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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讨论+续写】《尘埃的花》【小说推荐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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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讨论+续写】《尘埃的花》
啊啊啊啊,沉水多年,我就推荐一本书《尘埃的花》/《顾大神》(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叫什么)啊啊啊啊,特别推荐啊,我从10岁看小说看到今年14岁,第一看一本书看了73遍,没有复杂的文字,只有淡淡的哀伤,与感动,如此好男人啊!再话说《尘埃的花》的作者大大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一定要原谅我续写一点小番外,因为实在太爱了,没有下文我只能自己YY了,再让我顺便把你写的那两个小番外先发上去吧!然后看过的朋友们来讨论和续写吧,或者水一水也好啊,别让这个贴继续沉了【PS:经推荐吧友看完的也请加入讨论与续写中来哦】
啦啦啦啦,先发作者大大自己写的那两个小番外哦。————————————我是快乐的小分割线——————————————☆、番外----《墨白》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开头顾大神拍的那部电影  楔子  “白延年,你何必非得赶尽杀绝!”江静大声喊道,她云鬓 ,呼吸急促,好似是一路冲上了二楼的书房,大衣与旗袍的衣摆上沾着星点的泥土,皱皱巴巴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白家大少奶奶的半分端庄矜贵。  白延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来,黑发油亮,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不置一词,眸中暗沉,看不出意味。  江静身子剧烈一抖,声音忽又低弱,右手死命地抠住门框,仿佛用了老大的力,“求求你,放过沈城吧!”  白延年冷哼,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  江清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惧怕起来,却还是走到男人身边,抓着男人的衣襟,“求求你……放过他……”  说着,已是泪盈于睫。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呢?白延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刹那有些失神,单手扶在腹上,清楚地感觉到血从昨日的枪伤处渗了出来,“人又不是我抓的,何来放人一说?”  “我知道你与他素来不合,昨晚你也在场,自然是知道他没有背叛党国的。”女人放柔了态度。  白延年挑眉,“现在倒知道来求我了?”他将女人的腰搂紧,女人刚要挣扎,又僵在一半,不敢再动弹。  “要救他容易,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男人声音低沉。  女人紧蹙着眉头,垂下眼帘,她的眼睫毛极长,甚至能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惹得男人有时候特别想用手触碰。  “好的。”她难得乖顺。  男人放开锢着她腰的手,“出去吧。”宛若叹息。  江静如蒙大赦,自然没听出男人声音中的沉重。相较于来时的不顾一切,女人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男人后悔似的,步子迈的极快。  待女人小心带上了房门,白延年才捂着伤口,阖目忍过眼前的一阵昏眩,缓缓坐了下去。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沈城那桩便已是棘手至极。  ……  第一章  民国十九年,建国初期,时局动荡,江南吴镇却是一片繁荣安详之景。可不是吗?北方军阀刚刚被推翻,一片混乱,而南方却正享受着难得的短短几年和平。  此时正值春初,冰雪初融,江南吴镇虽小,却是当之无愧的水乡。她幸运的没有被战乱所连累,可谓是吴音软语 人心,风景娇美当如画境。  说起吴镇,不得不说起三大家族——镇首沈家,镇司江家以及镇财白家。  要说在几十年前,白家是排不上号的。仕农工商排好了序,若放在从前,商户是最为低下卑贱的,不过现在已是民国,吴镇自然要跟上改革的步伐。  沈家在建国初立了功,大当家任了镇长,如此世袭。在那之前,沈家在吴镇也是响当当的大贵族。现在沈家的三个少爷个个称的上是人中之龙,若说非要在他们仨个中挑个最,那必然是正房所出的小少爷沈城了,虽然只是十岁稚子,却是整个江南都有名的神童。  而曾出过探花的江家则是森门大院,书香门第了。可惜子嗣不继,到这一代,江家家主是个情种,正房病逝后没有再娶或纳偏房,至今只有一个独女,名唤江静,生的标致秀美,瓷娃娃似的。  “还没有到啊?”  女孩儿梳着两个发鬓,玲珑可爱的紧,被拉着跑都不忘咬两口手中的冰糖葫芦,可真是一个小吃货。  “别吃了,小心戳伤嘴。”  前面拉着女孩儿小手的男孩儿无不担忧地说道,表情严肃。  此时天尚未全亮,晨雾迷蒙,街上几无行人,只有俩三个侍女和仆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俩个小家伙在白府的侧门停了下来,皆穿着厚厚的棉袄,上好的布料,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嘛。  “白哥哥就在里面?”女孩儿小声地问道。  男孩儿点点头,悄声应道:“他昨天闯祸被白伯伯罚了,我们进去看看他。”  “嗯。”女孩儿用力点点头,模样乖巧。  俩孩子趁侍卫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推开侧门的溜了进去。侍卫在一旁也躲得辛苦,藏树后面的藏树后面,躲草丛里的躲草丛里,生怕被这少爷小姐瞧见。沈家的小少爷和江家的千金他们自然是认得的,左右一想便知是偷偷跑出来探望那刚被老爷罚打了的自家小少爷。  俩孩子摸到后院时,诧异发现地发现地上跪了一个少年。  看背影似乎很年轻,肩宽腰窄,却绝不是那肥头胖脑的白家小少爷——白立冬。头发上、肩膀上结了露水——看样子似乎是跪了一夜。虽然已是立春,但毕竟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少年却仅着单衣,看不出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跪在这里。  俩孩子原本以为那少年不会动,但听到脚步声后,他竟缓缓抬起头,向他们看过来,目光漠然。  “……白……延年?”沈家小少爷惊呼,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怕惹来旁人。  一旁江静不认识眼前的人,待看清少年的脸时却是挪不开眼了,少年生得极英俊,即使是不谙世事如她,也觉得惊叹。  “他是谁啊?”女孩儿扯了扯男孩儿的袖子。  “他……”男孩儿欲言又止,“先别管这个了,找到立冬要紧。”  “哦。”  可惜白府镇财,当家的极尽奢华,府邸对于俩个小孩儿来说自然也是大的了无边际。更何况白府主事印染,这后院再往后走便是印染、晾晒、放置布料之处,五颜六色的彩布将俩个孩子弄得晕头转向,转啊转啊,又转回了后院。  少年还跪在那儿,此时也有侍女无声地在庭院中穿梭。  俩个孩子不敢再转悠,呐呐过去询问。  “咳……那个立冬的房间在哪儿啊?”  少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直盯的俩个小孩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摆才开口道:“往东走过了拱门,左转便是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也许是一夜没有开口的原因,冷淡得仿若薄冰。  少年并没有说谎,俩孩子顺着他的指示果然找到了白立冬的寝房。  彼时白立冬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听着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立马知道是沈城和江静来了,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  “伤怎么样了?”  “你说呢?”白立冬又趴回床上。  “我们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糕点。”沈城从怀中掏出几个布包。  “谢啦!”胖小子喜滋滋地接过,一副浑然忘记屁股上的伤口的模样。  见目的地已经到了,女孩儿好奇心起,又询问起刚刚跪在院中的奇怪少年。  对于此,沈城也是一知半解,不知从何说起。  “三哥又被罚了?”本该狼吞虎咽地白家小少爷 话来。  沈城点点头。  这白延年正是白家三少爷,可惜他是婢女所出,没什么身份地位,那婢女生他妹妹时难产而死,而白老爷连那婢女的长相现在恐怕都记不太清了。  白立冬叹气,“娘特别不喜欢三哥,老爱罚他,一跪就是一夜。”  白立冬的娘亲便是白家的主母了。在白家,根本没人唤白延年一声少爷,也只有傻乎乎、心地善良的白立冬还称他一声三哥。  仨人聊了一会儿,窗外竟是下起小雪。  托腮在一旁出神江静似是想起什么,拿起白立冬放在矮凳上的棉衣跑了出去,留俩个小子在屋里面面相觑。  江静跑进后院的时候,少年还跪在那儿。  “诺,给你的。”她将棉衣递了过去。  少年一愣,鬼使神差地接住了,抬头看她。  “可……可能太小,先……将就穿着吧。”女孩儿有些紧张,一双大眼睛左右盼顾,不敢看他,蝶翼般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很讨喜。  少年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那树春花,又移回至她的脸上。  “谢谢。”  春雪映得春花,格外 。
☆、番外----第二章  第二章  饶是时光偷换,白云苍狗,吴镇的江水依旧缓慢地流淌着,安静、从容不迫,带着不容打破的威严与。  转眼,已是六载。  吴镇今年的冬季稍显有些太长了,长的让镇上的人几乎快忘了春花和绿叶的模样。  雪还在下,却始终积不起来,只有躲在人迹少至的角落里的还没来得及融化。因为夜长昼短的缘故,傍晚的街道已经是一片萧瑟,只见一人从北面的上街一路小跑下来,由远至近,方才看清来人的样貌——正是白家小少爷,白。  六载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依旧是那个白胖绵软、笑眯眯的老好人。不过现在这个狼狈的他,却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惊慌了。  傍晚时的沈家此时却是热闹非凡,早早用过了晚饭。沈城的房间里点了火炉,温暖舒适。  “沈哥,你真的要去英国留洋?”  “嗯,现在内忧外患,我想趁这几年时局还算平稳尽快出去,待我学成之后,无论那时境况如何,至少能出一份绵薄之力。”坐在书桌旁正在练字的沈城没有停下笔下的动作。。  他已是少年模样,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满腔抱负的年纪。  闻言没再继续话题,只是垂眸摆弄着方桌上的几个紫砂笔搁,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在秀美的面容上投出一排阴影。  可惜了旁边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哎呀,白少爷,您怎么这般模样啊?”屋外传来吴老妈子的惊呼。  然后房门被“啪”地推开,门外站着满头大汗的白。  “快进来快进来,你这是怎么了?”急忙接过他几乎要掉在地上的圆顶绒帽。  白气喘呼呼,“我……不进去了,你们……快跟我来帮我娘求求情……”  “怎么回事儿?”沈城将书桌上的茶水吹凉递了过去。  白接过“咕咚”一口灌了下去,急切的说道:“三哥他……他诬赖我娘和小叔私通……现在我娘正……跪在祠堂……”一句话说完几个大喘气。  和沈城面上俱是惊色,“那……需要喊我爹娘吗?”  “别别别!”白连忙摆手,“最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俩去了是外人,三哥见了,可能会手下留情。”  等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一轮冷月高悬于空,俩仨点寒星点缀在旁。  白家的祠堂有烛台四五,带着森森的寒意。  白家家主年前去世,按族规本该由老大继承家主的位置,但其中不知因为什么变故,短短几个月之内,白家再度易主,而那独揽大权的竟是平日里白家最没有地位的三少爷——白延年。  各中原因,除了白家的人,整个吴镇无人知晓。  只知白氏印染并没有因此乱作一团一蹶不振,反而因为现任家主的强硬手段呈现出一番生机勃勃之景。  “既然小叔也不愿露面,那今日之事不如择日再议吧。”  白延年冷漠地说道,目光淡淡扫过站在角落里的白一行,却又似根本没将目光着落在任何一个地方。  “这本是莫须有的罪名,又何需再议!”  白站出来大声说道。  一向傲慢高贵不可一世的白家前任主母此时只是跪在祠堂中央,微驮着腰背,发鬓微乱掩了面容,看不清表情。  前任家主的几房姨太太站在两侧,都是面薄心冷的主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本该继承家业的老大不告而别去了上海滩,病痨 搬了张椅子缩在门口。  白家还有几个女儿,也皆以出嫁了。  唯有与白延年同胞的妹妹白婉玉坐在新任家主的左侧,生的恬静乖巧,穿着圆领对襟的淡梅夹袄,开了口:“哥哥,莫乱了长辈次序,无论怎样让大娘站起来说话吧。”  有些惊讶地看向说话的女孩儿,既然是白延年同母妹妹,怎么会帮着白家主母说话?莫非是心地太好?  “没人要她跪。”白延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猛地抬起头,面上表情隐隐有恨意,但多的则是意味不明的晦涩。  整个白家都知道当年她罚他,随时随地,没有原因全凭心情,如今报复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又这么说,难道是在暗指她自己主动认了罪。  “这般证据确凿的事情,说出‘诬赖’二字的人当真可笑至极。”白延年站了起来,他叹息一声:“那如今这事便算了吧。”  此言一出,四下俱惊。  如此,就算了吧?什么意思?  疑惑地看向同样一脸惊愕的白。  看来通奸是真。她与沈城交换了个眼神。  白延年已从祠堂的台子上走了下来,“罚斋戒三年,散了吧。”  他刚巧与擦肩而过。  她不由转头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与当年那个跪在院中的少年全然不同了。如果当年那个在小雪中的单衣少年冷漠中还能觉出几分暖意的话,那如今这个披着墨黑色风衣的男人,给人的完全是无尽的冷厉与压迫感。  自孩童时第一次与白延年见面,后来相遇寥寥,却在她的心里占据着可有可无的位置。许是几次见面,给她的印象都太深刻了。  但她深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也从未多想。  漫长的冬季一过,便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沈家的小儿子要去留洋了。  整个吴镇都在议论,也不知道国外是个什么模样。  沈城是大张旗鼓地走的,走时张灯结彩,大摆筵席。  走在一片赞美与祝福声中。  那天的人太多太多,站在人群的前面,却都看不清自己青梅竹马的模样。只记得那日脸上挂着笑的他是怎样的神采飞扬。  还有前来送礼的白家当家的,那一袭墨黑色的长衫和冷漠的眼睛。  不,那天的白延年一点都不冷漠。他的笑容得体,礼貌寒暄,英俊极了。  再一次见到白延年,是在她的临别宴上  她也要走了,去上海念大学。  生命就是一场离别。  她的心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远。那个时候的她很纯粹,没有那么多烦恼,那么多思量。  在那之后,无数个夜里,只有思乡和想念着沈城。再别无其他。  她还记得那天他向她敬了酒,眸中带笑,陌生得仿佛是另一个人。她诚惶诚恐地以茶相代。  她以为就这样了,那天就是他们之间的截断点。从此再也不会相遇。  她在上海谋一份待遇优厚点的职位,等着沈城回来。  白那时候已经娶了妻,留在白家当了二当家,管着账房。表面上敦厚笨拙的胖墩,在算术上却精明的不得了,算得上天赋异禀。  而白延年,这个年轻的白家家主。就该在江南,掌控着他的财富,娶几房姨太,这本该就是他们既定的人生轨迹。  可惜,战争来了。
☆、番外----《墨白》第三章  第三章  民国三十二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十里洋场上海滩从“孤岛”彻底沦陷。而那种在乱世中畸形的繁华却丝毫没有减去半分,反而在颓唐中绽放出愈加奇异病态的美丽。  夜幕低垂后的夜上海更加 ,更加压抑,仿佛隐隐 杀气,这种杀气并不锐利,反而是能在空气中随意弥漫的迷香,慵懒惬意,致人死地。  两名身穿制服,戴着白色手套的服务生缓缓拉开了白玫瑰舞厅的黄铜把手的大门,一行西装华服的公子哥和小姐们笑闹着走了进来。  舞厅的二楼设有雅座,供以客人观赏。  “你的李大少进来了,快去呀!”江静轻推了身旁的女伴一把,兴奋地不得了。  “我……”黄小柔双颊羞红,呐呐不做声,只是不停摆弄着手中的相机。  江静着急,“哎呀,快去呀,你现在是记者,正当工作近水楼台,害羞个什么劲!”  黄小柔 站了起来,谁料江静比她更急,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去,一面走还在嘴里不停叨叨。  “今晚这工作可以你自告奋勇来的,既然当时有这个勇气,现在要是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我们这一晚上不就白费劲了吗?”  白玫瑰舞厅的楼梯设计极为雅致,为弧形转角,猩红色地毯铺就其上,银色镶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唉,小心!”  文静的黄小柔惊呼出声。  没看路侧着脑袋跟女伴不停叨唠着的江静撞上了手拿着一摞托盘的侍者。  黄小柔伸手去拉,没拉住。  那侍者手忙脚乱地只顾稳住盘子,江静眼看着要往后仰倒,俩只手臂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自己又站稳了,只是光荣的崴了脚,泪眼模糊地弯腰企图查看,一边不忘催促身边的黄小柔。  “快去快去,别管我。”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她却被一人给扶住了。  黑色的皮手套。  英俊的故颜。  江静却惊愕地跌坐在了舞厅的楼梯上。  来人竟是白延年。  “江小姐,你们这么急着是去哪儿?”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稳重,俯身将她扶起。   “白家……家主?”  江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没想着竟能在这十里洋场碰着江南水乡的故人。  白延年身旁的男人抚掌大笑,“老白啊,我这一向只听过别人叫你白老板、白老总什么的。白家家主这个古老的称号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哈哈,别说,还挺霸气。”  “老家的故人。”白延年笑道,“还让朱兄见笑了。”  朱昌贵连忙摆手,笑眯眯的望着两位女士,对白延年说道:“没事没事……既然如此有缘,如果俩位小姐没事的话,不如一起?”  “我们……”江静刚要开口婉拒,身旁的黄小柔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不是主编让我们下个礼拜开始跟进的朱老板吗?”  江静掏出记者证,“其实我们正在准备去采访。”  “哦?”朱昌贵来了兴趣,“那么江小姐是要去采访谁呢?”  她朝舞池指去,“李家大少。”说完朝女伴使了个眼色,得意一笑。  一旁的白延年将她的情态尽收眼底,唇边是笑意。  “老白,你不跟那李天赐熟识的很吗?去把他也叫上来,刚好我这有笔生意跟李家搭桥。”  舞厅二楼向东一路往里设有几座包间,装饰华贵上乘。  那朱昌贵真可谓是个笑面虎,城府深的很,转瞬间便将人给凑齐了一桌,环顾一周,似乎个个都如他所愿。顺水人情给了白延年,既让两位记者小姐采访了李家大少,又让她俩得到了独家第一手新闻。  江静趁着采访间隙抬眼望向对面,白延年含笑坐在那儿,专注于公事的讨论。黑色的西装,质地上乘优雅,风度翩翩,那个江南吴镇长袍夹袄,大髦加身的家主仿若隔世。  没想到这短短几年,乱世之中,白家印染竟能冲出江南,到这竞争激烈,印染花式繁多的上海滩分一杯羹。  “今晚多谢朱兄的招待,就由小弟将俩位姑娘送回了。”  白延年将车后座打开,手护在车顶,礼数周全。  江静拉着失魂落魄的黄小柔向朱昌贵道别,钻进了轿车。  一路无话,江静还未从偶遇白延年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还在发着呆的黄小柔。  真好,至少遇着了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只是说说话。  白延年坐在前座至始至终未发一言,全然没了刚才的殷勤。  他要是沈城该多好啊……这个念头在江静的脑中一闪而过。她随即摇头,她竟敢将白家家主同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做比较,真是不知好歹。  将黄小柔送回家后,汽车缓缓驶向江静所住的公寓。  窗外灯火辉煌,霓虹万千。  白延年突然开口道:“沈城那小子还没音讯?”  江静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起这件事情。  “没……”  她依稀看见他点了点头。于此同时,车停了下来。  “晚安。”他在黑暗中,语气淡然。  司机为她开了车门,还未站稳,车已绝尘而去。  如果江静早早知道了结局,她想她也许会不顾一切的离开,将沈城抛在脑后,忘记一段感情的痛苦也好过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恨。  原来那日雪中的相遇根本就不是一个偶然,她与白延年的缘分,从那时就紧紧交扣在一起。  这日的阳光正好,春光明媚。烟花三月,樱花初开,枝桠粉色点点,惹人怜爱。  江静有些紧张地将面前快要见底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她的座位视野极佳,临窗而坐,又正对着咖啡馆的大门。  周末的咖啡馆人声鼎沸,但还多是租界沦陷后还未走的外国人。大门口称的上是人来人往,门把上挂的风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来她今天还要去报社做事,却突然半路被姑姐喊来这里相亲。今天原来本来是姑姐自己的女儿,那不靠谱的黄毛丫头竟然大清早不见人影。想来这个相亲对象肯定大有来头,不然也不可能宁愿中途换人也不敢让那人知晓实情。  “唉,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你可得帮帮姑姐。我可是和那局长夫人说了好几个月,才说上这门亲事。再说这些年我们江家颓败,不然那可是真真跟他们门当户对的。”  江静叹了口气,结果说来说去,连个姓名也没告诉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来了。  她微垂着头,一束玫瑰突然引入眼帘。  抬头看去,来人竟然是白延年!  她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木质椅子在地板发出尖锐的声响,引众人侧目。  “我有这么可怕吗?每次都吓成这样?”男人眸中带笑,将玫瑰花放在桌侧,坐了下来。  “你……你你干什么?”  “相亲啊。”  “……好……好巧啊……”她紧张地看着桌上的玫瑰。  男人突然探身过来摘下她头顶的嫩黄礼帽。  温热的气息靠近,让她一瞬间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只好尽力把身体往后仰去。  嫩黄礼帽和……红玫瑰……这可不是相亲的信物吗?!江静睁大眼睛,难道这次相亲对象竟然是白延年。  正思索间,对面的男人揶揄笑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江夫人的女儿。”  姑姐……你可把我害惨了。  江少红,早年上海滩的有名的江南名媛,结识的名人不在少数,如今也是想为远在江南的哥哥以及逐渐颓败的江家出一份绵薄之力。  “看来你还有几分能力,害的这阵子局长夫人把我催的紧。”  “我……我不是……”江静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原本能言善辩的自己总是显得这么没底气。许是少年时的那份仰视与害怕吧……真没想到他竟然还跟保密局扯上关系。  江家这边临时换人当然不好,江静自然不敢先离开,两人如陌生人开始聊了会儿,竟然如此投机。  如此不可一世的白家家主,竟然见识广阔,彬彬有礼,充满绅士风度与魅力。  过往的岁月似乎未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个在雪中长跪,寒气逼人的少年似乎早已随着那场大雪一路掩埋了。还有那日祠堂正中端坐的冷厉,也尽数敛藏殆尽。  而眼前这位,分明是个一派风流的贵族大少。  江静慢慢羞红了脸颊。  一阵枪响突然打破了春光的酣甜。下一秒,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应声而碎。  “小心!”  白延年眼疾手快,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一脚踢翻了咖啡桌,扯过江静将她护在了身下。两人蹲在咖啡桌前,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被桌子挡了大半。  被白延年护在身下的江静感受着男人坚实的肩膀,安全感完全笼罩了她,她竟然丝毫没感到害怕。  她侧头去看他,却又大吃一惊。  男人单膝跪地,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鬓角竟然隐隐有汗珠。  “白老板,得罪了。”  拿着手枪,戴鸭舌帽的青年突然抱拳朝他们方向扬声喊道。  白延年扶着她站了起来,朗声道:“没事。”  那青年随即隐没在人群里。  “看来又是保密局在搞事……真不让人过点太平日子。”  “啧啧啧……”  “这不是白氏印染的白老板吗?俗话说商政不分家,果然如此啊……”  “你……没事吧?”  江静扶着他坐了下来,咖啡店的负责人在一旁欲哭无泪。  白延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坦然笑道:“旧疾加旧伤,你说呢?”  “旧疾?旧伤?”  “以前跪多了呗,你又不是没瞧见过……至于旧伤嘛……”  江静好奇地盯着他。  “打仗时伤着的,这不退下来了。我也是刚回上海,白家印染还多亏了立冬,他也挺想你的,你何时有空去我家里看看他。”  江静更加惊讶了,他竟然还上了战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还想再问,白延年却掏出怀表,抱歉地说道:“周末我们见了立冬再聊吧,我这下午还有公事。”  离别时,江静竟还有些依依不舍。
☆、番外----《那个男人》1-2    一  十月的香格里拉已经早早下过一场大雪,藏区的天空却是蓝得太过纯粹,天高湖阔,骏马成群。  此时的剧组正在对预计来年情人节上映的纯爱剧《那个男人》进行最后的紧张的拍摄工作。  舒沐清带着她儿子来探班的时候,基本已经是倒数的几场戏了。  都说儿子都像妈,顾木性格随了舒沐清,木木呆呆的,特别好逗。相比较起呆萌顾木,只差几分钟出生的小女儿顾庆的性子就不知道随了谁,整个的古灵精怪、无法无天。有时候舒沐清都会想,如果当年顾适童年安逸幸福,是否就该跟小女儿这般爽朗活泼,不似如今成熟过头,处处隐忍。  这次恰巧难哄的小儿女跟着舅舅跑去夏威夷追未来的舅妈去了,当初说好的云南游这才成行,不然带着两个小家伙不得累死。  这日天气很适合拍这一场戏。  由新晋小生李晋饰演的英俊画家正在这漫无边际的草地上为由当红玉女汤诗饰演的富家千金画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幅写生。  汤诗带着顶别致的草帽,乌发如缎随风飘扬,长裙的裙摆也在风中摇曳生姿,她身后是蓝天白云,拉着帽檐回眸一笑,那模样端得是青春迷人,让人不动心都难。  那个李晋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也能透过镜头精准地击中每个观众,他那一向被粉丝称道的修长的手指也被给了很多镜头。  如果你觉得这只是一个富家千金与英俊画家的故事你就大错特错了。看过剧本的舒沐清至今不明白顾适和李晋到底谁是男主角。明明顾适的戏份不多,但偏偏才是那个最符合剧名与主题曲《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  而此时的顾适,正斜倚着车门等着他们,一反他在剧中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仅着一件白衬衫。镜头给他的脸部拉了个近景,他正看着远方,因风微眯着双眼,明明是面无表情样子,但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就偏偏能传递出一种刻骨的深情。  接下来的戏是他们一行三人在草地里散步,汤诗与李晋手牵着手,顾适一人并肩走在他们身旁。  明明是富家千金青梅竹马的准未婚夫,却帮着他们两个逃到了香格里拉,并承诺给女主三个月的回忆。   他难道不知道,她有了这三个月,此后想必更难忘怀这段感情吧。  但他还是给了,就像以往一般无法拒绝。  “爸爸……”  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突然跑进了镜头,牵住了单独走在一旁,看起来孤零零的顾适的手。  顾适先是一怔,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  也许是影帝眸中目光太过温柔深邃,导演竟过了半天才喊停,任由摄影师继续跟拍,却并没有打扰他们。顾影帝一向以专业、敬业著称,此刻难得的家人团聚,恐怕再严苛的导演也无法拒绝吧。  而跟舒沐清一同前来探班的还有李晋的秘密女友,此时也跑过去与爱人相拥。  香格里拉天黑的特别早也特别快,这场戏由于天气所限,尽管导演并不满意,但也只得留到第二天再拍。  顾适的戏份除此之外也就差最后一场雪崩的戏了。  二  拍摄结束后,顾适带着妻子和儿子去附近的牧场骑了会儿马,天将黑透才往回走。  因为高原反应的缘故,一向乖巧的顾木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走不动了。  顾适便抱着小胖墩顾木,三人散步一般的往住所走去。  起初倒没什么,可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舒沐清就发现顾适开始频繁的往上掂顾木。动作幅度不大,但一看便知是乏力的表现。  舒沐清知道他爱逞强,关心道:“我来抱吧。”  “没事儿,都快到了。”  一阵风起,顾适将孩子裹进大衣里,将拉链拉自胸口。  他那句“没事儿”却还一直在舒沐清的心头绕,配合着他微笑的模样,句子尾音的直挠得她心头痒痒。  可她看见他在夜风中仍然冒汗的额头,又是心疼无比。  拍摄场地附近没有宾馆,他们住的是农家自己经营的小院子。女主人到饭点便会下厨,甚至提供菜单供他们点选。  “妈妈,我要睡觉。”顾木可怜兮兮地将汤匙放进碗里。  “不可以,你饭一口都还没有动。”舒沐清板起脸装严母。  就在这时,李晋和他的小女友也从隔壁房走出来,在相邻餐桌落座。  “你们也没跟周导他们去吃?”顾适礼貌性冲他们打招呼。  拍摄结束后,剧组的人都跑去县中心吃火锅了,而顾适以孩子太小推脱了,没想到李晋他们也没去。  那李晋白着一张脸点点头,脸色萎靡。他的女友脸色也不好看,勉强冲他们笑了笑,两人似乎在冷战。  顾适探了探自己儿子的额头,见那里温度正常,便夹了一些土豆丝放进顾木的碗里。  “你最喜欢吃土豆丝了,这里阿姨炒的很好吃。”  顾木 嘴摇头,缩进顾适的怀里。  坐在对面的舒沐清笑道:“木头又撒娇了,每次见了爸爸就格外不一样。”  顾适将顾木抱在腿上,又往孩子碗里盛了些藕汤,“那我们就吃……五口!就去睡觉好不好?”  顾木点点头。  舒沐清正托腮看自家老公宠儿子,一脸感慨,渐渐注意力却被隔壁桌逐渐大起来的声音吸引过去。  舒沐清不由转头去看,李晋一只胳膊横在桌上撑着身子,嘴唇略有苍白,表情极为不耐烦,“我不是说过菜里不要放辣吗?”  农家妇人此时站在旁边显得很无措“可是,刚才你们说要有特色菜,而这道菜一定要放一点点辣才能出味的……”  “什么特色菜啊?这野山菜到哪个饭店花点钱吃不到,你别拿这个糊弄我,赶快给我换了,”李晋抚抚胃,瞥一眼旁边的女友嘀咕,“本来就够不舒服了,还这儿哪儿都让我生气”  舒沐清可以看得见女孩子咬了咬牙,以为她就要发作之际,却又见她松了攒紧地手对妇人笑道:“阿姨,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吃不得辣,麻烦帮我们把这菜换一下吧。”  舒沐清暗暗松下一口气,她还以为他们俩这就要吵起来呢,碗里面被人夹了块排骨,她回过头。  顾适调整了一下怀里木木的姿势,“这儿气温低菜容易凉,你多吃点,不然等下都病倒了,我可照顾不过来。”  舒沐清低头扒饭,照顾……这么多年都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照顾,他宠俩个孩子,何尝不把她也当孩子似的宠着?  没一会儿,妇人便将重新炒好的菜端了上来。  “先生,这次我一点辣都没有放,就是可能味道不太好……”妇人已经有些忌惮李晋的坏脾气。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李晋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耐烦地在盘子里拨了又拨才总算是夹了几根菜叶。  绿油油的野山菜刚入了口,李晋就皱了眉当下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到底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李晋一手撑着额头,一手 胃,像是更加不舒服了,他女友这会儿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可以吃别的。”  李晋看看旁边人,嘴唇动了动,总算也没再说什么,举起筷子在几盘菜中巴拉,到底是忍不住嘀咕“这都冷了还怎么吃啊?”  “你有完没完啊,都折腾一天了。”李晋的女友重重地放下碗筷,你胃疼,我从刚到这儿到现在尽忙着照顾你,连口水都没喝,你还想怎么样啊?”  李晋这会儿脾气也很差“我怎么了?我胃疼是我想的啊?你是我女朋友,本来就应该照顾我,你有什么不满的?”  就在此时,有两板药片被放置到他们桌角。  “这个药治胃疼还挺有效的,你多少吃点东西,明天几场戏都挺累人。”顾适笑道,转头冲李晋的女友说:“这里面有防高原反应的药,你也可以吃点。”  李晋见惊动了一旁的前辈也不敢再大小声,说了声谢谢便收敛了许多。  顾木后来有些低烧,哄了半天服了药又闹腾了一会儿才睡下。  顾适坐在他床边,又抚了抚他的额头,调暗了些室内的灯光。  舒沐清端着碗粥推门而入,边玩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喂孩子自己不吃饭,妄想瞒天过海。”  顾适接过,“感动感动。”他喝了两口,调侃道:“为人母手艺进步挺大的。”  舒沐清得意,“那当然了。”却没错过男人已将碗放置到床头柜上的举动。  “啊啊啊啊,你才喝几口,给我喝完!”  顾适弯眸一笑,笑纹在暖橘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温暖迷人。他端起粥,一口气喝光,末了还咂咂嘴道:“太好喝了,明天还要喝。”  对方却沉默了。  舒沐清有些心疼地抚上他额发。  额边的汗珠。  苍白的面容。  肌肤一片冰凉。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嘛……”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是不是不舒服?嗯?”  男人回抱住她,“嗯,有点累。”  尾音上扬,似在撒娇又似在安慰。
☆、番外----《那个男人》3-4  三  天公作美,次日香格里拉果然如早前的天气预报所说一般下起了大雪。整个剧组严阵以待,希望能用最高的效率将在香格里拉的最后一场戏给拍好。  这场戏说来不难,无非是汤诗与李晋二人在滑雪时出现争执,汤诗负气独自滑远迷路,进而遭遇的一场戏。  自然是后期特效,而三位演员也早在开拍之前便进行过短期的滑雪培训。  当红花旦汤诗挽着利落的马尾,尽管是最普通的红灰相间的滑雪服依旧不掩清丽的面容。  一个长镜头,目送她越滑越远,慢慢化作一个红点。  李晋留在原地,狠狠地将手中的滑雪杖摔到雪地上。  “卡!不错,李晋进步很大嘛!换场景,旅店!快快快!”导演一副拼命的架势,好似今天非得将这场拍完不可。  顾适饰演的谭言出场,他在剧中因紧急公事即将搭下午的飞机回去,女主角研美与他的三月之约也宣告提前结,必须与他一同回去。  因剧中形象的原因,他自然是西装革履,不分寒暑。  “妈妈,爸爸他们不冷吗?”顾木扯了扯在一旁观戏的舒沐清。  “他们在拍戏。”舒沐清指了指一旁的助理,“等下这些阿姨就可以把衣服给他们了。”  顾适去李晋的房间寻找汤诗,结果只见到独自吃午饭的李晋。为了剧情的激烈和烘托人物心情的激动,这场争吵,俩人是从室内跑到外面雪地拍摄的。尤其是李晋,只着了件单衣。  “现在在下雪,滑雪场那边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竟然就这么让她一个走了?”顾适一把抓住李晋的领口,将他摔在地上。  结果人躺地上半天没起来……  “卡!”导演挥手,“李晋怎么了?”  “导演他有胃病,受不得冻,歇会再拍吧。”李晋的助理扶起地上虚弱的李晋。  “休息五分钟!”导演拿着喇叭冲顾适喊,“摔这么用力干嘛?!演这么多年戏连借力都不会吗?”  顾适鞠躬道歉,只是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大衣披上。  导演又转头冲李晋吼:“你快点,别把时间拖久了,等下晚上气温更低!”  “现在在下雪,滑雪场那边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竟然就这么让她一个走了?”顾适一把抓住李晋的领口,将他摔在地上。  李晋略显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推了顾适一把:“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三月之约还没到,她还是属于我的!”  顾适好整以暇地站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三月之约结束了,这里我说了算。”他说完转身弯腰捡起地上滑雪工具,准备去找汤诗。  李晋从后面将拉住顾适,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顾适用手撑了一下雪地以稳住身形。  全场一片哗然,李晋给自己加了戏,导演却没有喊停。  顾适突然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镜头,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只是将散落一地的滑雪杖重新捡起,扬长而去。整个过程气场全开,隐隐有杀气。  “啪啪啪……”导演站起来鼓了掌,“很好,李晋有进步,还会加戏了,把人物的自负、孤僻又懦弱所极爆发出来的力量表现的很好。不过!也不要太随心所欲,要不是小顾演技够好,你准得弄砸!”  走回来的顾适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笑道:“李晋拍戏还挺有天赋的。”  剧组的人这才都松了口气,所幸顾影帝脾气好,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一心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极品导演很少能与大牌安然合作到剧尾。  四  等顾适去后山谷里救汤诗这场戏,机位、灯光等等一切就绪时,雪已经下的很大了。  由于灯光一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这段ng了很多次。  一旁的舒沐清有些着急,因为她能清楚地从摄像机中看见顾适的眼神,过分的专注。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顾大神就首次喊了暂停,推开一旁送大衣的助理甲,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进入冬季就很闲的助理乙这才恍然大悟,拿着粉扑上来补妆。  汤诗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儿,每次顾适的衣服一披上来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导演,干脆这段让我昏过去算了。”汤诗不敢看顾适的眼睛,那里面太过温柔,让她入戏太深。  导演沉吟片刻,大手一挥,“你就哭吧,也挺美的。”  顾适哈出一口白气,将棉袄脱下来披在汤诗的身上。  “没事儿的,我出去找人来。”  汤诗抬眸扫了他一眼,发丝有几根粘在睫毛上,然后垂头她就哭了。  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  汤诗心里知道,他这一走,就是永别,但她还是轻声说道:“你路上小心点。”  “嗯。”顾适只是垂眸看着她的发顶,眼中流露出无声的不舍与疼爱,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转身走进风雪中。  “哎!”汤诗突然唤了一声,将顾适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拿在手里,“衣服你还是穿着吧。”  顾适回头,恰好洞外白茫茫一片,映得他的五官特别清晰端正,他展眉一笑接过了衣服。  “等我。”  汤诗点点头,却在那一瞬那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顾适出去了,导演喊卡。一旁等待良久方才出镜的急救队转瞬便冲了进来,汤诗得救了。  急救的戏份很简单,因为早先便拍好了将汤诗送上直升机的戏份,这里只用抱出 便好。  舒沐清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昨晚看过剧本,戏里的男主似乎出去又遇,砸到了腿部,强撑着找到救援后经抢救不治身亡了。  并且不让女主自责,撤销婚约,隐瞒死讯。  ……  她将目光投向正被助理裹大衣的男人,心里突然庆幸无比。  剧组那边戏却还在继续。舒沐清耳边好似响起了片子的片尾曲。  有个男人爱着你用心爱着你  那个男人爱着彻底爱着你  他情愿变成影子守候着你跟随着你  那个男人爱着你心却在哭泣  还需要多久 多长 多伤  你才会听见他没说的话  坚强像谎言一样不过是一种伪装  他只希望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  还需要多久 多长 多渴望  你才回头向他贴在他身旁  微笑像谎言一样是最起码的假装  眼泪只能躲藏  ……  “小木呢?”顾适披着大衣走过来,面色苍白,嘴唇已然毫无血色。  舒沐清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环顾四周已无儿子的踪影。  “他……他刚刚还在我旁边玩雪的!”  
☆、番外----《那个男人》5-7 完  五  洋洋洒洒一天一地的雪白,雪落无声,人亦无声。  天已近全黑了,小木却还没有找到,人心惶惶,每个人在大冬天里都急出了一头的热汗。  “我记得你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小木都还跟我说话来着的……”舒沐清急的狠了,一直扯着顾适的衣袖,惶恐不安地不停念叨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旁几个助理也在议论纷纷。  “带个孩子都带不见了……”  “就是……我们剧组这么多人,怎么个孩子都能不见呢……”  ……  “你们再去那边找找看,滑雪场的工作人员通知了吗?跟他们说说再派几辆滑雪车……”  顾适正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交代,他语速很快且稳,一如既往地善于掩饰。  一滴热泪突然灼伤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身旁的女人,用指腹抹去她颊边的泪水。  女人往旁边缩了缩,“好冰。”  顾适唇边晕出白气,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他将手收回,垂在身侧,用指腹将刚刚沾染的女人的泪水给慢慢揉碎, 的泪水渐渐冰冷,他这才觉出身上的温度。  “没事的。”  舒沐清哭的更凶了,自我安慰道:“嗯,他肯定没事的,他这么小,不会跑多远的。”  “我看你现在这状态也不适合在这儿……”  “我不走!”  顾适冲她笑笑,“怎么可能要你走,咱还得找小木。你跟小李去那边坐坐,你说的对,他肯定走不了多远,没准再过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说着招过助理小李。  舒沐清靠着拍摄景点的一座木屋坐着,呆愣着出神。心内仿佛开了个黑漆漆的无底洞,无边际、无着落。  一颗心悬着,似乎在乱七八糟地想着,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突然远处一座木屋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一瞬间,人声鼎沸。  “找着啦,找着啦,老大找到人啦!”小李一路冲她飞奔过来。  直到人跑近了,她才仿佛回过神,踉踉跄跄地冲那亮处跑去。  舒沐清跑过去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开了。  虚惊一场,小屁孩趁大人在忙碌的时候,一个人钻进这木屋,寻了个角落呼呼大水了。进去的时候天还亮着,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木屋里没有电灯,刚开始寻的人也没找仔细。  后来顾适又一间间的找过去,这才在横放的木桶里找到这熊孩子。  借着一旁滑雪车的前车灯,舒沐清依稀能看见顾适抱着孩子坐在木屋前的阶梯上,还有几个助理在一旁候着,其余搜寻的人都陆续往山下赶了。  顾适见她来了,拉开大衣的拉链,将孩子的小脸露出来。  小木还在安稳地睡着,完全没有醒来。  舒沐清抹了抹眼泪,“都是我不好,没看好她。”  顾适摇摇头,安慰性地一笑。  “地上凉,我们回院子吧。”  舒沐清上前去拉他们,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笑容有几分虚弱。  “累。等我休息会儿。”  “小木给我抱。”  顾适听话地将孩子给递过去了,然后缓缓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将大衣脱下来给孩子披上。  “你没事儿吧?”  顾适用手撑住额头,强压下一阵晕眩。  “头晕。”说着放下手,振作精神,“小李,你开这车送阿清他们回去,我坐小方的。”  舒沐清满怀担忧地望了他一眼,不再多说,抱着孩子坐上了小李的滑雪车。  “阿顾他拍戏很辛苦吧……”舒沐清将怀中的小木给裹紧了。  “可不是吗,您来之前他都好几天没合眼了,一直在赶进度呢!”小李是个 子,不愧是郑安□出来的人。  “难怪……这两天的戏是不是算特别轻松的?”  “是啊,他跟导演说您和孩子要来了,特地赶在您们来之前把他的戏份几乎全拍完了……为了符合戏里的形象,老大有增肥健身,唉……可惜他胃又不太好……总之挺辛苦的!”  舒沐清低低叹了口气,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逞强。  六  舒沐清前脚刚抱着孩子进房间,顾适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舒沐清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脱掉他身上的羽绒服与鞋袜,盖上被子。回头却见男人还倚在门边。  女人连忙过去扶他,男人顺势弯腰抱住了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她发间揉了揉。  “小木真是吓死我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舒沐清拍拍他的背。  “没事了。”  “咳咳……”男人突然呛咳了几声,身体有些不稳,整个重量压在舒沐清的身上。  舒沐清连忙放开顾适要看看他怎么了,却被男人死死抱着一时挣脱不开。  “你快放开,怎么了你。”舒沐清挣扎半天才推开挂在身上的男人,担心的不得了。  只见顾适额上冷汗津津,一片湿凉。  不管他怎么会演戏,舒沐清还是从他眼底瞧出了一丝慌乱。  顾适将手往身后藏了藏却被女人一把抓住了。  那里果然藏了血迹。  舒沐清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床上躺着去吧,不懂好好珍惜自己的破阿顾!”  顾适乖乖脱起衣服,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舒沐清别过头抹了把眼泪,为男人的性格心疼不已。  有些人有点病痛便大呼小叫,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似的,那是从小便被宠着,被人疼有人惯了的。可偏偏还有些人,生病了还要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了,因为也许伤痛换来的往往是责难与惩罚。  顾适一家在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香格里拉,搭乘飞机回了s市。  在飞机上,舒沐清终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  “戏里那谭言是真的为研美死了吗?”  顾适不置可否,将毛毯给睡着的小木披上。  舒沐清跟个追剧的大妈似的喋喋不休,“那女主如果回心转意了,发现意中人已不在,该多伤心啊。”  顾适斜撇了她一眼,开口道:“这电影叫什么?”  “那个男人。”  “那歌词里不也是一辈子当影子,哪盼的着有人为他回心转意。”  “可……可他毕竟是主角儿,不至于这么悲惨吧……”  一辈子当影子……一辈子当影子……  舒沐清不住在心里念叨着,若人没了影子,那还是人吗?  “是啊,就是因为他是主角儿,所以大爱无疆,还瞒着女主不让她知道死讯。”顾适唇边带着一抹坏笑。  舒沐清拍了拍坐在正中间的小木,心里竟然有些后怕。  幸亏她好眼光,阴差阳错稀里糊涂就嫁了他,及时回心转意,不然……  七  转眼又是一年开春,在近两个月紧锣密鼓的宣传期后,《那个男人》在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如期上映。凭着坚强华丽的演员阵容,要实力有实力,要外形有外形,哪还有人管得着剧情与逻辑,不但票房超出预期,好评也是如潮。可能是一向毒舌的观众,都被顾大神的演技与容貌折服,如此一个苦情角色,感动到哭都还来不及,自然没有时间吐槽?  在东京电影节的首映礼舒沐清也去了。  在台下与顾适并肩坐着。  看到谭言为救研美走出山谷那个场景时,她还是不由跟着研美一起被感动了。舒沐清紧紧攥着顾适的手,生怕他真的一不小心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情人节必须得是圆满的。  电影自然不能免俗。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春花开得正盛,可能是摄影手法太过文艺美感,透过屏幕仿佛都能嗅到那馥郁的香气。  异国街头,拒绝了清高画家的研美坐在广场喂着鸽子。  这个女人已然换了身成熟的装扮,微卷的淡褐色长发盘了起来,眼中净是忧悒。这个天真烂漫女人,曾在香格里拉草原上纵马欢歌,又怎会在这异国的街头,露出如此的神情呢?  然后是最最俗套的英雄救美。  只是这次不是初遇,而是重逢。  面容苍白却英俊的男人将女人的手提包递了过去,换来的是一个热切的拥吻。也许是里面的情感太过于浓烈绝望,以至于一向奔放的老外都在一旁吹了口哨。  男人在雪灾里失去了条腿,拄着手杖依旧英俊到了极致。  电影结束在拥吻中结束。他俩背着阳光,爱情正酣。  “你骗我!”舒沐清挽过顾适的手臂,因为电影的结局笑的一脸幸福。  顾适笑笑,眸中神色温柔。  舒沐清扯过男人的领带,在影院灯光亮起时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自然……也成了明天一早各大报刊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虽然现在木有人但是我相信一会儿就有人了,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木清和小顾顾的爱情很美好啊,其实是小沐沐重头好到尾,我们家小顾顾是重头虐到尾,不过很清心的一篇文章,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三什么突然冒出来。 四年来,看过小说不少,文件里面有5个G的压缩文件包,我估摸了下看了2个G接近3个G,什么类型也有,乱七八糟的小说有,好小说也有,先好后来写残也有,总而言之,概括一下,现在的小说都是,人物设定多,名字稀奇古怪,性格特点女主很受人喜欢。或者先不受人喜欢,后来抢的越来越多,反正都很2B。
当然这不是作者的错,作者写这么久我们看的人要表示尊重,这是他们劳动果实,我只是单方面吐槽现在的各类小说,你特么的能再玛丽苏点么,这女主角这么没脾气你不觉得很怪,这女主角这么讨人喜欢你不觉得心里不平衡,好吧也许是我个人思想很歪,这我也就算了,说真的现在小说能吐槽的太多了。
其实我真想举例子,好吧各位别喷我让我举一个,最近看完的,个人觉得很打脑袋的《嫡女谋略》(PS: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作者只是论这篇文),这篇文说真的,前半段我都觉得很好女主角不再柔弱了独立了,喜欢的人怎么说也还好,总算是有讨厌的。后半段就抽风了,我擦,女主遇男主柔情似水,男主异常宠女主,大家都觉得正常吧,可是我 觉得特么不正常啊。
你说XXOO就XXOO还特么害羞,怎么了好好一女汉子搞成了软妹纸,而且我都觉得很玛丽苏,女主角虾米都精通,文武双全啊,还有女主角的爱情观,我实在不敢苟同,在12岁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男人背叛了女人,那女人一辈子也不要原谅他了,12岁之后我就不这样想了。男人终究也是累的,为什么不原谅他到你的怀里静静咽下心中的苦水。
这倒好,女主角帮自己婆婆不原谅自己公公,我真心觉得这媳妇太没有道理了,你自己的爱情观你自己保留就好,你特么还要改变别人,你不玛丽苏么,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外人可以清楚的,其实我看到后面就觉得公公多可怜的,没听过那句话么,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特么就不饶过别人,说句不好听的,要你管闲事,你老公太放纵你了。
好吧,我就先不说这个女主角了,没办法主要内心太排斥这类角色了,怎么说呢,女人是不要靠男人,但是不可以没有男人,小两口不要整天像水一样融在一起,要像天与地一样互相依存,真的觉得小说就像照镜子,只不过是比较夸张的镜子,不要搞些很奇怪的元素在里面。
我觉得《尘埃里的花》好,不是好在故事设定与情节,只是人物个性很棒,很真实,最主要是男主角很真实,女主角那个思恋前男友可以作为情节需要,主要是告诉我了一件事,爱,是淡淡的爱,藏着心里的爱,这种爱不会让人有负担,我只是默默付出,想要在你身边沉睡,我只是要你过的更好,大概这样就行了。
以上只是撸主自己的想法,要喷就喷吧,总之还是那句话小说不要看的压力过大,虽然说虐虐更健康,但是那种死去活来太累,那种甜的跟糖浆一样会腻,丰富的跟一样太假。还是白水文,淡淡的白水文,最沁人心田
第二章片场距苏家主宅不算太远,顾适开车到达的时候指腹还发着白,被水泡过,皱皱的,头发半干,没来得及吹。在车上换上备用的衣裤,刚刚好便等到郑安载着舒沐清进来,夫妻相携进去,还算配合无间。几天不见,舒沐清面色有点憔悴,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鼻音。“感冒了?”顾适把外套随手搭在上,抬手挽起衬衣的袖子。“没休息好,病人有点多。”舒沐清笑笑,上楼去给父亲问安。说话间李嫂迎了上来,“顾少爷呀,怎么来这么晚?老爷说您不用上去了,他还等着吃您的拿手菜呢!”顾适没有疑迟,接过李嫂递过来的专属围裙,转身进了厨房。由于顾适来得有些迟了,有些菜也实在需要费工夫做,紧赶慢赶,近八点了最后一个菜才堪堪上桌。“小顾啊,现在我想要吃一次你的菜还真不容易了。”舒逸祖玩笑道。“爸那里的话,想吃随时都可以叫我来做。今天不过是赶一场戏超了时……”顾适笑意盈盈,忙站起身弯腰帮舒睿达把酒斟满。舒逸祖听到这一声“爸”还是不禁皱了皱眉,当初为讨女儿欢心,无心在街头捡的一个小孩,如今竟然作了他的女婿,真是可笑。“咳咳……”坐在一旁的舒沐清低声咳嗽个不停,整个人也昏呼呼的。下午刚与舒逸祖吵了一架的宋玫情心情不舒坦的紧,如今正好借题发挥,“怎么搞的呀?沐沐病成这样……下午跟你打电话你怎么一点知情的样子都不知道,病了就不用大老远跑来了嘛……我们……”舒沐清“啪”地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吃饱了。”“我跟你讲呀顾适,当初是你寻死觅活的要娶沐清的,我们老爷通情达理,看你痴心一片,才允了这门婚事。你一个戏子,能攀上舒家的大门……”宋玫情继续喋喋不休。“够了,玫情!”舒逸祖扬手制止了妻子的喋喋不休地谴责。他自然懂她的心思,她从来就不喜欢他与前妻生的沐清。但她是聪明的,碍于他的威严,她从来不曾表露分毫,甚至表面上掏心掏肺对沐清好。但是她不必对顾适给好脸色,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演员,当初若不是舒家为他打通了门路,他哪来如今的平步青云。“你带沐清下去休息吧,今晚就在本家过夜了。”舒逸祖不耐烦道。顾适扶着已经站不稳的舒沐清,恭敬地道了声晚安,唇抿成一条线。“对不起……”舒沐清躺在床上,手臂搁在额头上。“没事儿。”顾适笑笑,眼睛弯弯的。舒沐清突然就想起最近红透半边天的电影,他一袭白色华服,淡金滚边,剑眉修目,黑发如墨被高高束起,发尾随风轻扬,只身立于一大片梅林中,也是这样对着戏中女主角笑的,眼睛弯成一潭春水,勾魂夺魄的不行。那是季阳所没有的笑……“以后不舒服可得先告诉我。”顾适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又扒开她的手,搭了搭她的额头。“……”顾适看了她半晌,站起身,“我去给你拿药。”“顾适,他不是这样笑的,你忘了吗?”舒沐清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地响起。顾适的身形一顿,微微侧过头,唇角勾起来,勾成一个冷峻的弧度,然后开门出去了。笑意慢慢在她的脸上弥漫开来,装地还真像,不愧是新晋影帝。他们从来就是互相利用的不是吗?他要他的前程万里,她要她的无边回忆……“头还昏吗?”他拿着药站在门口,昏黄灯光柔和了他脸部的线条,看起来温暖干净。“躺着舒服多了,今天连做了三场手术,郑安来接我的时候,我都快挂了。”舒沐清缓缓拥被坐起来。“别太拼命。”他把墙角的椅子搬到她的床边坐下,拧开药瓶。“我拼命?今天只是特殊情况而已。‘拼命三郎’该是你才对吧,我回家时你在赶通告,我上班时你还在赶通告,我放假了你依旧在赶通告。要不是每天早上那早餐是温热的,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回家。”舒沐清调侃道。顾适试了试水温,然后抬头看她,眼眸是纯正的浓墨色,隐隐映出她的影子,“我都不累你瞎着什么急?”“切,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啊,想得到挺美。”舒妤清接过药就着他递过来的水杯,一口咽了下去。顾适浅笑,皱了皱鼻子,“不然这部戏拍完,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季阳当年迷死她的小动作。舒沐清看着顾适的脸,怔然道,“好啊。”“那你就规划一下旅游行程吧,明天我帮你给医院请假。”顾适把剩余的药放进了第一格的抽屉里。“恩。”舒沐清乖乖地点头,“你说去哪好呢?苏杭咱俩也去过,大大小小的山也爬的差不多了。”那是你和季阳去的……顾适不动声色,“你今年假还没怎么动吧,大概可以拿多少天?”“呃……去年病假都没用完,大概有个十五天左右吧!”舒沐清兴奋起来了,说起玩来她就跟个孩子一样。“我大概也可以休个十天左右的假……”舒沐清仰躺下去,“不如我们去西藏吧!我特想去感受下高原反应。”“病得不轻吧你!”……又聊了十多分钟左右,舒沐清因为药物的关系萌生睡意,哈欠连天。“你赶紧睡吧,我估计郑安已经在楼下等我了。”顾适扶着她躺下,又帮她掖了掖被子。“都晚上九点多了,还有什么事?”舒沐清揉揉眼睛。“录音。这段时间拍戏把档期全塞满了,只能挤在这个时间。”顾适拿起挂在一旁的大衣穿上。“哦……”舒沐清自顾自睡去了。她要他学她的季阳的每一个表情神态,说话方式,他们的外貌九成相似,顾适又是天生戏骨。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当年她与季阳相处时,是她小心翼翼把她冷傲的爱人捧在心尖上,知冷知热,围着他打转了十几年。而如今,就算顾适在她面前演出个一模一样的季阳,她也不曾替他在她的父母面前说又一句好话,甚至私下一句关心的话语。冷傲张扬是季阳,深沉内敛是顾适。这种本质上的区别,她竟然从未,也不愿察觉。舒沐清是被开门声吵醒的,尽管请了病假不用上班,但生理时钟还是早早让她处于浅眠状态。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顾适走了进来,似乎尽量放轻了动作。“刚刚才回来?”顾适身上带着寒风的气息,激得她打了个喷嚏。“恩……把你吵醒了……”顾适脱掉外衣,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太累了就在录音室凑合了睡了一下。”“几点了?”舒沐清揉揉睡眼,挪了大半个床给他。“不到七点,再睡会儿。”顾适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爸妈看到你了吗?”舒沐清翻了个身,面对顾适。“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到……指不定又要怎么误会……”舒沐清轻笑,以前季家大公子可从来不会看舒夫人的脸色,当然,宋玫情也不敢摆脸色给季阳看。又是季阳,每时每刻想到的都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顾适听到她轻笑,自然知道她在想的是什么,两年了。 “半个小时后叫醒我,想想早餐要吃什么。”“吴嫂会做的啦。”“……”他竟已沉沉睡去。舒沐清叹了口气,细细用手指描绘了他的眉目,两年了,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一无所知,只有在她想季阳时,才会拉着他演一场戏。但这也是当年的目的,不是么……
第三章夜黑惨惨的,不见一颗星,走廊中灯火零落,只余白延年的书房通明。“不好了,白先生,白先生,大小姐不见了!”总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手提着一盏油灯,衣帽不整。白延年从公文中缓缓抬起头来,黑眸暗沉,“哦?又发疯了……由她去吧。”总管楞住了,“可……可是她这么大半夜的一个人……”“也是……”白延年放下钢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踱向门外。总管不解,心急如焚。“等等吧,也许明天就被人送回来了。”说完朝白婉玉的房间走去。白婉玉的房间古色古香,显得与整栋欧式的别墅格格不入,白延年没有开灯,只身步入,月光温婉从窗子洒入,刚好铺满的一角,上面有张宣纸,写满了小楷,清秀可人的字迹。“遇见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心却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白延年把纸放了回去,用砚台细细地压好,唇边挂一抹笑意。映着月光,柔和一片。“卡卡卡卡卡卡!!”导演歇斯底里地大喊,“顾适顾大神,怎么搞的!怎么笑啊???是不屑!藐视!不是这样的感觉啊啊啊!!怎么我还看到了疼惜这种情绪啊!!!是藐视这种爱情态度的笑啊!!!”“对不起。”顾适接过水喝了两口,“有点进不了状态……”说完转身走到休息区闭目养神去了。导演在心底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遇见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心却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句话反复在顾适的脑海中翻滚,他想起了舒沐清,她当年是不是这样的爱着季阳的。想完他自嘲的笑了笑,何止当年,是现在一直吧。这么多年,他看着她为爱争取,小心呵护。后来尘埃里真的开出了花,还结了果,可惜最后被大雨淋过,连根拔起。季阳死了,她的心也病了,此去经年,再不能痊愈。“顾适,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舒沐清在电话那头轻声问道。对于她的问题,顾适有些惊讶,她何时关心过他几时回家?顾适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过半,“怎么了?”“明天是季妈妈的生日,我想去看看她。”“什么时候?”顾适皱眉。“中午吧,听说下午她就要被接回季家。”“好的,我到时候去接你。”顾适被一旁的助理倒腾着理发型,“到我的戏了,先挂了。”“恩。”清清冷冷的对话,正如他们俩个的关系,吊在半空中,命悬一线。
第四章舒沐清甫一出门,便看到表姐——舒燕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主宅,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旁,双手抱胸似在等她,她们自小不大亲近,多半是因为性格不和,她本想绕道,无奈见舒燕玲已颔首示意,只好走了过去。“怎么了?遭老爷子骂了?”舒燕玲挖苦道。“没……”舒沐清满脑子都在想顾适的身世问题,敷衍道。“那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舒沐清垂头。“好了,不说这个了。”舒燕玲话锋一转,“问你件事,你爱顾适吗?”舒沐清猛地抬头,“什么?”复又失神。爱……她已忘了什么是爱了……看到舒沐清的反应,舒燕玲心下了然,轻笑道,“问下罢了,这两年看你们那气氛也不太像夫妻。”她缓缓走至舒沐清的身侧,“你们结婚的理由傻子也能看出来,既然你不在意,自然也不会介意我玩玩他。”“玩……他?”舒沐清偏头困惑。“别紧张,只是这两天跟着我的一个小明星抱怨我们顾大影帝在片场欺人太甚,我想让他吃点苦头。”欺人太甚?舒沐清皱眉,平时在本家作低伏小,极尽讨好之能事,果然全靠演技么?结婚两年,还真没见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舒沐清又摇摇头,他的本职便是演好季阳,本性如何又与她何干?舒燕玲见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想快些搞定此事,“你不说话便权当你答应了。”……转眼两周过去,顾适的一部古装电影杀青在即,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舒沐清只听说他飞去A城赶戏。自从舒沐清得知顾适的身世后,心底便有了个疙瘩,如果现在两个人还算公平交易的话,如若顾适以后回了季家,自然也不必再傍着舒家这个靠山了。思及此,她有些烦躁,手中的笔也不由加重,险些把人家的病历本戳出个洞来。心不在焉地送走病人,还没坐稳,一阵电话铃把她拉回到现实中来。“沐沐,我的乖孙女哎!”老人爽朗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瞬间扫去不少舒沐清心里的烦思。“外婆,怎么有空打来?”舒沐清微笑。“你都好些日子没有打电话过来喽!”老人佯装责怪,“什么时候带着外婆的乖孙女婿来看看我们?小萱嚷嚷着要看大明星呢!”小萱是舒沐清舅舅的女儿,刚上小学,聪明活泼。“他……您什么时候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就什么时候过来。”舒沐清撒娇道。当年母亲病逝,舒逸祖忙于工作,舒沐清便一直与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比起与父亲较为冷淡的亲情,外婆外公则是她最为亲近的人。“嘴馋了吧!外婆早就准备好了,明天正好拜五,小勇子他们一家绝对也会来蹭饭吃的。”老人乐呵呵的。人老了,便只求一个团圆。“恩!我们一定准时到,正好也让顾适给你们露一手,他的菜,爸爸都赞不绝口呢!”“我们沐沐有福咯,找了个愿意进厨房的男人,哪像你那个臭外公,我这大半辈子呀……”外婆照例又开始数落起自己的老伴。幸福……舒沐清心底一阵刺痛,她的幸福早已被弄丢了。无心再与外婆闲聊,刚好外头又来了病人看诊,她应付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临近下班的时候,前来看诊的病人也少了许多。闲暇之余,她想起该通知顾适一声明天的事。也不知道他现在人是不是还在A城,电话打了几遍也没有人接,无奈之下只好转打郑安的手机,耐着性子听了三次“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堪堪被人接起。“喂,您好。”十分完美的商业客套。“你好,我是舒沐清。请问顾适他人呢?”接到她的电话,郑安着实有些吃惊,在他印象中,这个顾太太似乎很少主动打来询问老大的情况。“他在拍戏中。”还是礼貌地回答,“找他有事?”“恩……他大概什么时候拍完?”“很难说……”郑安抬头看了一眼正吊在半空中的人,“如果您有什么……”话讲到一半,忽然心念一转,舒沐清似乎从来没有到探过老大的班,“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亲自过来说吧。”不知道老大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呃?”舒沐清讶然,“亲自去?他怎么了?”“机器坏掉了, 顾老大正吊着钢丝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下来。”郑安语气中带几分焦急。舒沐清沉默了半晌才答道,“我去看看吧。”反正她也没见过吊钢丝,正好开开眼界。慢条斯理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片场,报出了老总女儿的身份,工作人员自然放行。现场乱糟糟的,大家都不在其位,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在讨论什么,还有一大群人穿梭忙碌,总之都不在拍戏。舒沐清抬头四下张望,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被吊在近两层楼高的半空中,摇摇晃晃,她心下一颤,快步走去。就在此时,郑安看到了她,急急忙忙迎了上来。“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办呀!”两个小时?!舒沐清又抬头看了眼,他正安静地闭着眼,眉头紧锁,嘴巴抿成一条线,脸色苍白,很难受的样子,晚秋的天气,厚重的古装戏服却都已经湿透。充气垫已经在他身下备好,众人都紧盯着顾适,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导演也不时询问着技工的进展情况。 “还有多久修好。”舒沐清紧皱着眉头。全身仅靠着几条细细的缚线支撑着,两个小时,一定很痛吧?还有那不时的晃动……“他们说快了!”郑安也紧皱着眉,他是在真的担心他的老大,“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就说快了!”他小声嘟嚷。……所幸总算是修好了,随着机器扎扎地声音,人也慢慢被降了下来。落下来的顾适被工作人员扶着才堪堪站稳,顷刻间呼啦啦一大群人围了上去,解缚带的解缚带,递外套的递外套。郑安看了一眼仍呆立一旁的舒沐清,叹了口气,拿了毛巾和水,跑了上去。等人群散开,舒沐清才终于看清那人,他由郑安扶着,微闭着眼,还在喘气,被冷汗浸湿的发紧贴在额上颊边,更衬得一张脸苍白若纸。脚步不由自主上前了几步,又看着郑安跟他说了什么,他低头听完,猛地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神情竟带着几许不可置信。“沐清……”依稀从唇形上可以分辨他在叫她,于是慢慢地走了过去。“你还好吧?”“没事,武打戏经常有这种事。”顾适对她笑了笑,眉眼依旧弯弯。见鬼了才经常发生!郑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下午得一起去老太太家吃饭。”舒沐清无视他的笑。还能这么笑,看来问题不大。“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所以……”她随即又急急辩解。“恩,知道了。”顾适推开一直扶住他的郑安,“留下来看看我拍戏?”“还要拍?”舒沐清扬眉,他身上一定被勒得不轻。顾适看着她似乎有点担心的神情,眼底也多了抹笑意,“快了,要不你先和郑安去外面吃晚餐吧。”“也好。”舒沐清点点头。出片场的时候,舒沐清回头又看了看顾适,他换了另一套戏服,正坐在导演旁边看片花,神情专注,面色却似乎比刚从钢丝上下来时更为惨淡。忘记问问需不需要替他打包,片场一定有盒饭吧?把郑安带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顾大神不是所向无敌么?……舒沐清有些烦躁,这还是第一次她想了这么多关于顾适的事。“他是谁啊?”舒沐清迎面看见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也穿着古装,觉得有些眼熟,便随口问道。“新人罢了,脾气不好得很。”郑安似乎很讨厌这个少年。……吃完饭,顾适便要郑安开车送舒沐清回家。“老大说他还有几场戏,晚上估计得睡在片场了。”郑安对坐在后座正出神的舒沐清说道,看着她漠然的神情,他便没有说老大是在赶明天的戏,为了她的一句“陪老太太吃饭”。舒沐清没有回应,似乎没有听到。郑安从后视镜看她是不是睡了,只见她紧靠着车门坐着,微侧着头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一片冷清空洞。郑安默默叹气。
第五章顾适看人的时候,目光总带着冷淡的疏离。如果不掩饰,比如让眼中盈满笑意,便有些慑人的气场。可他的一双眼睛却生得极为好看,尤其是它们的线条,干净漂亮,只是微微一弯都能勾出迷死人的电力。此时舒沐清正皱着眉,默默地站在导演身后看着镜头里的顾适。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他笑,因为他笑起来便不像他了……舒沐清今天一下班便赶了片场,因为她陡然想起来了那个昨日与她打了个照面的少年,他是表姐的小情人——宋慕天!如果这么巧他也是在这个片场的话,昨天的故障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呢?她决定来此一探究竟,看看是否真的有人在故意刁难他,或者那天表姐话只是试探。顾适正在拍一场吃饭的戏,他是因为情场失意进而不思进取的潦倒的江湖大侠,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脏兮兮的。当他饥寒交迫昏倒在一家酒庄门口时,好心的老板娘收留了他。而这个老板娘,正是当年因为种种无聊的原因与他相忘于江湖的女主角。不知情的江湖大侠此时正坐在酒庄里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而矫情的女主角正乔装打扮坐在他的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时不时嘘寒问暖。就这样一场戏,却已经NG了很多遍了,导演正在第N次地与女主角深刻地探讨着的眼神问题与说话方式。苦命的顾适只得对着镜头拼命地吃,不时因为女主角的问题点点头,并还要做出一脸享受的动作。“这个三分钟的镜头已经拍了快一个小时了。”郑安抱臂站在舒沐清旁边不满地抱怨,“NG了十几场。”“看来不用吃晚餐了。”舒沐清看着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地顾适。他正微微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用手抓着吃着面前满满一桌的鸡鸭鱼肉,长长的乱发挡住看不清表情,只能用肢体来表现他正沉浸其中。“已经吐了两次了……”郑安担心地盯着顾适。“……是么。”舒沐清淡淡地应道。反正他肠胃也没有什么问题。哪像季阳,家族遗传的老,每次发作,看着他那副忍痛的样子她都恨不得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也因为胃病,一次胃出血后他几乎便滴酒不沾,连带着舒沐清也对酒精有着十分仇视的态度。所以当她对顾适频繁应酬后酒醉回家半分好感也提不起来,她曾经问过顾适有没有胃病,虽然是带着私心的,顾适却极快地否认了。刚开始每次NG完了就会有导演短暂的说教,顾适总是抬头对舒沐清笑笑。后来他便不再抬头看大家了,总是低着脑袋十分专注地似乎在研究桌面的构造。这种持续NG的情况终于停止在顾适自己喊了停,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色十分不好,转身去了洗手间。郑安急急忙忙追了上去。舒沐清终究还是跟了上去,站在门外便能听到顾适的呕吐声,十分惨烈的样子。过了很久他们才出来,顾适的状况很不好,只见他一只手捂在胃上,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的,冷汗满额。他握了握舒沐清的右手,调侃道,“吃撑了,几天的饭都吃回来了。”舒沐清也对他笑了笑,想叫他别拍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再次开拍的时候,舒沐清的心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知道了他的痛苦,置身事外的时候,明明只是看着,却似乎也能感同身受。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他握上来时的那片冰凉。“胃还痛吗?”舒沐清的声音淡淡地从副驾座飘来。“恩?”顾适侧头看向她,却见她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不痛了,刚刚吃多了罢了。”“滴!”“滴!”……刺耳的喇叭声从后面传来,顾适连忙把视线从舒沐清身上收回来,握紧了方向旁,让后面那车先超了过去。“专心开车。”舒沐清有些别扭地嘱咐。“恩!”顾适发现自己无法克制唇边漾起的笑意,就像无法克制刚刚看到她又来探班时那一刹那的欣喜若狂。舒沐清的外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些曲曲折折九曲十八弯的复杂关系与交易,只知道顾适是她的外孙女婿,而且她是最喜欢的外孙女婿没有之一。这一点,从他们进门时,外婆那多笑出来的几褶子皱纹就能看出来。而舒沐清和顾适,也必须在这个家里,维持正常的夫妻状态给老人们看着顺心。“还说要外婆尝尝我们小顾的菜呢,来这么晚!黄花菜都凉了……”老人碎碎叨叨地埋怨,但却是一脸的欢喜。“对不起,这次突发点状况,下次一定为外婆洗手作羹汤。”顾适讨好道。“乱说话!”外婆佯装生气地打了打顾适的手臂,怎料刚触到衣料,被打人就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还轻吸了一口气。“怎么了?”外婆一把抓住顾适的手臂。这次顾适倒没躲没闪,神色如常,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什么怎么了?快饿死了!”老人又笑眯了眼,“早就好了,就等你们吃了!”说完转头对沙发上的大女儿——李蓉和她老公——止勇还有舒沐清扯着喉咙一声喊,“快点!开饭了!吃最慢的洗碗喽!”“反正最后不都是爸洗么?”李蓉无奈地站起来对他们说道。这可是个女尊男卑的家庭……饭桌上嗜酒如命的外公见着菜丰盛了便非要喝酒,姨夫止勇也是个好酒之人,斟到顾适的时候,顾适也没说什么,不料却被舒沐清拦下了。“他还要开车呢!”舒沐清别扭地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他挡酒。“难得来一次,就喝点呗,一家人还能怎么样啊?”姨夫挥挥手。“今晚就睡这吧,好久没来了,外婆还想和你聊聊知心话呢!”一向不提倡喝酒的外婆竟然也加入劝酒行列。“可……”舒沐清还想在说什么,却被顾适推开了挡着杯子的手。“少喝点没事的。”顾适接过酒倒了四两的样子,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舒沐清面色一沉,没再说什么。她也知道这酒是挡不掉的。后来外婆一个劲给顾适添菜的时候,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把它们全部吃光了。也许是她太小题大做了吧……如果今天没去片场,那也许这顿饭就跟她陪他一起吃的每一顿饭一样,看着他推杯换盏,把白酒当白开水喝,心如止水……吃过晚饭,姑夫一家说是要接小萱补习回家,便火速告了辞。于是只得是外公与顾适洗碗,洗到一半的时候外公跑了出来,说顾适抱怨他碍手碍脚,便心安理得地倒进沙发里看电视。舒沐清走进厨房的时候,便看见顾适带着围裙洗着碗,神情过分的专注,长袖黑衬衣的袖口扣得严严实实。“怎么不把袖子挽起来?”舒沐清走上去作势要帮他解袖扣。顾适放下手中的碗,“别,昨天勒得有点吓人,别被外婆他们看到了。”舒沐清沉默了,垂下手,“我来洗吧。”“真会挑时候,还剩一个碗了。”顾适笑弯了眉眼,快速地把最后一个碗放上架,“走吧,洗完了,我去洗澡,你快去陪陪老人家吧。”“……”舒沐清进房间的时候,顾适已经睡了,蜷在床的一侧,睡得有些不安稳。她轻叹了口气,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两人中间似乎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第六章舒沐清从背后抱住了顾适,把手探到了他的胃上,发现那里一片冷硬连带着一阵阵地紧缩,“阿季!怎么又疼了?”“恩……”顾适在黑暗中闭了闭眼,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滴下来,他握住了舒沐清的手往胃上揉去。舒沐清轻柔地为他揉了一下胃,声音里面都带了哭腔,“药呢?吃了吗?”“没。”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应道。舒沐清的按摩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寒冷一直从心底传进胃里,绵延不断,冰冷彻骨。舒沐清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摸黑准备出去拿药。“我口袋里面有……”顾适怕发病的舒沐清出去说错话,连忙艰难地坐了起来,斜倚在床头,弓着身子,极为难受的样子。“乖阿季,以后胃疼可别忍着了。”舒沐清期期艾艾地站在床头,端水喂药。“亲一下就不疼了。”顾适看着舒沐清,玩弄道,眼底却是苦涩。舒沐清随即投怀送抱。顾适看着舒沐清闭着眼把嘴伸过来,一副笨拙的样子,明明知道她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心底却蓦然就柔软一片。他伸手替把她黏在唇边的发丝别在脑后,目光如水,无垠无涯,然后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突然觉得有些累,许是她很久没发病,于是忘了该怎么演季阳,又也许是因为他等太久了,却始终没有回应……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舒沐清想要起来,顾适却把人抱得更紧。他的冷汗一滴滴湿透了舒沐清的肩头,也许还有什么,没入了顾适的发际。“很痛……沐清……”顾适的声音疼得有些暗哑,慢慢堙没在黑暗里。顾适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俩正歪七扭八的挤在床上。轻轻帮舒沐清掖好被子,他扶着床头柜慢慢站了起来,胃还在隐痛,根本就直不起腰,捂着胃把窗帘一点点拉开,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阳光一寸寸蔓延进来,扫去阴霾。舒沐清还是被弄醒了,她睁开眼睛时刚好看见顾适在拉窗帘,背对床,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因为抬手的原因,袖子滑至手肘处,露出斑驳青红的勒痕,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起身走下床,开始穿衣服,淡淡地问道,“几点了?”顾适似乎被她吓了一跳,手一用力差点把窗帘给扯了下来,“快九点了,外婆他们似乎出去了。”舒沐清点点头,沉默了半晌,“我昨晚发病了?”“你记起来了!”顾适猛地转过身来,那是不是证明她快好了?舒沐清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有,只是感觉。”说完看了看他青白憔悴的脸色,“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了。”“……”顾适抿了抿唇,刚才过猛的动作让他眼前一片昏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我有没有发病拉,一大早黑着个脸……”舒沐清对他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何看他一副落寞的样子突然心情好了不少。“想什么呢?”等她在房内的洗手间里拾捣了半天后,出来一看发现顾适还站在原地,一只手扯着个窗帘出神。不料她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想什么呢!!”舒沐清跳到他面前,发现他又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点,无比认真,神情跟昨天拍戏和洗碗的时候一模一样。“恩?”顾适一副终于被唤醒的样子,目光迷离,“昨天吃多了,胃不舒服。”“我就知道。”舒沐清难得对他舒心一笑,抓过他的手,“不舒服就别逞强嘛!”鬼使神差地顾适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他曾经无数次抬起手又放下,今天做起来却无比的流畅,“知道了。”他微笑。阳光照进来柔和了他的轮廓,舒沐清从没见过他这么笑,不是以往的眉眼弯弯,也同于季阳的唇角上挑,霸道稚气,而是将眉目舒展开来,然后让笑意一点点从他的眼底漾进看者心里,带着些许迁就还有小心翼翼的味道。舒沐清看得怔了,她觉得心底有某一块似乎松动了。顾适和舒沐清正吃着早饭,便听见外婆和外公吵吵嚷嚷着回来了,只见两个人身穿运动衣,背着羽毛球拍,拎了几篮子菜,到了门口开了门却没进来,正和邻居热火朝天的聊着天。舒沐清突然有些怀念这种平淡的幸福。季阳走后,她便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无论谁敲门也不给进。当初与顾适浑浑噩噩地结婚的那个人,似乎都完全不是自己,如今回想,都是大段大段模糊的记忆。后来病情慢慢好转,也想过离婚,但又不知道没了顾适,发病后的自己会变成怎样。“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们呐!这么晚才起来!早点都凉了!热过了吗?”外婆大惊小怪地跑了进来,左手把菜篮子放在椅子上,右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了摸舒沐清的餐盘,然后满意地收回手,“不错,还知道热热,一看就不是我们沐沐会做的事。”说完,夸张地朝顾适笑笑。舒沐清哑口无言,早餐确实顾适热的。吃过早饭,舒沐清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顾适便陪外公下棋。没有好看的节目,舒沐清百无聊赖地关掉电视,慢慢地踱过去观战。顾适那种专注的神情又来了,眉头紧皱。棋盲沐清看了会儿棋,觉得更无聊了,转而观察起人来。慢慢地,她觉得顾适的坐姿有点不对劲。他右手执棋子,左手便从前面搭在椅子右边的扶手上,整条手臂刚好抵在胃部。身子前倾,压在手臂上,似乎有点过分用力。她上前揽住顾适的肩头,发现他身体绷的特别紧,左手也根本不是搭在椅子上,而是紧紧地抓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的苍白。胃又疼了?昨天是吃了多少啊?她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转身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水。午饭自然是顾适大展身手的时候,本来外婆是要打打下手的,结果被邻居喊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舒沐清心不在焉地陪外公看午间新闻,厨房与餐厅是用透明的玻璃隔起来的,即使坐在客厅也能看清厨房的动静。看着顾适在厨房里似陀螺忙个不停,心想着他早上痛成那样,舒沐清终于按捺不住,决定进去看看他。厨房里面烟气袅绕,却不是太热,他的衬衫整个后背却都汗湿透了。“我来帮帮你。”舒沐清站在厨房门口,当年虽然为了季阳苦学了做菜,但这两年却鲜少亲自下厨,都忘的差不多了。“恩。”顾适头也没抬,低头在找什么,“去把那边的苋菜弄干净。”“哦。”舒沐清乖乖地照办,顺便偷偷瞄顾适,不料他蹲在碗柜前不知道在拾捣什么,半晌不见起来。顾适一蹲下去就后悔了,早上的那阵晕眩又来了,连带着眼前一黑,差点坐倒在地。由于刚才不停的蹲下、起来弄佐料,拿盘子,稍稍平复的疼痛早已卷土重来。不知道舒沐清那丫头又跟她外婆叽歪了什么,搞的外婆这次铁了心要尝尝他的菜。这几天因为赶戏,飞来飞去,加起来就没睡几个钟头,昨天那场戏他明知道是导演故意刁难,却坚持拍了下来,就是想看看那个丫头会不会帮自己说两句好话。可惜每重来一次,他的心便凉下去两分……她正准备跑过去看看情况,就见他慢慢站了起来,手拿着一只盛汤的大碗。原来是找碗……她吁出口气。午餐顾适并没有像昨晚那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埋头苦吃,不发一语,而是极尽讨好之能事,把外婆外公捧了个天花乱坠,合不拢嘴。只知道他给每个人周全布菜,与外婆讨论煮菜心得,以至于他吃了多少,吃了没有,却根本没有人再注意。
第七章郑安找到顾适的时候,他正蹲在路口,带了个墨镜,穿着件老头夹克,愣是没人认出他来。秋老虎还没走,天气有些诡异的热。刚刚午后,街上行人稀少,车来车往,他就那么蹲在那马路牙上,也不知道找个树荫遮遮阳。“干嘛呢,蹲这儿?”郑安用膝盖碰了碰顾适的腿。“走不动了就蹲这了……”顾适咧嘴冲来者笑。郑安瞅着人有些不对劲,用手贴上他的额头,“没傻吧?”,还好只是低热。他呲着牙,手使劲地按在胃上,“太疼了走不了。”郑安紧皱着眉,把顾适架了起来,“疼死你活该!”听顾大神喊痛可不容易,“又喝酒了?”“一点点。”顾适因为郑安的动作过大而闷哼了一声。“靠!”郑安骂了一声天,“医生说什么了?我真是……哎!你这样……你下午还要不要录影了?”“不然呢?”把眉毛皱的更紧了,郑安扶着顾适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你真他妈的重!”整个人压你身上能不重吗?“没力气走不了。”顾适无奈。“车停哪呢?”郑安火气直冒。“前面一百米。”一百米你他妈的都走不了?郑安怒视。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便把话又吞了下去。“要不要去跟老板说说最近的事?”郑安边开车边对身旁的人说道。“这次本来就是自己人故意弄出来的……没什么。”顾适趴在副驾驶座前,闷声道。见顾适无心此话题,郑安只好没话找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穿成这样?”“昨天,住他们那……穿外公的衣服……”不停的吸气缓解疼痛。“哦,那……”郑安还想再说,却被不耐烦地打断。“别讲话!没力气想。”这次顾适要录制的最新一期的《玩到癫呐》,宣传由他出演男配角的一部即将上映的古装电影——《墨白》。《玩到癫呐》是时下最热门的娱乐节目,以几个疯疯癫癫主持人与大牌嘉宾做游戏为特色,两个小时的节目一般要录制五到六个小时以上。这种娱乐节目的录影是最为累人的,就算轮不到你讲话,也得随时保持形象做人肉布景。止痛药药效过了之后,无疑就得硬挨。尽管脸上掩饰的滴水不漏,但虚汗却是掩饰不了的。主持人自是看出了顾适的不在状态,所以也更加积极更加抢戏。“这次的电影可算是众星云集的一部即将在国庆黄金周秒杀票房的重头大戏,戏里我们可以看见许多难舍难分的情缘纠缠,那戏外呢?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聊聊各位大神的感情生活。首先,顾大神,你的问题是!初恋那件小事!”“那么,顾大神!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呢?”主持人肖男模板道。“二十二岁。”顾大神走的是沉默是金路线,“暗恋。”“哦?这么晚?以大神的长相应该不至于此吧?”主持人赵女夸张道。“不不不!你应该这么说!”主持人慕容英俊抢话,转而一脸感慨,“竟然还有能被顾大神看上的女人。”顾适笑笑。“那现在还有联系吗?”赵女八卦。“恩。”“有表白吗?”继续八卦。“没有。”顾大神擦擦汗,继续微笑,“怕被拒绝就一直没有。”“一直?多久?”喂!台本上没这句啊!顾大神端正地坐好,凝视赵女十分认真地说,“五年。”……节目随着赵女的一句,“顾大神,有这么热吗?”喊了停。喊停的时候顾适刚刚放下一起玩节目女嘉宾。痛到有些恍惚,默默站在一旁,闻声只是抬头,一瞬间又有些发晕,心跳如鼓,凉意瞬间从胃里绵延至全身。慌乱间,连忙伸手找东西扶,用力一撑便弄倒了道具架。还好一旁的慕容英俊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还好吧?”郑安递过去找节目组借来的热水袋。刚刚吐了一场的顾适仰躺在沙发上没有动,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脸色白到透明。郑安拍拍他,然后把热水袋放在他胃上,“不行就说,我们不录了。”过了半天顾适紧按着胃,缓缓地坐了起来,等了等,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又朝洗手间走去。撑着洗手台,半天只吐出了些水还有胆汁,只觉得从胃到心口发闷压抑的难受,不疾不徐地折磨着他。郑安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他虽然是他混到大神时才接手他的经纪人,但也知道他从龙套这一路走过来的心酸。又干呕了会儿,顾适突然觉得胃里一阵剧痛,然后便是喉头一甜,一股滚烫的液体直冲了上来,微眯起眼,一口呕了出来,染红了洗手台,冷汗淋漓。等过耳边的一阵轰鸣过去,他淡定地讲一切冲洗干净,觉得胃里的痛也转为闷痛,用水漱了漱口抬头看郑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走吧,回家。”郑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老大,安排表……没安排住院呐……”下班后,舒沐清便与几个姐妹吃了点小吃,顺带着逛了逛夜市。临近八点才回到家,这就是她每天的生活。大学毕业第二年便与顾适结了婚,那时的她不过二十四岁,当属早婚,如今两年过去了,她的大部分姐妹也都还没成家。并没有向外透露已婚的消息,也没有已婚的自觉,她觉得自己仿佛根本就还在单身。除了刚结婚的那几个月,她疯疯癫癫的,随着病情的稳定甚至到如今的鲜少再犯,他们几乎几个礼拜甚至一、两个月才能在这个所谓的家里见到一回面。哼着小曲脱掉了刚刚在街上新买的小高跟,舒沐清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翻滚了一下,发现家里似乎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记得今天中午顾适送她回来的时候还特地问他晚上有没有回家,不过貌似是要录制一个节目。难得自己还劝他休息一下呢……舒沐清坐在沙发上想东想西,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多得想起顾适这个人,而不是演季阳的顾适……这算得上是一种悲哀还是欣慰?也许是最近交集有点太多了吧……她叹了口气,想去洗个澡顺便整理下思绪。舒沐清进卧室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果然见一个人卧在床上,睡得似乎很沉,薄薄的空调被半个掉在床外,只留了一个角静静地躺在他的小腹上皱成一团。他的脸色却比昨天更加的苍白,眼角眉梢里都是深沉的倦意,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很难得能见到的,顾适睡觉的模样。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人像个机器,貌似不需要睡觉,在家里碰到了就是在背台本,没碰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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