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失眠玩手机到很晚,有时候想如何做到早睡早起,可是心静不下来,老是胡思乱想爱幻想,然后第二天5.6点就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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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跟我啪啪啪完回家的时候让我晚上早点睡结果他晚上没回我信息,我开始胡思乱想了我是不是太粘人了
我有更好的答案
啪啪啪完后比较累了吧,所以没回你信息,你可能想多了
采纳率:60%
来自团队:
你还想要啊
可能太累了吧
说不定他只想睡你
你真逗!!!男生一般都喜欢粘着他!他对你这样本来出于关爱!怕你休息不好才这样说!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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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温凉,遇爱有光.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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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温凉,遇爱有光
作者:许时亦
掩藏深情的时光里,你有没有想过,会永远爱一个人。
温凉回国那天,顾时遇没去接她。
肆意冰凉的机场有雪落下时,她放下心来,却又调动不起一个笑容。
直到房门打开的那一刻――
有人倾身把她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
“你还知道回来。”
话音刚落,气势汹汹的吻就落了下来,温凉顿了一下,颈间衬衣的领口处,却多出一只骨骼分明线条流畅的手。
是顾时遇正在解她衣扣。
“你松开……”
“妄想。”顾时遇一边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一边呼着热气喷薄在她耳廓周围,“说好了偷情,怎么可以喊停?”
温凉浑身发热,脚下不由一酥。
末了,他冷笑,有些残忍的补充。
“接下来,我还有更激烈的。”
* 总裁文/玛丽苏/甜
* 文明观文/不喜点叉/勿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凉,顾时遇 ┃ 配角: ┃ 其它:
1.Chapter01
《时光温凉,遇爱有光》
掩藏深情的时光里,你有没有想过,会永远爱一个人。
――――――
chapter 01
人大概会在醉酒的时候出现幻觉,以前温凉不信。
是因为她没体验过。
单手扶着面前巨大玻璃窗的檐棱,最后一口纯甜雪莉酒入喉时,情不自禁的,温凉蹙了蹙眉。
白葡萄酒雪莉,平淡无奇的味道啊,像她一般。
可为什么莎士比亚曾经却把它比喻作,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呢。
温凉想不明白。
不过,好像有人同她解释过,因为灿烂,因为欢愉,因为香甜,因为浓郁。
也像她一般。
是谁说过这句话来着。
泛着冷意的指腹按上太阳穴,温凉下意识眯起眼眸,瞧窗外看了看。
嘶,太高了,影响人思考。
谁说的这话,她想不起来了。
有些不稳的从窗前转过身来,扶着窗檐的手刚刚失去支撑,划桨一般晃了半圈,就被一只白净的大手握在掌心。
有人将她扶稳。
闯入视线的,是十指骨节分明又纤长的一双手,纹理偏淡,指尖到手背的线条柔和又修长。
好看的不像实力派。
面前人距离她不到半米远,可从他指尖向上,视线顺着穿戴一丝不苟的白衬衣,来到线条分明的下巴这段距离,真是太漫长了。
眯了眯眼,温凉眉头蹙的更深。
怎么这人,偏就生的这么高挑,这么挺拔,又这么好看呢。
让人忘也忘不掉的,徒增烦恼。
指尖覆在他温热的掌心处挠了挠,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温凉仰着脑袋,嗓音被香甜漫过,出声时候便带了几分不自觉的甜腻。
她喊他,“顾时遇。”
无人应答。
面前人神色半分未改,薄唇依旧保持着刚刚紧抿着的弧度,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小礼服最上端剪裁处,裸.露的肩头。
紧接着,漂亮的眉毛拧做一团。
顿了片刻,复又抬眸,望进她眼底。
对视不到半秒,温凉开始低低的笑。
果然是幻觉啊。
如果顾时遇真的出现了,她喊他名字时,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别的不敢说,可如果这世界上,从温凉的口中喊出顾时遇这三个字。
那就一定会有答复。
她喊第一声顾时遇,他会习惯性低声“嗯”。
她喊第二声顾时遇,他会下意识抬眼寻找她的位置,问一句“怎么了”。
她喊第三声顾时遇,那他就会蹙眉,接着握紧她的腰,随意找个桌子什么的就将她搁上去,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弯腰与她平视,唇角微勾,便云淡风轻的吐出几个字。
“为什勾.引我。”
屡试不爽。
这就很冤枉了,她不过是喊他名字而已,怎么就上升到勾.引的级别了呢。
这个男人在对待她的时候,理解能力总是出奇的,让人难以琢磨。
可温凉喜欢他。
大脑一团迷糊,狡黠之意上头,她便扶着他的手向前迈进半步,与他鞋尖相抵,脑袋仰的更甚,复又喊他一声,“顾时遇。”
空气里还是一片安静。
幻影里的他,比现实里的他,着实冷漠许多。
可温凉不介意,她还是喜欢他。
最后一声“顾时遇”,掺杂着些雪莉酒的迷蒙香甜,也携带着温凉特有的清冷味道,溢于唇齿,贴在他柔软的唇瓣。
反正是幻觉,亲一下,没关系吧。
单手搭在他肩头,脚尖踮起吃力的高度,贴近他的胸膛,便吻了上去。
伸出舌尖舔一下他温热的唇瓣,温凉不禁喉间泛酸。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总是吝啬的,只肯出现在幻觉里呢,她想不明白。
意识正迷离着,面前人的气息就拂过唇角,令她有些痒。
眼看脚尖踮着的姿势太吃力,她将手滑向他胸口,想要借一把力推开他些,也想让自己站得稳些。
腰间却多出一条手臂。
温凉迷迷蒙蒙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揽在腰间的手突然就用了力道,她整个人便贴在他身上。
温热的触感一上头,连带着酒精的迷离,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他倒是很贴心,握着她的腰把人又向上提了几分,随即略微低头。
免得她仰着脑袋和他亲吻时,总是埋怨他,不懂配合她的高度。
他很配合了,那她呢。
温凉自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反正都是在梦里,反正也亲在一处了,索性就放空大脑,像以前每一次亲热时一般,浓情蜜意吧。
她就将手抽出,踮着脚尖把双手交叉在他脖颈后,收紧,温温顺顺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贴的好近,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了。
一下一下的,坚定又有力,要不是因为他太过于凉薄,她甚至都怀疑,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了。
心头涌过一阵涩意,脑子一热,她就对着他温热的唇舌,咬了下去。
亲吻戛然而止。
连闷哼声都没有,不是幻觉还能是什么。
可温凉这次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消失,于是有些慌张的,她将他搂的更紧,脑袋埋在他肩头,柔柔软软的蹭,委委屈屈的质问。
“我今天都毕业了,你也不来看我。”说好的,要参与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情呢。
是不是非得有朝一日,我嫁与他人了,你才肯来找我。
这么想着,苦涩之意不免就多了几分,眼看意识欲渐支离破碎,借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温凉蓄足了力,狠狠的在他肩头的位置,咬了一口。
仿佛有腥甜的味道入鼻,心满意足的,她安心撇弃最后一丝意识。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要不是看在沈亦白还差三个月成年的份上,就冲他敲门的这个力度,温凉都会兜头给他一盆凉水。
迷迷糊糊揉了揉脑袋,在确认身上套着酒店的浴袍后,温凉蹙着眉头从被窝里爬出来。
晃晃悠悠摸索到玄关的位置,在一阵毫无章法的敲门声中,猝不及防的,她把门打开。
沈亦白一个没敲稳,跌撞了进来。
瞥一眼面前起床气正在苏醒的人,他很识抬举的咧开灿烂又迷人的微笑,大白牙齿一晃,张口就来,“good m ~”
当然,m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温凉怀里抱着的枕头砸了个满扑。
砸哪不好,偏要砸脸,真是要命。
从枕头里钻出个脑袋,沈亦白有些委屈的撇嘴,“好歹我也是个要靠脸吃饭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拍不了照片,做不了封面可怎么办。
很明显,沈亦白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温凉其实不是很关心,迷蒙着眼睛往床边走的那不长不短的五米里,她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似的。
一个激灵,猛的转身。
沈亦白吓的差点把枕头吃了。
“怎,怎么了?”他问。
温凉双手揪紧身前的浴袍,有些懵的问,“我昨晚喝酒了?”
沈亦白比她还懵,“你喝没喝酒我哪......”知道,话没说完,他就率先反应过来。
下意识眉头微蹙,装作生气的样子扯着她胳膊,把人给拉到沙发上坐好,随即质问,“长本事了啊,怎么还学会喝酒了?”
温凉摆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呀。”沈亦白伸出食指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接着换上一副欣慰的表情,“昨儿你都从哥伦比亚硕士研究生毕业了,二十三岁的人了,学会喝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看看我,我才十八我就会......”
温凉兜头又给他一枕头,“我能跟你一样吗,你又不学好。”
“你学好。”沈亦白把脑袋上的枕头扯下来,哼哼唧唧跟她挑眉,“你学好你昨晚还喝酒啊。”
她又不是存心的。
反正喝也喝了,难不成还让她吐出来。
她好像还真就吐了来着。
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温凉掩饰的咳了咳,问他,“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不是啊。”沈亦白摇头,“我凌晨回来路过你房间时,看到伊姐从你这里出来,是她送你回来的吧。”
哦,那八成衣服也是蒋伊人换的吧。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真相大白的点了点头,气氛沉默不到半秒,瞥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温凉再次恶从胆边生,抬起脚朝着他一顿乱踢,“才六点啊啊啊,这么早你干嘛吵醒我,不是说你凌晨才回来睡觉的吗!”
沈亦白也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抓住她没什么攻击性的小腿,无辜的解释,“今天是期限最后一天,再不给华青一个答复,我就真的不能做歌手了啊。”
停下正在扑腾的腿,温凉顿了一顿。
她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有些烦闷的揉了揉额头,抬眼打量面前长相帅气,年轻又有朝气的大男孩儿。
温凉更烦闷了。
他才十八岁啊,她还是不太放心。
“别担心了。”沈亦白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义正严辞跟她讲,“想想你十八岁的时候,大学都快毕业了不是,连顾三爷你都......”
拿下了,沈亦白想说。
但温凉捞着枕头一通乱打,把他给推搡出了房间。
一只脚卡在房门处,沈亦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所以你是答应我要陪我回国了是吧,也答应我要给我做经纪人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是你个大头鬼!
她温凉一届高材生,竟然要给他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儿做经纪人,丢人吗不是。
可她又拒绝不了。
烦死了都快,温凉拧眉,“除非你回国接着把大学读完,要不然,你休想......”
“读读读,别说大学了,你就是让我读到博士,我都得跪着读完不是。”
最后的尾音,被温凉毫不客气的关在了门外。
真是她的祖宗。
祖到气死人的宗。
回国的日子,定在了沈亦白十八岁生日那天。
也就是三个月后。
沈亦白早上的飞机,温凉晚上的。
不是故意错开的时间,却也带了些有心为之。
时隔四年又一百二十三天,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心情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只是除了天气,有些凉薄以外。
肆意冰凉的机场有雪落下时,她放下心来,却又调动不起一个笑容。
寻着蒋伊人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思考不到半秒,她就拦下计程车,直奔酒店去了。
他没来接她,她也懒得等。
反正,都是没有交集的人了。
最好自此,再不相见。
可事实上,一切以最好为前提的flag,都不是那么容易立的。
所以,等到房门打开的那一刻――
有人倾身把她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
“你还知道回来。”
话音刚落,气势汹汹的吻就落了下来,是她熟悉的气息。
温凉顿了一下,张口试图咬回去,颈间衬衣的领口处,却多出一只骨骼分明线条流畅的手。
有人正在解她衣扣。
大脑迅速轰的一声,也不管理智是不是还在,温凉慌着嗓音喊他,“顾时遇,你给我松开……”
“妄想。”顾时遇一边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一边呼着热气喷薄在她耳廓周围,“不是说好了要偷情吗,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喊停?”
温凉浑身发热,脚下一酥,鼻头迅速泛上酸意。
面前人却浑然不知。
末了,他冷笑,有些残忍的补充。
“期待一下,我还有更激烈的。”
2.Chapter02
灼热到快要烫伤人的气息就喷薄在耳廓周围,温凉吃力的蓄了些力气,刚想要推开他藏在自己颈间的脑袋。
顾时遇却先一步离开,偏头回到她面前,垂眸盯着她看。
对视用不到一秒的时间,温凉的心跳却生生漏了几拍。
和四年前记忆末端的他一样,眼前的顾时遇,除去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定定看着她的时候,眼底的深邃轻易就能将她的防线摧毁。
他就在她面前,身姿修长,举世无双。
“你打了耳洞。”
额头上方突然炸起的声音,像裹带着寒气,丝丝直逼她脑门。
凉薄又魅惑。
当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好听到极限时,你会觉得他不说话时很可惜,却也会悄无声息的在他开口时,心痒。
她管这叫做,诱.惑。
“温凉。”他又喊她。
就这样吧,不能再听下去了。
再听下去,她也许会强迫自己不去呼吸了。
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她向他沉迷的那条神经。
身形僵了一僵,温凉努力扯起唇角,尽力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却有些艰难的,她说,“我打不打耳洞,和顾总裁有什么……”
关系,她想说。
顾时遇却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往身侧的墙上一推。
清冷又迷离的气息,顷刻间就将她再次笼罩,激烈却深的吻,让温凉连意识都在一瞬间摒弃了。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和他亲密了,又有多久,不曾这样感受他的气息。
顾时遇的手还紧紧箍在她腰间,她连气都快喘不匀了,竟然还能分出心思想,身后的墙确实比刚刚的门板,要平整许多。
他的手却来到她腿间。
意识刚要归位,顾时遇的掌心便握紧她大腿,微一使力,就将人整个悬空抱了起来。
鼻尖相抵的姿势。
他不用费力低头,她也不必僵着脖颈。
方便亲吻,也更加亲密。
被他的突然怔了一怔,温凉无处安放的手,下意识就勾上他脖颈。
有人得逞般低笑。
很显然,顾时遇对她这个反应动作,非常满意。
她的腿就卡在他腰际,上身紧紧相贴着,缠绵又亲昵。
顾时遇的吻还在继续,呼吸的热气刺激的她无法抬起眼眸去看他,唇瓣碾磨吸吮间,温凉意识迷迷离离的,感受到有些许光亮。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几步外,刚刚推开门想要进来的,成呆滞状的沈亦白和蒋伊人。
反应不到一秒,她迅速将手抵在他身前,一边奋力推着,一边呜咽说着什么。
顾时遇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住,按在她头顶,向前贴近,继续和她的唇纠缠在一起。
周围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
温凉急得都快哭了,他才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
稍稍离开她的唇一寸,与她呼吸交缠时,顾时遇蹙眉,“怎么了?”
完全就是羞愤欲死了,温凉把脑袋藏在他颈项,气息不稳的,低声嘟囔,“有人。”
他就顺着她的话转头。
冰冰凉又极具威慑力的眼神,让门口的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忘了动作。
可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出去。”
僵持不过半秒,顾时遇就失了耐心,薄唇抿成不悦的弧度,顿了一下,他沉声下命令,“我说……”
“出去”二字还没出口。
门就关上了。
人也出去了。
“啪”的一声门响,让原本紧张又羞涩,埋头藏起来的温凉,身体不自觉一颤。
顾时遇将她揽的更紧,唇瓣安慰似的碰了碰她耳垂。
“怕什么。”他问。
“有我在。”他又补充。
眼眶似乎有水汽晕出,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委屈,刚想推开他质问句什么,耳边却响起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一门之隔,蒋伊人声音略显小心翼翼,她提醒,“凉凉,华青的签约仪式就快开始了。”
意思是,有什么事情,等签完字。
再做,也不迟。
意识难得归于灵台,理智正慢慢找回,腰间却被人捏了一把。
“你干嘛啊?”温凉瞪他。
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注意点儿影响好吗。
“你和华青签什么约。”顾时遇蹙眉,声音冰凉又清脆。
听的出来,他有些不悦。
再准确一点的话,大概是非常不悦。
温凉咬着牙,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了几分赌气,她说,“签卖身契!”
顿了顿,觉得不够,复又补充,“签完我就嫁人!”
如果她是在试图激怒他。
那么恭喜,她已经成功了。
面上依旧云淡风轻,顾时遇垂眸思索半秒,掌心力道微松,温凉的腿就顺着他腰间滑落在地。
还没来得及有疑惑出现,顾时遇就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卧室,平稳放在床上。
随即倾身覆在她身上。
单手扯开她颈间的衣扣,滚烫的吻刚落在肩窝处,就有声音压着肌肤,逸于唇齿。
他说,“陪我睡,丰逸给你。”
丰逸,顾时遇名下的一家风投公司。
温凉心头一顿,却还是扬着下巴回他,“我不要。”
他又说,“歌娱给你。”
经济公司,他倒是很懂她。
可是,她还是说,“不稀罕。”
总是很快就失了耐心,寻着她的下巴咬上去,顾时遇的语气听起来低哑又不耐。
他说,“那就整个顾氏,都给你。”
她就哑口无言了。
这可是他全部的身家。
见她没了回应,顿了一顿,顾时遇从她身前抬起头,直直盯着她眼睛,唇角微勾,问了句,“同意了?”
当然,“不同意。”
他复又蹙眉,“那你想要什么?”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
可温凉习惯了出口就惹他生气,顿了不过半秒,她就说,“想要你……”
顾时遇眼底有光亮了亮。
她把话说完,“早日和你的未婚妻完婚去吧!”
话毕,趁着他身形僵硬之际,推开他一个翻身,温凉就拽紧领间,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再多停留一分一秒,她都不行了。
等在房门外的沈亦白,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以这副狼狈的模样跑出来。
好心伸手扶了她一把,上上下下把人一番打量,他开始思考,这衣衫不整的模样……
倏的瞪圆了眼睛,沈亦白好奇地问,“顾总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抬头瞥一眼沈亦白略带考究的目光,温凉迅速反应过来。
红晕刚窜上脸颊,她就踮起脚尖,伸手一把拍在他脑门上,“想什么呢你。”
她打人可真疼。
委屈的揉了揉被她敲红的额头,沈亦白扁嘴,“啥玩意儿也没想啊。”
复又抬眸瞥了他一眼,温凉疑惑的瞧周围看了看。
“伊姐呢?”她才想起来。
一副恍然想起正事的模样,沈亦白匆忙扯着她胳膊朝电梯方向走,“签约仪式还有十分钟开始,伊姐先去打点了,说是让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这样啊,那好吧。
只不过,温凉却突然回握住沈亦白的手。
小白,她喊他。
难得她这么严肃,倒是让沈亦白怔了一怔。
“怎么了?”他问。
最后一次确认,温凉盯着他眼睛看,“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做歌手吗?”
顿了顿,沈亦白略带些坚定的点头。
“那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听我的。”
瞧她这个样子,正经的就跟被魂穿了似的。
沈亦白复又点头。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温凉拖着来到了签约仪式。
再稍后,就是媒体发布会了。
双方签字刻不容缓,可“沈”字第一个点儿还没落笔,温凉就抓着他的手,冲对面华青的执行总监笑了笑。
“等一下。”她说。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递给沈亦白一个宽慰的眼神,温凉开始讲条件,“十年约,太长了。”
气氛持续降温。
一切恍若未闻的,温凉继续说,“论谁都看得出来,我们亦白的资质有多好。先不说十年这么久他会发展的怎么样,可单是眼前这三两年,有点儿经验的,都不难推断,他铁定会红。”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是华青的执行总监,还带着冷笑。
“不凭什么。”温凉眼皮微抬,朝他身边坐着的华青总裁周扬看了一眼,眉宇间带着冷淡,她说,“要是非要凭点什么,不如就凭……华青也许没几天日子姓周了,又何必耽误我们亦白。”
总监有些坐不住了,周扬却淡定得很,摆手示意身边人不要激动,挑了挑眉,他冲温凉微笑,“温师妹好像对我有些偏见。”
没什么偏见。
只不过四年前他调戏过她一次罢了,虽然她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可毕竟四年前和她在一起的是顾时遇。
即使是她走了。
那在外人面前,也不能留下个和周扬纠缠过的名声。
他当时故意放出这么个消息,不就是想让温凉和他当面对峙,再然后拍一组对顾时遇不利的照片,四年前她懒得理会,是因为顾时遇对此事毫不知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可今次不同,她虽然和顾时遇分开了,可周扬是个什么货色的人,她还是知晓一些的。
和华青签约,就意味着沈亦白要吃亏。
旁人看不出来,温凉却一清二白。
瞥一眼礼堂外渐近的身影,温凉故意将嗓音提高,唇边扯起个漂亮的微笑,她问周扬,“不知道周师兄四年前说,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话,还作不作数?”
在场人数一共不过五人,没有媒体人在场,周扬自然也就不端着了。
“作数。”他倒是回的很快。
礼堂的门却应声打开。
不用看,温凉也知道来的是谁。
所以不如把视线放在周扬身上,看看他面部丰富的表情。
果不其然,略显慌张的,周扬站起身来,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唇舌有些打结,“顾总……”
温凉心里默数。
她就被人握着腰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又是个被迫与他直视的姿势,温凉扁嘴,小声嘟囔,“疼。”
揽在腰上的手便松了几分。
“他是谁?”顾时遇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在场的人却都为周扬捏了一把汗。
“华青,周氏的小公子。”温凉眨眨眼,单手搭在顾时遇肩头,凑近他耳廓又补充了一句,“想追我的人。”
眼皮微微抬了抬,眉间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风平浪静。
顿了不过半秒,顾时遇薄唇轻启,喊了一声顾临。
身侧的人便应声,“三爷。”
下巴擦过温凉的额头蹭了蹭,鼻尖埋在她发顶深深嗅了一嗅她有些清冷,却熟悉的气息。
顾时遇语气有些懒散又疲惫,他问,“华青最快多久,可以姓顾。”
在场除了相拥着的两人,均都怔了一怔。
顾临到底是跟了顾时遇近二十年的人,从容地思考了半天,认真的回,“最快一周。”
“太慢。”顾时遇的鼻尖蹭过温凉睫毛。
她下意识痒的要躲。
顾临声音再次传来,“那就,三天?”
收紧揽在温凉腰间的手,顾时遇鼻尖蹭过她唇角。
瞥一眼她瞪得圆圆的眼睛,还带着些羞涩的湿润,他就不禁扯了唇角。
低低笑了一声,他给顾临一个答复。
“明天。”顾时遇说。
“我要华青姓顾。”
一字一顿。
3.Chapter03
顾时遇这话说的语气淡然又平静,听在人心时,除了给人低沉又好听感觉以外,着实不该有害怕的情绪出现。
可偏偏,周扬后背开始涔涔冒汗。
带着些慌乱的,他试图喊一声,“温师妹……”
却在下一秒就噤了声,是因为他看到了顾时遇递过来的眼神。
漫不经心又深邃似海。
不凶,但给人足够的威慑力。
像极了万年冰封的雪山,乍一看平静屹立,却在有寒风掠过时,给人一种――
也许下一秒。
山崩,雪塌,尽毁灭的感觉。
周扬称之为寒意。
他是记得的,业界曾有言说――
顾氏三爷,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不打照面。
以前周氏小公子还会不屑的一笑,可今次,笑容这个动作对周扬来说。
最好一辈子不打照面是什么意思,今天他才算是懂了。
好看的男人不乏,可面相出类拔萃,却又能云淡风轻给人畏惧感的,想必就只有顾时遇了。
那是一种时间和经历也带不来的,称之为先天的气场。
是顾氏三爷顾时遇,独有的气场。
暗暗盘算了一番利弊关系与损失最小化,周扬咬了咬牙,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微笑。
语气掐媚又讨好的,他低声下气,“三爷,这事儿有误会,不如您给我点儿时间,也给我个机会,容我解释一下。”
周扬大概不知道,顾时遇这辈子最讨厌的。
就是拢头橙恕
能两项都占有的人确实不多,周扬就算一个。
眉间蹙起个不耐又烦闷的弧度,语气降了几个度,顾时遇声音淡淡的,却带着足够抓耳的诱.惑力。
他说,“时间,我没有。”
周扬一怔。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状似不经意捏一把温凉腰间的肉,唇角带笑的,顾时遇又补充,“机会?你还不配。”
周扬彻底怔愣。
气氛陷入僵局。
这期间还有温凉,羞愤之意欲渐上头。
她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就不能有一刻,手老实一点。
她没反抗,是因为新闻发布会,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坐等看戏吧,她是这么想的。
可顾时遇却说,“你是留下来,还是跟我走。”
温凉懵了一懵,“你要去哪儿?”
意思是,好戏就要开始了,怎么缺的了你这个主角。
顾时遇不以为然,“我没有义务帮你这个。”
呵呵,说的倒是义正言辞。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仰着个脑袋,温凉扁嘴,“或者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别以为她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有偿嘛,商人本色她还是懂规矩的。
顾时遇意味不明的笑,“怎么做,听你的。”
又懵了一懵,只不过这一次,温凉迅速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暧昧。
也顾不上周围是不是有很多关注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她就将手探进顾时遇正装外套里,隔着单薄的衬衣,狠狠捏一把他腰腹间的肉。
结结实实的,丝毫侵犯不得。
她就纳闷了,他哪里来的时间,把身材锻炼的跟模特似的。
温凉有些绝望。
顾时遇却捉着她胡乱动作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他低声笑,“你想看热闹,我可以腾出时间,让这场戏配合你演完,如你所说,我也有想要的。”
你看你看,商人本色吧,她早就说过。
“你想要什么?”温凉就随便一问。
顾时遇还真就敢说,“要你今晚陪我。”
瞧吧,又是这没新意的套路。
可是顾三爷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周围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也听着呢。
温凉把仰着的脑袋低下来,没说什么话。
他太高了,她脖子又开始酸了。
可顿了不过半秒,顾时遇双手就握紧她的腰,微微使力,她便双脚腾空。
有些慌乱的往面前肩膀一抓,温凉结结实实踩在顾时遇那双价值不菲,却又干净整洁的鞋子上面。
这是个能不用费力,就与他对视的姿势。
他倒是很贴心了,温凉却还是冷哼,“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我也得让这场戏配合你完成。”只不过,顾时遇把话说完,“我会强迫你,今晚陪我。”
那还征求她的意见做什么。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反正他不会放着她不管不顾,反正他是铁了心要逼她陪他。
那还问她做什么,一点儿意义也没。
带着些脾气,温凉用力踩了踩他鞋子,可语气还算娇软的说,“松开我。”
没什么威慑力。
垂眸思考片刻,顾时遇点头,却没松手。
他问,“然后呢?”
“我去把合同撕了啊。”要不然还能怎样。
僵持这么老半天,她不过就是想毁了这桩签约而已。
低低应了声“嗯”,顾时遇脑袋微偏,递给顾临一个眼神。
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可顾临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被温凉忙不迭拦下,她说,“我自己来。”
顾时遇就蹙眉。
“你不让我自己来的话,你今晚过后就不要想再见到我了!”威胁什么的,她不信他不吃这一套。
果然顾时遇就吃了这一套,顿了一顿,他把人安稳放下。
得到解放的温凉双脚刚一接触到地面,就带着些考究的意味,盯着顾时遇的鞋子左右打量。
真的很惨。
惨不忍睹的惨。
反正他不在意,那她也就懒得管了。
整理了一番腰间被他捏乱的衣服,温凉含羞带怒的蹬他一眼,转身冲着沈亦白方向走。
伸手,示意他,“把合同给我。”
沈亦白哭唧唧的,“撕了我就没约可签了。”
“瞧你这出息。”温凉唇角带笑,“我送一个更好的经济公司给你。”
“现在最好的不就是华青吗?”沈亦白悄摸的把合同往蒋伊人手里递,嘴上说的话也算是半真心。
毕竟,论谁都知道,现在国内经济公司做得好的,华青确实当仁不让。
可蒋伊人却把合同送到温凉手中,顺带安顿了句,“有三爷在,我就先走了。”
温凉点头,蒋伊人复又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周扬,还要多加小心一点。”
意思是,没那么简单。
温凉自然都懂。
蒋伊人走后,礼堂的气氛还是没有缓和,瞥一眼顾时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人已经安稳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单手撑着脑袋,侧目盯着她看。
眼神散漫又专注。
像极了封面大片,好看的不像话。
却是整个礼堂唯一一个,敢坐下的人。
温凉气的牙痒痒。
指尖带着愤怒往合同上一捏,温凉心里盘算着,撕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拦下她,索性丢个烂摊子给他,她直接扭头就走。
到时候说不定他嫌她只懂惹是生非,就不愿意再喜欢她了。
那正好,求之不得呢。
这么想着,动力不免就多了几分,眼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刚一咬牙,礼堂里却多出几个人。
为首的年长者,声音不轻不重说了句,“等一下。”
她就停下了。
妈呀,幸好。
没人拦下可真就闯祸了。
温凉一边停下动作,一边气呼呼的回头,冲着顾时遇的方向,又是一眼狠瞪。
竟然不阻止她!
没法好好玩耍了。
顾时遇却蹙眉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温凉懂他这个表情和动作的意思,不是惧怕,也不是恭敬,而是烦闷。
如果是烦闷的话,温凉身形僵硬了一僵。
她差点儿得意忘形了。
“沈总。”是顾时遇,声线偏冷却意外好听的声音。
沈嵩堂礼貌的笑,伸手与顾时遇友好的一握,他说,“顾总,好久不见了。”
“九年,足有了吧。”沈嵩堂继续。
温凉的手却有些不稳的抓了一下沈亦白的胳膊。
沈亦白将她扶好,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心里堵得慌。
好戏她不想看了,反正有沈家在,周扬也搞不出什么事了。
捏了捏沈亦白手腕,温凉递给他一个有些疲惫的眼神,她说,“我们先走吧,回你住的地方。”
“约不签了?”他很疑惑。
“会有人打点好。”
她指的是顾时遇,心却又紧了紧。
垂眸看着沈亦白将东西收拾好,思绪翩飞的时候,有人拽着她的胳膊,被迫转了个身。
他和沈嵩堂问过好了,就想起她了。
顾时遇好看的眉毛拧做一团,他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这次没有直接抱她。
很小的细节,温凉心底的酸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说实话,十分钟前,她甚至还抱有希望,觉得也许四年过去,有些事情已经变得不同了。
可现在他有些刻意与她保持的距离,一秒钟就把她打回原形。
四年了,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不着痕迹的将顾时遇的胳膊一推,在看到他面部表情有微妙变化时,温凉扯出个疏离的笑。
客客气气的,她说,“顾总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先走一步。”她又说。
顾时遇没有留她,她料到了。
却在经过沈嵩堂的时候,被问了句,“这位是......”
沈嵩堂指的是她。
顿了一顿,温凉侧头甜甜的笑,指了指身旁的沈亦白,她说,“我是未来巨星的经纪人。”
她没说自己的名字。
还真好意思给自己下定义。
沈亦白脸颊红了红,刚想要介绍介绍自己,却被温凉扯着胳膊,拖出了小礼堂。
他身量长,跟在温凉身后被她扯着胳膊时,只能吃力的弯着腰。
直到有些吃不消了,他才敢拽一下温凉的衣角,低声说一句,“我脊椎要断了啊。”
温凉就停了下来。
心里窃窃的喜,沈亦白单手揉着背绕道她身前来,刚想问一句刚刚那人是谁呀。
可刚刚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就懵了。
是因为他看到温凉那张巴掌大倔强的脸上,挂了些泪水。
她竟然哭了。
4.Chapter04
她哭了,和四年前刚回美国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沈亦白有点儿慌,也顾不上腰背是不是还疼着,急忙弯下脖子和她平视,手指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擦擦眼泪。
他小心问,“怎么突然就哭了啊?”
温凉扁嘴,声音听着委委屈屈的,出口却是毫不留情的骂了声,“浑蛋。”
沈亦白怔了一怔,“骂谁啊?”
“顾时遇啊。”她哭的又凶了几分,“那个浑蛋。”
哦,不是骂他就成。
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沈亦白拍拍她肩膀,询问,“还回我的住处吗?”
不回,她刚刚只是说给顾时遇听的。
等他忙完了去找她时,扑个空才好。
吸了吸鼻子,温凉小声跟他说,“咱们换个酒店住,行李明天再搬。”
“逃亡啊?”沈亦白逗她。
迎接他的,就是温凉曲起指背,在他脑门重重的一敲。
他说过吧,她打人可真疼。
可谁让她哭了呢,他就不和她计较了。
只是找酒店的过程,却让沈亦白非常绝望。
既不让用她的身份证,还不许他掏自己的身份证,沈亦白很无语,“没有身份证,酒店不会办理入住给我们啊。”
温凉挤眉弄眼的,“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
温凉就怒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你的朋友来帮我们办理入住呀。”
他们俩的身份证办理入住,顾时遇还不分分钟就找来。
沈亦白比她还怒,“我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国内哪有什么朋友啊。”
哦,这倒也是。
她竟然给气忘了。
见她不说话,沈亦白就好心提醒,“要不你找找你的朋友。”
我也没有朋友啊,温凉想说。
就跟谁不是从小在美国长大似的。
她也就六年前回过一次国,结果还碰上了顾时遇。
爱过那么一个人之后,哪里还有时间,去认识别的人。
相看两无言的默了一会儿,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凄惨。
沈亦白刚想劝她说要不还是回去住吧,就听到背后有人音色柔和的喊了一声,“温凉?”
听得出来,那人也不是很确定。
沈亦白和温凉的视线一起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个男人,虽然不认识,但直觉却告诉沈亦白,这人和顾时遇一定有些关系。
疑惑还没半秒,那人就善良的笑,“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怎么你就这么突然回来了,我三哥他,知道这事儿吗?”
沈亦白懵了懵,还有人敢直接管顾时遇叫三哥?
这什么关系啊。
温凉却很激动,直接越过沈亦白,冲着那人喊,“顾时远。”
顾时遇的弟弟。
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人。
顾时远开玩笑的后退半步,对着温凉笑嘻嘻,他说,“你就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说话刚刚好,你也知道我家三哥,就他那臭脾气,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温凉点点头站好,直接开门见山跟他说,“帮我开个房吧。”
顾时远就开始咳嗽。
“你想让我死啊?”他的表情足够惊恐了。
温凉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告诉顾时遇,后果反正......你懂的。”
不是很懂。
顾时远郁闷,他是欠了这两个人的吗。
还不如去吃苏氏夫妇一言不合秀恩爱的狗粮呢,瞧瞧眼前这两个人,相爱相杀还非要牵及他。
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奇的叫她名字了。
瞥一眼她身旁站着的年轻男孩儿,顾时远疑惑,“两间?”
“不用那么麻烦,一间就好。”胳膊肘戳了戳沈亦白,温凉咧开嘴笑,“小白他喜欢睡沙发。”
......你才喜欢睡沙发,今天可是小爷十八岁生日好吗!
沈亦白很绝望,却不敢多说一句什么。
顾时远也一样,思前想后了半天,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顿了一顿,他朝着柜台的服务生说了几句,复又转头安顿温凉,“这事儿要是被三哥知道了,你就直接说是许临安帮你的,千万别把我抖出去就好。”
反正先应好就对了,温凉忙不迭点头,“没问题。”
住宿的问题,就解决了。
往酒店房间的沙发里一靠,两个有些疲惫的人就不想再说什么话了。
回国第一天,发生的事情还挺多。
“生日快乐啊。”温凉才顾得上和他说这句话。
沈亦白却没应声。
顿了一顿,他把脑袋偏向她的方向搁好,小声问了句,“刚刚为什么哭啊。”
哭的那么丑,他还以为她又犯胃病了。
“啊......”往沙发里陷了陷,温凉把眼睛阂上,表情淡淡的,她说,“还能因为什么。”
活了二十多年了,她温凉满打满算哭过几次,不过十次吧。
可原因哪一次,不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她都快绝望死了,可还是那么爱顾时遇。
沈亦白又问,“那个沈总是什么人啊,看着好厉害的样子,我看你那会儿突然就不开心了,是因为他吧。”
“当然不是。”
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温凉继续闭着眼睛,不去理会电话铃声的喋喋不休,她扁扁嘴,“是因为他女儿。”
沈亦白好整以暇,“他女儿怎么你了?”
他女儿没怎么我。
可他女儿倒是快要怎么顾时遇了。
烦闷的蹙了蹙眉,温凉鼻尖有些泛酸,“他女儿要嫁给顾时遇。”
这样啊,沈亦白咧着嘴笑的好像很开心,“看来他女儿比你好看啊。”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沈亦白可以理解顾三爷。
不屑的哼了哼,温凉回他,“谁能比我更好看。”
要是好看也就算了。
可问题是,温凉更郁闷了,“别说我了,就连顾时遇他自己,都没见过这个沈总的女儿。”
一个陌生人而已。
却能挂着顾时遇未婚妻的名号,从他二十岁开始,到他现在二十九岁。
十年之约还差一年。
温凉却没有办法想象,他将来成为别人温润如玉,又身姿卓越的丈夫。
还不如让她去死好了。
大浑蛋,大骗子。
六年前干嘛非来招惹她,招惹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她知道这件事情。
有时候她都会想,一切装作不知道,似乎也不错。
可深爱和爱还不一样。
这么轻易就放得下了,就不会存在难过和绝望一说了。
她很清楚自己对顾时遇的爱。
比深爱更爱。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沈亦白刚想替她接一下,温凉却突然抓了手机,朝墙上猛的一甩。
“砰”的一声,碎的仿佛不只是手机。
一并碎的,还有温凉那颗,为他守了四年的心。
她打算和他两清了。
房间门却“滴”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
温凉应声转头,就看到那个让人熟悉到泪目的身影,单是定定的站着,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目光,甘心沉沦。
站起身子来,温凉开始朝房间里走。
一眼,她都不想再看他了。
有声音低哑又冰凉的,在她身后喊,“温凉。”
她头也不回。
却听得到有步子沉稳又迅速朝她走过来,手腕被人猛的一抓,她就转过身来。
心酸和愤怒一同上头,动作先于意识,温凉扬着手,就朝他脸上挥过去。
不算响亮的一声,却让顾时遇的脑袋随之一偏。
沈亦白最先反应过来,着急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有些慌乱,“凉凉你怎么可以......”
动手打人啊,话却没说完。
是顾时遇伸手示意他安静。
修长又泛白的指尖碰了碰被她打过的侧脸,顾时遇蹙了蹙眉,声音却还算柔和,他问,“平白无故的打我,是不是得给我一个理由?”
温凉的眼眶红的不像话,却还是忍着没在他面前掉下泪来。
她会哭,却不会在他面前。
咬了咬牙,她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却带着伤心,“我花了四年时间来等你,等你一个连半点回应都没有的答案,现在我只用一个耳光来和你两清,这笔生意有多划算,不用我说,顾总您都算的来吧。”
顾时遇垂眸片刻,淡淡的回她,“你说的对。”
就连两清都这么平静,温凉心底的难过更甚。
四年前还有一句话没说,也都放在今天好了。
仿佛蓄满了四年的力气,温凉声音带着些颤意。
分手吧,她低声和顾时遇说。
5.Chapter05
其实这四年,温凉总是没敢去扪心自问,为什么要等他。
可当今晚她将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光是感受他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就算不说不话不言不语,都能轻易牵动她情绪的人。
她以为她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把对顾时遇的那份爱从心底抽离。
哪怕不能,可起码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牵一发动全身。
因他一个细微的表情,微不足道的语气,便轻易将自己的防线击毁。
这样的人不是温凉,她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可到底要怎样解释自己的一切举动。
她想了想。
因为还是爱他。
温凉找不出别的答案,是因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借口。
爱上顾时遇这样的一个人,怎样都不会好过。
所以她想和他结束了,哪怕今后再无能力去爱,也就这样吧。
爱不至深,恨不彻底。
她是爱的够深了,却还是恨不起来,甚至,就连最后说个分手,都是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她怕听到他的回应,所以她推开他跑进房间里。
门锁倒是“咔哒”一声便轻易锁上了,可心上的锁,就没那么容易了。
温凉背靠着门缓缓滑落,虚脱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时,她开始哭。
低声的抽泣,隐忍又绝望。
知道顾时遇没走,温凉便窝在酒店的房间里整整两天。
不吃不喝。
一门之隔,他在客厅等她,她在房内躲着他。
其实温凉不是没想过,要不直接跳窗跑了吧。
可站在透亮的落地窗前向外瞥一眼。
她就更绝望了。
二十六层,还真是棒。
手机也被她摔了,屋内除了有个浴室,还真就空空荡荡了。
温凉平时虽说嗜睡,可真要她睡个整整两天两夜,睡是睡得着,可就是不太.安稳。
她反反复复的梦,兜兜转转都是同一个人。
睡比不睡更绝望。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次她梦见四年前和顾时遇分开的场景时,抓耳挠腮的,温凉从床上爬起来。
瞥一眼墙上时钟显示的日期与时间。
她眉头开始缓慢舒展。
还有一个小时,顾时遇就一定会离开。
前天见到顾时远的时候,她记得他说这次搁置周游世界计划,特意回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今天顾氏有重要的海外收购。
晚上九点钟的国际视频会议。
顾时遇绝对不会缺席。
他这次真的要离开了,她却睡不着了。
无所事事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顿了一顿,温凉翻开身上的被子,一轱辘下了床。
好好泡个热水澡,洗得香喷喷漂亮亮的去吃晚饭吧。
兴许能碰见个小帅哥,也就不至于困在他的情伤里,折腾自己了。
足足泡了四十分钟,饥饿感加上疲倦感,热气蒸的温凉都快晕倒了,她才慢慢吞吞裹着浴袍出了浴室。
连吹头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还挣扎着又确认了一遍时间。
九点十分。
是顾时遇应该已经开始国际会议的时间。
沈亦白竟然没来敲她的门叫她吃饭。
温凉很气,却还是先打算不和他计较了。
她又不是没脑子没手没腿,他不帮她把饭准备好,她自己也不能把自己饿着了不是。
没了爱情,她还打算拼一把事业呢。
有气无力的把房门打开,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朝外瞥了一眼,温凉不动声色的放下心来。
顾时遇不在。
这倒是意料之中。
可是,沈亦白竟然也不在?!
这就可以说是非常没有良心了,亏她睡觉的时候还在帮他计划着,怎么出名怎么火呢。
真是个白眼狼,她都两天没吃饭了,他竟然也不怕她饿死哦。
愤懑的在心底把人骂了个遍,寻着些香味,温凉移步到一旁的餐桌上。
满满当当一桌饭菜,甜食居多,不算是她的口味。
嗜甜不太吃辣。
却是顾时遇的习惯。
可待在美国的这四年,她却不自觉摸索着他的口味靠近。
明明在国内的那几年,她是想尽方法要他的口味朝自己看齐,却不知道在后来的岁月里,潜移默化中,受他的影响更多。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变的太像他了,太过迷失自我,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可到底还是那些年,他太宠着她。
一个人总被捧在手心里呵护时,哪还抽得出理智去思考,该变成什么样子才好。
顾时遇从没说过爱她,可就算是再无心的人,也看得出来。
顾三爷爱着一个小姑娘。
弥足深陷的程度。
温凉觉得自己该高兴,却怎么也牵不起一个笑容来。
低低的叹了口气,连坐下的动作都省了,单手撑着桌边,右手把叉子一握,她就专心吃了起来。
是很饿,不能吃的太多,却也不能继续饿下去。
东挑西拣的垫了垫饱,温凉拿起一早就注意到的甜米粥,想都没想的,仰起头喝了个干净。
还是很好喝。
和四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只是喝的方式不对了。
身后OO@@传来些声音。
大概是沈亦白回来了。
温凉屈起指骨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等感受到身后人步伐沉稳的接近后,她蹙起眉头,打算以一副很凶的模样迎接他。
腰间却多出一条手臂。
一瞬间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涌现,她还没来得及把表情换一换,就被人握着腰翻转过身子来。
有吻直接落了下来。
温凉顿了一顿,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肩膀处,细小的动作却引的搂在腰间的胳膊收紧。
唇边有灼热的呼吸喷薄,每一次扑面而来,都烫的她想要流泪。
他竟然没走。
顾时遇的吻不急不躁,却带着绝对的不可抗拒和力度,他舌尖灵活撬开温凉的唇,像曾经无数次喂她喝甜米粥时一样。
她品的是粥的甜。
他尝的是她的香。
人人都知顾时遇偏爱甜米粥,却没人再能知道,他挚爱的,不过是有温凉气息的味道。
少了她,这世上就不存在最爱一说。
她是山峦也是星河,曼妙与灿烂都是为他。
顾时遇爱她,就不会放开她。
温凉推不开他,便只能僵硬着脖子把脸一偏,他的吻落下她耳廓,她下意识一颤,嗓音却带着些喑哑。
“你怎么没走?”这个时间,不应该是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时间。
顾时遇却环紧她的腰,微微用力一提,她就稳稳当当坐在身后的桌上。
身子挤入她双腿之间,手上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脑袋也顺势埋在她颈肩,疲惫的蹭了蹭。
“走去哪里。”顾时遇问。
没等她回句什么,他又说,“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温凉心头一热,却还是抵着他肩膀推了一推,扬着下巴,声音不算柔和的,她问,“不是有个什么会议吗?”
什么会议。
她说那个收购会议吗。
顿了一顿,顾时遇唇齿压在她颈肩,含糊不清的低声回,“推了。”
......还真是儿戏,温凉蹙眉,乐此不疲的打趣他,“延迟一天就是几千万的损失,顾总还真是大气啊。”
“两千万。”顾时遇说。
温凉正疑惑着,他又好心补充,“每一个小时。”
......意思是推迟一个小时就要损失两千万。
有钱人的世界好难懂。
“那你走吧。”她扁嘴。
顾时遇低笑,“不走。”
“哼”了一声,温凉语气继续冷淡,“不走你留在这里想干嘛。”
“不想干嘛。”顿了半秒,顾时遇说,“只想挽留你。”
他倒是很清楚该怎么讨她的欢心。
有什么好挽留的,温凉低声,“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时遇皱起眉间,“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分手。”
她一激动,便把他脑袋从身前推开,面对面质问,“可这四年你都没来找过我。”
说着就有些委屈,“我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在美国。”顾时遇回的很快,随即低头寻着她颈肩的皮肤吻上去。
他说着,“你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我都在。”
温凉怔了一怔。
“什么意思?”她的心跳开始有点儿快。
顾时遇却揽紧她的腰,将人整个抱起来,目光诚恳又认真的盯着她,仔细看了半响。
他把声音放柔,却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疲惫。
他在这里守了她整整两天,一眼未阂。
他揪着一颗心担心她,却连半点机会都没有,无法靠近她。
温热又修长的指尖顺着她浴袍宽松的缝隙滑进,想要得到些安慰似的,捏了捏她腰间细嫩的皮肤。
温凉脸色一红。
顾时遇唇角微勾,目的性十分明确的抱着人往房间里走。
温凉不明所以的抓紧他肩膀。
有点儿紧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好心提醒他。
“不用急。”顾时遇声色偏低,“今晚陪我睡,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6.Chapter06
说的这么色.情,可温凉却听得出他这话的真正意思。
就是单纯的字面上――
陪着他,睡觉,这样子。
说出来谁都不信,可温凉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和顾时遇在一起的那几年,他虽然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在外人面前亦然。
可充其量不过是――
喜欢抱她,热衷吻她,偶尔摸她。
再深层次的,便戛然而止于一边抱她,一边吻她,一边摸她而已。
顾时遇虽爱她爱到情深处,却还是时刻保留着理智,时刻端着他那副万年不变的禁欲模样。
衬衣领间的纽扣,永远齐齐扣成一排。
雷打不动的,系好第一颗。
永远给人留着幻想去憧憬他藏在衬衣后立体的锁骨,起伏的胸膛肌肉,以及他平整腰腹间线条流畅又柔和的纹理。
会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也会让人忍不住就想接近。
禁欲的人很可怕。
可万一再碰上个长相冰凉好看,身形纤长挺拔的人。
那就是绝望了。
别说是大脑的念想,就连心跳,都不一定能控制的了。
在温凉看来,顾时遇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可怕,但吸引人。
所以她才绝望。
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人。
同样也是。
被谁爱上不好,偏偏被这么一个受万人瞩目的人爱上。
温凉微不可闻的叹气。
等意识回神时,顾时遇已经将她稳稳当当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去松她身前系结实的腰带。
温凉大惊,急忙按住他胡乱动作的手。
仰着脑袋瞪他,声音小声却清脆,她问,“你干嘛啊?”
顾时遇垂眸,看她瞪圆了眼睛时根根纤细的睫毛,半垂着,掩藏含着湿润的眼底,视线再往下,就是她粉嫩的唇瓣。
他便蹙眉,敛了神情后词不达意的回,“不要勾.引我。”
......她做什么了就勾.引他了。
然后顾时遇想起她刚刚的问题,就又回答,“我在帮你脱衣服。”
......温凉绝望了。
他动作未停,她便怔了怔,视线往下时,就看到顾时遇那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的做着这样有些色.欲的事情。
直到腰带解开。
他反手去打算敞开她领间的浴袍,偏冷的指尖刚触到她皮肤,一个激灵,温凉迅速反应过来,匆忙按住他的手,唇舌不由打结,“我里边没有穿衣服啊。”
顾时遇垂眸看向她按着自己的手,思考了半秒,他说,“我知道。”
复又蹙眉,语气有些埋怨的讲给温凉听,“你压着我的手,摸到你的胸了。”
话毕,他还提示性的动了动手指。
一个大写加粗的羞愤欲死,此时此刻形容的就是温凉。
进也不行,退也没路。
温凉急的都快哭了,顾时遇却还是那副表情淡淡又专注的模样,他说,“你乖一点,我已经很累了。”
累你就直接睡啊,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温凉扁嘴,手上却还是保持着刚刚按着他的动作没变。
反正摸也摸了,与其放任他去脱自己的衣服,还不如就这么先僵持着吧。
她是这么想的。
等了几秒。
顾时遇先叹气,随即俯身覆在她身体上方,轻轻柔柔去吻她眼睛。
他低声解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嗓音沉稳又酥麻,呼吸喷洒在温凉额头时,撩的她发丝也随之轻扬。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干嘛还要脱她衣服。
温凉更气了。
气呼呼的躲开他的吻,瞪着他眼睛质问,“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顾时遇回答,“我怕你会走。”
他又继续说,“把浴袍脱掉盖好被子,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他尾音一收,她的心就跟着一紧。
手上一时忘了动作,便被顾时遇钻了空子,他将动作加快,东扯西扯几下,将她身上的浴袍脱了个干净。
无缝连接的拉过被子将她裹好,随即拽着她的浴袍丢下床去。
回头看了一眼,似是觉得这样的距离不够,复又蹙眉下了床,拾起她的浴袍。
扬手丢的更远。
温凉:“......”
这人是三岁小孩子吧。
怪不得叫顾三爷。
再次返身回来时,顾时遇顿了一顿,漂亮的眉毛一蹙,便单手来到领间,意图很是明显。
食指捏着领带的结扯松,思考不到半秒,扭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温凉惊的睁大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顾时遇慢条斯理的将领带扯下,并着正装外套一起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他继续解开袖口间的扣子,将衣袖向上翻折几下。
最后,在温凉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上了床,隔着被子把她拥在怀里,用唇瓣碰了碰她额头。
“睡吧。”
他轻声安顿,随即疲惫的将眼睛阂上。
鬼才睡得着哦。
顾时遇不再说话,呼吸却在她耳廓。
温凉试图动一动,却后知后觉他揽的自己有多紧,是丝毫动不了的程度。
她觉得好笑,“我不会走啊。”
连衣服都没有。
顾时遇顿了一顿,没睁开眼睛,却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温凉又说,“我睡不着啊。”
她都快睡了四十个小时了,怎么还能继续睡下去啊。
可顾时遇还是没理她。
等了两秒。
他终究还是对她的话无法忽视。
声音略带喑哑,顾时遇低低沉沉从嗓眼里吐出几个字,他说,“那你说话,我听着。”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听他说话的语气,温凉就不难推断,他应该是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鼻间气息这么厚重,想必是有事情累坏了他。
很贴心的,温凉也不再吵他了。
闭上眼睛打算随他一起睡,可还没维持半秒,她又喊他顾时遇。
这次他回的很快,“嗯。”
她就问,“你睡了吗?”
......当然,“没有。”
温凉悄悄扯着唇角笑。
他还是对她这么好。
再这么宠着她,迟早他会后悔宠出这么一个不听话只知道气人的小姑娘。
不过她也是知道心疼他的。
声音低低柔柔的,温凉和他说,“你安心睡吧,我不走。”
想了想又补充,“我就随意絮叨几句,你不用刻意理我。”
她只要这么说了,顾时遇就会下意识回,“好。”
然后他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她揽在怀里,柔柔的蹭了蹭,安心的睡。
他不再说话。
是因为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听她讲话,不论说什么都好。
哪怕他不会回应,可唇角也会持续带着弧度。
这些都是因为她是温凉,便有了没人可以替代的特权。
空气里开始安静下来。
平平稳稳两个人的呼吸。
清晰可闻。
静了半响。
温凉声线偏低的开口。
她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吧,我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啊,十八岁回国之前我都没什么感觉,可四年前再次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啊啊啊那里的饭菜好难吃啊。”
自顾自的扁嘴,她继续说,“我和小白抱怨说我胃病的原因一定都是因为饭菜太难吃,他还非说是我在找借口,哼唧唧的,我都懒得告诉他我在国内那几年,你不知道把我的胃养的多好呢。”
挑了挑眉,“是吧?”她问。
顾时遇呼吸均匀,安安静静。
顿了一顿。
温凉唇角勾起个自嘲的弧度,接着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换上羞涩的表情,跟他说,“顾时遇,你会不会后悔四年前,没和我发生点儿什么呀。毕竟我这么年轻又漂亮是吧,你想想呀,就算未来你娶了别的漂亮姑娘做老婆,可要是回忆起和我这么一个大美人睡过的话,一定会偷着乐的吧。”
肯定会的,她又暗自骄傲的说。
他不理她,她就自顾自的笑。
可笑着笑着,空气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温凉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倏的想起刚刚他脱衣服时的慢动作,便又忍不住扬着唇角说,“你刚刚解扣子的动作好帅,扯领带脱外套的动作也好帅,不止这样,就连你最后那个挽袖子的动作也是超级超级帅。”
说着她又认命的叹气,“反正你这么好看,做什么动作都很帅对吧。”
知道他睡着了,温凉就又说,“好气哦,我刚刚差点就忍不住,想要睡你了呢。”
眨巴眨巴望着天花板的眼睛。
脑海里瞬间闪过个念头,温凉便脱口而出。
“我是不是太爱你了。”她问。
等了两秒。
没人回答。
“可我要离开你。”她又说。
7.Chapter07
温凉认床,虽然她嗜睡,可一旦离开了她熟悉的地方,不论给她多少时间,她都睡不安稳。
入睡时虚虚实实,做梦时晃晃乎乎。
这四年,她一直是这么过的。
可顾时遇却不一样。
他一向浅眠,所以不爱睡觉。
要是碰到非常忙碌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那都是家常便饭。
可唯一一点。
也是最致命的一点。
那就是有温凉在旁的时候,他会难得的,把觉睡安稳。
那时候温凉窝在他怀里,被他当作安睡的软娃娃抱着时,她会笑他说,你不会是攒着一个月的觉不好好睡,天天盼着抱着我,一次睡个够吧。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说是的。
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或是碰上两个人柔情蜜意的时候,他还会在入睡前,再低声补充一句。
“每天都陪我睡。”
听着像是吩咐的语气。
可温凉还没来得及扁嘴佯装不高兴,他就又先皱起眉头,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些困意时的喑哑与诱.惑。
他说,“每天都不够。”
一个人得有多坚定又不世俗的心,才能不被顾时遇这样的人吸引。
温凉想不出答案,所以她才在他的气息里不停沉沦,不停迷失。
就连最后痛苦难过,为他每个深夜哭泣时,她都甘之若饮。
果然还是太可怕了,爱上这么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没有退路了。
温凉有些烦闷的盯着天花板叹气。
下意识瞥一眼身旁熟睡的人时,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跳。
真是郁了个大闷了。
怎么这人,脸蛋偏就生的这么好看。
顾时遇靠的她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侧脸。
眼前的他,纤长的睫毛合在下眼睑,皮肤颜色偏淡,白皙透明到有些看不见血色,薄唇紧紧抿着,下颚却比四年前消瘦。
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温凉耳廓,烫的她有些心疼。
所以她才迟迟的,没有起身离开。
他倒是料的到自己在她身旁时会睡得安稳又深沉,怕她无声无息走了,便脱了她的衣服用被子裹起来抱在怀里。
却有些意外的讨她欢喜。
她说了她浴袍里没穿衣服,却没说,衣服安稳的躺在一旁的床头桌上,伸手可探的程度。
温凉偏头,一边伸手摸索衣服,一边对着顾时遇线条柔和漂亮的唇。
吻了下去。
很轻很浅,稍纵即逝的一个吻。
她离开的很小心,可还是离开了。
能在顾时遇的眼皮底下溜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要是还能溜走一周以上的,那可真是惊为天人了。
温凉很骄傲,因为她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顾时遇了。没有见到那张好看又迷人的脸,她虽然心生得意,却也带了些微弱的失落。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也幸好,没了爱情滋润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有事业。
也就是沈亦白签约那事儿。
那晚,她和沈亦白两人双双离开后,得了沈嵩堂的面子,顾时遇没真的把周扬逼到难堪的地步。
相反,原本说要收购华青的他。
也很是大方的投资了不少钱给周氏,一边说着意在合作,一边明里暗里怂恿着华青签了沈亦白。
还是不平等的条约。
只不过这一次,不平等的那方,变成了周氏。
沈亦白一脸的不可置信,温凉却淡定的笑。
果然,这世界上顾时遇办不到的事情,除了一件得不到温凉以外。
就再无其他了。
沈亦白出道之日在即,各大网络媒体,也结结实实炸开了锅。
近日来,#华青明日之星#这个话题,稳步盘踞微博热门第一不下。
事件男主角,除了众所周知的华青新签约男歌星沈亦白之外,还有一位神秘人物。
确切的媒体消息称,神秘人物名叫顾时遇,是顾氏集团的创始人和最大股东,其名下坐拥的三家上市公司,领域不同,出资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每年全球销售业绩排名时,你上我下的,胜负难分。
顾氏集团单是一个季度的销售业绩,便可轻轻松松达到三十个亿。
至于顾时遇的身家,由此可窥见一斑。
有钱人不乏,可既有钱又十分有颜的,并不多见。
所以这微博头条稳居多日的一个重要原因,当属沈亦白和顾时遇各自低头签字时的一张照片。
微博转发过亿。
华青签约的沈亦白,身高颜值自然是不必多说,年仅十八岁的海归,身高足有一米八八。长长的腿,长长的手,微微弯腰低头签字时,唇角咧开自然的弧度,若隐若现的牙齿洁白明亮。
朝气蓬勃又阳光帅气的脸蛋,让人不自觉心生喜爱。
可他身旁的人,却有着完全相悖的气场。
男人侧身站着,直挺的肩膀线条宽阔又流畅,精心剪裁过的正装穿在他身上,服帖又好看,最为吸引人的,是他一双修长的双腿,对比身旁沈亦白时,才发现他有着丝毫不示弱的身量。
目测之下,没有一米八八,也绝对相差不过分毫。
他右手握着一支笔,在面前人递来的文件夹上勾写着什么时,泛白的指骨修长,节节分明。
男人表情淡淡的侧颜面向着某个方向,唇角似有若无的勾着。
礼堂内略带辉煌的灯火,在他抬眸的瞬间,便生生失了色彩。
这是顾时遇,顾氏集团的总裁。
也是业界口中不要招惹的,顾氏三爷。
温凉盯着微博看了半天,眉间蹙起的弧度还没平整,漂亮的脸蛋就开始慢慢失去表情。
沈亦白就是这个时候抱着吉他从她身后经过,瞥一眼她电脑屏幕,顿了一顿,便咧开嘴嘻嘻的笑,“你要是想看我回头就行啊,怎么还特意跑网上去找我的照片看……真是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还真像个回事的红了红脸。
……温凉无语,眉头却蹙的更深。
沈亦白还没出道,倒是让顾时遇那个除了钱就只有颜的人,给火了一把。
更多人认识他了,那岂不是喜欢他的人,得手拉手从顾氏门口排到哥伦比亚机场啊。
温凉有点儿绝望。
瞥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她回头跟沈亦白说,“准备好了就走吧,别让华青那边等得太久。”
沈亦白无语,“可你已经让华青等了半个钟头了啊。”
……有吗。
温凉被他这话呛得咳了咳,随即有些尴尬的问,“那咱走吧?”
……早该走了。
其实温凉故意把时间拖了半个小时,一方面意在向华青示威,另一方面,她是想故意错开可能与顾时遇碰面的机会。
晚半个钟头这种事情,顾时遇是一定不可能忍受的。
时间对于他这种人有多珍贵,从一个小时几千万的利益来看,那完全是显而易见了。
所以温凉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故意选择了避开。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躲藏技能,也低估了顾时遇对她在意的程度。
半只脚刚刚踏进媒体见面会的小厅堂里,温凉就怔了一怔。
小厅堂里唯一的沙发里坐着个人,手背撑着下巴,眼帘紧闭,看不出表情。
大概是因为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望了过来。
温凉却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这一刻的表情。
可单是与他简单对视,心里便立即有万丈高楼,平地起。
她打算转身,却被人喊了名字。
“温凉。”
安静的小厅堂里传来的声音,好听又迷人,却似寒风夹带着凉意,僵住了她。
可她很快回过神来,再准备离开时,顾时遇却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就这么走了吗?”他声线偏低,却字字清晰。
她胸口正被绵密的小针胡乱的刺着时,顾时遇就已经走近了她身旁,一瞬都没思考的,就揽她在怀里。
温凉瞪圆了眼睛,唇舌紧张的有些打结,“有……有人啊。”
有媒体人在。
温凉是想说这个。
可顾时遇却仿若未闻的忽视她这句话,皱起漂亮的眉毛,说了句自己想问的,“为什么离开?”
这个时候,不能惹他生气。
温凉讨好的笑,眼神有些慌乱的往四周瞧,小声回他说,“我那天一早有事,所以……”
“我不是说这个。”顾时遇打断她。
随即又想起来抱着她和她讲话时,要先照顾好她的脖子,于是又顿了顿,握着她的腰把人向上提了提。
等确认了姿势刚好后,他又说,“你说要离开我,是什么意思?”
温凉一怔,便忘了在场还有些什么人。
她是真的疑惑了,“那天晚上你没有睡着吗?”
顾时遇垂眸思考片刻,回,“睡着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简直成神了哦,睡着你都听得到我说话。
点了点头,他语气淡淡的解释,“我带了录音笔。”
……那你可真是棒。
温凉无语的都快笑了,“你带录音笔做什么?”
“不做什么。”像是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一样,顾时遇跟她说,“你以前抱怨我睡着了会忽略你讲话,我反思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温凉把眼睛睁大。
他又继续说,“所以为了知道我睡着时,你会说些什么话,我准备了录音笔。”
她说什么话了。
她好像说了……
眼睛倏的瞪圆,温凉懵了,“你的意思是,你听到了我说……”
顾时遇神色未改,点头回她,“听到了。”
她开始心跳。
顾时遇重复她那晚的话,“听到了你说:非常爱我。”
8.Chapter08
温凉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
说实话,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的,顾时遇竟然听到了那晚她说的话。
明明她那么小心翼翼,明明又谨慎躲藏着情意。
可那些让人心疼又柔软的话,就这么直接的暴露在他面前时,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说好了要离开他的,怎么还能拿得出勇气来。
温凉喉间一紧,想要下意识去找些理由搪塞反驳时,顾时遇却突然伸手扣住她后脑勺,轻轻一压,她鼻尖就抵在了他肩膀一侧。
轻柔的触感,温凉心间一颤。
她僵在他的动作里,有些懵。
却听得到顾时遇语气淡淡,声线低哑的喊了声,“顾临。”
温凉扁嘴,她竟然连他声线迷人的喊别人名字时,都嫉妒。
顾时遇又说,“让所有人都出去。”
不是要开新闻发布会吗,所有人都出去会还怎么开。
温凉想把脑袋抬起来,问他一句想要干嘛,可顾时遇那双修长又泛着暖意的手,却把她扣的更紧。
竟然还能分出时间来,沉声安顿她,“听话。”
仅够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却在尾音处多了几分柔情,为他独有的低哑声线加分,迷人程度满分。
温凉心满意足的笑。
她喜欢他和她说话时独有的语气,勾.人又好听。
所以她很配合的重新贴回他脖颈一侧,鼻尖软软的,蹭了蹭他白衬衫衣领处的金标。
顾时遇动作一顿。
她复又伸手环在他腰际,像是回应般的,与他相拥,上身贴近。
耳畔有呼吸灼热。
温凉得逞的偷笑。
顾时遇掌心握紧她的腰,漂亮的眉毛迅速皱起,偏头递给顾临一个眼神,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催促与不耐,他说,“三十秒,让所有人离开。”
耳边有匆忙的风一阵一阵掠过。
隔着些距离,温凉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环海的孤岛中心一般,身侧有疾风与暴雨,她无依无靠,却只抓得住眼前唯一的伐木。
漂漂泊泊又摇摇欲坠。
不过幸好,有人将她护在怀里,万般的柔情与蜜意,在冰川背后都是为她。
所以她才说。
顾时遇是她光,是她的向往,与信仰。
直到有门锁落下,周遭重归安静。
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侧时,温凉放下心来,刚刚长舒一口气,原本扣在她后脑勺的手便离开了。
疑惑出现没半秒,颈肩的长发就被人温柔撩起,他骨节分明的指骨不经意碰到她颈肩的皮肤时,温凉下意识要躲。
原本灼热在她耳廓边的呼吸,就带着绝对不容忽视的姿态,喷薄在她脖颈细嫩的肌肤。
顾时遇吻了下来。
温凉浑身热热的一酥,双手不自觉抓紧他腰间的衣服。
昂贵又平整的衬衣,瞬间多出几片褶皱。
顾时遇仿若未闻,一边更紧的揽她在怀里,一边唇齿不假思索的压在她颈间皮肤上,亲吻,舔舐。
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灼热,与唇瓣贴合皮肤的吮吸,都刺激的温凉意识开始迷离。
“顾......时遇。”她气息有些不稳的喊他。
却惹得他更加用力的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唇齿贴着她的皮肤,四处游走。
温凉脚底酥酥软软的,眼看有些站不稳当,却还是挣扎着把意识清明,哑着嗓子又喊他一声,“顾时遇。”
伸手抵在他腰间推了推。
顾时遇便倾身向前。
温凉脚底不稳,下意识随着他前倾的身体向后挪步时,后背撞上结实的墙壁,回了回神,身前依旧抵着他温热的胸膛。
埋在她颈间的人还在继续。
温凉又羞又急,恨自己这种时候竟然一点推开他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的后背有了墙壁做支撑,顾时遇便腾出一只手窜到两人身前,不紧不慢解她领间第一颗纽扣。
穿的这样严实,他都寻不到她的小巧精致的肩骨。
温凉的意识就在一瞬间归位。
这个人,怎么情绪说来就来,这还在公共场合呢,就又对她动手动脚。
仰头喘了一口气,温凉咬着牙齿蓄力,双手从顾时遇腰间滑到他结实的腹部,用力一推,含羞带怒的嗔他,“顾时遇!”
顾时遇将脑袋从她颈间抬起。
清明的眼眸中带着些不算明显的欲.色,他唇角含笑,声音低哑迷离的说了句,“倒是让我等到了。”
等到什么,温凉想问。
顾时遇却拦腰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温凉一惊,下意识环紧他脖颈。
顾时遇转身,修长的双腿目的明确的迈了几步,就把人稳稳当当放在了原本媒体发布会的话筒桌上。
他跻身站在她两腿之间,长而紧致的胳膊撑在她身侧,微微弯腰,是个与她平视的姿势。
鼻尖不经意相碰。
记忆就在瞬间侵刷温凉的大脑。
这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姿势了。
也是一个,不论是争吵还是亲密时,顾时遇为了照顾温凉的脖子,而惯用的姿势。
她总是抱怨他生的太高,仰着脑袋与他长时间讲话或亲吻时,她脖子会很痛。
也总是抱怨,他亲吻时太过投入,有时她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要配合的垫着脚尖环他脖颈,又累又吃力。
当然还要抱怨,他长得好看又迷人,她想要能直视他漂亮的眼睛,面对着面欣赏他直挺的鼻梁,吻他凉薄的唇瓣。
她的抱怨和要求总是很多,可顾时遇仅是垂眸思考片刻,便轻声应,“我知道了。”
不论是何时何地,不论是争吵还是亲密。
顾时遇首先要照顾的,就是温凉的情绪,与温凉的脖子。
她觉得好笑,照顾她的脖子,总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
顾时遇却神态认真的告诉她,不奇怪。
他又解释,你的脖子是最漂亮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说着觉得哪里不对,温凉心里正软的一塌糊涂时,他又蹙眉补充,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温凉总是怎么都忘不了,他那一刻真挚又炽热的表情。
所以还管什么脖子痛不痛的,那个时候的她想都没想,踮起脚尖,就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唇齿间纠缠的力度,是她爱他的程度。
他便回之更为热烈的爱。
而此时此刻。
时隔四年再次被他这样温柔以待,温凉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跳快。
他抵着她的鼻尖前倾,她伸手攀上他线条流畅又宽阔的肩膀。
制止他继续靠近。
顾时遇唇边扯着迷人的笑,开口时更是将迷人程度升级。
他拖长了语调问,“为什么勾......”
温凉瞬间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用手心遮住他毫不遮掩心迹的唇瓣。
她又羞又气恼的,低声反驳,“我才没有勾.引你!”
她只是喊了他三声顾时遇而已。
他就又这样调戏她。
顾时遇心满意足的笑,指骨轮廓清晰的手再次覆上她手背,轻轻一捏,便递到自己唇边细细吻了吻。
他挑眉问,“怎么没有?”
她就更气了,“哪里有!”
垂眸顿了半秒,顾时遇神色认真的抬眸看进她眼底。
温凉怔了一怔,就看见他面不改色的伸出骨骼分明的食指,指尖对着她,隔着寸距指向她发顶。
她是真的疑惑了。
这是想要怎样啊。
顾时遇神色半分未改的,指尖从她眉骨下移,顺着湿润的明亮双眸,移过直挺小巧的鼻梁,沿着杏色轮廓柔和的唇瓣,划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然后,在她身前最柔软的地方,滞了一滞。
随即又继续下滑,直到她垂在桌身一侧的脚底为止。
温凉面色通红,心跳已经是无以复加。
明明他指尖都没有碰到她,可温凉却麻酥酥的感觉。
就像是他修长又线条分明的手指,抚摸过她全身一样。
带着异样的紧张与羞涩。
顾时遇复又望进她眼底,声音低低浅浅带着些难捱的喑哑。
他解释,“你的全部,无论哪里,都在勾.引我。”
温凉呼吸错乱无章。
可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分出心思想,顾时遇说话时一动一动的喉结好漂亮。
她想伸手去触碰一下,也想凑近了用唇瓣,去亲吻一下。
捕捉到她的视线,顾时遇便沉声喊她,“温凉。”
是她最喜欢的声线。
可温凉却扁嘴制止他,“不要说话。”
顾时遇骤然垂下眼眸。
温凉又补充,“你再喊我的名字,说不定我会立马扑倒你,把你睡了你信吗。”
顾时遇怔了一怔,眼里带着异样的光,可换上的眼神却是不信任。
温凉觉得受到了屈辱,瞪圆了眼睛想要再跟他对峙几句。
顾时遇却揽着她的腰带进自己怀里,薄唇微勾,字正腔圆的吐出几个字。
“睡我吧。”
他是这么建议的。
9.Chapter09
温凉从小在美国长大,对国外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适应。
可四年前再一次回去时,她竟然破天荒的患了一身的毛病。
又是胃病,又是失眠,严重的时候,甚至连打小都不曾有过的抑郁,也随之而来。
那时候沈亦白担心她,问她要不要和温老说一声,去找医生看看。
可温凉是个多倔强的人啊。
她一边趴在床上哭,一边扁着嘴跟沈亦白讲。
有什么好看医生的,她不过就是不想在美国待下去了而已。
她去哪里都觉得不如她的祖国好,她的祖国有山有水有风景,有吃有喝有烟花,撇开这些不说,祖国甚至......
甚至,还有顾时遇。
她的顾时遇。
没了他,她就是哪哪都不舒服,没了他,再好的医生都治不好她。
只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睛看的时候,她的心立马就能软下来。
只要他能在她身边,那些仅有的不求回报,她通通都能给他。
我爱的人对着我一笑,天气预报就会告诉我全世界都是晴天。
温凉呆呆的看他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不自觉的时候,手下意识就伸向他脖颈的位置,伸出右手食指摸了摸他漂亮的喉结。
顾时遇顿了一下,薄唇下意识抿的更紧。
“本来我是打算要离开你的。”温凉声音低低的说。
顾时遇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一点一点亲吻,仔细又珍重。
温凉静静的坐在他对面,不算明亮的小厅堂里深深浅浅的仿佛只有他好看的身形轮廓,她离他这么近的距离,心安的仿佛迟暮之年。
她又说,“可你总是这么不经意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很苦恼,也下不了决心。”
“那就不要下决心。”
顾时遇把她纤细仿若无骨的手置到自己身前,回手揽着她的背,深深的往自己怀里带,偏头吻向她额角时,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他解释,“你只要乖一点,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
他没有具体说其他的是什么,可他好听又低沉的声音入耳时,她就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其他的”,是指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抵在他身前味道淡淡的白衬衣前时,心情总是异样的安静。
顾时遇想把她深深的抱在自己怀里,一秒钟都不放开,可她柔柔软软的贴在他怀里时,他又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对待她时总是小心翼翼又无比珍重,生怕有一丁点儿不注意时,就弄疼了她。
她那么漂亮那么好,他把她放在心头的位置时时刻刻想着,分分秒秒都在乎。
顾时遇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发丝细软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揉了揉,又低声问,“听到了吗,嗯?”
嗯什么嗯,温凉扁扁嘴。
声线这么低沉又好听,迷迷糊糊晃的人心神都不安稳了,还怎么空出心绪思考他说了什么,又说得对还是不对。
温凉伸手环紧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复又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蹭着。
“听到了。”她声音听着委屈巴巴的,却还是这样说了。
顾时遇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一只手揽在她腰间轻轻拍了拍,便不吝啬的夸她,“乖。”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皱起漂亮的眉头,继续安顿她,“不要再说,要离开我的话。”
温凉从前比现在不知道任性多少倍,要知道不论是谁,只要开头同她说话时以不要这样命令的词汇开头,她铁定不会有什么好的语气去回应。
可待顾时遇不同。
她多么喜欢他啊,别说是命令的语气了,就算是气势汹汹的责备,听在她耳朵里时都仿佛细密柔软的情.话。
她不是非要和他闹别扭,也不是非要铁了心离开他。
她只是无法忍受,也接受不了,他竟然有未婚妻这样一个正式又惹人嫉妒的存在。
是了,嫉妒。
她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
温凉心里回忆涨潮,明明她那么珍重那么爱的人就在身前,可心却空空荡荡的仿佛触不到他,他的呼吸就在耳廓,他的声音就飘在她神思周围。
他的一切一切,就在她面前。
可她却开始不合时宜的,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疼。
她搂紧了顾时遇的脖子,鼻尖贴着他脖颈一下一下蹭时,却没有像那些年一般,声势浩大又开门见山的讲出自己的不适。
强忍着仿若有千万只刀片一点一点剐蚀她神经的疼,声线还算清晰的,她和顾时遇保证,“不会再说离开你的话。”
他不动声色的把心放下来,揽着她腰际的动作,不免紧了几分。
温凉又用有些勉强的意识,挣扎着把声线平稳,软糯着嗓子和他说,“我好困啊。”
顾时遇半分不妥都未察觉的,侧头用唇碰了碰她耳廓。
“为什么一大早还困?”他声线偏凉的,却带着柔和的暖意询问。
温凉有些难耐的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侧,一边甜蜜的蹭着,一边牙齿咬着下唇强忍着痛意和他解释,“就是因为一大早我才困啊,你知道的,我比较认床,所以这几天休息的都非常不好。”
说休息的不好就可以了。
她还偏加上了非常两个字。
怎么讨顾时遇的关心又怎么能让顾时遇安心,这些事情她做起来的时候,总是游刃有余又信手拈来。
不得不说,原本在她心里不算坚定的一个念头。
突然间,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层层建立。
她确定了自己想要的,那就一定要得到。
顾时遇偏低的声音再次传来时,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险些撞的她意识支离破碎。
她听见顾时遇问她,“送你回岚园......”
“休息”二字还未出口,温凉就攥紧他领间的衣服摇摇头。
“太远了。”她说。
岚园是顾时遇的私人别墅,可他满打满算去过的次数,几乎都没有温凉多。
那些年温凉喜静,偏冷的性子总是不愿意跟他去热闹的地方,她说她觉得岚园最好,顾时遇就为了她把周遭所有的地块都买了下来。
嗜睡又认床的温凉,那时候觉得全天下最舒服的床,就是顾时遇在岚园的那间别墅。
说到底,不过还是因为有他在罢了。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跑去岚园睡觉,那她八成得胃疼死在半路上。
深吸了一口气,温凉牙齿咬了咬下唇,在确认自己唇瓣有些许血色的时候,就抬起脑袋和顾时遇对视。
她嬉笑着冲他眨眼睛,“我睡一小会儿就好,就睡二十六楼吧,这样离你也近,等你开完新闻发布会就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声音这么甜糯又温柔,顾时遇当然找不出理由说不好。
可他一句“但是”还没出口,温凉又捧着他脸颊亲了亲他眼睛,语气讨好又甜糯的说,“我家小白全靠你了。”
顾时遇眸色骤然变深,“你家小白?”
她就忙不迭摇头,“不不不,是你家小白你家小白。”
“......”
顾时遇最终还是在温凉的花言巧语下,安心返回了媒体发布会现场。
他不放心她,便吩咐了顾临送她上去。
只是顾临没料到的是,温小姑娘前脚刚迈出二十楼的电梯,后脚就开始扶着门框往地上滑。
他怔了一怔,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发展原因。
就听见温凉气息不稳的冲他喊,“快.....快给伊姐打电话。”
还有后半句安顿他的,“别告诉顾时遇。”
我有胃病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要不然,天都得被他翻个底儿掉。
顾临也是掂量的出轻重的人,顿了没半秒,他就拨了电话给蒋伊人。
哭天喊地的煎熬了十分钟,直到蒋伊人来了,温凉把药喝下,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她窝在床上卷着被子来回滚,看得出来,还是有些不适。
蒋伊人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的把人打量,语气有些好笑的问,“你说你这是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才不苦。”温凉扁嘴,顾时遇对她不知道有多好呢。
蒋伊人也不和她多做争执,思前想后顿了几秒,“你上周和我说想要回美国......”
“伊姐。”温凉忙不迭从床上裹着被子坐直身体,“我已经决定好了,再也不回美国了。”
“这又是怎么说?”蒋伊人眼睛都瞪圆了。
温凉长长的蓄了一口气,她语气娇糯的跟她说,“我放不下顾时遇,我还是特别爱他,想来想去我都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他娶了别的女人做老婆。什么沈氏千金什么豪门世家的,说的谁还不是豪门小公举是的,说不准比起身家来,她兴许连我的小指头都比不上呢,伊姐你说是吧。”
蒋伊人含笑点头,“你说的没错。”
“那不就得了。”温凉气势汹汹的站在床上叉着腰,一副小地主的模样,“反正顾时遇最爱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我,只要他一天没和别人结婚,他就是独立的一个人,他就是我温凉的人。”
说着,她还生出了一种奔向新生活的小期待。
“反正不管怎么说。”温凉扬着下巴,一字一顿,“我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嫁给顾时遇。”
然后,睡了他!
10.Chapter10
蒋伊人原本是立在床前含笑看她意气风发,可这豪言壮语话音刚落没两秒,人就又跌回了床里。
正疑惑着,就听到温凉在床上翻滚着喊,“疼疼疼,要疼死了啊。”
刚刚还说了没事来着。
蒋伊人侧坐在床边,意欲伸手摸她脑袋,可手指刚贴上她白皙透明的额头,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出这么多汗?”
温凉不是个喜出汗的人。
看她这个样子,今次一定是疼的有些严重了。
蒋伊人手指拂了拂她额前汗湿的碎发,看她杏色的唇瓣紧紧抿着,就忍不住心疼的说,“你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有一天被温老知道了,他保不准要......”
“不会的啦。”温凉伸手从额间把她手扯下来,脑袋埋在被子里蹭了蹭,复又抬头乖巧的和她对视,“爷爷连我六年前偷着回国这件事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别看老爷子一天天悠闲的好像只懂种花种草的,其实他比谁都忙,满打满算从我十六岁高中毕业开始,一共就见过他两面,哪有那么巧,就偏被他撞上我胃疼。”
“那可保不准。”蒋伊人食指屈起,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她额头,语气讪讪的,“那是你有意无意躲着温老走,可顾三爷不一样,你就算是存心躲着他,他也会轰隆隆驾着私人飞机落到你脚跟前,先不说今天这次被你给躲过去了,那万一再有下次被他给撞见了,我看你还躲不躲的过来。”
看她眼眸垂下,蒋伊人又扎心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你现在又决定不躲着他了。”
那朝夕相处什么的,再次指日可待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戳明,温凉就觉得胃更疼了。
蒋伊人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事儿是不能一直拖着,可也确实还不能告诉顾时遇。
那些年她娇气任性也就算了,毕竟那时候她仗着顾时遇宠她,自己年龄又小。
虽说比同龄人聪明成熟,可说到底,一个十九岁不到的小姑娘,再怎么懂事也还是带着些孩子气。
从小娇娇嫩嫩长大的小姑娘,性子虽冷,却也甜美可爱,那时候她多好啊,好到自己都忍不住每天夸自己。
可现在不同,她都已经二十三岁了。
从法律意义上讲,就算是亲爹亲妈,都到了该让她自己独立的时候了。更何况,刚回美国的那一年,她闹的却是挺狠的。
花式寻死的方法被她整了一套又一套。
爱吃,她就绝食。
嗜睡,她就不眠。
想他,她就整晚整晚的靠着安.眠.药过日子。
白天漫长,忍不了的时候,她只能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进行自我催眠。
有一次深度催眠时情绪波动有些激烈,指环砸落在地的瞬间,她就沉沉睡过去了足有四十个小时。
沈亦白和蒋伊人发现她的时候,她神情呆滞的连唇角都不会动了,却还是睁着爬满血丝的水润眼睛,轻声问了句,顾时遇来了吗。
沈亦白先是一怔。
随后气的一把将她手里的铂金指环扔出去老远,金属撞在玻璃上碰的一声又掉落在地时。
她就开始哭。
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嘟囔,那是她买给顾时遇的对戒,虽然还没来及给他,可只要他一天不戴着那枚戒指,她的心就一天不能释怀。
他都没戴过她买的戒指,又怎么能轻易的,戴上别人的戒指。
成为别人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丈夫。
她不能同意。
可是,她才十九岁,她又无能为力。
她满心欢喜捧着自己编程了一个月的表白小游戏去找他时,半只脚还没踏进他办公室,就听见顾临隔着门板和顾时遇商量,同沈氏千金的第一次见面,该定在什么时间合适。
沈氏千金?
难道又是什么爱慕者吗。
温凉扬着唇角,反正顾时遇只爱她一个人,什么千金什么名媛的,她知道他一个都没见过。
温凉乖巧的抱着电脑等在门口,想着什么时候他们谈完话了,她再进去给他一个超大的surprise!
所以破天荒的,她第一次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然后就听到了顾临又说,“沈氏千金好歹是您未婚妻,于情于理,见一面吃个饭什么的,都是应该的。”
她一怔,收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电脑时,就听见顾时遇声线偏冷,有些不耐的回,“等十年之约到了,再说。”
他有未婚妻。
温凉反复回想这句话。
所以她愣在原地整整一个小时,纹丝未动。
直到顾临谈完事情要离开,门一打开,有微光照进她眼底时,她不动声色的晃了晃神。
还不太适应有光。
顾时遇好听的声音就率先传来,“怎么不直接进来?”
她也在想。
要是直接进去就好了,说不定也就可以,不用听到那些烫耳灼热的话了。
呆了半秒,后知后觉打算挪步进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抬不动了。
顾时遇蹙眉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一边递眼神给顾临让他离开,一边微微伸手,是个打算要怀抱她的姿势。
她没有躲,却在顾临离开视线范围内时,轻声问了他一句,你有未婚妻啊。
很轻很淡的语气,顾时遇心头却倏的一紧。
他正好将她揽在怀里,没敢用力,但隐隐感觉,他抱不住她。
温凉却换上个甜甜的笑容,她说没关系啊,然后就把怀里抱着的电脑往他身前推,她又说一周年快乐,你快打开看看。
十五岁时离家,生意场上跌跌撞撞了近十年的顾时遇没怕过什么,也没被什么扰乱过心神,有忘记思考的时候。
可那天温凉把电脑塞在他怀里冲他甜美的笑,娇嫩的说你快打开看看的时候。
他忘了思考。
明明觉得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可他却怔神的接过了电脑,她顺势离开他怀抱。
一年了。温凉又说。
他下意识垂眸望进她眼底,她就将表情敛了,神色未改的和他说,“我想回美国了。”
顾时遇第一次感受到心空的感觉。
他喊她温凉,她就将食指贴在他唇上,说着,“我想回去继续读研究生啦,你不要看我计算机专业学的好,其实我内心最喜欢哥伦比亚的传媒专业,响当当又有趣的很。我觉得我这么聪明的人,学什么东西都应该不难的是吧。”
她说的没错。
所以顾时遇点头,“你说的对。”
她就嘻嘻的笑,冲着他隔开些距离,又继续,“那我今天下午就走,不用麻烦顾临帮我订机票,这个时候回美国的人少,机票我去了机场再订也来得及。”
顾时遇皱起眉毛朝她挪近,可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半分,温凉就慌忙着向后退,她说你别过来。
顾时遇顿了顿。
温凉呼吸开始不稳,眼底开始有红润涌现时,她用牙齿咬紧下唇,低着脑袋艰难发声,“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顾总的口味这么独特,怎么一年了我都不知道呢。”
他垂眸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神色复杂,紧抿着唇角不言不语。
温凉心疼的都快死掉了,却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冲他笑。
她说,“婚前装模作样的和我谈恋爱,那婚后呢,婚后是不是还打算以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继续和我偷.情啊。”
偷.情两个字,温凉咬的很重。
顾时遇还未开口做什么解释,她就抢先一把扯过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翻转,用力向后掰成两半。
像是怕被他再重新修好似的,用力摔在了一旁顾时遇心爱的,雪莉葡萄酒柜上。
迷离的红掺杂着金属碎片在地面汹涌。
就像是破碎的心被尖.刀一寸一寸剜割,温凉声线冷冷的,半滴眼泪也倔强的没肯流下来,她说我才十九岁,大好的年华刚刚开始,还请三爷放过我,不要再耽误我了。
他对她那么好。
她却说他在耽误她。
顾时遇手臂上有青筋突起,薄唇紧抿的弧度快要形成一条直线。
温凉最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时,顾时遇声音低哑到不像话。
他喊她,温凉。
她背对着他顿了一秒,随即继续往前走,在听到背后有他跟上来的脚步声时,她又低声安顿,别送了。
“再怎么送我,都会有停下来的时候。”
后来温凉总会后悔,四年前她最后对他说的话是这句。
而忘了她那天准备好的,“三个月后我二十岁生日时,要不我嫁给你吧。”
11.Chapter11
温凉趴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觉得胃里的痛感没那么明显,困意就来了。
又絮絮叨叨的和蒋伊人说了几句,等到实在是精疲力竭的讲不出话了,她才口齿不清的嘟囔了句,“伊姐我得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
然后还没听到蒋伊人轻声应的一句“嗯”,沉沉的,温凉就睡了过去。
携带着回忆入睡,到底不是一件让人轻松的事情。
前半夜睡的昏昏沉沉,意识迷离又孱弱之际,温凉感受到身侧舒适的软床有些凹陷,漂亮的眉毛刚蹙起一秒,腰间便横着条手臂,她的后背陷入一片温热之中。
裹挟着凉夜的风。
有人将她毫无保留的扣进怀中。
大概是顾时遇回来了,温凉挣扎着想要翻个身。
揽在腰间的手却不轻不重的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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