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学家眼里的现代西方民主
芬利画像（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摩西&芬利（年）教授是20世纪英语世界最出色的两位古典学家之一，在专业领域之外，也有广泛的声誉。
举凡学术大家，都是在他从事的研究领域内既能做深入具体的微观分析,又能进行合理准确的中观、宏观归纳的人。而后一种能力又必须以渊博的学识和严谨的理论思维为基础。芬利正是这样的人。在他学术生涯的中晚期，其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古典世界的经济史、政治史、社会史、文化史以及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之类大问题上，在每个方向都能言他人所不能言，成就引起同行认真思考、发挥甚至热烈的讨论的一家之言。就理论思维的高度，观点归纳的新颖、雄辩程度、学术视域的宽阔和对现代世界的了解而言，我个人以为西方古典学界至今无出其右者。
这本《古代民主与现代民主》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其意义不可低估。这是在20世纪的西方学界对古代与现代民主进行比较研究的开山之作，引领了20世纪后半叶以来西方学界的古代民主研究热，并使这一研究方向最终发展成为显学，积累出蔚为大观的学术成果，并在20世纪90年代达到了高点：各种专题会议、文集、专著、展览层出不穷。在西方学界庆祝雅典民主诞生与现代民主胜利的狂欢声中，正是古典学界首先对福山的“历史终结”论及时提出冷静的质疑，显示出古典学人的深谋远虑和学术功力。当然，芬利没有看到这番热闹景象，但他的绝不循常习故的质疑与批判精神却没有随他而去，显然得到了发扬光大。
《古代民主与现代民主》，[英]M.I芬利著，郭小凌、郭子，林译，商务印书馆，2016（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芬利自言《古代民主与现代民主》是与现代精英理论家们论战的产物。上个世纪中叶，民主成为“政治正确”的人类自我管理形式不久，理论上的民享民有民治与现实中的精英决策与统治还明显貌合神离（顺便说一句，现在仍然如此），而精英理论家们却为民众对政治与选举的冷漠大力辩护，视之为民主的正常现象。芬利对此不以为然。他以古代民主的实践比照现代民主，认为18世纪以来对于古代民主的许多批评是违背事实的，古代民主才真正具有民主的实质，而现代民主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
芬利期望现代民主应像雅典民主一样，改变实际上的精英统治、选民只是政党政治家或蛊惑家对自身政策予以合法化的工具现象。当然芬利也有偏颇之处，他未指出古代民主也存在公民的政治冷漠问题，比如频繁的公民大会平时只有3000人左右的出席者，6000人便是绝对多数，而雅典成年男性公民却在人之间。但芬利的过人之处在于他看到了古代直接民主与缺乏政党组织依托的政治家之间是反向的依附关系，缺乏组织支持的政治家很难操纵和决定议案是否能在公民大会上通过，他们必须说服具有政治经验的与会者，并时刻小心谨慎，以免失去公民的信任。换句话说，现代民主弊病多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用芬利的概括就是：“现在存在着一种意识形态的共识，即对抽象的有关‘民主信仰’的一般陈述表示赞同的共识，这无疑不应否认。然而，问题是这种共识所反映的‘象征性的满意’在多大程度上掩盖了深刻的沮丧，在多大程度上被广泛流行的政治冷漠准确地记录下来。这种政治冷漠源于无能为力的感觉，源于不可能与那些在政府决策中占尽优势的利益集团进行抗争的现实。共识的代价乃是由被排除于共识之外的人支付的。”对照现实中的民主，情况依然如此，发达国家的选民在大选中一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投票率，这意味着一半选民对四五年一度的投票权持怀疑与放弃态度。对此，芬利尖锐指出“政治冷漠远不是健康的民主制所必须的条件，而是对不同利益集团在决策领域的不均衡现象所做的退出反应”。这无疑对现代的民主崇拜思潮和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的精英理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芬利对民主精英理论嗤之以鼻？他的个人际遇可能是一个原因。芬利曾经是上个世纪蓬勃发展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同情者。在席卷美国的麦卡锡反共狂潮中，他被他曾经热心帮助过的德国流亡者魏特夫（《东方专制主义》一书作者）出卖，被指为共产党员。他先后至国会非美活动委员会和参议院内部安全分委员会接受审问，均援引宪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自己是否共产党员的问题。他所在的罗格斯大学董事会在联邦调查局长胡佛的压力之下，解除了芬利的教职。在连生活都无保障的情况下，英国剑桥大学与牛津大学向他伸出了援手。芬利选择了剑桥大学，并最终放弃了美国国籍。直到去世，他一直在剑桥从事教学与科研工作，因卓越的学术成就而被女王封为爵士，并担任剑桥大学达尔文学院院长。芬利众多著述的内容显示他比较熟悉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尤其熟悉欧洲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他的解释常常呈现出与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和社会分析方法相似的地方。
本书的内容，基于作者在自己先前的学校——罗格斯大学所作的学术报告。罗格斯大学在解聘芬利二十年后盛情邀请他作为新设立的梅森&韦尔奇&格罗斯讲座的第一位讲演者，其用意不言而喻。
芬利认为古代民主与现代民主根本不同，理由是历史条件大变了，这里有黑格尔认识法的痕迹。笔者却更多地看到二者之间的共同性，前者是后者的镜子，理由在于虽然两者有两千多年的间隔，但制定、实施、管理民主体制的人还是同一类人，在生物学上属于同一物种，即人科人属智人种，因此基本人性未变，基本行为取向也没有也不可能有根本的改变。这也是当我们阅读古典著作时，常常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古代与现代的界限，感觉古希腊人的追求、向往、基本行为方式与所作所为，同我们似乎没有多少差别，古人拨动的琴弦始终能在我们的心头引起共鸣。鉴于此，古希腊人对于社会人生以及各种政体（不应忘记，古希腊是古代唯一的各种政体的实验室）的认识和实践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参考与借鉴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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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图：骆惠宁（东方ic/图）
　　一转眼，新任山西省委书记骆惠宁已就任三周，易帅后的山西最近正在谋划什么“大招”？在外界眼中，山西近两年一直处于多事之秋，刚从官场的塌方式反腐中得以喘息重建，又面临经济转型的重重考验。作为原山西省委书记王儒林的接棒者，仅小他一岁的骆惠宁，今后的表现无疑广受期待。
　　从治吏到经济转型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山西人了”，在6月30日的山西全省领导干部会议上，从青海省委书记任上调至山西的骆惠宁，以此宣告自己山西生涯的开始。刚卸任的王儒林在会上评价这位继任者“政治上坚定，大局意识强；思路清晰，理论水平高，善于结合实际创造性开展工作”、“领导经验丰富，善于想大事、抓大事，驾驭全局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强”。
　　此前，山西在王儒林治下强力反腐，官场经历前所未有的震荡。今年6月8日，王儒林在中纪委监察部网站访谈时，透露了山西反腐的阶段性成果：“目前，全省不敢腐的氛围日益浓厚，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治理系统性塌方式腐败取得比较明显成效。”
　　作为继任者的骆惠宁怎么“接盘”？他在发表就任讲话时提到，将“坚持省委近两年来的重大决策安排”，“当下，关键是要按照全面从严治党的要求，持续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着力构建良好政治生态，这一手要硬；关键是要自觉践行新发展理念，多策破解经济下行压力，着力推动经济稳步向好，这一手也要硬。”
　　治吏和发展经济，是骆惠宁这段讲话中可以被拎出来的关键词。但相比王儒林治下贪腐严重的山西，骆惠宁面对的山西，反腐已经获得不少乐观评价，经济发展却仍困难重重：近两年经济增速排位不是垫底，就是倒数第二，以往以煤炭作为支柱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2015年8月，省长李小鹏曾直言不讳：“山西省的经济仍然处在最困难的时期”。
　　经济正是骆惠宁最被外界期待的领域。他毕业于安徽大学经济系，曾在安徽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任上，进入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政治经济学专业研究生班学习。在青海期间，他力推经济转型，担任青海省委书记后，更提出生态保护、绿色、低碳和循环等发展方向，该省经济增速长期保持在8%以上。
　　“重塑美好形象，实现振兴崛起”，在就任讲话中，骆惠宁以这句话作结。这句话在随后他处理矿难中被再次提及，外界将之视为骆惠宁的执政思路。
　　在他的描述中，山西“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人文精神得天独厚，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是令人敬仰的革命老区”，“人民勤劳智慧、英勇顽强，为民族独立解放做出过重大牺牲，为国家建设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是我国重要的能源和工业基地，是国家资源型经济转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潜力巨大”。
　　“山西经济一定要浴火重生”
　　在山西省委机关报《山西日报》上，近三周以来，骆惠宁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主持过三场重要会议，开展过三天调研，可他甫一上任就遇上了大新闻――煤矿事故。
　　7月2日，骆惠宁履新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夜里10点53分，沁和能源集团位于沁水县中村镇中村的一处煤矿井在掘进过程中突发透水事故，当班的94位中有12人被困井下。
　　次日傍晚，省委书记骆惠宁、省长李小鹏赶赴事故现场。据《山西日报》报道，骆惠宁在现场通过电话鼓励被困矿工：“我们一定能把你们救援出来，希望大家保存体力！”他在随后的会议中再次提到，要“为塑造山西美好形象、实现山西振兴崛起营造必要的安全稳定环境”。
　　黑色的煤山、危险的矿井，是山西这个能源大省多年经济发展的缩影。被寄予推动山西经济转型厚望的骆惠宁，首次考察的线路自然意味深长。
　　7月7日至9日，他先主持召开了省直有关部门参加的“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座谈会”，之后调研了江铃重型汽车公司、富士康（太原）工业园、太原钢铁、太原铝锅、太原重工等企业，在调研中频频提及“科技创新”；又考察了中国电子科技集团第33所、中科院山西煤化所等科研机构，询问科技转换应用的进展；还来到清控创新基地调研大众创业创新，到焦煤集团官地矿察看安全生产。
　　太原钢铁、山西焦煤集团等多家公司都与它们所处的行业一起，深陷亏损的泥淖。例如太原钢铁，它十多年来一直是全球产能最大、工艺技术装备最先进的不锈钢企业，2015年，这家公司的营收突然变为负数，全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近40亿元――为了消耗过剩产能，它把办事处开到美国，甚至还建设了钢材电子商务平台。
　　在太原钢铁调研时，骆惠宁还主动提到自己在安徽省马钢第二炼钢厂的7年工作经历，“我在钢厂工作过”。他鼓励太钢发挥好装备和科研优势，在尖端钢种上加大研发力度，“继续依靠科技创新不断优化产业结构”。
　　在这组密集调研的尾声，骆惠宁在一次针对太原市省直部门和有关企业的会议上，集中阐述了自己的思路。他强调，当前山西经济面临多年少有的困难，从自身看，问题的根子在经济结构上，一定要抓住市场倒逼的历史机遇，把深化供给侧改革和建设综改试验区紧密结合起来，努力走出一条资源型地区转型升级新路，“山西经济一定要转型升级，浴火重生”。
　　在具体的路径上，他提出，要规划和实施一批重大科技创新项目，在重点领域加大科技攻关力度。在构建创新产业体系，一手抓改造提升传统产业，一手抓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要加快国有企业改革步伐。
　　在7月15日的一次全省大会上，骆惠宁进一步概括自己的思路：“做好煤与非煤两篇大文章，培育新的经济结构，爬坡过看，走出一条资源型地区创新驱动、转型升级的新路”。
　　蓝图已经备好，新任省委书记如何施展，未来仍考验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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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骆惠宁（东方ic/图）
一转眼，新任山西省委书记骆惠宁已就任三周，易帅后的山西最近正在谋划什么&大招&？在外界眼中，山西近两年一直处于多事之秋，刚从官场的塌方式反腐中得以喘息重建，又面临经济转型的重重考验。作为原山西省委书记王儒林的接棒者，仅小他一岁的骆惠宁，今后的表现无疑广受期待。
从治吏到经济转型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山西人了&，在6月30日的山西全省领导干部会议上，从青海省委书记任上调至山西的骆惠宁，以此宣告自己山西生涯的开始。刚卸任的王儒林在会上评价这位继任者&政治上坚定，大局意识强；思路清晰，理论水平高，善于结合实际创造性开展工作&、&领导经验丰富，善于想大事、抓大事，驾驭全局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强&。
此前，山西在王儒林治下强力反腐，官场经历前所未有的震荡。今年6月8日，王儒林在中纪委监察部网站访谈时，透露了山西反腐的阶段性成果：&目前，全省不敢腐的氛围日益浓厚，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治理系统性塌方式腐败取得比较明显成效。&
作为继任者的骆惠宁怎么&接盘&？他在发表就任讲话时提到，将&坚持省委近两年来的重大决策安排&，&当下，关键是要按照全面从严治党的要求，持续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着力构建良好政治生态，这一手要硬；关键是要自觉践行新发展理念，多策破解经济下行压力，着力推动经济稳步向好，这一手也要硬。&
治吏和发展经济，是骆惠宁这段讲话中可以被拎出来的关键词。但相比王儒林治下贪腐严重的山西，骆惠宁面对的山西，反腐已经获得不少乐观评价，经济发展却仍困难重重：近两年经济增速排位不是垫底，就是倒数第二，以往以煤炭作为支柱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2015年8月，省长李小鹏曾直言不讳：&山西省的经济仍然处在最困难的时期&。
经济正是骆惠宁最被外界期待的领域。他毕业于安徽大学经济系，曾在安徽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任上，进入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政治经济学专业研究生班学习。在青海期间，他力推经济转型，担任青海省委书记后，更提出生态保护、绿色、低碳和循环等发展方向，该省经济增速长期保持在8%以上。
&重塑美好形象，实现振兴崛起&，在就任讲话中，骆惠宁以这句话作结。这句话在随后他处理矿难中被再次提及，外界将之视为骆惠宁的执政思路。
在他的描述中，山西&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人文精神得天独厚，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是令人敬仰的革命老区&，&人民勤劳智慧、英勇顽强，为民族独立解放做出过重大牺牲，为国家建设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是我国重要的能源和工业基地，是国家资源型经济转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潜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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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骆惠宁履新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夜里10点53分，沁和能源集团位于沁水县中村镇中村的一处煤矿井在掘进过程中突发透水事故，当班的94位中有12人被困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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