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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大帝传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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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亮起枪口的闪光后,程斌只觉得像是进入了梦境,身体轻飘飘的,如落叶被卷进了一个黑色的通道。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景色一换,自己已经莫名地置身于一个无声的队伍中。队伍中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些还没有头颅,只是木呆呆地一个跟一个往前走着。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似乎都无视身边的人,只有程斌一个人在东张西望,显得与众不同。头顶的天空灰沉沉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队伍就这么一直向前走着,沿途只有灰黄色的土地,无边无际,寸草不生,更没有树木,与灰黑色的天空连在一起,构成一个阴沉沉的无声世界。队伍两旁,隔很远才有一个穿着灰白色麻布长褂子的人站着,他们的脸也被麻布遮住了,只露出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睛,像是在押解这些人。  走了很久,队伍开始沿着一段坡路走向地下,最后来到一个空旷宽敞的大厅中,也没有什么人命令,不知谁带的头,便一起盘腿坐在大厅的空地上,一个个低着头,全都沉默不语;只有几个没有头颅的,兀自端坐在那里,显得很怪异。  程斌依旧在东张西望,自己也感到奇怪,对如此诡异的场面怎么不知道害怕?还感到很新奇,这里是阴间吗?看情形,自己应该已经死了,那刚才走过的应该就是黄泉路吧?可怎么没见传说中的望川河;也没过什么奈何桥呀;连那个很有名气的孟老太婆也不曾给自己喝过那名闻遐迩的忘情汤啊。靠!老子一辈子只能死这么一回,不会连这点东东都省了吧,这不就意味着要永远带着对前世的回忆和牵挂,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无尽的精神煎熬吗?这命可真够背的了!也不知无意中得罪那尊神了,竟受到如此发落。  程斌又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这大厅中的陈设很简单,众人前面不远处凸起个半米多高的台子,上面摆着一排长条桌子,后面是不高的凳子,很像是主席台什么的,应该是给领导准备的。但现在都空着,看来这里的领导跟阳间一样,都喜欢用晚到来显示身份。  他又看看周围一个个傻呆呆的人,他们似乎连张望和思维的能力也没有,不禁又有点自豪,看来自己死了也与众不同,不会又像少管所一样弄个班长当当吧,也不知自己刚得到的大学文凭在这里能否通用?但一想到自己短暂的生命充满了坎坷,现在又稀里糊涂地死了,又不禁充满了怨气:靠!那些不干好事的人怎么越活越劲道;反倒是很多好人早早就送了命。妈的!这一切都水谁定的,到底根据什么,有没有个法律标准啊?  忽然,旁边的走廊里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程斌才猛然醒悟到: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的声音,原来刚才那么多人走路都是无声的。哦,他明白了,声音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特权,只有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发出声音。权力这东西真******好,连声音都能被禁锢了。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在这里发声?  随着脚步声,三个穿着粗麻布长褂的人走进了大厅,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脸完全露在外面。看来露脸也是这里的一种特权,明显这三人的地位比那些蒙脸的长褂人要高一些。但这几人的脸色却是铁青中泛着黑灰,阴森森的煞是吓人。不知怎的,程斌觉得他们的脸色很像小时候看过的朝鲜电影中南朝鲜特务的形象。心中不免诧异:难道哥们死了竟穿越到南朝鲜的阴间里来了?靠!真他妈靠!竟然用这种晦气的方式实现了出国梦。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三个麻衣人走上台子,又显示了身份的不同:中间的麻衣人坐在了长桌后面;另两个麻衣人只是站在了桌子两端。程斌不仅好奇地打量起坐着的麻衣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的麻衣胸口处有三条斜斜的黄道道;而且盖在头上的麻布头巾上也有一圈黄色镶边。哦,这可能就是警衔一类的东西吧,就不知道是处级还是科级,至于更高级别的好像不屑于来处理自己这些鱼鳖虾蟹了。  一个站着的麻衣人将一本册子放在有黄道的麻衣人面前,然后用手向坐在下面的人逐个指点,他也不出声,但指点到谁,谁就会马上站起来,然后按他手指的方向,分别走到大厅不同的角落等待,估计是要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程斌还进一步想到:没准就是分配不同层次的地狱。要是这样,自己可不能老实地任他们分配,自己既没送礼又跟他们不认识,要是被分到第十七八层地狱可就坏了。不行,不说明白让自己去哪,不给个好点的层次或官职,坚决不干!反正自己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呢,惹毛了老子,就来了大闹地狱,孙猴子咱不敢比,但拆个阎王殿还是可以试试,不是已经死一回了吗?就算再死一次还能发配到哪去?  正想着,麻衣人的手已经指向了程斌。果然,程斌没像其他人那样听话,而是冷冷地看着麻衣人,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嘴唇嘎巴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这才想到自己在这里没有话语权。便赌气地将头一歪,暗道:你要不说明白老子就不动地方。看你能怎样!  这一来,可是惹了大祸,所有麻衣人神色大惊,黄道麻衣人一拍桌子上的惊堂木,整个大厅像受到核弹冲击波一样,嗡嗡晃动起来。随着声音,走廊上突然像从地底冒出来一样,瞬间就出现了许多麻衣人,向程斌围了过来。但程斌依然没动,也不害怕。这时他才发现,人不怕死的时候,阎王也难以奈何。  随着黄道麻衣人吟出一声冷硬的咒语,围上来的麻衣人嘴唇一起开阖,一串串咒语从他们口中飞出,转瞬间竟变成一个个实体的钢圈,飞舞着向程斌套来。程斌闪转腾挪尽力躲避,但这些钢圈像生了眼睛一样,一个接一个灵活地套在程斌身上,并且开始迅速收紧,程斌顿然感到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报号:地藏王菩萨使者到!众麻衣人一听,立即原地停了下来,连黄道麻衣人也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随着一阵和缓的脚步声,一个肥头大耳,神态慈祥的和尚走了进来,杏黄的僧衣,大红的袈裟,在这灰暗的环境中尤为耀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色麻衣人。而且程斌注意到:这位麻衣人衣服上的道道是红色的。  红道麻衣人首先道:“涅修判官,慧贤使者带来了地藏王菩萨的法旨;且阎罗已知晓此事,命你协助奉行。”听到地藏王菩萨的名号,程斌明白过来,原来哥们还在国内呀。不过这些麻衣人,既然在华夏的阴间,干嘛要模仿南韩特务的长相,真他妈够崇洋媚外的。  “地藏菩萨有何法旨,敬请慧贤使者吩咐。”刚刚不可一世的黄道麻衣人此刻毕恭毕敬。
    我要推荐、收藏。没有这些,文文就没命了。  ——————————————————————————————————————————————————————  众麻衣人都躬身俯首,等待聆听地藏王菩萨的法旨。慧贤使者低垂长眉,单手竖起,低诵了一声佛号,才道:“无量佛,六百余年前曾有一人遍撒金银,广济众生。其逝后被佛祖点化为财神,魂魄升入了天堂。但其人不惯天界冷清,欲重归红尘,再以财富造福于民。地藏王菩萨感其善意,欲助其还阳,并算准今为吉日,故令我前来选一肉胎为其寄托魂魄。”  “菩萨之意可是要泯灭肉胎原有魂魄,彻底夺舍?”黄道麻衣人狠歹歹地问道。  慧贤使者似有不满地白了黄道麻衣人一眼,沉声道:“不可,菩萨慈悲为怀,怎可灭人魂魄;只需借其肉胎,两者魂魄自然会慢慢融合。”言必,从大袖中取出一小巧的紫金钵盂,轻轻一晃,一团朦胧的紫光便飞到了半空。  慧贤使者对着紫光轻声道:“你曾为财神,当有灵性,便在这些人中自行寻找寄体吧。”  紫光如同得了赦令,稍一停顿,便围着大厅轻快地飞舞起来。大厅中那些缺胳膊少腿没脑袋的人仍如木头一样,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只有被层层铁圈箍着的程斌目光炯炯盯着飞舞的紫光。他虽不完全明白就里,但隐隐猜出这是一个机会。他想喊叫引起紫光的注意,但却发不出声,只能使劲向紫光抛着热辣辣的媚眼。但那紫光似乎对媚眼不感兴趣,只在各个角落中的人群中飞来飞去。急得程斌不禁暗骂:靠!你这不贱坯子吗,在残疾人堆了翻腾个什么劲?一着急,他使出了一个绝招,狠狠咬破嘴唇,将一口鲜血向空中喷去。  这下可造成了效果,奇异的是,鲜血一碰上铁圈竟丝丝拉拉燃烧起来。紫光显然很惊异,呼地飞到程斌头顶转了几圈,然后突然如相对象一样对着程斌凝视了十几秒钟,便蓦然一抖,猛地冲进程斌脑中。程斌正暗自得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还没念叨完,忽觉脑袋疼痛欲裂,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每只眼睛的余光竟能看到另一半脑袋正在分出去,且在不断地生长。他痛苦至极,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神奇的是,这次他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还没等他想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刚分成两半的脑袋又合二为一,随即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程斌在失去知觉的瞬间,感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被吸进了一个光芒闪烁的通道。  当眼前出现薛姐丰盈靓丽的脸蛋时,程斌竟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把薛姐看得俏脸泛红,羞怒地拧了程斌一把,他才佯装揉了揉眼睛。辩称道:“我眼睛有点花,一时没看出你是谁。”  薛姐忙失色道:“啊,真的呀,现在怎么样?”  “哦…..好多了。”程斌吭哧道。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点没花,第一眼就认出了薛姐,但也并非好色才看了半天,而是要确定自己到底仍旧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他又看了看身下的病床和头顶的吊瓶,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确实是在医院,而不是在梦中,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随即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脑袋,将在车站遭枪击和眼前的处境联系了起来。  “薛姐,我来这几天了?”程斌摸着头上的绷带,头部中枪不是小事,脑袋虽然有些痛,一动还有轻微的晕眩感。但比梦里的头痛欲裂轻多了。  “你都昏迷六天了,医生说亏的打偏了一点,又是力量不太大的**,不然…..好了,不说了,医生说你再养一段就能出院,不会有后遗症的。”薛姐边调着果汁边说道。  “啊,那你一直在这…….对了,你的箱子怎么样?”程斌有点担心箱子,那可是衡量自己伤的值不值的砝码。  “放心吧,箱子没事,我已经让商行来人取走了,我是专门留下来陪你的”  薛姐还告诉程斌: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叫常山的县级市,离两人所在的河东省还有一千七百多公里。那天晚上程斌踹倒的假大婶竟是一个名为“大轮子”的盗窃集团的主犯,假大婶的绰号真的叫“大婶”,在京广线上颇有名气,多省铁路警察联合追缉他数年了,没想到在常山这个小地方,被程斌一脚踹断了腰椎而被擒。那个首先持刀袭击程斌的小伙子也被赶上来的乘警抓获了。但遗憾的是,打了程斌一枪的粗壮男人,见后面追兵将至,也顾不上箱子,匆忙跳墙逃走了。现仍在追捕之中。  被程斌截下来的箱子里面装满了贵重的手机配件等通讯器材,价值九十多万元。薛姐本来想坐飞机走的,却赶上临城机场因台风取消了航班,而家里客户又等着要,才匆忙坐了火车。这次要不是程斌,薛姐可能就关门破产了。  薛姐还说,程斌昏迷期间,常山市的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都来探望。因为抓住了著名的盗窃团伙主犯“大婶”,公安局一口气连破了四十余起重大列车盗窃案,从“大婶”的窝点起获了价值三百多万元的赃款赃物。使常山市公安局一下出了大名,受到了国家公安部的通令嘉奖。那天,政法委的齐书记当场表态,给程斌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一切费用由公安局负担。同时,齐书记还安排专人为程斌申请见义勇为重大奖励;公安局也表示将给程斌发放协助破获大案奖励。  程斌又仔细看了看房内,窗子上挂着一薄一厚双层窗帘;窗台上摆着两束鲜花;只有自己一张病床,旁边的钢丝床应该是薛姐用的;室内还有卫生间。这在县级市的医院应该是最好的高干病房。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来回晃着脑袋,但在这酷暑季节,明显降温的功率不够。程斌脑门和手心都渗出了汗,便侧过头寻找毛巾。  薛姐见状,到卫生间打来一盆水,道:“闭上眼睛,我给你擦擦身上。”程斌欲言又止,不知她擦身上是什么意思,但现在自己不便移动,身上又确实有点汗淋淋的,只好遵令闭上了眼睛。  薛姐先给他擦了头、手臂和胸部,然后一掀被单,程斌顿时感到一种彻底的凉爽。他一惊,忙用手一摸,妈呀!自己竟没穿内裤,全身赤裸裸的。忙道:“别…..”伸手就去抓被单。  但薛姐却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嗔道:“好啦,在医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这几天我都给你擦了多少次身子了;再说,你以为自己可以不用排便呀?你那点东西,我早就看烦了。”说完,掩着嘴,转身轻笑起来。  程斌无力地放下手,是了,自己身边没有别人,想必这几天都是薛姐再为自己接屎接尿。这还装个什么劲呀,不由对薛姐充满了感激。但他至今还算个处男,更是没被女人这样侍候过,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只好又闭上了眼睛。  薛姐仔细地为他擦着,擦到那里的时候,程斌感到一只柔滑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命根,不禁浑身一凛,紧张起来。开始,他还能极力控制不产生杂念,医者父母心,现在想别的,自己实在有点太…..但随着小手不断地抚弄,毛巾来回摩擦,他感到一团火焰从小腹升起,那还插着导尿管的东东竟不合时宜地肿胀起来。他明显感到薛姐的手停滞了一下,不禁心里大感羞愧,自己怎么这样不争气,老脸也不由红了起来。薛姐一双美眸含羞带怒地横了程斌一眼,又在程斌腿上拍了一下,叱道:“坏蛋,刚醒过来就不老实。”却见程斌抓住被单紧紧遮住自己的脸,薛姐也感到很好笑。
    被薛姐擦了身子,而自己又很不合时宜地有了反应,程斌有点尴尬,只好抓起被单蒙在脸上。直到薛姐从卫生间倒水回来,他才从被单底下瞄了薛姐一眼,却见薛姐俏脸也红红的,还狠狠瞪了他一眼。程斌赶紧又猫到床单下面。两人好半天也没说话,气氛怪怪的。实际上,程斌虽有点鄙视自己,却也有点点自豪。哥们插着导尿管还能有反应,够强悍的呀。  虽说大难不死好事连连,而且据说各种奖励很可能多达三万元。但程斌却高兴不起来,六天了,家里还不知道怎么呢?  医生说程斌要基本恢复,至少还要一个星期。只好让薛姐帮忙往家里打个电话,就说自己脚在路上砸了,过几天好点就立即回去。  薛姐出去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看着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的光影,程斌又想起了刚经历的梦境。记得自己遭到枪击后好似坠入了一个黑色的深井;而回来时却是被吸入了光芒闪烁的通道。真的很像那些经历生死的人描述的样子。他不禁又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梦中的情景。  许多细节似乎记不清了,但那冲进自己脑中的紫光,以及自己神奇的分出两个头颅的情形却忘不了;他还隐约记得:那个和尚好像说紫光是六百多年前一个人的魂魄。程斌算了一下,那应该元末明初的时候,会是谁的魂魄呢?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时间长了会不会把自己谋害了呀?  许多人说梦是虚幻的,程斌却不认可。最简单的道理是:几乎所有人都承认周公解梦中很多说法是对的;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梦中预示的东西,后来竟变成了现实!这个事实谁都不能否认,这就说明梦有预测未来的功能。但梦为什么会有这种功能?究竟是什么跑到了时间的前面,事先知道了未来的事情?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答得出来。而程斌的推测是魂魄,只有魂魄才可能如此。  从科学角度讲,有人说超越了光速就可超越时间;有人说这永远不可能,一切还在争论之中。但无数人的梦境证明确实有东西跑到了时间前面;或者,是未来将影子投在了现在的梦中。而不论哪种情况,都说明梦中确有神奇的东西存在,那除了魂魄还能是什么?而要是魂魄,就说明它能以超越时间的速度运动,能够在一定期限内游离于肉体之外。  在学校,程斌看的最多的书是股票类的;其次是关于易经、灵异、道学方面的,因为他对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尤其对神奇的命运感兴趣;然后才轮到自己所学的专业书籍。他相信许多灵异事件都是真的;人类确实有灵魂存在;至亲之人之间,有时相隔很远却可跨越空间,产生强烈的心电感应,这也是魂魄存在的表现。他甚至是一个科学的有神论者。  他曾在地摊上买过一本《天命相谱》,说是元朝一个后来坐化升天的著名道士所著。书中说:许多有惊天造就之人,他们或是受到了神灵的点拨,甚至是神灵直接转世;或是前世高人的魂魄,通过夺舍、寄魂等方式进入了当世之人的肉体,由此成就了丰功伟业。程斌原本对此不感情趣,但通过此次经历,他开始相信了。  下午,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大夫领着两个护士来给程斌复查。老大夫看了看程斌头上的刀口,又问了问程斌各方面的感觉。护士给程斌伤口换药时,一股浓重的酒精味直冲进鼻腔,程斌感到自己头部的血流在加快。  忽然,程斌感到双眼一阵火辣辣的灼痛,忙揉了揉,感觉好了一些,再睁开眼,却看见眼前的老大夫额头印堂穴上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光圈。程斌眨眨眼睛,还是能看到那光圈。他心里一紧,难道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便又使劲闭上眼睛,用手揉了一会。此时眼睛的灼痛感已经消失,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但再睁开时,那光圈却是依旧。  程斌又向室内其他地方看了看,一切景物十分清晰,而且自己的视力似乎比以往还好了许多,连窗外平时难以看出个数的细小树叶也历历在目,完全能数的过来。他又向旁边的护士看去,但两个小护士额头上却没有任何光圈。这进一步证实了,不是自己的视力出了毛病,而是老大夫的额头出了异样。但他为什麽会有光圈呢?  程斌又仔细看向老大夫额头,只见那光圈比铜钱小一圈,呈土黄色的,像是镶嵌在老大夫的皮肤里,只露出上面的部分,似乎并不怎么圆,而且边缘不算十分整齐,与皮肤的界限也比较模糊。按其形态,准确地说不应该叫做光圈,而叫光晕才对。  这时,房门一开,薛姐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程斌心里一震,薛姐往日洁白细腻的额头上竟然也有个黄色的光晕,而且,比老大夫似乎大一点,颜色也深一些。程斌一时忘乎所以,怔怔地看着薛姐的额头,直到被薛姐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忙低下头。心里却仍在翻江倒海。这光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有薛姐两人有,可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老大夫走后,程斌一直魂不守舍地琢磨着光晕的事,薛姐跟他说话也是问东答西。到了傍晚,奇怪的事又出现了,薛姐头上的光晕渐渐变淡,一会竟完全消失了。程斌被弄得心神不宁,折腾到半夜睡不着。  第二天,护士来给程斌胳膊上被刀刺破的伤口拆线。浓烈的酒精味钻入鼻孔,程斌再次感到了短暂的眼睛灼痛。随即,再次看到了身边薛姐额头上的光晕。程斌心里一动,已隐隐猜到这种状况跟酒精有关。他便找借口向护士要了一小瓶酒精棉,以便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  到了傍晚,待薛姐的光晕又消失了,程斌便偷偷嗅了两口酒精棉。果然,一会便重新看到了光晕。程斌暗喜,终于能够控制这种特殊的视力了。但这光晕究竟代表什么呢?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一时弄不清楚。更想不出这神奇的眼力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有何实际意义?  薛姐正在忙来忙去地给他准备晚饭。程斌现在可以吃点东西了,她便给程斌买来了纯正的羊肉烧卖,还有一条清蒸鲑鱼,说是对身体大补。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裙,超薄的白色丝袜,栗色的秀发颇有韵味地盘在脑后。周身散发着职业女性特有的典雅气息和高贵的性感。  程斌看着她靓丽优雅的侧影,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温暖,真要有个这样的妻子也不错,天天看着就喜欢。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但年轻小姑娘身上哪有这种风韵,即便是她的美丽也不是一般少女可比。但随即心里又升起一股阴云,上午看到薛姐包里有张照片,薛姐说是她五岁的女儿,跟薛姐的丈夫去了美国。想到这,程斌心里一声哀叹,闭上眼睛自嘲道:人家是有夫之妇,自己发什么花痴,还没搞过对象呢,先惦记上了别人的老婆,难道还想来个姐弟恋外加第三者插足?真是悲哀呀!
    第九天,听说程斌已完全清醒,常山市政法委齐书记带着公安局长和见义勇为基金会的主席再次前来看望程斌,后面还跟着几个记者。  齐书记先是很关切地询问了程斌的伤势,然后就安排给程斌颁发表彰证书和奖金。其中:见义勇为基金会奖励二万元;公安局奖励一万元。奖金装在了两个特制的很夸张的红色大信封里。信封上写着奖励名称和发放单位。  在摄像师的指挥下,程斌坐在床上,把两个大信封摆在胸前,而齐书记几位领导则站在程斌两边。留下了程斌今生第一个光辉的镜头。但随即,摄像头便转向了齐书记,齐书记因陋就简,在病床旁来了一通即兴演说。  程斌知道:自己的光辉使命已结束,剩下的就是努力挂着谦虚的假笑,当好一个无声的道具,配合各位领导做好政绩表演。齐书记似乎身体很虚弱,讲了一会就面色发白,有点冒汗。便简单地结束了讲话。  但接着却没像程斌所料的让公安局长讲话,而是把五十多岁,梳着地方支援中央头型的见义勇为基金会的主席推到镜头前。这位主席一开口,程斌才知道他是常山市唯一的一家证券咨询公司的经理,见义勇为基金实质上就是他们公司倡议设立的。经理一开始就大谈他们公司的业务发展和盈利业绩,言称他们是经过有关部门批准的股份制准金融企业,欢迎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参股经营。完全是一副做广告的口气。也是,人家拿了二万元,怎么也得让人家宣传宣传。  程斌在一旁听的无聊,忽然摸到了床边的酒精棉,心里一动,何不趁此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光晕。便拿了两块酒精棉,装作擦鼻子,深深吸了两口。少顷,真从几个人头上看到了光晕。  首先是齐书记的,他的光晕跟薛姐的差不多大,但看着陷入皮肤更深;其次是公安局长的,比齐书记的略小一些,颜色也淡一些;最后是那个证券咨询公司经理的,这家伙的光晕很奇怪,范围比所有人的都大,但却有些发虚,竟像云雾一样浮在印堂穴上,并没陷入皮肤里。程斌这才意识到光晕可能不止一种,心中充满了疑问。  前来慰问的大队人马一走,薛姐也从包里掏出三万块钱,道:“老弟,这是薛姐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程斌看了看钱,平静地道:“薛姐,咱们就不用这个了吧。”薛姐面露一丝窘态,“老弟,你是不是嫌少?薛姐身边只带了这些,等回家再给你补上。”  程斌不禁笑了,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觉得咱们已经是好朋友,像姐弟一样,谈钱就没意思了,你还是收回去吧。”这是程斌的心里话,当初截下薛姐的箱子时,他就多少有点英雄救美的意思,现在虽知两人不会有什么发展,但仍对薛姐有极好的印象。况且薛姐这么多天,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也没少为自己花钱。这种情况,再谈钱真的没意思。  薛姐见程斌很坚决,也不好再推让,便坐到床边,美眸中充满了感激,道:“那就算薛姐暂时替你存着,什么时候用钱就说一声。”说完还爱抚地摸了摸程斌的脸。这一下又把程斌弄了个耳热心跳,只知傻呆呆地点头。  是夜,程斌通宵琢磨着那些光晕的含义。忽地他想起似在《天命相谱》中看过,许多人未来的命数和运气能在印堂穴上显示出来,分别呈现紫霞、金光、桃水、绿雾、黑云等多种形态,状如隐匿的胎记,又似光圈。一一对应着人的官运、桃花、财运、霉运、噩运等运数。但普通人看不出来这些东东,只有一些修为高深的道士或内功大师可窥其端倪。  而自己所看到的光晕不就像书中所说的吗?按颜色,应该是其中对应财运的金光一类,虽然形态上有些牵强,但书中也没有画出具体的形状,只靠语言简略描述,难免会有差异。  为了进一步印证自己的判断,程斌将有光晕的人排列出来:老大夫、齐书记、公安局长、证券经理,还有薛姐。按照金光对应的财运,对他们的实际情况抽丝剥茧地逐一分析。  薛姐和那个证券咨询公司的经理有财运容易理解;齐书记和公安局长的财运也能说通,现在有了官位自然有了财运,甚至会比经商的更有钱。  但老大夫的财运如何解释呢?是因其他原因他家中有钱?但书中说:这光晕多半是预示将来的运数,而不仅是现在拥有的财富。老大夫将来会有什么发财的机遇?哦,等等,还真有道理,听说现在的大夫不仅有患者的红包供奉,还有许多医药代表的孝敬,一些有一定职务;或医术出名的大夫年收入数十上百万也不为过。  反复分析,程斌基本肯定了所看到的光晕即为《天命相谱》上所说的金光,其意义在于预示人的未来财运。但有一点还是不明白:那证券经理的光晕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大却发虚,像云雾一样浮在印堂上,似乎来一阵风就能吹走,给人很不稳定的感觉。为什么呢?直观上说:这应该预示着他的财运很不稳定。  程斌又进一步联想到:证券咨询这类行当,说白了就是专业炒股票的,股民们常说的股票中的庄家、机构,通常就是指他们。但真正的庄家、机构,基本都是大型国有的,他们财大势雄,甚至手眼通天。估计常山这位经理多半就是个小庄家,一般也就是给大机构跑跑龙套,打个酱油什么的,不会有什么数亿的大资金,否则也不用到医院还做广告了。而且这行当不仅盈利不稳定,甚至操作不当,行情低迷时还会出现巨额亏损,绝不像股民想象的那么风光。  想到这些,程斌似乎有点开窍了,难道说:做股票、期货一类生意的,因风险大、收入大起大落、盈亏转换快,所以才使预示他们财运的光晕像云雾一样,有些飘忽不定。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转而又想到,自己即使弄明白这些,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总不能戴个眼镜装瞎子,蹲道边给人算命去吧?  十二天过去了,在程斌的一再要求下,医生终于准许他出院了。公安局专门为他买了到香林市的卧铺车票。薛姐因为还要到燕京去办事,不能跟他同行。但她给程斌买了一套名牌西装和一大包吃的,一直将程斌送上了火车。临别,还突然踮起脚在程斌额头吻了一下。这可让程斌傻眼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感到这问题比光晕复杂多了。只是总也舍不得擦去额上的吻痕,擦汗时都小心地绕过去。  火车在早上五点多钟抵达了香林市。香林是河东省的第二大城市,拥有人口二百多万,规模仅次于省会云春市。程斌的家还在香林市下辖的石河县城,还有近两个小时的长途车程。下了火车,也没顾上吃早饭,他记得六点钟有一趟发往石河的长途班车,便匆匆向长途客车站赶去。
    俺要推荐,还要收藏。  ——————————————————————————————————————————————————————————————  到达石河已经是上午八点多钟,这里的出租车多是一些带棚的三轮摩托。程斌雇了一辆最便宜的人力三轮,赶往位于县城边缘的家。  站在城郊一处破旧的院子外,程斌充满了酸楚。原本自家的条件在县里算是不错,在县城的繁华地带拥有一个二进的大院子,五间大瓦房,听说是未见面的祖父传下来的。父亲也是个很勤奋的人,他不仅是远近闻名的八卦掌师傅,收了几个徒弟;还带着徒弟组成了一个小施工队,经常承包一些瓦工活,使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红火。  但后来,程斌先是折断了黎副县长儿子的手指,不仅自己进了少管所,家里也被迫赔了黎家很多钱;从少管所出来后,又一度灰心沉沦,迷上了刚刚兴起的股票,偷了家里仅有的六万块钱投入了股市,原本想把陪给黎家的钱挣回来,结果却几乎血本无归;再后来,他重新拿起了课本,原本他就是学校的尖子生,只是突如其来的厄运中断了学业。许是连串的打击改变了他的性格,使原本很活泼的他一下子变得很沉默,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只是低着头看书,跟谁也不多说一句话。经过在高考补习班一年半的刻苦努力,他第一次正式高考就取得了589分的惊人成绩,进了国家一类重点大学——东海财经学院的录取线。但因少管所的经历,东海财经学院将程斌的档案给退了回来。程斌面临虽分数高却无人要的窘境。直到父亲托人找到了一个在临城大学任教的老乡,付出了不菲的人情费,才将程斌安排进了一所靠挂临城大学的二类学院。  所有这些费用,再加上程斌四年学院的花销,彻底拖垮了这个原本不错的家庭,还欠下了不小的债务。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年多前,三姐又检查出了白血病,父亲万般无奈,只好卖了祖传的老宅,举家搬到这偏僻的地方。  看着破败的家,程斌只有沮丧,原本还颇有信心重建家园,将自己造成的损失补回来。但数月找工作的失利让他十分灰心,生活远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推开用参此不齐的木板拼成的院门,程斌慢慢走了进去。院里有四间破旧的红砖房,围成了一个“凹”字形,中间的两间住着父亲和两个未出嫁的姐姐;左侧是仓房;右侧住着大姐一家。只有结了婚的二姐不住在这里。  程斌有四个姐姐,他是家里的老小,也是唯一的男孩,据说当年父亲不惜一切代价才得到了他这个能传种接代的儿子。按理说他这唯一的男孩应该帮父亲撑起这个家,但结果却恰得其反。上大学后,他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惭愧。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个房间都锁着门,只有父亲和自己偶尔回来住的房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却见二姐和二姐夫两口子正忙碌地收拾着东西。  见程斌进来,二姐先是惊异地的瞪大了眼睛,随即,面露温色地道:“老五,不是说你脚砸了吗?终于能回来了。”但马上看到了程斌仍包着纱布的脑袋,又转而又关心地问:“你脑袋怎么了,咱们家这段怎么竟是倒霉事。”  程斌讪然地摸了摸脑袋,也没多解释,前几天让薛姐跟家里说自己脚坏了,只是怕家里担心。听得二姐的话音不对,便急切问道:“二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姐在电话里怎么也不肯说?”  二姐眼圈一红,坐在床边抽泣起来。还是二姐夫走过来,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十几天前,父亲在建筑工地被突然掉落的水泥桶砸成了脑部重伤。送到石河县医院经急救后,转到了香林市第二医院。经全面检查,父亲左侧颅骨严重塌陷,脑组织受创,颅内大量积血水肿。先后经过了两次手术,取出了大部分淤血,恢复了坍陷的颅骨,但有少部分淤血在脑中的极度敏感位置,医生也无能为力。现在虽已过了极度危险期,但仍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人也处于昏迷中。医生说最后即使能捡回一条命,很大可能也是半身不遂,甚至植物人。  父亲的状况,再加上三姐原本就在香林市第一医院住院,现在全家人基本都在医院照料。二姐和二姐夫是抽空回来收拾日常用品的,毕竟全家要在医院做长期打算了。  “大家尽力凑了五万多块钱,但医院说:这点钱远远不够,而且老三那边……”二姐夫低声叹气道。  这情况不说程斌也清楚,自家的钱早让自己败坏没了;大姐和二姐家也不宽裕,两个姐夫都是普通工人,收入勉强日常糊口;父亲卖老宅子的钱除了还债,还能剩下几万。但据说三姐置换骨髓手术和后期治疗就需要四十多万,这钱还没着落,却又出了父亲这档子事。  程斌心里乱糟糟的,虽然他已经历了很多事,心里较同龄人要成熟,却也有些手足无措。父亲六十多岁了,但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倒就意味着家里的天要塌了。见二姐两口子已经收拾完东西,程斌便跟他们匆忙赶往医院。  第二医院坐落在香林市东城区,紧挨着繁华的商业中心,大姐程明云一直在医院护理着父亲。大姐已经三十八岁,大姐夫长年在南方打工,在程斌的印象中,大姐几乎跟母亲一样,记得小时候大姐就整天抱着他屋里屋外的,程斌九岁母亲去世后,大姐更是成了母亲的继任,程斌的吃喝拉撒什么都归大姐管。直到上了大学,大姐还经常将大姐夫打工挣来的辛苦钱寄给程斌。  大姐一点没怪程斌回来晚了,反倒极关心地询问程斌的伤势,这让程斌既惭愧又感动。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即使亲属一般也不允许进去探望。隔着玻璃窗,程斌久久注视着病床上满头缠着绑带的老人,心脏像是一点点被撕碎。  父亲完全是为了几个孩子操劳了一辈子,十几年前程斌母亲因病去世后,许多人劝父亲续弦。因为父亲算是个有点能力的男人,体格健壮,长相也很端正,找个后老伴应该不难。但为了几个孩子,父亲从未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从小到大,作为家里的唯一男孩,父亲就将程斌视为家里的小皇帝。家里一切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程斌,对程斌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即便后来程斌连连惹祸,将家里的钱财祸害殆尽,父亲也只是默默为程斌收拾擦屁股,从未当面斥责过程斌。顶多就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烟,悄悄地叹气。  人在小时不觉得,尤其是独生子女,从来都认为父母就是上辈子欠自己的,这辈子怎么还也还不清,即便父母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只要有丝毫不遂意,就会对父母大发雷霆,甚至因一点小事打骂,杀害父母的也有。  但进了少管所却大不一样,那里实行严格的监狱化管理。人一般在得意时,尤其是初经世事的孩子,容易忘乎所以,目空一切;而在落难时会尤为思念亲人和朋友,才知道世界上竟会有如此令人痛苦的地方,才明白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父母才会给予无私的爱。  因此,同劳改队有些相似,少年们纷纷偷偷在身上刺青,除了一些龙啊,虎呀的,刺的最多的就是“终身难报父母恩”之类的感恩文字。这些少年出去后,即便有些继续犯罪,但大多数对父母都很孝敬。因为他们知道,在人最无助,最落寞的时候,只有父母会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地关怀着自己。  上大学后,程斌更明白,自己闹出那么多事,要是没有这个老人不断地在后面为自己收拾残局,托人找关系,自己很可能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不定在哪呆着呢。多少年来,他已经对父亲形成了一种无形地依赖,现在这棵自己一直依靠的大树却倒了。不知还能不能醒来?  程斌悄悄擦去眼角的一颗泪滴,他骨子里是个很倔强的人,渐渐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泪水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活父亲,医学上自己无能为力,但看病需要钱,没有钱,即使父亲还有活的希望也实现不了。自己已经大学毕业,父亲一生灌注在自己身上的心血怎么说也该有所收获了。  看着躺在那里的父亲,程斌还有种怪怪的感觉,父亲头部受伤后没几天,自己头部也遭到了枪击,真是太巧了,难道在这上面也要体现父子的相连关系?他听说许多亲人之间,多年夫妻之间,甚至特殊的主仆之间,其中一个去了,不就另一个也随之而去。那么自己这次死而复生,是不是意味着父亲也会转危为安呢?命运啊!神奇的命运,但愿你这次一定往好了神奇!  程斌又想起刚才二姐夫在家说的,警方认为水泥桶是受到外力作用才掉下来的,那天几乎没风,而且即使十二级台风也难于吹动装满水泥的铁桶。唯一的可能是有人碰了铁桶,但事发后那个人却找不到了。这一般会有两种解释:有意的就是谋杀;要是无意,那就是为了逃避责任躲起来了。但不管怎样,也要找到那人。程斌便问大姐:“肇事者找到了吗?”
    给偶推荐、收藏。  ——————————————————————————————————————————————————————————————  程斌很是怀疑父亲的受伤是人为的,便问大姐是否找到了肇事者。  “还没有……警察也来了好几次了……这事咱们没办法,你千万别到工地找事。”大姐担心地看着程斌说道。程斌心里并不同意大姐的说法,但也觉得现在还是救治父亲要紧,工地那边先让警察去查。  “大姐,医生说没说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虽然二姐已经说过医生也难以确定,但程斌还是想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没…...但说有的过好几年还能醒的,只要有气…….就有希望…….”大姐说不下去了,转过身,肩头微微耸动着。  程斌很后悔问这弱智的问题,便故意岔话道:“二姐俩口子哪去了?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大姐看了眼楼梯口,低叹道:“应该是给老三存治疗费去了吧。你二姐把房子卖了。”  程斌听了暗暗吃惊,才知道那五万块钱竟是二姐卖房子的钱。同时有些诧异地问道:“那钱不是给爸存的?”  “爸这边还有点。现在关键是老三,医生前几天说有份跟老三基本符合的骨髓,而云春市也有个患者也能用这份骨髓,但跟咱们家一样,也是钱不够。现在就看谁先凑够了钱,就能用上这份骨髓。老三这一年多是头一次遇上合适的骨髓……”  “那怎么不让那个捐献者再献点骨髓,不行可以给他钱吗?”程斌虽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多献点骨髓对人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这办法早就想到了,医院也问了中华骨髓库,但据说捐献者是个女的,好像还是从事……那个行业的。上次捐献完就出国了,现在在哪也说不准了。”  程斌明白大姐所说的那个行业就是色情行业,这种人出国也是为了挣钱。如果自家有深厚背景,外交部门还可能动用庞大的资源帮助查找捐献者的踪迹。但现在无异于白日做梦。  大姐说完话脸色发白,靠在墙上。程斌忙扶着大姐向旁边的椅子走去。他知道大姐这纯粹是身心交瘁累的。  看着大姐,程斌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没出声。现在说那些没咸淡的话有什么用呢?情况明摆着,眼前这份骨髓很可能就是三姐的生命!  三姐有病后,程斌特意查过白血病的资料,唯一可能治愈的方法就是骨髓移植。但要找到能配上型号的骨髓去并非易事,很多患者最后就因此而去了天堂。如果这次不能及时筹到钱,骨髓被云春的患者,不,不仅仅是云春那患者,据统计,全国每天都新发现数百名白血病患者,其中只要有人通过中华骨髓库配上了眼前这份骨髓的型号,而又有充足的钱,就可以立即申请使用这份骨髓。那样,三姐错过的就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趟列车。  程斌感觉心里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比在地狱的时候都憋闷。四个姐姐中,他最有亲情感的是大姐,而最喜欢的就是三姐。三姐不仅长的白净美丽,而且性情温婉善良,大家都说三姐像极了白色的和平鸽,没有人不喜欢;而且,三姐天生嗓音极为甜美,连续考了几年,终于考上了著名的东海音乐学院,但上学不到一年,就查出了白血病。有时程斌真的觉得,命运专门用噩运捉弄好人。  父亲现在处于特护状态,亲人帮不上什么忙,只需留个人应付突发事态便可。程斌便跟大姐说声,到第一医院去看三姐。  程斌对香林市并不很熟悉,出了第二医院问了下,三姐所在的第一医院还在几公里之外。他一时找不到公共汽车站,只好打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三姐在第一医院九楼的血液科病房,条件很一般,一个屋内有四名患者,都是各种血液病患者。其中一位跟三姐一样,是得了白血病等待做骨髓移植的。据大姐说这个病区经常死人,几乎过几天就有一名患者离去,而且大多是年轻人。是有名的死亡病区。  病房内很乱,除了三姐,每个患者都有家属陪护这着。这段时间全家都在忙父亲的伤势,三姐这边主要由四姐陪护。但现在四姐也不在。  三姐此刻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时尚杂志。因为有病,她脸色更加苍白,但神态却依然淡雅娴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梦幻中的天使。使人感到一种神奇的和谐安宁。程斌在门外悄悄看了会,努力扫除脸上的阴翳,才推门走了进去。  三姐看到程斌来了,露出一抹洁白的笑容,撑起身体道:“老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找到工作了吗?”  程斌将一袋特意买的的高档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岔开三姐的话道:“三姐,寂寞了吧,要不一会我陪你出去走走,你这病活动一下没关系。对了,刚才二姐又给你存钱了,咱们会有办法凑够钱的。”  三姐神色黯然,道:“算啦,哪那么容易,咱们还是先为爸想想办法吧。”  程斌压抑着忧郁,抓住三姐白的像纸一样的手道:“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还要看着你继续上学,将来当歌唱家呢。”程斌自己也不相信这话,办法在哪呢?  走廊传来一阵叮叮的高跟鞋声,随即房门被推开了,让人顿觉眼前一亮,一个很妖娆的大美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程斌忙站起身:“四姐来啦。”  在程斌的四个姐姐中,四姐程明璐虽不及三姐美丽,但也算是出众的美人。但她的性格十分刁蛮、泼辣。也是这个家中最看不上程斌的,姐弟俩几乎从小就天天打仗,就像前世有仇似的。  但实际上,程斌所以打伤副县长的儿子,就是为了保护四姐。那天,黎副县长的儿子黎晓宇带着一个混混追到了程斌的家里来调戏四姐,程斌气不过愤然出手。虽然当时他还不到十六岁,却已有了一米七六的身高,膀大腰圆,再加上平时随父亲习武,竟以一敌二,将黎晓宇和同伙打翻在地,也失手掰断了黎晓宇的手指。  按理,半大孩子打架不算什么,而且黎晓宇是追到人家里调戏女孩,程斌完全有自卫的理由。但这要看你打的是谁,如果是普通地痞流氓,没准还能得个见义勇为奖呢,但副县长的儿子就完全不同了。  经过警方一系列调查后,得出了令人瞠目的结论:当天黎晓宇在程斌家门口捡到了四姐遗落的纱巾(实际上是从四姐手上抢的),便进屋要还给程斌的四姐,却被程斌因误会而打伤了。本应对程斌处以刑律,但考虑到未成年,才送至省少年管教所学习二年;同时判程家赔付黎晓宇医药费、营养费等四万元。就这样,在程斌终身的档案上留下了难以洗去的污点。  虽然程家后来屡次上述,但人家的嘴永远是大的,告到哪儿也没用;而最令程斌抑郁的是,四姐非但不领他的情,反倒责怪他下手太狠,给家里招来了麻烦,蒙受了重大损失。而且后来程斌还听说:黎晓宇之所以敢到家里来调戏四姐,也是因为四姐依仗自己的姿色经常在外面跟那些纨绔子弟鬼混,使那帮纨绔子弟为了争抢她大打出手。这让程斌都有些后悔管四姐的闲事了。  看到程斌,四姐夸张地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怪声怪气道:“呦,程家的大少爷回来了,家里遭了这么大难,你这大学生终于舍得露脸了。”说完她将一张医院收据放在床头柜上,又对三姐道:“老三,我又给你存了二万块钱,别急,我再接着想办法。”  程斌看了看收据,又看看四姐靓丽的脸蛋,不禁担心地问:“四姐,你从那弄来的钱?”他知道四姐在一商店工作才不到一年,每月只有八百元工资,对这钱的来路有点不放心。  没料这话把四姐惹毛了,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尖声叫道:“小五你什么意思,我坐台,傍大款挣的行不?我就是卖的谁又能管得着;你倒看看你,一米八十多男子汉,就知道败坏家里的钱,现在家里落难了,两个人等着救命,你这堂堂大学生倒是拿出点男人样啊!”  四姐又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人,见所有的患者和家属都无声地看着他们姐弟吵架,她非但不收敛,反倒更来劲了,掐着腰道:“怎么?大学生,这次回来该不是找不到工作又来啃老吧?你还好意思问我钱哪来的,换我是你,早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就你这样的,当初爸妈就不该花那么多钱把你要来!”  “老四,胡说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性情一向温和的三姐听到这里突然爆发了,竟声色俱厉的大喊道。但因身体虚弱,喊完这嗓子她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老实人轻易不发脾气,而一旦发脾气就很吓人。四姐也被三姐的样子惊愣了,她怕加重三姐的病情,只好横了程斌一眼,将后面的话咽到肚子里。一扭柳腰,气哼哼地坐在床上。  程斌木头一样,满脑子嗡嗡的,这顿臭骂将他剥的体无完肤,脸面丧尽。想要辩解却无从还嘴,四姐说的大多是实情。这些年自己确实将家里祸害够呛。但四姐也太过分了,一点不给他最起码的脸面,他甚至怀疑两人是不是真的亲姐弟。
    和尚化缘:只要推荐和收藏。  ——————————————————————————————————————————————————————————————  被四姐毫不留情地当众责骂,程斌本想将口袋中的三万块钱掏出来为自己证明一下,但又觉得很幼稚,没意义,家里需要的远不止这些。而且这钱他有另外的打算,现在还不能交出去。  程斌气愤地离开了病房,他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似乎都带着鄙视和嘲弄。而自己又无法解释,只好低着头,快速跑出了医院。  大街上人群熙攘来往,汽车喇叭声夹杂着灰尘到处飘荡。程斌漫无目的地走着,麻木地看着身边的行人:人们或是面带微笑;或是行色匆匆,似乎都有着充实的生活。而自己却是沮丧茫然,不知所从。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很蓝,飘着几簇洁白的云朵,但他却只能感到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感到了疲惫,肚子中传来咕咕的叫声,这才想起从黎明下车到现在好没有吃饭,他突然很想喝酒,酒精能使人忘却烦恼。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远处有家朝族饭馆,便直接走了进去。  程斌只要了一盘狗杂炒尖椒,一小叠咸菜,却要了五瓶啤酒,半闭着眼睛开始向肚子里灌。一会儿,五瓶啤酒就见了底。程斌一只手支着桌子,微微有些惺忪地看了一眼正悄悄瞄着他的女服务员,招手道:“再来五瓶。”  等他走出小饭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午后的斜阳照在街道上暖洋洋的。他却感到十分烦闷燥热,走到一个广场的喷水池旁,狠狠地冲了冲脸和脖子,然后就这样水淋淋地在街道上走着,全然不顾路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五短身材,穿着考究,面色沉稳,额头部位似乎有一抹淡金色的云雾。程斌使劲眨了眨被酒精灼得有些发痛的眼睛,再次凝神看去:不错,这人额头上确实有个光晕。而且同常山市证卷刘经理的一样,不陷在皮肤里的那种,而是虚浮在印堂穴上方,就是预示财富快速变化的那种光晕。  程斌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如果判断没错,那么这人也应该也是从事证卷行业,或其他风险较大,财富变动较快的生意。为了确认这一点,程斌便转身跟在这中年男子身后,最后见他走进了一个大门。程斌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果不期然——黄河路证卷交易大厅。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看到证卷大厅的霎那,程斌的头脑顿然清醒,心脏也不由得快跳了起来。这是曾给他留下过惨痛噩梦的地方,在这里,他当时将家里的全部积蓄几乎亏光;但这也是他数年来念念不忘,魂牵梦绕的所在。当时他是万般无奈,万分不甘地离开这里的。四年大学生活,他几乎无一日不阅读证券方面的书籍,多少次梦想着在这里咸鱼翻身。而这次他藏下了三万元钱,也正是想在这里找回运气。见那中年男人将在大门里消失,他便赶紧跟了进去。  进了大门,就是宽敞明亮的散户大厅,中年男人直接从大厅的边上转过去,上了楼梯。程斌跟在他身后也上了楼。程斌并没有什麽恶意,只是猜想着这男人多半是炒股票的高手,想看看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以便日后找机会接近,深入了解他的浮动光晕和持有股票之间的关系。  程斌分析,按照这种光晕预示将来财富变动的原理,说明光晕拥有者手中的股票一定有上升前景;否则,光晕便会消失或者出现异样的变化。如果真能验证了这种判断,就等于能事先预测了股票的走势,这意义可就大了去了。  但上到三楼入口,程斌却被保安拦住了,“先生,上面是大户室,请出示你的交易卡。”保安看着程斌的穿戴,眼光中不禁露出一丝轻蔑。  “啊…..我只是随便看看……”程斌挠了挠头,悻悻地转身下了楼。  大厅里人头攒动,这地方对程斌充满了诱惑力,他不忍就这样离去,便在边上找了个空椅子,坐着看了起来。  这几年,虽然他没有资本再来这里,却经常在梦中神游。也在书中了解了一些五花八门的技术指标,还经常进行模拟操作。虽自觉水平有了相当的提高,但曾经的失败告诉他,没有真正八成的把握,就坚决不能碰这东西。  他发现,中国股市真的是极具特色,就像许多人说的:监管不严,内幕信息,小道消息乱飞,让人难辨真假;还是个典型的政策市,资金推动市。什么时候国家银根一松动,货币发行量加大,信贷口子一放开,股市就一定上涨;反之就是大跌的到来。此外,还有众多的老鼠仓;掌握大量资金和内部消息的机构、庄家,他们利用无可比拟的优势,将广大散户玩弄于鼓掌之上。股市中的钱是等量的,有赢必有输,庄家赢的钱只能从散户身上出。  两块大型电子屏幕分别显示着深沪股市的即时行情,但此时望去,就如同阴雨天的菜地,绿油油一片,笼罩着阴郁灰暗的气氛。偶尔有一只翻红的股票闪过,就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的醒目。无疑,大盘正处在调整时期。这种情况在中国股市尤其平常。自从股市建立,充分显示了新兴股市的特点,如同台风中的海面,忽而高高的浪峰,忽而深深的浪谷,总是处在大起大落之间。而且,约80%的时段内是在下跌;只有20%左右的时段在上涨。并且往往涨多少都要跌回去。数年下来,可能看着指数是比以前涨了,实际上大多是新上市的股票自身所带来的基础指数和物价上涨在股票上的反映;指数真正的上涨部分很少。因此,赚钱的难度要比规范的股市大得多。  程斌看了一会大盘顿感无趣,他估计;这种调整的态势,不像是短时期内能结束的。本来还想赶上好行情,用仅有的三万块钱捞上一小笔,虽不解决问题也没算白来,但此时入市无异于火中取栗,风险极大。他便开始留意起周围的人来。  散户中有部分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但多数人此刻都不在看大盘,有聚在一起唠嗑的;还有几伙打扑克的,似乎到这里不是为了炒股票,而纯粹是为了消遣。看来大盘暂时对大家失去了吸引力。  忽然,程斌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印堂上竟也浮现出一抹黄色光晕,而且,她的光晕似乎极不稳定,像水流一样在波动。  咦!程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确信:只有财富或股票达到相当的数量才会出现光晕。这个判断依据很简单,因为几乎人人都有点钱,但为何只有那么几个人才有光晕,原因只能是多数人钱的数量不够。同理,拥有浮动光晕的人,手中应该持有相当数量的股票;或者持有的股票未来应该有相当的涨幅,才会产生那种浮动光晕。  这老太太的光晕也应是这个原因。虽然她看着不是大户,但持仓量应该不会小;或手中股票未来的涨幅很大。
    要收藏,要推荐。  +++++++++++++++++++++++++++++++++++++++++++++++++++++++++++  为了将老太太的光晕看的更清晰,程斌慢慢靠了过去。老太太个子不高,皱纹纵横的脸庞消瘦,带着一副眼镜,有些歪的嘴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此刻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大盘,同那些打扑克、唠嗑的散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旁还有两位老人同她一起盯着大盘。  “周姐,你这支股票都挣四块钱了吧,ST股就是厉害,这一版大盘就它一只是红的”。旁边的一个胖老太太羡慕地说道。  另一个半秃顶老头也赞道:“老周选股就是有一套,天天在家画走势图没白画。”歪嘴老太太听着赞扬却很深沉地点点头,道:“也不好说呀,大盘这么跌,个股能挺多久啊。”  程斌听吧,也向大盘看去,果然,在一片绿油油的股票中,一只名为ST黄河的股票闪烁着耀眼的红色飘过,涨幅反复在4%—4.7%的区间拉锯,看样子很有希望冲到5%的涨停价位。真个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在大盘深幅调整的趋势下实属不易。  程斌又侧过头仔细看了看歪嘴老太的额头,淡淡的黄色光晕依然水波一样在微微波动。程斌托着下颚,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光晕的波动确实跟股价的涨跌波动有关。  一直到收市,歪嘴老太跟其他的散户走出了股票大厅,程斌还像色狼一样跟着老太太,要有警察没准会把他当流氓抓起来。  第二天,程斌先喝了点酒,然后又着魔一样准时来到了股票大厅。他准确地找到歪嘴老太,傻呆呆情痴一般跟在老太太身边,不时偷眼看着老太太额头。那光晕依然波动着,但颜色和范围似乎都加强了一些。  今天的大盘又是一阵狂跌,开盘直接跳空向下,到了十点多钟,跌幅就超过了1.5%,整版的股票又是绿油油一片菜地。但那只ST黄河依旧保持着强势,是仅有的几只翻红股票之一。程斌见歪嘴老太太专注地盯着大盘,神情既兴奋又紧张,像是担心她的股票随时会变脸似的。  十点半以后,大盘开始反弹,绝大多数股票都收复了今天的跌幅。但一直强势的ST黄河却反其道而行之,在其他股票反弹之时掉头向下,没多大功夫就由红翻绿了。歪嘴老太的神色立即紧张起来,旁边的胖老太也紧张道:“周姐,该不会庄家出货了吧。”程斌不禁看了胖老太一眼,暗道:“真别看不起这些老太太,还能整几句术语。”  歪嘴老太有点坐不住了,程斌仔细地注意着她额头,那光晕似乎比刚才波动的更大了。程斌仔细地体会着她的光晕同股价变动的关系。十一点十分左右,大盘经过短暂反抽后重归跌途,而ST黄河更是加速下跌。歪嘴老太明显坚持不住了,站起身向排成一溜的交易机走去。但走了一半她就回来了,急切地在刚才的座位下寻找着。  “周姐,怎么了?”胖老太询问着走过来。  “我的交易卡怎么没了,你们没看到吗?”歪嘴老太说着把头钻到椅子底下。  忙乎了半天,歪嘴老太还是没能找到她的交易卡。而ST黄河此刻已经触及了跌停位置,只是还在上下小幅震荡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封死跌停。  歪嘴老太鼻尖冒汗,傻傻地看着他的股票,歪嘴里不断叨咕着:“怎么就找不到了,早晨来时我好像还摸了摸,也不能落家里了。”  这种眼看股票下跌,却没法卖出去的滋味程斌也尝过。但他去发现歪嘴老太额头的光晕变得稳定了一些,而且颜色更深,范围也有所扩大。这跟他原先推测的有所不同,如果老太太的股票继续下跌,说明她财运减少,光晕应该变浅、变小、波动更剧烈才对。按现在光晕的情况,除非ST黄河是一次洗盘,过后还有更大的涨幅。否则,自己刚刚创立的光晕理论就站不住脚了。此时,程斌似乎比歪嘴老太更加紧张。  中午休市,程斌仔细在公用电脑上查阅了ST黄河的K线走势图。他发现;这支股票即使在大盘长达数月的调整期间,始终保持着45度角的上升通道,呈现不温不火,却很是稳健的上杨趋势。经过多年学习,程斌明白,这种股票很可能有长期的强庄在里面支撑着,而且幕后往往会有重大的题材背景,庄家才敢逆势而为,特立独行。  下午,歪嘴老太回家取来了交易卡,但此时ST黄河已经脱离了跌停位置,隐隐有反弹之势。但歪嘴老太似乎被上午的走势吓住了,还是要准备卖出。程斌看了看她额头的光晕,不忍地道:“这应该是一次洗盘,应该还是继续加仓的机会。我就准备一会买点”。这话让旁边的几个散户都惊异地看着他,歪嘴老太也有些将信将疑,但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执行自己的卖出计划。程斌摇摇头,也跟着歪嘴老太向交易机走去。  程斌的交易卡是昨天从二姐夫那里偷偷借来的,卡中原有的钱已经被二姐夫清空了,程斌便将自己的三万元存了进去。他刷了卡,犹豫了一下虽然有歪嘴老太光晕的提示和自己的经验判断,但这种行情下还是谨慎为妙,便在13.5元的价位上买了一千一百股ST黄河,只用去了一半资金。而他旁边,今天似乎就该歪嘴老太不顺,刷了几遍交易卡也没有反应,原来卡片消磁了,急得歪嘴老太跺脚骂起娘来。  下午二点三十五分,ST黄河还有2%左右的跌幅。突然,连续的大买单持续涌出,股价走势线像一条挺起的蛇一样,笔直地向上冲去,短短的十五分钟,就从下跌2%冲击到涨停位置,并且一笔23万手的大买单死死地封住了涨停。  歪嘴老太禁不住兴奋地嚷嚷起来,“啊,我真是有福呀!这是老天爷故意不让我破财呀,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拜拜财神!”但旁边几个散户记起了刚才程斌的话,一起向程斌看过来。程斌忙低着头走到一边,怕被人看出自己心里的兴奋。抓了个涨停还是小事,关键是第一次实际验证了光晕与股价走势的关联关系。这价值可是极大的。  以后的数天,程斌晚上在父亲处值夜班,白天就像上班一样准时来到大厅。但他跟别的散户不一样,别人都盯着大盘,他却色狼一样盯着歪嘴老太的脑门。实际上,旁边的胖老太和一个中年人也在程斌的不断劝说下买了ST黄河,但不知是他们买的数量少还是怎么的,财富效应并未能在脑门上显现出来。而歪嘴老太的老伴听说是邮电局退休的副局长,家里一定有几两银子,可究竟买了多少股程斌一直没办法打听出来。但程斌从中进一步验证了持股量同光晕的关系。基本可以肯定,持股不到一定数量,光晕就不会出现。  九天后,ST黄河上涨到18.2元的价位,其间,程斌在15.8元时又补入了500股,总量达到了一千六百股。此时,大盘经过几天横盘后,再次开始了加速下跌。ST黄河也开始了类似前一次的剧烈震荡。这次还能像前一次仅仅是个洗盘吗?
    求收藏,求推荐。  ++++++++++++++++++++++++++++++++++++++++++++++++++++++++++++  看到ST黄河随大盘下跌,歪嘴老太和几个散户坐不住了,尤其歪嘴老太已经有了60%多的盈利,自然怕再跌回去,便纷纷准备卖出。实际上,在大盘调整背景下,见利就跑,及时了结不失为明智之举。许多人在股市上的亏损就是因为涨了还想涨,卖了还怕再涨的贪婪心理作祟。程斌也知道落袋为安的道理,但他并未机械照办,而是仔细观察着歪嘴老太的额头,发现上面的光晕并未出现异常的变化;他又再次研究了ST黄河的走势图,见股价依旧依托着20日均线呈45度角攀升,斜率并未出现明显改变,而且,量能也保持着温和的规律性,并没有出现明显放量。所有这些,都未显现庄家出货离场的迹象。当然,在波谲云诡的股市中经常出现庄家突然变脸的情况,事先并未有明显迹象。若换作平时,虽然股票走势上并没出现大毛病,但在这种大盘背景下,程斌一定也会考虑卖出。但此时多了个光晕依据,程斌决定相信这依据。  反复考虑后,就在歪嘴老太等人纷纷卖出的同时,程斌反其道而行之,不仅将自己所剩的钱全部买入,还将昨天大姐让他给三姐交住院费的一万五千元钱也投了进去。惊得旁边的几个散户目瞪口呆。  歪嘴老太卖出后头上的光晕立即缩小了很多,程斌有些发毛了,刚才还真没考虑到这点,这等于失去了最重要的判断依据。但事已至此,一时间也再找不到合适的参照物,只好硬着头皮挺着。  程斌的运气还算不错,ST黄河经过二天调整后,重拾升势。但这次与以前不同,庄家凶悍的本性显露无疑,连续四天,每天都是快速拉涨停,连续跳空向上,量能也随之不断放大。周围了解情况的散户一片啧啧赞叹声,歪嘴老太等几个卖出的散户更是一片叹气跺脚。  但程斌却很清醒,据他了解,长期上升的股票出现这种走势往往意味着最后的冲刺。正应那句话,要想灭亡必先疯狂。看着不断放出的巨量,程斌感到了恐惧,就在许多散户经受不住这种暴利的诱惑,开始纷纷买入时,程斌果断地在21.2元的价位上全部卖出。  算了算,从13.5元第一次买入,加上后来的两次补仓,不到二十天的时间,盈利超过了一万三千元,幅度达到了40%左右。这还不算后投入的三姐住院费。大盘调整期间。取得这样成绩可是殊为不易的。  而ST黄河第二天接着又是一个涨停,但在午后1.30分左右却打开了涨停,之后经过反复震荡,在收市前半个小时开始掉头下跌,越跌越快,收市时几乎封死跌停。将这两日追高买入的散户悉数套牢。  这件事在大厅传说开来,程斌有了点小名气,许多散户都主动跟他搭讪取经,觉得他是个高手。但程斌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也不多说话,只是借着跟散户熟悉的机会,开始寻找下一个光晕。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饥饿的狼一样,到处窥视着可以猎杀的东西。每一个光晕就意味着一个机会,三姐也就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他每天都很担心,生怕云春市或其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患者,将那份骨髓先给用上了。而至于别人的死活,他管不了那么多。  父亲依旧昏迷,已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医生说;这种情况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靠父亲本身的体质和运气了。反倒是三姐的病情有所加重,整天浑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医生说,这种情况只能做格列卫生物免疫治疗才可缓解,但这种疗法还要配合化疗,一个疗程要二万多元钱,还不知以后要做几个疗程,三姐坚决不做这种治疗。程斌自然明白三姐的想法,却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钱啊,尤其在人命关天的时刻更会充分地展示它的魅力。可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股票大厅,这是目前挣钱最快的门路。  在股票大厅靠里的一角,聚集着一小群人。为首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人称魏老,半秃顶,肥头大耳面色红润,很有点气派。据说他是市水利局退下来的副局长,炒股有点名气,原本在楼上大户室来着,但后来给儿子在深圳买房子,剩余的钱不足五十万,才下到了散户大厅。但他曾明言,一年内还要返回大户室。他周围聚集了二十几个中老年股民,都是希望借助他的炒股经验跟风的。这一小群人形成了大厅的散户核心。  程斌也凑到这个核心旁边,但他注意的不是魏老,而是一个剃着花白平头的老头。老头身材消瘦,脸部线条如刀削斧劈一般,额头上浮着一抹淡淡的黄色光晕,其颜色和范围比之前的歪嘴老太还强一些。程斌判断:这或是说明其股票数量比歪嘴老太多一点;或是其股票未来涨幅要大于歪嘴老太的ST黄河。除了这老头,旁边的魏老和另一个高个中年人额头上也有很淡的光晕,只是比平头老头差了很多。  突然,平头老站了起来,细长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大盘,脸色很是凝重。高个中年人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对仍然端坐的魏老道:“魏老,这是怎么回事,大盘挺平稳的,神马实业怎么突然杀跌了,它的题材不能是假的吧?”  魏老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而是敲击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神马实业的走势图。这在散户大厅中也算一绝,在大户室呆过的人,没有电脑感觉寸步难行。  魏老点着电脑上的K线图,道:“你看看,在大盘数月的调整中,这股票一直没怎么跌,尤其后期,一直维持着大平台走势,要做到这一点,庄家是要付出很大成本的。现在大盘稳住了,并出现了明显的筑底迹象,这股票却突然杀跌,多半是庄家拉升前的洗盘,估计不久就要涨了。放心吧,我说的消息没错的,怎么说我买的比你们都多嘛。”听了这话,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平头老的神态也舒缓下来。  程斌也凑过去看走势图,确实如魏老所言:这股票数月来的走势相对其他股票强悍得多,后半部分更是拒绝下跌,周k线走出了一个大平台。这走势需要庄家有较强的实力,而且应该有相应的题材支撑,否则庄家就是再有钱也不会无意义的浪费。毕竟大盘深幅调整后,绝大多数股票价格都在低位,同类股票有比价效应,如果将来没有多数人认可的题材,人们自然去买更便宜的股票。那么庄家维持的高股价就失去了意义。不仅没几个人买,就是想拉升也没有多少跟风助长的;即使花血本拉到了高位,但想卖出变现却极困难,结果只能是庄家自己在山顶站岗,认亏了事。  但后续有重大题材就不一样了,虽然股价很高,但庄家借助媒体将利好题材大肆宣扬,自然有众多散户禁不住诱惑,认为这股票前途无量,纷纷在高位抢货。庄家便会趁机卖出,拿着现金到一旁数钱去了。将傻呆呆的散户变成了高山上的哨兵。
    求收藏,求推荐。  ——————————————————————————————————————————————————————————————  魏老安慰完众散户后,自己也在仔细研究神马实业的K线图,还调出了MACD、KDJ、WAR等许多指标反复比较。程斌站在一米外看着,他对这些技术指标也明白一些,但却从不太相信,因为这些东东在实战中经常失效还容易起误导作用。至于日本人发明的k线图倒是很有实战价值,只是一定要会看,真正看得懂。  程斌想起一句“大草原跑黑马”的股市谚语,是说如果股价长期走出了像大草原一样的平台k线,最容易跑出一鸣惊人的大黑马,后期会有很大的升幅。对此程斌比较赞同。眼前这K线图无疑就是一片标准的大草原,程斌也学着魏老的模样,手摸着下吧,思考着跑出黑马的几率。  此时,其他散户都看着大盘。魏老向周围扫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便调出交易软件,输入户名密码,迅速买了若干股神马实业。然后关上笔记本,若无其事地也看起了大盘。  程斌虽然看不清魏老买的股数,但大致可以看到他输入了五位数,至少是一万股或者更多。而且,随着他的买入,他额头的光晕明显扩大加深了,只是剧烈波动起来,像是被风吹的水波一样。程斌暂时搞不懂其中确切的含义,但基本可以确定:买入神马实业使魏老的财运增大了,那么这支股票应该是很有前途的。而且通过这件事看,这魏老是狡猾狡猾的,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应该是他劝别人先买的神马实业,那个平头老肯定买的最多,所以头上的光晕也最大。但魏老开始应该没买多少,现在看到庄家开始拉升前的洗盘了,他才趁着神马实业已经有了近8%的跌幅,在低位悄悄介入,真是个老狐狸。但他这一举动却更加证明了光晕变动与股价走势的关系,也进一步加强了程斌信心。  程斌向交易机走去,但当他就要交易时,神马实业却突然跌停了。程斌有些犹豫,他并不是改了主意,而是根据一般的经验,这样的股票明日开盘应该还有个惯性下跌;当然,也不排除凶悍的庄家,在收市前突然再次拉起,让观望的人们失去坐车的机会。但这样的事毕竟是少数,程斌决定等等再看,争取在更低的价位买入。  第二天开盘,神马实业果然又下跌了4%,然后开始在低位反复震荡。十一时左右,程斌见股价开始逐步爬升,便在7.8元的位置第一笔买进了两千股。他现在有四万六千元钱,准备等走势进一步确定后再全部买进。却不想,下午2点左右,本已露红的股价再次拐头,并呈现逐波下跌的态势。不用说魏老和平头老几个人既紧张又奇怪,连程斌都感到莫名其妙。如果是洗盘,这手法还真不多见。  2点35分,神马实业股价击穿了今日的低点继续下探,收市时跌幅达到了6%。  第三天,神马实业继续走低,而且,可怕的是量能不断放大。一般的:涨时放量为好,跌时应该缩量,量能缩不下来意味着抛盘不断,向下还将有较大的空间。面对着连续的大幅下挫,魏老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开始给告诉他消息的人打电话,询问消息是否准确。  程斌也有些动摇了,虽然他买入的理由充分,既有中短期K线走势的依据,又有几个人头顶光晕的提示,按理不会有错。但现实的走势确实有些不妙,洗盘没有这样洗的,按规律,洗盘是有一定限度的,不然将中长期的持仓盘都洗出去了,反倒对庄家后续的拉升不利。但现在,通常的限度早已被突破了,庄家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看那持续放大的量能,真的很像是庄家出货,否则,仅仅是散户卖出,何以有如此的巨量?  短短三天不到,程斌已经被套超过10%,按照炒股最重要的原则之一:现在必须要止损了,即使亏损再多,也得理智认输,否则,就将面临更大的亏损。这话很形象,正如人的肌体出现腐烂后,如不及时割除腐烂部位,势必导致腐烂面越来越大,直至威胁生命。但道理好说,做起来很难,这也是专业操盘手与一般散户的重要区别。散户多半是被套后或者幻想反弹解套;或者踌躇犹豫舍不得割肉,最后既蒙受了更大的亏损,又丧失了掌握现金的主动权,多搭进去一块时间成本。即便以后有了极好的股票,但手中无钱,也只能望套兴叹,无计可施。而及时止损,既避免了过大的亏损,又掌握了现金为王的主动权,待到合适的机会,便可一举扭亏为赢。  程斌虽然了解并赞同止损原则,但此时却未机械地操作。他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止损问题。如果此时割肉,无异于否定了自己用光晕判断股票走势的依据,以后也没法再操作了。眼前的亏损是小,光晕的意义是大,不论怎样,即使此次损失巨大,也要弄明白这件事。他再次仔细观察了魏老几人的光晕,除了不断的波动外,并无异样的变化。便决心坚守自己的判断。  下午。一个长着浓眉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魏老面前,道:“魏老,您看神马实业的走势是不是有点玄,我可是重仓了十一万股,上午出掉了四万股,您帮我看看,剩下的要不要都出了。”  程斌听了一咂舌,好家伙,十一万股,市值近百万,看来这浓眉男子必是楼上的大户无疑。这时,平头老头和另外几个持有金马实业的散户也凑过来,他们也正是心中没底,想借助大户的经验拿个主意。  魏老听罢浓眉男子的话摸了摸头,又敲了敲膝盖上的笔记本,道:“这个……按理说真不该这样,从消息面和之前的走势来说都没问题。可…..按目前的情况,确实应该止损。”  “魏老,真要出呀,我已经在里面趴了二个月不说,就这几天可就赔了20%几了!”平头老看来有点急了。  “唉!可止损是无条件的…….我仓位比你还重呢。”魏老叹口气,揉着疲倦的眼睛说道。  程斌虽然下决心坚持,但心里也在打鼓,他本不想出声,但似乎是希望多几个同盟者帮助自己坚定信心似的,便也忍不住道:“我倒觉得大家不用着急,反正已经跌了,按这下跌幅度和速率,乖离率已经偏大,至少也应有个反抽……而且,我感觉这只股票过后仍然会大涨。”  这时候还敢这么说的人根本没有,大家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程斌。虽然他的资历不足以让人相信,但大家下意识地都希望他说的是对的,毕竟谁也不想亏损。  可最后多数人还是没有听程斌的,浓眉大户准备再出一多半;魏老也出了三分之二。但是那平头老,因为实在舍不得割肉,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跟程斌一样没卖。
    情节开始逐渐升级了。求收藏,求推荐,求.....  ——————————————————————————————————————————————————————————————  许多股民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就像是庄家在偷窥自己的动作一样,等他们一卖出,不用多久,卖出的股票就会上涨。魏老等人这次也遭遇了这种尴尬。又是敏感的2点45分,距他们卖出不到一小时,金马实业从下跌4.5%的位置突然启动,均价线几乎成85度角向上,持续的大买单海潮般涌出,将股价火箭般拉起,短短的15分钟就凶猛地封住了涨停,一刻钟内涨幅达到14.5%,充分显示出了庄家的控盘实力。看着大盘,魏老和平头老头都目瞪口呆。魏老是卖错了心痛的;平头老是有点高兴懵了。程斌却暗松了一口气,但现在还不能就此认定升势确立了,这只股票太妖道了,必须进一步验证,尤其明天的走势很关键。  第二天,程斌原想早早到股市看一下金马实业的开盘走势,他有点让这变幻不定的股票吓着了,难以预料庄家还会玩出什么妖蛾子。但大姐让他到同仁堂药房给父亲买两味中药。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向数里外的药房赶去。  这个点,公共汽车正是人多的时候,半天也不来一趟。打车又舍不得,程斌便甩开大步,匀速向药房跑去。路上他也想开了,早到股市有什么用,瞧那股票昨天的走势,今天涨了不能卖;跌了更要再看看,还不如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才不至于犯错误。  虽是这样想着,但程斌还是有点担心。送完药后马上向股市赶去。到营业部附近已十点多钟了,他便撒腿向股票大厅跑去。刚拐过花坛,忽听背后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程斌心里一凛,飞快地转头,眼中余光见一辆黑色的小车正向他冲来,便不及多想,急向花坛中一闪,身体高高跃起。  随着刺啦一声,程斌感到脚裸被重重地擦过,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身体已经像面袋一样被抛在花坛里。  黑色的丰田车停下,一个二十几岁愣头愣脑的司机下车就蛮横地嚷道:“靠,你小子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呀!”  程斌此刻才感到脚裸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弯过身看了看,左裤角已经完全撕裂了,鞋子也没了,袜子上浸满了血水,还在往下滴着。此时周围已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听了愣头司机的话,没等程斌说话,就有个三十岁左右、又高又膀的男子忍不住道:“还说人家,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开的车,在人行道上还开这么快。”这人有些面熟,程斌好像在大厅里见过。  “你谁呀?关你屁事,找不自在是不?”愣头司机横眉立目,对着说话的男子威胁道。  “呦呵,想耍横啊,我就找不自在你怎么着?”高大男子面色沉冷,雄壮的身体往前凑了凑。程斌衡量了一下,这男子个头真是不矮,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厘米,估计有一米八五左右,明显愣头司机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丰田车上下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高档西装,显得很有派头,带着批评口吻对愣头司机道:“小赵,态度好点,事情既然出了,不管怨谁,商量解决嘛。”随即又对车内说道:“林娇,你去看看,那小伙子伤得怎么样,今天你就负责处理这事,一会开会我自己去。”有几个围观的人认识这中年人,纷纷跟他打招呼:“黄经理好!”中年人只是微微额首,然后转身径直向交易大厅走去。原来他就是这家证券营业部的经理。  按黄经理的吩咐,车上又下来一个美少女,她身材窈窕修长,穿一身奶油色西服套裙;细腻的皮肤欺霜赛雪似的白;红唇皓齿,恰似雪中红梅;只是一双波光闪闪的美眸有点冷,似乎很高傲的样子。  这位叫林娇的美女来到程斌身边,昂着头,居高临下对正在低头弄伤口的程斌道:“伤的怎么样呀,去医院看看吧,自己能走吗?”声音虽然很悦耳,却硬帮帮的毫无歉意。  程斌抬头看了一眼,也感到很惊艳,这女孩已经超出了百里挑一的标准。程斌扶着地面试着往起站,换了别人,不管能不能站起来,多半就会赖在地上不动。这样就会在后续的责任和补偿中掌握主动。但程斌不屑于借机讹人;而且自己也很想知道伤没伤到骨头;也许还想在美女面前表现出点男人样。但他此刻怎能想到,眼前的大美女将给他一生留下极其深刻的记忆。  林娇看到了程斌线条分明的脸庞,态度忽然有些转变,竟上前扶着程斌道:“小心点,慢慢活动一下。”又转身向愣头司机喊道:“小赵,你还傻看着干嘛,过来扶一下。”语气中竟充满了训斥的味道。  刚才还很嚣张的愣头司机还真吃美女这套,忙点头哈腰地跑过来,似乎比刚才面对黄经理还殷勤,扶着程斌上了车。车子开动,程斌忍不住看了一眼交易大厅,心中挂念股票走势。但没办法,再怎么着也得先去看伤。  X光、CT,经过一系列检查,程斌幸运的只擦破了一个大口子并没伤到骨头。林娇却是不厌其烦地一项项陪着程斌检查,完全不似开始冰冷的神态,甚至还给程斌买来颇为丰盛的午餐和饮料,照顾的无微不至。看得旁边的愣头司机直生闷气。  虽没伤到骨头,但为了行走方便,林娇坚持给程斌弄了一只单拐,还给了程斌一千块钱,算是后续的药费和营养费。程斌见人家如此热心慷慨,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从医院出来,林娇先与程斌互留了电话号码,然后问道。  “哦,不了。我还想去一趟股票大厅。”程斌见还不到下午二点,不过去看一眼不放心。  “呦,你也是个小股迷呀,你可小心点,炒股票的最后没几个能挣钱的。我就在五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林娇娇声说道,美眸中波光闪闪。程斌只是呐呐点头,人家是经理秘书,自己一个小股民应该没什么能求到她的。  回到大厅,程斌立即在屏幕上寻找金马实业,但当金马实业出现之后,却看不到股价运动的均价线。还未来得及细看,魏老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旁道:“小伙子,眼光不错嘛,出手就抓了个涨停板。怎么受伤了,要紧吗?”程斌听罢,忙仔细看了一下金马实业的走势,果然涨停!而且是开盘直接跳空封停,丝毫不给买入的机会。他只顾看股票,连魏老的问候都没顾上回应。  那个浓眉大户也凑过来,搭讪道:“老弟,昨天你怎么那么有信心,是学这个专业的吧,实战有几年了?”实际上像他这种大户向来就瞧不起大厅的散户,只不过这次程斌对金马实业的态度十分坚决,并马上得到了实际走势的印证。而他却在涨升之前出掉了大部分仓位,实在是心有不甘,便好奇地问问程斌的判断依据。  “呵呵,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炒股也没有几年,也就是凭着一种直觉。幸运罢了。”程斌说的半真半假。  “这可不是幸运那么简单,小伙子,前几天周老太太的ST黄河听说你操作的也是神了,大家都要卖时你买进;大家想要买时你卖出,最后几乎卖了个最高点,简直神了。小伙子,大家都是散户,都不容易,把你肚子里的油水给大家倒倒,既不影响你挣钱,让大家也借点光。挣钱了大家轮流请你吃饭,大家说好不好?”说话的正是上午替程斌出头说话的高大男子,看来这人早就注意程斌了,上午也不是无故帮忙的。
    求收藏,求推荐。  ——————————————————————————————————————————————————————————————  大厅里的散户见魏老和大户都在夸程斌,便都好奇地围了过来。见高个男子让自己给大家讲讲,程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现在连自己的判断依据也没完全确定,怎么可能给大家讲?而且这事也不能讲。但也不好一口回绝,因为他一直有个想法;想找机会跟大家熟悉,了解了更多人的持股情况,才能增加判断光晕的依据,毕竟只根据一、二个人的光晕总觉得单薄了点;还有一点不好拒绝,自己还欠着高大男子上午的人情。  可自己该怎么讲呢?技术指标:自己也是半瓶子醋,报纸电视上那些股评家不比自己强多了;基本面分析:自己还真没看几个股票的资料,再说资料就在那,大家不会自己去看啊。看着众人殷切的眼神,程斌摸着后脖子脸憋得通红,吭哧了半天才道:“这个,我实在不好说,很多时候就是凭着直觉。要不这样,我下次买卖股票时跟大家说一声,供大家参考;大家手里的股票我也会帮着看一下,但先说好,我只是参谋,究竟怎么办还靠你们自己,错了我也不负责任。”  程斌这样说也不是大包大揽,不这样就不能知道别人都持有什么股票,也找不到判断的依据;而且,他甚至还幻想着,真要是能影响大家都买卖一只股票,虽然不足以决定该股票的走势,但至少可以在短期内影响股票的涨跌;再进一步,这个光晕依据要是真的管用,自己岂不是也能做个业余操盘手,有机会也可以为大户,甚至为一些庄家、机构操盘。早听说这样的操盘手可从盈利中提成,收入很高呢。  听了他的话,高大男子带头鼓起掌来,道:“兄弟一看就是实在人,有你这话我就有底了,以后就跟着你买卖了。挣了钱哥们一定有表示,大伙觉得这样好不好?”高大男子说完看着周围的的散户。但大家明显有些意见不一:有几个人像高大男子一样真诚地喊道:“对,挣了钱大家不会让小兄弟白出力,一定有表示。”更多的人却只是敷衍着,明显程斌的威信还不够。  收盘后,高大男子拍了一下程斌的肩膀道:“兄弟,一看到你我就感觉投缘。怎么样,腿不要紧吧?要是能行,给哥个面,哥请你喝酒。”他的话音未落,浓眉大户走过来道:“翟岩,今天不用你,老弟要是肯给面,今天我做东吃海鲜,你作陪就行了。”程斌见状,假意推脱了一下。见两人真诚相邀,便忍者腿伤跟着去了。在他心里翟岩还在其次,却很想接近大户,只有跟他们在一起才能做大事。  出了交易大厅,浓眉男子领着两人向停车场的一辆奥迪100走去,这在当时可算是好车。翟岩上了车左摸右看,啧啧道:“李哥,还是你行啊,这家伙要二十多万吧。”李哥边开着车便平静地道:“我这是税务局长用过的二手车,但只开过不到半年,十一万买来的。”  程斌窝在后座上没有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家简简单单一辆车就十几万,这车要是自己的立马卖了给三姐治病。接着他又产生了一个幻想,能不能设法向李哥借点钱呢?但马上否定了这脑残的想法。这年月,最愚昧的就是做黄世仁,借钱给别人;最牛逼的就是杨白劳,欠着钱不还。社会上都说,朋友要想做下去,就不要开口借钱,不然只好一拍两散。况且自己刚刚认识李哥,毫无交情,还是别做这种白日梦了。  李哥拉着他们径直来到千帆海鲜舫。四层的酒楼除一楼是大厅外,其他三层都是包房。此时尚未到饭口,食客稀稀落落的。一进门,一位穿着淡蓝色套装、三十左右、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迎了上来,道:“李哥来了,今天要几号包房;您自己点菜还是我给你配菜。”她的胸牌上印着大堂经理的字样。很明显,李哥是这里的常客。  李哥只是微微点头,淡淡地道:“今天请一位好兄弟,上几个好菜,还是你看着来吧。”说完带头向楼梯走去。程斌也观察这李哥好几次了,这人似乎性子有些冷,尤其那双压得很低的浓眉给人很有城府的感觉。  李哥走到一半突然又回头对大堂经理道;“对了,一般陪酒小姐还没上班吧,联系一下,找三个像样的。”女经理微笑道:“放心李哥,你不说这事我也想着呢。”程斌不禁有些期待,早就听说高档点的酒楼里都有陪酒女郎,自己还从未经历过呢。  包房内装潢很是新潮,是从南方学来的样式,在香林市也算新鲜的。程斌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尽量不去看那些奇形怪状的装饰,怕被人看出是土包子。  上菜还要等一回,女经理特意让服务员送来了一壶冻顶乌龙。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李哥指着翟岩道:“程老弟,你可别小看了翟岩老兄,他以前是市刑警队的台柱子,空手道紫带,只比棕带低一级,整个香林也找不出几个对手来。”这事还真是出乎程斌的意料,转头看着翟岩肌肉虬劲的身躯,不禁问道:“那翟哥怎么不在刑警队干了?”问完这话忽觉得自己很蠢,不犯错误谁会离开刑警队到这来炒股票,可话说出去又收不回来。  翟岩倒是坦然,道:“嗨,过去的事了。当时年轻立功心切,和几个同伴审讯嫌疑人时用了点手段,谁知那家伙本就有心肌梗死的老病,死在审讯室了。后来嫌疑人家属不干,闹到了市里和省里,我们几个就被扒了警服。现在我在香林体育学校兼武术教员,一周只有三节课。所以没事就在交易厅泡着,也是天生就喜欢股票这东西。”他说完喝了一口茶,又道:“听说程老弟是初到香林的,以后有用得着哥们的尽管说话,虽说不在刑警队干了,但在这地方黑、白两道还认识几个人。”  接着程斌也简略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李哥倒是没说他自己的情况,但翟岩悄悄告诉程斌:这李哥原来是香林大型国有企业—有机化工厂供销科的科长,油水大着呢。后来自己下海经商赔了一大笔钱,但还能进股票大户室,就可见其实力,而且听说他跟市里一些领导的公子哥关系很好,有些路子。  先上来的几道菜都是程斌没吃过的。当然,中间那只张牙舞爪的龙虾虽没吃过却认识;那几个小碗里粉条样飘着几片绿菜叶的,应该就是所谓的鱼翅,在学校曾听同学说过;冰块上贴着十几片粉红的三文鱼倒是吃过,软软的、冷冷的,程斌也没觉得怎么好吃。菜上了一半,女经理领进来六位陪酒小姐,在门口站成一排,等着三人挑选。  李哥抬了一下手道:“程老弟。今天你是主宾,你先来。”程斌一听慌了神,连忙推托,他还不知道怎样点呢,本指望从他们两人身上学点经验。但李哥和翟岩一再坚持,程斌推不过,只得向小姐们看去。  说实在的,这里的小姐还算可以,多少有几分姿色,有两个竟还带点清纯模样。程斌虽没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却因为自身条件比较出色,成年后没少承受异性青睐的目光。尤其见过薛姐和林娇后,这里的小姐便黯然失色;而且程斌也真不了解这里有什么节目,只觉得就是在一起吃顿饭。便随手点了排在第一位的,看上去有点学生样的小姐。李哥和翟岩随后也点了两个。  吃海鲜自然要喝白酒。李哥开始要了一瓶古井贡,没想到吃了没多久,三个小姐除了频频给三人斟酒,自己端着半两的杯子也是一干一个,干脆不用男人劝。看来她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帮着酒楼推销酒水。李哥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又要了一瓶,但却先说道:“白酒就这一瓶了,然后咱们到里面包房喝啤酒唱歌。”会喝酒的人都知道,啤酒白酒混在一起最容易醉人。果然几个小姐一听这话,张罗的就不那么欢了。
    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李哥用啤酒和白酒混在一起的喝法吓退了几个小姐,但小姐自有她们的办法,没过多久,就打打闹闹跟三人混熟了。李哥旁边那位更是有道,先是殷勤地给李哥夹菜,然后又用自己的红唇含着菜喂到李哥嘴里去。李哥也一改平时有些冷漠深沉的表情,跟小姐一边吃菜一边亲嘴,不一会就答应多给点小费;翟岩旁边那位也不逊色,跟翟岩喝起了交杯酒;只是程斌有些木纳,倒不是他正经,而是觉得身边叫白菊的小姐远没有薛姐和林娇那样的吸引力,而且这段心里装着三姐的事,哪有这种花花心思。但白菊看着像学生,也不是吃素的,见程斌对她不太热情,干脆学着那两位小姐的模样坐到了程斌大腿上去。还不时用穿着薄丝袜的大腿有意无意地摩擦程斌的裆部。  包房分两部分,外面是吃饭的餐桌,里面就是全套的音响设备。几个人喝了一会,李哥就带头进里面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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