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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文]《與父》BY 麒麟玉【上】(溫馨治愈父子文,溫柔美攻X漂亮天然呆受) 父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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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那年的一天父親給他換了一身只有過年的時候才穿的正式衣服,帶他去了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餐廳,在那裡周子涵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爸爸讓他管這個女人叫阿姨,後來這個稱呼又改成了媽媽。    家裡多了一個人,父親對他關愛雖然少了一些但還是很疼他,有一次周子涵在門外聽到爸爸和媽媽吵架,媽媽哭著說他不愛她。周子涵的爸爸卻一再堅持這與愛無關,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不想再要第二個。那天晚上他們吵了好久,後來爸爸發現了門口的兒子就轉過來抱他,周子涵說「爸爸,我餓了。」爸爸趕緊結束了爭吵,抱著兒子去給他做飯。    那之後新媽媽看周子涵就格外的不順眼,總是偷偷的瞪他,周子涵不會告狀,只是偷偷的問爸爸,「媽媽為什麼不喜歡我?」那時候爸爸總是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告訴他,「沒關係,爸爸喜歡你就好了。」    周子涵就摟住爸爸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嗒的親一口,然後告訴他,「我也喜歡爸爸!」    大概是四歲多那年,周子涵被人偷走了,綁架他的是兩個民工打扮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專業的綁匪,可能只是缺錢花了,見周子涵他們家有自己的車,自己的房,還請的起保姆就覺得他家應該很有錢,跟追了幾天之後就把周子涵綁了。    不過他們並不凶,把周子涵掠到一間倉庫後還給他買了零食,告訴他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明天就把你送回家。其中有一個叔叔還蹲在地上陪周子涵一起玩。也就因為這樣所以周子涵當時並不覺得害怕,他認為這些人和爸爸單位的那些叔叔一樣,陪他玩一會兒就會把他送回爸爸身邊去。卻不知那天是他最後一次看見爸爸,從此天涯陌路十幾年都不曾再相見。    周子涵在倉庫裡呆到了晚上十點多,其中有一個叔叔說了句時間到了,二人就抱著周子涵一起出了門。具體去了什麼地方周子涵也不知道,只記得那是條很黑的路,偶爾有路燈閃過,後來那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了一座廢棄的樓前。    周子涵和車裡的兩個叔叔等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深夜他的爸爸也沒有來贖人。其中有一個叔叔采滅了手裡的最後一根煙頭下車到街尾那邊的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結果對方關機,他回來後拍了前面同夥的肩膀一下說,「我看還是算了吧。」    前面那人臉色很沉,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周子涵一眼,幾乎是咬著牙的問道,「那這小兔崽子怎麼辦?」    旁邊那人也犯了難,這孩子到底是該放還是不該放?其實那一刻他們兩個都有心斬草除根的,可是看見周子涵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們就覺得心裡不忍。偏偏周子涵命不該絕,張口問了一句,「叔叔,你為什麼不開心?」    也許正是這樣一句話讓那兩個人徹底的改變了想法,最終決定把周子涵放了。    周子涵在天亮的時候被他們送到了一條街的十字路口,陪他玩積木的那個叔叔告訴他,下了車一直往前走,遇到十子路口就往紅色的樓那邊拐就可以到家了,周子涵應了聲,還向兩個叔叔揮了揮手,就下車走了。    卻不知周子涵有天生的道爾頓症,也就是色盲症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全色盲症!根本就分不清楚任何顏色,又怎麼會知道哪棟樓是紅色的,於是就這樣走失了。其實周子涵的反應遲鈍也與色盲症有關,但是他年紀小根本就不懂這些,每次爸爸讓他拿帶顏色的東西他都要猶豫很久,而且拿回來的東西還經常是錯的,他爸爸就以為這孩子反應遲鈍。不過有時候周子涵也能歪打正著的拿對幾次所以他爸爸一直也不曾懷疑過。    如果不曾發生綁架事件的話,周子涵本應在今天開始上幼稚園,入學的時候要接受測驗老師一定會發現他這個病症,只可惜晚了一步。    周子涵在街上遊蕩了一天也沒找到看起來比較熟悉的景色,到了晚上周子涵饑寒交迫加之十分的想念爸爸就在路邊哇哇大哭。後來被一個婦女看到把他當成了流浪兒,好心的給了他一個饅頭,周子涵的肚子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吃飽了之後周子涵就繼續在街上遊蕩,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離家很遠很遠了,甚至已經走到了郊外。實在走不動了周子涵就坐在路邊的草堆裡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這孩子雖然反應遲鈍但是膽子卻很大,被野狗追的時候沒有哭,被老鼠嚇到的時候沒有哭,只有在想爸爸和肚子餓的時候才會掉幾滴眼淚。不過傻人有傻福他總是能找到東西吃,實在沒人給的時候他就去田地裡摘幾個柿子吃,有一戶老農看見他偷摘自己家的蔬菜不但沒訓他還多給了他一塊餅吃。    那幾天也有不少人問他父母在哪兒,周子涵就說他爸爸會來找他的,別人也就不再管了。    流浪了多少天周子涵也不記得了,後來他走到一座景色很漂亮的小村子,卻怎麼走也走不出去,那村子據說是按照八卦圖建的,生人走到這裡一定迷路,周子涵就淅瀝糊塗的在裡面繞了好幾天。後來村子裡的人都說最近來了一個小乞丐,看起來挺可憐的,有些好心的人就拿東西給他吃,當然也有一些村裡的孩子欺負他,拿石頭丟他。    周子涵被人欺負,哭了好幾次,後來發現哭也沒用就開始和那些人打架,被人打的流鼻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晚上就睡在田裡的那個大大的草堆上,這時候他總是會想爸爸,想爸爸的懷抱,想爸爸親他的小臉,想爸爸講故事給他聽。他一直以為爸爸會像以前那樣來找他,把他抱回家,拍他屁股幾下之後就抱著他去洗澡,還親他的小臉對他說,「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擔心,以後再也不可以亂跑了知道嗎?」    可是這次爸爸再也沒有來找他,那天晚上周子涵是哭著睡著了,夢裡還看見爸爸伸著手過來抱他。    後來周子涵遇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名字叫張大飛。張大飛剛回家就看見一個渾身髒惜惜的小乞丐躲在自己家的草堆裡睡覺,問過了才知道那孩子已經在這裡流浪好幾天了。後來那少年就把周子涵抱回了自己的家,給他洗澡換衣服,還給他下了一碗麵條吃。    張大飛原來有個很囂張的名字叫張飛,上學的時候同學都拿這個名字取笑他,後來他就讓父母給他改名,他父母沒文化也起不出什麼好名字,就在他名字中間給他加了一個大字,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名字。    張大飛父母雙亡,只給他留了幾畝地和四間大瓦房,後來張大飛就輟學了,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他把地包給了別人去種,自己收租金,院子裡的房子也被他租出去了兩間,收入也夠他的開銷了。他這個人雖然長的一副坯像,整天還到處瞎混,不過心地很善良,跟他一起住的還有兩個小孩,一個十二歲名字叫張小飛,一個九歲名字叫張小東,都是他從外面帶回來的流浪兒,當然名字也是他給起的。    現在又揀回了周子涵,他格外的高興,還召開了一個緊急的家庭會議。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涵。」    「哪個han?」    「就是,就是那個涵養的涵。」    張大飛在牆上那個小黑板上比畫了半天,結果還是想不起來那個涵字該怎麼寫,最後大筆一揮寫了一個他想了很久才想出的比較有文化的名字《張小默》。這個名字可是他費了好多腦細胞才想出來的,決定等有第三個弟弟的時候就給他用這個名字,現在終於能如願了。    「張小默,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了。」    於是周子涵就這樣淅瀝糊塗的成了張小默,沒過多久張小默就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忘記了爸爸的樣子,忘記了他曾經的生活。    第 2 章  在這裡的生活很開心,張大飛看他年紀小不許他幹太重的活,最多就是讓他拿掃把掃掃地,飯後幫忙揀揀碗而已。只是他家很窮勉強能解決溫飽問題,更沒多餘的錢給張小默買新衣服穿,他的衣服都是原來張小飛和張小東穿剩下的,穿在他身上都有些大,張大飛就把那些衣服拿給鄰居家的老奶奶,讓她幫忙給改一改。所以那麼多年張小默都沒穿過新衣服,全都是在揀三個哥哥的舊衣服穿。    張小默時常會想起爸爸,可是腦海中的印象卻越來越模糊,張大飛也問過他記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張小默就搖搖頭說不記得了。其實他是很想爸爸的,晚上睡覺有時候還會哭醒,張大飛就摟著他充當父親的角色,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還給他講一些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其他的故事他不會講。雖然他不如爸爸的故事多,講起來也不生動,但時間久了張小默也就習慣了。    張大飛沒有錢送三個弟弟去上學,就自己當老師給他們講課,還像模像樣的在家裡的牆上掛了一塊黑板,按照實際情況定了上午和下午兩節課。張小默上第一堂課的時候,張大飛認認真真的在黑板上寫了五個中文拼音:aoeiu。    張小默很給面子的記住了,第二天張大飛又心血來潮非要教張小默學英語,結果在交第一個字母的時候就出了問題。他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小寫的英文字母a。    「跟我念---a。」    「可你昨天不是說這個念啊嗎?」    「昨天是漢語裡的念法,今天是英語裡的念法。」    「那到底是念a還是念啊?」    張小飛頭疼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大哥,你能不能可一樣教,先讓他把拼音學會了在教英語不成嗎?」其實張大飛只有初二的文化水準,而且學習成績還不怎麼好。那英語更是爛到家了,只會背二十六個字母和簡單的幾個英語單詞而已。不過他在弟弟們面前確從來都是死要面子,不懂裝懂。    張小東贊同的點了點頭,「去年你教我拼音和英語的時候就把我搞糊塗了,到現在我看見拼音還總是念成英語呢。」    張大飛備受打擊,把這篇翻過直接開始教漢字了,結果張小默的學習被他搞的一團糟。後來他總算找到了一個簡潔有效的教學方法,他教張小飛學習,張小飛在教張小東認字,張小東在教張小默學拼音。雖然一個比一個水準差,不過好歹張小默是把拼音學會了,至少知道要怎麼從字典裡查漢字了。多年以後張家的人文化也都不怎麼高,只能讀讀書看看報紙,勉強能脫離文盲的群體而已。    張小默來到這個家一年多以後被二哥發現了他的不同之處,每次他們兩個去大棚裡摘番茄,張小默都挑綠的往下扭,被訓了幾次之後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後來張小飛就懷疑他的眼睛有問題還和張大飛說了。    於是張大飛在一次組織了緊急家庭會議,拿了一堆帶顏色的東西讓張小默來辨認,張小默拿著一個番茄和一個黃瓜,一再堅持這兩個東西都是一個顏色的,只是深度有些不同罷了,張大飛就趕緊翻書找資料,外加問了村裡衛生所的大夫,才知道張小默患有先天的色盲症。他眼裡的世界只有三個色彩,黑白灰。    張大飛最後嘆了口氣,摸了摸張小默的腦袋惋惜道,「真可憐。」轉頭要求家裡的另外兩個人一定要保守秘密,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不然村裡那些小孩一定會取笑張小默。    其實他們張家的人總是會被村裡的其他孩子當野種來對待,背後說他們的壞話,當面也不會和他們一起玩。張家的人早就習慣了,時間久了也不會和村裡其他小孩兒做朋友,關起們自家兄弟好。    張小飛和張小東到還好,長大了有自保能力,不過張小默實在太小了,平時也難免需要一個人單獨出去,有一次還被幾個小孩兒堵到一家的暖棚裡欺負。他們一起取笑張小默是野種,沒爹的孩子,張小默就哭著反駁,「我有爸爸!我有爸爸!」    後來張大飛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髒了,一個人躲在牆角裡哭。張大飛就把他抱在懷裡哄他,張小默從未哭的那麼委屈過,一遍遍的告訴哥哥,我想爸爸,我想爸爸!    當天晚上張小默是流著眼淚睡著的,夢見一張模糊的面孔上帶著溫暖的笑,把他抱到懷裡親他的小臉,還對他說,「寶貝乖,爸爸抱。」    小孩子忘性快,沒幾天張小默就把這岔給忘了,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張大飛才稍微安了心。其實他也有想過幫張小默找他的父母,可是張小默一不記得父母的名字,二不記得住址,這要怎麼找?而且張大飛本身就還是個孩子,能懂多少大人的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農村景色很漂亮,四周碧綠的田野,遠處青青的山峰,還有路邊一朵朵橙黃色的小野花,只可惜這一切張小默都看不見,二哥告訴他我們眼中的時候都是彩色的,張小默很好奇,時間久了就也覺得自己和他們不同,甚至覺得有點自卑。張小默喜歡水,因為他聽說水是透明的,沒有顏色,他很喜歡沒有顏色的東西,比如說雲,比如說玻璃,最喜歡就是院子裡那口古井打出來的水。    張小默對那口井情有獨鐘,年紀稍大一些的時候,他就包攬了所有打水的工作。每次做這份工作的時候他都很鄭重,拎著半鐵桶水,用水瓢舀一些倒在井裡,然後把自己吊在井把上一下下往下壓,不過他力氣小每次都引不上來地下水。最後總是大哥幫忙才能把水引上來。張小默就興高采烈的一下下壓水,打出來的地下水很涼,水底還零星的帶著一點點細沙,陽光照在水面上看起來波光閃閃很是漂亮。    張小默壓完一桶水就蹲在旁邊看上很久,那時候他的眼神裡總是帶著靈動的神采,透過水他能看見陽光,看見一朵朵的雲,還有自己的面孔。張大飛每次都無奈的搖搖頭,拍著他的小腦袋告訴他再不壓水,水就下去了。張小默才嘿嘿傻笑的提著水笨拙的倒進水缸裡,然後再接著壓,每次把那個大大的水缸倒滿他的手上都會被磨出一層水皰,時間久了就變成了一層繭子。    小時候的生活雖然沒有色彩但還是很開心,三個哥哥都把他當成寶貝疼著,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要給他留著,那時候農村的生活還是很清苦的,沒有零食,沒有電視,沒有玩具,張小默的玩具就是水,其他時間就是看書,家裡的那些書都是張大飛以前上學的時候讀過的書,舊的都泛黃了,不過裡面的故事還是很吸引人,比如說有一篇課文叫《柚子》,張小默覺得那畫上的東西和橘子很像,就一直想嘗嘗那東西是什麼味的,不過身在北方那水果並不常見。    張小默的童年沒有什麼零食,他這個孩子乖巧也從不管哥哥們要零食吃,偶爾幾個哥哥會從田地裡摘一些小草莓,小番茄,或則是那種很嫩的小黃瓜,這些就成了張小默的零食。有一次村長的老婆給他們送來一塊很高級的月餅,張大飛不捨得吃,兩個弟弟一人也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就全部留給了張小默,那大半塊月餅張小默整整吃了一天,裡面的花生和果仁他都是一個個吃完的。    十八歲那年張大飛出去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理髮店裡做小工,不過家的生活還是很清苦,他的工資僅夠支持家裡的生活開銷,根本沒辦法送三個弟弟去上學。在後來張小飛夠了十六歲也出去工作了,在外面打一些零工。    那段時期大哥二哥主外掙錢回家,三弟四弟主內,在家做飯洗衣服,一家四兄弟的生活其樂融融很是開心。張小默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腦袋反應比別人慢一點,其實他只是性格拖遝而已,並不是腦袋就不好使,有些時候他學東西還比別人要快一些,比如說做家務的時候,他甚至還和鄰居的老奶奶學會了做針線活,縫東西的手藝還很好。就是顏色有點問題,藍襪子用綠線,黃襪子用灰線,這種事他經常幹。    要是別人敢說張小默傻,張大飛就非常的不開心,有一次帶同事回家,那同事管張小默叫小傻瓜,張大飛還差點跟他動手,那同事趕緊改了口說張小默機靈過人。其實他並沒有那個意思,那個傻瓜一詞也算是一種寵稱,不過張大飛就是不喜歡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弟弟。在張家人的觀念裡張小默一點都不傻,就是太實在了。這種實在的性格很可愛,至少張家兄弟都很喜歡這個長相可愛又有點憨憨的弟弟。    張小默十五歲的時候,那幾個哥哥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張大飛不但成了理髮店裡的大師傅還交了一個女朋友,幾個弟弟都管她叫嫂子。二哥在飯店裡做切墩師傅,三哥在車場裡做學徒工,全都是為了學一門手藝。張家只有張大飛有戶籍有身份證,另外三個弟弟因為是揀來的所以全都是黑戶的人,工作還是張大飛托熟人介紹進去的。揀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張大飛年紀尚小根本不懂這些,等這幾年懂了一打聽才知道要入戶籍辦身份證是很麻煩的事,不但要走門路托關係而且費用也不小,張大飛根本就沒那個能力也只好放棄了。    張小默因為不夠十六歲所以大哥不許他出去工作,他就包攬了家裡洗衣服做飯的活。他對顏色沒有分辨能力,但對味覺的感覺卻很靈敏,以至於三個哥哥吃過他做飯在吃外面的都覺得無法下嚥。張小默就天天中午做完飯給大哥和三哥送到工作的地方去,二哥在飯店工作自然沒機會享受弟弟的午飯,為此他還挺不高興。    張小默現在已經出落的十分漂亮了,頭髮是大哥親自給他做的造型,每次去理髮店都成了活招牌。他個頭不是很高,還不到一米七,體形偏瘦,臉是那種悄悄的瓜子臉,皮膚超級的好,睫毛又長又密眨一下眼睛像小扇子一樣似乎能帶過一股風來,而且他還長了一雙像水汪汪的大眼睛,從眼神裡就能看出來他為人沒有什麼心機,單純的像個孩子一樣。張大飛總是犯愁他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娶老婆呀?不過他們理髮店裡的那幾個小姑娘卻喜歡他喜歡的要命,都說張大飛的弟弟比小姑娘還可愛,每次聽到這種誇獎張大飛的臉都是黑的。  第 3 章  三哥單位的那幾個大師傅更喜歡張小默,張小默乖巧懂事,每次去給三哥送飯都外帶一些洗好的柿子或則黃瓜,孝敬那幾個大師傅。也因此他三哥在這裡也很吃香,從來沒人特意的難為他這個小徒工。    張小東吃完飯就把飯盒放回了兜子裡,囑咐弟弟,「一會兒直接回家不許亂跑。」張小默乖乖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買完菜我就回家。」    張小東手上還有沒洗乾淨的機油,只好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你凍的小臉都白了,下次出來的時候記著帶帽子。」    「恩,知道了。」    「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三哥。」    張小默拎著兜子高高興興的走了。從修理庫到大門也就一分鐘的路,一輛紅色轎車和他擦身而過,車裡的人把車停在了原地就盯著那個背影看。實際上夏總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男孩兒了,以前來這裡修車的時候也看見過他一次,那時候還以為這人是來這裡修車的,不過剛才見他和裡面的學徒工說話的神情,看樣子他應該是那人的弟弟。    夏總之後就格外注意起了這個男孩兒,有一天中午還特意在修理場外面的馬路上等張小默,他給了張小默一張名片,讓他考慮一下去給他工作,名片上寫著XX娛樂中心,當時張小默並不真正理解那是什麼地方。不過別人的好心張小默還是禮貌的接受了,把名片裝在口袋裡就走了。    卻不想沒過多久這張名片還真就有了用武之地。    張大飛的女朋友下班回家的時候出了車禍,撞她的車子卻昧良心的跑了,後來渾身是血的女朋友被人送到了醫院,張大飛接到通知的時候都快嚇蒙了,可讓他發蒙的事還在後面,手術的費用是十多萬,不然他女朋友就要面臨終身殘疾的危險。理髮店的老闆暫時幫了他一把,拿了六萬借給他,抵押的卻是張大飛在農村的那套大瓦房,加上張大飛準備結婚的幾萬塊錢,總算把他女朋友送進了手術室。    雖然他女朋友最終脫離了危險,但張家卻因此拖了一屁股的債,那段時間張大飛差點把頭髮都愁白了。後來三個弟弟就背著大哥商量著怎麼辦,張大飛養了他們那麼多年,現在也是時候該報恩了,不過卻把年紀最小的張小默刨了出去,張小默就生氣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還沒工作手上一分錢也沒有就算是想幫忙也沒辦法。    後來他就想起了那張名片,當時他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就給名片上的人打了電話。夏總一聽見他的聲音就記起了他,約他在市裡的一家速食店見了面。張小默只想著用最快的方法掙點錢,對於他說的陪男人的事實在是沒什麼概念,只重點記住了他說陪一夜能給他一萬塊錢,張小默馬上就答應了。    夏總給他拍了一張正面的照片後就讓他回去等消息。張小默回到家還在想他到底要自己做什麼工作?那人只說讓他陪男人過夜,具體的工作內容他並沒有交代,夏總以為現在的人對那種事早就心知肚明瞭,哪裡知道張小默會那麼單純。    張小默只在家裡等了四天就接到了通知,夏總接他去了一家看起來金碧輝煌的娛樂場,不過在張小默眼裡這地方除了燈光多一些外沒什麼好看的,全都是白恍恍一片。    夏總把他帶上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還從櫃子裡取了一套新衣服讓他換,張小默全都聽話的照做了,換完衣服夏總就誇他也誇自己的眼光好。    張小默傻傻的問他,「你到底要我做啥工作?」    夏總愣了片刻,看張小默的表情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只好婉言跟他解釋,就是陪男人睡覺,還說你是處男,第一夜才能開這麼高的價錢。張小默再笨也感覺出來不對勁了,馬上就翻臉死活不幹,手忙腳亂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夏總在這行做久了對付這樣的人很有一套,靜下心跟他講道理。    「你放心,我給你介紹的客人都是很好的,又有錢,長的又帥,而且還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不,我不幹。」    張小默不聽,還在撕自己身上的衣服,夏總在次放緩了自己的聲音安慰他,「你不是需要用錢嗎?只要過了今夜,你就能掙一萬塊,再說你又不是女人,幹嗎計較那麼多,只是陪男人睡一夜而已,你又不會少塊肉。」    說到錢的問題張小默沉默了,他的確很需要錢,大哥養了他十幾年,現在正是需要他報答的時候,二哥和三哥都到處去加班打工掙錢了自己怎麼能臨陣退縮呢。左思右想之後張小默還是妥協了,「真的能掙一萬塊嗎?」    「當然是真的,明天早上我就給你錢。」    張小默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及不情願的點了一下頭。夏總頓時松了一口氣,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五樓的一間客房。    「這個客人很重要,你一定不可以惹他生氣,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記住了嗎?」    「那,他會讓我幹嗎?」    「別擔心,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要是你不會做他可能更高興。」他這麼一說張小默就安心了,他想自己這麼笨萬一把人惹生氣了回頭收不到錢不就虧大了嗎。    夏總本來已經走到門口了,想了想還是走回來用婉轉的語言簡單跟他解釋了一下,張小默聽的淅瀝糊塗不過臉卻紅了,只覺得那種事叫人難為情。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說什麼也不能退了,張小默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誓言要把那一萬塊錢給掙到手的。    「我先出去了,那客人還要等一會兒才到,你要是餓了冰箱裡有吃的。」    「哦,謝謝你了。」    夏總笑著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出門的時候還偷偷的把門給反鎖了。    「老闆,小王說已經接到周先生了,十分鐘之後就到。」夏總點了點頭,帶著秘書親自下樓去迎接貴賓。在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車來,秘書就閒問了一句,「這個周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很有來頭嗎?」    夏總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可是個傳奇人物,白手起家,現在身家已經上百億了。」    秘書暗自驚訝,「他喜歡男人?」    夏總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男人,但我知道他很討厭女人。」其實夏總找張小默來陪他只是在賭而已,他的夜場裡也有一堆漂亮的男孩兒不過那些人身上的風塵氣太重了,不能陪這樣的貴賓,所以前段時間他就一直留意外面那些長相漂亮看起來又乾淨的男孩兒,張小默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不過比較來比較去還是覺得張小默長的最漂亮,如果賭對了那求姓周的辦事可就容易的多了。    秘書在看見這個傳奇人物的時候著實震驚了一把,走下車的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氣度不凡,尤其是那雙眼睛不怒自威,讓人在他面前不自覺的就縮起了肩膀,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身後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鏢,更是襯托了他的氣場。    夏總一路小跑的迎上去,點頭哈腰的陪笑,周毅只是禮貌的和他握了下手,寒暄了幾句就不再言語了。    周毅的眼神一直淡淡的,看起來似乎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老闆想他可能是工作了一天所以累了,也就知趣的不再談論生意上的事,引領他去了樓上的貴賓廳用餐,在餐桌上也沒有談論任何生意上的事,只是旁敲側擊了一下周毅的態度,很可惜夏總看不透周毅,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讓他非常的不踏實。用餐結束之後夏總帶周毅去五樓的客房休息,送到門口後告辭了接下來的事他都交給了張小默,乞求他能把自己這位貴賓陪好了。    周毅並不知道房間裡還有人,他打開門的時候張小默也不在視線裡。等到他脫了外套才聽到裡面的套間裡有聲音,視線對上那一刻兩個都愣住了。    張小默本來是不想吃這裡的東西,可是等的久了很是無聊,肚子又開始亂叫他實在抗不住了就打開了冰箱,裡面東西很多,蛋糕水果什麼的全都有,不過張小默只拿了一包餅乾,周毅看見他的時候他嘴巴裡還刁著半塊餅乾,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你是?」    張小默還在石化狀態,不是被眼前的人嚇到了,而是驚訝於自己眼前的景象,他第一次看見了色彩,這個闖入視線的人周身都帶著一種暖暖的橘色,像落日的餘輝一樣讓人覺得溫暖,雖然那種感覺轉瞬就消失了,不過張小默非常的肯定那是太陽的顏色。恢復了之後周圍的一切又變成了濛濛的灰色,眼前這個人長的好英俊,菱角分明的輪廓,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猶如,神抵!    周毅又問了一句,張小默才反應過來,嘴巴裡的餅乾掉了,他趕緊用袖子撲魯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紅著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就是有點餓了。」    周毅當時也就是錯愣了一瞬間而已,隨即就明白了這個男孩兒是幹什麼的,這樣的情況到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也很多人給他送過類似的男孩兒,不過周毅從來也沒碰過。他對性有一種潔癖,除了那幾個固定的情人之外他從來也不碰外面的人。一般這樣的男孩兒都會被他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不過眼前的這個卻讓他猶豫了,主要是這個男孩兒看起來太單純太乾淨了,而且一舉一動還帶著點傻傻的感覺,看就知道沒什麼心機。周毅從上到下有打量了他一下,對他又生了幾分好感。    「夏老闆派你來的?」    張小默記得名片上的人名是姓夏於是就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眼前的男人走到床邊,一個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張小默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他的身影,他覺得這個給他帶來色彩的男人很吸引人。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感覺就叫一見鍾情!第 4 章  「我累了,去給我放洗澡水。」    「啊?哦,知道了。」張小默趕緊收斂了自己肆無忌憚的眼光跑去了浴室,結果發現這裡面的東西太高級了,他不會用,他家裡根本就沒有洗澡的地方,每次要洗澡都要和哥哥去外面的公共浴池洗,或則乾脆從從水缸裡拎一桶水上來,站在院子裡沖一身上的汗水。    所以張小默拿著那個造型別致的蓮蓬頭股弄了半天才弄明白怎麼用,不過他分不清蓮蓬頭下面那兩個紅色和藍色的指示標,出來的熱水還把他燙了一下,害的他大叫了一聲。周毅這時已經換下了衣服,腰上圍著浴巾站在門口,張小默丟蓮蓬頭時的誇張動作讓他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怎麼了?」    「......沒,沒事。」張小默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這麼好的身材,以前只在報刊雜誌上看見過,看起來像男模。臉跟著就紅了,趕緊把腦袋轉過去,蹲在浴缸旁邊拿蓮蓬頭放水。周毅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把浴缸下面的水龍頭打開了。    「你先出去吧。」張小默備受打擊,在他面前覺得自己變的好象更笨了。回到臥室的時候他就變的非常的沉默,靜靜的坐在那研究沙發上的黑白紋路。以至於周毅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他都不知道。    「你,洗澡了嗎?」    張小默抬起頭的時候眼眶有點微微的發紅,眼睛比平時更水了幾分,小模樣看起來頗為委屈。周毅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下,伸手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麼了?」    「沒事兒。」    「那去洗澡吧。」周毅對他笑了一下,馬上讓他心情大好,紅著小臉鑽到浴室裡去了,洗澡的時候還在回味周毅的那個笑容,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什麼時候見過。    周毅靠在了床頭上坐著,手裡拿著一部掌上電腦在看資料,聽見開門聲就抬頭看過去,很意外,張小默洗完澡之後身上穿的還是剛才那套衣服。周毅想這孩子果然是夠單純的,連勾引人都不會,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把衣服脫了上來吧。」    即使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可真到這個時候張小默還是覺得害怕,其實他根本不明白陪男人具體都要幹些什麼,那老闆只對他說客人要對他做的事,就和男人要對女人做的事一樣。張小默就想起電視上看過的鏡頭,男人把女人壓在下面親親抱抱的,想起來就讓人害羞。所以他站在床邊乾咽了好就幾下也沒有動作,在周毅兩個詢問的眼神之後他只好伸手關了自己這側的臺燈,快速的脫掉上衣褲子沒脫就鑽進了被子裡,動作快的周毅都沒看清他的身材。一鑽進被子裡就把被子蓋到了鼻子,只露出兩個大眼睛看也不敢看旁邊的人。    周毅特意在床上鋪了兩條被子,二人中間隔了一些距離。見張小默躺下了就轉頭繼續看手上的電腦,過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困了就先睡吧。」    「哦。」張小默松了一口氣,又偷偷的看了旁邊的男人幾眼確定他果真不會抱自己親自己壓自己才安心的閉了眼。不過周毅關了臺燈之後他還是緊張的睜開了眼睛,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戒備的看著周毅。房間內的亮燈都關了,不過地角線上還有兩個小夜燈,所以視線還是很清楚的。    周毅躺下後伸手柔了他的頭髮一把,覺得手感很好又摸了幾下,柔聲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小默。」    「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那你呢,你叫啥?」張小默被這種氣憤感染了,沒心沒肺的性格到現在也沒變,這麼快就忘記了剛才了緊張,還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眨著他眼睛問他。    周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男孩兒,真是傻的可愛,「我姓周。」    「哦,周先生,我記住了。」    「你十幾歲了?」    張小默想起夏老闆交代過的事,客人要是問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還未成年,於是就撒了句謊,「我十七歲了。」    「......不太像。」這孩子的面相太小了,臉上還帶著一點點嬰兒肥,周毅怎麼看都覺得他不像十七歲的人,不過轉念一想這世界上有些人本身就長著一副童顏,即使已經三十多歲了看起來也會像個二十多歲的人,所以對於他報的這個年紀也未多加懷疑。    「呵,長的小而已。」張小默一撒謊就臉紅,不過光線暗對方也沒有看清楚,他說完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我可以睡了嗎?」    「睡吧。」張小默轉過身就睡了,還不到三分鐘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睡的有夠香。周毅無奈的笑了下也閉上眼睛睡了。周毅這個人睡眠本來就很淺,而且旁邊還有個生人在,即使再乏他也睡不踏實,到了深夜還被張小默給擠醒了。    張小默的睡像很差,不但差還很不老實,他這幾年跟幾個哥哥一起睡習慣了,總是要摟著人才睡的踏實,後來幾個哥哥一致指責他睡覺不老實都不肯和他一起睡了,他就開始抱枕頭睡,家裡有一個長條的雙人枕頭就是專門給他睡覺的時候抱著用的。    現在旁邊沒了可以讓他抱的枕頭,他自然就去抱人了。周毅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擠到自己懷裡了,而且還時不時的伸出小舌頭舔自己的嘴唇還吧嗒吧嗒嘴兒,周毅就笑了,伸過手把張小默抱在了自己懷裡,一下下拍著他的背,後來他發現張小默很喜歡他這個動作,睡夢中竟然還會傻笑,他就覺得很親切。    結果這一夜兩個人啥也沒幹,張小默在人家懷裡香香的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場美夢。早上五點生物鐘準時把他叫醒了,他那幾個哥哥因為上班的關係都需要七點出門,所以他每天都是這個時間起來給他們做飯的。張小默起床的時候還分不清自己在哪兒,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還習慣性的問旁邊的人,「哥~你們早上要吃啥?」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回答就把腦袋轉過去了,卻看見旁邊是一張陌生的臉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家裡,周毅已經醒了,兩手撐在腦後看著他。張小默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這是在家呢。」    「你有哥哥?」    「恩,我有三個哥哥。」    周毅翹了下嘴角沒有再說話,想了想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處理就翻身下床去了浴室,張小默在他背上發現了一條頗為嚇人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刀砍的,不過這樣的傷口倒是給這個男人多增加了一些男人味,張小默覺得他身上什麼地方都很好看,連刀疤都很好看。    周毅出來的時候張小默正在認真的疊被子,周毅換好衣服的時候張小默已經把被子疊成了豆腐塊,周毅再一次被他的動作給弄笑了。其實周毅這個人是很少笑的,就算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很少能看見他的笑容,和張小默接觸了一夜就讓他笑了好幾次,這可是不常發生的事。昨天收下夏總的這份禮,他本也是存了一些佔有的心思,但張小默傻傻的樣子太單純了,單純的讓他不忍心碰觸,後來見張小默就那麼毫無防備的睡了,他就徹底的打消了那個念頭,不過張小默在一夜之內就帶給他那麼多的笑容,也讓他在精神上得到了一些滿足。    「謝謝你陪我。」周毅又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出了門。張小默那一瞬間感覺非常的失落,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目送他的背影走出了視線。他覺得自己以後怕是再也見不著這個人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要那麼早睡了,應該多和他聊聊才對。    後來夏老闆的秘書敲門進了屋,給他送回了自己的衣服還給了他一張支票,並且謝謝他的幫忙,周先生很滿意,夏老闆也很滿意。張小默就想我昨天好象啥也沒幹,這錢掙的還真容易,收錢的時候他還有點心虛。後來秘書發現他的身體好象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異樣,就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好奇心就悄悄的問他,「昨晚,怎麼樣?」    張小默想了想實話實說,「睡了一夜。」    秘書把這話給理解錯了,還在心裡暗自佩服那個周先生,竟然能搞一夜,真是厲害,而且還沒讓人受傷,看就知道技術不錯。    後來張小默詢問了支票應該怎麼換錢之後就離開了這家娛樂場,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門裡,他想再看周毅一眼,把他的面孔記的深刻一點,可惜願望落空了。    一萬塊錢拿回了家,張大飛肯定是要詢問來由的,張小默心裡清楚陪男人睡覺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把這事給瞞過去了,只說自己出去打工和人簽了一年的合同,那老闆借給他的。張大飛哪裡會信,後來還跟他發了火,張小默也不敢說實話,只好把那家夜場給供出來了,張大飛就給夏老闆打了一個電話,夏老闆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順著張小默的話給他圓了謊,還囑咐張小默晚上趕緊來上班。    張大飛雖然不喜歡那種場所,但以前也在那種地方工作過,他知道去那裡的客人都是奔著小姐去的,不會想到有人會喜歡張小默這種男孩子。家裡現在也實在是需要錢,張大飛就同意讓張小默去上班了,還囑咐他要保護好自己不可以被同事欺負了。    「算哥借你的,等有錢了就還你。」    張小默就不高興的嘟起了嘴,直說大哥不把他當親弟弟看。張大飛心裡暖暖的,揉了揉他的頭髮就不再提這岔了。    結果張小默為了圓這個謊,晚上就必須要出門才行,他沒地方去就只好去找夏老闆,夏老闆今天得到了周毅的許諾同意給他投資,他把這些都歸功於張小默,對他還是很感激的,就想讓他繼續在這裡工作,可是張小默不肯再陪別人,還害羞的對夏老闆說了一句,「要是陪周先生,我倒是很願意!」,夏老闆半張著嘴巴愣了半天,心說:這孩子可,可真實在!後來夏老闆就把他介紹到了一家晚上也營業的西餐廳去上班了。    那餐廳的老闆姓趙是夏總的朋友,夏總把張小默介紹過去,趙老闆只看了一眼就點頭答應了,畢竟做服務行業首先注重的就是面子問題,像張小默這個長相實在是討人喜歡,比餐廳那幾個小咨客還要漂亮,因為這張臉也就忽略了張小默沒有身份證和未成年的問題,何況他還是朋友介紹來的。    張小默上班沒多久就跟大哥說他換了工作,夏老闆朋友的西餐廳缺人就把他調了過去,張大飛知道後安了心,覺得餐廳的環境要比娛樂場乾淨多了,不然他天天都要惦記著小弟生怕他在那裡學壞了。    張小默很喜歡這份工作,給夏老闆打電話的時候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謝謝他的幫忙。有時候他很想問問那個周先生的事,可是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後來也就算了。張小默總是會想周先生這個人,想他在那一瞬間給自己帶來的色彩,想他那天晚上對自己溫柔的笑,還有他摸自己頭髮時手掌的溫度。    已經過了三個多月,周毅的面孔已經漸漸模糊了,張小默只記得那一瞬間的鏡頭,周身太陽色的光暈。甚至有幾次在做夢的時候還夢見了一瞬間的畫面。張小默想他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那個讓自己朝朝念念了這麼久的人?    也許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只是曾經陪自己做一場美夢的人,夢醒了夜過了,也就走完了彼此的緣份。    當背影遠去,兩兩相望、兩兩相忘,前塵往事都將湮滅無痕。世事本應如此!不過......也不一定!    第 5 章  張小默和那個男人的緣分並沒有就此結束,在不久之後他在次見到了周毅。    那天晚上餐廳的客人很多,張小默一連點了七八桌的菜,繁忙告一段落之後經理讓他去雅間送紅酒,就是在此時他看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周毅。漸漸模糊的面孔突然清晰的呈現在了眼前,張小默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周毅的身邊跟著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挽著他的胳膊,二人之間看起來很是親密。張小默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在恢復心神之後馬上就迎了過去,還興奮的叫了一聲,「周先生!」    周毅愣了片刻,用了大概兩秒的時間才想起眼前這個男孩兒,面對張小默的笑臉周毅只是問了句,「你在這裡工作?」    「恩恩。」    周毅就點了點頭,餐廳的經理急忙迎了過來,陪著笑把周毅引領去了預定好的餐位。從張小默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周毅的表情還是淡淡的,連個笑容都沒有送給他,張小默很是失落,卻也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說話了,只能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那個女人倒是回頭看了張小默一眼,笑著問周毅,「你認識?」    「也不是很熟。」    張小默垂下了眼,在領班的催促下還是去送紅酒了。周毅那桌的菜不是他點的,所以他也沒辦法去給他們上菜,送完酒回來就站在角落裡偷偷的瞧著遠處的周毅。周毅今天穿的是正統的西裝,外面披了一件風衣,至於那些衣服是什麼顏色的張小默看不出來。風衣被服務生接了小心的搭在旁邊的椅背上,周毅坐下後解了西服的扣子,兩腿相疊的坐在那,看起來很是瀟灑。    張小默依舊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剛才難過了一下,現在一看周毅又全忘了剛才的失落,看著看著眼睛就直了。後來被領班訓了幾句才收斂了自己的眼神,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周毅也沒想到會再次遇見這個男孩兒,他工作忙,腦袋裡要裝的事很多,自然沒那麼多心思記著一面之緣的人。所以在看見張小默的一瞬間他還要刻意的去想他的名字,直到落座了之後他才想起那男孩兒的名字叫張小默。    對面的女人是他的情人,還算是眾人情人裡周毅比較喜歡的一個。傳聞中周毅討厭女人也不全屬實,他只是比較討厭那些太過看重錢的女人,因為他曾經被這樣的女人傷過。所以在外應酬的時候周毅從來也不會碰那些風月場所的女人,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為他討厭女人。既然討厭女人那反過來就以為他是喜歡男人的。    周毅其實並沒有那方面的癖好,他的情人裡也沒有男人。早些年的時候他倒是碰過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兒,不過肌膚相親了之後卻生不出那種太強烈的感覺,結果也沒做到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上次他允許張小默陪他過夜和他同床共枕,那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主要是他覺得張小默很單純,看起來也夠乾淨才會讓他產生了好感,而且張小默還給他一種親切的感覺,那感覺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了,慢慢的他就把張小默給忘了。    其實如果不是在那種場合遇見張小默,周毅對他的印象可能會更好一些,畢竟那場所裡的人都是出來賣的,張小默看似單純卻也不能讓人忽略他出身在那種地方的事實,所以周毅並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    不過想歸想他卻無法忽視張小默對他的吸引,就像現在坐在這裡,他的眼睛就不自覺的去追隨那個忙碌的身影。這餐廳的工作服是白襯衫黑褲子,外面帶著一個長款的暗紅色圍裙,背影看上去圍裙的腰帶正好能襯托出張小默的腰部曲線,纖細的感覺看起來很是漂亮。    「你在看什麼?」    周毅很自然的把視線轉回來,抿了一口紅酒,「沒什麼。」    那女人不再問,舉杯笑著與他碰了一下,「晚上去我哪兒,好嗎?」    周毅對於這種事突然間沒了興趣,喝了口酒之後沒有說話,那女人明白這是他無聲的拒絕,也就知趣的不再說了。做周毅的女人就要懂得進退得當,不能和他撒嬌,不能在他面前顯得太過風塵,穿衣服也要相當的得體大方,不該露的地方一定不能露。只有這樣才不會讓周毅產生反感,長時間的保持自己在他身邊的地位。這個女人就做的很好,算是眾多情人裡跟他最久的一個。    兩人靜靜的吃著飯,周毅的眼光還時不時的會轉到張小默身上去,張小默除了有吸引人的長相外,還會帶給別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他身上的氣息就像是四月裡新發芽的小草,清爽的叫人留戀。笑起來天真可愛不帶一絲虛假,那完全一種發自內心的笑,眼神總是清澈透明,像一汪清清的泉水不帶任何的煩惱。這一切無不深深的吸引著周毅這個飽經風霜的男人。    視線對上那一刻周毅看見張小默的臉紅了,把視線挪開之後又忍不住偷偷的漂他,眼睛像小鹿一樣,萌動有神。周毅就忍不住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他看見張小默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周毅再一次被他弄笑了。    對面的女人被他這個笑容弄的很是驚訝,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看見了剛才的那個男孩兒,那女人很是疑惑,不過她知道好奇害死貓,這種事一定要裝做不知道,趕緊收回視線不再亂想,不過周毅難得一見的笑容還真是讓人神魂顛倒。    張小默也覺得這個笑容很晃眼,他再次看見了周毅身上散發出來的落日光,眩目的叫人失魂。長了十五年他只看見了兩次色彩,全都同是一個男人帶給他的,張小默很想再和他走近一些,想再體會一下他身上的暖意。張小默想他大概是喜歡上了這個人,即使他是個男人張小默也喜歡,可是他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個男人站在最高的山頂上,自己卻在站山角下,永遠只能仰望著他。    周毅和女伴用完了餐,結了帳之後服務生為他披上了大衣,那女人就挽著周毅的胳膊一起出了餐廳。張小默不知不覺的就跟在了二人的身後,到門口的時候還快走了兩步為他拉開了門,小聲的說了一句,「周先生,慢走。」    聲音很是低落,連周毅都聽的出來,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還停了下腳,他看見張小默垂著眼睫毛,小嘴抿在一起看起來好象要哭了一樣,他就覺得有些不忍,不過這種環境下他也說不出別的話,最後只是道了聲謝就和那女人出了門。    張小默一手把著玻璃門,一直目送周毅上了車,然後看著那輛車開出了視線,最後消失不見了。張小默此時的感覺竟比上次來的還要失落。之後他就旁敲側擊的跟餐廳經理打聽周先生這個人,經理也不太熟悉這個周先生,只知道他以前經常來這裡吃飯,是位身份很高貴的人,連老闆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的。    聽到這裡張小默又生出了一線希望,他想只要自己還在這裡工作就一定能再見到周先生的。那天晚上回到家張小默失眠了,在炕上翻來覆去的不睡覺,最後搞的兩個哥哥大聲抗議,讓他睡不著就去院子裡跑兩圈,不要在旁邊烙餅搞的別人也睡不好。張小默就老實了,再也不敢隨便翻身。    不過雖然不翻身了,卻改成了傻笑,他想周先生說不定明天就會去餐廳吃飯的,想到這點他就覺得很高興,不知不覺就笑出了聲,最後二哥受不了了,伸手開了燈,「小弟,你發花痴拉?」    張小默趕緊把腦袋藏在被子裡假裝打呼嚕,兩個哥哥無奈的搖搖頭,又躺下睡了。大家都是從青春年少的時候過來的,那點事誰還不知道。一想到張小默可能是談戀愛了幾個哥哥都覺得挺高興,張大飛還鼓勵他膽子大一點主動去表白,不要錯過了機會。    張小默想到周先生那張英俊的面孔,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他說那些話,再說能不能再看見人家還不一定呢。畢竟過了這麼多天周先生都沒有在來過餐廳。    每天守在門口伸著小腦袋向外望成了張小默這段時間的習慣動作,除了點菜收拾臺面之外,其他時間他幾乎都要守在門口,搞的經理好幾次問他是不是想做咨客了?張小默就裝傻沖愣,一笑而過。他也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傻了,上次目送周先生走的時候怎麼連人家的車牌號都沒記住,但是張小默卻知道周毅的電話號碼,因為餐廳的定餐記錄上有登記,張小默把那個號碼背的滾瓜爛熟,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勇氣去打那個電話。    有幾次拿起電話按了十個號碼,手指停在最後一個按鍵上他卻猶豫了,最後還是放下了。即使周先生會接電話他又要說什麼?在說人家肯定很忙,打擾他多不好,張小默就嘆了口氣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把那個號碼寫到自己的小本子裡,每天拿出來看一眼,要不就失魂落魄要不就傻笑,搞的幾個哥哥都以為他病了呢。    等了十幾天盼了十幾天,張小默已經漸漸的開始灰心了,周先生再一次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了,就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一樣,絢麗,美好卻又轉瞬即逝!    第 6 章  張小默上的是夜班,白天的時候基本上沒事兒,最近他參加了工作所以幾個哥哥也不要求他做飯送飯,有時間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張小默還是改不了早起的習慣,天天還是會按時的給幾個哥哥做早餐吃,然後在躺回被子裡補個眠。這段時間因為心情低落他的回籠覺也根本就睡不好。    哥哥們全都去上班了之後他就躺在被子裡看著白色的棚頂發呆,實在睡不著就起來收拾收拾屋子。然後做點飯給醫院裡的准嫂子韓靜送過去,他這個嫂子人長的一般不過很溫柔,是理髮店裡的小工,張大飛很喜歡她,覺得她就是能娶回家做老婆的那種女人。不過韓靜家裡很窮甚至比張家還窮,這次家裡知道她出車禍要動手術連湊帶借的才弄到兩萬塊錢寄過來,當時要不是張大飛先弄到了錢給她做手術,韓靜怕是這輩子就廢了。    因為這件事韓靜就認定了張大飛,決定等身體恢復好了之後就跟張大飛結婚,她家人也都同意了。    韓靜對張大飛這幾個弟弟的印象都很好,尤其是張小默,覺得這孩子很乖巧很懂事,住院這段時間張小默一有空就給她做飯送過來,怕她無聊還會坐旁邊陪她談心說話,完全把他當親嫂子一樣尊敬。    韓靜知道張小默要上夜班,就沒有讓他在醫院多呆,勸他趕緊回去休息,張小默今天的心情缺少陽光也就沒有再多陪她,把飯盒裝好後就離開了醫院。    他家那村子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景色很漂亮,還有一個農場大院,裡面扣了好多大棚。農場的四周是高一米五的紅色圍牆,牆頂是三十釐米寬的灰色水泥階。張小默回家路過這裡就爬到了牆上,小時候他最喜歡在這個牆上走,看著院子裡的景色用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走一圈。最後到角落裡的深井就著水泵抽上來的地下水洗把臉,什麼壞心情都沒了。    不過這次這招好象不怎麼好使了,張小默把手都洗冰了還是覺得心情低落,他又爬到了牆上,尋了處位置坐在那,看著田裡的老農用鐮刀割韭菜。腦袋裡想的卻全都是周先生的那張臉,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上次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漸漸模糊了那張臉,不過這次他是把那張面孔記牢了,今生今世也不會再忘。    他想周先生為什麼不來餐廳吃飯了?是這裡的東西不合他的胃口?還是他不想再看見自己了?又或則是太忙了?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剛剛才從醫院出來他難免要往那方面想,現在交通意外那麼多,他又總是開車出門,會不會出了車禍?張小默的胡思亂想讓他更緊張了,連心臟都跟著亂跳了起來。    「小默,你幹什麼呢?」    「啊?」還在發呆和亂想的張小默被大哥的一聲吼給叫回了神,還嚇了一跳,「大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張大飛抬頭看看太陽,「還早?太陽都要下山了!」    「啊?是嗎?」張小默往西邊看了一眼,可不是嗎,太陽都要下山了,不知不覺的竟然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張小默趕緊從牆上蹦下去竄到大哥的後車坐上,「趕緊帶我回家,不然要遲到了。」    「知道要遲到了還坐這裡發呆?」    張小默吐了下舌頭,「我沒帶表嗎。」    張大飛也不多訓他蹬起自行車騎回了家,張小默風急火燎的換了外套就往外面跑,張大飛伸手又把他揪了回來,「你穿的這是什麼呀,趕緊脫下來。」    「這不是我的衣服嗎?」    「不是告訴你了嗎,不許亂穿衣服,像個花老豹子似的,難看死了,你的衣服我不是都給你配好了嗎?」    張小默急的直撓頭發,「哎呀,來不急了,反正去單位也得換工作服。」    「紅配綠狗臭屁,出去讓人笑話,趕緊換下來!」    張小默只好霹靂撲魯的脫了衣服,接了大哥遞過來的運動服套在了身上,風一樣的沖出了門,「大哥,我車帶沒氣了,先把你車子借我。」    「你白天都幹什麼拉,沒氣了不記得打?」    張小默沒回答,因為車子已經沖出了大門。看著他的背影張大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這孩子最近太不正常了,整天魂不守舍丟三落四的。張小飛和張小東也有同感,晚上吃完飯三個大哥就研究四弟的事。    最後一直認為張小默是遇到了感情問題,這是好事,證明小弟長大了。不過至於戀的是誰還不清楚,很有可能是一起工作的服務員,心裡還想著弟弟什麼時候能把那個小服務員追到手,再帶回家給他們看看。研究到最後三個哥哥一人拿出了兩百塊錢決定等放假的時候帶四弟去買套新衣服,給他好好打扮打扮。別讓自家弟弟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丟了面子。    張小默以前都是在撿幾個哥哥的舊衣服穿,他也沒要求過哥哥們給他買新衣服,平時隨便拽過來一件就往身上套,像今天這樣亂搭顏色的事他經常幹,後來他的衣服就全都由大哥給他搭配,然後一套一套的掛在櫃子裡。不過在張小默眼裡那些衣服都差不多,能穿就行。被幾個哥哥訓了幾次之後終於改了這個毛病,顏色雖然是搭配好了,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卻都舊的不像話,洗的全都脫色了。    幾個哥哥動作很快,商量好後紛紛把休班調到了一天,大週一的早上就帶著張小默出了門,去了市裡面的運動服裝城。張大飛聽說運動品牌裡adidas算是比較好的一種,就直接帶他去了adidas的專賣店,結果一看標價他們那點錢就夠買一條運動褲的。    張小默一個勁兒的搖頭,「太貴了,我不要,去夜市買不也一樣,我看都長的差不多。」    旁邊的店員一個勁兒的沖他翻白眼,張大飛趕緊從後面撞了他一下,叫他不要亂說話,「好不容易給你買套衣服當然要挑好的買,就選這個牌子了,你趕緊挑一套喜歡的。」    二哥和三哥也連連點頭,叫他趕緊挑一套。張小默只好從架子上拿了兩件衣服,又被大哥搶了掛回去,「選那麼暗的顏色幹嗎,你穿白色的好看。」    結果這衣服最後還是大哥給他選的,下身是黑色的運動褲,上身是白色的運動服,還給他選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張小默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幾個哥哥都是眼前一亮,二哥還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好看好看,就這套了。」    另外二人也讚嘆不已,還告訴他不用脫了就穿著走吧,結帳的時候才知道這一套下來竟然要一千四百多塊,幾個哥哥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張小默也是喜歡的緊,穿著新衣服聯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走道的時候一直盯著腳下的路生怕把鞋子采髒了。一回到家就趕緊把衣服脫下來整整齊齊的掛在櫃子裡。    「掛起來幹嗎,晚上就穿著上班吧。」    「上班不用穿這麼好的,在說我那個更衣櫃裡沒衣掛,放到裡面該弄皺了。」    張大飛一頭黑線,「小默,運動服是不怕皺的。」    「那也不穿,弄髒了咋辦?」    「你不穿留著下崽兒呀?」    「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穿。」    張大飛:「......」心說:我結婚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    「給你買衣服就是讓你穿的,聽話,別往起掛了。」二哥說完三哥也在旁邊勸,最後張小默終於點了頭,「那我先去洗個澡。」說完就拎個水桶去院子裡沖涼了,要是時間夠的話他很想去浴池好好洗洗,再搓個澡。    那天傍晚張小默還把自行車也洗了一遍,還套了個新的車坐套子,才穿上新衣服騎著自行車上班去了。    到單位的時候經理看見張小默換了新衣服隨口誇了他一句漂亮,張小默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他就想著要是周先生看見他穿這套新衣服會不會也誇他一句?換衣服的時候還從吧台要了幾張大白紙鋪在櫃子裡,才脫了自己的衣服疊板整兒的放進去。    誰知晚上下班的時候張小默就出了意外,新買的褲子光榮的犧牲了!其實這事本是怨他的,他分不清紅綠燈,每次過十字路口都憑感覺過。今天穿了新衣服他光注意腳下的車鏈子不要碰到褲腳,完全忘記了看後面的車,結果就被一輛黑色的轎車給刮倒了。    第 7 章  褲子蹭在地上磨壞了一長條,張小默沒心情看裡面的腿是不是壞了,一心只想著新穿的褲子。    「你沒事吧?」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跑過來問他。    張小默委屈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還能站起來嗎?」    張小默點點頭,往起一站倒吸了一口冷氣又跌了回去,這才感覺膝蓋疼的厲害,可能是壞了。    「受傷了嗎?」聽話這個聲音二人都轉頭看過去,司機急忙起了身。眼前的身影一挪開張小默頓時呆住了,連身上的傷痛都給忘了個乾淨,「周,周先生?」    「怎麼是你?」周毅微微笑了下,蹲下身與他面對面,「不好意思,讓你受傷了。」    張小默連忙搖了搖手,「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毅摻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張小默疼的小臉都皺起來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一直都沒下去,他覺得這條褲子壞的實在太值了。周毅見他冒了冷汗就知道這傷應該是不輕,不過站在馬路上也實在是沒辦法檢查他的傷勢就把他往自己的車裡扶,「我送你去醫院。」    「啊,不用了,這點傷擦點酒精就好了。」去醫院得花多少錢呀。    「聽話!」周毅這個人長相威嚴要是語氣再低沉幾分就會給人一種不容抗拒的感覺,所以張小默乖乖的閉了口上了車,眼睛盯著周毅也上了車坐在他旁邊,又看著司機上了車關了門,突然想起自行車還躺在馬路上呢。    「我的自行車.....」    「已經給你放後備箱裡了。」司機說完張小默才放了心,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心裡笑的眉飛色舞!    將近一個多月沒見,張小默攢了一肚子話想對周先生說,可是真到面對面的時候卻根本張不開口。張小默一直低個頭偷偷的摸自己剛才被周先生扶過的胳膊,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手掌的溫度,熱的半個手臂好象都麻了。    周毅今天是受了邀請去參加一個宴會,宴會結束後又被幾個朋友拌住了腳才回來的晚了些,不然一般這個時間他是不會出門的。剛才發生意外的時候他正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司機一腳急剎車他馬上就睜開了眼,趕緊讓司機下車去看看是不是把人撞傷了。司機下車後半天沒回來他也就跟著下了車,卻不想竟然看見了張小默,當時見他受了傷疼的小臉都冒汗了還對著自己笑,心裡是又暖又心疼。現在滿心的歉意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所以他沉默了半天,最後隨便找了點話題跟張小默聊了下。    「你怎麼這麼晚出門?」    「我剛下班。」張小默聽見周毅溫柔的聲音,覺得整顆心都跟著暖了,不但心暖了,臉好象也很熱,回答他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敢抬,生怕被人家看見自己不正常的臉色。    「很辛苦吧?」    「不會了。」    「先生,要去醫院嗎?」    司機問完周毅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一點多了,這個時間附近的幾家診所應該都關門了,而且這裡到最近的大醫院很遠,想了想對司機吩咐道,「先回家吧,讓劉軍過來一趟。」    「是。」司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對那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就掛了。張小默張了幾次口,最後還是把話憋回去了,他沒想到周先生會帶他回家,本來是不好意思打擾的,可是他實在是很想多和周先生呆一會兒,何況他腿上疼的厲害,現在看不到不知道傷到什麼程度,這個時間村裡的衛生所肯定也沒人了,而且家裡還沒有藥,先找個地方處理下傷口也好。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周毅轉過頭看他,覺得他這副羞答答的表情實在是很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頭髮,「應該是我道歉才對。」    張小默說不出話,注意力全都被周毅手掌的溫度給吸引了去,只覺如果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該多好。    周毅的家離這裡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這是一片高檔的商業住宅區,門口還有二十四小時站崗值勤巡邏的保安,車子開到門口保安看了下車牌號又確認了裡面的人是這裡的住戶才抬桿放行。車子在社區裡拐了幾個彎之後停在了一棟高樓前,周毅先下了車繞到這一側把張小默扶了下來,「自己能走嗎?」    「恩,我自己能走。」周毅就點點頭,一手摻著他的胳膊一手扶著他的腰小心翼翼的帶張小默進了門。他剛才扶張小默上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張小默雖然疼的厲害但是走路還是沒有問題的,就知道他是沒有傷到骨頭,不然他就直接送他去醫院了。這會兒下了車他本是打算背著張小默走的,可是又覺得對一個只見了三次面的人就做那樣親密的動作實在是不好,何況張小默也會不好意思,就問了句最後扶著他走。    司機已經趕到前面去開門按電梯了,不用爬樓梯倒是讓張小默少受了點罪。周毅的房子在九樓,下電梯後司機先接了他的鑰匙去開了門。張小默這會兒疼的有點受不了了,進了門也沒心情打量房間,周毅沒有讓他換鞋,直接扶他坐到了沙發上,張小默這才發現屋子裡都是鋪了地毯的,就把腳往起抬了抬,結果抻到了傷口疼的他差點掉眼淚。    「我看看。」周毅蹲在旁邊把他的腳抬到茶幾上,把褲腳小心翼翼的往上挽了挽,快到膝蓋的時候張小默咬住了嘴唇,抓在沙發上的手也緊了。周毅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抖就停了動作。裡面不知道傷到什麼樣,褲子挽上他怕會再碰到傷口,「把褲子脫了吧。」    「啊,不,不用了吧?」周毅知道他害羞,回頭吩咐司機去樓下接劉軍。等人走了才去退張小默的褲子,「不脫一會兒沒辦法清洗傷口。」    張小默那張小臉已經變成了番茄,雖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這麼丟人的事他還是覺得難為情,看周毅滿臉的關心神色又覺得自己的思想實在是太不乾淨了,最後就由著周毅幫他退下了運動褲,還好裡面穿了四角褲,不然張小默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毅的動作很小心,一點一點的抻著褲腰上的鬆緊帶,完全沒有碰到腿上的傷口。褲子脫下來後才看清楚,左腿的膝蓋附近擦掉了一大片的皮,還在往外滲血,看起來還挺嚇人的。周毅見張小默一直在害羞就起身從臥室取了條空調被蓋住了他的腰,這才讓他稍微放鬆了些。    「是不是很疼?」    張小默咬著嘴唇搖了搖頭,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小時候長在農村受個傷什麼的實在是小事,他身上現在還能找到幾塊傷疤呢,對於這種事他一項挺能忍的,現在想要掉眼淚完全不是因為腿上的傷口,而是因為周毅的眼神還有聲音,他覺得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圍繞在胸口,不知為什麼就是想哭。    劉軍是周毅的家庭醫生,平時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一接到電話馬上就提著藥箱往這兒趕,他還以為是周毅生病了,進門一看是個沒見過的男孩兒,還驚訝的看見周毅蹲在旁邊查看他的傷口。    「周先生。」    「怎麼才來,趕緊給他清理下傷口。」其實劉軍已經來的夠快了,但周毅還是覺得他慢,說話還沉了幾分,劉軍哪裡敢跟他辯解急忙道了歉,仔細為張小默查看了下傷口,就是些擦傷而已,消毒一下再上點藥就好了。心裡還奇怪周毅竟然會如此大驚小怪的。    破了皮的地方擦消毒水是最疼的,張小默再能忍都有點受不了了,可是他不想在周先生面前大呼小叫的,一直咬著牙忍著,可是身體卻一陣陣的哆嗦,周毅就坐在旁邊握著他的手,張小默已經沒心思管其他的了,能抓住什麼就使勁抓著以至於處理完傷口的時候周毅的手都被他抓出印子了,還好他沒有長指甲不然劉軍就要再幫周毅處理傷口了。    「好點了嗎?」    張小默注意到自己的動作被電了似的趕緊把手鬆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問你腿還疼不疼了?」    「不,不疼了。」    「那就好。」    周毅安了心,叫司機送劉軍下樓,還囑咐他不用回來了,明天早上再來接他。司機預言又止的看了看張小默,又一想他們二人認識就知道今天是不用送這孩子回家了,向周毅道了聲晚安就退身出了門。    「你家裡有電話嗎?」    「我哥有。」    「打個電話回去吧,今晚先住我這兒。」    「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吧,騎車一會兒就到了。」    張小默說完馬上去拽茶幾上的褲子,周毅就攔住了他,「傷這麼重你還怎麼騎車,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張小默為難了,他是很想和周先生多相處一會兒,可是這樣麻煩人家他覺得很不好意思,再說今晚的事實在是怨自己不小心,剛才沒看,估計還把人家的車給刮壞了呢,周先生不但沒責備自己還給自己看傷,現在怎麼能再麻煩他。    不過周毅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定了的事誰也改不了的,語氣有些強勢的又問張小默要電話號碼,最後張小默怕他不高興閒自己囉嗦就把大哥的號碼告訴他了。周毅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簡潔明要的跟對方說了事情的經過然後把電話遞給了張小默。    張大飛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著急,張小默就安慰他說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明天早上就回去,叫他不用擔心。張大飛擔心他傷勢的同時更擔心他在誰的家裡,張小默見周毅進了臥室就小聲的跟他說那個人是自己朋友,張大飛這才放心了。第 8 章  周毅的這套公寓只是他一個臨時的住所,這裡離他的公司比較近,下班晚或者出外應酬到很晚的時候他就會來這裡住。這裡完全屬於他的私人空間,除了司機和傭人還有剛才那位家庭醫生之外別人都沒有來過,那些情人更是不會被他帶回到這裡過夜。而今天他卻沒發現自己將外人帶回家還讓他留宿有什麼反常的,理所當然的就這麼做了。    兩室一廳的格局,裝修都是黑白格調的,看起來明亮大方又不失典雅,客廳的裡側有兩扇相臨的門,一間是他的臥室,另外一間一直都是閒置的,從來也沒有人住過。    家裡的傭人會定時過來收拾衛生,後來就把那間空臥室的床上用品都給撤了,不然擺在那裡也沒有用處。周毅把電話交給張小默後就進了那間閒置的臥室,從櫃子裡取了被真空袋裝好的被褥床單一件件的鋪好,才走出來。    「打完了?」    張小默點點頭,把手機遞給了他,還道了聲謝。周毅本想讓他去洗澡,不過又一想他現在行動不便,不管是泡浴缸還是洗淋浴都沒辦法避開腿上的傷口,萬一感染了可怎麼得了,就說了句,「去洗洗臉吧。」    張小默第一次在別人家做客很是不習慣,剛才在沙發上坐了半天都一動也不敢動,現在主人發話了他就趕緊應了聲照做,不過還沒起身就發現自己沒拖鞋,就往門口看了眼。周毅馬上去玄關從鞋櫃裡拿了雙拖鞋放在張小默的腳邊。剛才一心只注意到他的傷口,幫他脫了褲子脫了鞋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的地方,此時才發現張小默那雙白襪子上竟然還帶著補丁,其實只是在大腳趾那上面縫了點線而已,因為白襪子上縫的卻是灰色的線,所以看起來很明顯,不過襪子卻很乾淨,被洗的雪白雪白的。    張小默不好意思的道了聲謝,把空調被包在身上站起了身,不過卻被周毅拿走丟在了沙發上,然後扶住他的胳膊,張小默雖然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低著頭跟著周毅進了臥室。    「洗手臺上有新毛巾和牙刷。」周毅把他扶到浴室門口就松了手,「自己能走嗎?」    「能走,已經不疼了。」    周毅就點了點頭,「不要洗澡了,傷口碰到水會感染。」    張小默再一次被周毅的細心給打動了,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他不敢抬頭看周毅的臉,小聲應了聲就趕緊進了浴室。周毅就替他關了門,回頭看看房間還少什麼,然後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櫃上才退出房間。    那條被磨壞的運動褲還丟在茶幾上,周毅拿起來看了眼,發現壞的很嚴重,就想明天賠他一些錢好了。後來無意中看見褲腰上竟然還帶著標牌,就知道這套衣服是那孩子剛買的,難怪看起來都那麼新。    剛才扶張小默進房間的時候周毅又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外面的衣服雖然是新的不過裡面的卻很舊,四角褲上雖然沒有補丁但是深藍色的布料都被洗到脫了色,還有他運動服裡面的T恤,看就知道是地攤貨,舊的連胸前的字母都掉了好幾個。而且扶他手的時候周毅還感覺到那孩子的手心裡都是繭子,一定是長年幹活磨出來,左右一聯想就大概知道了,那孩子的家庭條件不怎麼好,買這麼貴的一套新衣服一定挺不容易的。周毅覺得很是歉意,想了想拿手機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跟他說了褲子的尺碼讓他明天買兩條新的送過來。    司機又問他要什麼牌子的,周毅對這些運動品牌不太熟悉,就叫他選好的買就是了。    剛才進臥室的時候張小默注意到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不用摸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軟軟輕輕的那種,而且床上鋪的床單和被罩很漂亮,白色上面帶著簡單的花紋,一定是很貴的東西。其實那套是米黃色的,不過他看不出來。他當時就想自己睡上去會不會把人家的床單弄髒了,還想著要不要洗澡,後來周毅特意囑咐他不可以讓傷口碰到水,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好晚上臨上班之前沖了身體,天氣不熱也沒有出汗,他就安了些心,不過腳還是要洗乾淨的。    張小默用了二十多分鐘才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床頭櫃上的那杯水,他當時有一種鼻子發酸的感覺,水杯的溫度好象能通過手心一直傳遞到心裡。他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幸福過,不但能和心儀的人在一個房子裡呆一晚,還能享受到他的關心,他覺得別說是受了傷,就算是摔折了腿也值了。    雖然已經到了後半夜,但張小默可不想像上次一樣倒頭就睡,他想和周先生多說說話,又怕耽誤周先生的休息時間,考慮了半晌他決定至少要和他道聲謝。於是他就挪著腳去開了門,周毅正好剛剛放下電話,張小默就喚了一聲,「周先生。」    周毅回頭沖他笑了一下,「怎麼還不睡?」    張小默只把門開了一半,大半個身體都藏在門口,只伸了個小腦袋出來,因為剛才鼻子酸過,所以這會眼睛還蒙著一層水,看起來很是讓人憐惜,「周先生,今天謝謝你了。」    周毅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對他說,「你怎麼那麼愛道謝,好了,很晚了快去睡吧,明天也不用早起,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    「恩,那,周先生,晚安。」    「晚安!」    張小默見周先生轉了身走向旁邊的房門,他也就不再多打擾了,不過門關到一半他又把腦袋伸了出來,「周先生?」    「怎麼了?」    張小默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    「我叫周毅!」周毅很痛快的報了自己的名字。張小默聽了心跳竟然漏了一拍,總覺得這名字好象在哪聽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就直接忽略了這個奇怪的感覺,隨即對著周毅笑了下,「我記住了。」    張小默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竟然睡不著了,他一直在想今天的奇遇,然後想周先生的笑容,還有他那種自然的體貼和溫柔,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暖暖的。後來他又想周毅這個名字,是哪個毅字,剛才聽到時為什麼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張小默知道自己腦袋不好使,有時候會忘記一些很重要的事,四歲之後才開始記事,比別的孩子整整晚了一年,那之前的生活他全忘記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現在好象又忘記了很重要的事,那名字到底是在書上看過的還是報紙上看過的?還是說在夢裡聽到過的?    張小默時常會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偶爾親身經歷某個鏡頭的時候他會突然愣住,總覺得眼前的畫面以前看到過,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有第六感,後來他問哥哥們,發現他們偶爾也會有那種感覺,又在一張報紙上看到過,說很多人在夢裡都會預見未來的某個鏡頭,科學至今還無法解釋這個現象。張小默才知道,哦,原來大家都一樣!    想到這裡張小默就釋然了,也許他真的在夢裡聽到過這個名字,那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再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就算不是在夢裡預見的,在別的地方聽到過也肯定不是同一個人,張小默就不再想這個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了。    周毅忙碌了一天,晚上又喝了些酒,躺床上沒多久就睡過去了。不過張小默卻整整亂想傻笑了兩個小時,天邊都放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想是太困了這床也太舒服了,張小默竟然睡了個懶覺,直到九點多才醒。穿衣服的時候找不到褲子他才想起褲子還在客廳呢,張小默把被子疊整齊後只好上面穿著外套,下面穿著四角褲不倫不類的出了臥室。    「周先生,早!」    「你醒了,睡的好嗎?」    「恩,睡的很好。」    周毅是個嚴謹的人,穿著打扮一向得體,對周圍的人也是如此要求,不過此時卻不覺得張小默上厚下露的打扮有什麼不雅的,反到覺得挺有意思,不得不說周毅還被那兩條雪白的長腿吸引了一下視線,不過他很快就挪開了眼,放下手上的報紙從旁邊的袋子裡取了條運動褲遞了過去。    「穿上試試。」    張小默接在手裡愣住了,因為這料子一摸就知道不是他新買的那條,而且比那條好很多。「周先生?這是?」    「你那條壞了,這條褲子算是賠你的。」    「不用了,也沒壞的很嚴重,這我不能收。」張小默馬上把褲子恭敬的放在茶幾上。周毅就笑了一下,說道,「腿上有傷別站著了,先坐下。」    張小默聽話的坐在了沙發上,用眼睛的餘光搜尋自己那條褲子哪兒去了。周毅把新的褲子推過去,「穿上吧,買都買了。」    「可是......」    「是不是不喜歡?」    張小默馬上搖搖頭,「沒有不喜歡。」    「那就穿上吧,看看合不合適。」    張小默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伸手拿過了褲子,不過卻沒有找到標牌,要是他知道這衣服的價格肯定會嚇到,死活都不敢要了。周毅很細心的把標牌先剪了。張小默別的地方反應遲鈍但是對別人的好意卻馬上就能體會到,心裡又暖了好幾分。    褲子穿起來很合適,而且那料子貼在身上非常的舒服,張小默喜歡的不得了,不是adidas的牌子,上面的英文他只會念字母卻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錯,還挺合適的。」    「謝謝你,周先生。」    「這有什麼好謝的。」周毅很喜歡聽這孩子的聲音,那種還沒有變音的男聲輕輕的軟軟聽起來很舒服。本想和他多聊一會兒,不過十點鐘還有一個會,必須要趕回公司才行,「我送你回家。」    張小默偷偷的彎了下膝蓋,還是很疼,怕是沒辦法騎自行車了,只好再次接受了他的好意,「那麻煩你了。」    第 9 章  張小默走路還有點踮腳,不過慢一點還是不成問題的,周毅也就沒再扶他,到門口彎腰拿了鞋子放在他的腳下。二人都換好鞋子後張小默猛然間想起一件事,就問周毅,「周先生,我那條褲子呢?」    「已經壞了,我幫你丟了。」    「啊,真的丟了?」    張小默突然瞪大眼睛的樣子很可愛,周毅又被他逗樂了,「不然還留著幹嗎?」    張小默心疼的垂下了腦袋小聲嘀咕著,「其實只是膝蓋壞了一點而已,剪下去縫個邊兒當短褲穿也好。」    周毅沒想到他會節儉到這個程度,這讓他回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現在人富了節儉的本性也被忘的差不多了,周毅覺得自己被腐朽了。他什麼話也沒說,脫了鞋子進了儲物間,把那條褲子裝進了手上的紙袋裡,又走到門口穿了鞋,「幸好還沒丟,我幫你裝袋子裡了。」其實他是想晚上回家的時候再倒垃圾的,順便把那條褲子丟了,不過現在倒是沒丟垃圾桶裡,只是隨手放在了洗衣機上。    張小默松了口氣,表情愉悅了好幾分,出門的時候周毅又扶住了他的胳膊。二人坐電梯下樓,出了門直到上了車周毅才鬆開手。    司機早上送衣服上去,周毅壓低了聲音讓他去樓下等著,司機還挺驚訝,要知道周毅可從來都沒推遲過上班的時間,不過也一句都不敢多說,趕緊下樓了,沒想到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還見周毅扶那孩子出門,司機就想這人是老闆的朋友?看起來不像呀,年紀太小了,從沒見老闆對一個人這麼好過。    路上周毅向張小默道歉,說他要趕去公司來不急請張小默吃飯,張小默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耽誤你時間我才覺得不好意思,之類的。周毅也是會下廚的,不過他大多數時間不在這裡住,所以家裡的冰箱只有一些喝的而已。早上又不知道張小默什麼時候醒沒辦法出去買東西,所以也就沒有給張小默準備早點。    周毅吩咐司機先開車去了公司,車子停穩後跟張小默說,「對不起,我十點要開會,不能親自送你回家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好嗎?」    「別這麼說,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對,周先生你去忙吧。」    周毅摸了下他的頭髮,說了句,「好好養傷。」就下車了,張小默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什麼把腦袋伸出窗外叫他,「周先生?」    「嗯?」    「請問,周毅的毅是哪個毅?」    周毅從來也沒這麼有耐心過,三分鐘之後的會還在等著他去開,他竟然也沒急著走,從懷裡取了張名片遞給了張小默,「我的名片。」    張小默沒什麼文化,不懂得接名片要用雙手,但他就這麼做了,雙手小心又虔誠的接過了那張鍍著鉑金邊的名片,「謝謝你,周先生。」    「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兩個字讓張小默心跳快了好幾拍,他說再見,那以後就一定還會再見面了,所以他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再見,周先生。」    周毅對他笑了下,轉身走了,司機也在同時發動了車子,張小默的小腦袋還伸在窗外緊緊的盯著周毅的背影,直到他進了樓看不見了才正回身,低著頭傻傻的笑了。    司機覺得今天的太陽一定是從北邊升起來的,他竟然在半個小時內看見老闆笑了那麼多次,跟別人說誰信吶。「請問,你家在哪兒?」    「哦,我住萬興村。」    司機暗驚了一下,那地方可遠著呢,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把車速提高了。    萬興村離市裡很遠,過了郊區之後還要走好久,那地方都是農更田,至今都未開發過,所以路況很差全都是土道。一般司機很少會開車來這個地方,何況還是這麼好的車。一路下來掀起一大片塵土黑亮的賓士車馬上被蒙了一層灰,連車窗都不敢開。    張小默請他把車子開到了村外就讓他停了,因為村子裡都是窄路,平時只走拖拉機,雖然汽車開進去也不成問題,但是要拐出來還是挺費勁的,司機也沒有再堅持送他到門口,下車把後備箱裡的自行車取出來,交給了他,又從車後座上取了那個紅色的紙袋掛在他的車把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點。」    「麻煩你了,請問你貴姓?」張小默沒有到處問人家姓名的習慣,只是,和周毅有關的人或事他都想瞭解都想知道,就開口問了。司機就笑著告訴他自己姓李。張小默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你了,李哥。」然後目送司機上車離開,還偷偷記下了那輛車的車牌號,才推著自行車回了家。    哥哥們全上班了不在家,張小默坐炕上對著那張名片上的字傻笑了一會兒,才轉頭把紙袋裡的東西倒出來。不過看見裡面的東西卻愣住了,褲子是兩條,一條是壞的那件,另外一條和身上穿的差不多,而且跟著倒出來的竟然還有一些外傷藥。張小默出門的時候注意到了周毅手上拎著一個紙袋,不過沒看見裡面的東西,後來周毅說把那條褲子裝裡面了,一路上他的注意力又全被周毅引了去,竟然完全忘了想那袋子裡原來裝的是什麼。    壞了一條褲子他竟然給自己買了兩條,張小默接了人家這麼多好處都覺得不自在了,轉眼看看那些傷藥他又覺得整個身體都被照暖了,感動的他想哭。雖然也知道周毅對他的關心只是出於歉意,並不會有其他成分在裡面,但他就是覺得感動,由內而外的感動。    他有想過把那條褲子還給人家,可是他有點捨不得周毅送他的東西,最後他想,自己就貪心一回好了,把兩條褲子用一個透明帶封條的袋子裝好,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自己的衣櫃裡,看了又看才關了衣櫃的門,躺在炕上傻笑到天黑。    因為腿受了傷沒辦法騎車也沒辦法正常的走路,這樣子上班也丟餐廳的臉,張小默只好請了幾天的假。周毅給他的藥非常的好使,幾天的工夫就讓傷口結了莢,張小默覺得活動自如了就回去上班了。    周圍的人誰都看的出來張小默自從受傷後就變的越來越不正常了,總是一個人站在那發呆然後傻笑,哥哥們對此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不肯說,家裡人自然不知道他到底戀的是誰,也沒辦法和他分享心事,就只能由著他。餐廳的同事誰見了誰都問他一句,想什麼呢,笑的滿臉挑花的。張小默的臉更紅了,可是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且不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地位高貴的人,光是二人的性別就有問題,他知道男人應該喜歡女人才對。自己愛上了一個同性,自己很不正常,但是張小默又覺得他的愛沒有錯,天經地義,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那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只是不能說,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別人知道,更不能讓周先生知道,不然也許他會討厭自己的。張小默一直覺得周毅是不喜歡男人的,因為他第一次和自己過夜根本就沒碰自己,兩個睡在一張床上,各蓋各的被子,他沒有像電視上的男人那樣對自己親親抱抱的,可能他只是推脫不了夏老闆的安排吧。還有就是張小默親眼看見周毅帶女人來吃飯,看那女人挽著他的胳膊,還和他貼那麼近,肯定是他女朋友,這就更證明周毅是個正常的男人了。    這段時間張小默想了好多好多,他從小長這麼大全加起來也沒費過這麼多腦細胞,把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和周毅的種種都刨惜個透徹。最後他總結,自己絕對不能把這份感情表達出來,他愛的自卑,他覺得只要能偶爾看周先生一眼就知足了。    「小弟,白天有人打電話找你呢。」    「恩?誰呀?」    張大飛也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只含糊的說,「那人問你傷好了沒,還問你上班了嗎。」    張小默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是我受傷那晚給你打電話的人嗎?」    「好象是。」    張小默一下子就跳了過去,眼冒金星的問道,「他都說什麼了?」    「也沒說啥,我說你傷好了,前兩天就去上班了他就沒說啥了,把電話掛了。」    張小默心潮澎湃,笑的小臉都紅了,白白的牙齒露了一排,可是當著哥哥的面也不敢說什麼,強忍住歡呼一聲的衝動,說了聲知道了就走了。張大飛又加了句,「對了,他前幾天還打過一個電話,也是問你傷咋樣了。」    「那,那你怎麼沒告訴我?啥時候打的?」    「就是你回來的第二天。」    「那天你為什麼沒說?」    張大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我忘了嗎。」    張小默氣的直垛腳,張大飛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好象要上來咬自己一口一樣,不過最後他只是鼓著腮幫子走了。    本來十幾天沒看見周毅張小默還挺失落的,現在知道他一直在關心自己,心裡就暖的跟塞了個太陽似的,可是他又很氣哥哥沒有及時告訴自己,更氣自己竟然沒有親自接到他的電話聽他的聲音。誰讓他沒手機呢,張家現在只有張大飛有一部手機,張小默琢磨著要不要把大哥的手機佔為己有,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第 10 章  沒過多久,張小默再次見到了周毅,這次跟周毅一起進餐廳的是一個男的,二人似乎是要談一些事情,所以就選了一個雅間。張小默死皮賴臉的跟雅間的服務員換了崗位,拿著才菜牌滿臉通紅的進了屋。    「周先生,給您菜牌。」    旁邊那人叫嚴伯軍,是周毅的朋友也是他的同學,他自進餐廳就發現這個男孩兒一直在盯著周毅看,眼神中還有掩飾不住的崇拜,心裡還嘀咕著,一樣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周毅就那麼吸引人,走到哪兒都招風引蝶的,連小男孩兒都被他給迷住了。不想周毅接了菜牌還對那男孩兒笑了一下。    「傷好了嗎?有沒有落疤?」    「早就好了,對了,謝謝你送的那些藥。還有,還有那兩條褲子。」    「不用客氣。」    周毅看見這個男孩兒的小臉就覺得心情好,什麼煩心的事都沒了。接了菜牌隨便點了點了份牛排,又把菜牌遞給了對面的人。張小默記完菜單就出了門。嚴伯軍忍不住問他,「你認識?」    「恩,見過幾面。」    「長的挺漂亮的。」藥和褲子讓嚴伯軍忍不住YY了一下,笑的頗有深意。周毅也沒有生氣,不過卻解釋了句,「別亂想,只是上次開車不小心把他撞了。」    「哦。」    嚴伯軍知道周毅沒那種癖好,只是隨便開開玩笑而已,不過周毅說話時的表情卻讓他不得不多想一些了。何時見過冰山臉笑的這麼溫柔過,而且他剛才跟那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很輕,還帶了點寵溺的感覺。等張小默再進屋的時候嚴伯軍就多看了他幾眼,真是越看越好看是那種非常耐看的類型。    張小默按照程式給二人上完了東西,就把嚴伯軍給晾在了一邊,只顧著在周毅身邊轉悠,沒事做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盯著他。被冷落的嚴伯軍馬上就感覺出來了,這小孩兒不光崇拜周毅還暗戀他。    後來外面太忙,經理就把張小默叫出去了,嚴伯軍跟周毅談了些公司的事之後又把話題引到了張小默身上,「那男孩兒好象喜歡你。」    「......是嗎?」周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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