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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SharePosts', fpost:'',userId:1064652,blogListLength:30};  最近正在翻&双龙&的我,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其中一人    可惜还没看到LSTX说的石MM正式出场
  归来补课~~
  作者:木质琉璃 回复日期: 19:27:10 
    最近正在翻&双龙&的我,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其中一人        可惜还没看到LSTX说的石MM正式出场    ===================================================  电视剧里没有,改成石青璇和师妃暄为同一人,其实石青璇才是女主,凌少的唯一妻子。仲少没有死,取了三个老婆。而且原著明显看得出凌少是男主,黄易偏心。原著太厚了,看完确实很 晕,不过很棒,所以喜欢看武侠小说,特来看此文。  
  华丽,这里可一定要坚守阵地啊。
   语音忽断,殷琰正在绞尽脑汁之时,一把清朗的男音在外面响起道:“星妍打开门好吗?”竟是南薰王的声音,星妍急道:“你快从舷窗里出去!”若没有这句话,殷琰早就回逃出房外,以避免这令人尴尬的情况。但此刻殷琰心中无名火起,更激起他好胜争强的奇怪心态。怎么窝囊都不肯以这种方法脱身。反而起身将房门打开,南薰王愕然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星妍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殷琰看到南薰王和星妍并肩而立,神态亲密,又是郎才女貌,宛如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心中不嫉恨交集才是怪事。他本想完完整整地做一番解释,可是见到南薰王和星妍眉目传情之况,立时把这想法置诸脑后。更兼见到星妍入鬓长眉下秋水般清澈动人的美眸向南薰王投去情深款款的目光,登时泛起一种难以理解的狂怒,哈哈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想和星矩子叙叙旧罢了。”  -----------------------------  为何这段……如此眼熟……?
  回来补课  小付与程MM的剧情快上演了。离认父母也不远了吧  我家最近戏份太少。苦等ING
  乔任梁望往秦淮河,细雪终于收止,两岸尽成纯白的世界。心中涌起微妙的感觉,这次重会诗丽,大家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般,无所不谈,且互相信任,感觉亲切温馨。诗丽道:“我若依原定计划开春后才来南京,恐怕碰不上你们哩!”乔任梁顺口试探道:“小姐为何提早来南京呢?大尊有一道来吗?”诗丽道:“现在南京城和黔中的情势同时危急,我才不得不提早把兵器运送到南京,向你们投诚。希望南薰王能派留守四川的大军早日入黔,否则黔中六州就不复为中原所有了。至于大尊,我已经好久没与他联系了。”乔任梁诧道:“诗丽小姐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竟不知情吗?”诗丽黛眉轻蹙道:“你们似乎知道一些连我都不晓得的事,对吗?”     乔任梁道:“这是当然的事。唉!我明白小姐对我们的好意。而今趟小姐运来武器,也解了我们的急。我们也不知如何报答。唉!小弟要走啦!临别前有几句话,希望小姐能听得入耳。”诗丽秀阵一黯,轻柔垂首道:“说罢!希望不是太难入耳。”乔任梁道:“契丹大尊乃雄材大略的人,一旦认定敌我,绝不容任何私人的感情影响他的决定或行动。小姐看到是他的某一面,而我们领教过的却是他的另一面。细节我不想说出来,只望小姐能返回黔中,尽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诗丽玉容数变道:“多谢乔兄的忠告,诗丽明白自己的处境。你刚才不是提到报恩吗?我虽不当那是什么一回事,但如果你们肯为我做到一件事,我定会非常感激的。”乔任梁肯定的道:“小姐请说。只要我们力所能及,必为你办妥。”诗丽狠狠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三宝落在宗喀巴手里,并给我杀掉扎西顿珠,此人一天不死,我们黔中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说好后飞身下车去了。    乔任梁从陆府的偏门进院,心中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发现后方有道窄小的路径,两旁林木蔽天,予人曲径通幽的隐蔽感觉。由于下过一场雪,小路铺满白雪,不留神下确很容易错过。乔任梁走进小径,脚踏处发出“沙沙”的响声。倏地豁然开朗,一座规模只有合肥陆府主堂四分之一大小的庙堂出现眼前,朴实无华,予人躲避俗尘的清幽感受。来到外院大门,正要扣环敲门,他感到有人正在内朝大门走来。乔任梁心想又会这么巧的,退后三步,避往一侧,以免对方启门时,见他立在门外,会因而吓个一跳。“咿呀”!大门敞开少许,一个男子闪身而出,头戴的风帽,压低至遮着眼睛,一时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乔任梁想不到出来的不是文秀的陆元方而是个彪形大汉,对方则想不到会有人立在门外。那人抬头在帽沿下朝他瞧来,乔任梁亦往他望去。打个照面,两人同时吃了一惊。那人愕然呼道:“小乔!”乔任梁则心中叫苦,啼笑皆非的道:“竟会这么巧哩?独孤兄你好。”竟是法言宗的独孤寂。  
  两人均想不到在这种意料不到的情况下狭路相逢,独孤寂首先拙劣的道:“你来找陆二公子?”乔任梁尴尬点头,苦笑道:“原来你也是来找他的。”独孤寂点头,一沉吟后道:“我们进去再说吧!”反手推开院门,率先入内。乔任梁随他入内,两名女仆正在清理院内的积雪,独孤寂带着他绕过庙堂,到中院左侧的待客间坐下,两人坐下后乔任梁开腔道:“独孤兄好似对这里十分熟悉,陆二公子不在吗?”独孤寂双目射出复杂的神色,摇头道:“他外出未返,没有人晓得他何时回来。”乔任梁心叫糟糕,二度苦笑道:“你们法言宗准备如何对付我们?”独孤寂叹道:“这该是师父与萧矩子的问题,与独孤寂并没有关系。”乔任梁听出他的言不由衷,感到很难再和独孤寂返回以前那种关系去,道:“独孤兄因何事来找陆公子呢?唉!这是否个不大恰当的问题。”       独孤寂摇头道:“小乔不须有任何避忌,我是因形势不妙,才来找陆公子倾诉。他虽然不会武功,但见解高超,是唯一能令我心平气和的人,只是从未想过小乔和他有这么紧密的联系。”乔任梁沉吟片刻,断然道:“这苦恼是不是因白存进而来呢?”独孤寂眼中惊骇的神色一闪而逝,接着恢复平静,淡淡道:“白存进不是尸骨早寒了吗?”乔任梁微笑道:“假若独孤兄肯说服令师在南京放我们一马,说不定我们还可助令师应付白存进和白文源。”独孤寂动容道:“这是否包括对你们去起出宝库、集齐三宝要坐视不理?”乔任梁回复冷静,微笑道:“以顾前辈的不世之才何惧得宝库而归的南薰王?事有缓急轻重,比起来宝库里的三宝只是小事一件。”独孤寂豪情涌起,哈哈笑道:“让南薰王起出宝库又何碍之有。不过小弟也要明言宣告,南薰王夺宝而出之日,将是我们开始全力对付他的一刻,此前大家完全可以合作。”       乔任梁道:“就此一言为定,独孤兄可知顾前辈成了众多势力联手布下一个阴谋下的主要目标?”独孤寂讶道:“小乔为何似是比小弟更清楚南京的事。”乔任梁道:“此事说来话长,假设我所料无差,短期内南京必有大变,如顾前辈若应付不当,你们法言宗将四分五裂,永远都回复不了元气。”独孤寂色变道:“竟然这么严重。”乔任梁道:“在未来一段时间,顾前辈会否离开南京,到别的地方去?”独孤寂一震道:“我明白小乔的意思了,若要趁师父离城对付他老人家,眼前将有一个大好良机。”乔任梁立时精神大振,独孤寂道:“三天之前,刘师道这个家伙前来邀请师父和我与元月二十日往天目山狩猎,那处无险可守,只要敌人攻我无备,又有足够军力,成功的机会相当大。”乔任梁道:“敌人的阴谋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独孤寂冷笑道:“既然被我晓得,他们便休想有成功的机会。”乔任梁道:“此事牵连极广,独孤兄绝不可掉以轻心,不过若布置得宜,独孤兄说不定能把整个形势逆转过来。”独孤寂双目闪闪生辉道:“小弟正洗耳恭聆,请小乔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让我可详细考虑。”  
  报国寺外,陆氏兄弟终于抵达,王睿、陈奕龙、豆卢勤和孙鸣鹤等人正在闲聊。王睿奇道:“咦!小乔为何没与你们同来?”陆元方道:“他和独孤寂一起去见顾奇峰了!”几人全吓得从椅上弹起来,一齐失声道:“什么?”陆定方不客气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呢?我们需要高手助阵,有什么人比他更胜任。”王睿奇道:“我们为何要找高手助阵?”陈奕龙怕两人顶撞,忙道:“小乔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王睿眉头大皱道:“顾奇峰是魔门妖人,如果小乔把他牵扯进来,只会增加难测的变量。”陈奕龙沉思道:“但对付的是白存进,又与契丹大尊有关,该是另一回事吧!”陆元方微笑道:“不等他了,我们先进报国寺看图吧!”       陆元方一进报国寺后院的药师殿就拿出《寒林百鸟图》细细和墙上的壁画比对起来,由于他是中土有名的建筑专家,又对八十年前的南京城甚有研究,其他人也不想打扰他,只有陆定方陪他在药师殿内,孙鸣鹤和豆卢勤率兵张弓搭箭在四周巡视,而王睿和陈奕龙则走到报国寺前院的天王殿和大雄宝殿的广场之上,外面是人来人往,雨雪丝毫不影响拜神祈福者的热情。陈奕龙道:“来参神拜佛的多是上年纪的信徒。不知是否人愈接近死亡,愈希望死后还存在另一天地。把生命延续下去。”王睿想不到陈奕龙忽然而来这么一番深具哲理的说话,回应道:“人会随着自身的经验见闻随岁月加深对生命的体会。像小乔以前便从不相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但经历种种情事后,隐然感到所有事情都有一对命运之手作作出安排,遂渐生出另一番看法。”陈奕龙笑道:“那你相信命运吗?”王睿仰首任由雪花飘降脸上道:“我不知道。”不由浮现起昨晚李玄华的情事,心中一阵酸楚。命运究竟会作出怎样的安排?  
  乔任梁在独孤寂的带领下,在南京城密如蛛网的街道中左转右转,进了玄武湖畔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部占地广阔,主厅内布置得像一般大富大家的厅堂,却实而不华,北端是主座,左右各排放十八套几椅。东西二墙挂满中外各类型的奇兵异器,营造出一种威武慑人的气势,令乔任梁印象深刻。当乔任梁随独孤寂等步入主厅,顾奇峰正在北座和赵行枢闲谈,神态雍容自若。其他人却一个不见,可见顾奇峰真正信得过的只有独孤寂和赵行枢。顾奇峰显然对他非常看重,竟起立迎上来亲自招呼,一番客套场面话后,众人各自入座, 独孤寂立刻把乔任梁刚才在陆府后院告诉他的话完完本本地讲了一遍,内容包括白存进还在世间并成为突厥国师,他的两个徒弟就是斛律洪明和契丹大尊,而契丹大尊就是武当掌门闫安,白文源、尹祖炎甚至萧正南都与他暗中勾结等等。    乔任梁之所以敢到此处见顾奇峰,就是看准顾奇峰是做大事的人,多年在魔门勾心斗角的生涯,使他明白成王败寇,生死决胜,是不容妇人之仁有容身之地的。一旦认清目标,就要狠下心肠,不达目的不肯罢休。这是每一个成功人物的条件,否则就会被淘汰。殷琰亦有这种性格和特质。顾奇峰现在是腹背受敌,因为这再非只限于争夺天下的公事,而是更牵涉到魔门内部到底谁做主甚或会否引来外族入侵的大问题。己方宁愿顾奇峰掌控魔门,毕竟他与域外势力没有联系。一阵不自然的沉默后,赵行枢干咳一声道:“多谢乔帮主提供的秘密情报,但问题是他们一伙人会不会采取行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乔任梁心中大讶,想不到第一个发言会是赵行枢,旋又明白过来。赵行枢实是顾奇峰对付法言宗内白家残余势力一只厉害的棋子。       白文源和契丹大尊互相勾结,依仗他们的势力以抗顾奇峰,当然是居心不良,希望分裂法言宗,甚或取萧正南的矩子位置而代之。不过顾奇峰亦不是没有应付的方法,就是把白存进的另一徒弟赵行枢收归己用,将白存进余下的实力进一步分裂。自白存进隐姓埋名后,顾奇峰将萧正南、赵行枢、刘师道和郭承天等白存进留下的年轻弟子都接管过来,声望腾升,不但令天下群雄刮目相看,更令他在法言宗中有取白家的势力而代之的势头。而赵行枢在白存进群弟子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仅因为他年龄大些,而更可能是他的魔功最为高强,正因他地位特殊,兼且旁观者清,故首先发言。顾奇峰现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淡然自若的答道:“多谢乔帮主带来的宝贵情报,不过我想等南薰王和殷帅回往南京后再与他们亲自面谈!”乔任梁失望地道:“顾前辈!”顾奇峰淡淡道:“乔帮主的好意顾某心领了,但我们之间由于某种原因是很难合作的。小寂,送客!”    (第三百零八章完)  
  谁给我理个人物表
  华丽姐,剧终的时候能不能给给无水的文字版  天涯什么时候也这么多屏蔽了
  作者:雨天的泥土味 回复日期: 10:41:39 
    华丽姐,剧终的时候能不能给给无水的文字版    天涯什么时候也这么多屏蔽了    =================================================================  没问题,等结束后,你们在帖子里留下邮箱,我会一一发给你们的……
  第三百零九章
争死    南薰王和殷琰的眼中同时透出杀机,只见小艇上的斛律洪雅笑得还是那么纯真无邪,甜美温柔,更惹起了他们的心头之恨!殷琰狠狠道:“你不滚回突厥去,死到这里来干什么?小心大爷生气,一刀送你归西!”斛律洪雅斜倚在栏杆边,柔声笑道:“我们马上就要回漠北去了,现在父汗已经在江北扎营,将江淮间掠得的财货一一点清,等论功行赏后就北上。”殷琰冷笑道:“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块滚?斛律兄现在是不是身体康健?”斛律洪雅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接着微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有没有胆量听人家说几句话呢?”南薰王冷冷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张某劝你打消这妄想了。”斛律洪雅任凭江风吹得秀发在后方写意飘拂,深蓝色的美眸滴溜溜的扫过两人,娇笑道:“原来堂堂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连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话都不敢听,好吧!我要走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后悔!”    此时星妍也来到瞭望台之上,殷琰调笑道:“你留下来就不必了,我们自有美人相陪。现在我们兄弟最欠缺的就是银两,美人儿你身上有多少,就给我们多少吧!”斛律洪雅“噗哧”失笑,掩嘴嗔道:“谁想得到你们这么贪财,想要钱吗?随人家回家拿好了。”她无论举手投足均媚态横生,偏是南薰王视若无睹,殷琰却是看得目不转睛。斛律洪雅转向两人甜甜笑道:“父汗的营帐离此只有十里路程,回家才有银两给你们嘛!”南薰王和殷琰对望一眼,均是头皮发麻,这个斛律洪雅不露半点口风,确实厉害。南薰王环目四顾,仍是看不通她的手段布置,沉声道:“张某从不受人威胁的。”斛律洪雅忽然左手一翻,拿出了一个金凤簪子,微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自愿陪我去见父汗了?”      南薰王和殷琰同时色变,南薰王整个人都似忽然冷透。由他的心、他的胃,直冷到脚底。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火焰般燃烧起来。这金凤簪是属于萧碧华的,自从在江陵城的第一次见面,他就经常看见她戴着这个簪子。南薰王深知长公主脾气刚烈,必然不甘受辱,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不定只有死。过了好一阵,南薰王终于冷静下来,只是面色苍白得可怕,冷冷道:“她呢?”斛律洪雅眨着眼道:“你是说谁,萧碧华?” 南薰王面上还是全无表情道:“是的。”斛律洪雅嫣然道:“她已经在我们的大营里住了半个月,现在时间很晚,她只怕已睡了,而且说不定一睡后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南薰王瞪着她,眼角似已溃裂。斛律洪雅也不敢再瞧他的眼睛了,眼波流动道:“你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她?”南薰王点头道:“当然要!”斛律洪雅吃吃笑道:“我可以帮你这次忙,但你要用什么来谢我呢?”南薰王道:“你快说。”斛律洪雅眼珠子又一转道:“只要你跪下来,向我磕个头,我就带你去。”南薰王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突然跪了下来,磕了个头,他眼中甚至连痛苦委屈之色都没有。因为现在已再没有别的事能使他动心。斛律洪雅又娇笑起来道:“你真的敢去吗?”南薰王笑道:“为什么不敢?”殷琰沉声道:“我和你一起去!”斛律洪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长叹道:“我的艇子太小,只能带一人前往,你们到底是谁去呢?”接着容色转冷道:“父汗希望是那个有胆刺杀我哥哥的人前去!”话语中流露出对南薰王和殷琰刻骨的仇恨。    南薰王平静地笑道:“你的老哥就是被我刺伤的,我现在后悔的是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刀要了他的小命!”他虽然在笑,但眼中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星妍的脸色突然变了,盯着南薰王的脸,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去送死?”南薰王淡淡道:“自然是真的。”他表面看来虽然很平静,但眉目间已露出了杀气。这并没有逃过星妍的眼睛。星妍立刻拉住他的手,大声道:“你绝不能走。”南薰王眼中的厉芒融化,柔声道:“我要走的时候,绝没有人能留得住我。如果今天换了是你而不是长公主,我也一样会去拼命的。”突听一人道:“但我—定要留住你。”竟是殷琰在说话,语声也很平静,只听他续道:“斛律小姐,你们可不要认错了仇人,看看你老哥的伤口,那自然是我背后的风雷刀留下的,南薰王七星宝刀的刃口可没有那么长。”       南薰王厉喝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这种话岂可随便说得?再讲就凭你也能留下我?” 殷琰缓缓道:“不错,正是我,这世上也许只有我能留得住你。”斛律洪雅冷笑道:“你们最好早点争出个结果,马上就要天明了,我们准备黎明前就要开拔北上,如果那时还没有个结果,说不定我就要多出个便宜嫂子了。”殷琰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的心情都不太好,小姐何不上船陪我们喝杯酒。”斛律洪雅轻笑一声,使出身法跳上船来,她现在可谓是占尽上风。殷琰瞳孔似已收缩,盯着南薰王,缓缓道:“我们今日有此局面,全出于大王在合肥城的决定所赐,殷某就算要勉强留大王喝杯洒,你也不该拒绝的,是么?”南薰王也在凝视着他,良久良久,终于慢慢地坐下。星妍这才松了口气,嫣然道:“大家都请坐吧!”  
  在昏暗的残月照耀下,南薰王的脸在这种光线下看来,苍白得简直就跟死人一样。他目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离开过殷琰的眼睛。他似乎想从殷琰的眼睛里,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殷琰的目光却是空洞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斛律洪雅发觉南薰王和殷琰之间仿佛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觉得手心就会冒汗,连心跳都像是要停止。她突然明白了这两个男人都已经准备自己去拼命,他们身上流露的都是杀气,问题只是派谁去拼命。星妍在斟着酒,陪笑道:“这酒实在不好,不知你们喝不喝得下去?”殷琰举起酒杯淡淡道:“只要是能令人喝醉的酒就是好酒,大王请。”两人对饮一杯,星妍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因为他们本是极端不同的两人,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只是后天的环境将他们造成了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在爱着同一个人,有着同样的感情。    星妍心里也有很多感慨,她本来从未觉得自己对不起殷琰,因为她从未爱过他,他既然要自作多情,无论受什么样的罪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现在她忽然了解到他的悲哀,忽然了解到一个人的爱被拒绝、被轻蔑,是多么痛苦。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酸酸的、闷闷的,慢慢地举起杯,很快地喝了下去。南薰王的酒杯也已加满,他举杯向殷琰道:“小琰,我也敬你一杯,请。”南薰王喝了一杯酒,殷琰却喝了两杯,他还在不停地给自己斟酒,他似乎也在拼命想将自己灌醉,似乎也有无可奈何、无法忘记的痛苦,似乎只有以酒来将自己麻木。他又是为了什么?只有殷琰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已决定用自己的命,换回南薰王的一条命。可是现在还不能,这件事他必须单独去做。他不能再欠别人的。       他已经在合肥城临阵脱逃,等于欠了南薰王一笔债,现在他准备连本带利地还给他,他决定代南薰王前往赴约更有一个不可言传的理由,就是星妍,因为她深爱的是南薰王而不是自己。南薰王的目光已自远方转回,正凝视着他,缓缓道:“我自小就嫉妒别人都有兄弟姐妹,我却没有,但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有个世界上最有本事、最有义气的兄弟就坐在我的身旁。”殷琰剧震抬头,颤声道,“你知道了?”南薰王又笑了笑,道:“可惜我知道得太晚,否则我在起兵前就会把这副重担交给你去挑了。”他笑得很酸楚,显然他已下定了必死之心。殷琰沉默了半晌,一字字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感兴趣。我要凭我的本事挣得我应得的东西!再讲此事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论。”南薰王瞪着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喘息着道:“什么相信,什么不相信?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人们又何苦定要去追寻?”殷琰厉声道:“你不信我说的话?”  
  南薰王骤然顿住了笑声,凝注杯中的酒,喃喃道:“现在我什么都不信,唯一相信的就是酒,因为酒比什么都可取得多,至少它能让我醉。”他很快地再干—杯,然后将酒杯掷碎,淡淡道:“现在我宣布殷琰继承连天堡堡主之位,并成为下一任南薰王。这是你应付的责任,你避无可避!”殷琰光火道:“张殿菲,我本该杀了你的……”他忽然站起来,拔出风雷刀,瞪着南薰王。星妍赶过去拦在两人中间,大声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这究竟算是什么意思?”殷琰本已渐渐发白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他也实在忍不住,大声道:“你……你……你居然说我是在发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额上已暴出了青筋。他是真的气急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自己为了她要去拼死,她居然说自己在发疯。星妍更气,气得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这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接着就是一阵痛哭声,她不忍看,却又偏偏没法子阻止他们。无论是谁去赴约,都是她难以承受的。殷琰紧紧捏着拳,一张脸似已因痛苦而扭曲。南薰王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你……你这又是何苦?”    殷琰呆了半晌,突然咯咯笑道:“我这又是何苦……”接着抛下风雷刀,张开双手,喟然叹道:“我们在此等你平安归来!”南薰王笑道:“家中无父,长兄为尊,你这才像话……”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突然一股阴寒气劲从殷琰的双手间直侵南薰王背心要穴,南薰王厉声道:“你……你……”然后就晕了过去,殷琰慢慢地捡起了风雷刀,黯淡的月光下他俯首凝视着南薰王,他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一匹负了伤的野兽,满身都带着剑伤和痛苦,而且自知死期已不远了。殷琰咬着牙,喃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长公主找回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们,只希望你能活得能比以前更幸福,因为你是天生一辈子交好运的人……”星妍此时突然拦在她的面前,长叹道:“你为何要抢着去送死?”    殷琰突然笑了笑,沉声道:“难道你认为我不是他们的敌手?”星妍凝视着他,缓缓道:“这就很难说了!”殷琰冷冷道:“有什么难说的?”星妍低头道:“如果是地上的那个呆子,我断定他必会死,但你则有一丝生机,因为我总觉得你有股劲,别人永远学不会,也永远比不上的劲。”她笑了笑,接着道:“也许那只是因为你会拼,但一个人若是真的敢拼命,别人就要对你畏惧三分,就像我们在南京初次见面的那一战一样。”殷琰目光凝望远方,喃喃道:“你错了,我以前并没有真的拼过命。若是真到了时候,我也会真的去拼命的。”星妍盯着殷琰的脸,试探着问道:“你到底为何要代他去?”殷琰淡淡笑道:“我也不知道。”星妍锐利的目光似乎也不肯离开他的脸,一字字道:“那只因你想死!”她很快地接着道:“也许你认为只有‘死’才能解决你的痛苦,是么?”殷琰面上的肌肉突然抽紧。他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霍然长身而起道:“我的酒已喝够了。洪雅小姐,我们走吧!”  
  长江边的一个密室,屋子里很静。卫可孤躺在一张大而舒服的床上,一只独目中带着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凝视着萧碧华。萧碧华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紧张得一直想呕吐。被他这种眼光瞧着,她只觉自己仿佛已是完全赤裸着的,她只恨不得能将这双眼睛挖出来,坐在她另一边的是达奚长孺,他们两个负责看护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可孤突然问道:“你决定了没有?”萧碧华长长吸入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卫可孤微笑着道:“你还是快些决定的好,因为你恨我入骨,只有听我的话,你才有机会,否则你就不能得逞了。”萧碧华的身子颤抖着,卫可孤又问道:“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可是你若不肯接近我,就简直连半分机会也没有,你也知道我绝不让穿着衣裳的女人接近我。”       萧碧华咬着牙,淡淡道:“你若已知道我要杀你,我还是没有机会,再讲你们已经封了我的穴道。”卫可孤笑得更邪,眯着眼道:“你莫忘记,我也是男人,男人总有心动的时候,男人只要心一动,女人就可乘虚而入。”他的眼睛似已眯成一条线,悠然接着道:“问题只是你有没有本事能令我心动?”萧碧华身子颤抖得更剧烈,颤声道:“你……你简直不是人。”卫可孤大笑道:“大汗已经以你为饵,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南薰王前来,你还不如献身给我,接着快快乐乐地死去,南薰王也不用来趟这浑水了。” 萧碧华狠狠地瞪着他,许久后突然咬了咬牙,站起来,用力撕开了衣襟,脱下了衣服,她脱得并不快,因为她的人、她的手,还是在不停地发抖。上面的衣衫除下,她无瑕的胴体就已有大半呈现在卫可孤和达奚长孺眼前。       卫可孤眼中带着满意的表情,微笑着道:“很好,果然未令我失望,我就算死在你这种美人的手下,也算值得了。”萧碧华嘴唇已又被咬出了血,更衬得她肤色如玉。达奚长孺厉声道:“卫可孤,我先前当你还是个人,哪知你却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南薰王应该已在前来的路上,你又何苦骗他?萧小姐,你还是赶快穿上衣服吧!”萧碧华不知道从那来的力气,向卫可孤扑了过去!她要和他拼命,卫可孤显然做梦也末想到闭了穴道的她竟能向自己冲来,忍不住惊呼一声,接着一记耳光,萧碧华应声倒地。卫可孤勃然道:“你个死婊子,竟敢袭击我,长孺?你是不是眼红了?你在合肥抢得了称心如意的美人儿,现在开始为外人讲话了?”达奚长孺大怒道:“放屁……”突然间,门被踢开,殷琰出现在门口。他的心已将爆炸,这是一种原始的愤怒,萧碧华羞愧难当,整个人都似已完全僵硬、麻木,呆呆地瞧着他,动也不动,然后突然间就倒在地上。       (第三百零九章完)  
  好几天没空过来,没想到牺牲的是长公主阿。哎。。。
  作者:chris1984199 回复日期: 16:10:28 
    好几天没空过来,没想到牺牲的是长公主阿。哎。。。  ===================================  不急,不是还没牺啊  而且还换得两个帅哥拚死相救  我还是觉得星研是悲剧人物
  第三百十章
寻死    卫可孤却似并不觉得惭愧,只是叹了口气,喃喃道:“拆散人的好事,至少要短阳寿三十年的,怪不得你要代南薰王来寻死了。”殷琰紧握拳头道:“我若要死,你也得随着。”达奚长孺赞叹道:“殷帅果真勇气可嘉,二少爷已经断定前来的必会是你而不是南薰王,如果我们能够在一起共事……”殷琰现出一个带有讥嘲意味的笑容,冷哼道:“多谢右贤王的赏识,但现在这个情况你认为可能吗?”卫可孤摇头道:“死的法子很多,你选的这一种并不聪明,你为何要代南薰王去死?”殷琰冷冷道:“说了你也不懂,因为你是个畜生,不懂人的道理!”卫可孤瞪了他半晌,又笑了,道:“世上敢对我说这话而我不发怒的,只有你是例外,对一个快要死的人,我总是特别客气的。长孺我们走!洪雅,把这个女人放了,再带他去望江院。”       他本来是卧着的,此刻身子突然平平飞起,就像一朵云似的飞了出去,就凭这一手轻功,就足以证明他不俗的身手。殷琰却似乎根本没有瞧见,缓缓走向萧碧华,俯首凝视着她,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柔声道:“你不该这么委屈了自己,该回去了,有人在船上等你。”萧碧华闭着眼,眼泪如泉水般从眼角向外流,突然大声道:“他为什么不来?小琰,你回去吧。我不用你来拼命,我和他们一起去漠北好了……”殷琰打断她的话道:“我无论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不要再计较什么。你只要知道南薰王是深爱你的就对了!”但就在这时,星妍突然冲进来了。殷琰的脸沉了下去道:“你怎会来的?他呢?”星妍道:“他现在比你安全多了,干脆我……”       殷琰根本拒绝听她说的话,默然半晌,缓缓道,“你来也好,你既来了,就和长公主一起回去吧!”星妍眼圈又红了,道:“我陪你。”殷琰勃然怒道:“我一直认为你很了解我,但你却很令我失望。”星妍道:“我当然了解你。”殷琰一字字道:“你若真的了解我,就应该快带长公主回去。”星妍凝视着他,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黯然道:“你为什么总不肯替别人留下第二条路走。”殷琰的目光又已经移开,缓缓道:“因为我自己走的也只有一条路!”死路!一个人到了迫不得已、无可奈何时,就只有自己走上死路,萧碧华要冲出去,却被星妍抱住。“这个疯小子若要决定做一件事,就没有人能拦住他,否则他做出的事一定会更可怕。”说着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突听一人银铃般笑道:“好两个伤心的人儿呀!连我的心都快被你们哭碎了。”却是斛律洪雅。星妍忽然也笑了,道:“你真是个小妖精,连我见了都心动,只可惜你遇上了我,你那些花样在我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那些男人们会怜香惜玉,而我不会……”   
  她话未说完已出手。星妍之所以被认为是魔门中年轻一代中和萧正南并驾齐驱的厉害人物,就是因为她出手够毒、够辣,而且总是在笑得最甜的时候出手,要你做梦也想不到。殷琰却想到了,因为他深知她的性格和套路。当的一声,她必杀的一剑被殷琰的风雷刀隔开,殷琰冷冷道:“你还不快滚?你杀了她我还怎么去赴约?”星妍怒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现在四周没人,我们一起走岂不是更妙?”殷琰摇头苦笑道:“你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四周真的会没人吗?”星妍和萧碧华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草丛中突然钻出了无数突厥箭手,在瞄准着她们。星妍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深深地凝望了殷琰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拉着萧碧华转身离去,不到一刻钟,她们就回到了长江岸边,南薰王的大船就泊在岸边,星妍长长呼了口气,喃喃道:“你想……他会不会回来?”她本不敢问,却又忍不住要问。萧碧华已经恢复平静,沉吟着缓缓道:“至少他是很难回来了。”星妍的心已下沉,她自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星妍突然大声道:“你以为他一定不是突厥人的对手?你错了!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他有勇气,他有股拼劲。很多人能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就因为有这股劲。”萧碧华长叹道:“如果你知道他会遇见什么样的敌人,你可能就不会这么有信心了。难道有人能在室点密、许留宗、卫可孤、达奚长孺和另两个神秘高手的围攻下逃生吗?”星妍还想说下去,喉头却已被塞住。萧碧华的头突然抬起,望向星妍,一字字道:“我也要走了。”星妍茫然道:“你也要走了么?”萧碧华看来十分镇定,缓缓道:“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去等着消息。”星妍道:“我明白。”萧碧华猝然转身,狂奔而去。无论谁都可以想到,如果殷琰死去,她这—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她已经再难以面对南薰王。因为她,南薰王很可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兄弟。      清晨,太阳终于升起来了,照在大江之上,泛出粼粼波光。星妍立在船头,任凭长风吹散她的秀发。殷琰走了,萧碧华走了,每个人都走了,这艘船上只剩下她和南薰王。以前她一直憎恶萧碧华,因为她是自己的情敌,同时又厌烦殷琰,因为他总是纠缠不清。但现在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愁苦,因为他们都走上了死路,走上这条路的人,就不会再回头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她回头看看南薰王,只见倒在椅子上的他浓眉紧锁,好像遭遇了极大的痛苦,星妍甚至恨不得他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活着绝没有死这么舒服,活着的人哪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星妍只望醒来后的他能振作,殷琰能活下去,她不忍眼见着他们被这“情”字毁了一生!她有这信心。可是她自己呢?“我永远不会被情所折磨,永远不会为情而苦,因为我是个冷酷的人,我从来真正没有爱过殷琰,他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话她自己能相信么?朝阳照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怎会有泪光闪动。   
  王睿和陈奕龙走进报国寺的药师殿,只见陆元方仍在凝视这幅壁画,看来还是一无所获。凭他的眼力和胸中渊博的学识,几敢肯定这幅壁画没有任何玄虚。经过一场大雪的洗礼,南京再被厚厚一重新雪覆盖,四周寂廖无人,严寒的天气,使巡城者也躲在岗哨关卡内去偷懒,只有报国寺周围戒备森严,显得如此不协调。王睿不敢打扰陆元方的思路,走到陆定方的身旁,低声问道:“情况如何?”陆定方摇头苦笑道:“完蛋啦!这两只乌鸦所在的位置分别在长江和秦淮河底,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看来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陆元方目光落在壁画上,自言自语道:“假若地下宝库的作用,是在必要时提供齐后主大批财物兵器,以供他保命今后东山再起之用,那这个宝库在开启后,必须可轻易方便的把兵器财物运上地面。”陈奕龙点头道:“说得对!假如把宝库的东西送往地面都要三日三夜,修建这个宝库就没有任何意义。”       陆元方冷静地分析道:“兵器当然是给手下应用,所以出口必在可容纳大批兵员的宅院里,若出口在长江和秦淮河之底,只会是个笑话。”王睿双目闪亮起来,目光越过重重铺上白雪的瓦面,再点头道:“这么可容数千人的院落并不多,秦淮河附近虽多豪宅,八十年前哪座豪宅占地最广,有最好的藏兵条件,同时宅第的主人又是齐明帝父子的死党,它可能就是宝藏的进出口。”陆元方深思道:“报国寺所在的戴府显然不是设置出口的好地方,因为戴麟是齐明帝的死党天下皆知,目标过于明显,这当然是没有可能的。而当时接近秦淮河和芳林宫的府邸数不胜数。最有名的就是你们王府,现在已是东林苑的乔府旧址以及是佛光寺的我们陆府的旧址。”       王睿一洗颓色,笑道:“我有个更大胆的想法,宝库的入口不会是在以上任何一座宅第的旧址,而必会是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陈奕龙没好气道:“你所谓大胆的想法,竟是如此。”王睿摇头道:“这只是序言,我想说的宝库可能是一座地下堡垒,进可攻退可守,我敢肯定必有多个出入口,在机关启动前,所有出入口都封闭,所以任其他人把南京城翻转,仍摸不到宝库的影子。我们最紧要的是找到开关处即可。”陆元方一震道:“我想到齐明帝为何要把我们陆府强征拆毁,要起佛光寺啦!定是作通气用的,必要时可和手下到地库避难,再从另外秘道逃走。那里离西城墙只数百丈远,其中一条地道出口说不定会在城外。”陈奕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陆公子的判断离真相已不远矣,现在我们的焦点已经集中到城西南的崇德里,那里最大的两座建筑就是佛光寺和波斯的大光明寺。”  
  王睿苦笑道:“真相快要水落石出,我却很害怕。”陈奕龙哑然失笑道:“害怕?你是否在说笑。”王睿叹道:“我真的很害怕。既怕我们的想法不对,又怕机关发动时,南京城的地底发出轰隆轰隆的异响,令全城的人都晓得我找到宝库。”陆元方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我前几天去过佛光寺,从寺院巧妙的结构布局,感觉到此寺极可能出自高人的设计,若小弟法眼无误,宝库的入口就该在寺内某处。”陈奕龙大喜道:“何以见得?”陆元方微笑道:“或者是我看错吧!不!我该不会看错的。佛光寺斗拱出挑的形式,肯定是探微公的手迹。纹样装饰更是只此一家,除了我们陆家,别无分号。同时我发现佛光寺六根龙头柱的结构与其他柱有异,非是整根连着的,而是把圆柱嵌进中空的方柱内去。我当时已起疑,只没想到与机关有关,才疏忽过去。”       此时乔任梁回来了,众人连忙把事情的进展向他复述了一遍,乔任梁皱眉道:“此事非常棘手难办,佛光寺和大光明寺紧紧相邻,多有波斯胡人和祆教徒出没,而且顾奇峰的秘巢也在崇德里相邻的平昌里。一个不好,消息就会泄露,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佛光寺寻宝。” 王睿打断道:“唉!暂时不要想这种种令人烦恼的事,今天有什么好节目?”乔任梁把顾奇峰方面的情况扼要说出来,道:“我认为首要提防的人是顾奇峰,硬碰硬我们占不上多大便宜。但对付他的冲锋卒子独孤寂和赵行枢,仍有可能办到。”说好后心中一阵难过,自己与独孤寂的交情应该就是到此为止,接下来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残杀了。 王睿点头道:“对付顾奇峰乃势在必行的事,必须计划周详,一击便中,否则很难有另一个机会。奕龙你曾与顾奇峰交手,照你估计,顾奇峰的轻功比之吕杨的‘幻影身法’究竟如何?”       陈奕龙皱眉道:“这个非常难下判断,若吕杨与顾奇峰斗快赶往某一目的地,说不定吕杨可以得胜。但若论闪躲挪移,顾奇峰肯定可胜上一筹,加上他惊世骇俗的武功,我们确留不下他。”王睿双目亮起来,道:“若在平原旷野之地,我们岂非很有机会杀他。”乔任梁没好气道:“首先你要破他的功法。顾奇峰的武功和白存进相当,我们三个合起来比之当年的大舅以及二十余名朝廷高手如何?你自己说吧!”陈奕龙颓然道:“难道真没法子把他杀掉吗?问题是宝库入口极可能在佛光寺内,那我们只好碰运气,希望摸进去时他和他的耳目刚好不在周边。”乔任梁笑道:“你根本不用打这个主意,在此关键时刻顾奇峰的耳目怎会停止行动,更何况白存进、闫安和宗喀巴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王睿大感头痛,苦笑道:“我们的好运道似乎已成过去,以前就算对宝库茫无头绪,总是有个希望。但现在唯一的线索,却是靠近祆教徒大本营的龙潭虎穴。”乔任梁笑道:“不要如此垂头丧气,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有此人合作,我们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宝藏。”      (第三百十章完)  
  藏花不是曾说过,她懂得如何取宝吗
  第三百十一章
陷阱    乔任梁默默地走在南京的大街上,事实他该感谢顾奇峰中断他的说话,因为他隐隐感到顾奇峰和他们之间并不只是争夺三宝和天下的公仇,而是另有难以调和的私仇。他乔任梁可以心死了,顾奇峰对他们的仇恨可能甚至要超过对白存进的仇恨,他们之间是极难合作的。今天会是他非常忙碌的一天,在前往寻宝之前,他还要先找一个人,若此人肯与他们合作,势将胜券大增。大光明寺位于正平大街之西,清明渠东的崇德里内,由于其形相独特,隔还可见到胡寺蘑菇状的大圆塔尖顶耸峙在附近民房之上。崇德里的布局亦与其他里坊不同,以纵横道路形成方格网络的格局不变,但在贯通东西、南北两里门的两条主干街道的交叉处却开设圆形广场,大光明寺就立于广场之北,成为整个里坊的焦点,也增添南京城的国际色彩。乔任梁冒着飘飞的雨雪。把特制的锦袍反过另一面来穿,直闯波斯寺。       罗珊娜千里迢迢从波斯赶往中原必有所图,她的背后是波斯祆教的势力,只不过不知道她和闫安是友是敌,从她和吐蕃人互相勾结来看,他们之间应该是互相竞争的敌人关系,而从她和白文源的熟络程度看,又似乎和白存进及大尊的势力沆瀣一气。 际此风云险恶之秋,己方必须明辨敌友状况,否则一个纰漏就会造成一败涂地的结局。只要罗珊娜肯与他们合作,在波斯人的掩护下就有把握瞒过所有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宝藏。便场上满是嬉玩的儿童,雨雪并不能减低他们的兴致,大光明寺中门大开。不断有高鼻深目,一看便如是胡人的到寺内作礼拜。到达石阶下,乔任梁心叫一声“老天爷保佑”,先脱掉马靴,才徒步登阶进入寺堂。 寺堂入门处是个迎客间,摆满靴鞋。入寺拜神者均须赤足,乔任梁正要入乡随俗,一名波斯胡人迎上来道:“这位仁兄。是否第一趟来?”他的汉语字正腔圆,甚至带有江南口音,当是长期在此定居。       乔任梁目光扫进堂内,只见四列共十二根大圆柱分左右撑起殿堂高耸的空间,正在里面伏地膜拜的近百名波斯胡人在对比下变得异常渺小。乔任梁把心一横,扯着他到一边低声道:“我确是第一趟来,为的是要找一位朋友。”那人露出提防戒备的神色:道:“你的朋友高姓大名?”乔任梁把声音压得更低,道:“他是你的族人,又是波斯祆教大祭司之独女。”那人猛地一震,双目精光大盛,往他瞧来。乔任梁反松一口气,他如此反应皆因是晓得罗珊娜的事,微笑道:“麻烦你告诉罗珊娜小姐,就说乔任梁有急事见他好了!”他是不能不报出身份,更没充裕时间用别的方法寻她,只好来个开门见山式的求见。那人犹豫片晌,终点头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千万不要乱走。”言罢入殿去了。  
  不一会那人回到乔任梁身边,低声道:“乔帮主请随我来。”乔任梁随他从一侧绕往殿堂后的院落,那人堕后少许道:“这两天不时有陌生人来探头探脑,所以我们特别小心。幸好小姐前天吩咐过,只会见乔帮主一人,否则我怎敢为你通传。”乔任梁心中暗赞罗珊娜小心把细,问道:“老兄高姓大名。”那人答道:“我的名字很长,简单些叫我楚宾吧,大祭司是我的主子。” 再穿过一道长廊,楚宾拿领他到一间充满异国情调,地板铺上一块波斯地毡的小厅堂坐下,道:“小姐立即会来,我还要到外面打点!”乔任梁连忙道谢。 他临去时顺手掩门,乔任梁环目一看,这小厅堂除人来的门外,竟没有半扇窗子,却没有不通气的感觉,原来在离地两丈许处开有一至三个透气孔。无论四壁和天花,都非常坚固。即使以乔任梁的功力。也自问没法破壁而出,颇有点进入囚室的感受。       忽然他心中生出很不妥当的感觉,照道理罗珊娜不该在这种若给人守着门口,便插翼难飞的地方见他。一个疑点更从心中升起,罗珊娜昨天才见过自己,而楚宾却说前天罗珊娜告诉他只会见自己一人,实于理不合。乔任梁想到这里,清醒过来,从座位弹起往门口扑去。从空中落下着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乔任梁大叫中计,双拳齐出,猛击门上。木扇往外激溅四射。乔任梁如飞掠出,正好落在敌人重围之内。在电光石火的高速下,乔任梁以空手硬档扎西顿珠迎面劈来的三掌。双方都知道,若扎西顿珠被迫退开,乔任梁将趁敌方阵脚未稳之际,便会突围。乔任梁只要溜到街上,凭他高明的身法,要撇下追踪者实是易如反掌,但假如乔任梁给迫返厅内,立成困兽之斗,势将插翼难飞。乔任梁心中庆幸醒觉得早,否则到敌人重重布妥包围后,再蜂涌而入,他尚以为罗珊娜大驾光临时,就返魂乏术。       同时心中又大骂自己愚笨。吐蕃人和罗珊娜之间应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个楚宾应该是被吐蕃人收买的线眼,自己和罗珊娜见过面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入吐蕃人耳中,宗喀巴绝非好惹的人,失去冰晶石自是怒火中烧。遂布下陷阱待他前来上钓,如果抓住自己岂不是一个最好的人质吗。乔任梁撮指成刀。朝前疾劈,一时劲气横空,扎西顿珠虽一掌比一掌刁钻,一掌比一掌强劲,仍不能迫退他半步。乔任梁终于领教到藏地功法的厉害。扎西顿珠飘移不定,让人难以估摸其深浅,像风沙般向他狂吹猛打。而他的真劲,在要攻入对方经脉前早给他贯注掌上的真气化去。乔任梁不能越雷池半步,扎西顿珠亦无法把他迫回厅内。长廊在左右延展开去。左边是通往大光明寺的后门,右边是通到正庙大殿的来路。有盖的长廊外是侧园,草树铺满白雪,雪花仍不断飘下。只要能抢出长廊,越过三丈许的侧园,就是胡寺高达三丈的外院墙。那代表着决定乔任梁生死的界线。   
  扎西顿珠等显是来得非常匆忙,他与乔任梁正面火并之际,十多名吐蕃高手才从外院墙跃下。扇形般从扎西顿珠身后围上来。其中有令乔任梁非常顾忌的赤西敬则,还有另一尊者祈正雅。赤西敬则的兵器是根齐眉铜棍,祈正雅用玉箫,两人分由两侧扑来。务要把乔任梁迫回厅内。可以想像这只是围剿他的先头都队,大批吐蕃人的精锐,正全速赶来,能否立即突围,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赤西敬则的铜棍化成漫天芒影,铺天盖地的从左方攻来,看似杂乱无章,但其中隐见章法,达到化繁为简的大家境界,对他构成仅次于扎西顿珠之下的威胁。祈正雅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略逊于扎西顿珠和赤西敬则。可是在乔任梁难以兼顾的情况下,他疾刺乔任梁右胁变化丛生,随时能改变攻击角度的一箫,亦令乔任梁非常头痛。出奇地见不到炳芝兰和卓玛,若再加上他们,乔任梁再生出多一双手也要应付不及。       乔任梁冷哼一声,笑道:“好掌法!”底下一脚飞出,竟似对赤西敬则的铜棍和祈正雅的剑毫不理会。高手相争,知敌为要。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子。扎西顿珠虽是心高气傲,但遇上名震天下如乔任梁者,当然不敢怠慢。估计他只有腾空而上,直至离地足有二丈多高的长廊后,才有希望避过这三方面来的攻击,然后将是完全处于挨揍的劣境,直至受伤被擒。另一方法就是迫返小厅内,再把门死守,以拖延时间。扎西顿珠自问换转为乔任梁。亦惟此二途可选。所以一掌直捣乔任梁胸口,同时催发气劲,凌厉至极点,摆明是欺乔任梁只能以空手挡格。那知乔任梁竟一脚踢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格局,假如形势不变,扎西顿珠击中乔任梁胸口之时,下阴也要给对方踢中,大家一起归西。扎西顿珠已占在上风,岂有与他同告完蛋之理,往后稍移,一脚削往乔任梁脚尖。威势丝毫不减,仍是挡着乔任梁前闯之路,一攻一守,出色得无懈可击。       在这眨眼功夫间,吐蕃好手共十七个人,正从外墙一方掠来,半月形的把离寺之路完全封住。乔任梁哈哈一笑,大有一往无回的一脚忽然收回,改向祈正雅身侧踢去,取的是对方小腿上三寸的紧要部位。对方若给他踢中。虽不会丢命,但保证以后再不能用两条腿来走路。 扎西顿珠三人大吃一惊,始知乔任梁确是名不虚传。要知扎西顿珠之所以要变招,是晓得乔任梁这一脚乃全力踢出,就像一个人向前拼命疾冲,一时间绝对难以停下。岂知乔任梁不但把前踢改为侧蹴,还如行云流水般改攻另一敌手,他们怎不大感意外。祈正雅肯定自己的玉箫再稍为前刺便可洞穿乔任梁右胁,但对方陷身绝局下出此奇招。他怎舍得赔上一条有用的健全腿子,忙化攻为守。学扎西顿珠般运箫下削。  
  扎西顿珠眼力最高明,心叫不妙。狂喝一声,运掌横削,已是迟了一步。赤西敬则收掉百千棍影,化为一棍,往乔任梁斜挑,忽然棍锋前现出乔任梁的掌心,不由心中大喜,暗忖你若匆匆以肉掌硬挡我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纵能暂时过关,但必被完全牵制,再无余力去应付扎西顿珠的掌和祈正雅的玉箫。棍掌相交。赤西敬则立即催劲,同时大吃一惊。他不但感觉不到丝毫反震之力,竟似击在凌空之处,乔任梁以等同他棍速的惊人高速往后收掌,而他的真气却如一泻不可收拾的洪流般被他以奇异的手法吸纳过去。那感觉就像棍往一个内陷的劲力场投去。赤西敬则发梦也未想过乔任梁会以这种至高明的怪异手法化去他必杀的一棍,当机立断,立即收棍。乔任梁哈哈一笑,往侧抛飞,肩头硬撞向右方祈正雅的胸口,刚好避过扎西顿珠削来的一刀。       表面看。谁都以为乔任梁是挡不住赤西敬则这凌厉的一棍。只有扎西顿珠和赤西敬则看出情况的不妙。祈正雅由于处身角度关系,亦误以为乔任梁捱不起赤西敬则的一击,才向他扑来,变下削为上挑,划向乔任梁撞来的肩侧。乔任梁一个旋身,百忙中先往扎西顿珠虚劈一掌。阻止他变招杀来,另一手闪电劈出,正中祈正雅箫尖。掌箫相交。“喀嚓”一声,祈正雅喷血抛跌。乔任梁施尽浑身解数,先后愚敌,终借得赤西敬则部分功力,再挑选敌方最弱的一环,一举破敌,攻出一个逃生的缺口。乔任梁再一声长笑,贴墙沿廊从仰地受伤的祈正雅上方掠起,流星般向正殿投去。扎西顿珠狂喝一声,箭般追前。乔任梁刚离开长廊,一个声音从上传下来,叫道:“随我来!”乔任梁定睛一看,赫然是罗珊娜,那敢迟疑,追在她背后,翻上寺顶,亡命逃去。    一声呻吟,南薰王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一时间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连忙急不可耐地冲出舱房,只见星妍立在船首,衣发迎着河风飘拂飞舞,状如下凡仙女。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整个江岸区被一层薄雾笼罩,益显噩梦般的昨夜与现今景况的分野,眼前仿佛属于完全有别的另一个人间境地。长河的宁静、河风的抚拂、流水的温柔,但是殷琰和萧碧华却好像不在船上,南薰王走到星妍身边,深吸一口气,说出最想问的问题,道:“小琰和长公主呢?” 星妍现出哀痛的神色道:“他们都走了。”南薰王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星妍淡淡道:“那个疯小子已经代你去赴突厥人的约会,长公主在江边等候他的消息……”南薰王厉声道:“转帆向西!”星妍愕然道:“你想要干什么?”  
  南薰王不耐烦地道:“我的兄弟深陷险境,我要去救他!”星妍冷冷道:“我现在要你回南京去!”南薰王愕然转身,盯着星妍,好半晌才叹道:“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无情的人。”“啪!”南薰王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掌,留下了清晰的指印,星妍厉声道:“你说够了没有?就因为你在合肥城要做滥好人,你已经害死了多少人,你现在要去送死没人拦着你。”说好后转身回到舱内。南薰王眼神发直的朝前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积郁在心中的悲痛山洪般爆发,自责、悔恨、悲伤如潮水般往他袭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战场的战鼓般怒吼,一下紧过一下,浑身乏力,天旋地转。仿佛听到自己在嚎哭,又似天地寂然无声。悔恨和愤怒从深心处涌出来,再不受任何控制。现在他只想杀人。第一个要杀的是室点密,然后就轮到斛律洪明,如果殷琰和长公主死去,他立誓要以百万突厥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最亲近的人曾受过的苦难和耻辱。     在回到南京水程的船行中,南薰王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背着星妍呆坐在船尾。星妍明白他的心情,不敢打扰他,只默默为他难过,想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话。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南薰王受到的严重打击,那比捅他两刀甚至让他死更令他难受。南薰王本是轩昂的体型似乎塌缩了下去,代表着他所受的屈辱、挫折、悔恨和极度沮丧的情绪。直到船只转入通往长南京的支流,出乎星妍意料之外,南薰王平静的道:“我没事了!”星妍很想问他真的没事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点头表示明白。人世间太多令人无可奈何的事,假如当日他先行逃回南京,如今会是怎样一番境况?星妍尽量压下心中的情绪,道:“船上还有半坛烧刀子,是我在芜湖城买的。”南薰王背着她坐在船中,叹道:“星妍可会笑我?唉!现在我最恨的人是自己,我太过感情用事了。”    星妍柔声道:“你不必自责,那小子横看竖看也不象是福薄早夭的人,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把精神投放在夺取三宝的斗争上,其它一切都不重要。等他平安归来,或许有一天你回想起昨晚的事,只会付诸一笑。” 南薰王转过身来,神色如常的点头道:“对!我今趟在合肥碰一鼻子灰买个好教训,至少明白了弱肉强食是不可更改的现实。以后我再不会心软。多谢你!”星妍奇道:“你为什么要谢我!”南薰王道:“刚才的道谢是指因为有你的一掌,令我有如从迷梦里醒过来,重新脚踏实地去做人,一切以大局利益为先,再没有任何幻想妄念,不再纠缠于仁义的情结里。我的确要好好的向小琰学习。”星妍道:“不用这么极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我只希望以后你在关键的时刻清醒点就成了。”南薰王点头道:“说真的,我现在的感觉痛快多了,有点像拨开了迷雾,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由今夜此刻开始,我张殿菲再不是以前的张殿菲,再不随便感情用事。昨晚的债我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哼!室点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南薰王双目闪耀精芒,回复了生气。     (第三百十一章完)  
  额,我是SF?
  华丽有两天没更了  望天等ING
  第三百十二章
赴会    殷琰和斛律洪雅并肩走在通往望江院的路上,两侧道路都埋伏着突厥人的弓箭手,斛律洪雅低声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那个妖女杀我?她明明可以得手的。以你的功夫,在我们的弓箭手不备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逃走的。”殷琰此时已经从失望颓废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满脑子都在盘算如何逃生的问题,顺口答道:“我这人最是好色,从来不会对女人下手,更何况是小姐这种级数的美女!”斛律洪雅低头道:“说谎!我看你是怕那两个女人在不备的情况下被射杀,你是天下最好心的人呢!”殷琰失笑道:“我碰到的每个男人都讲我聪明、野心勃勃或者不择手段,而女人都骂我是混蛋、流氓或者疯小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称赞我是个好人,真是有趣!作为刚才我救了你的回报,你老实告诉我在望江院的除了卫可孤这个狗种以及达奚长孺,你的父汗和侯思止这四人外,还有没有其他高手?”斛律洪雅朝他瞧来,神情肃穆的淡淡道:“只有这四人,再没有其他人了。”殷琰摇头道:“你在说谎!”斛律洪雅娇躯微颤,不悦道:“有甚么好撒谎的。你究竟知道多少事。” 殷琰转过身来,仰观东升的朝阳,含笑道:“以室点密和斛律洪明的野心,怎会对三宝弃之不顾?侯思止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在目前利益与共下,谁也不会防谁,他现在必是在南京,小姐不是说谎是说甚么?”       斛律洪雅双眸射出锐利的神色,紧盯他好半晌,轻轻道:“你究竟知晓多少事?”殷琰转过身来,变成与她四目交投,柔声道:“你相信我吗?不管我和你的父兄是甚么关系,我殷琰仍是对小姐没有丝毫敌意,绝不会将小姐的话泄露与第三个人晓得。”斛律洪雅轻叹道:“我若不信任你,就不会跟你说话,你还未说你知道多少内情。”殷琰道:“我获悉侯思止就是白存进,上一代的法言宗矩子,请问小姐这是不是真的?”斛律洪雅一震道:“你怎会晓得这秘密的?唉!二十年前我爹在独石口一战中大败,被张弘威追得走投无路,差点投老哈河自尽。正是白存进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并告诉他张弘威的追击路线,我爹才能逃出生天。但现在……”殷琰代她说下去道:“但现在他们已经接近决裂的边缘,在南京城的夺宝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      斛律洪雅惊道:“你难道是父汗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殷琰一不说二不休的道:“这是我在合肥城外和白存进决斗之时才发现的,因为我察觉到白存进已变成突厥人心中的神,即使室点密亦无法动他。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等我逃生后马上就回南京,小姐请先告诉我,你最大的心愿是甚么?”斛律洪雅欲言又止,旋即黯然道:“那是没有可能的。”殷琰道:“有甚么是不可能的,先说出来听听。”斛律洪雅沉吟片刻,迎上他的目光,轻轻道:“我们最大的心愿是无人能够集齐三宝,这样天下势力尚可维持平衡,如果白存进在南京死掉那就更好不过!你见过三宝吗?”殷琰苦笑道:“不但见过,还触摸过,而且三宝之一的冰晶石现在就在我的身上。”   
  斛律洪雅失声道:“甚么?”殷琰目光往前方望江楼方向投去,道:“马上就要到了。”斛律洪雅来到他旁,低声道:“我现在自愿充当你的人质,你可以劫持人家逃走。”殷琰愕然转身,瞪视着她。斛律洪雅欢喜地道:“那只因我有点欢喜你吧!可惜现在不是适当的时候,否则你可要了我的身体。”殷琰愕然道:“我忘记了你并非中原女子,我们这里的女人,明明想把身体交给人,亦要作模作样一番,即管青楼待价而沽的姑娘也不例外,那有你这么直接痛快。”斛律洪雅轻笑道:“在我们突厥人的部落里,足龄的男女会在节日时围着火堆跳舞,若喜欢对方,便作出表示。然后携手到山野欢好,除非是有了孩子,也没有嫁娶责任的问题,若有机会,我定要带你去看看。”接着伸手按着他宽厚的肩头,凑过香唇,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你有多少个女人?”       殷琰一呆道:“什么?”斛律洪雅解释道:“在我们那里,每个人的财富都以女人和牛羊马匹的数目来计算,一个年青健康的女人,可以换很多匹马。你人这么好,对女人温柔细心,身强力壮,武功高强,诡计多端,又不怕死,定有很多女人自愿成为你的私产。”殷琰听得自己有这么多优点。禁不住飘飘然起来,但接着心中闪过星妍和卢洁莹的倩影,却是一阵难受,摇头道:“我还未有过女人!”斛律洪雅不能置信地瞪大美目道:“这怎么可能,你……你碰过女人的身体没有?”殷琰突然想起十五岁时便和高邮的一帮狐朋狗友扮作成年人闯进青楼,被人拦阻时恼羞成怒,打得守门的几名大汉东倒西跌的情景,事后还要劳动师父暗中帮忙才能摆平这事,自己实际上直到现在还是童男之身,但怎可把这么没面子的事告诉她,只得微笑道:“不要这么小看我,少时我就爱偎红倚翠,合肥城青楼的姑娘都不知多么欢迎我,只不过最近才收心养性罢了。”       斛律洪雅柔声道:“你现在既没有女人,便要了我如何?”殷琰心中升起一股火热,但马上又恢复了理智,笑道:“那也要等我赴约以后再讲!”斛律洪雅皱眉道:“你有方法逃生吗?”殷琰微笑道:“只要两条腿没给废掉,就可以有机会,对吗?”斛律洪雅大吃一惊,通:“你尚未摸清楚我们的虚实,就那么硬闯进去?” 殷琰一拍背上风雷刀,哈哈笑道:“譬之两军对垒,无论是否知道对方虚实,仗总是要打的。在三十六计中,我最擅长的就是走为上着。就算什么室点密、左右贤王、漠北五虎将甚或宗喀巴和顾奇峰全体在座大吃大喝,我殷琰有冰晶石在手,仍有机会安然回家睡觉。逃不出来就立他娘一个下马威,找个高手同归于尽,这就叫灵活变通嘛。”说罢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排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生辉。斛律洪雅现出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的无奈神色,旋又低声道:“我欢喜你这种事事满不在乎却又令人可恨的神色,走吧!”  
  两人转了一个弯,只见望江楼大门处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二百多个战士,人人冷静沉凝,可肯定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在斛律洪明的指挥下,高跨马上等候殷琰。斛律洪明凑近殷琰微笑道:“殷帅勿要见怪,只要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前往漠北,此仗就此作罢,我和父汗绝对会倒屐相迎。”殷琰像没听到有人向他说话,只是轻松的道:“斛律兄这几日过得如何,背部的伤口有无恶化呢?”斛律洪明瞳孔收缩,神光闪闪,按着腰上的灭汉刀,沉声道:“殷帅此语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殷琰来到他马头半丈处昂然立定,淡然自若的哈哈笑道:“斛律兄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哼!我今趟前来就想领教漠北高手的武艺,舍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意思。”心想若是室点密想在返回漠北前杀他,作用是振奋军心,日后的说书到这殷历史,会是甚么“室点密望江楼上斩殷琰”。借杀他来向本族和其他部族公布他准备破釜沉舟入侵中原,不惜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勇气和决心,以激起将兵的死志,来个置诸于死地而后生。    若他这种不惜一切的精神能感染整个突厥部,加上侯思止又前往南京抢夺三宝,如果他们能够得手,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令他们能继拓跋鲜卑之后,第二个成功入主中原的草原霸主。室点密熟悉中土的战役,当然不会忘掉名传千古的“破釜沉舟”,杀了自己后,突厥人与南薰王将再无转圜的余地。斛律洪明眼神转厉,寒声道:“那殷帅就进去吧,家父在里面等待着你。”他的二百名手下同时握住刀把,摆出一言不合,立即动手的姿态,气氛转趋紧张和充满火药味。把守望江楼的突厥御卫均朝他们望来,人人目露凶光,更添杀气腾腾的味儿。斛律洪雅从容道:“二哥请冷静点,我想和殷帅说两句话。”不等斛律洪明的反应,毫不客气的一把扯着殷琰外袍的衣袖,半强迫的拉他移往一个他们视野所不及的角落,又急又快地低声道:“如果你能有幸逃出望江楼,一定要往西北方向走,只有这个方向你才有生路!还有你千万不要在望江楼里就把冰晶石抛给他们,出楼之后才最危险,去吧!”    殷琰哑然失笑道:“你们不是又合谋设了个陷阱让我钻吧!洪雅小姐,我这人一向最爱自作多情的……”斛律洪雅大为气恼,伸出玉指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狠狠地戳了几下,愠怒道:“钻你个大头鬼,你爱听不听,现在你可以送死去了!”殷琰哈哈一笑,绕往望江楼后进,悄无声息的滑下瓦面,踏足实地时,从暗处走出,大摇大摆的往望江楼主大堂正门举步而去。刚进大门立知不妥,因为越过空地近半的距离,仍没有突厥人来拦阻他,非常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突厥人自恃实力强横,根本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殷琰想起合肥战败,数万名本方将士和合肥百姓惨被害死的深切仇恨,心中燃起高昂的斗志和浓重的杀机,心中冷哼一声,踏上主大堂的长阶。堂内不时传出敬酒对饮的欢笑声,倏又静至落针可闻,显是晓得他现身。 殷琰跨步进堂,六道锐利和充满敌意的目光同时投在他身上。  
  空广的大堂,在对门另一端筵开一席。坐着形相各异的六个人,全是面向大门,六人面前还摆着一副碗筷酒杯,只看此等格局,殷琰知道自己所料无误。一眼扫去,六人中有四个是他认识的,太真妖道许留宗居左,脸含冷笑,正眯起一对妖眼仔细打量他。另一边则是左贤王卫可孤,他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的凶兽。居中的两人分别是突厥可汗室点密和右贤王达奚长孺,室点密的脸上现出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既似是仇恨、厌恶,又带有几分欣赏和赞叹。旁边的达奚长孺身材魁伟,但脸相却在众多凶悍的突厥人中独树一帜,带有几分汉人的文秀之气,他表面上不露任何表情,但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显示出他心中的矛盾。     坐在许留宗身旁的人是一个西域人,此人正是那种能令人一见难忘的人,身形并不魁梧,却高挺潇洒,浑身蕴含非凡的力量,气质高贵,外貌只像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但他真正吸引人处,是那对深且温柔而微微发蓝的眼睛,与其高耸的鹰鼻与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则是一位文士打扮、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负手立在两丈开外,锐利的眼神像能洞穿他的虚实,正目光灼灼地打量自己。尤令殷琰注意的是别在他腰间的一把长约一寸的短刀,只看刀鞘就知道必是名器。殷琰心中唤娘,这里任何一人,单打独斗,他均有与之一战的把握,难道他们能比法华寺的郑羲更难应付吗?可是只要其中任何两人联手,他大有可能身死此地。对方既是专诚布局对付他,当然是不讲江湖规矩兼不择手段,六人联手可不是说笑的,即使强如宗喀巴或者白存进,恐亦只有拚命逃走一途。   
  殷琰非是首次陷身绝地,把所有杂念全排出脑海之外,哈哈一笑,朝六人所坐桌子走去,朗声道:“有劳各位久候哩!”室点密微笑起立施礼道:“我们一边喝酒谈笑,一边恭候殷帅大驾,颇得其乐。殷帅请坐,让我为殷帅引见几位朋友。”那个西域人傲然一笑道:“殷帅之名早如雷贯耳,波斯国孔代见过殷帅。”殷琰大马关刀般在六人对面坐下,达奚长孺起立俯身,为他斟酒,笑道:“殷帅确是胆色过人,居然敢代南薰王前来赴会,长孺佩服。”殷琰盯着他挂在背上的钢骨伞,故作惊讶道:“刚才外面下雨吗?”中年文士哈哈笑道:“殷帅谈笑风生,果然见面胜似闻名,右贤王这把伞不是用来挡雨,而是杀人的。” 殷琰目光落到他身上,微笑道:“这位大哥是……”       卫可孤冷哼道:“殷帅不是关外人,难怪不能从这把短刀认出它的主人是谁。”殷琰干笑一声道:“小弟北方最远只去过楚州,至于楚州以北是什么样子,请恕小弟孤陋寡闻。”许留宗悠然道:“漠北用短刀者,谁能过于契丹耶律部的袁宪,不用到过漠北亦该听过吧!”殷琰心中一震,他当然听过契丹的耶律部,这是契丹各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支部落,向以勇悍凶残闻名,俗话讲“一寸短、一寸险”,此人敢用如此短的刀,显见得武功高明。哈哈一笑,举杯道:“原来是袁兄,敬你一杯。”袁宪喝一声道:“好”,举杯和他对饮。室点密微笑道:“殷帅今趟光临此处,在喝两杯水酒后,正式动手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殷琰放下酒杯,点头道:“可汗说的对!这当是先礼后兵吧!小弟今天是想把旧账全部算清,你们一起上还是逐个来,小弟无尚欢迎。”       又转向许留宗道:“人在做,天在看,许妖道你自违誓言,在我们抵达南京之前插手此事,小心天打五雷轰。”许留宗狠狠道:“我那天立誓的前提是你们不得侵犯我们的利益,但现在游花公子接纳了我手下的叛将路世宁,只要殷帅能立誓回到南京后将路世宁交出任我处置,我立刻退出此事……”殷琰发出一阵震耳长笑,打断了他的说话,然后冷然道:“你的话根本不值钱,就和放屁类似。我在安庆已经上了一次当,现在根本不想上第二次。冰晶石就在我的身上,你们谁杀了我,就可以在我的尸身上取得此宝!但动作千万要快,否则我说不定在死前就把这个宝贝毁了!”许留宗立时色变,欲语无言。室点密、孔代和袁宪同时露出惊讶与贪婪的神色。殷琰心中暗笑,只一句话就试出他们并非一心。袁宪推桌而起道:“就让袁某人先领教殷帅的名震塞内外的刀法吧!”    (第三百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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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十三章 勇悍    袁宪拔出短刀,摆开架势。其他五人分别移往大庭四周,隐隐形成把即将动手两人包围在庭心的形势,守大门一关的是许留宗。殷琰心念电转,明白过来,暗呼厉害。表面看对方似在讲江湖规矩,只派一人下场,事实上却是高明的战术策略。试想当袁宪与他激战难休的当儿,虎视在旁的敌人则看准时机,以旁观者清的优势觑隙出手,轮番施袭,他能应付多久?想通敌人的诡计,殷琰哈哈一笑道:“失陪啦!”众敌闻之无不愕然时,风雷刀离背出鞘,化作长虹,往守在后方的许留宗劈击。袁宪首先怒喝一声,双足离地,凌空扑击,短刀照殷琰背脊搠去,登时劲风呼啸,声势十足。只要许留宗能把殷琰挡着,他有把握在数招内置殷琰于死地。“蓬”!达奚长孺的铁骨伞张开,旋又合拢,从左侧横扫往殷琰;孔代、室点密和卫可孤分由不同方向向殷琰扑去,无不全力出手,务要阻止殷琰逸出大堂。       殷琰一个动作就牵动和改变了原先的形势。许留宗冷哼一声,掣出竹杖,指向迅速往他迫近的殷琰,登时劲气剧盛,随杖发出,望殷琰照胸冲击,连殷琰亦不敢怀疑他有足够本领阻止他闯关出门。殷琰在拔出风雷刀的一刻,就狠下立威的决心,务要凭更高明的战略,与敌周旋到底,将敌人镇慑。殷琰晋入古井不波的境界,霎时那间计算出敌人的距离和下一刻的位置,倏地体内真气迅速转换,在出乎敌人意料下,竟改进逼许留宗为疾退,一个旋身,逸离势将被诸敌联手围击的危险位置,一刀反迎向袁宪凌空砍至的短刀。众敌无不色变,谁想得到他全力攻向许留宗的当儿,竟能来此近乎不可能且神乎其技的变式。怒喝冷哼声中,敌人纷纷变招改向,往殷琰猛击,均迟却一线。       袁宪则无暇变招相迎,只能眼睁睁瞧着殷琰的风雷刀循着虚空一道合乎天然的玄妙线路,往自己短刀画至。既像蓄意而为,又如无心插柳,其势有一种玄之又玄,秘不可测的味儿。合肥之旅的刻苦修行,是殷琰刀法修为的非常重要阶段,在生与死的威胁下,他的刀法彻底与内劲身法融为一体,再加之他所独有的快速换气的功夫和随机应变的灵巧。成为旷古绝今,惟他殷琰独有的刀法。“当”!风雷刀斜砍在短刀锋锐处,袁宪胸口如被大铁锤硬撼一记,短刀则被难以抗御的怪劲带得强将他往横扯开,那种难受和有力难施的无奈感觉,实是生平首遇。“哗”的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横跌。袁宪本身肯定是高手,至不济亦不会在一个照面被殷琰所重创,问题出在他不及变招,本是气势十足的一招变成师老无功并摸错敌人虚实的败着。而殷琰则是计算精准,蓄势而为,故能一刀克敌。   
  高手相争,正是这一线之差。殷琰大笑道:“这就叫漠北第一的短刀好手?真是笑话,再看老子的下一招。”说话时,身子往四方各晃一下,似要往某方逸去,最后偏仍是立定原地。果然众敌无不放缓一线,不敢鲁莽攻来。此时许留宗、室点密和卫可孤均位于靠大门的一方,在殷琰的背后,距离较远。达奚长孺和孔代分在他左右两侧,其中以达奚长孺最接近。殷琰身子再晃,似要扑击右侧的孔代。室点密眼力高明,大喝道:“长孺小心。”殷琰笑道:“迟哩!”竟往侧疾冲,反手一刀往持伞最先攻至的达奚长孺扫过去。他的策略是绝不容对方形成合围群攻之局,只要战略得宜,将可逐个击破,否则就会必死无疑。袁宪此时勉强立定,殷琰嘲讽之言传入耳内,想到一世英名尽丧于殷琰此刀之下,又吐出另一口鲜血,无力再战。       双方交战间的玄奥精奇,形势变化,实非旁人所能了解,此时若有人在一边观战,只会见到众人位置不住变化,以快打快,没有半分迟误。达奚长孺冷哼一声,钢伞陡张,旋转着往殷琰的风雷刀迎去。殷琰心知他这类奇门兵器。必有奇异的手法和招数,若只两人决战,他会兴致盎然的采取种种试敌测敌的手段,看对方能变出什么把戏来。此时强敌环伺,再没有这种闲情,忽然一个侧翻来到达奚长孺头顶。达奚长孺不愧高手,立变招相迎,伞边往殷琰下盘割去,凌厉非常。殷琰足尖点中伞边,发出“噗”一声闷响,同时往上腾升,哈哈笑道:“不攻来啦!”达奚长孺浑体剧震,虽未至如袁宪般吐血受伤,亦气血翻腾,难过至极点,殷琰将清河张氏二房支的阳刚真气与天命教的阴寒真气混合送出,实在非同小可。达奚长孺虽乃一方高手,但比起殷琰终仍有一段距离。       许留宗、卫可孤、孔代和室点密四人心知不妙,怕殷琰破顶而出,纷纷跃起来追,变成各自攻击,再无合围之势。殷琰正是要如此耍弄敌人。一个翻腾,殷琰足尖点在横梁处,人刀合一的朝手下败将卫可孤俯冲疾去。己方三名伙伴虽全在大堂半空,卫可孤却感自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只能单凭己力应付殷琰惊天动地的一击。他以前在落月谷已非是殷琰对手,现在殷琰经过安庆一战,功力大进,比之以前更是判若两人,刀未至,凛冽的刀气早将他完全笼罩锁紧,心胆俱寒下,卫可孤的铁剑改攻为守,除保命外再无他求。“锵”!殷琰与卫可孤错身而过,后者像断线风筝般横抛开去,殷琰则借力横移,赶上改往下降的室点密,一刀抹去。 室点密终非卫可孤可比,长剑疾挑,“当”的一声正中风雷刀。  
  殷琰长笑一声,使出卸劲,带得室点密往下堕跌,自己则借力再往上腾升。此时许留宗和孔代一口真气已尽,只能继续降往地面,欲阻无力。卫可孤“蓬”一声掉在地上,铁剑脱手滚往一旁,发出嘈杂的摩擦声,胸口血如泉涌,不用细看均知他只余几口残气。眼看殷琰破顶而出,但他又哈哈一笑,足尖再点梁柱,改往尚未触地的许留宗凌空扑去。他的勇悍和高明,是敌人在动手前料想不及的。殷琰一口气在凌空时和着地后眨眼的光景间气势如虹的向许留宗劈出毫无斧凿之痕的十多刀,每一刀不但功力十足,且角度诡异刁钻,中间全无予敌反攻的破绽空隙,在室点密、孔代和达奚长孺扑过来援手前,杀得许留宗左支右绌,节节后退。       但殷琰心知肚明像许留宗这种元老级的高手,气脉悠长,纵使没有别人插手干扰,要杀他亦非容易,何况这只是他一时之间心智被自己的勇悍和战略所震慑,立见好就收,闪电横移,迎上血气未复的达奚长孺,一刀将他劈得连人带伞跄踉跌退后,又改退为进,嵌入抢上来的孔代和室点密间,一个旋身,带得风雷刀旋飞一匝,先后击中两人长剑。他先巧妙地吸取了孔代部分真气,再以卸劲将他带开,到砍在室点密剑上时,全力送劲,与他硬挤一记。“当”!气劲像海水决堤、山洪暴发的涌攻室点密,后者等若硬挨殷琰和孔代的联手重击,那禁受得起,闷哼一声,往后跌退。就在许留宗铁杖攻来前,殷琰连续向孔代刺出充满惨烈意味的三刀,以孔代之能亦挡得异常吃力,忙往外避开。       鏖战至此,许留宗、室点密一方不但对眼前的殷琰完全改观,甚至生出恐惧之心。由于打开始主动之势就紧操在殷琰手上,他们不但不能形成合围之势,还给殷琰牵着鼻子走,六人中一死一伤后,仍然落在下风。殷琰哈哈一笑,脚踏奇步,忽然移到许留宗的左侧,令位于许留宗另一边和仍往外退开的室点密无法配合围攻,风雷刀看似随意的往许留宗扫去。许留宗的心志早被他刚才十多刀所夺,殷琰这一刀本身看似没甚么厉害,可是配上他缩地成寸、玄之又玄的步法身法,偏能对他构成严重的威胁,竟不敢挡格,往后疾退。殷琰刀势不改,一个旋身移往仍阵脚未稳的孔代,风雷刀照他颈项抹去,巧妙处如若天成,精采处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万一。孔代那想得到殷琰攻打许留宗的一刀变成由自己消受,那敢招架,更何况和殷琰向无仇怨,没有必要拼命,忙往后飞退。   
  忽然间,围攻他的三名劲敌,全给他杀得四散逃开。外面此时传来沸腾的人声和火烧引起的噼噼啪啪的声音,殷琰心想说不定是斛律洪雅指使她的心腹为他在望江楼外四处放火,室点密等则无不色变。殷琰倏收攻势,横刀而立笑道:“今仗到此为止,你们若要杀我殷琰,本人随时奉陪。”说罢拔身而起,撞破瓦顶,避过四面八方近乎盲目射来的以百计劲箭,在空中来个移形换气,就那么改变方向,往西北方扬长突围逃之夭夭。出现在眼前的情景,以他一贯见惯大场面亦吓了一跳。只见望江楼四周尽是突厥的王牌军黑云都,见殷琰走出望江楼,立即轰然齐喝:“突厥必胜,可汗万岁。”声势冲天而上。胆小者肯定会给骇得立都立不稳,领头的正是贺拔伏恩。殷琰立刻知道判断错误,并感到自己变成被押往刑场斩首的囚犯,若不能改变这种形势,自己只有战死的结局。殷琰真气运行,同时转动脑筋,激起死里求生的斗志。室点密既然要把我赶尽杀绝,我殷琰怎能没有回报!    殷琰一边调息行气,一边思量采取什么手段逃之夭夭,此时突然一匹通体乌黑色,只有四蹄雪白的宝马向他疾驰而来,显得颇有灵性,旁边的突厥兵都现出愕然神色,纷纷让路。殷琰心念电转认出这是侯思止的坐骑,在合肥城外曾经见过,名叫乌云骓,极为神骏。定是斛律洪雅把它放过来,所以这些突厥人才不敢造次。殷琰的心情逐渐平静,把生死抛开,忽然感到贺拔伏恩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一下,同时往天空瞧去。殷琰忙往上望,哈哈笑道:“好像马上要下大雨了。”天色很快昏暗下去。贺拔伏恩往他瞧过来,双目凶光闪闪,又往左右转动,看他的情况,显是正犹豫该否先杀马再杀人。若来一场狂风暴雨,殷琰说不定能突围脱身。只见他突然猛下决心,大喝道:“先杀马!”当他喝出能令决殷琰生死的命令时,一道电光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惊雷爆响,震耳欲聋,把贺拔伏恩的喊叫完全掩盖,只殷琰一人听到他的话声。       “哗啦啦”!狂风卷至,大雨洒下,雷电交替,地暗天昏,殷琰心忖生死成败,就看此刻。趁混乱之际两脚一撑,疾踢贺拔伏恩坐骑的右脚,接着整个人投往斛律洪雅赠送的乌云骓上,同时朝前冲去,大嚷道:“下雨哩!快避雨!”此时雷雨狂风大作,突厥兵团立即乱作一堆,没有人弄清楚正发生什么事。贺拔伏恩在马倒地前跃起,大喝道:“截住他!”可惜又给另一声雷响把他的呼叫淹没。殷琰此时乘机策骑迅速远走。电芒剧闪,照得人人目睁如盲,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轰隆”!电闪雷鸣。一道金箭般的激电,在头顶一晃而没,狂风暴雨迎面打来,接着霹雳巨响,把人叫马嘶完全盖过。一时间甚么都听不到,看不见。殷琰环目一扫,心叫好险,若自己在雷雨骤发前闯门冲出,只有陷身重围力战而亡之局。在令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天地浑茫、有如噩梦深处的狂风暴雨下,以千计本应是队形完整恭候他大驾的突厥军,像被敌人冲击得溃不成军的样儿。旗帜固是东倒西歪,骑士则设法控制被雷电骇破胆,跳蹄乱蹦的战马。 电雷交替闪裂、黑暗、轰鸣,在种大自然狂暴的力量施威下,人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在极度的混乱中,殷琰见到全副军装的室点密和达奚长孺领着一队近五十人的亲兵朝他冲过来,室点密还张口大喝,似在命令手下围截殷琰,不过他的呼叫完全给雷雨掩盖,连殷琰也听不到他在叫甚么,至于孔代和许留宗则根本不见踪影。       豪雨像瀑布般朝大地无情的鞭打肆虐,光明和黑暗交替地将天地吞没,闪亮时令人睁目如盲,黑暗时对面不见人影,望江楼外只有震耳欲聋的可怕霹雳声和滂沱风雨的噪音。殷琰心叫老天爷保佑,策马转左,避开室点密一伙,往西北方逃去。十多名持矛步兵拦在前方,往他攻来。殷琰哈哈一笑,风雨立朝他口内灌进去,一抽缰绳,乌云骓得他劲传四腿,撑地弹跳,如神人天马般跨空而过,敌人只拦得个空。“锵”!殷琰拔出风雷刀,宝刀前探疾挑,另两名拦路的长枪手立告枪折人跌,往两旁倒去。风雨茫茫的前方,隐见大队骑士横亘列阵。 蓦地一股尖锐的气劲从左上方似无形箭矢般袭至,殷琰看也不看,心随意转,体依意行,瞧似随便的一刀挑去,同时一夹马腹,乌云骓朝前疾冲之际,“当”的一声,把室点密挟着漫天风雨攻来的凌厉一剑,挑个正着,如有神助,大笑道:“可汗不用送小子哩!”     (第三百十三章完)  
  现在应该70%的戏已经结束了,争取明年过年前结束,实在太累了,小井和超的红颜是谁呢?给FF带来大劫的女人是谁呢?四大中有一个能参透三宝的大秘密是谁呢?吐蕃的第三个圣女是谁呢?最后的皇帝是谁呢?毁容的是谁呢?里面的男男女女最终的配对是怎么样呢?有许多不是主角的人物会带来大变局,敬千秋是一个;吕杨和戴阳天是一个;慕容绍宗的老子又是一个,o(∩_∩)o...哈哈,我有点像打广告……
  作者:Fairy1226 回复日期: 14:50:52 
      包子啥时候认父母啊?    还有我们乔帮主的武功好像进步了哦……    就是藏花怎么又不见了?  ==============================================  同这位TX问.  华丽你这楼我跟了一年,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伤感的说.华丽会写续集,或是前传吗
  作者:爱米灵 回复日期: 9:24:09 
    作者:Fairy1226 回复日期: 14:50:52            包子啥时候认父母啊?      还有我们乔帮主的武功好像进步了哦……      就是藏花怎么又不见了?    ==============================================    同这位TX问.    华丽你这楼我跟了一年,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伤感的说.华丽会写续集,或是前传吗    ==================================================  呃,藏花马上会出现的,不过说不定除了沈小姐外,小妮子又要多一个情敌了……
  气劲迸发,以室点密之能,由于凭空无处着力,硬给殷琰挑得倒翻而回,痛失拦截殷琰的最后一个良机。殷琰整条右臂也给他震得发麻,右肩处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呼厉害,狂劲从后卷来,殷琰不用回头去看,知道来袭者是达奚长孺,明是攻人,实为袭马,哈哈一笑,气劲下传。乌云骓已在急速冲刺的势子中,再在殷琰劲力催策下,腾空而起。殷琰刀交左手,身往后仰,朝后狂刺,气劲卷起风雨,龙卷风般往凌空追来的达奚长孺胸口撞去,大笑道:“孔代和许留宗呢?他们是不是不肯为你们卖命?右贤王为何不打伞避雨!” 达奚长孺那想得到他有此厉害招数,更错估马儿的快疾动作,仓卒间横伞封挡。“蓬”!雨点激飞。殷琰浑身一震,硬捱对方掌劲,同时卸力化力,就像是达奚长孺以气劲相送般,加速越过近八丈的遥距,落入敌骑阵内。       那是一组近二百人的骑兵,若在晴朗的天气下,只射箭足可令殷琰无法突围,可是在一片迷茫狂风暴雨中,根本不晓得殷琰早已出楼,待到殷琰天降神将般落到他们阵中,还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时,殷琰早左冲右突,宝刀翻飞,见人斩人,遇敌砍敌,杀出重围外。此时斛律洪明飞奔而来,大喝道:“追!他逃不远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勒马往没入风雨深处的殷琰追去。殷琰策马亡命飞奔,自然而然朝斛律洪雅指示的西北方逃去,心中仍在咀嚼为何斛律洪明会说他逃不远。他适才奋尽余力,将内力注入乌云骓中,又分别硬挡室点密和达奚长孺两大尖高手全力一击,杀出重围,已到了气穷力尽的境地,再无法助乌云骓一臂之力,只能凭宝马健腿,载他逃出生天。       殷琰一边调息回气,只要捱到他能恢复内力,就可甩脱追兵。幸好乌云骓神骏之极,不是那么容易被追及。蹄声在雷雨声中从后方隐隐传来,殷琰回头一瞥,立即大吃一惊。 敌人数百骑兵分三路,以室点密、达奚长孺和贺拔伏恩为首穷追在后,另两路左右包抄。由尉迟保宁和穆民乐指挥,竟是愈追愈近。殷琰心忖怎么室点密的马会跑得如此之快,骇然发觉乌云骓露出吃力神色,敌骑是愈跑愈快,它却愈跑愈慢,眼耳口鼻还渗出血丝。殷琰大骂卑鄙,心中涌起前所以未有的对一个人的仇恨悲愤,不用说是卑鄙无比的斛律洪明发现斛律洪雅神态不对,虚与委蛇,任凭斛律洪雅把乌云骓给他,但是暗中给乌云骓下了一掌,让此马受了内伤,现在终于发作。只恨此时斛律洪明没有追来,否则殷琰必然不顾自身,也要回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室点密一伙把距离缩至二百多丈,不住迫近。殷琰把气劲源源输进乌云骓体内,助它疗伤,乌云骓口鼻再没有渗出可怖的血丝,速度渐增,但当然仍达不到平时的快速。追骑的蹄声不住在耳鼓扩大增强,有如催命的符咒。电光照耀下,整个江淮平原全被无边无际的暴雨笼罩,倾泻下来的雨水,在草原上形成无数流窜的临时大小坑洼,在雷暴的猖狂肆虐下,天像崩塌下来,全无节制的倾泄,无情地向大地人畜原野鞭鞑抽击。殷琰心叫我命休矣,猛咬牙龈,从马背翻下,同时一指刺向马股,自己则往旁奔出。乌云骓吃痛朝前直奔。殷琰心想再会无期,满怀感触。乌云骓是一头高贵的马儿,是属于大自然的,却因他们而卷入世间的丑恶斗争。现在他殷琰小命难保,再不愿乌云骓陪他一起遭人残害,只好让它独自逃生,由自己把敌人引开,承受一切。       殷琰运起仅余气力,半盲目的朝西北方掠去,耳听蹄声迫至。殷琰回头一看,只能摇头苦叹,原来是乌云骓掉头往他追来,马头不停地摩擦着他的身体,好像是在感激他刚才为自己疗伤之德。殷琰翻身再上马背,哈哈笑道:“好马儿,大家就死在一块儿吧!”此时后方全是重重骑影,敌人追至百丈之内。殷琰改朝附近地势最高的一座小山丘驰去,心神晋入古井不波的境界,全力调息,暗下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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