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的故事,兵不血刃”的皮肤什么时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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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获极端享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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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几乎每天都会下意识地去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看看它什么时候跳得厉害些 看看那时候我又遇到了什么人然后告诉自己“加油 你现在已经像个痴情人了”
我大概是有点怪冬天蠢蠢欲动 一直想着要谈恋爱 而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调情 我却还是一个人
现在是春天 我的清梦总会被楼下发情的野猫打断全城热恋 而我只想做个清心寡欲的好人
我不相信这个点大家伙儿都睡了
大家伙儿都是谁
今年备考执业药师在线学,还有核心复习资料拿
假装你还很有人气
要不要我换着号假装
dd还不如扩个列,说不定还能养朵火花
我们还没有巨轮!
不过我只负责提供火花,扶养这种事儿还是要靠大家的
k 不过你换名了?
但不过你好像是我火花最久的了
喜欢纯粹且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未来的我就是这种人 所以我喜欢自己
很讨厌哄小姑娘我一直都没什么耐心
比较理想的相处模式是能插科打诨也能在大晚上分享情史 并且一起夜来非等第二天醒来 嘲笑完对方会意思意思给个熊抱
夜嗨,陈羡生
楼主睡觉啦
2l是我的第一好 我希望她能知道我能一直喜欢的人,从来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允许你一直喜欢我 要知道 能被我这么允诺的人从来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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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之死新解:蜀汉内斗激烈 诸葛亮借刀杀人
本文摘自半岛网作者:朱子彦原题为:诸葛亮借刀杀关羽(原编者按)诸葛亮在世人心目中一直是神机妙算、鞠躬尽瘁的形象。最近,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朱子彦在新著《走下圣坛的诸葛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本文摘自半岛网 作者:朱子彦 原题为:借刀杀
  (原编者按)诸葛亮在世人心目中一直是神机妙算、鞠躬尽瘁的形象。最近,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朱子彦在新著《走下圣坛的诸葛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对三国史上一些著名的旧案作了新的诠释,如诸葛亮出山时为何选择?诸葛亮竭力北伐是否真的忠于汉室,还是存有&自取&之谋?关羽真的是大意失荆州吗&&种种分析,卸下了诸葛亮头上的历史光环。
  关羽孤军北伐,攻打襄樊,是战略上的严重失误。稍懂三国史的人皆知,诸葛亮《隆中对》的决策是,待天下有变,益州和荆州两路大军同时北伐,一攻宛洛,一攻长安,使曹魏首尾不能兼顾。而关羽所率领的荆州军仅是蜀汉的偏师,在益州主力军没有出动的情况下,以偏师攻击强大的曹魏,无疑是极大的冒险。
  况且,此时孙刘两家在外交上已呈破裂之势。若不是进兵攻打汉中,建安十九年,刘备和为争夺荆州已几乎诉诸武力,兵戎相见。关羽出兵攻襄樊,荆州城防必然空虚。在此情况下,当然要防范孙权在背后捅上一刀,趁机偷袭荆州,诸葛亮一生用兵谨慎,且十分重视孙刘联盟的动态,难道他会掉以轻心?关羽虽为荆州军的主帅,但没有刘备的命令,关羽是不敢擅自进兵的。诸葛亮明知关羽北伐的条件不成熟,且同自己《隆中对》的战略决策相违背,为何不尽军师职责,力加劝阻?此其疑点之一也。
  曹操为解樊城之围,共派出五批援军。即便如此,曹操还不放心,为取得压倒性优势,还亲率十余万大军屯驻于离襄樊不远的摩陂(今河南郏县),以便随时增援。由此可见,为了对付关羽,曹魏方面已经实行了全国总动员。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蜀汉方面却丝毫没有作出反应。据《三国志&甘宁传》载:&羽号有三万人。&
  关羽以区区三万之众,既需留一半兵力于后防基地,防守荆州,又要攻取曹魏军事重镇襄樊,真乃捉襟见肘,其艰难自不待言。由于关羽兵微将寡,故在八月&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的有利条件下,都不能攻克樊城。及至曹操各路援军云集襄樊时,关羽军已处于绝对劣势。
  或许有人会认为,诸葛亮并非神人,亦难以预料吕蒙会偷袭荆州,故不给关羽增派援兵。其实,即使东吴不背盟图羽,单凭关羽这支偏师亦很难攻取襄樊,而在曹操遣徐晃配合曹仁夹击关羽之际,羽军已面临覆灭的危险。襄樊战役关乎蜀汉北伐大计,诸葛亮既然以&兴汉&为己任,怎么可能不密切关注这一战役的一举一动?蜀汉在益州的主力军难道就不能抽出一旅之师增援荆州,而让关羽以孤军抗击曹魏的十余万精锐之师?此诚不可解也。
  论者又谓关羽骄狂轻敌,误中吕蒙、陆逊之计,尽撤荆州守兵以攻樊城,遂造成后方空虚,给孙权以可乘之机。其实这也需要分析。关羽抽调江陵守卒增援襄樊,固然是他对东吴偷袭荆州的可能性估计不足,但如果不是因为兵力不足,樊城久攻不克,关羽又何必&连呼刘封、孟达,令发兵相助&呢?关羽南征北战数十年,虽称不上足智多谋,但亦非一勇之夫,恐怕也有蜀中不肯发兵相助的难言之隐吧。
  襄樊战役始于建安二十四年七月,终于是年十二月底,首尾凡半年。战役的转折点是在十月,即东吴背盟、吕子明白衣渡江,兵不血刃夺取荆州。关羽败走麦城,突围至临沮被吴兵擒杀是在十二月,这也就是说关羽的失败过程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令人费解的是,难道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刘备、诸葛亮对整个战役急转直下的形势一无所闻?必须指出的是,秦汉三国时期,军队中已建立起相当完善的军事情报系统。史家也对此作过系统研究。
  当然,我们也可假设吕蒙攻陷江陵、公安后,严密封锁消息,关羽的荆州军卒全被俘获,无一人漏网逃回成都报信,但问题是,东吴为了扩大战果,又遣陆逊&别取宜都,获秭归、枝江、夷道,还屯夷陵,守峡口以备蜀&(《三国志》卷四十七《孙权传》)。孙吴的疆域已拓展至蜀汉西部边境的永安,即白帝城。
  在吴军凌厉的攻势下,&汉中王刘备所置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逃,奔回成都,&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皆降&(《三国志》卷五十八《陆逊传》)。毋庸置疑,刘备、诸葛亮此时对荆州的战况已基本清楚,只是关羽生死如何,尚不得而知。《三国志&陆逊传》明确记载宜都失守的时间是在&建安二十四年十一月&,距离关羽被擒还有一个多月。
  我认为,如果这时刘、诸葛即刻发兵,日夜兼程去营救关羽,或许还有机会,即使未能达到目的,救兵未及赶到,而关羽已遭不幸,刘、诸葛在此事上的处理总算还在情理之中。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如果连&人谋&也不尽,那又能作何解释呢?问题是,陈寿所撰的《三国志》及裴注中均无只言片语涉及刘、诸葛商议发兵营救关羽的记载,这当然引起了后人的困惑。章太炎作为近代的国学大师,在《书》中提出的&葛氏假手于吴人,以陨关羽之命&的见解虽然仅是猜测,但确实很有道理,绝非无稽之谈。
  其实,关羽、诸葛亮之间不仅有争夺权力的暗斗,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蜀汉争夺天下的政治与外交主张截然不同。联吴抗魏是诸葛亮外交战略的核心,&不交吴,则内掣于吴而北伐不振&(王夫之《读通鉴论》卷十)。诸葛亮为&交吴&而呕心沥血,成为其一以贯之的外交政策。但关羽却丝毫不能理解诸葛亮的良苦用心,他在联吴抗魏的大政方针上处处与诸葛亮作对。他辱骂孙权为&子&(意指禽兽),还露骨地表示:&如使樊城拔,吾不能灭汝邪!&言下之意,他一旦攻克樊城,立即就要移师灭吴。由此足见,关羽的所作所为完全破坏了诸葛亮《隆中对》的战略方针。所以,章太炎指出诸葛亮如不除去关羽,则必&将掣挠吾大政&。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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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0]我小名叫燕儿,妈妈说等接客了才起正式的名字。[size=+0]”[size=+0]这话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不假思索的答了出来,但出口后燕儿自己的眼睛却变得黯淡了。[size=+0]
[size=+0]“[size=+0]燕儿?[size=+0]”[size=+0]小公子歪着头想了想,展颜笑道:[size=+0]“[size=+0]不如改叫嫣儿吧,你说怎么样?[size=+0]”
[size=+0]“[size=+0]好。[size=+0]”[size=+0]当时的嫣儿其实并不知道嫣字的含义,但这声答应里却含了十分的欢喜,还有一丝掩不住的甜蜜。[size=+0]
[size=+0]  萧怜叶料想她不知,做出了解释:[size=+0]“[size=+0]这个名字,是说你笑起来好看的意思。希望你以后变得爱笑,笑起来永远都这么美。[size=+0]”
[size=+0]  那天傍晚,嫣儿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学会了这个字。这名儿换得实在是异常管用,嘴角边的笑容怎么也收不回去了。她悄悄端详着镜中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影像,红着脸道:[size=+0]“[size=+0]谢谢你,你懂得真多![size=+0]”
[size=+0]  萧怜叶叹气:[size=+0]“[size=+0]其实也不是很多。[size=+0]”[size=+0]他向周围瞄了几眼,脸却也变得有点发红,悄声道:[size=+0]“[size=+0]你刚才说的[size=+0]……[size=+0]接客[size=+0]……[size=+0]那个我就不懂[size=+0]……[size=+0]那个到底是怎么做的,你可不可以[size=+0]……[size=+0]教教我?[size=+0]”
[size=+0]  他母亲私生活[size=+0]□[size=+0],他自己自然也学得早熟。这时又刚进入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对床第之事正是跃跃欲试,步入这妓院来时,心里就已经存了点绮思。[size=+0]
[size=+0]  嫣儿在这方面是懂得比他多许多的,老鸨在前两天还刚叹着气对她说过:[size=+0]“[size=+0]你若一直是这副木头样儿的话,以后可就别指望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了,顶多初夜拍出个不错的价格。[size=+0]”[size=+0]但此刻她定定凝视了他一会,细小的声音里却没有任何犹豫:[size=+0]“[size=+0]可以的。[size=+0]”
[size=+0]  走到床边,闭上眼睛,慢慢脱掉了衣裙。萧怜叶大喜,迫不及待地也把自己的小袍子除下了。[size=+0]
[size=+0]  可惜才刚爬到床上,他就被他娘给拎了起来,难为他进屋的时候像只猫,出屋的时候也像只猫[size=+0]……[size=+0]只不过,出的时候像却不是因为动作敏捷了,而是因为后颈衣领被他娘提着,就好像一只猫偷吃鱼的时候被主人给当场逮住。[size=+0]
[size=+0]  他母亲气得全身发抖,火冒三丈,当众咬牙切齿地把他一路拎过走廊,进入后堂。[size=+0]
[size=+0]“[size=+0]你这个死没出息的小王八蛋!才多大年纪,居然就敢学做嫖客了?!敢到你娘的院子里来糟蹋小姑娘![size=+0]”
[size=+0]  其实他母亲既然开着妓院,绝非是要让小姑娘们保持着纯洁的,恰恰相反,她给怜花楼的女孩子们提供了比普通人家小姐还更优越的生活条件,对老丑的已经不能工作的妓女也还尽心供养,培训大家的目标却正是:[size=+0]“[size=+0]如何把臭男人们从里到外全部榨干[size=+0]”[size=+0]。怜花楼暗地里的口号十分响亮:[size=+0]“[size=+0]嫖客没一个是好东西,大家要努力把他们掏得倾家荡产![size=+0]”
[size=+0]  嫖客既然没一个是好东西,儿子这么干自然也要严肃处理。鞭子啪啪狂抽,萧怜叶屁股都差点被打烂。[size=+0]
[size=+0]“[size=+0]呜[size=+0]……[size=+0]以后再也不敢了[size=+0]……”
[size=+0]  青春期的半大少年当众丢了这么个大脸,萧怜叶后来再也没踏足过怜花楼,直到他娘去世后,才过来接收。当年的嫣儿早已成了当红头牌,职业化的媚笑也已经十分到位,但四目相对时,他看见了她眼里有泪。虽然已经毫无管束了,可萧怜叶重新打量着这些姑娘,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他娘,曾经起过的所有旖旎绮念,早已全部烟消云散。[size=+0]
[size=+0]  此刻在这寒夜竹林里,他再叫出自己当初亲口起的这个名字,只觉得恍如隔世:[size=+0]“[size=+0]嫣儿,是你[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还认得我?[size=+0]”
[size=+0]“[size=+0]当然认得,怎么会认不得?[size=+0]”[size=+0]嫣儿愕然反问,顿了一顿才又道:[size=+0]“[size=+0]哦,虽然公子现在易了容,但我也绝不会认错的。[size=+0]”
[size=+0]“[size=+0]但我却认不出你了,好久不见了。[size=+0]”[size=+0]在萧怜叶的印象中,最后一次见面是迁居长安之前。[size=+0]
[size=+0]  嫣儿却低了头:[size=+0]“[size=+0]怎么会久?公子,秋天的时候你带着少夫人去怜花楼,我们都拜见了你的。只是你那时的眼光就没离开过少夫人身上,所以没看见而已。[size=+0]”
[size=+0]  说起赫连抚雪,萧怜叶的心里却不禁更难受。他不愿再提,于是转移话题:[size=+0]“[size=+0]你怎么会在这里?[size=+0]”
[size=+0]“[size=+0]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偷偷的来到这里,总算又遇见了你。[size=+0]”[size=+0]嫣儿知道赫连抚雪婚前不告而别的事情,但现在看着他的表情,[size=+0]“[size=+0]公子你找回少夫人了吗[size=+0]”[size=+0]这样的话自然也不必问了,只道:[size=+0]“[size=+0]公子,宅院已经被封了,你也不能住在这里,暂时先跟我回怜花楼去吧?官府还不知道那里也是萧家的产业。[size=+0]”
  怜花楼灯海依旧。夜越深,这里闹得越欢腾。[size=+0]
[size=+0]  老鸨月娘是已经干了许多年了的,其余知情的姑娘们,也都忠心耿耿。萧怜叶本来并不想惊动她们,但听完大家坚定的声明后却又说不出什么了,他母亲生前好歹也还做过一件好事,用她的方式善待过这些苦命女子。[size=+0]
[size=+0]  他的心情有所好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好好吃了顿饭。但回房洗澡的时候,却不禁愣住了。[size=+0]
[size=+0]  嫣儿抱来的一堆衣裳,每一件都完全符合他的身量。各种款式,各种面料,无所不包。[size=+0]
[size=+0]  但是[size=+0]……[size=+0]那颜色[size=+0]……
[size=+0]  他以往爱穿的是一种胭脂般鲜亮明丽的绯红色,现在这一堆里准备了许多。但令人惊奇的是,里面却又有好些件是甜如蜜桃的水红色,看起来分外的粉嫩可人。[size=+0]
[size=+0]“[size=+0]这是不是你自己的衣裳,错拿给我了?[size=+0]”
[size=+0]  其实按他的想法,即使是嫣儿穿,也嫌太那个了一点。因为嫣儿现在毕竟也不是豆蔻年华了,但那种水红[size=+0]……[size=+0]新鲜甜蜜得就像刚开的蔷薇花。[size=+0]
[size=+0]  嫣儿眼睛亮亮的凝视着他,却道:[size=+0]“[size=+0]公子,这本来就是你以前穿的颜色啊。你不记得了吗?[size=+0]”
[size=+0]  萧怜叶目瞪口呆:[size=+0]“[size=+0]我?[size=+0]”
[size=+0]  嫣儿重重点头,眼睛里的神色宛如梦幻:[size=+0]“[size=+0]那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站在窗外的蔷薇花架下,嘴唇颜色和身后的蔷薇花瓣一模一样。身上穿的也是同色的衣裳,眼睛却黑得像宝石似的闪闪发亮[size=+0]……[size=+0]那一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size=+0]”
“[size=+0]啊?[size=+0]”[size=+0]长大后的萧公子神色古怪地瞧着那衣裳,有点怔怔的:[size=+0]“[size=+0]人家都说青葱少年青葱少年,原来我年少的时候,却是那么[size=+0]……[size=+0]那么[size=+0]……[size=+0]那么的粉嫩啊?[size=+0]”
[size=+0]  嫣儿毫不迟疑地点头:[size=+0]“[size=+0]是啊。公子你那时侯别说嘴唇,连两腮都是粉扑扑的。[size=+0]”
[size=+0]  萧怜叶此刻的香腮抽搐了一下[size=+0]……[size=+0]又看了一会后才道:[size=+0]“[size=+0]把这些都拿走吧。以后我只穿白的了。[size=+0]”
[size=+0]  嫣儿还从未见他穿过白色,不禁惊异。找来一件玉白天香织锦的袍子后,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自己才慢慢恍然了。[size=+0]
[size=+0]  她关门退出房去,心中却忽然涌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他当年的颜容。那个曾经像蔷薇花一样粉嫩,像石榴子一样晶莹的小小少年永远留在了自己心底,化成了最最美丽的一段记忆。[size=+0]
[size=+0]  然而她刚走到楼下,所有的美好却都一下被打破了。一大帮子人气势汹汹地踢开了大门,亮闪闪的刀光破锣般的嗓门,惊起了厅堂中所有正在陪客的姑娘们。[size=+0]
[size=+0]“[size=+0]说!萧怜叶那个王八蛋在哪里?![size=+0]”
怜花染血[size=+0]
[size=+0]  嫣儿的心登时一沉。[size=+0]
[size=+0]  怜花楼既然是洛阳最著名最有实力的青楼,她们自然与洛阳本地的官员要人们都[size=+0]“[size=+0]交情[size=+0]”[size=+0]深厚。再说萧怜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洛阳的名人,他又有镇南王做[size=+0]“[size=+0]靠山[size=+0]”[size=+0],洛阳的地方官虽然在阳帅的压力下查封了他的家宅,但却不可能想惹上这个麻烦,不会对他斩尽杀绝的。所以,她们把萧怜叶带回来并不担心。[size=+0]
[size=+0]  可是现在,面前出现的却不是官兵。看着那些拎刀带剑的凶神恶煞,她不禁咬牙:[size=+0]“[size=+0]可恶,是江湖上的武人们寻仇来了。[size=+0]”
[size=+0]  这判断十分准确。正如阳锦所说的:[size=+0]“[size=+0]王贼和销魂仙子当年结下的仇家都不少[size=+0]”[size=+0],王跋纵横四海为祸多年,在海上断人财路,上岸了断人生路,沿海的人对其恨之入骨。只不过他势力太大,别人难以对抗而已。后来死得又太突然,大家都感觉没能出口恶气。而萧怜叶的身世传开之后,知道了王八反贼居然有个私生子,这么多年来还在中原活得十分的滋润,仇家自然要找上门来。[size=+0]“[size=+0]父债子偿[size=+0]”[size=+0]么,王八已经死了,不找他儿子报仇找谁去?何况这私生子这些年来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风生水起,活得风光无比。是可忍,孰不可忍![size=+0]
[size=+0]  但萧怜叶现在不见踪影,他的家宅又已经被封了,仆从下人也都入狱,无法探知他的下落消息。正道人士们聚在一起后,就着手从细微处找起。王八蛋既然在洛阳这么多年,又那么有钱,必定是有许多私下的经营的,别的产业要查起来比较困难些,怜花楼却以高绝的媚术、奢华建筑和顶级歌舞,让正道联盟的目光很快在此定住。[size=+0]
[size=+0]  今天来的英雄豪杰为数不少,又以三个人的地位最高,首先是山东仁义庄的老庄主孔义山。这位老人人如其名,乃是正道义士中的一座高山,从小就塞了一肚子的圣贤书,为人极是严正古板。山东出了王跋那样的一个败类老乡,义山大侠每次提起来都恨得牙痒痒,当年还曾经发动正道人士们进行联手刺杀的,只可惜未果而已。[size=+0]
[size=+0]  另一位则是青年俊杰,秦家堡的少堡主秦风此刻面沉如水,一双眼睛却冷如刀锋。在江南擂台时秦风本是场中唯一的一个赢家,后来却被萧怜叶给夺去了郡马,[size=+0]“[size=+0]内定勾结说[size=+0]”[size=+0]出来之后,秦风自然是最积极奔走的一个。作为[size=+0]“[size=+0]牺牲在恶势力下[size=+0]”[size=+0]的[size=+0]“[size=+0]受害者[size=+0]”[size=+0],众人对他也都同情万分,这些天来秦风的武林声望得到了空前提升![size=+0]
[size=+0]  第三个叫范同的,名气和武功却比他们都要差许多,只不过是洛阳一个什么镖局的镖头而已。但这人现在可算是联盟里的地头蛇,一向又对萧怜叶嫉恨有加,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准时到萧宅门前去发动群众、卖力演讲,大家感其功劳苦劳,所以也就给了他一个核心成员的位置。今晚来怜花楼追查的提议就是他出的,[size=+0]“[size=+0]萧怜叶那个王八蛋在哪里?![size=+0]”[size=+0]那一句也是他喊的。[size=+0]
[size=+0]  嫣儿对这人却很熟:[size=+0]“[size=+0]这不是范同范大爷吗,今晚您是要找哪个姑娘呢?但是我说范爷呀您每次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上次碧妹妹可被您折腾得几天起不来床[size=+0]……”
[size=+0]  孔义山的眉头皱了皱,范同的脸也不禁有点涨红。[size=+0]
[size=+0]“[size=+0]老子今天不是来找姑娘的!赶紧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size=+0]”
[size=+0]  月娘娇笑着走了下去:[size=+0]“[size=+0]范大爷今晚是要点我?看着熟客的份上[size=+0]……”
[size=+0]  范同的脸涨得更红,还好秦风及时打断了对方的话。[size=+0]
[size=+0]“[size=+0]我们找的可不是你,是这怜花楼真正的主人!萧怜叶呢?知不知道他的下落?[size=+0]”
[size=+0]  这年轻人明明长得很英俊,但以月娘阅人无数的眼睛,看着他时却觉得有点发冷,顿了一顿才接道:[size=+0]“[size=+0]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这怜花楼的主人[size=+0]……”
[size=+0]“[size=+0]少装蒜了![size=+0]”[size=+0]范同这时回过了神,又恢复了气势汹汹:[size=+0]“[size=+0]你一个老妓女,能有多少积蓄,开得起这么大的一家青楼?你们后台老板是谁,我们早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要是不把萧怜叶的下落说出来,我们就把这怜花楼夷为平地![size=+0]”
[size=+0]  其实这话里有虚张声势的成分,因为怜花楼这样正当营业的地方,若有人擅自过来要夷为平地,官府也不得不管的。月娘这样老练圆滑的人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威胁,必定能平息打发掉对方。但今天萧怜叶偏偏真来到了这怜花楼,而他母子俩又都有恩于这里,因此月娘反而激起硬性来了,不愿再跟他们周旋,只冷冷道:[size=+0]“[size=+0]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各位请回吧。[size=+0]”
“[size=+0]什么?你这老[size=+0]婊[size=+0]子敢叫我们出去?![size=+0]”
[size=+0]“[size=+0]你们是来闹场子的,难道还要我们表示欢迎不成?[size=+0]”[size=+0]嫣儿也走了下来。[size=+0]
[size=+0]“[size=+0]你这小婊[size=+0]子也不想活了![size=+0]”
[size=+0]  范同恼羞成怒,抡起一把椅子砸了过去。怜花楼的护卫们赶紧一拥而入,但正道人士们的眼睛却是马上亮了,厅堂里顿时乒乒乓乓,打成了一团。[size=+0]
[size=+0]  这些正道人士们数量既多,武功又都不错,很快就占了上风。范同看着月娘和嫣儿逐渐变白的脸色,大为得意,却又想起了自己以往在姑娘们面前遭到的冷遇,于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size=+0]
[size=+0]“[size=+0]臭[size=+0]婊[size=+0]子!说!那王八蛋在哪里?[size=+0]”
[size=+0]  嫣儿咬牙骂道:[size=+0]“[size=+0]你们才是王八蛋![size=+0]”[size=+0]她后悔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到,应该给公子另寻个住处的,避开这样的麻烦。现在只能多拖一时是一时,希望他抓紧时间赶紧离去。[size=+0]
  谁知就在这时,楼上却有一个杯子砸了下来,砸得范同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痛呼,同时也让厅堂中所有的打斗一齐停止。[size=+0]
[size=+0]“[size=+0]不必费事了,萧怜叶就在这里。[size=+0]”
[size=+0]  绣帘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挑起,楼上有人凭栏而立。玉白的衣袍在风中翩然飘起,那人的姿容却更胜过任何明珠美玉。一向的华美现在变作清冷,看起来就像是一轮皎洁明月出现在高远天际。[size=+0]
[size=+0]  萧怜叶这些天来,本来是一直觉得自己无颜再见人了的。但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却让他心里的某个角落苏醒了。[size=+0]
[size=+0]“[size=+0]你们自居正道,竟这样欺负一群弱女子?[size=+0]”
[size=+0]  范同怒喝道:[size=+0]“[size=+0]她们可不是一般女子,这是一群[size=+0]婊[size=+0]子![size=+0]”
[size=+0]  萧怜叶对这人倒也认得,发出了一声冷笑。[size=+0]
[size=+0]“[size=+0]范镖头你靠什么谋生?[size=+0]”
[size=+0]“[size=+0]镖头镖头,自然是走镖为生。[size=+0]”
[size=+0]“[size=+0]那就是了,同样为了谋生而已。你身高八尺,于是出卖体力;她们纤质弱女,只能出卖身体。其中有何差异?你又比她们高贵到哪里?[size=+0]”
[size=+0]  范同的脸变成了一块猪肝:[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敢说老子和[size=+0]婊[size=+0]子一样?![size=+0]”
[size=+0]“[size=+0]是不一样。[size=+0]”[size=+0]萧怜叶冷笑:[size=+0]“[size=+0]你走江湖手上想必也染过不少血腥,她们则远比你要干净。[size=+0]”
[size=+0]  江湖中的人,确实没哪个手上没沾过血腥。这话出来后那些人都静了一静,随即就一齐暴怒了。[size=+0]
[size=+0]  孔老庄主气得花白胡子都飘了起来:[size=+0]“[size=+0]老夫生平杀的,没一个不是该死之人!恨的是一己之力太小,除恶除得不够[size=+0]……”
[size=+0]  秦风剑已出鞘:[size=+0]“[size=+0]混淆黑白,死不悔改!杀你这样的人,那是为民除害[size=+0]……”
[size=+0]  其他人:[size=+0]“[size=+0]岂有此理!他居然说
[size=+0]婊
[size=+0]子都比咱们干净[size=+0]……”
[size=+0]  接着就是每次都少不了的那句[size=+0]——
[size=+0]“[size=+0]对付这样的恶贼,不用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儿一起上[size=+0]……”
[size=+0]  厅堂里又变成了一片乒乒乓乓。[size=+0]
[size=+0]  萧怜叶的怒气也爆发了出来。[size=+0]
[size=+0]  他的衣袖挥动间逐渐带上了劲风:[size=+0]“[size=+0]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们,你们却凭什么这样来对我?[size=+0]”
[size=+0]  孔老庄主的回答振振有词:[size=+0]“[size=+0]像你这样的反贼孽种,人人得而诛之![size=+0]”
[size=+0]“[size=+0]可是父母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吗?[size=+0]”[size=+0]萧怜叶咬着牙,忍不住抢过一把剑了。[size=+0]
[size=+0]“[size=+0]那你就该自刎以谢天下[size=+0]……”[size=+0]秦风的左臂被一剑刺伤,大声怒吼:[size=+0]“[size=+0]还敢再多造杀伤!萧怜叶,你恁的猖狂![size=+0]”
[size=+0]  萧怜叶忍不住真的开始狂笑,因为这场面实在是荒谬得可笑。[size=+0]
[size=+0]  在身世的问题上,他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size=+0]
[size=+0]  从刚一出生,他就已经被他父亲遗弃了;母亲的过去,和他也没有半点关系。[size=+0]
[size=+0]  而面前这些人呢,先是顶着一副义愤填膺状对他进行了百般的嘲笑和侮辱,现在又找上门来要置他于死地,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替天行道的。他在对方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被迫自卫,在人家看来却又多了一重罪![size=+0]
[size=+0]  就这么些人,在江湖上被称为[size=+0]“[size=+0]大侠[size=+0]”[size=+0]![size=+0]
[size=+0]  他出手不再留余力,继刺伤秦风后,又一掌把孔义山也拍得吐血倒地。三个领袖伤了二个,其余人终于慌乱起来了。范同刚才却是小心地选好了一个死角,这时便一把飞刀向他背后掷去。[size=+0]
[size=+0]  在他所处的那个角度,萧怜叶背后的空门全部暴露,前面又正被人逼住。但萧怜叶听着风声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他现在的轻功太高了,完全可以在飞刀到时再猛然向上拔起。可是嫣儿看那明晃晃的飞刀已经要刺到他的背脊,却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size=+0]
[size=+0]  萧怜叶的眼睛蓦然被鲜血染得通红,额头青筋毕现。在范同的惨呼声和月娘等人的尖叫声中,秦风终于抱起昏迷的孔义山飞奔而出,其余人也纷纷逃窜。[size=+0]
[size=+0]  但明明是他们杀了人,远远传来的叫声却还是那么的充满了凛然正气。[size=+0]
[size=+0]“[size=+0]萧怜叶,你等着!秦风但叫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为武林除掉你这个祸害![size=+0]”[size=+0]这句虽败犹荣的话,充分展现出领袖的风采。[size=+0]
[size=+0]“[size=+0]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size=+0]……”[size=+0]这么说的,是已经想出了主意要去召集更多帮手的。[size=+0]
[size=+0]“[size=+0]多行不义必自毙[size=+0]……”[size=+0]有些刚被打伤了的人犹有余悸,说话则少一点底气。[size=+0]
[size=+0]……
[size=+0]  萧怜叶通通听而不闻,徒劳的一番抢救确认无效后,只木然凝视着嫣儿的脸。月娘本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但听到那些话后却又气得连手都抖了起来:[size=+0]“[size=+0]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什么大侠?秦风[size=+0]……[size=+0]秦风[size=+0]……[size=+0]公子,那人是不是什么秦家堡的少堡主?我记得这个名字,他在别人家院子里还曾经奸杀过一个小姑娘![size=+0]”
  萧怜叶默然半晌,缓缓道:[size=+0]“[size=+0]你放心,这笔债我会讨回来的。[size=+0]”[size=+0]站起身来,向范同走了过去。[size=+0]
[size=+0]  范同刚才被他劈空一掌震得惨呼倒地,鲜血狂喷不止,秦风他们都以为他已被打死了,其实倒还活着。他本来也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想装死,这时不禁慌了:[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不能杀我!我可是阳大帅的人。[size=+0]”
[size=+0]“[size=+0]哦?原来是攀到高枝儿上了。[size=+0]”[size=+0]萧怜叶慢慢点头,这才恍然。难怪这范同会那么积极,又那么大胆,还找得到怜花楼这条线。[size=+0]
[size=+0]  范同看到他嘴边的一丝冷笑,却想起了对方也有镇南王那个靠山,不禁暗自叫苦。他颤声道:[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不能杀我[size=+0]……[size=+0]别以为镇南王有多么了不起,他就要倒台了的,而我们阳帅呢,小姐却正要进宫去[size=+0]……”
[size=+0]  这话一出,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更阴沉了,眼睛也变得更冷。[size=+0]
[size=+0]“[size=+0]哦,你们小姐就要进宫去了?[size=+0]”
[size=+0]  范同不知对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但目前的情况只能尽量多陈说利害,于是继续颤声道:[size=+0]“[size=+0]是啊!我听上面的人说的,除夕宫里夜宴的时候,大帅还在守边塞,皇上感念忠义,在席间提起了要把小姐纳入宫里。但是文官们却有些个反对的,说帅门虎女,恐怕有失温娈婉仪[size=+0]……[size=+0]但是武官们气冲冲的把小姐的画像呈出来后,谁也说不出什么了!哪个不夸,哪个不赞[size=+0]……[size=+0]我跟你说,阳大帅会成为国丈,比镇南王更风光[size=+0]……”
[size=+0]  他终于如愿地看到对方起了反应,停住了呼吸。但人家关注的焦点,却甚是出奇。[size=+0]
[size=+0]“[size=+0]你刚才说,那事是发生在除夕宫宴的时候?[size=+0]”
[size=+0]“[size=+0]是啊。[size=+0]”
[size=+0]“[size=+0]除夕宫宴,皇上大宴群臣,其中也有各地使臣吧?[size=+0]”
[size=+0]“[size=+0]是啊。[size=+0]”
[size=+0]“[size=+0]有没有太阳王的使臣?[size=+0]”
[size=+0]“[size=+0]当然有了。[size=+0]”[size=+0]范同别的优点没有,打听消息却甚是灵通,而且一向极向往上层社会,对贵族们的夜宴出游等都格外留心,这时十分肯定:[size=+0]“[size=+0]交岁贡的日子又快到了,太阳王每年这时候都会派来使臣的。咱们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除夕宫宴皇上怎么可能不请呢。[size=+0]”
[size=+0]“[size=+0]这么说,太阳王的使臣也看到那画像了。[size=+0]”[size=+0]萧怜叶吁出口气,唇边有一丝冷笑慢慢浮了起来,喃喃道:[size=+0]“[size=+0]果然一切如我所料![size=+0]”
[size=+0]  范同不知他什么意思,但听对方语音怪异,心头却冒出了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赶紧又颤声道:[size=+0]“[size=+0]你管那画像干什么,没[size=+0]……[size=+0]没听到我说的吗?阳帅的小姐马上就要成皇后了,镇南王的势力也没法比,我[size=+0]……[size=+0]我可是阳帅的人,你不能杀我[size=+0]……”
[size=+0]“[size=+0]那位小姐不会成为皇后的,我萧怜叶也不是你们能威胁得了的人。[size=+0]”[size=+0]萧怜叶淡淡笑了一声,一掌拍碎了他的天灵盖,[size=+0]“[size=+0]阳帅[size=+0]……[size=+0]阳帅[size=+0]……[size=+0]他让我不得安生,我可以忍;但要让我老婆不得好死,没门![size=+0]”
[size=+0]  他慢慢站起身,晶莹透亮的眼眸逐渐变得像夜海般幽远深沉。玉白的衣袍染上了几点鲜血,看起来却更是炫目夺人。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size=+0]
[size=+0]作者有话要说:这首著名的汉乐府《上邪》,本人一直非常的钟爱[size=+0]~~[size=+0]终结卷的前面章节,我打算以它来命名。虽然这样可能会让大家很容易猜想出下面的情节,但是,我觉得这个创意还是很有意思的[size=+0]O(∩_∩)O~
[size=+0]上邪![size=+0]
[size=+0]我欲与君相知,[size=+0]
[size=+0]长命无绝衰。[size=+0]
[size=+0]山无陵,江水为竭,[size=+0]
[size=+0]冬雷震震,夏雨雪,[size=+0]
[size=+0]天地合,乃敢与君绝![size=+0]
[size=+0]【译文】[size=+0]
[size=+0]  天啊!我愿与你相爱,让我们的爱情永不衰绝。除非高山变成平地,除非江河干得不见一滴水,除非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和地重合到一起[size=+0]——[size=+0]到那时才敢对你说出一个[size=+0]“[size=+0]绝[size=+0]”[size=+0]字。[size=+0]
[size=+0]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size=+0]
[size=+0]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size=+0]
[size=+0]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size=+0]
[size=+0]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size=+0]
[size=+0]  唐卢照邻的这首《长安古意》,用在今天的长安城也是十分贴切的。只是现在街上的玉辇纵横、金鞭络绎,方向却不是侯家,而是帅府。[size=+0]
[size=+0]  他们回长安的日子万众瞩目,才刚到达府中,求见大帅的人就已经像[size=+0]“[size=+0]百丈游丝争绕树[size=+0]”[size=+0],络绎不绝;围拥到赫连抚雪身边的侍女们则是[size=+0]“[size=+0]一群娇鸟共啼花[size=+0]”[size=+0],吱吱喳喳。[size=+0]
[size=+0]  但大帅暂时没有接见任何人,小姐也屏退了所有的侍女。两人一路沉默走进最深的内室,阳锦拉动机关,缓缓开启了一道暗门。[size=+0]
[size=+0]“[size=+0]御星,进来。[size=+0]”[size=+0]他负手向前行去,声音里极难得的带了点兴奋热切之意:[size=+0]“[size=+0]咱们的第二步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马上就要进入最后关头了。所以,从今天起进入真正的试剑期![size=+0]”
[size=+0]  在黑暗的甬道里,赫连抚雪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她的脚步情不自禁的慢了下来,手也有点颤抖。[size=+0]
[size=+0]“[size=+0]大帅,不[size=+0]……[size=+0]不用了吧?我在山庄里的时候一直有训练,从来没失过手[size=+0]……”
[size=+0]“[size=+0]你以前练的那只是器具而已。[size=+0]”[size=+0]阳锦淡淡的哼了一声,[size=+0]“[size=+0]平时的训练再严,却还是和真刀真枪上阵不一样的。你难道没听说过秦舞阳?[size=+0]”
“[size=+0]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size=+0]”[size=+0]所以燕太子丹在送荆轲去刺秦王时,[size=+0]“[size=+0]乃令秦舞阳为副。[size=+0]”[size=+0]但真正上到秦国的朝堂上时,这位十二岁就杀过人的勇士秦武阳还是忍不住[size=+0]“[size=+0]色变振恐[size=+0]”[size=+0],以至于[size=+0]“[size=+0]群臣怪之[size=+0]”[size=+0]。要不是当时有荆轲从容压场,只怕两人还没接近秦王就已经被抓了起来。[size=+0]
[size=+0]“[size=+0]这个计划比荆轲刺秦王还伟大得多,耗资极巨,费时十年,绝不能有失。[size=+0]”[size=+0]阳锦的语声严厉得斩钉截铁,冷冷又道:[size=+0]“[size=+0]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同意让你去塞外带兵?其中有一大原因就是为了磨练你。没有真正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就不能具备足够的胆量和勇气。[size=+0]”
[size=+0]“[size=+0]但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趁机把我那支军队算计了。[size=+0]”[size=+0]这两句话他虽然没提,但怒意却还是流露了出来,赫连抚雪自然感觉得到,不出声了。寂静的甬道中只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响,最后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密室。[size=+0]
[size=+0]  密室的门上悬着两盏油灯,在一团黑暗中发出了绿幽幽的微光,活像什么恶兽阴冷的眼眸。石门大开着,则像是能吞噬一切生命的巨口。赫连抚雪默默站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走了进去。[size=+0]
[size=+0]  浓重的血腥气慢慢飘出来,门外阳锦的眼睛也不禁闭了一下。[size=+0]
  这天晚上小姐沐浴的时间格外长,到点了也不肯睡觉,说她要独自到花园里走走。侍女们都有点为难,但从塞外之行后,赫连抚雪的威严逐步开始显现,连梁妈后来都不敢再管束她了,现在梁妈又没随军回来,被派去了赫连夜宇那里。所以下人们没有谁敢说什么,只得任小姐一个人在浓黑冷寂的花园里夜游。[size=+0]
[size=+0]  赫连抚雪一直居于碧雪山庄,对帅府的环境其实也很陌生,更无什么玩赏之意,她只是要让那寒梅冷香洗一洗今日的血腥而已。但信步徐行了一圈后,却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点恍惚。[size=+0]
[size=+0]  花木扶疏间,曲径通幽处,是一座小亭。式样构造,都和碧雪山庄的那一座非常相似。[size=+0]
[size=+0]  就是在这样的一座亭子里,她凝视着闯入自己生命的那个少年。[size=+0]
[size=+0]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手[size=+0]……[size=+0]斯人如画。[size=+0]
[size=+0]  他抚琴,他微笑,他凝眸,他长揖[size=+0]……[size=+0]动静皆宜。[size=+0]
[size=+0]“[size=+0]说得好,说得好!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姑娘竟然是萧某的知己。[size=+0]”
[size=+0]  当初这句话,是以客套的成分居多罢?他随口无心,她听而不闻。但谁能想得到呢,在后来的同行中,她竟然真的萌发了那样的情感[size=+0]——
[size=+0]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上,指天;邪,音义同[size=+0]“[size=+0]耶[size=+0]”[size=+0];意为上天啊,我想和你相爱)[size=+0]
[size=+0]  想到这里,她不禁慢慢抬起了头。亘古不变的上天,在千百年前不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应了古乐中的那位少女?那女子当年手指着天空、面对着恋人,发出这样庄严深沉而又热情奔放的爱之宣言时,看到的又会是什么呢?[size=+0]
[size=+0]  现在的天幕,是一片辽远的深邃的墨黑,只有熠熠银星宛若晶莹水钻,在上面轻轻地无声地闪。这永恒的苍穹星空是如此古老,曾经见证过人世间的多少爱恨悲欢?赫连抚雪看着看着,不禁失神,直到北斗七星落入眼帘,她散乱的目光才又渐渐凝聚了。[size=+0]
[size=+0]  北斗七星,银色永恒!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size=+0]
[size=+0]  这样的星辰,也难怪人们会看待得那么神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足,脸上却不禁泛出了一个苦笑。[size=+0]
[size=+0]“[size=+0]大王,关于北斗七星,《太上玄灵北斗本命长生妙经》里是这么说的[size=+0]——[size=+0]北斗司生司杀,养物济人之都会也。凡诸有情之人,既禀天地之气,阴阳之令,为男为女,可寿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也[size=+0]……”
[size=+0]“[size=+0]能不能别这么啰嗦?讲得简洁一点。[size=+0]”
[size=+0]“[size=+0]是。大王,《星经》的说法比较简洁:北斗七星,主天子寿命[size=+0]……”
[size=+0]“[size=+0]哦?主天子寿命?按这么说,我这女儿前程无量啊![size=+0]”
[size=+0]“[size=+0]是的,斗为帝车,运于中央,小公主生具异象,将来的功业难以估量。但是,大王[size=+0]……”
[size=+0]“[size=+0]但是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size=+0]”
[size=+0]“[size=+0]大王,小公主的命格跟她这胎记一样罕见,极难推算。但这七星胎记既然色红如血,只怕公主以后一生多难[size=+0]……”
[size=+0]“[size=+0]哈哈哈,我道什么呢[size=+0]……[size=+0]成大事者哪能一帆风顺?有难很正常![size=+0]”
[size=+0]  不知是不是一语成谶,仅仅六年后,大难就来临了,雪莲覆亡。[size=+0]
[size=+0]  托孤的时候,他们终于才想起了卜文中的那八个字[size=+0]——“[size=+0]斗为帝车,运于中央[size=+0]”
[size=+0]……
[size=+0]  赫连抚雪回忆起她来到中土的那个过程,看看天上七星,又看看自己双足,心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size=+0]
[size=+0]  到底是这个天生的胎记决定了她的命运,还是她的命运其实是被这个胎记给人为地扭转了?[size=+0]
[size=+0]  若是没有这个胎记,或是没有那些占卜,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呢?[size=+0]
[size=+0]  至少,她父母就不会寄予那么重大的期望了吧?[size=+0]
[size=+0]“[size=+0]孩子,记着!御星断日,赫连复雪,你天生的异象就与太阳王相克,一定能做到的!从今以后,你要担负起雪莲的这份大业来[size=+0]……”
[size=+0]  十年后的她站在碧雪山庄的后花园里,平静地对那三个少年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赫连抚雪。[size=+0]
[size=+0]  虽然很容易就会被人联想到雪莲,但她这么如实的说出时,就连梁妈都不会阻止。这个名字,凝聚了他们所有族人的尊严和国志。[size=+0]
[size=+0]  而那时,整个计划中的第一步刚刚完成了奠基,第二步本来正要开始[size=+0]……
[size=+0]“[size=+0]小叶,当时你们把我劫出去,其实真算得上是救我一命了,延缓了我的死刑。江湖上的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日子。[size=+0]”
[size=+0]“[size=+0]但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size=+0]……”[size=+0]她疲倦地闭上双目,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size=+0]“[size=+0]或许真的是,我生来命运如此。[size=+0]”
  对自己的命运,她心态平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萧怜叶了。[size=+0]
[size=+0]  幸亏还有别人弥补,镇南王那个郡主对他也是极好的。在他没有变心的情况下,那姑娘都还能为他那么舍生忘死,用情之深可想而知。[size=+0]
[size=+0]“[size=+0]那么好的姑娘,小叶以后也会喜欢上她的吧。[size=+0]”
[size=+0]“[size=+0]希望他们能幸福。[size=+0]”
[size=+0]“[size=+0]小叶那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得到最好的幸福的。[size=+0]”
[size=+0]“[size=+0]洛阳萧公子,一直是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呢[size=+0]……”
[size=+0]  谁知她这时才刚想到这里,就正好听见了有别人也在说他。[size=+0]
[size=+0]“[size=+0]唉,洛阳萧公子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中情人呢!哪想得到他竟会有那样的一个出身![size=+0]”
[size=+0]  赫连抚雪蓦然全身一震。[size=+0]
[size=+0]“[size=+0]是啊,我以前也很仰慕他!谁知道竟会是那样的![size=+0]”
[size=+0]“[size=+0]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你们说,他爹那样的一个王八反贼,他娘那样的一个风尘女子,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size=+0]”
[size=+0]“[size=+0]嗨,优秀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了!这不就正应了一句老话吗,有些人看起来无比风光,其实暗地里男盗女娼[size=+0]……”
[size=+0]“[size=+0]这倒也是,表面越完美越风光的人,可能越是龌龊不堪。[size=+0]”
[size=+0]“[size=+0]我现在想起以前的暗恋就恶心,感觉真像是吃了只苍蝇。[size=+0]”
[size=+0]“[size=+0]听说现在正道的侠士们都联合起来了,正在到处追杀他呢。[size=+0]”
[size=+0]……
[size=+0]  这是几个侍女,正端着热茶向上房送去,以为花园内已经没人了,沿路随口说笑。说着说着忽然看见花丛后转出一道白影,都吓了一大跳。再看清那人的面容,更是吓得说话的声音都抖起来了。[size=+0]
[size=+0]“[size=+0]小[size=+0]……[size=+0]小姐,你[size=+0]……[size=+0]你怎么会在这里[size=+0]……”
[size=+0]  小姐的声音却也在发抖。[size=+0]
[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们刚才在说什么?[size=+0]”
[size=+0]“[size=+0]没[size=+0]……[size=+0]没说什么[size=+0]……”[size=+0]被那么端严的小姐听到梦中情人之类不知羞耻的词,只怕是要被严惩了,侍女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size=+0]
[size=+0]  谁知小姐本人看起来更无力:[size=+0]“[size=+0]快说[size=+0]……[size=+0]把那位萧公子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size=+0]”
[size=+0]  侍女们于是从擂台开始说起,那位萧公子以前是多么骄傲,夺得了状元却又拒娶郡主;用了个化名,还说他已有妻室;当众反下擂台,力拼执意离开;镇南王对他如何宠爱,沸沸扬扬闹到这地步的事件居然都不了了之;然而谁也想不到,时隔数月而已,竟爆出了他背后是这样的一个身世[size=+0]……
[size=+0]  赫连抚雪听得如痴如呆,她因为坚定的信任着萧怜叶的真心,所以,也就没有问过他当时擂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形。现在一边听一边想,才终于意识到他都经历了些什么。[size=+0]
[size=+0]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陪着他并不喜欢的郡主万里独行呢!又怎么会卷到大将纷争里,帮着镇南王去做暗探?这只能是由于一个原因,他有把柄被人家抓在了手里,所以才不得不听命。[size=+0]
[size=+0]  而他既然敢在擂台上公然拒婚,抄家下狱等后果全都不怕,那还能威胁到他的,也就只有他那个身世的秘密了。[size=+0]
[size=+0]  她自己当然又最最清楚,他拒婚是为了什么。用的那个化名,说的那几句短语,他是以生命向她证明了他的真心。[size=+0]
[size=+0]  找她的这一路,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重伤未愈赶回那蓓儿城,看到她留的那分手字条时,又会是怎样一种心情?[size=+0]
[size=+0]  风尘仆仆地再追到帅营里,他曾经求着她说要帮她[size=+0]……[size=+0]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当时的神色为什么会那么惨淡,那是因为他已经拼着自己会坠入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了,他牺牲掉他所有的荣誉与尊严。[size=+0]
[size=+0]  但她非但无动于衷,还毫不留情地把他给赶了出去。[size=+0]
[size=+0]  现在他终于落到那样的境地[size=+0]……[size=+0]以后还怎么在人前立足?他怎么承受这铺天盖地的讥嘲与羞辱?[size=+0]
[size=+0]  大颗大颗的泪水终于簌簌滚落,她突然转身,侍女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向最端庄最淑女的小姐跌跌撞撞地向前方奔去。[size=+0]
[size=+0]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叫声在那边响起[size=+0]——
[size=+0]“[size=+0]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大帅刚刚才接到消息,太阳王那边来人了![size=+0]”
长命无绝衰[size=+0]
[size=+0]  长安的同一片星空下,还有另一个少女也正在泪落如雨。[size=+0]
[size=+0]  朱思思实在想不到,才刚和沈落见上一面,就马上又要分离了。[size=+0]
[size=+0]  萧怜叶离去后,沈落他们遍寻不获,只得按原路线返回,心想萧怜叶本来一心要回长安来,赫连抚雪又是也要回长安,应该能在这城里找着他的。但是到他家宅后,却只见到了朱思思。[size=+0]
[size=+0]  朱思思见到他们,先是大喜。问起近况,继而大怒。[size=+0]
[size=+0]“[size=+0]王爷对我很好的,我在镇南王府里一直很受照顾!这个消息绝对不是他传出来的,正好相反,王爷也被攻击了!现在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说王爷是不是因为和反贼早有勾结,所以才别有居心的在江南呆了那么多年[size=+0]……[size=+0]你们说这种传言有多可恨?!传出消息的那个人真该杀![size=+0]”
[size=+0]  沈落的心里也已经一片雪亮,这么大胆又这么阴险的人还能有谁。[size=+0]
[size=+0]  他们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是怕镇南王一怒之下公布萧怜叶的身世。谁知最后竟是阳锦这边给捅了出来,还把镇南王也一起攻击了。[size=+0]
[size=+0]  阳锦自己私吞岁币私自扩建军队,居心如此险恶,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了一口。萧怜叶现在被逼得下落不明,他们都不敢想象他到底怎么样了。几个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简直忍不住要到帅府里去闹事。[size=+0]
[size=+0]  还好今天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怜花楼血案传了过来。他们都没想到萧怜叶怎么会跑回风暴中心的洛阳去了,但是既然有了他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赶去的。因为生怕去晚了他又不见了,所以准备连夜就动身。[size=+0]
[size=+0]  银鞍现在已经映亮了夜色,白马也在不耐地喷着响鼻,雷雷和苏简简都早已完全收拾停当,现在就等着那边的沈落和朱思思话别。[size=+0]
[size=+0]“[size=+0]思思,别哭了。[size=+0]”[size=+0]沈落的这句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但仍然是温言柔声,[size=+0]“[size=+0]听话,你先回家或者回峨嵋去吧。[size=+0]”
[size=+0]  朱思思执拗地抓着他不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size=+0]
[size=+0]“[size=+0]不。沈落,你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size=+0]”
[size=+0]  沈落对这一点非常坚决:[size=+0]“[size=+0]不行。思思,我不能让你也卷入到这趟浑水里。[size=+0]”
[size=+0]“[size=+0]我不怕![size=+0]”[size=+0]朱思思比他还坚决,[size=+0]“[size=+0]你在哪我就在哪。[size=+0]”
“[size=+0]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怕。[size=+0]”[size=+0]沈落叹了口气,定定望着她:[size=+0]“[size=+0]思思,你要知道,现在正道上的人都已经联合起来了,正在追杀小萧。我们跟他一起,免不了也就要和人家为敌。但我和雷雷一来跟小萧亲如兄弟,二来我俩都是游侠,反正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顶多不过是跟他一起被别人唾弃,丢掉在江湖上的那点名声而已。可你就不同了,危险且不说,光是你峨嵋弟子的那个身份,如果这时还跟我们在一起,别人可能会认为你代表的是峨嵋的态度,你明白吗?[size=+0]”
[size=+0]  提到会给师门带来的这个大麻烦,朱思思的态度才有点软了,但是却不禁哭得更厉害:[size=+0]“[size=+0]沈落,你[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size=+0]……[size=+0]我从认识你以来,就一直是这么聚少离多,这次如果再一回峨嵋,又不知得什么时候才再见了[size=+0]……”
[size=+0]  听到这话沈落也是满心酸楚,慢慢低下了头。[size=+0]
[size=+0]“[size=+0]思思,我[size=+0]……[size=+0]我那时逃婚逃了三年,其实就是因为怕自己会对不起你。[size=+0]”[size=+0]这次不是江湖事件,是已经演变成当朝大将的纷争了,他语声中也透出一种苦涩的无力:[size=+0]“[size=+0]但是我没办法,我虽然知道自己极为渺小,但改不掉天生那个好管闲事的脾气。无论是当年小萧干的想要统一黑道,还是去年出的碧雪山庄珍珠岁币这样的事情,原本都与我完全无关,但是我一旦遇上了,就忍不住要管。[size=+0]”
“[size=+0]我做的所有事都问心无愧,但是自己却也清楚得很,对女孩子来说像我这样的实在不是良配。惹上的都是些不好惹的人,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了。所以,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思思你这样好的女孩子,应该嫁个门当户对的、能陪着你、照顾你的人,安安乐乐度过这一生。而若是跟我在一起,只能苦了你。我那时在外面躲了那么久,其实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忘记[size=+0]……”
[size=+0]  朱思思终于大哭起来,哭得双肩剧烈颤抖,打断了他的话。[size=+0]
[size=+0]“[size=+0]沈落,你不用说了,我从一开始喜欢上你,喜欢的就是你这多管闲事的脾气。你做的所有事,从来没有哪一件是为了自己。[size=+0]”
[size=+0]“[size=+0]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的,这就回峨嵋去。但是你也记着,别想着抛下我,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我就在那峨眉山上一直等你,如果你哪天真的死了,那我就削发为尼。[size=+0]”
[size=+0]  一人一马在夜色中绝尘而去,沈落眼中终于也滚下闪亮的泪滴。[size=+0]
[size=+0]  他默默站了好一会,才平息下胸腔的起伏,迟钝地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准备去找雷雷他们一起上路。[size=+0]
[size=+0]  谁知还没转过身去,却听见旁边响起了一声叹息。[size=+0]
[size=+0]“[size=+0]沈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样的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size=+0]”
[size=+0]  说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声音[size=+0]……[size=+0]沈落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去,就看见了墙边倚着的一个人。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size=+0]
[size=+0]  对于萧怜叶,他自然是极熟悉的。但此刻出现在眼前的那人,感觉却有什么地方很不一样了。[size=+0]
[size=+0]  至少他还从未见萧怜叶穿过这样的白衣,也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隐在朦胧幽暗的夜色里,他的每一根线条却都显得如此清晰,秀美面庞就和那白衣一样温润如玉,柔软的唇角轻轻向上弯着,微笑生春,动人无比。深黑眼眸在静静凝视的时候看起来仿佛透明,清澈如水,晶亮如星,声音也柔和如月色,一个人就把这寒夜全染亮了。[size=+0]
[size=+0]  沈落不敢置信:[size=+0]“[size=+0]小萧?![size=+0]”[size=+0]正要去找的人居然就在面前了,而且居然还这么前所未有的安适自若,没有任何他们所担心的痛苦绝望之色,他一下简直怀疑是自己眼花,话也说得结结巴巴:[size=+0]“[size=+0]你[size=+0]……[size=+0]你回来了?[size=+0]”
[size=+0]  萧怜叶瞧着他微笑:[size=+0]“[size=+0]是,我回来了。[size=+0]”
[size=+0]  雷雷和苏简简也被沈落那一声大叫惊动,同时冲了过来。[size=+0]
[size=+0]  相对于他们三个人的激动、惊疑、小心翼翼不知该从何提起、想问又不敢问[size=+0]……[size=+0]等情绪,萧怜叶自己倒是十分从容,一直在很自然的微笑着:[size=+0]“[size=+0]不用担心,我没事了。[size=+0]”[size=+0]想了想后才对苏简简道:[size=+0]“[size=+0]苏姑娘,现在只请你帮我一个忙。[size=+0]”
[size=+0]  苏简简热血沸腾:[size=+0]“[size=+0]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做![size=+0]”
[size=+0]“[size=+0]不是多么严重的事。[size=+0]”[size=+0]萧怜叶不禁失笑:[size=+0]“[size=+0]我只是请你帮我,让他们释放了我家里的那些下人。[size=+0]”
[size=+0]  苏简简简直失望:[size=+0]“[size=+0]就这事啊?[size=+0]”
[size=+0]  萧怜叶点头。他回长安时就已经遣散安置了怜花楼里的姑娘,但洛阳家宅里的那些下人却还在狱里,没法自己出面去解决。[size=+0]
[size=+0]“[size=+0]你放心,我一定会办成的![size=+0]”[size=+0]苏简简的身份毕竟极尽尊荣,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实在不在话下,[size=+0]“[size=+0]哪怕是阳锦亲自抓的人,我去他也得给我放了。[size=+0]”[size=+0]想了想又道:[size=+0]“[size=+0]要是不肯放更好!打起来还可以出口闷气。[size=+0]”
[size=+0]“[size=+0]谢谢你。[size=+0]”[size=+0]萧怜叶点头又是一笑,目送着那绯衣白马远去,不禁轻叹了一声:[size=+0]“[size=+0]世间女儿如水,难得有巾帼不让须眉,朱姑娘算得上一个,苏姑娘也算得上一个。你我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敢爱敢恨的好女子。[size=+0]”
[size=+0]  听到夸苏简简的这句话,沈落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他:[size=+0]“[size=+0]原来你还知道哪?[size=+0]”
[size=+0]“[size=+0]我一直都知道。[size=+0]”[size=+0]萧怜叶低低一笑合上双目,声音轻得就像自语:[size=+0]“[size=+0]但是[size=+0]……[size=+0]我爱的是不敢爱又不敢不恨的那一个啊。[size=+0]”
[size=+0]  赫连抚雪的心声一直写[size=+0]“[size=+0]我怜萧公子[size=+0]”[size=+0],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最怜惜她的那个人?[size=+0]
[size=+0]  四面湖水在夜色中幽静深黑,整座水阁却被灯烛照耀得直如水晶宫一般通明雪亮。浓浓的酒香在风里流淌,桌上摆着三副极精致华丽的琉璃杯盘。[size=+0]
[size=+0]“[size=+0]去年是四副。[size=+0]”[size=+0]萧怜叶手指轻擎杯盏,眼光变得有点迷离:[size=+0]“[size=+0]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时你们带着林铃来找我,我就是在这水阁中设宴待客的。也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提起了碧雪山庄。[size=+0]”
[size=+0]“[size=+0]当然记得。[size=+0]”[size=+0]提起这话,就连雷雷都忍不住感慨唏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size=+0]“[size=+0]那时是刚听说碧雪山庄有来路不明的巨额珍珠流出,咱们在这里决定了一起去探[size=+0]……[size=+0]唉,然后就认识了赫连姑娘[size=+0]……”
[size=+0]  萧怜叶喃喃:[size=+0]“[size=+0]那时,小雪她们的第一步计划才刚刚完成。[size=+0]”
[size=+0]“[size=+0]第一步计划?[size=+0]”
[size=+0]“[size=+0]是的。[size=+0]”[size=+0]萧怜叶慢慢喝了一杯,开始讲解:[size=+0]“[size=+0]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雪莲灭亡之后,来到中土与阳锦合作,这新一代的断日计划应该是分为三步。[size=+0]”
“[size=+0]第一步不用说了,就是提炼碧珠草的花香,这是一切的前提和基础,因为太阳王只有这一个克星。但是碧雪山庄这回的做法却很特别,他们是花费十年时间,把那些碧珠草熔铸到了小雪本人的身上。[size=+0]”
[size=+0]“[size=+0]她本人身上?[size=+0]”
[size=+0]“[size=+0]嗯。你们还记得吗,小蝶杀她的那次,我就发现了她身上有一种极罕见的奇毒,最最罕见的是,那毒质在她体内扎根极深,简直与她本人融为一体了似的,极其契合,难以言喻。[size=+0]”[size=+0]萧怜叶说到这里眼角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迟疑了好一会才道:[size=+0]“[size=+0]后来想想,他们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一定是用了十分特异的法子,才能把这毒这么契合的植进去。她不仅是带毒,而且,关键是自身能运用散发出来,这就是碧珠草的花香。[size=+0]”
[size=+0]“[size=+0]自身散发出来?![size=+0]”[size=+0]沈落和雷雷同时目瞪口呆,天生血里带毒或是天生体有异香的人都曾听说过,但谁听说过有人能自己控制的,想发出那个香气就能发得出来?这还是人嘛?哪怕是花草植物本身都不能那样啊,想香的时候就香,不想香的时候就不香[size=+0]……
[size=+0]“[size=+0]她真的可以。[size=+0]”[size=+0]萧怜叶很肯定:[size=+0]“[size=+0]我后来仔细回想,从一开始杀棕熊堂主时,估计她就是用出了这本事的。要不以棕熊的武功,即使毫无防备,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人得手。她在那妓院放倒我时,那参汤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幌子。最后到天云峰杀金学文时最明显,只是小雪实在太[size=+0]……[size=+0]太[size=+0]……[size=+0]太那个了,她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信口编出一个大谎来,还说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我听着也还解释得过去,所以也就没深究了。而小雪当时那么急切地要杀了金学文,其实也就是为了灭口,她不愿意让咱们知道这个秘密。[size=+0]”
[size=+0]“[size=+0]那个大谎[size=+0]……”[size=+0]沈落问道:[size=+0]“[size=+0]你是说那副耳钉?[size=+0]”
[size=+0]“[size=+0]不错,她那耳钉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一副普通的首饰而已。[size=+0]”[size=+0]萧怜叶说到这里暗暗磨牙,他心里其实以前就隐约有异样,只是不愿去质疑她而已。但是上次在帅营里,他听出琴声有死气,终于不得不重新思索这些问题,于是假借亲吻她耳垂之际,用唇齿拔开塞子,试了她那副耳钉,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疑。那时他就知道在天云峰上她骗了自己,更郁闷的是已经婉转提出[size=+0]“[size=+0]你不要再骗我了[size=+0]”[size=+0]之后,赫连抚雪却偏偏还一个劲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嘴比死鸭子的还硬,愣是还想骗他。这种被老婆当傻子看的感觉实在不爽,所以他才狼人大变身了[size=+0]……[size=+0]赫连抚雪的力量是万万阻止不了他霸王硬上弓的,当时又不能叫人,想来也只有使出这终极必杀技才能把他麻倒了,他其实就是想逼得她不得不使出来,也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散发那花香的。[size=+0]
[size=+0]  然而[size=+0]……[size=+0]没想到的是[size=+0]……[size=+0]当时先麻软的却是赫连抚雪自己[size=+0]……[size=+0]她还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接触,一时情不自禁的晕头了,几乎都没有什么抵抗,当然也就没使出那本事来[size=+0]……[size=+0](咳咳,该怪自己的房中术学得实在太成功了吗[size=+0]……[size=+0])[size=+0]
[size=+0]  而对他来说,她既然不反抗,那[size=+0]……[size=+0]那就当仁不让了,自然得顺水推舟了,而且如果两人真有夫妻之实了的话,抚雪醒过神来后也只能跟他走了[size=+0]……[size=+0]这也正是他一向做事的惯用手法之一[size=+0]——[size=+0]做之前算盘就已经打得呱呱响,反正自己怎么着都不会吃亏的,哪一个结果都会是有利的,萧公子的心眼不耍则已,耍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的(参见杨柳岸时那一次)。[size=+0]
[size=+0]  倒霉的是,那天晚上阳锦居然偏偏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回营了!可恶!太可恶!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size=+0]……
[size=+0]“[size=+0]小萧?[size=+0]”[size=+0]沈落敲敲桌子,打断了他的思绪,[size=+0]“[size=+0]你在想什么?[size=+0]”
[size=+0]  雷雷也狐疑地打量着:[size=+0]“[size=+0]还傻笑得那么猥琐[size=+0]……”
[size=+0]“[size=+0]没什么。[size=+0]”[size=+0]萧怜叶回过神来后脸也不禁一红,赶紧干咳了几声掩饰过去:[size=+0]“[size=+0]总之,那碧珠草的花香是凝结在小雪身上的,这就是断日计划的第一步,他们费了十年时间,终于成功。但珍珠用掉的倒比本来预计的要少,所以碧雪山庄把剩余珍珠脱手了,却没想到梁妈办事不牢靠,消息泄露,引得咱们三个人把小雪劫走,他们的第二步计划不得不拖延了半年。[size=+0]”
[size=+0]“[size=+0]第二步[size=+0]……”[size=+0]沈落沉思片刻,问道:[size=+0]“[size=+0]你是说边塞的那支新军么?[size=+0]”
[size=+0]  萧怜叶点头:[size=+0]“[size=+0]是的。他们把那些剩余珍珠卖掉,充的也就是军饷。[size=+0]”
[size=+0]“[size=+0]可是,他们组建那一支军队又能有什么用啊?[size=+0]”[size=+0]雷雷不解:[size=+0]“[size=+0]阳大帅自己掌握的兵力也已经很多了,可是根本干不过太阳王的,多那一支少那一支,根本没什么区别啊。[size=+0]”
[size=+0]“[size=+0]有用的。[size=+0]”[size=+0]萧怜叶解释:[size=+0]“[size=+0]他们那支军队最大的作用,是为了引起太阳王的注意和警惕。你们不要忘记了,那支军队是扮成了雪莲的样子,这支军队派到草原上以后,你们说太阳王会怎么看?[size=+0]”
[size=+0]“[size=+0]他必定会认为是雪莲王朝的后人长大回来了,复国行动开始了。[size=+0]”[size=+0]沈落说到这里也不禁感叹:[size=+0]“[size=+0]说来还真妙,赫连姑娘居然正好找来了她表哥!夜宇兄的武功和宝剑都明明白白的证实了的确是雪莲后人,太阳王根本不可能想到现在作乱的军队最初其实是来源于中土。[size=+0]”
[size=+0]“[size=+0]就是这样,所以,小雪把那支军队真转给她表哥了,阳锦也只能吃下个闷亏,谁让他们本来打的就是雪莲的幌子呢?弄假成真了。[size=+0]”[size=+0]萧怜叶对他老婆的这一手也十分赞赏,笑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下去:[size=+0]“[size=+0]在这支军队建起的同时,阳锦也放出了另一个消息,就是他的千金要进宫去。[size=+0]”
[size=+0]  说到这里以后,他却笑不起来了:[size=+0]“[size=+0]这进宫的消息,其实只不过是第二个幌子。一直到除夕宫宴时,他们才布下了一个巧妙的圈套,假作让太阳王的使臣[size=+0]‘[size=+0]无意中[size=+0]’[size=+0]看到了那张画像。[size=+0]”
[size=+0]  沈落也已经大致明白了过来:[size=+0]“[size=+0]赫连姑娘的母亲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在塞外大名鼎鼎,这使臣若是年老的话,很有可能会认出她的长相来。[size=+0]”
[size=+0]“[size=+0]不错。[size=+0]”[size=+0]萧怜叶叹了口气:[size=+0]“[size=+0]要知道,阳锦这边若是直接把小雪送去给太阳王的话,首先太阳王不纳侧室,很难保证能送得出去;二来小雪跟她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人家很容易猜想出这其中有问题。所以,他们只能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设套让太阳王自己把她要去。[size=+0]”
[size=+0]  雷雷却还是有点茫然:[size=+0]“[size=+0]太阳王既然认出了她是雪莲的后人,又怎么会把她要去?[size=+0]”
[size=+0]“[size=+0]跟现在草原上的动乱情况结合起来,他一定会把她要去。[size=+0]”[size=+0]萧怜叶解释:[size=+0]“[size=+0]除夕才刚过去不久,而小雪又马上要进宫了。那名使臣一定是用飞鸽之类把这个消息迅速传回去的,对太阳王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查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size=+0]”
“[size=+0]但是,虽然不知道雪莲的这个后人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中土阳帅的千金,但是他却能肯定,这一定有雪莲的阴谋在里面。
这一对表兄妹当年侥幸逃得了性命,现在长大成人了,男孩子学成武功回到草原上造反厮杀,女孩子则早就另有所图,没学武功,为了混进中土的宫里去。[size=+0]”
[size=+0]“[size=+0]对太阳王来说,他必定不希望这位雪莲的公主能嫁给中土的皇帝,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size=+0]”
[size=+0]“[size=+0]所以,太阳王一定要把她弄走。别忘了金学文也说过他一直还非常想要取得赫连氏的武功,而这位公主又正是雪莲王室唯一的嫡系血脉。[size=+0]”
[size=+0]“[size=+0]但是,不论这位雪莲公主是怎么办到的,她毕竟已经顶着阳锦的女儿这个身份,太阳王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总不能直接要求中土把这女子交出来。而且人家都已经马上要嫁给皇帝了,身份很尊贵。[size=+0]”
[size=+0]  他长长吁出口气,做出了最终总结:[size=+0]“[size=+0]所以,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几日内一定就会有太阳王的婚使飞速赶来,抛出些[size=+0]‘[size=+0]阳家小姐品貌无双,我王甚慕[size=+0]’[size=+0]之类的言辞,以求亲为名,软硬皆施地把她要走。因为这件事涉及的是他们的国家利益,那位太阳王妃再善妒也不得不同意。[size=+0]”
[size=+0]“[size=+0]但是,这却正是阳锦和小雪他们的终极目的。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为的就是把她送到太阳王身边。以小雪那样的天香国色,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威胁,还是以求亲名义弄回来的已经成为了侧室,太阳王不可能不碰她的。而她只要能得到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可以完成整个断日计划的最后一步了[size=+0]……[size=+0]她本人就是那把断日剑!这十年辛苦为的就是亲手断掉太阳王的头颅![size=+0]”
[size=+0]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天云峰上赫连抚雪曾对小蝶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小蝶威胁要毁她的容,赫连抚雪淡淡道:[size=+0]“[size=+0]莫羡倾城色,昭君恨最多!我若不是继承了我母亲的这副容貌,这一生的命运又怎么会如此悲惨[size=+0]……”[size=+0]但是谁能想得到呢,她那样一副绝世的容颜,所做的竟不是昭君或西施,而是荆轲[size=+0]……[size=+0]那双手只怕连缚鸡之力都没有,要杀的却是天下第一人。[size=+0]
[size=+0]  十多年的准备,就为了这一场刺杀。而太阳王妃本来就是个仅次于太阳王的高手,人家王宫中的护卫必定也森严得无法言喻,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即使凭着那碧珠草的花香真杀死了太阳王,但杀了以后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呢?所以她的琴声中才一直有那股死气,而她明知道自己会是这么个结局,居然还为之努力了十年,吃尽了千辛万苦。[size=+0]
[size=+0]  沈落想着想着也觉得不可思议,颤声道:[size=+0]“[size=+0]若是这样的话,那实在太[size=+0]……[size=+0]太[size=+0]……[size=+0]太惊人了[size=+0]……[size=+0]但是,这么说来的话她自己也必死无疑,复雪又从何说起?她父母本来并不知道夜宇也活着啊,怎么忍心这样把唯一的女儿送进了死地?[size=+0]”
[size=+0]  萧怜叶叹道:[size=+0]“[size=+0]这也是我唯一没想通的地方。以前就因为觉得她父母不至于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唯一的女儿,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串在一起,我只恨当初没有早点拿主意。[size=+0]”
[size=+0]  雷雷刚才也听得整个人都呆了,这时才茫然地问道:[size=+0]“[size=+0]小萧,你[size=+0]……[size=+0]你拿什么主意?[size=+0]”
[size=+0]“[size=+0]这还用问吗,难道我能让我老婆就这么去死?[size=+0]”[size=+0]萧怜叶先是对雷雷哼了一声,接着就忍不住对赫连抚雪也咬牙切齿:[size=+0]“[size=+0]如果最后她真的那么死了,那还不如现在先杀了我。[size=+0]”
[size=+0]  雷雷想到前段时间对赫连抚雪的误解,现在倒是起了愧疚之意,忍不住替她说话了:[size=+0]“[size=+0]小萧,你也不用生气,赫连姑娘不肯告诉你,想必也只是不愿让你伤心。[size=+0]”
[size=+0]“[size=+0]我怎么能不生气,她居然就那么擅自决定了自己去死,问都没问我一声,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死了的话我只会更伤心吗?[size=+0]”[size=+0]萧怜叶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声音也忍不住抬高了:[size=+0]“[size=+0]而且她没来问过我,怎么知道我就拿不出比他们那同归于尽更好的主意呢![size=+0]”
[size=+0]  他忽然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沈落一眼,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低语:[size=+0]“[size=+0]沈落,你以后可以放心了。[size=+0]”[size=+0]接着就掷下酒杯,走出了水阁去。[size=+0]
[size=+0]  雷雷对着他的背影,不禁目瞪口呆:[size=+0]“[size=+0]小萧这话[size=+0]……[size=+0]啥意思啊?而且就连阳帅他们对付太阳王都得策划了十年呢,小萧他又能有什么别的法子?[size=+0]”
[size=+0]  谁知沈落却也站了起来,满脸露出的是一种极奇特又有点恍惚的笑意,合上双目也发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size=+0]“[size=+0]我等他的这个决定,已经足足等了三年有余。[size=+0]”[size=+0]他长长吁出口气,又自言自语地微笑着道:[size=+0]“[size=+0]赫连姑娘也当真幸运!当今世上只怕也就只有小萧一人,才能把她救出她所处的那个绝境。[size=+0]”
[size=+0]  雷雷更目瞪口呆了,只觉得今晚的这两人都不可思议:[size=+0]“[size=+0]你俩[size=+0]……[size=+0]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沈落,不是我小看小萧啊,但是[size=+0]……[size=+0]但是[size=+0]……[size=+0]太阳王毕竟是那样的一个老妖怪,除了赫连姑娘他们那个断日计划,还有什么办法能除得掉他[size=+0]……”
[size=+0]“[size=+0]你确实小看了小萧。[size=+0]”[size=+0]沈落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打断了,沉吟着笑道:[size=+0]“[size=+0]在这件事上,我跟他的看法一样。呵呵,太阳王再怎么老妖怪,也不可能真的长命无绝衰。[size=+0]”[size=+0](注:长命无绝衰在《上邪》里面,[size=+0]“[size=+0]命[size=+0]”[size=+0]字古与[size=+0]“[size=+0]令[size=+0]”[size=+0]字通,使。结合上一句的[size=+0]“[size=+0]我欲与君相知[size=+0]”[size=+0],连起来是说,[size=+0]“[size=+0]我愿与你相爱,让我们的爱情永不衰绝[size=+0]”[size=+0]的意思。沈落在这里,是随口只用了个字面意思而已。)
  雷雷却在叹气:[size=+0]“[size=+0]但是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size=+0]”
[size=+0]“[size=+0]哦?[size=+0]”[size=+0]沈落转头:[size=+0]“[size=+0]有什么想不明白的?[size=+0]”
[size=+0]“[size=+0]我知道他杀了秦风扮作他的样子,是要混进正道联盟里去反利用他们。[size=+0]”[size=+0]雷雷挠头:[size=+0]“[size=+0]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对付得了太阳王?那些人连小萧本人都抓不住啊,对太阳王根本什么威胁都起不了嘛![size=+0]”
[size=+0]“[size=+0]天,他怎么会是靠那些人来对付太阳王呢![size=+0]”[size=+0]沈落失笑:[size=+0]“[size=+0]只是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他必须先把赫连姑娘从这个局里捞出来再做别的打算。[size=+0]”
[size=+0]“[size=+0]好吧,那就先帮他把赫连姑娘捞出来。[size=+0]”[size=+0]但雷雷还是有点郁闷:[size=+0]“[size=+0]唉,沈落,你们俩一个鼻孔出气的,却什么都瞒着我。小萧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太阳王呢?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个。[size=+0]”
[size=+0]“[size=+0]你很快就会知道的。[size=+0]”[size=+0]沈落微笑着安抚道:[size=+0]“[size=+0]办完这件事,我就带你去看小萧留给咱们的一些东西。[size=+0]”
[size=+0]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热闹,每天都会有无数的消息传出,基本上一天一个样,有时还互相矛盾,让人真伪难分。因为太阳王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武力威压着中土,他的狼子野心又一向是路人皆知,大家都明白这次求亲若是朝廷不同意的话他就极有可能会发兵的,所以这件事实在是吸引了所有国人的注意力,上至深宅大院下到街头巷尾,每天都在议论纷纷。权贵阶层们当然是不愿意打仗,都大力劝说赶紧把那位小姐送过去得了,只要江山还在,皇上何愁没有美人来,意气之争更是殊为不智,除了惹祸上身之外根本无济于事。而大部分武官呢则是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千万不可同意,若把阳帅的女儿就这么卖了出去,实在是会让边关的万千将士们不得不寒心,那可就正中了太阳王的奸计。普通民众们大多数是怕打仗的,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里却又有许多忍不住激愤,认为每年收重税给太阳王交岁贡就已经够让人愤懑的了,现在人家欺上门来挑衅还得忍气吞声,难道我中华真的已经无人?民族气节大大激起了爱国心,包括原先要考科举的一些读书人,现在都已经转而决定要投笔从戎了。[size=+0]
[size=+0]  江湖豪杰们无疑又正是民众里面相对最为悍猛的一群,现在正道联盟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每天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干一番。传回来的每一个消息都能激起万分高昂的情绪,听说皇上已经有点扛不住压力、考虑同意时,大家破口大骂昏君无状、怯懦误国(江湖人士胆子较大,什么话都敢骂);听说阳帅亲自进宫老泪纵横,跪求皇上看在自己多年守关的份上不要同意、保证自己到时会全力应敌时,大家忍不住跟着落泪,感叹其贤良与忠勇(何其不幸啊,立过那么多大功不但没当成国丈,反而得把女儿送给个老妖怪做小老婆);听说文官们集体给皇上施加压力时,大家已经在打听为首的是哪几个、家宅在哪里(准备夜里就去把这些最看不顺眼的酸儒干掉);听说武官们联名上书反对时,大家感慨朝廷里总算还有几个像人的(很对老子的脾胃,以后咱做些劫富济贫之类的事情时就不在他们的地盘上下手了)[size=+0]……
[size=+0]  萧怜叶扮作秦风呆在这些人里面,声望是混得越来越高,但每次听着他们的讨论时,都实在忍不住想笑。他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阳锦他们因为怕太阳王会有什么怀疑,所以才得辛辛苦苦地把这场戏做足到十分,但是毫无疑问的,最后一定会同意!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终极目的!但他心里倒也实在不得不佩服,阳锦不但做作功夫极其到家,而且还很会招揽人心么!可惜[size=+0]……[size=+0]哼哼[size=+0]……[size=+0]走着瞧吧。[size=+0]
[size=+0]  最后太阳王那位婚使的耐心终于磨尽,果然抛出了再不交人大军可能就会压境的威胁,皇帝终于[size=+0]“[size=+0]再也顶不住压力[size=+0]”[size=+0],不得不[size=+0]“[size=+0]无可奈何[size=+0]”[size=+0]地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宣布将阳家小姐封为公主,送去和亲,三月份就会立即起行。[size=+0]
[size=+0]  消息传出,各大阶层自然有喜有怒,正道联盟则是直接炸了。[size=+0]
[size=+0]“[size=+0]果然如此,老子早就说过朝廷是靠不住的!他奶奶个熊,丢脸丢到家了!我们堂堂中华的七尺儿郎,怎么能咽下这口鸟气![size=+0]”
[size=+0]  义山老侠终于也振臂高呼:[size=+0]“[size=+0]是咱们江湖豪杰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size=+0]”
[size=+0]“[size=+0]秦风[size=+0]”[size=+0]的微笑则十分开怀:[size=+0]“[size=+0]这事我心里早有安排,咱们这就让太阳王的那个婚使尝到厉害!大家若信得过秦风的话,请跟着我来。[size=+0]”
[size=+0]  位于长安北部的北地郡(今陕西榆林),东依驼峰山,西临榆溪河,南带榆阳水,北镇红石峡,素有[size=+0]“[size=+0]九边重镇[size=+0]”[size=+0]之称。地貌大体以长城为界,北为风沙草滩,南为丘陵沟壑,境内还有大小几十条河流在此汇入黄河,其中包括了[size=+0]“[size=+0]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size=+0]”[size=+0]里面那条著名的无定河。[size=+0]
[size=+0]  三月堪堪已将近,北地春光满山河。人身处其中真如漫步画卷,看脚下苍山如笑,听远处碧水如歌。蜂蝶逗弄着绿草间的各色野花,风吹着白云在碧蓝天空上悠悠滑过。[size=+0]
[size=+0]  可惜什么美景在义山老侠的眼里都与粪土无异,他完全没有任何观赏之意,只对身边人的眼光点头表示了同意:[size=+0]“[size=+0]不错,这里确实是从长安到塞外的必经之地,秦少侠你还真是准备得十分周密。[size=+0]”
[size=+0]“[size=+0]秦少侠[size=+0]”[size=+0]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却有点凄迷:[size=+0]“[size=+0]嗯,汉宫昭君出塞,也曾经经过这里。[size=+0]”
  西汉时匈奴的呼韩邪单于来求亲,是经五原、朔方、西河、上郡、北地、冯翊而至国都长安的,当时的汉政府还分别在这七个郡沿途护卫表示欢迎。求得了美人以后当然也是按原路线返回,无论王昭君出塞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但她那一路好歹也可以算作是非常风光了。[size=+0]
[size=+0]  赫连抚雪这次的出塞却实在是凄凉得很,他清楚她在里面的惨痛牺牲,所以心里当然也就忍不住更感难过。太阳王派来婚使时本来就十分仓促,那求亲队伍的规格简直连普通官员的护卫都不如,要不是惧怕他们背后的太阳王,只怕在长安时就已经被普通民众拿石头砸死了。去踩点的正道侠士回来后也简直是大失所望,连说秦少侠的这番精心安排实在是太浪费了,他们差点忍不住直接动手把胡虏们全部杀死。[size=+0]
[size=+0]“[size=+0]秦少侠[size=+0]”[size=+0]则对他们的表现庆幸不已,感谢大家沉住了气:[size=+0]“[size=+0]不能那样杀的,咱们总不能自己把把柄交到人家手里。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只不过多费点力气而已。[size=+0]”
[size=+0]  但这力气也费得真不小,除了德高望重的义山老侠和身为总指挥的[size=+0]“[size=+0]秦风[size=+0]”[size=+0]不必干苦工外,其余人可都是累得够呛,只听左右不时有悲叹声响起:[size=+0]
“[size=+0]呼,累死老子了[size=+0]……”
[size=+0]“[size=+0]我也是,从出生以来何尝干过这样的苦差事,嘿,满身是泥[size=+0]……”
[size=+0]“[size=+0]不要这样嘛,咱得这么想,这件事干出来了可就是真正的惊天动地[size=+0]……”
[size=+0]“[size=+0]这倒也是,但[size=+0]……[size=+0]唉,亏秦少侠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size=+0]”
[size=+0]“[size=+0]秦少侠[size=+0]”[size=+0]听着是笑而不语,义山老侠却突然也起了点好奇:[size=+0]“[size=+0]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初怎么会冒出了这样的主意?[size=+0]”[size=+0]不是不好,的确周密,但是[size=+0]……[size=+0]未免也太费力了。[size=+0]
[size=+0]“[size=+0]秦风[size=+0]”[size=+0]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空。[size=+0]
[size=+0]“[size=+0]孔老庄主有没有听说过汉乐府里的一曲《上邪》?里面那女子指天为誓,表其真心,举了四种万万不可能发生的情况,说如果全都发生了,这段感情才会断绝。她举的四种情况里,头两个就是山峰消失,江河断竭。[size=+0]”
[size=+0]“[size=+0]可是,[size=+0]‘[size=+0]山无陵,江水为竭[size=+0]’[size=+0](注:是山无陵,丘陵之陵。虽然意思没多大差别,都是表示山峰崩塌变成平地的意思,但并不是棱角的棱,还珠格格里面那一句是用错了的,我在章节简介那里放的歌词只是顺口而已)在上古时期看来虽然不可能,但到得现在,却是可以办到的了[size=+0]……[size=+0]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大家一条心一起努力,什么不可能的目标其实都是可以做成的,孔老庄主你说是不是?[size=+0]”
[size=+0]  义山老侠愣了半晌,只有叹息:[size=+0]“[size=+0]嗯,年轻人的想法真是有新意[size=+0]……[size=+0]不过,这话确实也很有道理[size=+0]……”
[size=+0]  这边厢他陷入沉思,那边厢萧怜叶却走了开去,亘古不变的蓝天剪出一帧白衣背影,笔直坚定犹如山岳;而他眼中慢慢有柔情流溢,却像是融了一江春水。[size=+0]
[size=+0]“[size=+0]其实,我真正要告诉她的是[size=+0]……[size=+0]我会为她做出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即使[size=+0]‘[size=+0]山无陵,江水为竭[size=+0]’[size=+0],此情永无断绝。[size=+0]”
惊雷阵阵,吓宇雪[size=+0]
[size=+0]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上邪》里面的一句词,不好意思[size=+0](*^__^*) ……
[size=+0]  九州山河已经是春意盎然,塞北草原这时才刚刚开始破冰。扑面而来的风不再干冷,而是带了些温暖的湿意,将碧蓝天空擦拭得明净如洗。[size=+0]
[size=+0]  蓝天剪出了另一道笔直的白衣人影,面沉如水,眸若寒星。他肩上停着一对白鸟,双手拆开了刚接到的一封小信。军士们经过他身边时眼中都会带上崇慕与尊敬,难为少主年纪轻轻,什么时候都这么沉着坚定。[size=+0]
[size=+0]  谁知那信看完后,却见雪莲少主面色惨变,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匆匆赶回了营。[size=+0]
[size=+0]  里面的梁妈听的是下人带过来的消息,则是十分高兴。[size=+0]
[size=+0]“[size=+0]太好了,第三步计划终于发动了![size=+0]”[size=+0]兴奋过后她却又想起了什么,急了:[size=+0]“[size=+0]但是,还有重要的东西是在我这里呢!哎,哥哥,你赶紧让他们备最快的马,我得马上给小姐送过去![size=+0]”
[size=+0]  梁叔还没来得及说话,赫连夜宇掀帘进来了。[size=+0]
[size=+0]“[size=+0]好什么好?![size=+0]”[size=+0]梁叔抚养少主长大,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大怒:[size=+0]“[size=+0]这就是你们那个伟大的计划?!让表妹以身为剑去进行刺杀?![size=+0]”
[size=+0]  梁妈也未见过赫连夜宇如此疾言厉色,不禁怔了一怔:[size=+0]“[size=+0]但是,这是唯一一个能杀死太阳王的办法啊[size=+0]……”
[size=+0]“[size=+0]为了杀太阳王你们就不惜把她的命也赔进去?!简直不可理喻![size=+0]”[size=+0]赫连夜宇气得声音都发了抖,额头上暴起青筋。[size=+0]
[size=+0]  梁妈却笑了,还笑得很有信心:[size=+0]“[size=+0]哦,少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你放心吧,小姐不会死的,我们怎么会把她的命也赔进去呢。[size=+0]”
[size=+0]“[size=+0]不会?!怎么不会?![size=+0]”[size=+0]夜宇抛下了那封信:[size=+0]“[size=+0]你自己看看吧!她已经把玉玺所在告诉我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这封信件,就是她的绝笔![size=+0]“
[size=+0]  他想起赫连抚雪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现在才终于全部明白。她自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会以死断日,却把复雪的荣耀与复国后的王位都传给了他。只要太阳王一死,草原马上就会陷入无主的局面,他完成剩下的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顶多也就给阳锦分走一杯羹而已。她这是选择了牺牲掉自己,换回他们的整个雪莲。[size=+0]
[size=+0]  但是,真正的雪莲就这么凋零,那后面的一切究竟还有没有意义?他难道能就这么接收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去坐上用她鲜血染就的那一张王椅?[size=+0]
[size=+0]“[size=+0]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一种胜利,我不能让表妹就这么跟太阳王同归于尽了!说我抗命也就抗了吧,马上点起所有的人马去截人![size=+0]”
[size=+0]  太阳王的那支求亲队伍虽然不足为虑,可是一旦回到了草原的话,必然会有大军接应的。赫连夜宇也明知这一点,但这时别的都顾不得了,匆匆出帐,吩咐拔营。[size=+0]
[size=+0]  梁妈却是跌坐在地,两眼茫然发直,只觉得难以置信。[size=+0]
[size=+0]“[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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