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小说男二难过时拿子弹头辣椒用手捏,知道出血!大约男二号姓顾!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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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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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说,女主姓顾,男主姓陆,剧情是女主的爸爸为了钱把女主卖给了男二号,但女主不小心走进了男主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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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原名祖国的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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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原名祖国的狙击手)
“哗!……”
响亮的掌声在中国某军事学院小礼堂内响起,过长的掌声引起了大门口两名站岗士兵的注
意,见四下无人,两人站着不动,直拿眼角顺着窗户往里瞄。
“这老头是谁?好象挺受欢迎的嘛,快看啊!他晋升中将军衔了。”矮一点的新兵不断的问
“你个新兵蛋子,叫你读书你去爬童子树,没见到红布条上写的‘李峰院长’几个字么?”
老兵走过来对着新兵的脑袋一拍,然后才给出答案。
“什么?这老头就是被外国人称为‘魔鬼血镰刀’,被世界誉为‘狙击皇帝’,我们中国
‘狙击之神’的李峰院长。”新兵震惊的都忘了老兵拍他脑袋的事情了。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能当此称呼,他可是我一生的偶像,要不是今天是他离休的日子,我
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为他送别的话,你以为我一个老兵会闲到来陪你站岗?”
“他也是我的偶像!”新兵不服气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对看了一眼后,同时挺直腰杆,转身举起右手,对讲台上那个满头银发
的老将军敬军礼。
今天是公元一九八六年八月一日建军节,也可以说是我告别军旅生涯的日子。
历史终将要过去,未来是祖国新一代年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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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对于中华儿女来说是一个值得永远纪念的日子。不过这对于我这个愣
头青来说那都是很遥远的,让我觉得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
“哎!都两天了,今天又没有收获,等天黑我们就回去吧?”望着眼前夕阳的美景,我止不
住的向背对着我匍匐在地上做观察的阿超抱怨。
李超是我家长工的儿子,比我大两岁,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也许是因为穷人对有钱人的敬畏
吧,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我言听计从,当然!他更听我爹的。
“少爷,千万别这么说,这么说不吉利。今天是你成年生日(民国规定男子十六岁成年),
按老风俗,你今天打的猎物决定将来的前程。要不!我们晚上去打大黑子(狗熊)吧,我知
道它们躲到哪儿去了,有这家伙我们不怕它。”阿超一边拍着‘毛八枪’一边鼓励我。
这‘毛八枪’可是个好东西,是前不久师傅专门托人从外国买来送我的,就两把,全名叫什
么‘毛瑟kar-98K’什么的非自动步枪,我嫌它难记就叫它毛八枪,听说它是第一军事强国
叫什么德什么国生产的,专门给军队用,还带刺刀和四倍-六倍两种瞄准镜呢,这在我们山
寨中可是头次看见。师傅真是有办法,连这么好的东西都搞得到,虽然他不说价格,但我用
屁股想都能知道铁定很贵,看到寨里的人都羡慕的看我手里的枪,我暗自估计这两把毛八枪
都能换好几个老婆,还得是最漂亮的那种才行,难怪师傅常教导我“手中的枪就是自己的老
婆”,真是有理。
“哗啦啦!哗啦啦!……”山腰处那满山片野的矮刺林中,突然一群麻雀被惊起。
一听到响声,我和阿超对望了一眼,彼此眼睛里都闪耀着兴奋的火花。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老子等了两天终于等到大家伙来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躺在山顶上一片小树林边的一个小土凹里,眼前半山腰三是多米远的地方
还有一大片玉米地,玉米地边就是满山片野的矮刺林了。听老猎人说这几天野猪在这糟蹋玉
米闹得特荒,所以就指点我们到此守候。
我和阿超急忙拉栓,屏住呼吸,瞄准声音来处。
山腰的转弯处快速的出现了一条大动物挤过矮刺的痕迹,笔直而又快速的向玉米地而来,刚
好和我们对立,地理位置对我们来说十分的理想。矮刺林猛地抖动后,一个大家伙跳进了玉
米地中,我的天啊!这可是一头六七百斤重的大野猪。
这个家伙那黄白色獠牙老长老长地,一双小小地眼睛透露出的是急噪和凶光,嘴角边的涎水
滴的老长一路,想也没想的就直朝我们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连旁边的玉米都没顾得上。
“难道它发现我们呢?”我歪想着,可想归想,手和眼睛却更有力了。
这么大的野猪,身上裹的那层土皮一定很厚,一般的火药枪绝对打不进去,虽然我现在握的
是非自动步枪,但我也认为一枪打不死它,反而会激起它的凶性,那我俩就危险了,它也是
会吃人的。
但野猪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它左前腿内侧就是心脏部位,而且那个地方皮薄,毛八枪一
枪打过去绝对会要了它的命。
我努力的把握着那一瞬间的机会,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沉着,沉着!……”因为师傅从小就
教导我:越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这是作为一个猎手,天生就应当紧记的法则。
眼睛睁的大大地,不一会儿就有些发疼了,可是我仍然努力的睁着,绝对不准许自己错过那
转眼就没的战机。
大野猪穿过了玉米地——没机会。
大野猪跳上了那个小土坎——没机会。
离我三十米——有点机会了。
二十米——机会来了。
十五米——终于……
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平静的森林,不断地在群山中回荡。
“少爷,打中了!少爷,打中了!……”阿超激动的跳起来不断举枪大叫。
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野猪,也是第一次真正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可我还是最后的胜利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习惯性的拉栓上弹,这是师傅用马鞭抽出来的习惯。我不用看也知道结
果,也许是因为那一瞬间注意力太过集中的原故吧,在抠动扳机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看着
子弹如何划破空气,如何从大野猪的左腿内侧穿过,如何刺破野猪皮肤闪如肉中的;我也感
觉到了野猪心脏被穿破是的场面;我甚至听到了子弹刺破肉体时发出了“哧”的一声,可惜
这步枪威力大了点也快了点儿,鲜血没有立即流出来。
此时我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紧张过后的疲倦开始席卷而来。
阿超兴奋的对我大叫:“少爷,你将来一定会当将军的,将军啊!”然后也不管我转身就要
去看那头大野猪,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野猪。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趴下!”我大吼一声就把刚要转身的阿超拉倒在地,因为我眼角刚好看见一个黄色的大东
西,正向阿超扑来。
一个庞然大物几乎是擦着我的脑皮飞过,我清楚的感觉到从那一双锋利的爪子上,传来的一
丝丝寒意,它使我一点也不敢抬头。想也没想的对着头顶就是一枪,顺手就抱着正发愣的阿
超往左边一滚,再飞快的站起来。
定神一看,我差点就要转身逃跑,这贼老天真是欠揍,要么不给我送成年礼物,要么一送就
送来一个比一个更狠的见面礼——好大的一头金黄色大老虎正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可惜没打中,不然今后几个月的子弹费用就有着落了。
阿超也反应过来了,他起身的动作到是让我更吃惊:因为太过震惊的原故,这家伙像传说中
的僵尸一样,拿枪的左手把枪跺用力的往地上一触,腰也不弯的就这么笔直的挺起身来,还
好他没有把两手伸直,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他就是一枪。
阿超为人实在,做什么事都很用功,当然他也有点死脑筋,就是属于那种“平时怕事,遇事
就拼命”的主。
“少爷,谢谢你救了我。你没事吧?”阿超用枪瞄着老虎问我。
“没……事……事,说……说这……些……些干什么……么!”我牙齿很出丑的在这个显英
雄的关键时刻上下打架。
“那就好。少爷别怕,我们手里有枪,还怕它一个畜生,你枪法好先打,我帮你。”阿超毕
竟大些,为人的实在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我一震:是啊!我手里有枪,而且是二对一,我怕它干什么,应该是它怕我才对啊!缓缓地
轻轻地拉栓-举枪-瞄准,可能这头老虎以前也许遇到过猎枪,现在聪明的很,一感觉到危险
就立即低头摆尾,转身向身后树林里跳去,等有五十米左右远时才转身在原地来回走动,并
对着天空狂叫不止。
“不好,少爷,快开枪。这畜生在呼叫同伴帮忙。”阿超跟着猎人的时间比我久,知道这叫
声是什么意思,连忙提醒正在纳闷的我。
阿超真是超级乌鸦嘴,他话音刚落我正要开枪时,另一只老虎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两只老虎
一长一短不断的叫唤。
根据声音的不断变大变清晰,我肯定了那头老虎正急速的向我们这儿赶来。这次真是运气好
过头了,这两只老虎肯定是饿急了冒险想干掉先前的大野猪,哪知道被我们先干掉了,闻到
了血腥味的老虎现在肯定是要吃人的。
“他娘的,你有援兵老子就没有么?阿超!吹号。”我一边骂一边提醒满脸严肃的阿超。
“嘟~嘟!嘟~嘟!……”两长两短的牛角号声立即就响起来了,在群山中不断地飘荡。这是
我们这儿的老规矩,如果发现自己对付不了的猎物或者遇到危险时,就拿牛角号吹两长两短
的号角声,凡是听到这声音的人无论他们在干什么,都会马上赶来帮忙。
十秒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十五秒过去了没有回音。
二十秒过去了还是没有回音。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想找棵大树爬上去躲一阵时,一长一短两种微弱但很清晰的牛角号声传入
耳中,是两拨人的回应。我和阿超听得精神大振,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毛八枪,我对旁边的
阿超说:“老规矩,我前你后。”
说完我猛地一转身就跑到那个小土凹中,右膝跪地,身体微微向前弓着,左手举枪右手准备
抠动扳机,左眼闭右眼扫描着声音的发源处,脑子飞快的想着老虎身上最致命的地方。我完
全不去想身后的那中老虎,因为师傅告诉我们,战场上应当相信兄弟绝对会执行‘永不抛弃
战友,永远信任兄弟’的准则,果然阿超也没有回头向身后看一眼,他身体微弓的就这么站
着,手中的枪不断地随着目标走动而移动着。
前面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我知道关键时刻就要到了。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就看这一枪,
师傅教导我们“越危险的时刻就意味着越要冷静”,我此刻紧张的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
“咚!咚!……”声,放在扳机处的手,给我传来的是一阵阵的轻微抖动,瞄着的右眼时不
时的一阵模糊或者景色重叠。
我努力的摆了几下头,再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一阵疼痛让我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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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用紧张。这家伙也只有一条命,一个枪子儿同样也能要它的命。少爷,你十六岁
就成为我们这一带枪法最好的,老师不是说你将来会是天下最好的神枪手么?我相信你的枪
法。”阿超听见我打耳光的脆响,知道这是我缓解压力的习惯性动作,连忙给我加油打气。
是啊!半夜我能五十米外双抢打香火,现在大白天的我就不信不能打中老虎头上比鹅蛋还大
的‘王’字。我也给自己打气。
稳了稳心神,右手拔了把野草放在鼻子边狠狠地嗅了嗅,清冷而又有点刺鼻的异味直逼我的
大脑,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举枪瞄准,好多了,至少手不再抖动眼不花了。
突然一切都静了下来,没有了鸟叫,没有了虎鸣,一切都显得很宁静。来了!我知道那头老
虎来了。因为老虎是丛林之王,所过之处绝对没有任何动物敢发出一点声音。
果然,山腰处一条同样金黄色大老虎的身影一闪就没入了矮刺林中,然后顺着刚才那头野猪
踏过的路线,用至少有野猪三倍的速度穿过矮刺林,跳入玉米地就没动静了。
千万年来,老虎的捕猎技术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它们现在都惯于借周围的环境匍匐着来接近
猎物,然后再闪电般的出击,这也许是它自以为聪明的地方。但作为森林的王者,它不应该
和万物之灵的人类比智慧。眼前的老虎虽然是匍匐在比它身体高得多的玉米地里,我是不能
直接看见它的身体,但它乎越了它身体在挤压玉米杆时,会使玉米杆向两边倒去,从而形成
一大片的空地,就好像一张小小的白纸上有一个手指般大的黑洞一样,十分的显眼。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大黑洞向我所在的位置慢慢地移动过来,就要到达玉米地边上那个半米高
的小土坡时,它停了下来。我知道攻击就要开始了。我紧张中开始带了点期待,期待着那一
瞬间的到来,不是它成为我的猎物就是我成为它的食物。
“呜呕!——嘣!”
老虎大吼一声就闪电般的跳起来,而我的枪声立即结束了它以后的动作和声音,一颗小小地
子弹正中它眉心处的那个‘王’字,先是白色的脑浆立即像爆破的气球一样,向前猛喷了几
次,然后就是一股股鲜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让人格外的感觉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我是严格按照老师教的来做的:普通人一般从看见猎物到抠动扳机的反应时间为零点二秒,
而我和阿超经过他十年的艰苦训练,早就超过了这个反应,所以我们应该在猎物活动时,顺
着敌人活动的轨迹,只要提前一点就行了。我推算的是老虎跳起来刚达到顶点,处于平稳中
的一刹那间,我瞄着它王字头上一点点就开枪的,结果正中目标,老虎还没吼完就直接挂
“爽啊!”我高兴的握着枪,激动的对着那头死老虎大叫,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头活着的
“少爷,救命啊!”阿超的呼叫声立即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连忙转过身来一看,阿超倒在地上正用枪口顶着老虎的脖子,老虎不断地摆头,两颗锋利的
长牙就像两把尖刀一样,很是刺人的眼,两只利抓也不断地对着阿超乱抓,还好枪长,不然
阿超没几下就会被老虎给抓死了。阿超平时努力学习老师教的硬气功帮了大忙,不仅使阿超
力大如牛而且让他身手敏捷了不少,老虎每一次摆脱枪口后,阿超总能及时的起脚顶住老
虎,然后又飞快的用枪来代替。
原来,两边老虎是同时发起攻击的,可惜阿超没打中,还没来得及在拉枪栓就被老虎给扑倒
了,为了不分我心,他苦苦抵挡始终没有求救,听见我打中后的欢呼声他才立即向我呼救。
来不急多想,也顾不了老师说的爱枪如爱老婆的训谕,提起枪对着老虎头用力打过去,然后
抽出老师给的三角刺刀(当时德国特种军官专用刺刀)就扑过去。
老虎突见一个长物向自己打来,连忙放开阿超闪到一边。然后不甘心的又趁阿超刚站起时又
扑了过去,阿超提起枪口用枪垛对着老虎头就打,却被老虎一抓就给挡开了,一下字把阿超
扑倒在地。阿超用双手死死地卡住老虎的脖子,老虎的虎抓对着阿超的手狂抓,情况紧急,
我提刀对着老虎脖子就是一捅。
“呜呕!”一种老虎受伤被激怒时才会发出的巨大吼声在耳边响起,我被震得有点头晕,一
想到阿超此时的危险,本能的一手抓着老虎背脊上的长毛,一手提刀对着老虎机械般的乱
捅,根本就没看结果。
“少爷,停下!少爷,快停下来!……”阿超从后面抱着我猛摇晃。
“哦!什么?什么!阿超,放手,快放手!你摇得老子都快散架了。”蒙胧中被摇醒的我,
一回神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抱着抖动,知道是阿超后我高兴的骂他,至少我们都还
“少爷,你看那老虎都被你捅成什么样了,这下子可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了?”阿超指着躺在
一米多远处的老虎,有点可惜的对我说。
那头老虎已经全身是血了,可以明显的看见几十道三角型的刀口,鲜血正从那留出来,这就
是三角刺刀的特点,被捅后很难止得住血。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是满身鲜血,有看了看阿超,他也一样:“阿超,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手上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原来老虎被捅了一刀后兽性大发,转身就要攻击我,阿超一急之下猛地抱住老虎头往下拉,
老虎一个大意没注意到,结果就被阿超给拉到地上好久都没挣脱,被我狂捅了几十刀而死。
这事说来容易,可要不是我俩从小就有默契,也熟悉对方的脾气,换了是别人绝对不会这么
干的,能给对方事后来收尸已经算是对得起人了。
“阿超,我们杀了两只老虎一头大野猪,你说我们将来会当什么?”我放心的躺在地上,咬
着根野草问阿超。
“少爷,你绝对会是将军的。”阿超也在我旁边躺下,在他眼中将军就是最大的出息。
“不!将来我要当皇帝,而且是专门杀贪官的皇帝,还有要杀老虎,这家伙差点要了我的
命。”我肯定的对阿超说。
“皇帝!——”阿超比见到刚才那只老虎时还要吃惊的看着我,仿佛我就是山鬼一样。
“嘣!嘣!……哟呵!哟呵!……”一阵赶山者(大群猎人组成团队上山打猎的称呼)才叫
的口号声和驱赶猎物的枪声交替的响起,快速的向我们赶来。
有两拨声音,一拨在左边一拨在右边,左边的我知道,那是我们‘李家寨’的赶山者,右边
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等了三四分钟,右边的先到,他们是穿过我身后的小树林赶来的。
“受伤了没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提着两把‘铁盒子’短枪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右面跟了三十多个汉子,其中有四人抗着四个大大的箱子,看他们的穿着,明显是有钱人
家,而且绝对不是这附近的人。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能赶来帮忙的都是值得从心里感激的,我和阿超连忙摇头。
看着地上的战绩,中年人明显的吃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只留你们两个在这儿,其他人了?”中年人放心的吐了口气,把双枪插在裤腰带上,
平了平因快速赶来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才责怪的问。
“今天是我的成年礼,只有我和我兄弟二人。”我知道阿超平时不爱对外人说话,对方虽然
责备的问,但可以从他口气中听出关心的意思,我连忙恭敬的回答。
“那它们是你两个小娃娃杀的?”中年人惊奇的指着三只死物不信的问,他三十多个手下也
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我和我兄弟一起杀的。”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有点骄傲的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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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少爷一个人杀的,我只是帮忙,可忙没帮上反道是给少爷添乱,要不是……”阿超
的农民诚实本分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说什么呢?一世人两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我一口打断阿超的话。
“哈!……真是少年英雄,我张平在江湖上闯荡一生,还没见过如此少年英雄,如此重义轻
利的少年人物。好!两位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万人仰慕的侠义英雄。”中年人一听到
我和阿超的对话,就笑着祝福我。
“借你吉言,谢谢!”我连忙高兴回话,按我们这儿的老风俗:今天对我说祝福之类的话,
我都要毫不客气的接受,而说话的人说完后一定会给我一样礼物,一般是一块银圆。我接受
礼物就表示承认对方是我的长辈,那以后就得尊重,所以送礼的和收礼的都很高兴。
那中年人等我谢完后,看着我手里那把带瞄准器的‘毛八枪’,很是奇怪的问我:“你叫什
么名字?”
“他叫李超,我叫李峰。都是前面不远处‘红岩李家寨’的,等一下还要请大叔和诸位长辈
到山寨中参加我的成年礼。”我更恭敬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送我礼物的。
“李家寨?那有个叫李天明和一个叫彭天程的你认识吗?”
“李天明是我爹,彭天程是我俩师傅。”
“真是巧了,我说这枪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好友之子啊。我叫张平,你们叫我平叔就成,
今天出门赶山没带什么礼物,就这两把‘铁盒子’还算是勉强拿得出手的,就给你当个见面
礼吧。”张平边说边抽出那两把短枪塞给我。
我急忙拒绝:“你认识我师傅?”
“当然!你师傅前两月还托我买了两把枪,是进口货,因该就是这两把。”
我这才接枪,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张平磕了三个头,他也是等我磕完头后才扶起我。(这都是
我们这儿的规矩)
“平叔,这有两只老虎,你抬一只吧。留下一只我好给我爹泡酒。”我收了人家这么重的礼
物(当时有钱也很难买到这么好的短枪),也不好回绝,更不能显得我小气,所以就指着地
上的老虎叫张平选。
:“好。这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这虎鞭,城里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大的。”看着那头满身是血
的老虎,张平眼睛里闪烁的是狼在半夜找猎物时才有的绿光,很是吓人。不过从平叔的嘴角
却可以看见一点晶莹的涎水。
左边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好了,今天我还有点事,有机会到你家去和酒。回去告诉你师傅,我在城里开了个客店叫
‘新龙门客店’,有空到我那去玩几天。哦!对了,回去告诉你老子,就说我说的:他屁本
事没有,没想到下的种却如此了得,比老子强多了,不过也就只有这点比老子强。”张平看
了那边一眼,然后一边指挥手下抬老虎,一边对我抱拳告别,然后一行人抬着那几口大箱子
又往小树林走去。
我笑着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只能依照晚辈送长辈的礼节弯腰做揖送别。
等张平走入小树林消失不见后我才转身,见阿超很羡慕的对着我手上那两把铁盒子直瞄,我
没有丝毫犹豫的就递给他一把。阿超手动了一下刚要接住枪,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少
爷,这是你的成年礼物,和别的不同,我不能要。”
“说什么呢,一世人两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一把枪算什么。拿着!”
“哎!”阿超很高兴的就接过枪,一边小心的抚摩着一边傻笑,看得我真想揍他,可是我空
手打不过他,想想还是算了。
“大哥,我就想不明白,我侄儿要了一年多你都不肯给的东西,现在怎么一下子都给了那两
个娃儿呢?”张平的一个心腹问正在想事情的张平。
“你懂个屁!先不说那两个娃的师傅这些年对我们的关照,让我们赚了多少银子,你也知道
他师傅是个什么人物,关系如何了得。就说那两个娃的本事,只凭两人两把枪就能搏狮杀虎
的本事你有这胆子吗?凭这点,就值得交往,他俩将来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要是再加上
他师傅的关系那还了得。现在打好关系,将来用人的时候才好开口,你懂么?”张平没好气
左边的“哟呵!”声越来越近了,终于出现在山腰处,有四五十人。
“阿峰,你没事吧?”
“阿超,你怎么样?”
“好大的野猪和老虎啊!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了。”
“没事,我们打死的是两头老虎。”我得意的对下面人喊。
“哈!……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好样的!大家说是不是啊?”达叔是现任山寨寨主,也是李
姓大族七大长老之一,为人很是和气。看见地上的猎物他很是自豪的就对大家叫道,仿佛那
是他打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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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说对不对啊?”一个和达叔关系很好的汉子也开着达叔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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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阿峰哥哥,阿峰哥哥”满寨子里乱叫,她爹见如此,就和我爹一商量给我俩定了个
‘娃娃亲’,这可就把我给祸害了,因为小敏现在都开始不回家了,正大光明的住在我家
里,整天的就知道哄我爹娘开心,要是我让她不高兴了,她准在我爹面前说我坏话,而我爹
一定当着她的面揍我。这两天要不是她上城里给我买礼物去了,一定会跟着来的。
现在想想真是背时运啊!可谁叫我长的这么帅了,没法子啊!
刚想吹嘘自己的经历,可这时:
“嘣!嘣!嗒!嗒!……”一阵急促的枪声打破了我们的谈话,这绝对不会是打猎的声音,
因为没有谁用机枪来打猎。
达叔今年刚四十岁,可他是我们寨子里的老猎手了,一听这种枪声就知道不对劲了:“不
好!枪声好象是从山寨传过来的,大家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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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地区是一个有着千年土匪历史的山区,山多-洞多-河流多,就是土地少,自古也就成了
当权者三不管地带。我们这儿民风彪汉,好勇斗狠,打家劫舍,杀人放火那是常规表现,抢
劫商旅那是应该的,谁叫他们从我们这过了,不留下点路费怎么成,当然我们这儿两大支柱
产业就是抢劫和鸦片了。
‘十万枪支十万匪,十万好汉上梁山,官兵来了干他娘,商人来了抢精光。回家把钱给娘
递,娘定夸我好儿郎。’这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顺口溜。当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
每次当权者来剿匪时,我们这的老百姓都举家的往山里躲,男人们都拿起枪专门打官兵的冷
枪,势力大的还和官兵对着打仗,在我眼里这些官兵屁本事没有,就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经
常被我们这的好汉赶的哭天叫地。一个人随便在哪个山头打个冷枪,那些官兵几百人都会卧
倒在地,半天不敢起身,看得人好笑。
我们这儿的人都很团结,很难出现叛徒,因为当叛徒后是要受到酷刑的“开堂(破肚)(五
马)分尸点天灯”这三种就是常见的刑罚。如果你被抓了没当叛徒而死,所有的人都会很尊
敬你家里人,走到哪儿都没人敢动你家人一下,而且过年过节时或者抢得大财物时,都会有
人专门给你家里送一份,这种带着奖赏性质的规矩绝对没人敢犯众怒违背的。这也是我们这
而我所在的龙山县(《乌龙山剿匪记》中乌龙山的简称),更是周围的匪中之匪了。如果说
湘西别的地方是十户五匪,那我们这儿可能就达到了十户八匪的地步,因为穷,交通也不方
便,所以做土匪的人很多。不过说来好笑,我们是最团结的一个土匪窝,我们遵循着‘兔子
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所以我们专门抢四川和湖北两个地方的东西,而且一出动都是一窝风
的上,吃亏后更是全县宣传的发动报仇。
现在我们这个大县是由两家势力控制的,一是我们李姓家族,一是王姓家族。两个家族为了
争夺县城的地盘,年年互斗,死伤无数。现在是王家的势力大些,因为他们有个叫王猛子的
家伙,听说是从国军下来的,现在在城里当了保安团团长,加上原来的‘王姓保安队’,真
是人多势重。还好我们李家有个叫李国明的人物在省里当了大官罩着,大家才互相和平了这
段难得的时间。
我所在的‘红岩李家寨’位于龙山县和四川省的交界处(其实两地中间隔着个重庆,但是两
边之间多是山区,所以我直接说两地相连,请大家见谅),地理位置很重要。四川的陈姓大
土匪‘陈麻子’,仗着他亲哥是四川的某个团长有钱有势,在离我们一百多公里地的黑风山
称王称霸,也经常欺负我们山寨。
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我就跑回了山寨。
看见山寨中的那个大草坪上有人正在摆桌子,也有人正在抬棺材,而我家门口站了好多人,
当看到我时都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没有人象平时那样对我笑,都苦着个脸,我心理油然升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
把枪向身后满脸着急的阿超一丢,急忙推开众人进了屋里,只见爹趟在一扇门板上,穿着新
衣裤,脸色有些青,娘和小敏都头戴孝帕腰捆孝布手绑着一根稻草,边烧纸钱边哭泣,旁边
还有几个妇女在劝着我娘,一屋子的长辈都在陪哭(我们这的风俗,人死后其亲友(主要指
女性)要陪哭)。
“爹!你怎么样了啊?爹~!”我连忙扑到爹身前抱着爹的尸体就哭泣起来。
“峰儿,别让泪水滴到你爹的脸上,会让你爹走的不安心。”娘一边和几个长辈拉我一边提
醒我要注意的事项,可我哪管得了这些啊,只知道抱着爹哭泣。
大慨过了十几分钟,我有些哭累了,却突然想到:爹好好地怎么就没了,刚才的枪声,难
道——。小敏正从我身边小心的帮我戴孝帕,我一擦眼泪,一手就抢过小敏手中孝帕扔在地
上,问娘:“娘,是谁干的?”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平静了,也可能是我的语气问的太柔和了,娘一看到我这样子,立即扑过
来抱住我,再用颤抖的双手抚摩着我的脸,那通红的双眼闪出的是关切和着急的意思:“我
的儿,你怎么呢?你可别吓娘啊?娘受不了了。”
“小敏,告诉我?”我依旧用柔和的语气问,不过目光却对准了站在娘身边,边扶娘边摸泪
边用红红的双眼看我的小敏。虽然问的柔和,但是我自己都感觉到我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狂风
暴雨的爆发。
“阿峰哥,是黑风山的大土匪陈麻子干的。他替他儿子向我家提亲,被我娘拒绝后就带着手
下走了,哪知道还没一袋烟的工夫,他就带着四百多人来抢山寨,阿叔在打枪时就——”听
到我的问话,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怒火,小敏有些害怕的低头就答话。
我一把抢过阿超手里的枪就向门口跑,阿超一下子就抱住我阻止道:“少爷,不行!你家就
你一根独苗,你不能去,要去我去。”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只是哀求的看着阿超。阿超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起,提起枪就拉着
我:“就象你说的,一世人两兄弟,没说的,走!”
娘哭着叫着的一下子坐到地上,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小敏也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不说
话,一屋子的长辈不说话,只是哭声不断。是啊!说什么呢?我去给父亲报仇,这个天大的
事情,是谁也不能阻止的。
我心一硬,转身给娘恭恭敬敬地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低头就往门口走。阿超向后看了一
眼,那儿坐着他爹和他娘,他娘捂着嘴不说话,他爹也蹲在地上抽着汗烟看着阿超不说话。
阿超叹了口气跟着出来了。
刚低着头走出大门口,身子都还没出大门,一双了无声息的大手,闪电般的在我和阿超头上
一拉一转,我就顺着大门口的门拄打了个转,然后我就感觉到屁股被人狠狠地给揣了一脚,
我和阿超都来了个很正宗的‘狗啃屎’。
我像狼一样的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咕咕!”声,飞快的爬起来,一边转身一边拉枪栓,对
着大门口那个黑影子就要抠动板极,突然觉得很熟悉这身影。
“哟!翅膀硬了,敢用枪打师傅了,厉害啊!”一个让我畏惧了十年的声音,一个让我讨厌
了十年的身影,正慢慢地向我走来,光线一明我终于看清楚了——师傅。
“开枪啊!怎么?怕了?跟我学了十年就这点本事。嘿!嘿!还不把枪给我放下!反了你
啊?”师傅一身黑衣,脚穿长筒黑色皮鞋,右手拿着一根马鞭,左手夹着根燃着的雪茄烟,
就这么站着对我说,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把屋顶都给震翻了。
本能的把枪一丢,阿超也一样,双双跪在那儿,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边给师傅磕头边哭喊
道:“师傅,我要去报仇,他们杀了我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仇,师傅,你放我过
去吧!我要去杀了他全家……”
师傅慢慢地走过来,看着不断磕头的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我爹身前,接过下人递的
香,慢慢地给爹鞠了三个躬,然后又看了我娘和小敏一眼,再快速的走到我身前,猛地举起
马鞭对着我身体就抽了三鞭子,边抽还边骂:“叫你报仇,不孝的东西,叫你报仇……”
抽完我后又反手抽了阿超三鞭子,也是边抽边骂:“你到长进,兄弟义气,你到长进……”
我和阿超都忍着没有出声。说实在的,于突然失去亲人的精神痛苦相比,肉体的疼痛根本就
算不了什么,我到是还希望师傅抽的更狠些,好让我的精神痛苦好受些。
师傅打完阿超后大声问我俩:“两个小畜生,知道为什么抽你俩不?”
我和阿超都茫然的摇头,我压根就没想为什么,因为训练时一个不好他就打我俩,我都习以
“嫂子,借你家楼上一用。”师傅见我俩不回答,更是生气的看着我俩,对正在吃惊的我娘
娘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看了我一下就狠下心的点头。
“两个小畜生还不上来,要我请你啊!”师傅见我娘点头后,看也不看我俩,自己就先上楼
我和阿超急忙拿起枪,不敢有丝毫犹豫的就跑上楼梯。
老师的威望果然不是吹的,一屋子的长辈没有一个人出声,更别说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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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傅叫彭天程,是十年前到我们这儿来的,他雇人在离我们山寨十里的地方盖了个两层楼
的吊角楼,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在我们龙山县他可是很有名地,主要有六点:第一是他婆娘(老婆)是个金发绿眼的女洋鬼
子。第二点是他学问很高:全县没一个人会说叽里咕噜的洋话,就他和他婆娘会说,这学问
不高哪成。当然现在我和阿超也会说洋话了,还是两种(德语和英语)。第三点是他的枪法
十分了得:在山上比老猎人还行,别人打的大多是山鸡-兔子什么的温和性动物,他却专打
老虎-狗熊之类的食肉性王者动物,每月打两次,没一次落空的。第四点是他朋友特多:这
不仅是当时是省主席亲自送他来,而且时不时的还有江湖人物来看他,没有一个土匪敢抢他
家的羊,敢抢的土匪现在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头就挂在县城的大门上。因为这几十只羊
是他那洋婆娘专门养着玩的。第五点就是他特怕他那洋婆娘,我和阿超亲眼看见过他婆娘拿
着他经常抽我的那根马鞭,把他赶的满羊圈乱跑,他还一个劲的求饶,看得我俩特过瘾解
气,也为师傅怕婆娘而觉得特丢人。第六点就是他为人特仗义:对谁都好,谁找他借钱都
借,还从不找人家还,我没见过他拿异样的眼光看人,也没见过他跟人吵架打架,当然我和
阿超两个倒霉蛋是个例外,他老拿那马鞭抽我俩。
说大家都很敬畏他还不如说大家都很畏惧他吧(我认为)。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跪下!”师傅一见到我和阿超拿着枪进来又生气的骂道,不过没打我
我和阿超连忙跪下。
“知道为什么打你们不?”师傅用他那特粗的马鞭在我俩头上来回指着。
我和阿超摇头,眼睛却盯着马鞭,就看谁先挨第一下。
“我……”那鞭子猛的往上一仰,我都做好了思想准备,低头闭眼咬牙硬挨,可那鞭子并没
有落下来,而是收了回去。
“今天我也讲讲民主,让你俩挨打也挨得心服口服。”
‘老天开眼!这老东西终于知道和我俩讲理了。’
“猎人第一条准则是什么?”
“永远沉着冷静。”我和阿超齐声回答。
“恩!记得就好,这就是我打你俩的原因。”接着他又站起来,把马鞭往我面前一扔:“要
是我说得不对,你俩可以用它抽我。”
‘天啊!可有机会报仇了……可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用行动来表示心意。’
“第一,阿峰,你就这么去杀陈麻子,先不说对方有没有准备,你们杀不杀得了他,就说你
俩杀了他,又成功的逃脱,那你娘怎么办?对方要是用你娘来威胁你,你又怎么办?第二,
你死后谁现在给你爹送终,谁将来给你娘养老送终。第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一死你家
就绝香火了,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么?第四,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陈
麻子敢在今天来打山寨。虽然他和王家走的很近,但他就不怕李家报复?还有很多我一时也
想不到,不过你现在说我说的有没有理,打的应不应该?”
“师傅打的应该。”我脸色惨白浑身直冒虚汗的连忙答话。
“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不报那还是人么?阿峰,是你亲自报仇了还是我递
个话找人把他给灭了,你自己拿主意?但有一点,你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你爹养你十多
年,现在就去给你爹当七天的孝子。”师傅转身坐下,脸色显得很气愤,我想这大慨是因为
我是他徒弟的原因吧,在我们这儿杀个把人很平常,但是我师傅是大人物,那就不一样了,
那叫打了他的脸。
“我亲自报,不过,师傅,我今后该怎么办,还要你给我拿个主意。”
“恩!这才是我的徒弟,是个男人。我都想好了,等把你爹送上山(埋葬)后,先在家好好
的陪陪你娘,然后你和阿超两个人就到外面去闯闯。现在世道很乱,听说国民党现在真心的
要和共产党一起联合所有人打日本鬼子,就凭你俩跟我学了十年的这身本事,定能混出个名
堂的,等你俩混出了名堂后,自己带人回来报仇,到时候谁敢对你不敬,谁敢违背你的意思
你就可轻易的灭了他。你娘那儿你就放心,我照应着。”师傅说完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混不出名堂不准说是我的学生,也不准打我的旗号拉关系,不然我打断你俩的狗腿。”
我和阿超急忙点头,我心想:出去后不拉关系那是假的,有师傅这么好的一棵大树不靠靠,
那就是有病。
当下又和我俩说了些细节,然后就叫我俩下楼为爹敬孝。
七天后,爹就埋在我家屋后的那个二三十米高的小山坡上。
等客人和帮忙的人都走后,我被小敏红着脸拉到了她家那大屋子里,因为他爹也就是我未来
的岳丈大人要对我训话。
坐好后喝着茶,大厅中只有我两。
“阿峰,我听你师傅说你明天就要到外面去了?”我的未来岳丈对我依旧很关心。
我点着头回答:“请人看过日子了,明天正午是个好吉日。”
“唉~!可惜我那老哥哥就这么去了,不然——不然!”
看着达叔有些红了的眼睛,我也有点想哭,但我坚强的苦笑:“达叔,我爹走了,还有我!
我定要报这个仇,只不过我走后我娘哪儿——?”
“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你看,你和小敏都大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老是这样也不好,我
看你还是在走之前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吧,你看如何?”
“全听您老的。”我感觉有些晕忽忽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同意就好,你娘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就等着你这句话。那就今天吧!”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到是响起了声音:“你个小妮子,知道害臊么?还在
这儿偷听,看我不撕烂你的耳朵。走!跟我做饭去。”
“娘!娘!你轻点儿,轻点儿!刚才你也偷听了。啊!娘,娘!轻点儿!……”
我脸红的能跟猴子屁股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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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的很丰盛,虽然准备的急了些,但我知道的猎物这桌子上都有,可这婚结的有点不是个
味儿,简单的与其说是娶亲不如说是认亲还好些。
为了保险起见,少让人知道我明天动身的事,客人都没请几个,只有寨子里的十几个长辈和
我娘家里的几个长辈,主要就是让这些长辈们知道小敏以后就是有男人的妇人,可以名正言
顺的住在我家照顾我娘了。大慨是因为李超明天也要跟我出去吧,李超他爹和他娘也给请来
坐正席(按规矩,长工是没资格和主子一起吃首席饭的),加上一些我也不认识的人,总共
说实在的,我总觉得大家都是在强颜欢笑中吃了几口表示一下的,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包括我师傅也一样,只有小敏一句话也不说的和我一起给大家敬酒,吃完这顿饭就表示她以
后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了。
好不容易借酒装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带着兴奋和好奇的心情,颤抖着双手去歇正在装睡
的小敏地被子,我都已经看见那雪白带点红匀的脖子,也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清香味,有点
像人奶水的味道,我正要在看下去时(别笑,因为主角还是处男),师傅在外面准时的叫我
了,真是的,每次我要干什么师傅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阿峰起床,有客人带重礼来了,快点去迎一下。”
:“彭师傅,阿峰说他醉了,不想起床。”小敏见我摇头马上替我答话,可内容却差点气死
我,什么叫“阿峰说他醉了”,这小丫头妮子,平时最聪明,怎么这个关键时刻却这等蠢,
简直是在找揍。
:“小兔崽子,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从小就爱偷我酒喝的人会这么容易醉,快起身,不要
以为今天我就不能抽你。”果然师傅骂我了。
我一边怨恨的看着正吐舌头抱着被子躲在床角的小敏一边轻声说:“等着!师傅抽完我,回
来我就揍你。”
小敏给了我一白眼,一点都不害怕。
我立即强行抱着她脑袋,在她嘴上亲了老长老长一口,她马上就红着脸捂着被子双脚乱踢就
把我踢下床,我得意的开门而去。
来到院子门口往寨子中的大草坪一看,好家伙,整整三百多人,像军队一样,各个都是背着
长枪,举着火把很有次序的站在那儿,最叫我吃惊的是最前面那一排,放着六把‘歪把子’
轻机枪,这东西可不常见。
:“哈!哈!……恭喜,恭喜!贤侄今日大喜,我特来讨杯喜酒喝喝。”张平大叔一见我出
来,立即不和我岳丈大人扯谈了,笑着对着我抱拳就恭喜,我注意到他敞着的衣服下面腰
间,又插着两把‘铁盒子’短枪。
:“我正念叨着平叔怎么还没来呢,没想到平叔就来了。”我没得话说,只能找些客气的话
来打圆场了。
:“小平头,你给我徒弟带什么好东西了?可别拿什么小孩子玩的东西又来送‘铁盒
子’。”我师傅显然和张平很熟悉,不等大家说几句客气话就开口要礼物。
:“大哥说哪儿去了。上次我不是没带吗?这次我是专门找了好几天才弄到的,可是好东
西。”张平不知怎么的,给我的感觉是他有点怕我师傅。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快让我见识一下。”师傅也被张平说的有点心动了。
:“抬上来!”张平笑着不说话,他手下一个脑袋很大还剔了个大光头的家伙,跑到门都对
草坪上的人大叫一声。
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三个长箱子进来了。
:“打开!”
除了师傅外,一屋子的人眼睛都直了,各个都把眼睛瞪的跟个灯泡似的。这都是什么啊:五
把‘歪把子’轻机枪,一箱子机枪子弹,半箱子长雷(木柄手榴弹),还有半箱子我没见
过,但听师傅说过的东西叫手雷,圆圆地,顶上有个小铁环,我知道这是一种新式手雷,威
力很大而且携带很方便。
:“贤侄别客气,我张平吃的就是这碗饭,所以只能拿这东西送人。”张平边说边对我笑,
深怕我拒绝似的,我很想要,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还不错,我收下,谢了。来啊!杀猪宰牛,到草坪中摆酒开席,我要和我兄弟好好喝
几杯。”师傅很懂得我心思的就替我答应了。
:“大哥说这话就重了,当年要不是你多方照应着,我现在恐怕还……”
:“说这些干什么,走!喝酒去,以后想做什么的给我说一声就成,关系我来找。”师傅边
打断张平的话边拉着受宠若惊的张平走了出去,我看见张平脸上的麻子都在发光,心里想
着:还是有权有势的好啊,这么好的东西亲自送上门还得看人脸色,师傅虽然只是一个人,
但他身后的势力恐怕大的很,连一统我县军火的张平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真是羡慕
我们这方的人都很兴奋,这些东西有钱也难买到,更别说让人家送上门来了,有了这些就不
怕有人再攻打山寨,山寨的实力那是大大地增加了。
半个小时后我是真的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给扶回房的。
躺在床上,眯着眼看小敏忙碌着,先是小声的关门,然后拖着大椅子顶在门栓上,再用力的
扶起我喝交杯酒(这肯定是她娘教她的),接下来是给我脱鞋洗脚,最后是帮我脱衣服。
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这婆娘长的平凡:鼻子有些扁,嘴有些大而且还微微地往上翘着,皮肤
好点——很滑可有点黑,而且脸上还有几颗青春豆横行着,总之两个字“平凡”,可我就是
喜欢她,因为她是真心的对我好对我娘也很好,很听我的话,她的家人对我也好,最主要的
是我从小就对她知根知底,心里放心。
:“小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用三桌酒席换来的婆娘了,现在没法只能摆几桌表示一下,等
我以后有钱有势了,一定给你补上,请全城全县的人都来热闹,成不?”我迷糊的看她为我
忙碌着,有些感动的说。
:“听你的。只要你以后不忘记我就成,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心里要老想着我和娘,还要
常给我写信。成不?”小敏一边给我脱衣服一边顺口回答。
:“成!”说完我就忍不住抱起小敏来了,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
:“等一下!我先要在屁股下面掂一块小手绢。”小敏衣服都被我脱光了,精光着身子,关
键时刻却拉住我挣扎的说。(掂手绢主要是表明她和我睡觉时是处女的意思)
:“床单中间是白色的,明天你叫娘来看就成。”此时此刻是个男人都不回管那该死的‘处
女规矩’,先办了再说。
头次办这种事情,我没进对地方,这可以理解,但是我进去才一点,小敏就痛的要命,我也
是急的要命,一狠心,进去了,全进去了,整个世界都清净起来,美好起来,美妙起来。
可惜,我还是头次,所以时间不长,但是我的频率高啊,这样多来几次后,我发现了一个问
题,我的耐用时间是越来越长了,而那种兴奋和刺激的场面也开始体现出来,小敏的轻声呼
唤也变成了强烈尖叫。她的身体张牙舞爪的紧紧缠着我,和我一样,她也不停的扭动着,快
乐着,很快,第一次舒服的感觉同时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敏果然瞒着我拉着我娘去看床单。娘给她个红包后终于露出了笑脸,自从
爹走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娘真心的笑,她是为我的终身大事有了安定而笑的,我知道。
师傅和阿超一大早就来了,师傅看见脸红的小敏后给了她一根金条。然后师傅说要给我俩上
最后一课。
起先师傅主要是给我俩讲了当前他所知道的天下形式,还有一些江湖规矩和黑话什么的,然
后他就说起了正事。
:“我想你俩个小兔崽子也猜到我说的猎人规矩不是猎人的规定吧?”
:“也对也不对。我们是猎人没错,但我们这一行所猎取的猎物不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动物,
而是人命。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狙击手。我们这行才兴起二十多年,是个新行
业。当年,我才十岁就被保送到德国,因为我从小就练习家传的气功心法,所以很不服气西
洋人对我们的藐视,选了这个大家都不选的行业,没想到还打出些名堂。我和所有回国的华
侨一样,都是带着振兴祖国的美好志愿而回的,可是国内却内战连连,民不聊生贪官横行,
我在江湖上闯荡几年,又在军阀呆了几年,心是彻底的死了,只是不想这一身本事埋没了,
所以见你俩根基不错就收了你俩为徒,多少年了,这个国家还是这样,想想真叫人心痛。—
—唉!”师傅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也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经历,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眼
睛红红的。
:“我教给你俩的气功心法教给谁我都没意见,哪怕是个杀手都行,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俩
谁教给外国人,那就别怪我不讲师徒情谊,我定会清理门户。”师傅突然双眼猛睁,杀气腾
腾地对我们吼道。看样子他是有些恨外国人了,当年在外国定是受了很大的气,但他婆娘为
什么又是洋人呢?想不明白。
我和阿超急忙跪下发誓。
师傅等我俩发完誓言后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先给我和阿超一人一根布带,里面有五个长方
型的金属物,看到我俩不解师傅有些生气的说:“我没啥送的,每人送五根金条,自己好好
保管,不要让人偷了……阿超你这都摸不出来,看来是没抽好。”
我和阿超急忙把布带捆在肉腰上最里层,这样师傅就不好抽我们了。
:“师傅!听你这么说,我们和杀手有什么区别啊?”我坐下后没话找话的问师傅。
:“当然有,一个杀手一般都是为钱而杀人,但狙击手不一样,一般都是为国家卖命,绝大
不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暗杀敌军,思想境界不一样,动机也就不一样,懂么?”师傅很冷静
的回答后,又补充了一下:“一个好的狙击手在战场的作用可抵挡一百人的作用,知道
:“还有,出去后你俩做什么事情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要是觉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不管
是什么事,都可以放胆去做。但绝对不能做汉奸,师傅这辈子最恨人做汉奸,以后看见汉奸
定要都杀了,记住了么?”
:“全杀了?”阿超有些傻气的问。
师傅果然给了他一鞭子,然后站起来看着远方咬牙切齿的说:“全杀了,一个不留,不然就
是对不起我。”
我和阿超急忙点头。
师傅还让我们以后要多加练习气功,表示我们已经具备了一个狙击手起码的基本功,但经验
尚浅,要多向别人学习,多加磨练才可成大器,可心高气傲认为‘天下师傅第一老子第二’
的我那听得进去,表面上很诚实的答应着心里跟刮了一阵小风似的又没了。
中午分别时母亲送了一程又一程,我真的深深地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意思了。看着
母亲脸上开始有皱纹了,头发仿佛一夜间就变了一个样,都有几根白发顺着脸轻轻漂浮,因
为我们这儿送人不能当面哭,那不吉利,所以母亲红着双眼不舍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不断
地要我注意身体什么的交代着。
我只能不断的给母亲下跪,要母亲不要送了,到是小敏给了我好大的一个惊喜。
:“阿峰哥,这给你。”小敏悄悄地背着人从怀里拿出两个手雷塞给我,还吩咐道:“在外
面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这个,听我爹说威力很大。别怕,大不了回来,咋们爹保着谁能
拿咋们怎么样?要是敢到湘西龙山来,我就叫人打死他。这个——这个——我留着一颗,要
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拉这东西炸死他,然后我就跳河,定给你守贞洁。”小敏说完又从怀里
掏出一颗,飞快的在我眼前一晃又放回怀里。
我愣了老半天没回过味来。“真是我的好婆娘——带种!”
我抱了小敏一下,小敏本来还是眼泪汪汪地给我一张银票,是他爹专门给的路费五百大洋,
现在立即就脸红的躲到娘身后不敢抬头。
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下娘才不舍的对我挥手,小敏见我下山了,止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小敏。你这辈子都是我婆娘,好好照顾娘,五年之内我一定回来接你,等着我!”我听
见小敏的哭声,想到娘也一定在哭,忍不住回头对山上的小敏挥手呼喊道。
哭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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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湘西,不论白天黑夜,走路时最好不要乱看,标准的走路姿势就是低着脑袋赶路,不
然你很有可能被别人误会是探子而吃黑枪子儿。
中午赶路虽然热但安全系数很高,这次是没有货物,但平叔还是习惯性的和走货(公开武装
走私)时一样,不断地派出三人一组的探子到大路两边山上观察。一直等到队伍走出老远后
才下来赶上队伍,他们之间打的手势我一时看不明白,但我知道这种手势都是临时的,隔天
就会换,令我吃惊的是这小小的三百多人队伍,竟安排了六十名探子在不断的连续上山下
平叔对我俩很好,为了一解我俩的离别之愁,他不断的说着一些话来哄我们开心,大多是他
在江湖上的见闻和经历,还有在妓院中的一些趣事,但主要的还是说他那两个儿子,大儿子
只知道吃喝玩乐,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小儿子从没给他惹麻烦却更气人,因为小儿子是学
医的,本来中医学的好好地,可近来他却想到外国学洋人的西医术,说什么一定要集中两派
之长来发扬中华医术。平叔说他中医都才学的几年就想学西洋人的东西,那叫毛都没长齐就
想上妓院——绝对丢脸,可他小儿子却下了死心的想去,把平叔气的要死。
这会儿平叔和我俩还有几个平叔手下有马骑,别的手下一概走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
该投靠那边,所以想凭运气的先碰到谁就投靠谁,也不急在这一时,所以也不打马赶路就这
么走着,平叔最里含着根‘狗尾巴草’,胸前挂着个大大地望远镜,用衣角扇着凉,腰间还
是插着两把‘铁盒子’,大家正听着那个大光头吹嘘怎么怎么在妓院和姐妹儿玩的事情,男
人说起这事情是没有一个肯认输的,那个大光头说的就更是超级厉害,大家都听得入迷时,
突然平叔一扬手,大家都不做声了,都顺着平叔的眼光看着山顶上那三个探子的手势:一人
伸着两支手臂不断地对着天空跳,一个人在原地跳,另一人拿着两根树支在不断一上一下地
看见这种莫名其妙的动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是大光头松了口气,又要开口讲黄缎
子,平叔却打断了他的话。
:“阿峰,阿超。杀过人么?”平叔笑着小声的问我俩。
我摇头阿超点头。
平叔也不介意,一拍我肩膀笑着说:“后面有两条尾巴(探子),定是陈麻子的人,去试试
看,给兄弟们露两手,男人嘛,没杀过人以后还怎么叫男人。”
我知道平叔这是在考我也是在帮我,当下也笑着问:“平叔说的是,我也不敢藏着掖着,只
是做的不好还要请大家不要介意。平叔,要软的(活的)还是硬的(死的)。”
平叔笑着回答要一软一硬,我点头也笑了一下,不过没有平叔这种老江湖笑的那么自然。
解下绑在身上的长枪盒,然后叫大部队继续走,再让平叔还有大光头等七八个人上了右边的
小山丘上。
阿超也想从他身后背着的枪盒中取枪,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摇着头就笑
了笑,然后拍了我心口一下就站在一边不做声了。
我想了一下,从裤兜里去出一把银圆,在大路上连路撒了二三十米,做完后就和阿超上了平
叔刚走的山丘。
我背靠在一棵大树下,离大路大慨有两百五十米远。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缓缓地吐出来,开始
从长枪盒中拿出一团青绵布,那上面挂满了师傅专门给我的卸枪和装枪工具,铺开工具布后
再拿出我心爱的‘毛八枪’,我开始分解这把毛八枪,因为我有六七天都没碰它了,所以我
要先把它全身都擦一遍。每一个步骤我都很仔细的分解,都会按循序铺在旁边的厚油布上,
然后用粘了点清油的黑布条很仔细的擦着,连弹匣我都擦了三遍,看得旁边的几人惊奇不
已,都以为我发疯了,擦个枪也不用擦的这么久吧。
有两个模糊的小影子出现在大路远处,我开始用瞄准器看他俩走路的姿势,他俩一前一后相
隔十米远左右,还很聪明的一个看左边一个观察右边,还不时的趴在地上听马蹄声。
五百米,我还擦着枪,观察二人。
三百米,我还是擦枪,观察二人。
一百米,我还是如此,左边的大光头怕我来不及办事,好心的在旁边碰了我一下,我回头一
看,他正拿着一把长枪要递给我,我摇头。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我开始立即组枪,大慨用
了二十秒就组装完成,迅速的卧倒-举枪-观察-瞄准,右手食指弯在扳机处,这样流利的动
作我一气完成,连我自己都觉得潇洒无比,不免有些得意。
我知道想要一枪干掉那两个探子不是大问题,要想一死一伤也可以完成,但想要一个活的一
个死的,而且那个活的还不能逃跑,这就是关键,那难度是很大的,不仅要求枪法好,更主
要的是要把握好时机。所以我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我想象中的那个场面出现。
看着这两个探子不断左看右看的从我们正面山下走过,别人着急我可不着急,一个是因为没
有机会,更主要的是我本来的打算就在那银圆上。果然二人刚从正面走过,一转弯就发现了
银圆,一个人急忙上去拣,另一人也是跑上去,可他没拣,而是在旁边五米处的地方四处
看。我不仅心里叹了口气,倒霉的人就是我这样子的,妈地!遇到个老江湖了。心里一急,
一眨眼一放松,等我再次看的时候,心里却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因为那个站着的人这时候也
拣起了银圆,从我的角度看两人时,刚好和我所在的位置成直线,我错过了一次决好的机
会,就是一眨眼的机会。做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我自认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应该发生
的,都怪自己大意了,别人也许不会发现我这次的失误,但我右边的阿超绝对会发现的。
不是和阿超讨论过失的时候,而是我俩丢不丢脸的问题,还好那两个探子还没发现我们,还
在继续拣银圆,机会绝对会有的。
两人都是从两边开始拣起的,慢慢地向中间靠拢,终于只剩下一块银圆了,两人几乎是同时
去枪那块银圆的。面对着我的那人先抢到,得意的举起那块银圆大笑起来,另一个背对我的
家伙,好象是看了他一眼,就骂骂咧咧地弯腰拍身上裤子上的尘土,也刚好和我的位置成两
点一线,机会终于来了。
背对这个我的那人一弯腰,似乎听见另一人说什么,刚一抬头,一直注意他的我没有丝毫再
放走机会的意思,抠都了扳机。
“嘣!”一声清脆的枪声猛地在炎热的山林中响起。
我第一次杀人了,没有向别人说的那么不适应,反而觉得有一点兴奋。我抠动扳机后并没有
向以前那样转身拉枪栓,反而继续通过瞄准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子弹很直接的就穿过背对着我那人的后脑袋,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来,仿佛就像在岩石上开了
个小洞一样,可等子弹从另一边穿出时,却带起了好大一阵的鲜血,就像猛地用力挤爆了一
个灌满水的皮球一样,等子弹再钻进正面对着我那人的右大腿时,红的-黄的-白的-青的,
满脑子的脑浆参合着血液溅了他一身,只是上半身粘的脑浆多些。我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再
亲了一下心爱的毛八枪,露出了死神才会显示出的阴冷笑容,旁边的阿超和平叔看着我,却
不自觉的打了个摆子,因为他们感到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气正四散而开,那是一种天生的杀
气,和后天性的不同,这种杀气冰冷而格外的浓烈,让人的神经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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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面对着我的那人仿佛不相信似的,看着在枪声响起那一瞬间就倒下的生命,看着如此就
容易消失的生命,面对着上一秒还羡慕自己的同伴,就这么瞬间倒下,他似乎接受不了。直
到过了五六秒后,那人才狠狠的大叫一声,倒地抱着右大腿满地打滚的惨叫起来。
看到大光头带人正扑向活着的那人时,我知道好戏就此结束,狙击手准备的时间绝对要超过
完成的那一刻,这就是狙击手所必须学习和具备的课程。
我缓缓地收枪,又开始温柔的擦枪,慢慢地解枪,这次平叔等人没有打扰我的意思,连那大
光头跑回来后也是在旁边站着看我,也许是气氛不对吧,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我知道他们
这是对我的尊重,更是地实力的敬重,‘强者为尊’永远是至理名言。
等我把长枪盒从新从背后绑到身上后,平叔才吃惊的问我:“你真是第一次杀人?”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
:“好枪法!真的,平叔不是吹牛,除了你师傅外,你是我见到的又一个枪法这么好,机会
把握的更好的人,好好干,有前途。”平叔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平叔带着几个人去解决那个活着的探子,我没去,而是从另一边下山了。
在路上大光头特意的跑过来问我:“阿峰。你真的是第一次杀人么?”
我很爽快的就点头。
:“那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杀气,你知道么?我听老一辈人说过,天生吃枪饭(江湖中对天生
就是当杀手之内的人客气称呼)的人,都会带有很强大的杀气,那种杀气平时没有,只有在
杀人的时候才回出现,我看你绝对是这种人,没想到我还有机会体验到这种杀气,真是厉
害,当时我是动都不敢动,就像被一大群狼围着一样。”大光头很是亲热的用大树叶边扇着
风走路边对我说,说到这后,他又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对我说:“真的!你还别不信,老一
辈人还说过,这种人天生就会有一两种别人难及的本事,你最擅长什么,能告诉我么?我好
奇的要死。”
我一惊,这可真是说到点子上来了,和别的狙击手不同,他们一般都是慢慢地寻找目标,而
我最擅长的就是快速狙击目标,我觉得自己对于目标所在的位置,或者会在哪儿出现有一种
天生的直觉。我问过阿超,他就没有这种直觉,而师傅却对我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不要
告诉别人,以后这本事也许就是你扬名立万的基础。”
:“光头大叔,你又取笑我呢。好象平叔在那边叫你过去。”我急忙转移话题。
阿超等大光头走后才走到我身边问我:“第一次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和平常一样。”我轻松的回答。
:“不可能啊!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后的表现么?我吐了三天,整整三天啊!三天里我出不
下饭,看不得红色的东西。你怎么不会这样呢?”
:“好,好好!我说实话,我有些兴奋,真的!特别是看见子弹穿过脑袋带起的那么多鲜
血,看到目标立即倒下,我真的很兴奋,感觉就像和女人睡觉一样的兴奋,看到目标倒下
后,我觉得自己就是皇帝,是一个可以左右一切的皇帝,包括生死。”看到阿超直拿眼睛看
着我,我马上坦白从宽了。
:“怎么会这样呢?”阿超知道我没骗他,开始觉得奇怪了,然后又问我:“你真的不想
:“我想吃肉!”我摇着头调笑着阿超。
:“阿超,你知道我失去的那个机会吧?”我也马上把自己想说的事情对他说。
阿超点头却没说话。
:“是我自己大意了,师傅教的对,不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冷静,不能放过一次机会,我
还要多加练习,你说是不是?”
阿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太急了,刚才对方要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人,那就危险
我点头,心里想着:我以后绝不乱眨眼。
由于平叔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一吃过晚饭,在我的要求下,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阿超就
被接到一艘不大但有顶棚的那种鱼船上。和平叔告别的时候,平叔还硬要塞给我五百大洋的
洋票,我力气没他大所以‘丢人’的没有争赢他,只好收下银票,然后我悄悄地把它和岳丈
给我的那五百银票,连同那两封信都用油布包紧,一起用小棉绳绑在右大腿上,这可是命根
子怎么敢掉。
我打算坐船到我们湘西州的州俯吉首市去。
船上除了我和阿超还有两个划船的,对他们我很放心,因为平叔专门这样安排的绝对不会出
问题的。年长的那个是个驼背,我听平叔叫他表哥,我只好叫他大叔了,他老用山里特有的
调子来唱荤段子,特搞笑;年青的那个比我大不了多少,是大叔的儿子,不爱说话,听大叔
喊他‘水鸭子’,我就知道他水性一定很了不起的。
在船上很好玩的,吃喝拉撒都解决的很方便,由于我们这儿的山多水多,树林和动物特多,
特别是河边满山的竹子,让人一眼看不到边。听见河水两边山里的猴子叫那是一点都不希
奇,听见狗熊的叫声那才够味呢。我和阿超经常用短枪打水里的野鸭子来改善伙食,可‘水
鸭子’特让我佩服,他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他能一个觅水后,从水下游过老远,然后用
双手抓住野鸭子的脚,百发百中,我和阿超看得羡慕不已。晚上我在和阿超练气功,或者大
家都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星云,听着大叔的故事入睡,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本来这样下去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绝对能平安顺水而下的到达吉首市,可我舒心的时候总是
有人不长眼的来打扰。
经过一天多的行程,第二天下午刚到达吉首边区,大叔专门给我俩做次饭,我看着‘水鸭
子’拨鲜鱼鲮的刀法很想学,正要开口时。
一阵可怕而密集的枪声让我们四人什么也顾不了的一头插下河,拉着船舷愤怒的四处找肇事
天啊!河两边每边至少都有几百人,他们隔着河对着干仗(打仗),我们正处于中间,我还
真他娘的霉运当头正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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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嘣!哒!哒!……”
一阵步枪和轻机枪的声音在我耳边交杂着想起。
我和阿超-‘水鸭子’三人躲在船舷边,大叔在另一边。我们都只是露出大半个脑袋,身子
借着水的浮力紧紧地粘着鱼船的平底,听着枪声乱响,看着子弹在天空中或者在头顶上乱
飞,子弹划破空气是的表现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尖,像在平静的水中急速划过一样,奇异而
诡秘的在天空中一闪而过。子弹划破空气时带起的那“咻!咻!”声不绝于耳,让人格外的
头皮发麻。
我在左边靠近船头,‘水鸭子’在中间,阿超在右边,两人都在向我快速移动过来。
:“少爷,怎么办?”隔着一米多阿超就向我吼着。
:“我不是叫你不要叫少爷么?要叫峰少或着阿峰也成,你小子怎么老是不听啊?”我有些
责怪道,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好,好!峰少,怎么办?我们在中间最划不来,两边都挨打。”阿超没时间又对我
说什么他爹交代之类的话,因为一排子弹正在离我们头顶尺巴左右的地方,飞速而闪现着。
子弹打在木船上响起的“咚!咚!”声,然我们都齐齐地钻进水里,等子弹过后一看,船边
露出的那一排两个手指宽的小洞,格外让我感到压力无限。
我们都很自觉的尽量压低头,我通过船头边向前一看,满山的火花直冒,那是子弹出膛是带
起的火花,都是些带着青帽子的家伙,肯定是当兵的,我一向认为当兵的和土匪没什么区
别,稍有不同的是一个明抢一个暗抢,不是说‘兵匪一家’么,看我们县的保安团就是最好
的例子,所以我对眼前这些当兵的没什么好感;又向后面瞄了几眼,半山的穿青衣裤,打着
绑腿戴着白帕的人,肯定是土匪,老子都还没和他们算帐了,好感就更别提了。这就难办
了,到底向哪一边游帮哪一边呢?
:“噌!噌!……”
突然一阵怪异而我又从来没听过的连续性枪声响起,我琢磨着这一定是师傅说的重机枪,这
东西只有正规军队才有。我低头仔细一找,果然是两个家伙一人传弹带一人在开枪,不是一
部而是两部重机枪在开火。
这东西威力真他娘的大,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身后土匪的枪声少了很多。现在摆明了官兵一
方占上风,不向他们那边游还等死啊!
刚要大叫阿超和‘水鸭子’向官兵的方向推船。
:“哎哟!”阿超轻声的喊了一下,我转头一看,阿超左臂膀子上,有一条血痕在冒血,不
多但很红。
:“阿超,怎么样?要紧么?”我急忙游过去看他的伤口。
:“没事,我命大,只是刮伤了点皮肉,不碍事。”阿超指着左臂流血处对我笑着说。我一
看他的伤口和他说的差不多,只是被子弹擦伤了一到小口子就放心了不少,接着而来的就是
勃然大怒。
:“我日你娘的土匪。他娘的,老子想放生一下,你他妈的还要来惹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
你们。”我边骂边要爬上船好取枪报仇,‘水鸭子’轻轻拉了我一下,我一看他,真是他娘
的漂亮动作:这家伙先对我往另一边一指,然后拉着船舷边,双手用力往上一撑,双脚猛地
对着水面一抖再一踩,就着么倒翻上了船,接着一滚就滚进了船舱中。
趁这时候,我一拍阿超肩膀,两人同时顺着船底钻到另一头。伸出脑袋看了一下大叔,这个
老江湖果然厉害:他就这么拉着船边,悠然自得的看着满天飞舞的子弹,听着那可怕的枪
声,他却一脸的享受样,不象我和阿超像个听见枪声的野鸭子似的乱飞乱叫,真让人佩服的
五体投地。
我一拉他手对着他耳朵喊:“大叔,我兄弟被土匪打伤了,帮我把船往后拉(我这时是正面
面对着土匪)。”他看了阿超一眼就点点头开始往后面拉船。
:“水鸭子,快点,怎么还没找到枪啊?”我大声的催促他快点,因为我开始觉得血液在加
快流动了。‘水鸭子’这一天多下来早就知道我枪盒的位置和开枪盒的方法了。一等我喊
完,水鸭子就从船舱边递出两条枪和两个瞄准器。
我狠狠地亲了一下自己的决加伙伴——毛八枪,和阿超一样飞快的装上瞄准器,一只手撑在
船舷边,一只手把枪放到船板上,用有肩膀抵着枪垛,伸着脑袋就找目标。
‘水鸭子’也快速的滑下船,一边有些羡慕的看着我俩,一边和他爹用力拉船。
这条河叫酉水河,在我们现在的位置这一段,基本上宽两百五十米左右,水面很平静,水下
的水流量也不急,水也不深,两边都有三十到五十米的怪石河滩,然后就是满山的大树林
我估计了一下,离我最近的躲在树林子里的那个土匪,我们相互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四百米。
那个土匪靠在一棵有水桶大小的大树后面,向官兵的山上打一枪又飞快的缩回树后,通过瞄
准器看着他路出的两只手臂抖动了几下(肯定是装子弹),又从那棵大树边露出脑袋举枪便
打,打完后立即缩了回去,又开始上子弹。
我清楚的看见他那一闪而过的脸,估计比我大不了几岁,他肯定不是个老猎手,也许觉得在
这么大的树后面很安全,别人发现不了他,所以他老是从他左边打枪,这正是他最致命的地
这次他又是从左边露出脸来,我看着他瞄了一下就抠动了扳机,一团小小的火花在他手中的
长枪口闪现了一下,然后他有些得意的就要缩回去。
我真的小小地忧郁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抠动了扳机,因为师傅在送我的时候,要我紧记“战
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妇人之仁就是自己找死”。
在瞄准器上看到的场面是:他正要缩回去的那一刹那间,一颗子弹头击中他脸前的大树顶边
上,大树皮飞快的炸开而起,子弹穿过大树皮后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就没入了他眉头正中
心,又一个小洞形成了,他立即就向后倒地,在地上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留下几滴鲜血在空中飞速落下。
我舔了舔有点冷的双唇,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不少,是的,我开始兴奋起来,我终于过了师
傅说的‘心软’这道坎了,从此面对敌人我可以好不仁慈的就将其干掉。
快速的用头和肩膀夹着枪垛,右手飞快的拉了一下枪栓,一个空弹壳带着一丝青烟弹跳而出
落在甲板上,推进枪栓,又从瞄准器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的心注定将要兴奋起来,我开始喜欢狙击手这个美好的职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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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躲在树后的土匪被子弹头破头而过,被子弹的威力带着,飞快的向后飞起身倒地,和
第一个有点不同的是,这个土匪在地上强烈的动弹了几下,鲜血流了一地,仿佛不舍这个花
花世界,也像生命礼花在最后结束时总要展现自己最后的绚丽一样,又一个生命到此结束。
随着三声脆响,代表着三个土匪与世界诀别了。
毛八枪的枪声和一般的步枪声有些不一样,特别脆,声音有点长。战场双方都开始注意船上
了,因为每一次那不同的枪声响起时,就有一个土匪倒下,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枪法是很难见
到的,于是土匪对于船上之人也用子弹特别的关照起来。
一时,子弹在船上钻洞的声音格外多了起来,还好这条走私船的船板厚,一般的长枪子弹很
难在几百米外,还能穿透两层每层三厘米厚的木版。可是子弹射在船外水面上带起的那一点
又一点的小水花,让正在兴奋中的我火气特别大,就好像有人在对我挑战一样,我自己都不
知道这样的场面让我兴奋到了直喊:“万岁!”的地步。
毛八枪的弹匣只能安五发子弹,也就是说开完五枪后就要换一个弹匣,正打到兴奋的顶上,
我也正处于享受子弹乱飞敌人鲜血四溅,享受与死神交流的时候,竟然没有子弹了,这怎么
能不让我生气呢?我想都没想的就要爬上船去找装子弹的长枪盒。
:“峰少!你干什么?想死么,冷静点。”阿超一见我要冒着子弹漫天飞舞的危险上船,吓
了一跳,急忙拉我对我大吼道。
我愤怒有人打扰我的行动,用力一挣没挣掉,怒火冲天的一看,阿超正冷冷地看着我,我所
有的怒火瞬间熄灭。
:“怎么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
:“算了。和他们又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还是不要杀绝了吧!”阿超放心的吐了口气,然后
把枪放在船板上开始往后拉船,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照着阿超的做了。
等我们四人好不容易把船拉到岸边时,枪声早就没了。
我一屁股坐到岸边一块好大的石头上,没有一丝力气的就要躺下睡觉,可老觉得有什么东西
和碍眼,往右边在另一块石头上正要躺下的阿超身上一看,原来他左臂上那个被子弹刮了一
下的伤口正流血,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了,又或者是河水泡的没有知觉了,阿超现在是一点也
没有发觉那伤口正流血。
我连忙挣扎起来,正要用力撤内衣好帮他包扎,一只大而肥厚的手掌出现在我眼前,不过吸
引我的却是他手掌中放着的那瓶云南白药和一团白纱布。
抬头一看,一个有点发胖,大慨有三十五六岁的军官,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对我笑,浓
密的大胡子下面那两排牙齿有点黄黑色格外吸引人的眼球(一般是抽鸦片才会让牙齿这样
的)。不过他那平和而有力的声音和语气让人觉得很舒服:“小兄弟,给!去帮他包扎一下
吧,我是累的要死要躺一下,这狗日的土匪。”
我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抓起药和纱布,踩在大而乱的石头顶上猛跳几步就到了阿超身边,什么
也不说的给正在吃惊看我乱跳而来的阿超包扎。
五分钟后。
:“谢了!”我躺在原来的地方,看着阿超和大叔三人都躺在石头上,对身边同样躺着骂土
匪娘的大胡子说。
:“谢什么!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兄弟,你俩的枪法真他娘的
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哪的人啊?”大胡子一边睁着牛眼般大的眼睛看我一边对我竖起
:“龙山的。”我觉得大胡子人不错就老实的回答。
:“哦!难怪了,那地方可是个出人才的好地方(因该是个出土匪的好地方,因为土匪打枪
都是在搏命,枪法自然要比一般当兵的要好。)。”大胡子这次是笑着看着我回答。
:“我叫胡兵,叫我大胡子就成,小兄弟贵姓?”大胡子自来热的自我介绍。
:“我叫李峰他叫李超。”
为了不给自己再次被盘问的机会,我开口说了自己名字后立即问他:“大哥这次是?——”
:“别说了,说起来真他妈的气死人……”大胡子一听就坐起来,骂娘翻天的就开始对我说
起了这事。
好家伙,眼前这个有点胖,铜铃大的眼睛上没几根眉毛,光着个脑袋,两瞥浓密的大胡子,
叫胡兵的家伙是国民党湖南省直属独立旅旅长,湖南省共有一个军两个独立旅。这个大胡子
的官位可大呢,按照师傅说的‘三进一’的算法:一个班十人,一个排三十人,一个连一百
人,一个营三百人,一个团一千人,那他就是三千多人的头头了。这还是说正规军对的,这
家伙还兼任‘湘西州保安司令’,我估摸着全州十县一市的保安团,人数绝对超过一万人,
那可比一个师的兵力还要多,不过战斗力也一定比不过一个正规师。
官兵和土匪打仗在别的地方也许常见,但在我们湘西就很难见到如此真枪实弹的干仗。
原来这个大胡子司令是从吉首市旁的花县出来的,在外面混了十多年终于有了今日的成就,
而胡姓人家本来就是花县第一大姓,大胡子当了司令后对胡姓是照顾有加,这样一来双方都
很满意,可坏就坏在一个‘色’字上。
前年他路过花县有点急事到外地去,路上看中了一个女子,不仅当场抢人还打死了两个护
兵,还当场就让那女子成了自己的三姨太,后来从那女子口中才知道坏事了,这个女子是胡
姓族长的小儿子地小老婆,那两个护卫兵也是另两位长老的儿子,还没等他亲自道歉就开始
出事了,先是开除了他的族籍,然后就三天两头的在吉首市里闹事。大胡子都忍了,但这两
年族长的小儿子每年都要打他的黑枪,而且他的四姨太在结婚当天还差点被抢了,他也忍
了。可昨天他娶五姨太,那个族长小儿子亲自带人来捣乱,还差点把他五姨太给先睡了,他
这次是忍不住了,亲自带领着警卫营三四百人一路追杀下来,最终在此地大打了一仗。
:“想笑就笑吧,你也不是第一个笑我的。我胡兵就好这口,这辈子都改不了咯。不过你给
我评评理,我他妈的还忍就真不是个男人了,是不是?”大胡子司令见我和阿超等人忍的肚
皮乱抖,没好气的对我说。
:“哈!哈!……”我带头放声大笑,大胡子却一点也不介意的摸着大光头等我评理。
等了好久我才笑完,大胡子已经开始叫队伍集合了,我也给‘水鸭子’十块大洋,叫他以后
知道我的地址后一定要来找我玩,等水鸭子离开后,我和阿超站在大石头上看大胡子叫队伍
集合的场面。
我虽然没见过正规军队的集合是怎么样的,但觉得大胡子的警卫营还是不错地,集合的很快
很整齐,毕竟是他保命的班底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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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的警卫营开始开拔了,他却朝我走过来,我以为他是来向我告别的,哪知道他对我一
抱拳:“两为小兄弟枪法如神,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四下走走,家里的长辈定要我俩出来闯荡,没法子。”师傅说过,在江湖上遇到盘
问,说话要‘三分真来七分假’,我现在就是这样执行的。
:“那样啊!凭两位的这身本事可愿意在我这小小地破庙中安身?放心,这警卫营的正副营
长马上就是两位的,到哪儿也是为国家出力嘛!”大胡子很高兴的开始对我拉拢。
:“我俩也很佩服胡司令的豪气,也不想出远门就为大哥尽点力,可是家中长辈定要我俩出
湖南,所以——”我绝对的推辞,我要想当个山大王在龙山就成,凭本事和师傅的关系,那
个县保安团团长的位置,我敢打保票的说:不出半年他就得乖乖地让给我(不让我就打他的
冷枪),我何必大老远的出门搬兵报仇。
:“那两为下步如何打算,只要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大胡子明显的带着失望的眼神问
:“师傅要我们最好在外地当兵什么的,反正我俩兄弟除了会打枪外什么也不会。”我无奈
:“那就好办了,两位小兄弟可一定要帮老哥这点小忙。”大胡子听到我说当兵后,两只大
眼睛就像夜里的猫头鹰那双亮眼一样,贼亮贼亮的看着我,我心里不仅嘀咕:这家伙不会是
在外面混了多年,也有了‘兔子(同性恋)’的爱好吧?
:“请大哥直说,只要能用得上我兄弟二人的,我俩决不推辞。”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
问问看,江湖上的人物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一个‘圈’就把我给绕进去了。
:“不急,我想两位小兄弟和我一样,定是饿的要命了,咱们先回去,慢慢地说,不过话又
说回来,这事对两位小兄弟也是有天大的好处,以后说不定我还要靠两为给口饭吃了。来
啊!多牵两匹马过来。快点!真他娘的饿啊。”大胡子笑的很淫贱。
看见大胡子骑在马上对正犹豫的我俩抱拳,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盛情难辞也带着满肚子疑
问的骑上马和他一起回去了。不过我知道他绝对不敢强留人的,因为在湘西,要是强留下同
性之人,绝对会让大家笑话的,那是最没有出息的下九流人物才做的事情。
一路上我问了两次,这狗日的大胡子司令尽是和老子大哈哈,吊老子的胃口,不过除了这事
外,对别的我还是挺满意的,就随他走一趟吧,看看这狗日的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
到了吉首市门口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市里就是好,这个时候就开始有人点风灯了,比我们那
儿好多了,我们那儿,天黑后大家一般都只能和老婆做运动来打发时间。
看到很多门前都挂着风灯,照得整条街都有些在明亮中带点黄色,我觉得稀奇就下马走路,
大胡子也不介意的带着十几个手下陪我一起走路,大部队都叫他们自己回营吃饭去了。
刚走了一百多米远的转弯处,阿超走过了又退了回来,一个有点黑的小巷子里的人引起了他
的注意,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孩让他格外的上心,阿超就指着那个小女孩看着我没说话,但
他的意思我懂。
这个巷子里有二三十个小叫花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那个我看才十一二岁,一米六高吧,
骨架子有些大,只是太瘦了。
此时那二三十多个小叫花子都围在他周围,而他却闭着眼坐在那里,最让我和阿超上心的那
个小女孩正在他旁边哭。见我们一行当兵的牵马走过,那个小女孩用她那双大大地眼睛,带
着求助-渴望-害怕-伤心等等复杂的眼神看我们牵马而过,那双眼睛是明亮的,是一个天真
无邪的小女孩才会有的眼神,而这双眼神我和阿超都见过。
阿超最尊敬师傅,因为在师傅家,阿超能和我同桌吃饭(在我家他是不能和我同桌吃饭
的),师傅给了他尊严,而阿超最疼爱的就是小敏,因为小敏让他感觉到他是一个强者,是
一个有力量帮助别人的的强者,而且小敏对他也很好。他从小到大就只和我打过一架,那场
架的起因就是小敏偷偷地从她家里偷出了三支兔子后腿肉,小敏爱吃兔子腿,而阿超烤的最
好吃,可这次烤熟的时候我却趁他俩不注意时,把三支兔子腿都吃了,当时小敏露出的就是
和现在这个小女孩一样的眼神,阿超就怪我不该吃小敏的那份而和我打了一架,她俩是如此
的相象,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眼神,连样貌都有些象,只是一个瘦一个胖,最主要的是她们的
地位不一样。
我和阿超走过去,听到脚步声,所有的小叫花子都躲在那个男孩的背后,都恐惧的看着我
俩,那个男孩猛地一睁眼,眼中闪现的是冰冷和怒火两种本不该同时出现的意思,然后他把
那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拉到自己背后。
我和阿超同时停下脚步,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觉得他是条汉子,值得尊重。
:“干什么,我们又没有找你们要饭,你们凭什么老欺负我们?”那个男孩子很是气愤的想
站起来,可他努力了几下还是没成功,只好放弃的坐在地上对我和阿超说,语气也显得软
:“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因为我俩以前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那时候的日子很开
心,只是现在都大了,看到她我就想起以前小时候的事情。”阿超很客气的对那个男孩解释
:“我想你们饿了吧,等一下。”我看到他们都瘦如柴骨,知道他们是饿的。我说完就转身
跑到街边的一个卖烤鸭的店门口,扔下一个大洋抓起仅剩的三支烤鸭就跑回来了。经过大胡
子身边时还抱歉的对他笑了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胡子。
我把其中的两支鸭子给了旁边的小叫花子,然后对那个吞口水的小女孩轻生说:“来,小妹
妹,哥给你鸭子吃。”
那个小妹妹动了一下就停下来看旁边的大男孩,那男孩正拿眼睛看我,我知道他是不放心
我,笑了笑:“我们没有恶意,你也看到了我是和那些当官的一起来的,要是想害你们还是
很容易的,对吧?”
那个大男孩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那群骑马当兵的,对那个小女孩点点头,那个小女
孩飞快的跑到我面前,抓起烤鸭就跑到了那个男孩身后,把鸭子递给那个大男孩后,就躲到
他身后,边看烤鸭边吞口水边拿感激的眼神看我。
两支烤鸭根本就不够二十多个饿急的小叫花吃,三两口他们就分解完了那两支烤鸭,那个大
男孩见这情况,从烤鸭身上撤下一只腿给了身后的小女孩,然后就把烤鸭递给那二十多个小
叫花,那些小叫花没有一个人接,大男孩笑着对他们说:“吃吧,难得有好心人肯给个全
鸭,大家快吃了它,我不饿,真的,你们没见我肚子很饱么?”说完他还用力的把肚子撑大
向外露了几下。
:“哥,你吃吧,你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你吃!”那个小女孩把鸭腿努力的递到他嘴边。
大男孩舔了一下鸭腿:“我吃饱了,妹妹,快吃,不然就长不大了。”
这样的场面让我们两个刚出道的菜鸟很是感动。
:“好了,跟我走!今天我请你们吃顿好的。”阿超很是激动的对这些孩子叫道。
在大胡子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下,我扶着那个大男孩上了马,抱起那个小女孩,叫了一个当兵
的带路,就这样带着这群叫花子去吃席。
大胡子想了想,笑着叫我们到‘百花楼’去吃席,还说要提我们接风洗尘,也许他觉得我这
是在试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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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哥哥吗?”我一边抱着她走路,一边擦她脸上的尘土,
看到她把烤鸭腿啃得满嘴是油我心里很开心,虽然她身上有股子酸臭味,可是我却没象以前
那样,我怎么老觉得她身上的酸味让我心疼。
:“他们都叫我幺妹,那是我哥,叫二狗子。”幺妹边吃边含糊的回答。
:“那你们住哪儿?”
:“就在城东的那个破庙里。”小孩子没有心计,也许是受到了太多的白眼吧,所以幺妹回
答时一点都没觉得那个破庙有什么不好。就是因为她这样的天真,让我觉得和小敏小的时候
更象了,也更让我心疼眼前的小妹妹。
:“你们这儿的饭不好要吧?怎么都这么瘦?”我饱着的这个幺妹,我看她脸上根本就没什
么肉,而且还有些浮肿。
:“好讨。”她回过头看了哥哥一眼,见她哥哥也吃着烤鸭翅膀,开心的对我笑着回答。
:“那为什么都这么瘦呢?”我这到是引起我的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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