月给他五十钱的工钱。这么一来,李昊虽然不算工头,可也成了杰出雇工了。他在铁龙山上牧马酬劳微薄,有时宁肯自己不吃饭,也要拿着食物守在山脚,救济那些饿得快要死了的人。他想问问他们,关西大旱,可以到关东去求活,为什么还要往凉州走?越往西走,那里的土地越是贫瘠,绝没有关东的土地那么肥沃。然而谁也没有理会他,谁也不曾跟他搭话。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像在死神手里挣扎着,只顾急匆匆地逃命。李昊每天郁闷地干活,郁闷地歇息。即使夜间住在茅棚里,与每天一起干活的同事睡在一张茅榻上,也是互相提防,不吐真言,猜疑多于信任,敌意多于友谊。每每想要开口与人搭话,看见那一张张冷漠的面孔,马上又把话语咽回肚子里。他开始茫然了,他意识到,荒唐无道的朝廷不仅破坏了人们的家园,不仅戕害了人们的肉体,不仅吞噬着人们的生命,使无数的人无家可归,更在人们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他感到孤独,感到苦闷,更深深地感到困惑和疑虑。外面的世界让他长了见识,但也让他幼小的心灵感到很无奈。人为什么非得相互坑害呢?为什么非得你来统治我,或者我来统治你呢?就不能平等地共同居住在这个世界上吗?他多么想遇到一个知音,哪怕有一个能与自己说说话的人也好。王公贵族也好,黎民百姓也好。士、农、工、商,此刻在他的心里都是平等的。平展的大草原广袤无边,间或有几束野菊花星星松松地点缀其间,在无力的夏风中摇晃。朗朗晴空,天和日丽,白云悠悠。在这空寂辽阔的天地间,二十匹老马在懒散地迈着步子,东一嘴、西一嘴地啃着青草。李昊练习完骑射,往往扔掉马鞭,仰卧在一片厚厚的草丛里,凝神注视着湛蓝的长空中那不断变幻着的云朵和偶尔在云朵间穿行盘旋的苍鹰。难民逃难的一幕幕时时袭上他的心头,他觉得内心有一种悲痛、不平之愤要发泄。他忽然尖厉地呼啸了一声,腾跃而起,冲到一匹壮硕黑马身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左手攥着马鬃,右掌狠拍马臀,要在这大草原上狂奔驰骋,纵声舒啸。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那匹马貌似健壮,却不堪驱使,见着有人乘上马背,只慌乱地小跑了几步,便又笨拙无力地蹒跚而行。李昊无可奈何地跳下马来,心想这本是犁田驾车的老马,只配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吃草、干活,了此一生,与自己本非一路。要让它驰骋沙场,可还真是为难它了。想到这里,他却微笑着抚摸着黑马的鬃毛,喃喃问道:“适才可曾拍疼你了?”终也决定在此再待一个月,端的是待不下去了,他要去拯救更多的正在饱受煎熬的人们。
第9话 六指峰更新时间: 19:11:53&字数:2381字
这天,李昊照常练习了一阵骑射后,便把马群赶到草坡上吃草,自己则躺在草丛中休息。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慢慢地开始有些迷糊,然后渐渐地进入梦乡。突然,一阵得得马蹄声和噪杂的吵嚷声传了过来。李昊一个激灵惊醒,倏然一跃而起。却见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骑在马上,头戴青羽帽,身披牛皮革,一身短劲装束,右手上提了一柄宣花斧,显得极是精神。手下带着二三十名年纪比他稍大的喽罗,正在吆喝着围圈自己所放牧的二十匹马。李昊一看不得了,有人想要偷马,马场主以重任相托,失却马匹,如何交代,顺手拾起身边牧马用的鞭子,朗声喝道:“是何方小贼,青天白日,敢来偷马?”说话之间,人已然飞掠到骑马人身前,横身拦住去路。骑马人哈哈笑道:“放马的小哥,识相点让开道路,饶你不死,否则叫你吃不完兜着走。你小爷爷乃铁龙山西麓山大王桓约,今日从此路过,见有些许马匹,欲借往山中拉车运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小爷爷行事光明磊落,岂能言盗?”李昊愣了愣,心想原是一伙草寇,便道:“我也不跟你说什么盗不盗的,只是这些马儿并非我的,我只是奉命放牧。若是我的,你们要借自当借给你们,可惜不是我的。大王可否高抬贵手,放过这些马儿,也放过在下。”喽罗们最小的也有二十出头,见两个比他们更小的娃娃说出一大堆大人也说不出的正经话儿,不禁暗暗偷笑。可是却不敢笑出声来,因为他们深知小大王的本事,若是被他听见了,回到寨里可有罪要受。别看这小大王年纪轻轻,尚未到弱冠之年,可却已凶狠暴躁,容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桓约冷笑道:“别说废话,把马交出便不会吃亏,否则有你罪受。”李昊心情原本沉闷,这时亦冷笑一声,道:“看你大好少年,堂堂七尺男儿,我还当是哪路英雄,原来是些山贼草寇。今日算你倒霉,撞到了我的手里,断不容你这伙打家劫舍的强盗胡作非为。”说罢,出手如电,马鞭挟着一股劲风,直向桓约面门劈去。桓约连忙举宣花斧架住,只听叮的一声,便觉力道深沉,震得虎口发麻,心中暗忖道:“一个放马的野小子,哪来得这么大的力气?”当下不敢怠慢,挥斧疾进,在马上一招紧似一招,指望以精熟的斧上功夫把眼前这牧马小子降伏。孰料李昊一条马鞭使得有章有法,丝丝入扣。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斗得三十合,桓约已然渐居下风。二三十个喽罗站立一旁,直看得目瞪口呆。此时,谁还敢轻视两个娃娃,无不衷心钦佩。看样子,小大王似敌不过对方。但小大王脾气逞强好胜,没有他的话,谁也不敢上前助拳,只有呐喊助威的份。其实,论武艺,李昊胜过桓约几筹,只因此次是他第一回与外人真正交手,且手上没有一件顺手兵器,故而有一点自信不足。二人又斗了十来合,李昊卖个破绽,桓约操斧欺进,李昊右手挥鞭竟然格开了沉重的宣花斧,身躯轻纵,左手舒展,大喊一声:“下来!”已自将桓约拽下马来。孩子打架般翻身骑到桓约背上,抡拳便打。不料那桓约趴在地上,抱头挨了几记闷拳,却嘿嘿笑了起来,叫道:“打得好,打得好!”李昊见此人不求饶命,却在发笑,甚是奇怪,便问道:“你笑什么?”“我桓约自出道以来,从未遇过对手。今日被你一个放马的小哥打败,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你拳脚如此了得,胜过某十倍,却在此为人牧马,定是虎落平川、龙搁浅滩。今日能结识像你这么样一个英雄,小弟还不该笑吗?”李昊见他话说得不俗,颇有些英雄气概,便动了惺惺惜惺惺之念,急忙放他起身,说道:“我看你这小老头也非凡夫俗子一流,且放你一条生路,赶紧带上你的人走吧。”桓约立起身来,也顾不得浑身泥土,上前深施一礼,嘻嘻笑道:“今日幸见高贤,在下倒不想就这么回去了。”李昊奇道:“这是为何?难道非要带走这些马匹?这是财主家的马,我可做不了主。”“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今日得遇英雄,岂可失之交臂?在下意欲邀请英雄到敝山寨暂住几日,以慰渴慕之情。”李昊这些日子已然骑射精熟,便总是给人放马,心情本来十分郁闷烦躁,加上从小未曾遇过同辈知音,现在机会一来,也极想交几个知己朋友,当下见桓约相邀,欣然同意。即时把马匹给东家送回,东家想到他平日里最是勤快,索性放他几天假。于是,李昊同桓约等人说说笑笑,向铁龙山西麓赶去。“桓大哥表字为何?”李昊问道。“在下表字敬延。”桓约顿了顿,“不知贤弟却又姓甚名甚,表字为甚?”“小弟姓李,名昊,表字彦威。”两个少年一路谈论着天下豪杰,事实上,李昊只有十七岁,桓约也仅仅十九岁。这两个小大人此时便应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句话。一行人如电闪星飞、梭行箭走,很快来到了铁龙山西麓。远远望去,但见六峰并峙,巍巍然直插云霄,真如人的手掌立起了六根手指,在天地间缓缓行进。当然,人的一只手只有五根手指,而此峰却名曰六指峰,正是桓约一伙的大本营。山上千年翠柏,百代古松,蓊蓊郁郁,遮天蔽日。深涧高岗,危岩悬壁,山势十分的险要,确是个卧虎藏龙的好所在。桓约一面指指点点地与李昊说着话,一面派喽罗飞奔上山,报与二大王知晓,准备出来隆重迎接贵宾。李昊甚是纳闷,这桓约年仅十九岁,已为山大王,那二大王岂非更加年幼?众人沿着一条绿树夹荫的山路,七拐八弯地向山顶攀登。刚转过一个山角,前面便展开一片开阔空地,忽听得锣鼓齐鸣,一员年纪看似比李昊更小上两岁的小头目带着数十名喽罗,从远处急步迎来。走到近前,众喽罗一齐跪地,向着桓约叩头请安。那小头目也向桓约以及李昊深施一礼。桓约对李昊道:“这便是我山寨中的二寨主王彬,表字季理。”李昊愣了一愣,忙也上前施礼相见。待得仔细瞧来,只见这王彬眉清目秀,稚气未脱,该当真比他还小上两岁。李、王二人寒暄了几句,便与桓约来到了山寨的议事厅中。
第10话 少年三结义更新时间: 19:12:21&字数:3061字
这议事厅虽然有些破旧,却很是宽敞,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正中一张狍皮交椅,两边又列了许多椅凳,看起来很是简陋。三人随即分宾主落座。关东豪门、贵族喜爱跪坐,关西及一般人家则喜爱坐椅坐凳,不消细说。只听桓约笑道:“山寨初创,简慢之处,还请李公子多加担待。”李昊欠身道:“大寨主言重了,李某乃一天涯沦落之人,为学骑射,遂在马场做了佣工,能得二位寨主厚爱,邀来山寨之中做客,已是感激不尽。”说得老成持重,竟颇有李膺谦谦君子风范。三人说话间,各道平生。桓约、王彬听说李昊乃前朝重臣李膺的嫡系后人,便愈加敬重。桓约道:“怪不得李公子武艺如此了得,原来是李太常的孙儿。太常大人的威名,我等都是如雷贯耳,今日能与李公子相见,真乃三生之幸。”不久,喽罗们已摆上了一桌酒席,有煮烂了的牛肉一大盆,肥羊半只,猪头一个,鹿脯一盘,以及各类菜蔬、山果等等。关东豪门、贵族设宴每人身前摆一小桌,关西及一般人家设宴则喜爱盘坐大桌,这也不必细表。桓约与王彬让李昊坐了客位,二人作陪。每人一只大陶碗,又将山寨中上好的水酒提来几坛,每人各斟一大碗。李昊已眉头微皱,他本从未喝过酒。桓约道:“今日得遇李公子,乃山寨中一大喜事,真有相见恨晚之感。这碗酒,权当为李公子洗尘接风。”说罢,手捧大碗,向李昊照了照,一仰脖子,咕嘟嘟便喝了下去。王彬也连忙举起碗来,向李昊敬酒:“李大哥,我王彬也来敬你一杯。俗语有云,‘英雄不打不相识’,李大哥与我桓大哥今日正是如此,小弟敬两位大哥一杯。”李昊此次乃平生头一回喝酒,把酒一饮而尽,两片红霞立即飞上双颊,真有点像个害羞姑娘。他仗着酒气壮色,说道:“承二位寨主盛情款待,李某不胜感激之至。”三人顿时你一碗我一碗,边吃边饮边谈,话说得越来越投机。奇怪的是,李昊的酒喝得越多,稚脸越显恢复如初,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喝下第一碗之所以脸红,倒不是不胜酒力的关系,而是不适应的缘故。他气息延绵,身强体壮,武艺精湛,喝些酒原不是什么难事。王彬突然叹道:“如今朝政糜烂已极,听说自光和元年起,朝廷竟然公开开放西邸卖官,现在连朝廷文武百官、地方州郡县各级吏员都能明码标价,私相授受,这是何等荒唐之事!然后从光和四年起,皇帝开始作乐于后宫,再也不问政事,这个混帐也能叫做天之子么?”桓约附和道:“不错,这什么鸟朝廷,我不反它才奇怪呢!如今的官吏是一无治国之才,二无抚民之德。不是用钱捐得的官,便是宦党的养子、走狗、鹰犬、爪牙,依靠阉党的权势攀附而得。若非有个昏君,宦党又焉能如此嚣张跋扈?”李昊略显惊讶,他消息不通,此事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朝政积弊难返,就算行比卖官更荒唐的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王彬问道:“小弟听说太常大人十五年前受宦官奸人所害,罪魁祸首便是王甫、曹节,不知李公子是否准备报仇雪恨?”李昊稚脸登时变色,怒道:“这二鬼我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只是我答应过师父,年满十五以前,不得有所动作。如今我业已十七了,若得有机会,必到洛阳寻此二鬼,千刀万剐,方泄我心中之恨。”桓约一听李昊谈及师父,心想必是高人,便又问:“不知尊师是何方神圣?”李昊微微自得,笑道:“家师乃天师七子中的‘通明真君’是也!”“紫虚真人?”桓约与王彬霎时吓了一跳,显得惊诧万分,一脸羡慕的表情望向李昊。当下对李昊更是敬服,凡李昊所言,无不频频点头。桓约又道:“我初见李公子,便觉仪表不凡,知非俗辈。今日一席话,更深知李公子乃嫉恶如仇、敢作敢为的一代豪杰,他日定可大有作为,得遂替行天道的志向。自今日之后,我弟兄二人,愿为李公子牵马坠镫,惟李公子马首是瞻。”李昊道:“看两位英雄为人、武艺,皆非等闲之辈,何以在此山中落草,年纪轻轻便干这些剪径截劫的勾当?”桓约道:“李公子有所不知,我与王彬乃姑表兄弟,父母本是铁龙山中猎户,都是良善子弟。我二人从小性情相投,喜好练武,八岁时投名师学艺,习得几路拳脚。原想练成一身好武艺,至少也可护家防身,继承父母家业,以打猎为生,从此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却不想生逢乱世,兵来匪去,官贪吏暴,苛捐杂税日日催逼。去年有一日,我兄弟二人在山上打猎,不想官府派人到家中勒索,抢去家里所有的珍贵毛皮和粮食衣物。父母不会武艺,上前阻拦,竟被那些禽兽不如的武吏们拳打脚踢,毒打一顿。老父连气带伤,几日后便身亡了。我老母一生与老父相濡以沫,老父一死,她也便寻了短见。我兄弟二人气愤不过,趁夜间潜入县令官署,杀死了那狗官。因无处躲藏,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此铁龙山西麓六指峰开山立柜,扯旗造反。如今朝廷无道,民不聊生,贫苦民众衣食无继,生路断绝,见我二人举事,纷纷来投,如今这山上已有三五百人。”王彬听完,也是一脸愤懑之色,捧起酒碗又敬了李昊一碗,道:“李大哥与我二人有缘,都是与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患难朋友,何不就留在六指峰上。往后杀富济贫,行侠仗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桓约又道:“我也正有此意,若李公子能留在山寨,我们二人愿奉李公子为山寨的当家,以李公子之英武干练,雄才大略,焉愁山寨不能兴旺?”李昊见王、桓二人盛情殷殷,很受感动,先举酒回敬二人一碗,笑笑道:“多谢二位的美意。如今世道混乱,仁人志士即将举起义旗,群雄诸侯也即将竞起逐鹿,四方干戈扰攘,正是大丈夫一展身手的好时机。在此山寨附近杀富济贫,终究是小打小闹,虽能泄一时之愤,却难有大的作为,更不能扫平丑恶,收拾乱世。以我之见,有志之士当聚在一块,团结起来,推举一英明之主统一领导,聚众数十万则足以扫平洛阳,攻灭汉朝,一刀一枪地建功立业。小而言之,可以开创理想新朝,图个封侯拜将,以求光宗耀祖;大而言之,可以荡平乱世,铲除无道,救拔黎民脱身苦海,那才不枉为人一遭。”桓、王二人见李昊不肯留在山寨,知他志存高远,非池中之物。六指峰一湾浅水,难以让他容身。当下便不再苦留,只是频频劝酒。桓约又道:“李公子既然不肯屈就,咱们二人也不敢勉强。只是在下还有个请求,不知李公子能否俯允?”“桓兄弟有话请讲。”桓约说道:“我兄弟二人与李公子一见如故,愿与李公子结为金兰之好,只是我等出身贫寒微贱,恐怕辱没了公子。”说到结拜兄弟,李昊倒是十二分愿意。他从小便没有朋友,走到哪里都孤身一人,登时欣然同意:“能与二位兄弟结为金兰,在下实在求之不得。兄弟之间,誓同生死,要的只是志同道合、意气相投,怎能去论门第高低?岂不闻秦末英雄陈胜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在下如今举目无亲,也并非什么高贵之人。二位兄弟在此贵为寨主,怎么说还是有家有业的人物呢!”桓、王二人闻言大喜,立即命喽罗们摆设香案,烧上三炷高香。三人在香案前半躬身子,拜了八拜,抓来一只大红公鸡,取来一柄利刃,在鸡脖子上一抹,将鸡血在三个酒碗里滴滴嗒嗒洒上一些,三人端起酒碗,相互照了照,便一饮而尽。论过年龄后,桓约年十九,李昊年十七,王彬年十五。于是,桓约为大哥,李昊次之,王彬为弟。当下三个少年结为生死之交,桓约吩咐重新整备筵席,三人传杯送盏,谈论时事,开怀畅饮,不觉饮至子夜时分,已是杯盘狼藉,酩酊大醉。李昊被几个喽罗扶到一间干净的客房里,也顾不得脱衣,爬到榻上,纳头便睡,一会儿已沉沉入梦。喽罗们为他吹熄了油灯,悄手悄脚地退出房外,各自回去休息。
第11话 蒙尘少女更新时间: 19:12:50&字数:2498字
“爷爷!爷爷!……”李昊在梦呓。似乎梦见了李膺。他从未见过这个名动天下的祖父,祖父在他脑海里的形象自然是凭空想象的。然而自古英雄无非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只要再加些李膺独有的儒雅气质,幻想中的形象便也成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李昊感到心里就像点了一把火,干渴难忍。翻身起来,正欲寻水来喝,却听得榻下有人在嘤嘤啼哭,不禁大吃一惊。深更半夜,是谁到自己房中哭泣,听起声音来像是一个女子,这就更令他大感诧异。急忙点燃油灯,举灯照来。却见真是一个柔弱少女,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孜然小嘴,古朴秀丽容颜,满头乌云覆盖,油光黑亮,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彩,正在惊恐地扑闪着。粉红娇嫩的面颊上犹自挂着泪痕,真如雨打梨花一般,楚楚可怜。就真的嫦娥、褒姒,想来也不过如此。李昊是头一回与同龄少女近距离接触,微微含怒,又是举足无措,惊道:“你是何人,缘何夤夜至此,岂不知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虽属道家,但紫虚对他的教诲原以儒家学论为主,何况他的祖父李膺的君子作风本是天下的表率,男女界限自然在他心中根深蒂固。那少女更加惊慌,哆哆嗦嗦地说道:“公子息怒,我本是一民女,是大寨主命奴家前来侍侯公子,并非小女子自己要来。”说罢,敛衽向李昊深施一礼,便去床前为李昊倒了碗水,送到面前,双手捧上,莺声又道:“公子,请喝水吧。”李昊接过碗来,将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然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少女见李昊待自己彬彬有礼,并无丝毫粗暴之举和越轨无礼之行,略觉放心。她敬重地望了李昊一眼,一边呜咽着,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原委细细说了一遍。原来这少女姓丘,名丽贞,是铁龙山西去二十里的丘家庄人氏。父亲叫丘庸,是庄子里有名的财主。丘庸膝下无子,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年刚二八,便已长得婀娜娇媚,天生丽质,在方圆数十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因此丘庸爱得有如掌上明珠、心肝宝贝,把她养在深闺,多方调教,必欲择一才貌双全的乘龙快婿,方肯让她嫁人。丘家庄还有一恶霸,姓丘名理,儿子是个驼背侏儒,名为丘驼。这丘理名里有“理”,但做人却不讲道理。其子丘驼虽生得其貌不扬,先天残疾,却是个极其阴险、心计深沉的人。父子二人都是恶棍,因家中饶有资产,供养了许多地痞流氓做家奴,在丘家庄一带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他们听说丘庸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丘驼便想娶为妻室。丘理为了给他儿子娶一房好媳妇,便托媒人带上重金来见丘庸。丘庸素知丘理父子恶名,岂肯把一朵鲜花插在那牛粪之上,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当场便一口回绝了。谁知第二天,丘理父子便领着十几个家奴,气势汹汹地来到丘庸家里。丘理满脸阴沉地对丘庸说:“我丘理在这方圆几百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我儿子欲娶你家闺女,也算门当户对,总不会是辱没了你丘庸家吧?若是识相点,我们还是好好的儿女亲家;若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休怪我丘理无礼。就是硬抢强娶,这门亲事也定要做成。”丘庸本是个老实人,当时便吓得双腿打颤,苦苦哀求道:“儿娶女嫁,这是人生大事,总不能像到集市上买斤葱、称斤蒜那样简单吧?此事还容我与内人、女儿商量一下,三日后再给您老回音。见丘庸的话有活路,丘理便冷冷说道:“好吧,就等你三天,三天后我来接人,到那时若再推三托四,休怪我丘某翻脸不认人。你我也算同姓共宗,待得翻了脸的时候,可不好看。”丘理走后,丘庸一家如大祸临头,一个个面挂青霜,一天中汤水不沾牙。小姑娘丘丽贞更与母亲抱头痛哭,丘庸也只顾躲在一边唉声叹气。直到深夜,那丘丽贞突然对父母说道:“女儿情愿一死,也不要嫁那禽兽一般的丘驼。为今之计,女儿只有奔走他乡,躲开这场祸事。”父亲丘庸立即拖着哭腔说道:“你一个女儿之身,在这无道年头,躲到哪里才好?”丘丽贞说道:“女儿已经想好了,姨母家在离此数十里的铁龙山上,我今夜便女扮男装,先到姨母家躲避一时,只是父母亲要多多保重,与那丘理父子善作周旋才是。”事已至此,丘庸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依了女儿。丘丽贞当即回房,换了一身男儿的装束。父亲又派了一名老家人跟随,连夜逃出家门,向铁龙山中姨母家奔去。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丘丽贞主仆二人在铁龙山西麓转来转去,却迷失了方向,寻不着路径。直转到次日日上三竿,仍未找到姨母家的村落,却迎头碰上了王彬带着一哨人马巡山。王彬见此一老一少的形迹可疑,看见他们撒腿想跑,便喝令众喽罗擒拿上山。丘丽贞被这伙强人擒住,心中十分恐惧,自忖这一上山,不是遭辱,便是被杀,因此一路上百般挣扎。走到一处悬崖上,她便趁众人不备,紧跑几步,意图跳崖自尽。那王彬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拦住,不料匆忙当中,打落她头上葛巾,满头乌发如同瀑布般飘然而下,这个少年小伙子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众人先是一惊,瞬间哄然大笑,这可真是“该当不忍饿,天上掉馅饼”,谁也没想到上天的眷顾竟是说来就来。王彬笑道:“小娘子何苦轻生?今日随我上山,我家寨主尚未婚配,封你做个压寨夫人,一辈子安}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三国志13环境设定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