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动漫嘭3诚实邪恶第二层大树过不了,我是19级猪加天使加大盾甲大炮(平

当前位置: >>
PSP《啪嗒嘭2》全图文流程攻略(更新完毕)
  关于PATAPON世界的一些常识合集
  在进入下一关之前请注意下大地图,以前的关卡虽然已经全部通过,但是部分区域还是可以再次进入的,每个关卡上都有一个图标,每一种图标都表示不同的含义,以下逐一介绍。
  1,地图上标一块肉的表示是狩猎关,这里的怪物一般不强,关卡比较短,是刷素材的好去处。
  2,而有&烧饼举重&标志的表示是试炼关,每个试炼关卡的目标不同,下面我大概介绍下前两个试炼关。
  第一个试炼关需要在限定时间内通过,第一次通过后可以得到号手,以后进来还会增加难度,最高三级。
  号手在墓地复活后你就可以按L键切换到摇树的小游戏了。与一代相同,在大树的提示下准确的吹响号角就能得到很多好素材,并且随着摇树摇下的东西增多,摇树也会有LV2,LV3选择,难度增大的同时掉落素材的等级也会增加,如果在三级难度下一个不错就可以得到随机的四级素材。
  第二个试炼关是炮台攻防练习关。
  一开始等炮台对话,可以先空等5,6的回合,然后一直用CHAKA/CHAKA/PATA/PON (△、△、□、O)防御。等炮台开始攻击并持续三个回合之后就可以开始转吹进攻号三回合;然后再防御三回合。攻防反复转换N次后就可以通过。
  这个试炼同样有三个等级,等级越高奖励越好。
  第一次通过之后就能得到鼓手,可以玩敲脚游戏,与摇树相似,最多LV3,完美后可以得到五个LV1~LV4的石头。
  3,地图上标记着山寨的地方是攻城关,可以得到很多石头和武器装备,虽然武器等级普遍比较低,但至少不用老刷BOSS了。与刷BOSS相仿,每次胜利后关卡等级都会提升。
  4,地图上标记着龙眼的地方就是BOSS关,BOSS也是可以反复刷的,不过每个BOSS被击败之后都会变强,最终是会升级到满级100级的,随着等级的提升,掉落的物品也会更精彩。
  5,地图上标记菜刀的地方表示剧情关的下一关。
  另外,每个地图都有天气的,天气不同,关卡里的怪物配置会不同,比如雨天狩猎关会有螃蟹出没、在雾天蓝龙BOSS休息,这是会让红龙BOSS顶上、雪天则会有更强大的冰龙BOSS值班。另外天气对战斗也有影响,我大概介绍一下:
  晴天:无影响
  雨天:猎物嗅觉下降,比较方便狩猎
  刮风:影响远程武器的落点,风会把烧饼的香味刮到猎物的附近让它们受惊。
  雾天:能见度低,只能看清不足一个屏幕的距离。
  雪天:全屏一定几率冰冻。
  雷雨:大雨的同时会出现闪电,闪电对敌我可造成微小伤害,附加点燃、击晕效果。
看完本文后有何评价?
已有0人评价,点选表情后可看到其他玩家的表态。
<span onclick='javascript:if(document.all){clipboardData.setData("Text",location.href);this.innerHTML="[文章地址已复制]";}'
class="btn">[与更多人共享]
家用机热门论坛
PSP热门论坛
NDS热门论坛404 Not Found
The requested URL /view//id_XNDMxMTM3.html was not found on this server.《侧妃不承欢》6 - 经典微小說的日志,人人网,经典微小說的公共主页
转自淘宝购物小帮手:还在担心购物没有快递吗??各快递公司放假时间(th)(th)供网购族寒假期间参考(zy)【圆通】2月18日-2月24日(zy)【申通】2月18日-2月22日(zy)【韵达】2月18日-2月23日(zy)【中通】2月18日-2月23日(zy)【汇通】2月17日-待定(zy)【天天】2月18日-2月24日(zy)【宅急送】2月18日-2月24日(zy)【顺丰、EMS、中国邮政】正常
《侧妃不承欢》6
如梦令 047章  夜无烟踏着夜色缓步到了伊冷雪所居的院落。守在门口的侍女遥遥看到他,正要躬身施礼,夜无烟挥了挥手,侍女会意,悄然退下了。  一场大雪,让北方的气温骤降,室外,寒意凛冽。室内,燃了两个火炉,倒也暖意融融。  夜无烟踏入室内,借着跳跃的烛光,看到了坐在火炉旁的伊冷雪,大约是冷的缘故,她在室内还披着厚厚的裘衣。  &王爷&&&伊冷雪错愣地起身,慌忙施礼,眸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这么多天了,他从未到过她的室内,今夜忽至,怎不令她惊喜。  夜无烟一言不发,眸光犀利地扫了她一眼,转身默立在窗畔。  伊冷雪被他锐利的眸光一瞧,瞬间感觉自己犹如透明人一般,似乎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窥透。她咬住唇,长睫毛颤了颤。  &王爷&&您用晚膳了吗,我让玲珑备饭,王爷在这里用膳吧。&伊冷雪淡淡说道。自从在他面前恢复了伊冷雪的身份,那些娇柔的话语,她在他面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了!我有话问你。&夜无烟转身,俊脸上一片冰冷,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  然而,伊冷雪还是呆了呆,心底划过一丝惊惧。  &不知王爷要问什么事?&伊冷雪抬眸问道。  &你是何时忆起前事的?&夜无烟淡淡问道,声音无波无浪,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当日,因她失忆,是以他说她腹中孩儿是他的。但是,他也和她说的明明白白,他心中爱的,只是瑟瑟。她听了,泪眼婆娑,却并不介意,只求他给她一个名分。  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早就忆起了前事,而他却不知,她是何时记起的。  &我是,在崖上苏醒的那一瞬,才逐渐记起了前事。&伊冷雪静静说道。  &当日,你是如何被劫走的?&夜无烟凝眉道。这些日子,夜无烟为了寻找瑟瑟,并未亲自来问伊冷雪这些事情。只是命狂医过来问了事情经过。  今日,他再次提起此事,伊冷雪心中顿时一沉。  &当日,臣妾中了迷幻药,一觉苏醒,便在崖上了。实实不知,是如何被劫走的。&伊冷雪静静说道。  夜无烟眉头微凝,沉声道:&冷雪,我希望你说实话!&声音不怒而威,令伊冷雪心头升起无边的恐慌。  &王爷,你是在怀疑臣妾吗?&伊冷雪抬眸,凄然笑道,&自从江姑娘为我驱毒,救了我这一条命。我便对她,感激不尽,怎会陷害她。自从忆起那些前事,我便知晓,自己这身子,是配不上王爷的。可是我爱王爷,我不愿看着王爷因为失去挚爱,永远痛苦下去。所以我才赖着脸,要永远留在王爷身边。可是,可是王爷竟然怀疑臣妾吗?如若是这样&&&  伊冷雪抬眸望着夜无烟,眸底含着一丝幽怨,两行珠泪顺着脸颊滑落,而唇角,却有鲜血流下。  夜无烟一惊,凤眸一眯,上前一步,扼住了伊冷雪的下巴。但见她唇内一片血红,很显然,是咬了舌。  夜无烟眸光一深,狠狠掬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发力。  &来人!请狂医。&夜无烟沉声命令道。  侯在门外的侍女见状,慌慌张张地前去请云轻狂。其实府内是有其他医者的,不过,近段日子,春水楼无事,而夜无烟的受伤还不曾好,是以云轻狂便以狂医的名义赖在了府里。  不一会儿,云轻狂便背着药囊,疾步走了进来。原本唇边是挂着笑意的,看到伊冷雪的那一瞬,笑意凝住。他趋步上前,查看了伊冷雪的伤势。  &怎么样?&夜无烟凝眉道。  &幸好制止的及时,否则&&&他摇摇头,&不过,眼下,伤情依然凶险,我只能尽力。&  夜无烟从未听过云轻狂说过&只能尽力&这样的话语,但凡有四五分的把握,云轻狂也不会这么说。  他低叹一声,缓步走到外室,在椅子上坐下。  她竟然咬舌自尽,以示自己的清白。  他或许是真的冤枉她了!  过了半个时辰,云轻狂才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道:&王爷,伤处已然敷药,病者尚在昏迷。如若能安然醒来,这条命便可保住了。&  夜无烟一脸沉静地挥了挥手,云轻狂识趣地退了下去。  夜无烟缓步走到内室,床榻上,伊冷雪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唇角淌血,两腮浮肿。  &你们都下去吧。&夜无烟屏退侍女,在床榻一侧的卧榻上坐下。  他抚额沉思,心底满是歉疚。  不能不说,伊冷雪今日一切,和他,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当日,瑟瑟一曲《国风》,终结了伊冷雪在北鲁国的神化地位。虽然最后可汗恩赐,许她暂代祭司一年,但是,北鲁国的人们对她,再不是那般崇敬。人人都知,她只是暂代的,并非真正的祭司。  瑟瑟当日被赫连霸天非礼,事后,他派人将赫连霸天一顿毒打,但是,却不想赫连霸天竟然猜到了是他指使人出的手。他知晓他恋慕伊冷雪,便将她强暴了。  如若她还是那个人人尊崇的祭司,赫连霸天纵然再过迷恋她,他断不敢这么玷污她的。  如若不是他一厢情愿地要她做不成祭司,这些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伊冷雪也不会落入到今日这般境地,或许依旧在做那个人人敬仰的祭司。  做祭司时,她被人们崇拜,一旦身破,北鲁国子民都认为她玷污了神佛。让她饮鸩毒,把她丢在柴堆上,火刑祭天。  他将她从火刑场上救了出来,原本想为她觅个安身之处,让她平平安安度完残生。  却不想,她竟然怀了赫连霸天的孩子。更想不到的是,对于赫连霸天强暴祭司之事,北鲁国可汗震怒,一杯毒酒,赐死了赫连霸天。连自己的儿子都赐死了,又怎会饶过她?  她在这个世上,再无立足之地,除非他能给她一个名分,一个让北鲁国不敢轻易动她的名分。  此事,他从未向瑟瑟解释,当日在祭天大会,是他求她去奏的《国风》,但是,她若知晓,她演奏的《国风》,最终害了一个人。她心底,一定会难过至极。而以她的性子,纵然再爱她,也断不会再阻了伊冷雪的幸福,势必会弃他而去。  是以,他不敢向她解释。可是,他不曾料到,自己这样的隐瞒,造成了这般凄惨的结局,是他,害了瑟瑟。  也是他,害了伊冷雪。  冬日的夜很长,夜无烟在榻上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伊冷雪苏醒了过来,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夜无烟缓步上前,她口疾未好,不能说话,只用一双清眸悲哀地凝视着夜无烟。  夜无烟握住她清凉的手,低声道:&你,好好养伤。&言罢,自己缓步从室内走了出来。  连日的大雪已经停了,天色终于放晴。  夜无烟踩着积雪,来到书房。  凤眠早已起身,正在夜无烟的书房内望着他那幅画出神。  &凤眠,随我到东海一趟。&夜无烟定定说道,话中满是坚定。如若那些人真是乘坐这种船将瑟瑟劫走,那么,那些人定是和海有关系的。  *  痛!  如锥心般的痛,痛的似乎要停止呼吸。  瑟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仿佛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轻轻的,飘来飘去。就像从枝头飘落的花,不知要飘落到何方。或许是到了地府了,浑身无力,全身疼痛。  原来魂魄也会疼痛啊,瑟瑟迷迷糊糊地想。  这样迷迷糊糊的日子不知过来多久,有一日,瑟瑟终觉得自己不再飘飘忽忽,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一片平和的亮光,她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隐约听到一个欢喜雀跃的声音道:&醒了,醒了!快去告诉公子。&  瑟瑟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吐气之声,眼皮有些沉重,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隐约感到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有人在为她诊脉。  她再次陷入到昏迷当中。  再次醒来,神志便清醒多了,眼前也不再迷蒙。她睁开眼睛,一张笑脸出现在眼前:&姑娘,你终于醒了啊,饿不饿,渴不渴?&  瑟瑟瞧着眼前这张笑眯眯的脸,这是个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梳着双鬟,看样子却不像是丫鬟,眸光清澈纯净。  瑟瑟伸手抚向小腹,轻声道:&我的孩子&&&她的孩子,一定是没有了吧。  小姑娘眨了眨眼,笑道:&你的孩子好着呢,孟郎中说,你能活下来,当真是奇迹呢。他说你吃了保命和保胎的奇药。&  瑟瑟闻言,心中一松,欣喜交加地抚向腹部。  想必是及时吃了云轻狂的那些保胎药还有保命的丸药,她和孩子这两条命,才得以存活下来。  瑟瑟眼波流转,发现置身之处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内陈设粗陋简单。很显然,这是一个很贫因的家庭。她记得,当时似乎是一个男子救了她,只是,她没看清那人生的什么样子。  &你是谁?&瑟瑟低声问道。  &我叫沉鱼,大家都叫我鱼儿,这些天,都是我和我娘照顾你的哦。&沉鱼笑嘻嘻地说道。  小小年纪,倒是手脚利索,起身给瑟瑟倒了一杯水,将她扶了起来,将整杯水喂了下去。  瑟瑟饮完水,觉得口唇不再干脆,想起初醒时,就是这道声音说道:&醒了醒了,快去告诉公子。&遂问道,&你说的那位公子呢?&  沉鱼眸光忽闪了一瞬,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公子,姑娘怎么记得有公子呢?&  &是谁救了我?&瑟瑟低语道。  &是我爹啊,他到河边凿冰捕鱼,恰巧看到姑娘昏迷在冰上,便将姑娘救了回来,我爹可称不上公子。&沉鱼说罢,笑着道:&姑娘躺着,我去熬药去,姑娘的身子虚,要好好养着。&  沉鱼说完,蹦跳着出去了。  瑟瑟颦眉,当时迷迷糊糊的,莫非当真是自己听错了。  不一会儿,一个村妇走了进来,衣着朴素,笑容可掬,自称田氏。她和沉鱼照顾瑟瑟极是细心。  瑟瑟从她口中得知,这是一个小渔村,地处南越国中部,已然远离了墨城,但是,距离都城绯城却也不近。他们一家三口,靠打渔打猎为生。  瑟瑟听了田氏所说,知晓沉鱼的爹爹是从村旁的小河边发现的她。难道是那个救她之人,将她丢到了这里的冰上,又被沉鱼一家救了回来?  瑟瑟凝眉不解,便也不再追究,只是细心养伤。例也没感染风寒,只是胸口那一掌,拍的五脏受损,必须多服用药物。  在小村庄一住三个月,待到瑟瑟身子大好,已然是第二年春暖花开之时。  一日晚间,瑟瑟来到田氏房内,笑语道:&田大婶,这些日子,多谢大婶相救,这才让我捡了一条命。大恩不言谢,若是大婶日后有相求之处,瑟瑟一定尽全力相助。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这根发簪,赠与大婶吧。这些日子,我在此叨扰,也花了大婶不少银两。&  瑟瑟言罢,从发髻上拨下来一根发簪,递了过去。她平日里很少用首饰,这根发簪,也是仅有的装饰了。  田大婶笑着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个发簪我实在不能收。姑娘今日说这话,是要离开吗?&  瑟瑟点点头,道:&我身子早就大好了,只是因为天寒,赶路辛苦。此时春暖花开,再不能留了。&  田氏起身,将发簪重新别到瑟瑟发髻上,笑语道:&这个发簪姑娘收回去。我只求姑娘一件事,我一看就知姑娘是贵家之人,能否将鱼儿带走。这孩子聪明伶俐,随了我们夫妇,只是受苦,只盼能跟着姑娘,能够到见识些世面。&  瑟瑟凝眉,道:&田大婶,外面不比村里,可是处处凶险,鱼儿会吃苦的。你们就这一个孩子,舍得吗?&  田氏连连点头,执意要沉鱼随了瑟瑟。而沉鱼,虽然对爹娘恋恋不舍,却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执意要随了瑟瑟。  瑟瑟无奈,只得答应了。  翌日一早,便携了沉鱼,出了小村,向绯城而去。  *  瑟瑟的孩子保住了,伊冷雪那个孩子也保住了。  还有关于伊冷雪是正妃的事,我看大家争论很激烈,再次表明。夜无烟没和伊冷雪再拜堂,就是当日和瑟瑟拜的,别人都以为是和伊冷雪。伊冷雪也不知正妃,正妃是要说王妃的。只是一个妃。
如梦令 048章  瑟瑟和沉鱼一路向南,起初路上还隐见残雪,越往南走,积雪愈少,唯见草木葱茏。冰雪,虽然摧毁了无数草木,却又在滋养着草木的新生。  瑟瑟妆扮成书生模样,怀胎已四月有余,腹部微隆,穿了宽大的衣衫,总算是遮掩住了。若是再过一月,扮书生便不适宜了。脸上,瑟瑟带了风暖送她的人皮面具,早已和之前的面貌不同。如若不是面对面,距离极近地说话,很难发现她是戴着面具的。  沉鱼扮作书童,她相貌清秀,但肤色偏黑,扮作男童,倒也极像。  每年此时,京师都有一场春闱。两人扮作上京赶考的学子,一路上来,倒也算是平安。  这一日,瑟瑟和沉鱼到了牛家镇,两人宿到牛家镇最大的一个客栈之中。牛家镇距绯城也不过只有一两日行程了。  去岁,瑟瑟因为海上一战,夜无尘知晓了她是海盗之首,不知可曾向皇帝禀告。现下,她进帝都,不知可否安全。瑟瑟在牛家镇住了两日,打听到并未有通辑她的告示,才和沉鱼一起向绯城而去。  路上,不时遇见赶考的书生,她们二人夹杂在其中,看上去极其自然,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这一路行来,瑟瑟已将身上的首饰变卖殆尽,身上仅有纹银五两了。不过,好在已经到了帝都。瑟瑟寻了一处便宜的客找住下。  此番进京,只想去看一眼爹爹,便转道东海,这一世,她不打算再回南越。  瑟瑟没有直接到定安侯府,而是先宿到了客栈,打算用完晚膳,再到府内悄悄去探望爹爹。  在客栈大厅用晚膳,隐约听到客人都在议论什么事。瑟瑟凝神一听,心中顿时一滞,心底涌起无边无垠的冷意。她嘱托沉鱼在客栈呆着,自己出了客栈,运起轻功,向侯府而去。  弦乐当空,月华如练。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透出一种沁人心脾的可怕的冷。  瑟瑟的心头却是更冷,方才她从客栈人们的议论中得知,定安侯蓄意谋害皇帝,现下已经入了京师诏狱,不日便将问斩。  瑟瑟心中,对爹爹,原本是恨得。此时回京,也不过是想暗中偷偷看他一眼,并未想和他见面。可是,听闻这个消息,心中还是痛极。  爹爹怎会蓄意刺杀皇帝?他对皇帝忠心耿耿,戎马半生,受了多少苦难。最终,要落的如此下场吗?  定安侯府,朱红的大门紧紧关闭,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夜风灌来,吹得封条簇簇作响。瑟瑟从惯常出府的后墙翻墙而入。  下人们都已遣散干净,整座侯府静悄悄的,无人打扫,处处一片萧条狼藉,再没了昔日的繁荣与热闹。  原本是一点也不想再去见故人的,可是,终究还是不得不去。  五皇子夜无涯的府邸。  瑟瑟拐到夜无涯府邸的后门,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越过前段日子居住的那间小屋,心底一片惘怅。当日,她骗了夜无涯,去了东海。不知,他是否怨她。  瑟瑟正要去夜无涯的居室,乍然瞧见她之前居住的小屋,竟然从窗子里透出了晕黄的暖暖的光芒。  她心头有些诧异,忍不住向院内走了两步,这小屋还有人居住吗?  只听得一声冷喝:&谁?&  灼灼的剑光便向她逼来,带着肃杀的冷意,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向她发招了。瑟瑟一惊,闪身避过,淡淡说道:&我是五皇子的故友,烦请通报一声。&  那侍卫收剑在手,眸光犀利地打量了瑟瑟一番,回身向屋内走去。  房门忽然打开,昏黄的灯光从房里透出,笼在那个立在门边的男子身上。他一身家常的蓝衫,在灯下发着淡淡的光晕,光影之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是一双黑眸,却一片灼亮,好似暗夜里的寒星。  是夜无涯,这么晚了,他竟然会在这里。  夜无涯瞧见瑟瑟,眸光忽而一滞,快步向瑟瑟走来。  &你来了。&他的声音斯文温煦,令人如沐春风。  瑟瑟点点头,道:&无涯,我今日来,是为了我爹爹的事情。&  夜无涯轻声道:&我知道,到屋里说吧。&  屋内,依旧是瑟瑟当初离去前的摆设,一应东西,都不曾移位。而且,整洁异常,没有一丝尘埃,很显然,夜无涯派人日日打扫。  &无涯,我想听听我爹爹的事。&瑟瑟抬眸,望向夜无涯。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不似莫寻欢那般夺目,如描如画,也不似夜无烟那般俊美脱俗,如琢如磨,更不似风暖那般轮廓分明,如雕如塑。但是,他是清俊的,也是秀雅的,有王室的贵气,但却并不凌厉。  他的发仅用蓝色带子缚住,散发碎在耳侧,看上去极是干净。  &半月前,父皇遭到了刺杀,刺客被掳后,交代是定安侯所派,然后便自尽身亡。那刺客也确实是定安侯之前的部下,如今,事情已死无对证。&夜无涯沉声道,目光柔柔地笼着瑟瑟的玉脸,看到她脸上的忧色,他眸光沉了沉。  &我不相信爹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瑟瑟清声道。  &我也不相信,可是,父皇相信,我和朝中老臣联名为侯爷求情,都被父皇据之殿外。&夜无涯低声道,声音里透着难言的歉疚。  &无涯,你不必自责,若这件事是有心人的陷害,这件事确实棘手。今夜来,我只想见爹爹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瑟瑟抬睫问道。  夜无涯颔首,眸光在瑟瑟腰间凝了一瞬,便迅速转首,俊脸上掠过一丝苦涩。  &来人,备马车,我要到刑部大牢。&夜无涯沉声吩咐,温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威严。  门外的侍卫得令,慌忙去备马车。  *  刑部大牢。  瑟瑟扮成夜无涯的侍卫,尾随着夜无涯来到了大牢。  守牢的一看是五皇子,也未敢阻拦,恭恭敬敬提着灯笼,引着夜无涯和瑟瑟到了牢里。  牢室中一灯如豆,昏黄的光晕照出一个个缩在墙角的犯人。他们全都一动不动,无力地靠在墙上,一个个面如厉鬼,身似骷髅,只余一口气在胸口,似乎在等着解脱的那一刻。  恐惧,饥饿,无助,让他们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者,对他们而言,活着只是煎熬,死去才是幸福。  瑟瑟烟波流转,悄然观察着牢里的守卫状况。不愧是刑部大牢,果然是守卫森严,想要劫狱,怕是很难了。  到了最里间一座牢房,引着他们来的人,将灯笼挂起来,高声喊道:&定安侯,五皇子来探你了,还不起来参拜。&  夜无涯抬手制止了牢卒的呼叫,冷眼一瞥,示意他退下去。  牢卒被夜无涯眸中的寒意吓住,躬身后退而去。  瑟瑟凝眉瞧去,但见的昏黄的牢室中,摆着一张木扳床,还有一个桌案和椅子。  这座牢房和其他的牢房完全隔绝开来,相对而言,是比较高级一点的。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坐在椅子上,伏案疾书,面前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只能照亮他脸庞的光亮。他对于他们进来的动静丝毫不在意,连抬头看他们一眼都不曾。  瑟瑟盯着那张已然苍老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  &侯爷,有一个人很想见您。&夜无涯低低说道。  定安侯江雁俯首疾书,冷笑道:&你告诉他,我谁也不见。&  夜无涯淡笑道:&是吗,就连令千金定安侯也不想见吗?&  夜无涯的声音极低,然而伏案垂首的人猛然抬起头来,转首看向这边。犀利的眸光从夜无涯的脸上扫过,便注目在他身侧的瑟瑟身上。  瑟瑟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了爹爹的模样。  他瘦了,老了,憔悴的不成样子,瑟瑟一阵心酸,转首不忍心看。  江雁三两步便扑到瑟瑟面前,双手扶着铁栅栏,黑眸定定瞧着瑟瑟,虎目中渐涌泪花。  夜无涯抬眸扫视了一番,转身退了出去,只余瑟瑟和江雁在牢中说话。  江雁看到瑟瑟,定定说道,声音中却隐含着哽咽,&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过的好不好?&  瑟瑟缓步走到里面,将手中挽着的小篮子放了下来。将碗筷摆到了几案上,眸光忽然一凝,只见桌案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书着无数个字,都是母亲的名字。  一瞬间无语凝咽,眸间瞬时涌上了泪花。  瑟瑟定定望着爹爹,她伸指将爹爹额前乱发拂去,淡淡笑道:&爹爹,我很好&&&  江雁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  &爹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爹爹怎会去刺杀皇上,一定是别人陷害的,对不对?我听说,圣上消去了爹爹的兵权,全部给了太子,是吗?&瑟瑟问道,将在客栈里听到的议论问了出来。  江雁长叹一口气,道:&瑟瑟,这件事,你不要管,爹爹不想连累你。你赶快走吧,最好是离开帝都。&  江雁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玉佩,放到瑟瑟手心,悄声说道:&圣上虽然收回了我的兵权,他却不知,这些年,我已经在东部深山密林,悄然屯兵三万,都是精锐之师。这些暗兵,是要相助有道之君夺取皇位的。可是,爹爹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瑟瑟,这兵权爹爹就交到你手上。原以为女儿家,不要像你娘亲那般好胜,只需相夫教子便可,却不料&&瑟瑟,以后爹娘都不能照顾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牢里,烛火昏黄,江雁没有注意到瑟瑟微微臃肿的身形,还以为她只是发胖了。  &爹爹,这个我不要,我只要爹爹能够平安出狱!爹爹,我一定想办法,将你从牢里劫出来。&瑟瑟语气决绝地说道。  江雁怒声道:&我江雁一生忠心,怎会越狱而逃。你若是这样做,便是毁了爹爹一世英明。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爹爹今夜便自刎。&  瑟瑟拿着玉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还从未将爹爹这般恼怒过。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走吧。&江雁定定说道,&好在圣上开恩,此事并未连累你们,不过,若是能离开绯城,还是离开的好,你不像你姐姐,她有你姐夫罩着。&缓步走到墙角,背对着瑟瑟,再不说一句话。  瑟瑟望着爹爹的背影,良久,缓步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牢房,遥遥看到夜无涯静静倚在门口,看到瑟瑟出来,他很想上前搀扶住她,只是考虑到她目前是自己的侍卫,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饭食定安侯可是用完了?&夜无涯扫了一眼立在门口的牢卒,沉声问道。  瑟瑟点了点头,尾随着夜无涯缓步离去。  瑟瑟和夜无涯刚走,几匹马踏着夜色奔了过来,马上为首之人,一袭绛紫色华服,墨发高束,用玉簪簪着,一双凤眸,在暗夜里比寒星还要清冷。  只是,神色间有些憔悴,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有些风尘仆仆。  &方才是何人来探监?&他冷声问道。  牢头慌忙来迎,躬身道:&方才是五皇子来探监。&  &哦。&来人眯眼,但见的前方那辆马车已经徐徐走了很远了。他翻身下马,带着侍卫进了牢中。  翌日,瑟瑟原本还要想法子营救爹爹,却不想得来了噩耗,就是昨夜,爹爹竟然在牢中自刎。  据说,是璿王前去探监时发现的。  瑟瑟听闻噩耗,两行珠泪,终于淌了下来。自此后,她真的无依无靠了。  瑟瑟没料到,夜无烟会这么快从边关赶到了绯城,她再也在绯城呆不下去。悄然向无涯此行,带了沉鱼,就要去东海。其间,联络到了北斗和南星,这两个也执意要随瑟瑟前去。  长风曼卷,惊涛骇浪,  九万里,  一帆扶摇。  日出观海,月落听潮。  坐看云起云生。  *  此卷完。  下卷开:蝶恋花
蝶恋花 001章  嘉祥三十四年。  南越自开国之初,每年岁入便有一半来自各种商税,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海税。南越朝廷每年从沿海四市舶司所收的关税,就占所有商税的一半。  因此,海上的丝绸之路,对于朝廷抑或民间都是至关重要的。也正因为如此,东海才有海盗。  南越朝廷,一直对东海海盗束手无策。一则因为南越海兵不够强盛,二则,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和海盗王抗衡的将领。  二十多年前,定安侯江雁出海收复了昔日的海盗王骆龙王。自此后,东海平定了多年。  四年前,定安侯江雁随太子夜无尘再次出海,协助伊脉国小王子莫川夺回了伊脉国国权,并击杀了当时的海盗王西门楼。也是这一战,让嘉祥皇帝对太子夜无尘另眼相看。  虽然,东海依旧留有残盗,不过,在南越朝看来,已不足为患。但是,南越朝廷没有料到,不足为患只是因为那些海盗行事低调。只有过往的商船隐隐感觉到,海盗越来越强大了,而且,纪律更加严明,比之当年骆龙王统帅,还要更甚。他们禀行的是当年骆龙王的什一之税,只要交船上货物的十分之一财物,便会为他们护航。  自从四年前,定安侯在牢中自缢,南越再没了可以统领海兵的将领,而璿王夜无烟,一直镇守北部,这些年和北鲁国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十场。  东海。  大海一望无尽,海的尽头与天衔接。海天相接之处,白云捉住了绿波,像锦缎一样,铺平了奔腾的海浪。  前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许多小黑点,待行的近了,才看到为首一艘大船,后面跟着无数艘货船。大船的旗杆上,飘荡着一面旗子,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这是姑苏欧阳府的船队,声势浩大,装备精良,水手们更是训练有素。在东海之上,还不曾有哪股海盗劫持过。  但是,今日,保持了多年的记录似乎要被打破了。  望楼上的船员打起了旗语,前方发现了十艘打着&凌波沧海&大旗的船只。立刻便有船员向舱内的欧阳丐报告去了。  &凌波沧海&乃东海现今的海盗王马跃的旗帜,因为他们居于水龙岛,是以马跃被称为水龙王。几年来,马跃对于欧阳府的商船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有劫持过,倒让欧阳丐颇为失落,不想这次从海外归来,竟然遭遇了马跃。  欧阳丐听完船员的禀告,一拍桌案,道:&好,来的好。&随即速速下令,准备迎战。  欧阳丐协同部下一起到望楼上去观战。  但见得前方的海盗船越行越近,隐约看到,领头那艘船上,立着一个年轻的海盗将领,生的面目英俊,只是肤色有些黑,正是水龙王马跃。他手中拿着令旗,指挥着海盗船向他们包围过来。  欧阳丐负手站在望楼上,眯眼笑道:&马跃,今日让尔有来无回。&随即传令下去,要生擒马跃。  一场酣战,在东海之上打响。  *  忘忧岛。  忘忧岛位于海沙群岛之中,是一座极其隐蔽的岛屿,周围有无数群岛和无数暗礁。不熟悉的人,就是在这里转个十天半月也不会寻到忘忧岛。  此时,正是四月,春暖花开之时。  岛上树木,异于陆地,叫不出名字,树冠撑开,犹如巨伞。大树一侧,无数棵花树遍野开放,这种花树,是忘忧岛上特有的树,叫科樱。每年四月开放,花呈淡淡的粉色,轻风拂过,便有花瓣脱落,如纷飞的蝴蝶,轻飘飘自树上盘旋而下。  花树之中,江瑟瑟正在临风舞刀。  冷艳清绝的刀光,曼妙妖娆的身姿,翩然轻盈的身法,令人几欲怀疑是仙子下凡。  她的发上和衣袍上,已沾了数片粉红的落英,天空中,仍有一片片的花瓣纷纷扬扬徐徐坠落。她凝眉,刀风带着粉红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成一条粉红色花带,绕着她旋转。  眼前,忽然记起,那个白衫男子,用长剑引着满树的桂花,剑尖一指,朵朵鲜花化作一条淡黄色花带,笔直地灌入到酒杯中,轻轻说道:&为你现酿一口好酒。&  瑟瑟忽而收起内力,花瓣随风飘零,洒落她满身,红花青衫,格外娇艳。  瑟瑟举起弯刀,清澈的双眸在刀光中倒影,眸中渐涌冷意。  &小姐,小姐&&&青梅踏着满地的落花,飞奔而来,来到瑟瑟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马跃,他&&&  瑟瑟收起弯刀,凝眉道:&青梅,有话慢慢说。&言罢,走到地上铺着的一个竹席上,打算习练内力。  青梅顺了顺气息,疾呼道:&小姐,出事了,那个马跃,他率领十艘战船,去&&去劫持欧阳府的船队去了。&  瑟瑟闻言,眉头一凝,冷声道:&你说什么?&  &马跃去劫持欧阳府的商队了。&青梅再次说道。  瑟瑟从竹席上站起身来,吩咐青梅道:&备船,叫上南星北斗,我们过去看看。&  在春水楼呆了几个月,欧阳丐是簪花公子,瑟瑟早已知晓。就算无人告诉她,从夜无烟以明春水的身份在欧阳丐的商船上出现,她也早存了怀疑了。  欧阳丐是夜无烟的人,马跃不是他们的对手。  四年前,瑟瑟回到水龙岛,马跃便要将自己这个临时的海盗王还给瑟瑟,瑟瑟微笑着拒绝了,寻到这个隐秘的小岛,住了下来。但是,几年来,马跃却一直将瑟瑟当作真正的海盗王。一应重要事物,都会来向她禀告。瑟瑟也曾再三叮咛,叫马跃不要去劫掠欧阳府的商船。  马跃也知晓欧阳府的厉害,是以几年来,从未动过欧阳府的战船,今日这是怎么了?  南星和北斗得了瑟瑟的命令,早已将小船备好,载了瑟瑟和青梅,向海战的方向行驶而去。  *  战事进行的正酣,很显然马跃这边已经呈现了败势。欧阳丐指挥着船只向为首的盗船冲去,已经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水手冲到了望楼上,和指挥盗船的马跃站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一只小船如同离弦的箭,瞬息之间,便驶到了眼前。  船头凝立着一个青衫公子,面容是陌生的,但是一身华贵素雅的气质,却令欧阳丐感到了一丝熟悉。他的双眸,如大海一般深沉,似天空一般洁净。既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令人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傲然挺立的风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肌肤若冰雪,卓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说的便是这种神情和气度吧。&欧阳丐梦呓般说道。  身畔的部下笑语道:&公子,那可是一个男的。而且,还是我们的敌人。&  &我知道。&欧阳丐笑道。是敌人,就不能仰慕他的风采吗?  正说话间,就见青衫公子从小船上飞身跃起,衣袂翩翩,踩踏着海盗们的肩头,瞬息间已经跃到了马跃所在的大船的望楼上。他和马跃联手,几招便将他们好不容易攻到那船上的几个精兵打下了海中。  马跃举起手中的令旗,极恭敬地交到了青衫公子手中。那青衫公子接过令旗,旗子一举,开始发号施令。他指挥着海盗船趁了东风放火船,冲散了欧阳丐的船队。之后,又指挥船只围堵截杀落单的船只。  欧阳丐看到马跃将令旗交到了青衫公子手中,眉头一凝,这是怎么回事,马跃不是东海盗首吗,难道还有一个王?  他边正在寻思,身畔的侍卫道:&公子,我们又被包围了。&  欧阳丐凝眉一看,果然,瞬息之间,那些海盗船再次将他们的船只包围了起来。他倒是未曾料到,这个青衫公子的指挥能力如此强悍,那些海盗都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振奋了起来。  &公子!&身畔的侍卫焦急地说道。  欧阳丐拿起令旗,让船只围成了就近聚拢成两个圆阵,船头向外,互相呼应,全力迎敌。同时,着船员们将货舱门窗关紧,看守货物。  主上给了他这么多的精兵,第一次遭海盗袭击,若是败了,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他命令身侧的侍卫吹起了号角。  嘹亮的号角在海上响起,欧阳丐栖身的船只船身的窗子打开,水手将盛满清酒的竹筒用弓弩发射到最近的海盗船上,登时间,空中竹筒纷飞,撞到甲扳上,酒香四溢。  水手退下,弓箭手随即填了上来,一支支火箭向着盗船射去,射中遍地清酒的甲扳,有火燃了起来。迎了风,整艘船便被包围在熊熊的火势当中。  望楼上的马跃一惊,只见,被燃的那座战船上的海盗纷纷跳落到了海中。那艘战船,算是废了。他顿时心疼不已,一艘战船,造出来何等不易。  瑟瑟黛眉一凝,淡淡扫了一眼马跃,道:&我和你说过,欧阳府的商船不可小觑,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她抬眸瞧去,只见欧阳丐指挥着他那艘大船,调转方向,打算焚烧她和马跃置身的这条战船。  瑟瑟淡淡一笑,伸手抓过一条粗大的缆绳,一扬臂,缆绳被抖得笔直,带着凌厉的抽向欧阳丐。欧阳丐大吃一惊,很显然没料到瑟瑟出手如此迅捷凌厉。身侧的侍卫一拥而上,执起手中兵刃,想要阻住缆绳。可惜都被缆绳扫倒在地。  欧阳丐大喝一声,抽出一条乌黑的鞭子,缠向缆绳前端。绳和鞭子一缠绕,他便感觉到对方内力绵绵不绝,透过缆绳,袭向他。  欧阳丐心中一惊,手一松,将鞭子扔落在地,自己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青衫公子倒也不为难他,伸臂一抖,缆绳收了回去。而他的船,在交手之间,已经移开数丈,清酒竹筒已经不能射到他的船了。  海盗船烧毁了一艘,但是,欧阳丐这边也没沾到多少便宜,方才海盗船放出的火船,将他们的商船也烧毁了一艘,船中载的是丝绸,损失不小。  两边兵力在船上酣战,势均力敌,而那青衫公子却还不曾出手,他若出手,他们很难抵挡。  看来此次,要取胜很难。欧阳丐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更何况,他船上载的可是价值千金的货物,不管胜败,再打下去,定会损失不小。  欧阳丐深思片刻,扬声喊道:&水龙王,既然这一仗难分胜负,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既然欧阳公子认输了,那么还请您将船上的货物留下一二。&水龙王马跃高声喊道。  &马跃,他的船上有什么货物,值得你如此冒险?&瑟瑟冷声问道。  欧阳丐扬声喊道:&不知水龙王想要什么货物?&  &听说海外的药草异于中原,马跃很想见识一番。所以,请欧阳公子将从海外带回来的那几箱药物留下,别的马跃一概不取。&马跃沉声喊道。  瑟瑟闻言,心头一震,抬睫道:&马跃&&你就是为了那几箱药物,让这么多兄弟冒险吗?&  马跃沉默,良久抬眸道:&无论如何,为了小公子,这个险值得冒,你看,我们不是胜了吗?所以,马跃今日一定要留下他船上的药物。&  &对不住了,水龙王,别的货物随便你挑,但是,药物却万万不能留。&欧阳丐微笑着说道。  马跃闻言,大怒,正待指挥盗船进攻,瑟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令旗,冷声道:&马跃,撤退吧,药物我会想办法的。若是用无数兄弟们的命来救澈儿,我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澈儿也当不起。&  &欧阳公子,你的药物我们不会要的,放船吧。&瑟瑟举起手中令旗,做了个手势,拦截的船只缓缓移开,将欧阳府的船只放了回去。  欧阳丐见状,也举起令旗,打起旗语,示意将拦截的海盗船放行。  海盗船,排成长队,迅速撤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海天尽头。  欧阳丐站在望楼上,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们要药物作甚?&
蝶恋花 002章  忘忧岛。  岛上阳光明媚,清澈的河水蜿蜒流过,天然的卵石垒起了宽阔的河坝。河边,一片绿树葱郁,环抱着一座古朴典雅的木质阁楼,当中的楼阁共有两层,向两侧各伸展出一条长廊。  楼前的院子里,养着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小鸡在院里啄食,一群小黄鸭在前面的小河里嬉戏。  沉鱼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她拎着一个小篮子,奔到了楼阁二层,兴致勃勃地喊道:&小公子&&&  屋内空荡荡,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影。  沉鱼心中顿时一沉,主子带着青梅和北斗南星出去了,岛上就剩她和紫迷在照料小公子。紫迷方才去熬药,嘱她好生看着小公子,她才去了一趟茅房,小公子就又溜出去了。  沉鱼放下篮子,急匆匆从楼里奔了出来,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大圈,依旧看不到那个小小的人儿。  &去哪里了?&沉鱼眸光流转,不经意间抬首。  细看。  青葱绿叶间有一片白色衣角,在风里轻轻飘荡着。  &小公子,求求你,下来吧!你又爬树,那上面危险的。&沉鱼也是伶俐顽劣的主儿,偏偏到了小公子面前,就无计可施。一个才四岁的娃,就让她天天头疼。  一张清秀的男孩脸蛋从绿叶间露了出来,白皙的脸庞,衬着碧绿的叶子,分外明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秀气明亮,笑起来隐隐透出三分邪气。  他坐在树枝上,双脚摆动,笑眯眯说道:&鱼儿,你又不乖了,不要叫我小公子,叫我无邪公子,记住了!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找来了,是不是想本公子了。&明明是奶声奶气的稚子之音,偏偏说的是大人的话。  沉鱼抚了抚抽痛的额角,她还没见过四岁的孩子这么早熟,有时候深沉的要命,有时候邪气的要命。明明是一个小娃,偏不当自己是孩子。别说叫自己姨了,连个姐姐也不叫,和北斗南星更是称兄道弟。明明叫江澈,听闻自己的娘是纤纤公子,便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无邪公子。  无邪!  真不知他是天真无邪,还是顽劣无邪!  沉鱼敛去苦笑,换成一脸的甜笑,央求道:&无邪公子,您下来好吗?要是在树上发病,一头栽下来就危险了。&  沉鱼看到没法子,便开始拿病吓唬他。  江澈听到沉鱼的话,凤眸中掠过一丝黯淡,毕竟是小孩子,虽然说早已习惯了几日一次的寒症发作,但是,小心眼里,还是颇难受的。最遗憾的是,因为寒毒侵体,娘亲教给他的内力进展缓慢。  从三岁起就开始随着娘学习武艺了,到现在,学了一年了,却只学会了招式。没有内力,轻功当然更学不会,到现在连一丈远都跃不过。  不过,也仅仅黯淡了一瞬,他便邪邪地笑了,&鱼儿,本公子要是从树上栽下去,那你岂不是会伤心死。哈哈哈&&&  笑声忽然凝住,就好似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江澈的胸臆间忽然一阵剧痛袭来,他一头向树下栽了下去。  &啊!&沉鱼发出一声尖叫,伸手去接。  一道青影如轻烟般掠过,伸臂接住了坠落而下的白影。瑟瑟刚从海上归来,走到这里,恰巧接住了他。  江澈抬睫看了看瑟瑟,唇边勾起一抹甜笑,道:&我就知道娘会接住我的。&  一句话未曾说完,小脸已经褪尽了血色,嘴唇紧抿,拳头紧握,额角渗出了一滴滴的冷汗,小小的身子更是打着颤,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  可见,是痛到了极点,冷到了极致。可是,小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哭闹和喊叫。  这份疼痛,连大人怕都是难以承受吧。  &澈儿,痛得厉害,就哭出来!娘不会笑话你的!&瑟瑟抱着江澈,施展轻功,飞速跃向了二楼,快步走到了室内。  &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痛。&江澈扯开唇角,挤出一抹笑容。他知道,其实他痛时,娘亲比他更痛,所以,他不会哭,他不想让娘看着伤心。  瑟瑟何尝不知澈儿的心思,看着他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她的心,就好似猫爪般难受。她让澈儿躺在她怀中,将手掌放到他后背,向他输送内力,希望澈儿能好受一些。  床榻上,瑟瑟抱着澈儿,一个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一个忍受着心痛的折磨。半个时辰过后,疼痛渐消,澈儿躺在瑟瑟怀里,痛的累了,睡着了。  紫迷递过来温热的湿毛巾,瑟瑟柔柔地将澈儿脸上的冷汗拭去。  她凝视着怀里这张童颜,刚刚发作了寒毒,全身还是冰冷的,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低垂,纤密如黑翎羽。只是,睫毛上,挂着一滴泪花。清醒时,他没哭,睡着了,终忍不住淌出了泪。  或许是因为知晓自己的身子状况,澈儿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他懂事,他珍惜着每一日的时光。他从不抱怨,从不哭泣,他每过一天,就要给她们带来许多欢笑。只是,老天何其不公&&  瑟瑟伸指,抚过澈儿的眉眼,将他睫毛上的泪珠拭去。  当年,从崖上坠落之时,她本已万念俱灰,如若不是知晓腹中还有他,或许她们母子早已粉身碎骨了。因为他,她才能在这世间活了下来,也因为他,她带着满怀的母爱和歉疚。  她未曾料到,孩子继承了她的血脉,却也继承了她身上的瘴毒和寒症,并发成寒毒。  瘴毒和寒症在她的身上,根本不足挂怀,可是,到了孩子身上,因为是从胎里带来的,且并发成了寒毒,是以很难根除。四年了,她也寻了不少药草,只是却只能延缓毒发减缓发作时的疼痛,并不能根除。之前,都是一月发作一次,而现在,澈儿发作的是越来越频繁了。再不根治,她真的害怕失去澈儿。  听闻马跃说,他通过探子打探,知悉欧阳丐从海外带回来的药草,其中有一味是能根除寒毒的。海战时,她不打算让马跃强抢,因为那样会连累许多无辜的兄弟死伤,还不一定能抢到手中。但不代表她就是放弃了药草。  她起身,替澈儿将锦被盖好,匆匆走了出去。  &紫迷,青梅,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去绯城。&瑟瑟淡淡吩咐道。  &小姐,带上小公子一起儿去吗?&紫迷问道。  瑟瑟颔首,这一次不知在绯城呆多久,若是留澈儿在岛上,她是绝不会放心的。寒毒发作时,她若不在身边,澈儿有个意外,她情何以堪。  *  帝都绯城。  兰坊。  &兰坊&是绯城近几年崛起的青楼,名冠京师,里面的女子都是以兰的品种为名。当红的妓子有雨蝶,墨兰,素芷&&  &兰坊&与胭脂楼等其他妓院不同,女子不卖身,但是,却个个才艺极佳。当年素芷一曲《清商》冠绝天下,雨蝶一舞魅众生,使&兰坊&成为文人骚客,江湖侠士无一不神往的去处。  兰,色清,韵清。来到&兰坊&,令人气清,神清。王孙公子,文人骚客,去惯了&胭脂楼&那样令人醉生梦死的青楼,对于&兰坊&,极是眷恋。  不过,无人知晓,这&兰坊&其实是东海海盗的消息收集点。  暮色降临,天地间顿时黯淡下来,白玉似的月华渐渐升至半空中,为夜色笼上一层清冷而朦胧的雾气。  清兰阁,&兰坊&的最高处,镂空的朱红窗子打开一道缝隙,江瑟瑟凭栏而望,底下的一景一物尽收眼底。  &今晚倒是挺热闹啊。&江瑟瑟一袭男装,倚在窗边,眺望着楼下的人流,似笑非笑地摇着折扇,刻意粗着的嗓音说道,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力。自从四年前坠崖后,瑟瑟只要到绯城现身,都是以男子身份而来,且脸上带着新作的面具。  素芷浅浅笑了笑,她生的极美,朱唇不点自红,肌肤胜如初雪,是一个纯似幽兰,娇美胜牡丹的女子。  &主子,你派我打探的消息,素芷已经打探请楚了。&素芷清声说道。  &说吧!&瑟瑟眯起眼睛,慵懒地拢起耳畔下垂的发丝。  素芷瞥了瑟瑟一眼,垂首禀告途,&欧阳丐的药草一到绯城,便全部高价出售了,卖到了城里的各家药坊,素芷派人打探了,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主子所说的医治寒毒的药草。&  瑟瑟心底一沉,马跃明明说打探到欧阳丐的药草里是有医治寒毒的,何以?莫非马跃的消息有误?  &主子,我听说璿王府有一个孩子,也得的是寒症,据说也是胎里带的。不过,素芷没打探到璿王是否从欧阳丐那里购买药草。&素芷道。  听到璿王这两个字,瑟瑟心头一颤,宽袍中的玉手已经紧紧握在一起,握得指尖发白。四年来,她刻意回避着这个人的消息,这次,是四年以来,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主子,您没听过璿王的大名?&素芷看到瑟瑟良久不说话,轻声问道。  瑟瑟冷冷笑了笑,没有听闻,怎会没有听闻?  当她生下澈儿,那小小的人儿,黑蓝色的肌肤,带着毒的孩子,哭声是那样的细微,那一刻,她咬牙吐出的便是这个人的名字。  当澈儿一天一天的毒发,她抱着他,一颗心揪痛,她咬牙吐出的还是这个人的名字。  这个如魔咒一般的名字。  这个曾经令她爱,令她恨,而如今,只是让她怅然的名字。  &璿王府中那个中寒毒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瑟瑟沉下心,定定问道。  &听说是他的妃子的,据说是在边关娶得。四年前,璿王遣散了府内所有的姬妾,独留她一个,按理说应该是很宠爱她吧,可是不知为何,在两年前,又休了那个妃子。虽然休了,他却没有赶她走,仍许她住在府里,素芷认为,应当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留她的吧。&  瑟瑟淡淡笑了笑,他会休了伊冷雪?倒是奇闻!既然伊冷雪那个孩子也有寒症,那么,夜无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素芷没有查到璿王府买药,那是因为根本就不用买,欧阳丐只需暗中送过去即可。  如今,只有他的府里有药草,这可如何是好?  &璿王此刻可在绯城?&瑟瑟低声问道。  素芷点了点头,道:&五月初八是圣上的生辰,璿王五日前便从边关赶回来了。据说,后天他府中有一场宴会,宴请的是太子和逸王。&  &逸王?&瑟瑟挑眉,夜无涯也封了王,在忘忧岛居住这几年,真是和世事隔绝了。  如若她去求夜无涯,不知能不能从夜无烟那里讨到解药。只是,上次他帮她到牢里探望爹爹,已经麻烦过他一次了。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她要夜探璿王府。  暗夜深沉。  瑟瑟一袭黑衣,黑巾蒙面,从璿王府后院翻墙而入。对于璿王府,她不止一次暗夜外出,道路还是熟悉的。她如同一片叶子般轻飘飘落地,眼前,还是那片竹林。  再闯竹林,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按理说,应当是轻车熟路,然,没料到,这个竹林再不是她上次闯过时,那般简单了。  没走几步,就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如簧般的暗器袭来。她躲过一波波的暗器,却蓦然发现,这竹林不仅有机关,还摆了阵法。是依照上古五行阴阳阵所创的江湖上最厉害的&九宫阵&,如若不是她这四年在忘忧岛演习过阵法,今夜,她不是死在这竹林中,便会被夜无烟活捉。  瑟瑟躲过一拨暗器,定睛看了看,发现和&九宫阵&略有不同,显然是经过了改创,夜无烟手下,果然是有能人。精通五行遁甲的,应当是那个璇玑公子凤眠。  肩头上暮然中了一箭,瑟瑟眉头一皱,细细观察着阵法,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终于从阵中走了出来。但是,机关启动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府里的侍卫,竹林外,等待瑟瑟的,是一场厮杀。  金堂金总管站在侍卫最前方,望着那抹俊逸的人影从幽林中步出,他笑眯眯道:&阁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璿王府尔也敢闯!&  瑟瑟冷冷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想因为用新月弯刀泄漏了身份,是以,今夜,她带的是一柄宝剑。瑟瑟知晓,金堂能做夜无烟的总管,武艺自当不弱,不敢小觑,抽剑在手,和金总管斗在一起。  金总管没料到这个黑衣人这么不好对付,斗了十几招,他已隐隐处了下风,要说,他可是身经百战的擒虎手啊!  瑟瑟不敢恋战,卖了一个破绽,引金总管来袭,然后长剑一挥,迫退包围上来的侍卫,纤腰一拧,纵身跃到了高墙上。  &金堂,来者何人?&暗夜中,一道冷澈低沉的声音传来。  曾经牵动她心魂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只是,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冷然了。  瑟瑟垂首,淡淡瞥了一眼那正疾步而来的高大俊逸的人影,不想来人正看向她,两人目光相触,看到他深邃的眸底那点点寒意,瑟瑟心底一凌,纵身向外跃去。  夜无烟听到机关触动的消息,知晓有人夜闯璿王府。金堂带着人去抓人,他坐在书房内,不知为何,一颗心心烦意乱,坐卧不宁。  璿王府的竹林,自从建立,也不知困住了多少心怀不测之人。只有一次,困住的是她。想起当日情景,夜无烟心底忽然一滞。他披上衣衫,快步向竹林走去。  夜无烟没料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连金堂也不是他的对手,竟然让来人逃了。  他想起黑衣人临去的一瞥,他的心忽然抽紧,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那黑衣人是谁?  他没看清她的眼,只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那样淡,那样冷,那样飘缈!  何以淡淡的一瞥,他便如此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  是她吗?  夜无烟纵身跃上高墙,向着远处那抹如烟似雾的身影追去。  天上冷月不知何时移到了阴云之后,天地间忽然黯淡下来,前方的人影渐渐隐入到黑暗之中,继而不见。  夜无烟施展轻功,狂奔而去,然,屋檐茫茫,哪里还有那袭黑影。然,他却不肯放弃,只因为那一瞥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是何曾相像。  他狂奔着,带领着金总管和侍卫在暗夜里寻找着。可,最终是一无所获。  金总管望着暗夜里静立的男子,这种境况太熟悉了,因为不是第一次发生。  每一次,当王爷看到一个和王妃熟悉的背影,或者仅仅是一袭青衫,他都会狂奔而去,可是,希望总是会落空。那个如兰似莲的女子,终究是杳无音信。  四年了,他们都知晓希望已经渺茫,从那么高的山崖上坠下,就算被人救走,怕也是活不成了吧。可是,王爷却坚信她是活着的。  他封她为王妃,遣散了府内那些侍妾。  虽然府内还留着那个伊冷雪,但是,早在两年前,北鲁国可汗退位,赫连傲天登基的那一年,便取消了伊冷雪的名分。  &金堂,方才那黑衣人,用的是什么兵刃?&夜无烟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声问道。  &是宝剑!&金总管如实回答。  夜无烟的眸光一瞬间黯淡下来,他苦涩地笑了笑,缓步向府内走去。  希望再次落空了,那个黑衣人或许只是有一点像她罢了。  他寻了她四年,只要战事一停,他便派人去寻找,可是人海茫茫,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东海,他去过不止一次,不仅寻不到她,也打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就连她的两个侍女青梅和紫迷也销声匿迹了,据说在一次海战后,那两个侍女受伤而亡。他原本还打算抓了那两个侍女,细细询问呢,可是这个线索也断了。  他也曾想过,是否她和那两个侍女一起躲起来了呢?是以,他在岛上安插了两个探子,可惜的是,四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查到。如若她活着,不会一点消息也查不到,除非她瞒住了岛上的所有海盗,也或者,她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  难道说,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他的胸口一阵又一阵闷闷地抽痛着,心里突然有一股绝望蓦然翻了起来,带着血腥味。难道,这心,已经真的痛的裂出血来了么。  他静静伫立在后院的新月湖畔。  天不知何时阴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这是今年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雨丝蒙蒙,越来越大。湖面被纷飞的雨滴溅起一圈因的涟漪,就连刚盛开的睡莲也被雨滴砸的脱落了花瓣,嫣红的花瓣随水飘荡,好似觅不到归宿一般,在水中幽幽打着转,一如他空虚飘零的心。  在雨中,他肆无忌惮地哭着,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都在脑海中翻腾,对她的思念,就像勾践的宝剑,深深刺入到心中,流出苦涩的胆汁。  他永远失去了她,他此时,终于知晓什么是物换星移,什么是沧海桑田。这一世,没有她的日子,他就是行尸走肉。  &等我啊,瑟瑟。&他低低说道,&当肩头的重任卸下,我便随你而去,快了,你要等着我啊!&  金总管带着侍卫,站在雨里,遥遥看着夜无烟,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看着他在雨中静立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雨淅淅沥沥变得小了,王爷才转身,浑身湿淋淋地走来。  金堂递了帕子给夜无烟,他接过,抹去玉脸的湿润,俊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只有黑眸中还残留着一丝痛楚,那是隔不断抹不去的痛和思念,这一世,恐怕永远也从他的眼底除不去了。  *  潋滟河。  水光潋滟,月影朦胧。  一入夜,潋滟河边,便有一只只的游船在水中游荡。绯城虽然有无数的秦楼楚馆,妓子们也都风情万种,可是潋滟河的船娘别有另一种风情。  据说,她们生的标致水灵,不仅温柔体贴,琴棋书画也无一不精。是以,到潋滟河寻芳的王孙公子也不少,最重要的是,意境好,携着美人驾一叶小舟荡漾在河水碧波之上,从文人墨客到大老粗无不趋之若鹜。  &兰坊&在潋滟河也有小船,今夜,瑟瑟携着紫迷坐在一只小舟上。  她特意让素芷派人将小船装扮成了白色,在花红柳绿中,这抹月白色,极是醒目。  瑟瑟依旧是一袭青衫,他坐在船头慢慢地划着船。抬眸望着岸边,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岸上络绎不绝的车队中脱颖而出,撞入了瑟瑟的视线之中。  宝马雕车,朱轮银饰,锦帘罗幕,一对朱红的车轮在夜色迷蒙中显得格外艳丽。  马车在十多个奴仆前呼后拥下,停在了河畔。两个奴仆慌忙弯腰趋前,掀开了锦帘。一个锦服公子从车中缓步踱了出来。  江瑟瑟目光一凝,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那锦服公子正是太子夜无尘,他衣着光鲜,腰间丝绦配着碧玉琅环,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朗目,只是眉宇间,隐有一股戾气。他身畔的老奴,乍一看竟让人有些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待得仔细观察,瑟瑟不禁盈然而笑,那无疑是宫里的老太监。  瑟瑟弯腰钻到了船舱内,玉手搭在琴上,开始演奏。  琴曲乍然在河面上响起,那样轻灵,那样缠绵,那样优美,如同人间仙乐。  所有的人都将眸光凝注在那传出琴音的白篷小船上,这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小船,听琴曲,不知那抚琴的女子生的如何绝色。  太子夜无尘微微一笑,便向那白篷小船走去。  他身侧的老奴,自小便保护他安全的老太监管宁道:&殿下,那条小船上不知是哪位姑娘,据说是新来的,殿下不如换别的船吧。&  太子眉头一凝,负手冷声道:&管宁,你管的太多了。若是不放心,随我一起上去吧。&  早有侍卫向瑟瑟的小船招了招手,瑟瑟长篙一点,小船便靠了岸。  太子带着管宁缓步登上了船。  舱内布置的极素雅,里面也是白布贴壁,墙上悬着一副仕女扑蝶的工笔仕女图。摆着一张小红木桌子,桌上摆了四样酥点,一壶酒。  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桌子一侧,静静地挑着弦,一个青衫男子在船头划船。  &公子,请坐。&紫迷起身,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夜无尘。紫迷打扮一番,也是花容月貌,姿色不俗。  &方才的曲子可是你弹得?&夜无尘傲然问道。  紫迷笑了笑,方才那曲子自然不是她弹得,是瑟瑟弹奏的。不过她还是颔首笑道:&是奴家所弹。&  紫迷素手执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又微笑着将那面前的酒盏斟满。  盏是高脚琉璃盏,深红色琼浆入盏,将通透的琉璃盏也映红了。  &紫儿多谢公子棒场,这一杯敬公子。&紫迷软语道,声音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夜无尘微笑着执起酒杯,刚要饮下,却听他的老奴管宁道:&爷!&  那老奴的声音虽尖细柔和,却带着一股子压力。  夜无尘在老奴的注目下,神色颇无奈地将手中酒盏倾斜,倒到另一个空杯中少许,凝眉道:&来人!&  小船还不曾离岸,在岸上侍立的侍卫,跃到船上,小心翼翼走了进来,执起酒杯,将他倒出来的酒液饮了下去。  紫迷撅嘴慎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怕奴家下毒吗?&言罢,执起琉璃盏,将杯中酒液悉数饮下。  夜无尘挑了挑眉,淡淡笑道:&家父定的规矩,我也无奈。&  紫迷娇嗔道:&那这些糕点,是否也要他们事先尝过,公子才肯动筷呢?&&  夜无尘颔首浅笑。  紫迷掩唇吃吃笑道:&这么说,公子您每餐都是吃这些下人剩下的了?&  夜无尘颇无奈地摊了摊手,模样极是无辜。  紫迷道:&公子,您瞧,我和您的侍卫都喝过了,这次确定没毒了吧。&抬手又给他斟了一杯,夜无尘端起,一饮而尽。这次,他那老奴倒是没再阻拦。  &姑娘,再奏一首曲子吧,本公子爱听。&夜无尘笑道。  紫迷眼见得他将酒液饮下,浅笑盈盈的玉脸蓦然凝重起来:&公子,其实方才那首曲子并非奴家所奏,而是奴家的公子所奏。&  &哦?&夜无尘将酒盏轻轻放下,斜倚在座椅上,剑眉微微凝了起来,&你还有公子?他在何处?&  夜无尘身畔的老奴管宁早已警觉地趋步走到夜无尘身侧。  &就在船头!&  &撑船的?那就请你家公子前来相见。&夜无尘饶有兴味地微笑道。  船舱的帘子被一只白皙的玉手掀开,一个青衣公子缓步而入,步伐优雅,气质脱俗,只是模样却生的极是普通。正是女扮男装带了人皮面具的江瑟瑟。  她一进来,夜无尘便讶然抬起头,黑眸闪烁,似是怔了怔。  &阁下是&&&  瑟瑟微笑着一撩长衫下撂,姿势优雅地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悠然淡笑道:&我只是一无名小辈,区区名字不敢在殿下面前说出。&  瑟瑟话音未落,便看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带着凌厉的劲风袭向瑟瑟,是那个老奴出手了。  瑟瑟闪身避过,冷笑着道:&阁下且慢出手,不知可曾听说过璇玑老人的两色斛?&  夜无尘呆了呆,他倒不是因为瑟瑟说的两色斛,而是因为瑟瑟唇边那冷然的笑意。  护着太子的老奴听到两色斛,却是脸色突变。  瑟瑟看去,知道这老奴自是听说过两色斛了。  &传说百年前,璇玑府里的璇玑老人,他精于机关术,制造出许多精巧的器玩。有一件就叫做两色斛。据说壶的内部是分为两半的,可以储存不同的酒液,互相隔离,绝不混淆。虽然都是由同一个壶嘴里倒出,但是,你按住壶把上不同的孔,倒出的酒液也不同。第一杯可以是美酒,第二杯就可以是致人死命的毒药。&  瑟瑟淡若轻烟地说罢,那老奴和夜无尘的目光却早已齐聚在桌案上方才紫迷给太子斟酒的酒壶上。  白瓷底子,上面绘着浅浅的花纹。  很素淡,很普通。  那壶把上,可不就有两个极小的孔吗?比针眼大一些,不细心去看是很难发现的。  &这壶你哪里得来的?你,给太子下毒了?&老奴仰起脸望向瑟瑟,白净的脸庞更加惨白,利目中有冲天杀气袭来。  这把普通的酒壶竟然就是两色斛,方才侍卫试的酒没毒,并不说明第二杯酒就没毒。他保护了太子二十多年,还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想马有失蹄,他竟栽在这小小的两色斛上。  &殿下,可有何不适?&那老奴俯身在太子身前问道。  &起初胸臆间有一点点疼痛,现在&&似乎开始向全身蔓延了。&太子夜无尘脸色惨白地说道,一双黑眸狠狠瞪着瑟瑟,狂怒的眼神好似两簇火焰冷冷燃烧着。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来这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巾国小说军一小说夏斩速匿最快最好的立学囚请记佳本站域名毗删c&蛛u旧亡  &解药拿来!否则让你求死不能求活不得。&管宁趋步走到瑟瑟面前,冷声道。  &公公,何必动怒呢。我无意要太子殿下的命,之所以如此做,只是有一件事情要求太子殿下罢了。&瑟瑟言罢,从袖中摸出一粒赤红色丹药,道:&这便是解药,但是,却只能解得太子此次毒性发作。&  管宁手中接过药丸,有人试了试药,确认是解药后,便给太子服了下去。夜无尘用了解药,蔓延全身的疼痛才缓缓退去。  他拂了拂额前乱发,那发丝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贵为太子,他何曾受过这般折磨,方才那毒药发作时的疼痛,简直如同万蚁钻心,凌迟割肉。  他怒不可遏走到瑟瑟面前,只觉得胸臆间的火气腾腾燃烧着,压都压不住。伸腿冲着瑟瑟腿弯上就是一脚,口中骂道:&说,是谁派你来行毒害本太子的!&  &公子!&紫迷心疼地喊道。  瑟瑟早知夜无尘武艺不咋地,但是被他踢了一脚,还是疼得难受。  她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  不管如何,那毒药已经让他吃了下去,她也算是有求于他的,不能一味来硬的。  &殿下,若是想要刺杀你,方才何必给你解药呢?我只是有一事要求殿下帮忙。&瑟瑟颦眉说道。  夜无尘气得脸色发黑,思及方才那疼痛的折磨,冷笑道:&什么事!&  &明晚璿王府里有宴会,我希望太子殿下能带我前去!&瑟瑟淡淡说道。无论如何,璿王府她是一点要进去的。  夜无尘挑眉,看到瑟瑟提到璿王时,清眸间的冷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可以,本殿下很乐意带你去,只是,你不会是去刺杀璿王的吧?&  瑟瑟摇头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放心好了,只是去见识一番宴会的盛况罢了。&  夜无尘黑眸一眯,&那解药你什么时候给。&  &出府后,即刻给你。&瑟瑟淡笑着说道。  原本她是想让夜无涯带她去的,只是她不想再连累无涯,所以才想到了随太子前去。所幸她上次在璇玑府盗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个两色斛,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蝶恋花 003章  夜。  黑绒般的天幕中,冷月高挂,幽幽泛着清冷的光芒。  瑟瑟妆扮成夜无尘的侍卫,静静伫立在街头,只待夜无尘一出现,她便随他进璿王府。她已经听素芷打探清楚,伊冷雪和那个孩子就住在之前伊盈香所住的云粹院,药应该也在云粹院。待会儿,进了府中,趁众人不备时,她便潜到那里去盗药。凭她的轻功,以及对璿王府的熟悉,这件事情还不算难办的。  街上不时有华丽的马车掠过,疾风荡起了她的衣摆,低头看看,这身侍卫服还是蛮合身的。摸了摸脸,今夜瑟瑟没戴人皮面具,因为戴上面具,神色僵硬,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所幸&兰坊&有易容高手,给她精心易容。肤色涂深了些,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比原来宽了,脸容轮廓分明,看上去倒真像一个面貌平凡的男子。也不知那易容的姑娘用什么东西黏住了她的眼角,原本如秋水般灵透的眼睛看上去小了些。这个样子,夜无烟应当不会认出她吧。  原以为,这一世,她是不会再看到他了。未曾想到,还是要去见他,而且,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但是,为了澈儿,她什么都愿意做。  一辆马车在她身侧停了下来,极是普通,就是街上那种可以雇佣的马车。瑟瑟心底纳闷,夜无尘不会坐这样的马车吧?而且,车前车后也没有侍卫随侍。正在疑惑,车帘被一只小手掀开,江澈从车里钻了出来,笑眯眯地说道:&纤纤公子,你在这里等谁啊?&唇角微微上翘,带着一昏人畜无害的笑容,眉眼间透着一副懒洋洋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瑟瑟顿感头疼,她明明将江澈留在了&兰坊&,嘱托素芷派人好生看着他,怎地竟然到了这里?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自己,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这令她不可置信,她的警惕性何时降到这么低了?  &你跟踪我过来的?&瑟瑟冷嗔道。  &我可不是跟你来的,你那诡异的身法,谁能跟得上你。我是偷听了素芷和雨墨的对话,知道你来璿王府,所以,不放心你,就直接来璿王府了。我也要去参加宴会!&江澈白瓷般的脸上,笑容渐敛,神情凝重。  每当澈儿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往往是主意已定,九头牛也拉不回去的。  瑟瑟摇摇头,蹲下身,拍了拍澈儿的头,笑眯眯地引诱道:&无邪公子,回去好不好?娘是有真的有正事要办,不能带你。下次,娘带你参加大宴会好不好?&  &拜托你不要笑了好不好,你瞧瞧你这张脸,丑的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你。还笑,再笑,鬼都会被你吓死的。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所谓的正事是做什么,是为我求药嘛,所以&&我更应该去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猜,无人会注意我这个小孩的,我行动肯定更自由!&澈儿悠悠说道,一勇男子汉对于女子的那种保护的语气。  澈儿有着超乎一般孩子的成熟和聪慧,如若他跟过去,或许真的能帮上她的忙!只是,对方是夜无烟,瑟瑟私心里不想让夜无烟看到澈儿。  &我知道你能干,不过这件事,我有把握做好,你真的不用去。乖乖回去!&瑟瑟不顾江澈的软磨硬泡,定定说道。  &我听说那璿王是南越的英雄,应该不会滥杀无辜的,就让我去吧。&江澈开始软语哀求,一昏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过,这次他的装可怜没起到效用,瑟瑟听到澈儿提到了璿王,脸上顿时一冷,一把揪住他,冷言道:&乖乖回去!&声音很低,却冷的似冰,话里的严厉再明显不过了。  江澈还从未看到娘亲如此冷厉的样子,睫毛眨了眨,眸中闪过一丝洞彻。  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前车后,簇拥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那马车&噶&地在瑟瑟身畔停下,车帘挑开,露出锦衣华服的夜无尘。  他看了看瑟瑟身上的侍卫服,再看了看瑟瑟的模样,笑语道:&原来你长的这个样子啊?&眸光一转,溜到澈儿身上,眉毛一挑,颇惊讶地问道,&这个小娃是何许人?&  澈儿最恨别人当他是小娃,看到夜无尘笑的狡猾如狐狸,尤其是那副张扬跋扈的气质,他极不喜欢,冷眼瞥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我不是什么小娃,我是无邪公子!&  夜无尘明显被澈儿眸中的寒意惊到,眸中划过一丝讶色,随即笑道:&邪公子,你是要去璿王府吗?来,本殿下带你去!&  &我叫无邪。&澈儿凝眉道。  夜无尘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娃,你最好把那个&无&字去掉。&  瑟瑟心中了然,太子名无尘,这个&无&字,和他的名字相冲,犯了忌讳。  &澈儿,今夜,你就叫邪公子。&瑟瑟垂首对澈儿说道。  澈儿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退了一步,牵住瑟瑟的衣角,轻声问道:&他是谁?&  &殿下就是当朝太子了。&瑟瑟低声说道,捏了捏澈儿的小手,示意他收敛一点。  透过街上微蒙的光芒,凝视着车里的夜无尘。这个太子被自己设计,竟然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瞬间,她感觉这个太子,心机很是深沉。他会不会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呢?  当年,她从悬崖下跌下来,那个救她的人,四年来一直没有出现。瑟瑟自然知晓,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人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却也是那场阴谋的设计者。  事后,瑟瑟知晓,夜无烟派出了很多精兵良将,却都没有寻到她。可见,那个将她带走,且能逃脱夜无烟投捕的,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方势力。  夜无尘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这种方式到夜无烟的府邸。此次事情一了,便回无忧岛,再不在绯城逗留。  &走吧,上马车吧。&夜无尘拧眉催促道。  瑟瑟牵着澈儿,上了夜无尘的马车。她心湘起伏,说起来,澈儿的容貌,大部分像她,只是那一双丹凤眼,像极了夜无烟。此番进府,若是被夜无烟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殿下,我有一事相求!&瑟瑟思索片刻,微笑着说道。  &何事?说吧!&夜无尘靠到软榻上,眯眼笑道。  &这个孩子,烦请殿下说是您带过来的,可以说他是殿下亲戚家的孩子。&瑟瑟清声说道。只有说是夜无尘的亲戚,夜无烟才不会怀疑澈儿的身世。  &好!&夜无尘的眸光在澈儿脸上流转了一瞬,干脆利索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璿王府的门前。  马车一停,澈儿率先跳下了马车,夜无尘在众侍卫的簇拥下,也下了马车。瑟瑟杂在侍卫中间,静静跟在夜无尘身后。  还是那座庄严尊贵的府邸,门前的石狮,张牙舞爪,踏球而立。大红的宫灯高高挑着,将门前照的亮如白昼。大门前冠盖云集,停满了香车宝马,极是热闹。看样子这宴会不止是宴请的太子和逸王夜无涯,京中的文武百官大多都到了。  十几个侍卫站在大门口,排成两派,金总管在大门口侯着,夜无尘的马车一停下来,他便微笑着前来迎接。  夜无尘下了马车,便牵住了澈儿的手,唇角勾着笑意,缓步上了台阶。  &恭迎太子殿下!&金总管施礼道。  &免礼!今日倒是很热闹啊!&夜无尘微笑着说道。  金总管一怔,笑道:&璿王的原意是清清静静的过,是以只邀了殿下和逸王,不知大家从哪里得了消息,都赶来祝贺。&  夜无尘点了点头,眸中精光闪烁。  &殿下请!&金总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忽而看到了夜无尘身侧的澈儿。  &殿下,这是&&&金总管望着澈儿白玉般的小脸,愣然问道。  夜无尘挑眉,淡笑道:&金总管,你看这小娃,和本殿下生的像不像?&  金总管一愣,夜无尘和这个孩子都是一双丹凤眼,竟有三分相像,莫非&&这个孩子是夜无尘的?可是,夜无尘的孩子明明是一个女孩,已经六七岁了,怎会是这三四岁的小男娃。难道是&&  夜无尘俯身到金总管耳畔,笑语道:&金总管,这事可千万别让圣上知晓,到了适合的时机,本殿下会亲自禀明圣上的。&  夜无尘的话再明显不过了,那意思是说这小娃是他的孩子了,不过,大约不知是在外面和哪个女子生的,是以一直没有禀明圣上。  金总管了然地点了点头,温然笑道:&殿下请!&  瑟瑟杂在侍卫中间,夜无尘的话自然隐约听到了耳中,忍不住在心底将夜无尘咒了数遍。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解释是目前最可信的了。  宴会是在清心殿举行的。到了府内瑟瑟才知道,这宴会竟然是夜无烟的生辰宴,是皇帝特地让他举行的宴会。似乎原本没请这么多人,金总管也没料到会来这么多宾客,筹备的不周全,是以看上去都很忙碌。  以夜无烟现下在朝中的人气,文武百官来庆贺不足为怪。人越多越好,越乱越好,更便于她行动。  夜无尘一到,那些先到的大臣都起身向太子施礼。夜无尘大声道:&都起身吧,今日是臣弟生辰,本宫只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不必拍礼,若是太拘束,就不好玩了。&言罢,朗声一笑,牵着澈儿的小手,大步前行,坐到了首位。  瑟瑟和另三名侍卫尾随其后,瑟瑟尽量目不斜视,防止自己的目光和哪个熟悉的人相撞。  夜无涯已经到了,着一袭玄色锦袍,长发用银冠扣住,整个人温润如风。他坐在席间,也不多话,神色极是宁静。  &寿星如何还没到?&夜无尘淡淡瞥了一眼金总管,定定问道。  金总管躬身道:&禀殿下,良公子突发寒毒,殿下在为良公子医治。&  &哦!&夜无尘挑了挑眉,一个&哦&字说的意味深长,&那我们等等无妨。&  原来,他在为伊冷雪的孩子驱毒!  瑟瑟听到这句话,心底是什么滋味,连她自己都品不清了。  澈儿坐在夜无尘身畔,倒是极其乖巧。白瓷般的小脸上,一双凤眸微微眯着,将席间的人打量了个遍。  众人对于太子带着一个小娃还是极其好奇的,一开始无人敢询问,到后来终究有人忍不住,坐的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微笑着问道:&殿下,这小娃如何称呼?他是&&&  夜无尘唇角一勾,笑道,&陈尚书,你觉得呢?&  陈尚书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原来,怪不得呢,这小娃粉妆玉砌,聪慧伶俐,又满身的贵气。殿下真是好福气啊&&啊哈&&&  澈儿在一旁,其实他早从话里听出了夜无尘的意思,只是在马车上,娘亲曾说要夜无尘说他是他的亲戚的,他知道那是娘亲为了隐藏自己和她的身份。所以,现在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发作。只是拿一双凤眸,冷冷瞧着陈尚书。  陈尚书一愣,笑声便好似被扼住了一般,登时停止了。  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娃,白玉般的脸蛋可爱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只是,这浑身的寒意和凌厉,倒是令他吓了一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势,他真是太子的孩子吗?  正在僵持之间,就听的侍卫唱诺:&璿王到!&  除了太子和逸王,其余臣子都起身施礼。  &大家不必多礼!平身吧。&一道声音悠悠传来,低沉而动听。只是,还是那样清冽深冷。  这是夜无烟的声音,瑟瑟至今都还没弄明白,夜无烟和明春水的声音何以会不同,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嗓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颇有些遗憾,要是早点弄明白了,她若是扮成男子,也可以改变声音了。  瑟瑟面无表情地站在夜无尘身后,没有转首看向来人。她很讶异,自己此刻的心情竟然如此平静,还有工夫胡思乱想。  夜无烟缓步走到太子夜无尘身畔,施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夜无尘眯眼笑道:&平身吧,听说你方才在为良公子驱毒,不知可曾好转。&  夜无烟淡淡笑道:&劳殿下挂念了,现下已经无事了。&  &你就是璿王?&一道清澈的童音忽然插了进来。  夜无烟抬眸,只见夜无尘身侧,坐着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模样,白皙如瓷般的脸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孱弱。那小男孩生的极是俊美,尤其是斜飞入鬓的眉和那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还有一笑的邪气,好似能勾人魂魄。  事实上,这一瞬间,夜无烟的魂魄真的被勾走了,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他不知,这种震撼的感觉来自何处。直到他静下心来,他发现,眼前这个孩子,那凤眸,那修眉,和他极像,而那黑眸冷冷淡淡瞧着他的神情,却又和他梦里的人的神情那般相似。  他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此时翻卷着汹涌的情绪。  澈儿瞧着夜无烟,今夜,他之所以要来璿王府,不仅仅是为了帮娘亲,主要是还想看看这个男人。  虽然,娘亲一直说他的爹爹不在人世了,他也曾经相信过一段时间。但是,有一次,他偷偷看到青梅在娘亲面前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娘亲便大发雷霆,说是再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个男人了。  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璿王夜无烟。  娘亲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为了一个男子,竟然如此激动。  澈儿不禁很是惊讶,他经过冥思苦想,得了两个结论,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娘的仇人,就一定是曾经和娘最亲近的人,后来却又弃了娘。  今日,当澈儿看到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声音温柔地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终于知晓,他是谁了。他也终于知道,何以,娘亲来参见宴会,妆扮成男人罢了,还易容成那般丑样子。  这男人高大俊美,轩眉飞扬,深邃的丹凤眼如寒星般凌厉,鼻子高挺,唇形完美。他穿着一袭深绛色华服,袍角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朵朵云纹,这衣衫看上去很华贵。他除了神色有些冷,语气有些冰,和娘亲还是蛮配的。  澈儿盯着这个人的丹凤眼,虽然夜无尘这个家伙一直在暗示别人,他和他长的像。但是,澈儿却看得清楚,夜无尘的眼睛比他的更长更细。而眼前这个人,他的一双凤眸,和他更像,也更好看。  外表倒是不错,气势也不错,只是,这个人不配做他的爹。  他和娘亲在外面受苦,他家里倒是有妻有儿的,方才竟然还为了那个孩子驱毒而姗姗来迟。  他心里很不爽。  澈儿定定望着夜无烟,勾唇笑道:&我是邪公子。&  &邪公子,这应该不是你的名字吧。&夜无烟微微笑了笑,对这个孩子,他心底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爱怜。和这个孩子说话,夜无烟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放柔和了。  &很抱歉,我娘说了,我的真名不能告诉不相干的人,你就叫我邪吧。&  &你娘是谁?&夜无烟颤声问道。  澈儿笑了笑道:&我娘的名字当孩儿怎么能随便说呢,你问我爹吧。&澈儿甜笑着瞥了一眼夜无尘,暂时让夜无尘这个家伙占便宜了。  夜无烟闻言,&心头一震,抬眸看向夜无尘,微笑道:&皇兄,这孩子,是你的&&&  夜无尘倒是未料到江澈会直接唤他,脸色一呆,当着众位宾客的面,他有些尴尬。不过,在他们三个皇子中,他若有了嫡子,将来夺位也是一个胜算。  夜无尘干笑两声道:&别听孩子的。皇弟快些入座吧,今晚可是你的生辰宴。&  夜无烟听了澈儿向夜无尘喊得那句&爹&,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一直沉下去,继续沉到了寒冰凛冽的湖底。  他坐在座位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光,不时地向澈儿望一眼。  澈儿感受到他的眸光,抬眸冲着他甜甜地冷笑,唇角勾着一丝嘲弄。  瑟瑟一直静静地伫立在夜无尘身后,看到夜无烟看到澈儿后,那惊愣震惊的样子,心底也是波涛汹涌。她未料到澈儿会唤夜无尘爹,这一瞬,她明白,澈儿是知晓了什么了。  早就应该猜到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赖着自己来王府的。  &璿王爷,我能去看看您的良公子吗?我听说他中了寒毒,一定很痛苦吧,我能去看看他吗?&澈儿把玩着手中的竹筷,笑眯眯地问道。  夜无烟微笑道:&可以啊,来人,带邪公子到云粹院去。&  一个侍卫答应了一声,起身领着澈儿去了。  夜无尘瞥了一眼瑟瑟,沉声道:&你去看着小公子。&  瑟瑟点了点头,随着那侍卫和澈儿一道出去了。  夜无烟的眸光一直锁在江澈的身上,不曾发现,后面那个侍卫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蝶恋花 004章  前院的清心殿一片热闹,后院却极是静谧。  一弯孤月挂在林梢,清光泻地,一片清冷。晚风拂过,抖动不胜凉风的叶子,青碧的新月湖划开一圈因的柔波,倒影在湖中的弯月儿随波曳荡。  前面的侍卫捉着灯笼,瑟瑟牵着澈儿的小手,在其后慢悠悠地跟着。  澈儿从忘忧岛来到绯城,一直在&兰坊&闷着,初次出门,就到了璿王府。璿王府的景致,纵然是在夜里,也是美不胜收,琼楼殿宇,玉树花木,都独具匠心,颇具巧思。三步一景,五步一亭,处处香花,看的小家伙眼花缭乱。  新月湖栽种着一大片的睡莲,田田莲叶在水中飘着,花还未绽放,半开的花苞娇羞而雅致,淡淡的幽香在空气里缭绕。  &这就是睡莲吧?&澈儿好奇地问道。  瑟瑟点点头,道:&这是睡莲,莲分很多种,这是其中之一。&  &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澈儿点点头,拽了一句诗。  瑟瑟笑了笑,心底却涌上来一股悲哀,澈儿,他原本是应当无忧无虑生活在这府里的,可是,此时,却在为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而艳羡不已。  他们穿过了白玉石桥,走了没几步,便到了云粹院。院里,依旧栽种着一架的蔷薇,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趁着侍卫向里面禀告的工夫,瑟瑟在澈儿耳畔低语道:&澈儿,一会儿,你见了那个孩子,向他打探那药放在何处,娘亲动手也方便些。&  澈儿点了点头,眨了眨眼道:&澈儿知道了,娘放心好了。&  瑟瑟刚刚交代完,那侍卫便出来道:&请邪公子进去。&  澈儿点了点头,昂首走了进去。瑟瑟紧随在澈儿身后,门口有侍女打起了帘子,大约是方才那个侍卫向她们说了澈儿的身份,这些侍女倒极是恭敬。  室内有些凌乱,红木桌子上铺了一块淡紫色镶着黄色丝线的桌布,一个青铜的鼎炉翻了身,洒了一地的香灰。有几本线装书散落在地,其上也洒满了香灰。瑟瑟一进门,便看到这昏凌乱不堪的样子,微微愣了愣。  一个侍女正弯腰打扫着,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四岁的孩子,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看到瑟瑟和澈儿进来了,起身站了起来。  那孩子看上去比澈儿还稍微高一点,只是很瘦弱,大约是因为身有寒毒的缘故。瘦长的脸看上去也很苍白,待瑟瑟看清了那孩子的模样,如遭雷击,头脑一片眩晕,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五官竟然和赫连霸天很相像。伊冷雪的孩子,怎么会和赫连霸天这么相像?  夜无烟虽然和她说过,伊冷雪的孩子不是他的,自从伊冷雪那次故意滚下山坡,她也知晓伊冷雪不想要腹中那个孩儿,并且,想借机陷害自己。孩子是为人母者的心肝,伊冷雪既然狠心舍了孩子来陷害自己,瑟瑟猜测,她一定是不喜欢那孩子的爹爹。  可是,她从未料到,伊冷雪的孩子会和赫连霸天有关系,难道说,这个孩子是赫连霸天的?  瑟瑟心头一颤,她想起夜无烟说过,伊冷雪受过极大的刺激,是以忘记了前事。说这话时,她还不知莲心便是伊冷雪,是以根本没料到那极大的刺激是什么事。  此时想来,伊冷雪必是被赫连霸天那个色狼玷污了。瑟瑟想起赫连霸天那双淫荡的狼眼,心底依旧有些恶寒。赫连霸天竟然将北鲁国的祭司玷污了,这么说,当年,这件事一定在北鲁国掀起了惊涛巨浪,因为北鲁国的子民对于神佛是那样信仰。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伊冷雪和赫连霸天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夜无烟应该就是因为伊冷雪出了这样的事,祭司做不成,是以才救了她回来的吧。  瑟瑟怔怔站在那里,心潮起伏。这几年,她一直竭力回避着当年的事情,也没让马跃打探北鲁国的事情,只知道赫连傲天在两年前登基为可汗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伊冷雪身上,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你就是他们说的良公子?&澈儿已经走到那孩子面前,笑眯眯地问道。  那孩子抬眸好奇地打量着澈儿,轻声问道:&你是谁?&  其实赫连霸天的模样并不算多么丑陋,只因为他为人凶狠,是以令人看了极是厌恶。这个小孩,生的像赫连霸天,但是,那双狼目中却没有凶光,而是神色极是淡漠。这副清冷的样子,倒是和做祭司时的伊冷雪有些像。  &我是无邪,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此刻没有别的人,澈儿又把&无邪&的&无&字加上了。  那良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澈儿一番,神色颇戒备。待看到澈儿脸上灿烂的笑容,他顿了顿,黑眸中升起一股期待。点点头,唇边也绽开一抹笑意,道:&好吧,我们一起去玩。&  两个孩子正要出去,就听得一道清冽如寒风冷雪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不准出去!&  两个孩子闻言顿住了脚步,瑟瑟抬眸望去,只见从屏风后转出一个女子。  一袭华贵的衫裙裹着曼妙玲珑的身躯,乌黑秀丽的长发挽着高髻,玉脸白皙,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如同寒星般的清眸,极是漂亮。只可惜她黛眉轻颦,眸光冷厉,多少折损了她的花容月貌。  她正是伊冷雪。  &良儿!过来。&伊冷雪冷冷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容忽略的狠意。  那良公子挪动脚步,垂首站在伊冷雪面前,轻声道,&娘,我想出去玩儿。&  &我让你背的诗背会了吗?&伊冷雪唇角一勾,冷笑道。  &毛&&没&&&良儿垂下头,怯生生地说道。  &那好,你是继续在这里背诗,还是要出去玩儿?&伊冷雪杏眸直直盯着良儿,眸底翻涌着怒意。  &我想&&出去玩儿,良儿这次一定听话,玩一会儿回来再背诗,好吗?&良儿可怜兮兮地抬眸说道。  &好啊,你不背诗,却要出去玩,也好&&&伊冷雪的面容冷若晨霜,她咬着牙,伸手从侍女的手中接过戒尺,厉声道:&要出去玩可以,把手伸出来。&  &娘,娘,不要!&良公子颤巍巍地伸出手,闭上眼睛,小脸皱着。  只听得一声&啪&的声音,白皙的小手上便被抽了一道红红的伤痕。  &娘,良儿不出去玩了,良儿背诗。&良公子带着哭腔喊道。  &好,好&&这才是好孩子。&伊冷雪的眸光变得平静了些,&记住,伊良,知道为何王爷私下不让你喊他爹吗?知道王爷为何私下不让你姓他的姓吗?那是因为你太不争气了,什么都学不会,背诗背不会,下棋学不会,弹琴也弹不出来曲调来,所以他才不喜欢你。知道了吗?从今日起,你要多看书,勤练武,学弹琴,听清楚了吗?&  &良儿知道了。&伊良不断地点头,黑眸中泪花点点。  &这位夫人,为什么要打他,我娘就从没有打过我。他要是喜欢学,自己会去学的。&澈儿缓步走上前,仰头说道。  伊冷雪的眸光不经意地从澈儿脸上掠过,一瞬间,花容失色。  &你就是&&就是邪公子,太子殿下的&&小公子?&伊冷雪转身,杏眸圆睁,声音嘶哑地问道。  她一弯腰,玉手抓住了澈儿的肩头,眸光在澈儿脸上来回逡巡。  澈儿极是厌恶地扫开她的手,皱眉道:&这位夫人,你抓痛我了。&  伊冷雪闻言,一把松开了澈儿的肩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哦,良儿,你去和这位邪公子玩去吧,今晚不用背诗了!&  &真的吗?&伊良闻言,小脸上立刻绽出了灿烂的笑容,好似生怕伊冷雪反悔一般,一把抓住澈儿的手,便飞奔了出去。  瑟瑟见状,向伊冷雪施了一礼,转身跟随而去。  伊冷雪坐在软榻上,杏眸凝视着跳跃的烛火,唇角微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软榻上的七色琉璃锦,那鲜艳灵动的颜色被她的手指探捏着一团,看上去混乱而破碎。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从云粹院奔了出去。  瑟瑟从云粹院缓步走了出来,想起伊冷雪方才的冷厉,眉头皱了皱。方才,她从伊冷雪的神色间,已经感觉到她对自己孩子的厌恶。如若当年真的是赫连霸天玷污了她,可是孩子毕竟是她的骨肉,且,孩子无辜的,对孩子动辄打骂,实在是不对。  又思及她看到澈儿时的失态,瑟瑟叹了一口气,如若今日澈儿不是冒充了太子夜无尘的孩子,恐怕早已经暴露了身份。此间事了,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前面,澈儿已经开始打探消息了。  &良公子,听说你自小便身中寒毒,是吗?&澈儿问道。  伊良脸色一暗,道:&是啊,我生下来就中了寒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好痛苦的,又疼又冷。&  &好可怜啊!&澈儿一脸的同情神色。  &我不可怜的,我才不可怜呢。王爷,也就是我爹爹,他平日里虽然都不来看我,但是,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他比娘还要关心我呢,他派人给我治病,派人寻药,不过那些药物只能让我发作是不再那么疼,可是依然治不了我的病。不过,这次可好了,他寻到了能够治好我的病的药了。&伊良笑眯眯地说道,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澈儿眸光暗了暗,甜甜笑着问道:&有这样的好药?我听说,寒毒根本就治不好的。&  伊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悄声说道:&要是别的小孩得了这个病,肯定是治不好的,那就必死无疑了。可是我有个王}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啪嗒动漫论坛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