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窗户下雨进水妙招啊。。。很奇怪 水怎么进到 正中间的 钢化膜。。。。我知道最

第三方登录:昨天下雨了的喜欢 | LOFTER(乐乎) - 让兴趣,更有趣
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昨天下雨了 的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2}
{if post.type == 3}
{if !!post.image}
{if post.type == 4}
{if !!post.image}
{if !!photo.labels && photo.labels.length>0}
{var wrapwidth = photo.ow < 500?photo.ow:500}
{list photo.labels as labs}
{var lbtxtwidth = Math.floor(wrapwidth*(labs.ort==1?labs.x:(100-labs.x))/100)-62}
{if lbtxtwidth>12}
{if !!labs.icon}
{list photos as photo}
{if photo_index==0}{break}{/if}
品牌${make||'-'}
型号${model||'-'}
焦距${focalLength||'-'}
光圈${apertureValue||'-'}
快门速度${exposureTime||'-'}
ISO${isoSpeedRatings||'-'}
曝光补偿${exposureBiasValue||'-'}
镜头${lens||'-'}
{if data.msgRank == 1}{/if}
{if data.askSetting == 1}{/if}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_index < 3}
{if post.type == 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if drlist.length>0}
更多相似达人:
{list drlist as dr}{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0}、{/if}{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1}、{/if}{if drlist.length === 2 && dr_index === 0}、{/if}{/list}
暂无相似达人,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2ee372_6a9f96d',userId:,blogListLength:30};水生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水生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
&&&&在大家的支持鼓舞下,经过两个月的努力,水生终于上架了!&&&&回想起来,感慨颇多。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坐在电脑前,一边码字一边和大家交流。累,的确累。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累也是值得的。因为有很多朋友一直在默默的为小招加油,用一个简介诚恳的书评,或者是一张饱含期待的推荐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招会更加努力的码字。小招除了周末还得上班,没有太多的时间,但还是能够保证每天为大家奉献一章。而且力求写的精致养眼,给大家的网络生活再添一份活力和轻松!&&&&实话实说,这本书有很多不够完美的地方,在这里小招的内心也感到惭愧。虽说上架了,可也感到更大的压力,总是担心自己的情节让花钱订阅的朋友在看完后觉得郁闷不爽。毕竟,大家花钱是买一份愉悦的心情,而不是用一些粗糙的文字来折磨自己的眼睛和大脑。&&&&所以,小招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好,能够签约上架,我想这也是对小招的一个肯定,毕竟这是小招在起点这个大家庭中的新嫩,这也是小招的第一本VIP。&&&&由于小招在某些方面的欠缺,可能会让一些朋友选择无奈的离去。但功夫是磨练出来的,相信小招在编辑、书友的指导下,一定会写的越来越好,越来越精彩。下一章,或者是下一本,一定能让大家看到小招的进步,也希望对小招这本书感到失望的朋友继续保留一份期待,记得有一本书叫水生,有一个作者叫连招,偶尔也能来小招的书页逛逛,我想这对于小招都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如果你曾经和一只丑小鸭擦肩而过,我只希望当你再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或许他依旧是一只丑小鸭,但是他身上总有一个地方能够蜕变成美丽,让你眼前一亮。让大家一起见证小招的成长吧!&&&&最后还得感谢我的正太责编悟道(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个网络词汇的意思,大概是正年轻太风流的意思吧)、美女责编小九(你翩翩而来终于了满足了一组广大淫民多年的期盼、安慰了他们空虚的心灵)、以及骑王、痱子等其他所有的编辑,给了小招太多太多的帮助,更重要的是给了小招一个自我展示的空间。&&&&当然还有感谢那些可爱的书友,比如皇家社会、追风逐月、二十四桥明月夜、夜夕、猪多多、柳色、燕子宝贝、天蚕土豆、盗版爱情、小甜甜……(此处省略N万字)等等!你们曾给予我的支持和帮助小招一直感恩在心,在这里祝广大书友平安开心、招财进宝、长命百岁!&&&&最后,小招希望用自己的书架起一座友谊的七彩桥,和起点大家庭的每一个人都成为朋友!
&&&&《王道之模型争霸》坐在圣山上,在十二黄金圣斗士的环卫下,王道倾听着林明美在台上献唱的《可曾记得爱》怀中拉克丝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衾,道:人家也要唱!王道托起她的下巴,微笑道:你想唱什么?拉克丝含羞哒哒道:《征服》囧故事内容:一个宅男,带着他的数千模型一起穿越后,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可以赋予模型生命。&&&&《无限之致命预言》在某次说话后,曲元发现,他说出的话,可以改变即将发生的现实!为了得到更高级的力量,探询自己体内的秘密,曲元进入了神奇的主神空间,开始了残酷的生死轮回。在这过程中,他逐渐成长,认识到某些人的丑恶,找寻到自己的真爱!最终,他又会成长为何种的存在?&&&&《文明之种族争霸》这是一个生活着上亿文明种族的星域,这也是高级文明培育最强战士的试炼场,在这里,战争与生存是永恒的主题,不想在种族争霸中被淘汰,唯有在文明种族中脱颖而出,成为文明的霸主。铜器时代、铁器时代、火药时代、工业时代、原子时代、钠米时代、粒子时代、量子时代、星际战堡时代…….&&&&《天脉仙缘》一千三百年前,一位落魄书生厉若海在灵泉山偶然拾得一柄残缺宝剑还有一卷古书,便习得传说中的无上修道妙法,百年后玄功大成,仗剑除魔诛妖,创立威名显赫的灵泉派。一千三百年后,却因为厉若海的缘故,致使已经分裂的魔门的两宗四堂联合在一起将没落的灵泉派灭门。
&&&&夜,蠢蠢欲动。&&&&原本这是一座充满火力的城市,今晚,这里却是地狱的入口,魔鬼的舞会!&&&&警灯!人流!喧嚣!哭喊……&&&&SE9多米奇多用途步兵指挥车里,艾森上尉正指挥手下的士兵进行平民疏散,整个罗琳广场被封锁,四周只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和迷彩装的美国大兵!&&&&而广场的中央,只有一座光秃秃的黄土坡。很显然,这不是一座人造假山,似乎是刚刚从建筑工地运过来的新鲜土石!只是,所有的泥土虽然新鲜,却似乎被一种压力拍实,显得紧凑厚重,甚至接近了岩石的那种硬度和质感!&&&&如临大敌的,正是这座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土山!三天前这里只有两个人,两个近乎古战士决斗的男人!可是三天后,他们被埋在了土山之下,而且,这座山还在不断“生长”!&&&&那他的内部究竟是什么人?!&&&&“三天了,我说过,你可以阻挡我,束缚我,但是你绝对杀不了我!你还要继续做无谓的尝试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波浪,一层一层,向四周扩散,在碰到坚硬的黄土墙壁之后,又开始在这个并不宽敞的白色晶体空间内回荡!&&&&下颌骨在做着缓慢的上下切动作,每一根肌肉纤维,每一块多汁的软骨,甚至无数根青色红色的神经节,都在这个近乎透明的头颅里看的清清楚楚。黑色的头发和胡须,就像是游荡在水面的浮萍,看得见黑色素沉淀的毛囊,显得无比奇异!&&&&一件银色的立领装,却敞开了扣子,随意的套在他的身上,略显几分冷酷。&&&&不光如此,他的手臂,脖子,胸膛,几乎都是半透明状,只有那颗扑动的心脏,还呈现出一抹鲜艳的血红。不过,他那些粗大的血管里,却流动着清澈的液体!&&&&但是,他是一个活人!一个轮廓分明有些阳刚的男人!&&&&他盘腿而坐,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同样被这个白色的晶体所包裹。&&&&不过,与这个半透明的年轻人相比,这是一个普通的年轻黑人,西装革履。和覆盖在他身上白色的晶体相比较,那是一种超乎寻常的黑,黑的闪光,甚至透露出暗黄的金属色!&&&&面对透明人的问话,西装男子没有作声。他尽闭双眼,脸色痛苦,似乎已经非常虚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你还能坚持多久?你真的不理解我说的话?”&&&&见对方没有反应,透明人摇了摇头,他伸出双手,在空中舒展开来,两块颌骨紧紧咬在一起,那些暴起的血管中的液体快速奔涌着,一股暗劲过后,闪着磷光的白色透明晶体空间又向外扩展了不少!可是,他们仍然被包裹在黑色或者黄色的硬土之中!&&&&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变化,透明人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似乎有些兴奋。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黑人,却改口道:“放弃吧,拯救我,就是拯救你自己!”&&&&西装男子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部已经极度扭曲,一阵“嘟嘟嘟”的警报声从他的后脑勺传出来。&&&&“你感觉怎么样?”&&&&透明人更加激动,结构缜密的左胸大肌上下起伏,红色的心脏隐隐传来“扑通”的强音!&&&&西装男子依旧没有作声,却突然哼了一声,无力的垂下了头,身子慢慢瘫软,与此同时,他的肤色迅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黑色……淡黑……浅墨…………古铜黄……鹅黄……赭黄……最后,终于回归到东方人的那种正常肤黄!&&&&原来他并不是黑人!只是,他的脸没有丝毫血色,惨白一片!&&&&“你要坚持!”透明人猛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扶起西装男子,连续几声呼叫,见其没有反应,连忙把他平摊着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钛金盒子,然后小心的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张直径五毫米的圆形金属磁卡!&&&&他单膝跪地,把西装男子俯卧着放在大腿上,左手托起西装男子的下颌,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你一定要坚持住!”透明人的额头皮肤抽动了几下,紧紧的叠在一起,看得出,他非常的焦虑!&&&&食指对准了西装男的后脑勺,透明人同时咬紧了牙关!&&&&“吱——”随着轻微的响声,透明人的右手食指喷出一道水线,一阵鲜血喷涌而出,他居然在西装男的后脑上用压缩水线切割起来!西装男的四肢剧烈的抽搐起来,一双眼睛突然睁开,眼珠毫无规律的突转,样子极为恐怖和痛苦!&&&&透明人似乎无视这一切,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鲜血,继续进行水线切割!&&&&十几秒后,透明人收起水线,抓住西装男头皮上的头发轻轻一拽,一块略成矩形的皮肉被揭了下来。与此同时,喷涌着鲜血的切面也被一层白色晶体覆盖。透明人晃动着手指,几道水柱对创面进行了冲洗,终于,一个布满黄色金手指的电路板呈现在他的眼前!&&&&透明人的鼻翼肌肉抽搐了几下,无数细小的液体开始涌向他白色的眼眶,终于完完整整包裹了黑色眼球,然后汇聚成几滴,慢慢流下来!&&&&“你没事了,我救你,马上救你!”透明人飞快的擦掉脸上的液体,然后从一旁的钛金盒子里拿出那个圆形金属磁卡。他再一次用水线切割掉电路板外面的纳米防蚀层,然后卡擦一声撬开了一个卡槽式金属弹簧,取出一块几乎和手中一模一样的圆形金属卡,把他们做了交换,小心翼翼的安装进去!&&&&一阵连续跳动的绿色光芒。&&&&西装男安静下来,没有了抽搐,没有了痛苦。&&&&透明人把西装男抱在怀中,静静的等待他的苏醒,右手那块刚取出的金属磁卡此时已经变成一块白色晶体,随着他手指狠狠的一捻,立刻化作一道粉末,洒了一地!&&&&“我……我……你……你快走!”西装男醒了,他一眼看到了面前的透明人,显得更加激动。&&&&“不,你怎么样,我们一起走!”透明人紧紧搂住西装男,然后伸出一只手,一咬牙关,周围的磷光压缩冰结晶立刻化为一根高速旋转的冰钻,开始在坚硬的土墙上钻洞,瞬间已经进去了一尺!&&&&“不!”西装男一把抓住了透明人的手,脸色依旧苍白,而且显得更加焦急:“我清楚自己的程序,新程序不能彻底更换驱动。现在……现在只是一个自检验证过程,所以我能自主控制我的大脑,但是,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新程序不能提供有效密码,系统将自毁……我将脑死亡……”&&&&透明人沉默了,十个关节的肌肉紧张拉伸,压迫骨骼啪啪作响:“这帮王八蛋!他们原来在骗我!”&&&&“那我给你装回去,芯片……芯片……该死的芯片……”透明人突然发现,旧的芯片已经被自己冻结到零下218度捻成了粉末,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毁了好,至少我不会再去杀人……去对付我的朋友……对付你……”西装男挣扎着坐起来,一掌推开了透明人,却路出一脸无畏的笑容:“你快走,你已经被我困了三天了,美国人随时会来……芯片已毁,我也只有五分钟的生命……但是,这五分钟是我在美国最开心的时刻,至少,我们会做五分钟的朋友……而不是相互残杀……”&&&&“你别说了!我们一起走……”透明人刚要扑上去,脚下的土地却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来不及躲闪,立刻掉了进去!&&&&“不——”随着一声大喊,透明人浑身的肌肉和血管都暴涨起来,他站在如同水井一般的地底,仰天狂啸。&&&&“你快走……”西装男子爬到了地洞的边沿,朝井底的透明人挥挥手,双眼含泪,有些悲壮的笑了:“不要回头,顺着地道一直走,两公里之外就是太平洋,那是你的天堂……照顾好我的妹妹,告诉她控土大法的秘密,你们联手,一定可以打败他们,一定可以回到祖国……回到宣武……”&&&&透明人只能仰着头,他想举起手,却显得那样无力……脚下的大地在缓缓下沉,而上面的洞口也在慢慢缩小,那张远去的脸,那张熟悉的脸,就像从前一样年轻、无邪……&&&&洞口彻底封闭了,透明人的眼睛和心同时漆黑,黑暗中他眼泪狂飞,但这不能浇灭他的意志!&&&&他浑身一抖,从身体释出的一道磷光水墙顿时四散开来,把地下照的一片光明!&&&&终于,大地不再下沉,继而是一道裂缝在侧面展开,慢慢变得圆滑,形成一条通道!这是西装男子在用他生命最后的五分钟为他开路,控土大法第一次对透明人失去杀机,却也是永远的第一次……&&&&磷光水流首先进入洞中,透明人匍匐在上,驱动水墙顺着土洞向前流动!&&&&虽然地道的形成速度远远赶不上磷光水流的速度,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一个停顿,但是,透明人知道,这是西装男子在拼尽他最后的力量……&&&&100米,五百米,1000米……&&&&终于,透明人闻到一股咸湿的气息,随之一道暗流迎面扑来!&&&&海水!是海水!我出去了!我自由了!&&&&透明人一阵兴奋,用最快的速度奔涌向前——哗的一声,他终于潜入了太平洋冰冷而温暖的怀抱!&&&&—————————————————————&&&&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突然从高楼背后窜出来,引擎声震耳欲聋!配备“海尔法”导弹和19联的火箭发射巢在城市霓虹下显得极不协调!&&&&稍稍悬停调整,随着战斗头盔里传出艾森上尉“开火!”的命令,飞行员果断的按下了导弹发射!&&&&超近距离的导弹攻击,而且是面对一座黄土高坡,四枚“海尔法”居然全部发射出去!&&&&“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黄土坡立刻被夷为平地。一枚“海尔法”甚至延迟起爆,钻入地下才闷响开来!&&&&烟雾散去,广场的中央被炸出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阿帕奇依然在空中盘旋,4800瓦的大功率探照灯把广场照的一览无余,刺眼的光线让人有种浑身赤裸的味道!数十名戴着防毒面具的“海豹”突击队迅速围了上去,四个小组,每组6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他们紧握手中的M4A1卡宾枪,慢慢接近那个大坑……&&&&透明人直冲温暖的洋面窜去,浑身发出白色的磷光,被他带动的水流也闪出一道白色轨迹,那是任何一种海洋生物都羡慕的速度和优美!&&&&月色很美!&&&&洋面上和市中心一样热闹,来回游弋的舰艇,和不断扫射的探照灯!&&&&透明人却并不在意,似乎只有他才是大洋真正的主人!甚至,只要有水的地方——&&&&他半蹲下来,正重新为那双黑色的牛皮靴子系着鞋带,脚下踩着的,却是一块浮冰!整个大洋上,也只有他的脚下才可能有冻结的冰!他甩了甩飘逸的黑发,却没有飞出一个水珠,然后,他站起身子,一颗一颗为那件银色的立领男装扣上扣子!他有些发红的双目盯向远方的洋面,闪过一道冷冷的杀机!他岿然不动,冰块却开始加速前行。&&&&“水中有人!”还没等冲锋艇上的海军陆战队员作出反应,透明人已经挑衅的朝他们竖起了中指,然后中指慢慢的向一边倾斜!&&&&随之,两艘冲锋艇也慢慢倾斜起来!没有风没有浪,可一切都在透明人的掌握之中!&&&&稀稀拉拉的枪声,和用英语狂喊救命的叫声……&&&&随着透明人翘起嘴角、中指突然鄙夷下流的指向裤裆,那两艘冲锋舟也随之翻扣,慢慢沉入水下。一切都在五秒钟之内发生,洋面上连个波浪都没有,只是不断的冒着气泡!&&&&透明人像一个滑冰高手,在沉船附近优雅的打了个旋,对着泛起泡沫的洋面挥了挥手,用英语说道:“拜拜!”&&&&然后,他扬起了头,正四周环视,确定着方向。在透明人的脑海里,远处还有更刺激的玩物!他的长发飞扬起来,脚下的冰块变成了一个极速滑水板,载着透明人流星一般向前!&&&&四个闪烁的红绿灯光!&&&&YES!&&&&四艘赛克隆突击舰接到呼救已经排成一排向这边驶来,甚至,还有几加嗡嗡作响从远处飞来的SH—60海鹰反潜直升机……&&&&透明人举起了双手,那是他的习惯动作,尽管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枪的形状!&&&&“啪啪啪啪!”透明人的嘴中轻轻念叨着,一连开出了四枪!&&&&洋面一阵波涛涌起,水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道裂缝瞬间形成,呈一条直线不断朝远处延伸,整个水面就像被无形的大刀硬生生劈出了一道五米宽口子!而四道裂缝的方向直指远处的四艘赛克隆突击舰!&&&&没有人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除了透明人自己。得到呼救信号的赛克隆突击舰正开足马力朝这边驶来,而他们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条神秘的洋面裂缝!何等的不可思议,而又是何等的恐怖?&&&&一艘一艘,几乎是同一个倒栽葱式的动作,他们一头扎进了裂开的水缝之中!就像是一辆汽车突然从悬崖上冲出来的感觉。&&&&大洋是我的地盘,在这里,只有我才是最嚣张的!透明人在内心呐喊——&&&&裂缝合拢了,洋面也平静了!&&&&透明人摇了摇头,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觉得你们能杀掉我吗?为什么这么白痴的问题连你们的总统也要去思考?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我只想回家……”&&&&海水突然咆哮起来,一个个巨浪卷起,却凝固在空中,被瞬间冰冻了起来!不断有海浪补充上来,一座巨大的冰山也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形成,它快速前移的方向,正是洋面上那艘负责指挥的佩里级护卫舰!&&&&透明人坐在冰山之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枝中华雪茄,然后很潇洒的点燃。&&&&远处的市中心传来连环的爆炸声和腾空的火焰,透明人有些伤感。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回去,可是,有些人永远不会,比如他,还有她……&&&&克里斯多夫上校的脸是铁青的,一种近乎僵硬的颜色!作为舰长,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个晚上在太平洋上执行任务!一座毫无征兆的冰山,居然以一种无法用动力学解释的速度,就像一个赋予生命的怪兽,快速接近了护卫舰!&&&&76MM中控舰炮,*D-1MR或鱼叉导弹,MK46-5型鱼雷,四座2座六管MK36型SRBOC干扰火箭,这些看似强悍的装备,此时在透明人眼里是多么白痴和无聊的数据!&&&&至少在这水的世界里,透明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嘲笑它!&&&&“砰!”的一声轻响,透明人感到脚下的冰山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也随着一震,一截烟灰撒到了他闪亮的皮鞋上!他皱了皱眉头,吸了一口雪茄。借着火光一闪,透过他透明的脸,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白烟从他的口中进入鼻腔,然后扫动那些黑色的鼻毛,再袅袅升起!&&&&“怎么,你们不喜欢这种浪漫?泰坦尼克!那是我上小学时看过票价最高的电影!”透明人站起身,回头看着那艘正徐徐下沉的护卫舰,以及那些在水中逃生的士兵。&&&&“可是……你们不会流传千古,甚至,你们的总统也会帮着太平洋掩埋真相!”&&&&美国某州。&&&&州长办公室。&&&&一个头发花白的黑人来到门前等待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大门,低头走了进去!&&&&“布鲁斯先生……”&&&&“我等了你一天,巴纳先生!告诉我,老伙计,情况如何?”布鲁斯州长站了起来,虽然感到有些不详,但还是满脸笑容看着巴纳,期待着他的回答。&&&&“尽管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可是,布鲁斯先生……来自海军的最新消息……莎朗斯通计划失败了……那个亚洲人又逃脱了……”巴纳从档案夹中拿出一叠文件,恭敬的放在州长办公桌上。&&&&布鲁斯的嘴角向两边伸展,把整个嘴巴抿成一字型,有些茫然的看着巴纳,久久没有做出下一个动作。&&&&“好的,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布鲁斯挤出一个微笑,用那种美国式的开朗和洒脱,却无法掩饰他那只戴着金戒指、微微发抖的左手,尽管他把手一直背在身后!&&&&“布鲁斯先生……”巴纳抬起头,眼神有些痛苦。&&&&“老伙计,我没事……我想看看发来的文件……”布鲁斯转过身,重新坐到了办公桌上。巴纳默默的退了出去。&&&&布鲁斯并没有翻开那些关于特混舰队“莎朗斯通”计划失败的资料,而是拿起了桌上一张三寸的彩色照片。&&&&“等等……给我接布十总统的电话……”正当巴纳的手刚触到门把手,布鲁斯突然又发话了。&&&&“那……请求总统……还要派护卫舰……不,或者驱逐舰……”巴纳站在门口,嘴巴微张,显得有些紧张。&&&&“NO!我要航母!我要尼米兹或者林肯!”有些温和的布鲁斯突然咆哮起来,狠狠一拳打在钢化玻璃桌面,蓝色的眼球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桌上的照片随之一跳,然后又端端正正落在了桌子中央!&&&&照片上是一个年少的Z国孩子,一脸灿烂的笑容正好和布鲁斯四目相对,颇有几分讽刺和嘲笑的意味。白皙的皮肤,清澈的眼睛,绿色的校服,校服上甚至还清晰的印着“宣武三中”的字样……
&&&&宣武市区。&&&&市玉阳三中,周六下午的四点半,正是这所高中放学的时间。骑着捷安特赛车或者折叠式小凤凰微型车的男生女生们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三五成群地驶出了校门。这和他们早上步入校园的严肃截然相反,用放出笼子的小鸟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等大部分学生都出了校门,从里面走出一个瘦弱、斯文的男生,他推着自行车,形只影单。虽然眉清目秀,却是一脸黯然神伤。黑白相间的校服整整齐齐罩在他的身上,显得过于宽大。&&&&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学生,若果硬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就是他推着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这种近乎古董的东西在玉阳三中跟法拉利跑车一样有极高的回头率!整个车锈迹斑斑,推起来除了铃铛不响,几乎每个部位都哗啦作响。&&&&固然如此,他还是把这辆自行车当成自己唯一的伙伴。毕竟,这辆自行车是老爸送给他八岁生日时的礼物,掐指算来,它已经陪伴自己度过了十个春秋!人,总是有感情的!&&&&走出校门,他并不急于骑车回家,而是有些神色匆匆地朝四周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又似乎是害怕什么人出现!结果可能让他有些失望,他在校门站了约一分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翻身骑上车,踩出一串唧唧呀呀的不规则音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里是一个废品、垃圾收购站!只要一到巷子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带有腐殖和糜烂的臭味,随着天气的变热,这种气味正在日趋恶化。据说附近的几个小区住户正准备向物业起诉,当初购房的时候售楼小姐可是带着天使般的笑容称这里将是一个风景秀丽的人工湖!&&&&堆积如山的废品旁边是一排简易房。用废弃的水泥空心砖码了两米来高,上面横着些长短、粗细不一的钢筋、铁管,再铺上些五颜六色的油布。对于那些成天在垃圾堆里喂蚂蚁的孩子们来说,这就是他们对“家”的概念。&&&&几个妇女边聊着东宇小区的谋杀案边洗着男人、娃儿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雕牌洗衣粉的香味。一个房间的门没有关上,伴随着一阵节奏感超强的鼾声,一条具备男人特征的毛乎乎的大腿从木床上搭拉下来,厚实的脚掌上套着一只黄色的人字拖。&&&&“给老子不老实,当我们强哥是白痴啊?”巷子口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敢情都是带着青春期不太完善的鸭公嗓!&&&&只听“噗”地一声,一个胖乎乎、穿校服摸样的男生被推到在地,他迅速爬起来,朝巷子这边的废品收购站退了过来。&&&&动手的是个个子不高的小青年,大热天包着个红头巾,光着的膀子上纹着青龙飞天,约莫二十来岁,一脸沧桑的胡子茬难掩他稚嫩的口气!&&&&在他身后,还有三个相仿年纪的小青年,为首的戴着墨镜,身材魁梧,黑色的衬衣敞着,似乎是故意炫耀脖子上那条十块钱三样的骷髅项链。一眼看去,四个人都是怪模怪样,是让大叔大婶一见就会绕到而行的街头混混!&&&&穿校服的男生已经退到了最里面,红头巾跑上去一脚,姿势挺像李连杰的无影脚,把他踢翻在一卷废旧的钢丝上,颇有成就感地道:“胖子,是要逼老子搜身是吧?”&&&&几个手里拿着各式各样食品包装袋的小孩子连忙跑过来看热闹,倒是那几个洗衣服的妇女,似乎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抬头朝这边看了几眼,依旧谈笑风生,用木棒把衣服敲得梆梆直响!&&&&“飞鱼哥,我身上真的没钱了!这个星期的三百块零花钱我一分没花,刚才都给你了!”称作胖子的男生歪坐在钢丝上,把校服的四个口袋都掏了出来,一脸无奈地看着飞鱼。&&&&“你老爸上次开奥迪去学校接你,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少给老子装穷!”飞鱼凑上前去,似乎还想显显身手。&&&&“飞鱼哥,我真的……”胖子连忙往更高处的废品上爬,把几个化学桶蹬了下来,叮咚作响。&&&&“强哥,郭水生来了!”一个穿灰色耐克T恤的瘦高个凑过来对强哥说,身上的耐克有几块黄色的脱色斑块,不禁让人想起了促销市场二十五块一件的水货。&&&&四个人闻讯立刻转过头朝巷子口看去。&&&&郭水生推着那辆破旧的永久,慢慢走了过来。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直直盯着强哥等四人,不过从眼睛里到看不出和胖子一般的恐惧。&&&&“水生,过来!”强哥取下墨镜,露出一个一奶同胞亲大哥才有的微笑,冲水生点点头。水生是新人,对待新手必须得这样,这是强哥所谓的“道上经验”!&&&&“水生,来!”灰色耐克T恤的高个递给水生一支中华。&&&&“松哥,我不会抽!”水生摇摇头,叫松哥的高个没等他话说完,已经早早把中华烟收了回去,看来敬支烟还有些不太情愿。&&&&“这一个月有人欺负你吗?”强哥伸出右手搭在水生的左肩上。在水生看来,这语气比教英语的女老师还要温柔三份。&&&&“没……没有,我一直都没被人欺负过!”水生如实作答。&&&&“哈哈,现在没有,就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入我们红花会,就是进了保险箱。你也入会一个月了,强哥也没少为你操心,按照会里的规矩,每个人都是要交会费的,前天让松子给你传话,你收到没?”谈到收会费,强哥的脸可没刚才那么灿烂了。&&&&“可是,我没什么零花钱,我老爸每个月只给我三十块的早餐钱,最后的一块今天早上都用光了……”水生有些忐忑不安,他的目光转向从一旁走过的胖子,他满脸是血,在阳光下有些夺目。飞鱼见胖子没有什么油水了,正大声呵斥,让他滚回去!&&&&“水生!”飞鱼走过来用手掌摸了摸水生的脸,笑道:“强哥正是考虑到你的家庭困难,所以一个月才收你一百啊!看刚才你的同校同学胖子,一个月可是三百块啊。你可要想清楚,强哥并不是每天的心情都这么爽哦!”说到最后,飞鱼狠狠一拧水生的脸蛋。&&&&“死鱼,不要吓他!水生可是会里难得的斯文小生,没钱没关系,可以做我们红花会的形象代言人嘛!”强哥一把把飞鱼推开,把笑容收了收,大概是装得有点累了,怕脸部肌肉抽筋。他的目光落在水生那双开了胶的运动鞋上,叹了一口气,道:“水生,既然到了这个会,总的有个规矩吧。你没钱我也不想收,可是以后我怎么调教手下的兄弟,要是你以后被那个王八蛋扁,我让他们替你出头他们会听我的吗?高中生啊,别整天被X+Y等于大姨妈搞混了头,动动脑子啊,你还有同学是不是,还有老爸是不是,想想办法。一百块的会费实在是最低限度了,别逼强哥难做人啊!”&&&&说实话,强哥有这样的口才在混混们中间算是罕见了。有这样的口才而又不急不躁、温文儒雅简直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感情比班主任还循循善诱,水生无语了。不过他还是那个姿势,一双大得出出奇的眼睛,盯着强哥把话说完,眼皮眨都没眨一下。眼中没有恐惧,反倒让强哥有些浑身不自在了。&&&&“你先回家,不过你记住,今天三十号,周六,后天周一,也就是下个月的一号,我让飞鱼下午在三中门口等你。你有一天的准备时间,一百块,希望你准备好。到时候不要让这些牵挂你的兄弟们失望啊!”强哥似乎很大度,虽然表情有些不快,但还是客客气气把话说完,临走时还不忘整了整水生的衣领,似乎正体现了他对小弟们的爱心!&&&&强哥骑着一辆黑色玲木的GSXR250,冒着白烟扬长而去。身后的三个人骑着一辆白色宗申,也尾随其后,享受着强哥V缸发动机的噪音,依旧酷着脸,貌似很拉风!&&&&公署小区不是高级的别墅小区,恰恰相反,他是一个设施和布局都很落后的老城区,在市东的工业区旁边。据说这里曾经是抗日战争时期一个地下组织的秘密住所,后来在这里建起的小区就命名为公署区。&&&&郭德下班的时候正好五点,虽然到家后晚饭比往常晚了一些,还没有摆在桌子上,可是他还是相当欣慰。他换下工作服,脱下长筒胶鞋,准备冲完凉后吃饭。也只有在周末,郭德才能高高兴兴回家吃个饭,因为儿子水生不用上自习,便会给自己烧一顿至少他看来是美味佳肴的晚饭。&&&&“水生!”郭德赤着脚走进阳台上的简易厨房,去看正在刮土豆皮的儿子。&&&&水生老远听到了开门声,而且问到了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这是老爸显著的特征。水生回头冲郭德笑了笑,算是跟老爹打过招呼。他一眼看到郭德泡得发白的脚趾,笑容有些凝固:“爸,明天我去捡些矿泉水瓶、易拉罐,给你买双新胶鞋!”&&&&“行!”郭德看到儿子那双大眼睛就有了精神,答应得也相当干脆。自从妻子袁媛在那次车祸中失血过多去世,儿子是他唯一的依靠。尤其是这么懂事的儿子,在制革厂上班特累的时候,想到儿子他就觉得干劲十足。
&&&&水生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头顶的蚊帐。蚊帐不仅破旧,为了报复水生家的食物太少,还被可恶的老鼠咬出几个破洞来。水生动了动,头顶的蚊帐也跟着摇晃起来,那几个破洞就像是黑色的眼睛,正冲着水生狞笑。&&&&不过,水生没有恐惧,或者说恐惧也是多余的。&&&&郭德早就加夜班去了,如果早点下班也至少在十点以后,为了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大学,从高一开始,他几乎是拿自己的身体在拼。&&&&水生也习惯了躺在床上等老爸回来,不过今晚,他的心情要更加沉重一些。自从上个月在校门口被莫名其妙的拉入了一个“红花会”组织,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当时飞鱼、松子几个人把他以及自己的几个同学拉入一个饭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就宣布他们正式成为“红花会”成员了,要是以后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就去收购站去找他们出头。&&&&水生记得很清楚,当时所谓的请吃饭也只是一盘三块钱的青菜炒粉干。前天松子来学校找他,说一个月都平安无事,都是他们“罩”的,要交三百的会费,约好今天下午在收购站见面,自己就去了。至少自己是守信的,因为水生答应了松子一定去见强哥。&&&&可是见面他就后悔了,胖子脸上的鲜血让他记忆犹新。况且,就算是强哥格外开恩只要自己交一百,对水生来说,这也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这在水生看来,这保护费一点都不值,自己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欺负过,就算没有红花会,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他是那种见了野狗也要给它让出一条道来的君子。&&&&为了一盘三块的粉干就把自己给出卖了!这是水生得出的最后结论。&&&&面对水生那张雕花高架的老木床,那扇窗户是永远开着的,以至于钩住窗子的小铁钩都已经牢牢锈死。没有小偷会光顾这里,甚至,就算是再穷途末路的小偷也不会光顾公署小区,就像没有人会光顾撒哈拉大沙漠一样,这里是贫瘠的象征!&&&&有风吹进来,水生的精神一震,因为他闻到了水的味道。水是什么味道,无色无味透明的液体?这一直是水生最为怀疑、却工工整整印在书本上的一句话!从小学他一只怀疑到高三。&&&&水对他而言,是浅蓝芳香甜丝丝的味道,这是他一贯的认为,没有比自己的眼睛、鼻子、舌头感觉出来的东西更值得自己去信服。尽管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这种结论,包括颇具爱心的老师听到这个结论也只会摸着他的头说:“水生,你的想象力很好……”&&&&水的芳香弥漫了整个黑暗的小屋,水生从床上爬起来,要下雨了!他想。老爸还在制革厂加班,而且没带雨具,自己应该去接他。拿上一件雨衣,他锁好门,走出了大楼。&&&&几个大爷、大婶正坐在小区前的老槐树下乘凉,的确,天气有些闷热。看到水生出来,对面的马婆婆笑着问:“水生,都九点了,你还要出去?你这是要上哪去?”&&&&“要下雨了!我去给老爸送雨衣!”水生停下来,一本正经地说。&&&&“下雨?”马婆婆以及几个老人都是一愣。的确,天上还挂着明晃晃的月亮,就连几片看上去和雨沾点边的云彩也在千里之外,刮着凉丝丝的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婆婆,您回去把窗户关好,真的要下雨了!”水生的话让马婆婆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水生的大眼睛在路灯下显得发亮和中肯,那种直视别人的神色让人无法和撒谎扯上关系。水生不会撒谎,他也从来没有撒谎的记录。&&&&“好吧……”马婆婆还是感谢水生的好心,也许不是因为今天这个近乎愚昧的天气推测,在她的眼里,水生一直是个勤快、温顺、善良的好孩子。&&&&水生没有骑上自己的永久,因为凡是下雨,他都会选择步行。&&&&他爱他的自行车。&&&&长春制革厂的门卫小张对这个孩子已经相当熟悉了,听到水生说是来为自己的老爸送雨衣时,小张有些哑然失笑,门卫室里的电视刚刚播过整点天气预报,只是晴转多云而已。&&&&长春制革厂主要生产牛羊皮,供应给附近的几家大型皮鞋厂。&&&&车间里堆放的都是刚刚从新疆、山东等地运过来的牛羊皮,水生掩着鼻子,避开那些刺鼻呛人的血腥味和腐肉味。&&&&水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老爸,他正把一张张经过化学药品浸泡的牛皮从水池里捞起来,放到一旁的流水槽进行清洗。&&&&郭德专心致志地忙碌着,由于只有最后这几十张牛皮清洗工作了,他干得很起劲,因为马上就可以下班了,和所有的上班族一样,他渴望上班,可是上班后又更加渴望下班。人,大多数都是一个精神和肉体的矛盾体!&&&&“老爸!”水生凑到池边大声叫道,传送带下面老化的电机发出巨大的噪音,他不得不用很大的声音,尽管这种分贝在他的口中很少出现。&&&&“恩?”看到儿子来了,郭德吃了一惊,不过看到儿子手中的雨衣,立刻明白了几分,儿子是为自己送雨衣来了,敢情外面又在下雨。他取下口罩,尽管笑得很灿烂很慈祥,可是水生只看到那排洁白的牙齿。污水溅到他的脸上,早把他的脸搞得乌烟瘴气,看不清本来面目。&&&&“我马上下班,等等!”郭德冲儿子大声道,随即戴上口罩,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不能让儿子久等,或者,让儿子看到,作为父亲,他依然尽力充沛、无所不能!&&&&水生无聊地看着水槽,看着那些流动的水。老爸每放一张肮脏的牛皮进去,水生的心里都是一紧!&&&&本来清清的水流一接触到牛皮,立刻被浑浊的沉淀所侵蚀。那些沉淀犹如肆虐的土匪,一圈一圈向四处追杀,吞噬着它们纯洁的身体,直到把所有的清水变成一团浑浊。&&&&水生似乎能够感觉到它们的疼痛,甚至,巨大的噪音中间,水生好像听到水槽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救命声。等他竖起耳朵仔细听时,声音又消失了,一旦老爸把牛皮放进去,水变的浑浊,那种恐怖的声音似乎又一次响起,强烈地冲击他的耳膜!&&&&郭德骑着自行车,把儿子带在身后,从停车棚骑出了长春制革厂。&&&&骑出长春制革厂的大门,郭德有些奇怪,看看地下也没有打湿的痕迹,便回头问儿子:“水生,你来时下雨了?”&&&&“没有!”水生静静地回答。&&&&“你看天气预报了?”&&&&“没有!”&&&&郭德比较纳闷,天气预报自己已经看过,自己看电视也只局限于看天气预报和新闻联播,好像今天到明天是晴转多云,儿子来送雨衣让他有些不解。&&&&“老爸,你停下?”水生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干啥?小便?”郭德一向顺从儿子,十八年来,自己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儿子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更何况,儿子几乎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要求。&&&&“您把雨衣穿上!”水生把雨衣递给郭德,一双眼睛显得坚定和自信,虽然带着笑,虽然在这个晴朗的夜晚这句话有点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下雨啊?”郭德迷惑地看着儿子。&&&&“马上就要下了!”水生脱下自己的衬衫,光着紧绷绷的背,和以往下雨一样,水生喜欢光着膀子淋雨,而且从来不会感冒。&&&&这是儿子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于这一点郭德当然不会惊奇,可奇怪的是……&&&&“哐——轰隆隆!”一道紫色的闪电在不远处的政府办公搂红色灯塔上炸响,同时,刚才还在天上的月亮似乎被闪电击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郭德惊得浑身一颤,同时也击碎了他心中所有的疑问。&&&&真的要下雨了!郭德接过儿子的雨衣,迅速穿上,骑着自行车还没走到五十米,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这雨好像不是从天边的云朵移过来的,而是从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窜了出来,让郭德,或者所有的宣武市的百姓措手不及,可是,郭德是幸运的。&&&&水生抱着老爸的腰,扬起了头,让雨水把自己的脸淋了个透。他伸出舌头,轻轻把嘴角的一圈雨水舔进了嘴里。他的表情很渴望,可并不贪婪,事实上进入嘴里的雨水可以用滴来形容。一滴就够了,水生想。&&&&雨水有些酸,和上次下雨相比而且越来越酸!从小他对雨水的感觉都是甜丝丝的,以至于虽然雨很酸可是他依旧幻想总有一些雨是甜的!他怀念乡下外婆家的山泉,以及打在玉米绿油油叶子上那些甘甜的雨滴儿……&&&&水生把目光转到自行车的后面。雨越来越大,地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自行车不断前进,把水碾出一条长长的印子。两旁的雨滴跟在他的身后欢快地跳跃,似乎那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抑或是跳舞的精灵,虽然水生没有见过真的精灵,可是他至少觉得精灵最应该具备快乐、活泼的特征!&&&&白色或者橘黄色的路灯下,这些精灵变幻着多彩的裙翼,跟着水生一直跑了很远。雨水把水生湿透、包围,就像妈妈的爱把他包围。水生没有见过活着的妈妈,对妈妈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老爸房间那张泛了黄的结婚照。可是,对妈妈的爱,水生总是能找到最贴切的感受,就是这些温暖的雨滴,雨滴般的亲吻,雨滴般的抚爱,他常常觉得这就是妈妈般的慈爱,而且两者毫无差别,并且以此来满足那份没有源头的惆怅!
&&&&郭德放好自行车上楼的时候一个劲夸水生,要不是儿子,今天非淋透不可,到那时,恐怕又得发烧好几天,这是他的老毛病。水生到不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在他眼里,感知老天下雨,平常得就如路边的狗尾巴草。&&&&水生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面对木床的窗户依旧敞开,雨比刚才小了一些,但还是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水生来到窗前,借着灯光的照射,无数雨滴像是一排排箭矢,从天空射落下来,一头扎进黑咕哝东的夜色中!&&&&水生有些陶醉这副壮观的景象!他微微眯上眼睛,嗅着那种固有的芳香。而此时的雨滴在他的脑海里组成另外一种奇观!&&&&白色的雨滴开始变成浅蓝色,似乎就是煤气灶火焰发出的颜色。它们就像是一颗颗拖着尾巴的蓝色流星,从天空滑落,一场蓝色的流星雨!一颗熄灭在夜空中,便有无数颗接踵而至,生生不息,似乎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不少蓝色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四下飞溅,就像是爆开的烟火,绚丽多彩!“滴啪!滴啪!”多么奇妙的声音,有的轻,有的重,有的连续不断,有的聚而齐发……就算是李闰珉的钢琴曲《雨的印记》恐怕也无法和水生耳边的声音媲美!&&&&窗台是干燥的,干燥的有些令人称奇,特别是一尺开外的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的时候。可是这些雨水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在接近窗台的时候又开始斜斜向外飘去。水生的头发和裤子已经全部变干了,尽管他从淋雨到进屋不会超过十分钟。他没有感到惊奇,因为这样的情形在他的身上发生过千遍万遍。似乎他就是一个极度膨胀的海绵,那些打到他身上的雨水能在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里屋的门响了一下,紧接着是一种拖鞋吸水后踩出的“唧唧”声,老爸已经洗完了澡,水生走出自己的房间,他有事要跟父亲商量。&&&&“水生,你去洗洗,我去下面条!”郭德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笑哈哈地看着儿子。&&&&“老爸,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水生的眼睛有些闪忽不定,但他还是保持了一种惯有的诚恳,认真看着郭德的脸。&&&&“说吧!”&&&&“我想要一百块钱!”水生说完,等老爸一吃惊抬头看他的时候,急急地把目光移开了。&&&&郭德的确有些吃惊,儿子要钱从来没有超过十块,而且总是有客观的理由,而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吞吐。&&&&“行!你要买什么东西吗?如果是,明天中午老爸下班了陪你去,好帮你砍价!”郭德的惊奇一闪而过,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对儿子的爱。就算如此,郭德还一直觉得做得不够。儿子都十八岁了,都已经是大人了,也该学着为人处世,兜里是应该装些零花钱。&&&&“我不是要买什么东西,我是……有用!”&&&&“哦……”&&&&一百块几乎是郭德两天的工资,可是他没有犹豫,钱放在工作服的口袋里,工作服就挂在卫生间的墙边。郭德把里面的钱一骨碌掏了出来,一张一百是仅有的一张大面值,剩下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纸币,甚至还有一张罕见的五分纸币,那是在菜市场找零得来的。一叠钱揉得皱巴巴的,而且被水浸泡过,有些湿漉漉的。&&&&郭德把那张一百递到水生的手里,笑道:“放好,别放在上衣口袋!”&&&&水生没有做声,只是默默接过钱。淡红的颜色非常显眼,也非常诱人,水生捏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也许是有些潮湿的缘故。&&&&洗了澡,水生没有吃老爸煮的面条,理由是明天不用上课。换句话说就是不用上课就不用吃饭了,有些荒唐的理由。看着郭德把两碗面条风卷残云,水生有些吃惊,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吃掉老爸所谓的“自己那一碗”!&&&&再一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外面的雨也停了!湿热的空气扑进来,不再是那种纯粹的芳香,而是带着泥土呛人的气息!在水生眼里,那是一种雨水死亡的气息。它们死在大树下、草丛中、街道阴暗的下水道里,或者宝马发烫的引擎前盖上!似乎不断有雾气从楼下的街上飘上来,水生可以肯定,那是一些渺小的灵魂!&&&&水生把枕头下的一百元找出来,两只手把它紧紧地夹在手中。他感到自己的温度激活了上面的潮湿,那些水珠欢快得像跑出校门的孩子,散失在空气当中。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各种各样的气息,浓烈的汽车机油味,咸乎乎的汗臭味,还有女孩手指散发出的香水味……等到红色的纸币渐渐变干,这一切似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纸币依旧只是一张纸币。&&&&废品收购站。&&&&强哥把那张一百的纸币放在阳光下足足辨认了五分钟,才回过头看着眼前瘦弱的水生。说句实话,他没指望这么寒酸的学生能拿出一百块,自己倒是有心放他一马。可是水生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交上来一张货真价实的100,这让他有些准备不足。&&&&“钱那里来的?”强哥把脚踩到水生的永久自行车前轮上,有节奏地摇晃。&&&&“找老爸要的!”&&&&“说了我们的事儿吗?”&&&&“没有!”&&&&强哥点了点头,把那张一百凑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把他熏得一皱眉。&&&&“你老爸的月薪是多少?”强哥把钱拿在手中,非常用心地折叠着,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千五六吧。”水生的整个表情完全就是前天下午的翻版,只不过,这次他的两只眼睛是直直地看着强哥手里的钱,刚才还在自己口袋里,转眼就给了强哥,他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你知道一双正宗耐克的篮球鞋要多少钱吗?”&&&&“不清楚……”&&&&“那你知道……现在菜市场的猪肉多少钱一斤?”强哥说完这一句,手里的人民币也已经叠出了一个漂亮的千纸鹤,一扯尾巴,恰好印着100的翅膀奢侈地扑棱着。这让一旁的飞鱼和松子都有些诧异,强哥今天酷得不一般啊,倒关心起国计民生菜篮子工程了。&&&&“不太清楚……”水生也感到很诧异。他从强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他弄不懂强哥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水生,强哥说话算数,要是有人找你的茬子,每个月的最后几天来这里找我。如果暂时找不到我,你就打这个电话!关公,把号码给他!”强哥一翘下巴,旁边和水生一样沉默寡言的壮实青年走上前来,从口袋了摸出一张名片,用食指和中指急速弹向水生!名片像是一道闪电,划出一道弧线,插进了永久的自行车篮子上!&&&&关公嚼着口香糖,对自己的这一招非常满意,至于能够插在自行车上,那纯属瞎蒙!&&&&水生一直看着强哥,似乎只有强哥在说话,那么其他闭嘴的人在他眼里早已不复存在了。至于关公飞过来的名片,他斜都没斜一眼。他在乎的只是那张钱,虽然刚才自己是心甘情愿给他们的。那张一百被强哥叠成了一只千纸鹤,水生真担心一眨眼它就会飞掉似的。&&&&“钱你先拿着,你不是放学回家吗?顺便去菜市场去逛逛问问肉价,别读书读傻了!”强哥作出了一个在飞鱼、松子、关公眼中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举动,他把价值一百人民币的千纸鹤递到了水生的手里。&&&&钱本来就是水生的,现在给了他理所当然,没有必要感激,也没有必要庆幸。倒是强哥用了一个“傻”字让他觉得很新鲜,因为从没有人说他傻过,或者最过分的评价也是过于内向、木讷之类。傻究竟是什么概念?水生想都没想过这个形容词有朝一日会用到自己身上。&&&&水生转身默默地走了,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表情。就连一句普通的“再见”都没有,至少他觉得,这些人自己最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一棵棵垂下千条万条绿丝绦的柳树朝身后倒去,傍晚的千岛湖,夕阳如画。&&&&这是水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也是这个城市水生最喜欢的地方。千岛湖,只是千岛公园的一个人工湖,除了楼台亭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千岛”。水生喜欢的是这里的水,清澈见底,碧波万顷。他每次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总是爱幻想,如果自己变成一条小鱼或者小虾该多好,自己就能在湖里自由的穿梭,感受水底神秘的清凉世界!&&&&事实上,水生根本不会游泳!&&&&一辆宗申摩托车玩了个三脚猫式的飘移,吐着白烟怪叫着在水生面前横挡了下来。水生双手急刹,可是老态龙钟的永久自行车的前后刹已经“永久”失去作用了,他不得不扭转龙头,直直撞上一棵垂柳,把手顶在自己的小腹上,疼得水生喘不过气来。&&&&跳下自行车,水生看清了摩托车上的两个青年——飞鱼、松子!&&&&“水生,还没到家呢?有个事找你商量!”飞鱼从车上跳下来,取下了头上大红大紫的头巾,却露出一个贼亮的光头,笑得满脸开花!&&&&“什么事?”水生揉着肚子,他知道强哥不会放过自己,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样快。&&&&“最近一个会里的兄弟被人砍了三十多刀,家有六十老母,还有一个尿毒症晚期的父亲外加两个上小学的弟弟妹妹,所以住在医院手头有点紧。看你也是会里的兄弟,所以希望你意思意思,捐个一百、八十的……”飞鱼皱着眉一口气把话说完,似乎同情得肝肠寸断。&&&&“这个……”水生有些不明白,说自己家庭困难,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惨的。既然都这幅光景了,又为何不上班挣钱,要出去混呢?&&&&“有难处?”飞鱼摸着自己的光头,大部走向水生,一直把水生顶在了树上,一张脸变得有些可怕,他歪着嘴角,冷冷地逼视这水生。&&&&“不是……强哥说过会费的事情算了……”水生靠着柳树,说得有些结结巴巴。&&&&“老子说过了是捐款!不是会费!”没等水生把话说完,飞鱼突然冲着水生咆哮起来,横飞的唾沫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口臭喷了水生一脸!&&&&“把一百块先捐出来,不要把飞鱼哥惹急了!”松子也来到了水生的跟前,悠闲地玩着一串钥匙,语气倒不及飞鱼那么凶狠,似乎在替水生解围。&&&&水生已经明白了几分,此时的千岛湖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没有人对一堆大吵大闹的男人感兴趣,相反,如果是一个女人被两个男人围起来,想必一定会招来不少“好心人”的热情关注。
&&&&“要我动手吗?”飞鱼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捏成一个青筋暴起的拳头,把几根指骨攥得啪啪作响,大有一拳秒倒泰森的气势。尤其是面对水生这样的白面书生,他无形中更添了几分嚣张!&&&&水生不会吃这种眼前亏,就算他真的有些傻!胖子脸上的血还印在他的记忆里。书上有一句非常实用的至理:好汉不吃眼前亏!水生打定主意,突然一矮身子,从飞鱼的身子旁窜了出去,顺着千岛湖的小路拔腿狂奔。&&&&“小王八蛋!追!”飞鱼完全没有估计这个斯斯文文的学生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稍一愣神,冲着松子一吼,二人便紧追上去。&&&&体育不是水生的强项,而且过度的紧张已经让他的双腿在跑了不到二十米后就开始发软。一旁的马路车来车往,水生不敢冒险穿过去,而另一旁是望不到边际的千岛湖,除了这条湖边小路,他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其他路线。&&&&不到一百米,可想而知,水生无奈地被飞鱼和松子追上,他愣在原地大口喘气,几乎直不起腰来。&&&&“跑啊!回去找你老爸再吃三年奶你也跑不赢老子!去你的,欠扁!”飞鱼喘了几口粗气,冲上来就是一个招牌式的无影脚。&&&&此时的水生那还有力气躲避,眼睁睁看着飞鱼踢过来,双腿灌铅一般沉重,愣是挪不开半分。可怜的水生无力招架,结结实实被飞鱼一脚踢在胸口上,身子急速往后退去,脚跟又被湖边的防护链一绊,一个倒栽葱,从两米多高的湖堤“扑通”一声栽进了千岛湖。&&&&这可把飞鱼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水生会避开,或者就算踢到了他也不至于让他栽下千岛湖。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完全高估了水生,他瘦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更何况使出的一招是自己几欲成名的“无影脚”?&&&&飞鱼和松子急忙跑到湖边,朝下看去。可是,除了一波一波向外扩散的水波外,那里还有水生的影子,甚至连气泡都没冒一个,这下飞鱼可傻了眼,张着的嘴再也合不上!&&&&“还不快走!”松子瞅着周围无人围观,用手一拽飞鱼。此时的飞鱼已经六神无主,真要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再厉害的混混还是深知这一点。松子一声叫喊让他更是惊慌失措,也顾不上救人,便脚底抹油,急急忙忙离开了湖边,两个人跑回原地,驾起摩托车惊魂未定地一溜烟远去!&&&&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以至于除了飞鱼和松子,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看到这一幕。湖水一圈一圈的波纹越去越远,渐渐被一种鱼鳞形的波纹所取代,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水生真的不会游泳,此时他一头扎进水里,急得手忙脚乱,拼命地乱蹬乱弹,可还是无济于事,他感到自己的身子正在逐渐下沉,而且根本无法呼吸!他想张开嘴喊救命,可是嘴巴刚一张开,水就顺着嘴巴、鼻子毫不留情地灌了进去,把所有的声音都压进了肚子里,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浅蓝,什么东西都没有。湖水灌进他的嘴里,他却没有觉得难受,相反,那正是一种他渴望已久的甘甜,就像小时候经常吃到的红糖糯米粥。&&&&渐渐,他的四肢放松,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床软绵绵的大被子上,舒服极了。水不再是大口大口灌进他的嘴里,而是被他大口大口吸了进去,他从来没有如此奢侈地喝过水。生活中,他只喝一种水,那就是烧开的自来水。可是在他的口中,开水绝对是最淡而无味的,没有芳香,没有甜味!&&&&而千岛湖中的水,似乎口感和味道都非常适合他!水越喝越多,他的肚子也越来越胀,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高高凸起,就像是怀了孕的妇女。可是,他依旧有种无法克制的欲望——他还要继续喝水!越到湖底,水的甜味和芳香就越来越浓!这种欲望越发不可收拾!渐渐地,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他吐出肺里最后的一个空气水泡,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悬在湖底。水草轻轻抚着他的脚丫,大群的鱼也游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水生醒过来了!他是被一阵极度喧闹的叫喊声吵醒的。&&&&睁开眼,他首先看到了满天繁星,天已经黑了!而四周,是夜色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只是,现在这所城市似乎悬在了半空中,他却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大坑里。&&&&水生听到了大人的喧闹,孩子的欢呼,甚至还有无数亮光闪来闪去。他动了动手脚,却感觉到四周依旧都是水,水刚好淹没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露在水面之上。一阵噼里啪啦的水响,一个巨大的生物从他的身旁高高跃起,从他的眼前滑过,扑通一声又钻入水中!&&&&鱼!红尾鲤鱼!&&&&水生一阵兴奋,鱼是他最喜欢的动物!虽然他从来不喜欢吃鱼,但这也正是他喜欢鱼的原因所致。每次路过菜市场,他都会在卖鱼的摊子前呆很久,看着那些活在水中的奇妙生物。&&&&一条大鱼从眼前跳过,这已经激起了水生极大的兴致,他撑起身子,从水中爬了起来,往鱼入水的地方趟过去。可是,随着他的身子移动,有更多的鱼纷纷跳了起来,长的短的,红的白的,在夜光下鳞光闪闪,溅起一片片水花!而让他更为惊奇的是,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不少大人和孩子,他们正和自己一样,在欢快地抓着鱼!随着头脑的渐渐清醒,这种画面在他的眼前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逼真!&&&&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在水生的印象中,宣武市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有这样的视角仰望这座城市!一排排的垂柳高高在上,一排排的街灯高高在上……&&&&的确,这是一个水生从来没有到达的地方。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千岛湖的湖底!&&&&对于千岛湖周边的市民来说,今晚的千岛湖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终身难忘,甚至在千岛湖居住了百年之久的老寿星,也未必听说过这样的奇闻——千岛湖的水在两个小时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完全露出了湖底!似乎有人在湖底捅了一个大洞,把所有的水都放干了!&&&&千岛湖的湖底有无数向上喷涌而出的泉水,小的有拇指大小,大的有水缸般粗细,而且终年不绝!就连1976年宣武市七个月没下雨的旱季,千岛湖的水位也不曾下降半分,而在这个最为平常不过的日子,千岛湖的水却神秘“失踪”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市民目睹着水位迅速下降,直到露出神秘的湖底。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连赶到现场的电视台记者也只能用“百年不遇的奇观”来形容今晚的千岛湖!后来,水位下降到一个最低的限度,刚好没过脚背,而大大小小的鱼在这个时候也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风景,没有人去猜测湖水的去处,倒是有更多的人壮着胆子走下湖底,去抓那些活蹦乱跳的鱼!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千岛湖出现了万人捕鱼的奇观,无数市民打着手电,提着口袋,尽情地接受这近乎是上天的奇特恩赐!&&&&而水生,此时就躺在湖底,没有人在黑暗中注意到他,就算有人看到浑身是泥的他,还以为是下水捕鱼的市民!&&&&水生踩着没过大腿的淤泥,一步一步向岸边走去。此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完全不会想到,占地700多亩,蓄水650万立方的千岛湖水被他两个小时喝干了!这是一个只有老天知道的数据!&&&&水生的大脑是清醒的,可是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躺在了湖底而没有被淹死,而是自己还没有去学校上晚自习,他顺着斜坡艰难地爬上湖堤。湖堤上早已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人注意这个浑身是泥的少年,因为在这个时候,从湖底爬上来拖泥带水的人绝不只有水生一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孩子手里没有一条鱼!水生回头看着湖底那些欢呼雀跃的人群,满脸都是迷茫,面对这样的景象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水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车,它被人推到在一排公交候车棚的座椅下面,没有人会觉得这辆自行车还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就算是城市的拾荒者,也嫌这个玩意儿在收购站那里会一文不值,更何况,只要有脑子的拾荒者,应该不会对千岛湖唾手可得的鱼虾不感兴趣吧!&&&&“大爷,现在几点?”这是水生一贯的作风,询问事情总爱找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才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七点四十!”老大爷挽起白色的的确良袖子,认真地看着手腕上那只银色的双狮牌手动发条的手表,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水生,认真地回答。貌似这样询问时间的情况在这个社会很少见了,特别是眼前是个稚气的年轻人。&&&&“早点回家吧!一个人下湖捞鱼多危险啦,回去让你爸爸一起来,千岛湖的鱼是捞不完的!”老大爷好心地嘱咐。显然,老大爷完全做出了和所有人一样、却是十分错误的推断。&&&&水生谢过老大爷骑着车往家骑去。七点四十,学校的自习已经差不多上完一节了,自己浑身是泥也去不成学校。他一边骑车一边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飞鱼踢在胸口上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水生忽然想起那张一百块的人民币,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裤兜,还好,那只千纸鹤还在,虽然已经湿透,但是水生从来都不会为湿透发愁。他把千纸鹤放进口袋,专心致志地骑车,想早点赶到家中。今天是周一,老爸应该是在制革厂的食堂解决晚饭,可是自己一定要在他下班之前回到家中。&&&&到达小区楼下的时候,老槐树下依旧是马婆婆他们,看到水生满身都是白色的泥巴,都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水生浑身已经变得干燥,就连口袋里那张折成千纸鹤的人民币也已经不再潮湿,水生甚至能感觉到那硬硬的翅膀戳着自己的大腿。&&&&“水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自习了?”马婆婆看水生的眼神有些怪异,包括另外一些老人,因为水生在大家的脑子里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番肮脏。他们总是一致认为,水生是个干净、斯文的少年。&&&&“我有些不舒服……”这是水生第二次撒谎,昨晚对自己的老爸,今天对慈祥的马婆婆。没等马婆婆回话,水生就匆匆推车走进了停车棚!
&&&&把自己的永久锁好,水生直起腰来,突然觉得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不过,这种感觉持续了几秒钟后,水生又恢复了正常。他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掉到了千岛湖呛了水。上楼的时候他脚步有些软,爬到三楼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水生感到一阵恶心,胃里似乎放进去一台搅拌机,闹得他不得安生。&&&&“我得去去看看水生,今天他跟丢了魂似的!”马婆婆搬起自己带下楼的竹椅,冲另外几个老人说。水生就住在他的对面,这孩子没少帮她干活,马婆婆一向很喜欢他,今天见他这副摸样,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我看是生病了,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徐婆婆也担心地说。&&&&“或许是跟人家打架了吧,看那衣服脏的!”一旁的马老汉执这种不同的看法,自然遭到马婆婆的强烈反对:“哪里话,这孩子温顺的很,那里像你的孙子马钢?”&&&&也不管人家马老汉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马婆婆只管摇着扇子上楼去了。&&&&水生进门之后就脱衣上床了,身上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虽然没有吃晚饭,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饿,难受的就是自己的胃,不断地抽搐!&&&&听到一阵敲门声,然后马婆婆的叫声传到水生的耳朵里。他只得强打起精神起来开门:“马婆婆,您有事儿吗?”&&&&“你病了?看你脸白的!”马婆婆一眼看出水生的不适。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在马婆婆印象里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此时也变得暗淡失神,更让人觉得生疑的是,他居然双手扶着门框,似乎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臂在瑟瑟发抖!&&&&面对马婆婆的关心,水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你,都烧成这样了!也不跟婆婆讲一声!”马婆婆把手放到水生的额头上一试探,这孩子居然烧得发烫。&&&&“怕是昨天大雨淋得吧!你爸也真是的,还说你不怕淋雨,哪有孩子不怕淋雨的?不知道怎么当爹的。”马婆婆一边说,一边把水生扶进了屋里。&&&&水生此时也的确没了力气,来到床前刚准备躺下,只觉得胃里一翻,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一股污秽直冲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直吐得水生两眼暴出、眼泪直流。&&&&一旁的马婆婆正在桌子上翻着那本皱巴巴的工作笔记,她准备给郭德打个电话。虽然她认识几个字,可毕竟人老了,眼睛不太好使,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郭德的手机号,这时候又听到里屋的水生哇哇大吐起来,慌忙放下电话本,跑过来看个究竟。&&&&一见水生吐了一地,顿时慌了手脚。还以为这孩子在外面喝了酒,可是走过来又没闻到丝毫酒气,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了。看地上吐的污秽也让人十分不解,尽是些小鱼小虾和黑色的污泥,伴随着阵阵腥气。&&&&“你这孩子,都在外面吃了些什么东西?”马婆婆上前扶着水生,轻轻地敲着他的背,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尤其是这种哺育了好几代人的老奶奶,对这孩子更有特别的关爱之情!&&&&水生吐出了这些东西,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摇摇头,轻轻地说:“婆婆,我不要紧!”&&&&“都烧成这样吐成这样还说不要紧,你躺下,我去给你找毛巾去!”马婆婆眼神不好,当然看不仔细水生究竟吐了些什么东西。还以为水生真的是被雨淋的,发烧呕吐也在情理之中,想自己年轻时候在公社修河堤淋了雨不也是一个样吗?&&&&接过马婆婆递过来的浸了凉水的毛巾,水生擦了擦脸,又把毛巾蒙在脸上,顿时觉得清凉舒适,刚才那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马婆婆从阳台的角落里找到几个烧过的煤球,放在铁铲里用脚踩碎,端进来倒在水生吐出的污物上,找了扫帚收拾干净,正准备再给郭德打电话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推开了,紧接着是有些诧异的声音:“水生?”&&&&原来是郭德回来了。他走到门前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家大门虚掩着,这个时候水生应该还没有下课,门怎么会开着呢?郭德的第一反应便是水生回来了,他从来都不会想到是不是小偷光临了,郭德的家没有值得小偷光顾的价值。&&&&进门看到马婆婆,郭德吃了一惊,刚要开口,快言快语的马婆婆首先给郭德一顿训斥:“郭德啊,你是怎么带娃儿的?水生又是高烧又是呕吐,还不是昨天那雨给淋得!你一个四十多岁做了十几年爹的人怎么还是这么粗手粗脚的?”&&&&“水生?”儿子是郭德唯一的希望,他有什么闪失可实实在在疼在自己身上!郭德急忙来到床前,一探水生的头,满心焦急。&&&&“老爸,我没事!骑车不小心掉到了污水沟,呛了几口水!”除了头炸炸地疼,水生的意识相当清醒,见是老爸回来,为了不至于让他担心,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不少。&&&&郭德对污水深有感触,自己可整天都在同污水打交道,儿子还喝了这玩意儿,自己的心里早就疼起了泡!回头让马婆婆先代为照看一下,自己连忙下楼去找医生。公署区的门口就有一家益群门诊,诊所的老板就是郭德的同学胡兴全。怕在电话里说不清,又怕胡兴全磨磨蹭蹭,郭德干脆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下楼去找他了。&&&&走出楼道迎面碰上安巧。看到郭德急冲冲跑下来,安巧不解地问:“三叔,您上哪去?水生哥怎么没去上自习?”&&&&“他病了!你奶奶也在我家,我先去找医生……”郭德心里着急,等把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人早已跑出老远,把个安巧也弄得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水生究竟出了什么事。&&&&安巧是水生的同班同学,也是马婆婆的孙女。虽然住在水生对面,但是水生的性格极度孤僻,所以二人也就是在早上上学的时候一道,其他的时间,安巧有自己的一班小姐妹,而水生,也喜欢独来独往。&&&&至于为什么叫郭德三叔,那也是从小父母和奶奶教的,具体原因也不太清楚,其实只要叫得人家应声又能表示尊重,其他的已经不值得去深究了。&&&&安巧急匆匆地上了楼,水生的家门是敞开的,她就直接走了进去。&&&&“奶奶,水生哥!”安巧一眼看到了奶奶和躺在床上的水生。&&&&水生此时已经坐起来靠在床上,老爸回来了,他尽量装得若无其事。看到安巧进来,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他一向对女孩子没什么话说。哪怕眼前这个乖巧的女生是自己的邻居加同班同学!&&&&“你水生哥在路上摔进了污水沟!”马婆婆见孙女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笑着对安巧说:“巧巧,你看着水生哥,我去给你热菜去!”安巧的爸妈都在外地经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当然落在了马婆婆的肩上。&&&&“你没事吧?摔到哪里了?”安巧把书包递给了奶奶,坐到了水生的床前。毕竟是邻居,再说一向对水生有没有什么坏的印象,水生哥虽然性格孤僻,但是人好是众所周知的。&&&&“哪儿都没伤到,呛了几口水而已!”水生看着安巧,脸上带着笑,黑色的眼睛有了一丝神采。你别指望他会有更生动的表情,他能有现在这副笑容,也算得上是到了极限,大部分时间,他总是面无表情直直看着你,似乎能把你的脸看出一个洞来。&&&&“什么时候的事?上第一节自习的时候柯小真一直打你家电话,怎么没人接?”柯小真是水生他们高三五班的班长,见水生没去上自习,自然就会给他家打电话问明情况。&&&&“那时候我还没回来!”水生的表情没有大的变化,只是似乎在回忆的时候,笑容有些僵硬。&&&&“大概不到一小时,就是烧得厉害……”郭德把胡兴全让在了前面,自己跟在身后叙述着水生的大致情况,唯恐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见到三叔和挎着药箱的医生进来,安巧站了起来,看看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拿起水生头上的毛巾,笑道:“我去给你搓一下,用水凉一凉!”便让到了一边。&&&&“老爸,我没什么事儿,不用找医生!”水生脸上有些不快,这在郭德眼里看来,儿子似乎是在想办法为自己分愁,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应该好好给水生检查一番。&&&&水生对医生的记忆非常稀少,就算是有,也仅限于在学校的几次例行体检。面对步步逼近的医生,他有些紧张。孤僻的人总是随时随地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内心世界,同时也包括自己的身体,他总是尽可能地把自己隐藏在某个角落。别说是一个要对自己做检查的医生,就算是一个向他走来的普通人,他也会倍加警觉,除非那是他相当熟悉的人!&&&&“这是胡叔叔,你别怕,呛了几口水不要紧的……”郭德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小就只会让自己一个人抱,无论是谁,无论你拿什么花哨的玩具去逗,水生只会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你而无动于衷。&&&&这个胡叔叔也来过自己家里几次,郭德和儿子的身体一向健康,和他也没有过多的“业务往来”,所以对水生而言,还是有些陌生。&&&&胡医生也不说话,病人对医生的恐惧感他见的比较多,比水生怕的更厉害的人比比皆是。说出来你不相信,他曾经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自己的针筒便怕得眼泪直流。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打开药箱,准备着一些检查的仪器。&&&&安巧在阳台的水笼头下搓着那条毛巾,刚拿在手里的时候毛巾有些发热,水生哥发着烧,这也并不奇怪。可是当她把毛巾摊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上面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似乎是被什么烙穿的,可是周围又没有黑乎乎的焦痕,倒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挖出来一般。水生家镜贫寒,一条毛巾千疮百孔倒也不足为奇。安巧稍稍一愣,也没有在意,继续在自来水下搓洗着毛巾。&&&&毛巾本来是完好的。就在二十分钟前,它依旧有着完整的蓝天白云图静静晾在水生家的卫生间里。
&&&&可是当它被马婆婆用来放在水生头上吸热时,毛巾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是水生的高烧已经达到一个极限,能把毛巾烧出一个洞来。问题就在于水生用它来擦过脸,擦过眼睛。&&&&毛巾接触到的东西只有两种,那就是自来水和水生的眼泪。出现这一奇特变化的难道是因为水生呛出的眼泪吗?答案是肯定的!眼泪,的确是眼泪。当水生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时,这些沾在毛巾上的眼泪也在发生着极具隐秘的变化。&&&&眼泪已不再是眼泪,它就像是一种极度腐蚀性的液体,在区区几分钟之内将毛巾化出几个洞来,而这一切几乎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冒烟,没有吱吱的响声,更没有刺鼻的气味……当然,包括水生在内,所有人都不会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包括安巧,她只是愣了那么一下,还以为水生家实在是太节省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已经呕吐过了,也不需要洗胃了。我先给他开一些退烧的药,等明天再看情况。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胡医生收拾好药箱,一脸的轻松。显然,水生的情况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严重。喝下污水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中毒,可水生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甚至,胡医生对水生的话产生了怀疑。&&&&见儿子没有大碍,郭德很高兴地把胡医生送走了,回头正好看见马婆婆开门走出来。&&&&“水生怎么样了?”马婆婆还对郭德有成见,问话的时候阴着脸。不过郭德已经习惯了,自己也是马婆婆看着长大的,对她的性格当然也了如指掌。&&&&“有点烧。他今天放学不小心摔倒了水沟里呛了口水,没什么大事!”郭德笑着解释,因为马婆婆还以为是昨天自己让水生光着膀子淋雨造成的。&&&&自己说完就回身进了屋,只听见马婆婆在后面喊道:“叫声巧巧吃饭!”&&&&郭德应了一声,进屋来到水生的床前,看到巧巧正把毛巾敷在水生的头上,还不停地跟他讲学校里的事情,眼前两个少年的情景让郭德的心里一动,不过看到巧巧身上的校服时,还是很快收回了思绪,笑道:“巧巧,奶奶让你回去吃饭!”&&&&巧巧应了一声就跑开了,临走时冲着水生笑笑:“我吃饭了再来看你!”&&&&水生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满脸的笑足够让别人知道答案,尽管在别人的眼中这种笑连微笑都算不上,甚至,如果你不仔细注意的话,很难看出他脸上的这丝笑容。&&&&“你要吃点什么?”郭德等巧巧走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吃晚饭,琢磨着该去下厨做点什么:“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些藕叶凉粉!”&&&&“不,老爸,我不饿。”水生摇摇头。&&&&“你吃过晚饭了?”郭德想起前天晚上给过水生一百块钱,还以为他在外面吃过了。说句实话,郭德还是别有用心,他其实一直想知道水生究竟拿这些钱干什么去了。&&&&“没,但是我真的不饿……”&&&&“那不就得了,没吃哪有不饿的道理,我这就下去买!”儿子本来身体就瘦弱,脱掉衣服胸前的肋骨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够数清楚是多少根。郭德回头拿起装钱的衬衣,就要出门。可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笑着退了回来。&&&&因为安巧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个青花碗,最下面是稀粥,上面是堆着嫩油油的蕨菜炒肉丝,香气喷了郭德一脸。紧接着是马婆婆爽朗的笑声:“水生一定还没吃过,莲子粥我煲了一大锅,就是没什么菜了,郭德你也吃点!”&&&&“不了,我晚饭还没消化呢!”郭德显然是在推辞,从小培养起来客客气气的习惯让他张口就能让人家信服,固然这种客套在现代年轻人眼里称作“迂腐老傻”!&&&&不过马婆婆已经用个大碗舀过来了,郭德也只好抓着后脑勺接过来。&&&&郭德把奶孙俩让进屋里,自己也打消了去买凉粉的念头。原本自己是想买凉粉让水生吃下可以退烧,自己也不懂什么医道,凭直觉认为一个凉粉的“凉”字就可以退烧确实让人有些好笑。&&&&水生见安巧进来,那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有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尽管自己很少和安巧有什么来往,不过今天她的表现让她有些感动。他甚至多看了她几眼,在脑子里搜罗了半天才想起一个叫“美丽”的词儿刚好可以用来形容。尽管这个时代对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孩用“美丽”来形容显得俗不可耐,“正点”、“靓妹”似乎才是主流。&&&&就是这样一种念头,也在水生的脑子里如流星般一闪即逝。&&&&郭德进来看了一眼,回头招呼马婆婆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沙发是老实的式样,暗红色的外观看起来不太上眼,不过破出的几个洞刚好说明了这是真正的牛皮沙发。&&&&“水生哥,莲子粥,你喜欢的!”安巧把其中的一碗递了过去。&&&&水生依稀记得自己跟她讲过喜欢吃莲藕、菱角、茭白、芋头之类长在水中的东西,想不到她居然还记得很清楚。&&&&“我不饿,也不想吃!”如果在旁人眼里,水生冷冰冰地回答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而且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安巧已经习惯了,在她和水生一起长大的日子里,水生要么不说话,要么张口就是“不,我不!”之类。&&&&“我不管,先放这里了!”安巧收回来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自己把齐耳的学生头往后一拢,优雅地拿着汤匙正准备吃,无意中看到水生的喉头动了一下,便笑了笑:“不饿吞什么口水啊?来,尝尝味道先!”原本舀起来自己吃的这一勺临时改变了路线,径直伸到水生的嘴边。&&&&这让水生有些措手不及,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会有人喂他吃东西。&&&&“不,我不吃!”水生的脸涨得通红。&&&&“不吃我倒了!”安巧早料到他有这一招,自己也使起性子来,笑着和水生较劲,手里的汤匙也慢慢倾斜,似乎真要倒在水生的脸上。&&&&水生是铁了心顽抗到底,准备将脸扭到一边,倒就倒,反正自己是不会让你喂的。他有些害怕,具体怕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水生!怎么这么犟?要婆婆我来喂你吗?”马婆婆这时候走进来,一看这幅情景有些好笑,似乎巧巧喂过去的是一勺毒药。&&&&水生不做声了,涨红着脸看看马婆婆又看看安巧,依旧抿着嘴。&&&&“吃点吧,嫌婆婆的手艺不好,还是嫌婆婆老了做的不干净?”马婆婆来到床前坐下,探探水生的额头,感觉不怎么烧了,这下放心了不少。&&&&“不是……”&&&&“快点啊,我的手都酸了!”安巧有些夸张地叫起来,整个人都急得站起来。&&&&“尝尝,味道不错!”郭德也提着空碗舔着嘴走进来,笑道:“免得你老爸还要下厨!”&&&&实在是熬不过去,水生矜持地把嘴张开一条缝,安巧立刻不失时机地把一勺粥喂了进去,把水生的嘴巴都戳疼了。&&&&水生紧抿着嘴,也不大口咀嚼,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安巧似乎还要给他喂,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端起凳子上的一碗,也不怕噎着,咕咚把嘴里的一口吞了下去,缓过一口气来,急急地说:“我自己来好了!”惹得安巧咯咯直笑。&&&&敢情吞下去的只是一口粥,不是一个核桃。真要是核桃,说不定他真还敢吞。这孩子,都害羞到如此地步,看来将来讨个老婆郭德得费些心思了。&&&&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水生闭着眼躺在床上,诱人的香气又从窗外飘进来。这一次,水生的脑海里出现了更加清晰的图像。屋子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有水滴的存在,而这些水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床,蚊帐,凳子,电灯,包括墙上的钉子,都会在这个立体的空间中显示出黑色的轮廓。&&&&此时,尽管他闭着眼!&&&&而这个空间正在随着他意识的延伸也跟着向更远处扩张,他甚至能感觉到客厅里的家具,以及里屋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的一条腿伸到了被子外面,虽然天气开始炎热,但他还是担心父亲会着凉。&&&&郭德嘴里咕唧着说出一句梦话,把伸在外面的腿缩回到被子里,变换着一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水生也立刻感觉到脑海中父亲的影子动了动,缩回了腿,便安下心来。&&&&此时,他依旧闭着眼,可是整个画面就像是他的眼睛亲自看到一般。&&&&一个黑色的物体在空间的最下方动了一下,正慢慢向水生的房间移来,虽然轮廓不是很清楚,但是水生已经猜到,那是一只老鼠。黑色的老鼠轮廓渐渐移到了水生的房间,它在水生的脑海里的图像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外面湿湿的空气飘进来,增加了水滴的浓度,同时也更清晰地描绘出老鼠运动的轨迹。水滴组成的空间就是水生感知静态或者动态事物的载体,水的密度越大,图像便越清晰。&&&&老鼠慢慢靠近水生,顺着木床的雕花架子爬上了蚊帐,似乎又要对已经破烂不堪的蚊帐下口了。&&&&“该死的老鼠!”水生突然睁开眼睛,伸腿向蚊帐的顶棚踢去!早已放松警惕的老鼠根本不会想到下面的这个人会突然准确地找到自己,刚才在厨房啃了半块冬瓜,正想来这里散散步,玩玩跳床。想躲,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老鼠被水生踢了个正着,从蚊帐上高高弹起,又狠狠摔在地上,叽叽地惨叫着逃走了!&&&&水生坐起来的时候突然睁开双眼,水滴空也随之突然消失了,可是自己一脚准确地踢中老鼠以及老鼠的惨叫声却是相当地清晰。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在黑暗中感知到老鼠的存在,甚至在它还没有到达自己的房间之前。就好像是悬浮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水滴都是他的眼睛一样,能够看得很远很远。
&&&&水生坐起来呆了很久,又静静地躺下了。或许自己是在做梦吧,或许发现那只老鼠只是巧合而已,他想。&&&&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直直看着头顶上的蚊帐。他慢慢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水滴组成的空间又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组成一个立体的空间,开始向周围扫描,渐渐地,整个屋子的物体布局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一次水生不再奇怪,相反,他倒想知道,自己到底能通过这个水空间感知多远。于是,他的意识驱使着水空间向窗外的黑夜扩张,去感知那些远在自己视觉范围内的东西……&&&&外面的雨还在继续,水空间延伸到雨夜中时,似乎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或许是外面下着雨、水分更加充足的缘故。房屋、街道、大树、大树下停着的轿车以及轿车旁边几袋垃圾,水生都能清晰地感知。只是,它们只有黑色的轮廓,没有任何颜色,就像是信号不太清晰闪着雪花点的老式熊猫电视机的图像,不同的是,这个黑白画面是立体纵深的!&&&&随着水空间渐渐远去,所得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等空间越过两条街时,渐渐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看来,这个水空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限制,要不,他真想把整个宣武市都探索一遍。&&&&这种奇特的感知力让水生乐此不疲,他收回水空间,改变了空间的延伸方向,开始顺着窗子外面的墙壁向楼顶探去。既然能够感知两条街的距离,那往上又能走多远呢?这个空间是不是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正立方体呢?&&&&一块一块地黑色窗台挡隔板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以及四四方方黑色的柜子,水生知道,那是五楼谭伯伯家的空调外机。水空间继续朝上延伸,七楼是欧阳阿姨的住所,窗台上有一排黑乎乎的圆柱体,虽然图像不是很清楚,可是结合水生白天看到的情形,那应该是几个花盘。&&&&等空间再往上延伸的时候,水生的心里一震!因为他突然感知到了一个人形!&&&&人形!对,那的确是一个人的形状!正静静地悬在七楼的窗户上,似乎还在慢慢地摇晃!&&&&七楼已经是顶层了,此时正值半夜,怎么还会有人!就算有人,为什么会悬在楼层的外墙上?&&&&水生浑身冒出了一股冷汗,他晃晃脑袋,水空间便在瞬间消失,可是那个可怕的人形还在他的脑海中来回晃动!七楼有人,而且正在欧阳阿姨的窗口,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水生再也无法入睡,莫名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窗子外面的黑夜就像是一个潜伏的怪兽,正随时要把他吞噬进去。他伸手拉亮了电灯,胡乱套上衣服,朝老爸郭德的房间走去!&&&&郭德的门虚掩着,水生走到门口首先打开了电灯开关。六十五瓦的白炽灯泡把郭德的眼睛刺得生疼,等他用手挡着额头,这才迷迷糊糊地看到水生就站在他的床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色惨白,这倒把郭德吓了一跳,他连忙爬起来抓住儿子的手,迷惑地问道:“水生,你怎么起来了?哪里不舒服了?”&&&&“爸,我们楼顶有人!”水生的脸上写满了惊慌,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什么?什么楼顶有人?”郭德一时半会没有明白水生的意思,看看床头柜上面的闹钟,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四分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下了床,水生可从来不撒谎,他在这个时候爬起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我是说,住在七楼的欧阳阿姨的阳台上有人!”进了父亲的房间,水生才有了安全感,这才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一听是七楼的欧阳夫妇家,郭德便不以为然了。水生所说的欧阳阿姨名叫欧阳春霞,年方二五,他的爱人叫严永明,小夫妻在繁华路租了个店面开烧烤店,一到夏天,喝啤酒吃烧烤的人多了,两夫妻经常都是凌晨以后才回家,遇到生意好的时候甚至要等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水生说七楼有人郭德也相信,八成是小严在阳台上抽烟。&&&&“我……我……他们阳台上的确有人?”水生一见老爸不以为然,顿时有些着急。&&&&“也许是你严叔叔在抽烟咳嗽,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那个人悬在阳台上面的墙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看到的?你到过七楼?深更半夜你跑上去干嘛?”郭德听到儿子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悠”地一下悬了起来,看着水生惨白的脸,郭德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最担心的是儿子大半夜为什么一个人摸到楼顶去了。&&&&“不……我没有上楼……”水生急忙争辩,他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刚才的感觉,或许就算自己说出来,老爸也不一定听得懂。&&&&“没有出去?没有上楼?那你怎么知道楼上悬着一个人?说出来怪吓人的!”郭德听儿子这么说越发奇怪了。因为每家住户的窗台上都有水泥挡隔板,过去的老建筑,八成都是这样的设计,所以水生如果站在窗台前把头伸出去,是根本看不到楼顶的!&&&&“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上面就是有人……老爸,你出去看看吧!”水生急得直跳,刚才的画面依旧在他的脑子里清晰可见。&&&&见儿子十分着急,郭德也不想再问下去,深更半夜的,来个小偷什么的也不足为怪。为了让儿子安心,郭德还是决定上楼顶去一趟。一个大男人,郭德倒不至于吓得门都不敢出。&&&&“好吧,拿上矿灯,我们上去看看!”郭德上前一摸儿子的额头,嘀咕道:“你小子不会还在烧吧,看你昏头昏脑的!”&&&&水生甩开老爸的手一转身跑开了,把插在客厅电视机旁的充电式矿灯拔了下来,自己走上前去开门,郭德生怕儿子有什么闪失,也急忙跟了上去!&&&&出了房门,打开路灯,楼道里便明亮起来,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害怕。父子俩一前一后的直奔七楼。刚走到五楼,就听到七楼的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听不到有人说话,到七楼的楼道路灯也随之打开了。&&&&郭德急忙冲到了前面,迅速爬到七楼。严永明家的防盗门虚掩着,楼梯过道的灯虽然开着,可是屋里却没有开灯,黑漆漆地裂着一条门缝,显得死气沉沉。很显然门是刚刚打开,过道的灯也是刚刚打开,可是怎么会没有人呢?&&&&郭德虽说胆子够大,可是刚才被水生搞得一惊一乍的,还是有些心虚,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小严?”&&&&屋里却没有人回答!&&&&“小严?”郭德壮着胆子靠近防盗门,又一次轻轻地呼喊。&&&&“谁啊?”防盗门突然打开,严永明伸出一个头来,把正往前凑的郭德吓了一个倒退,差点叫出声来。&&&&“老郭?还没睡啊?”严永明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在路灯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把一张脸搞得阴森森的,尤其当他看到郭德的时候,似乎也非常吃惊,一张嘴半张着,就像是刚刚死去不久还没有僵硬的死尸。&&&&“你个小严,搞什么鬼?怎么不开灯啊?”郭德说着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还在砰砰乱跳。&&&&“我这不是刚回来吗?正准备换衣服冲凉,开了门出来放鞋!”小严一本正经地回答,把一双油腻腻的意尔康皮鞋扔在了门口的鞋架上。&&&&郭德伸进头去,果然,卫生间的灯开着,正好对着客厅,所以客厅的灯开不开倒无所谓了。小严反倒觉得郭德父子俩有些奇怪了,特别是当他看到水生的手里还提着一盏大功率矿灯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老郭你们这是……”&&&&“哦,水生听到楼上有响动,所以我们就上来看看!”郭德倒不想把水生那一套说出来吓唬人家夫妻俩,再说水生的话也未必可信,看来自己也是被他给吓住了,想想不免有些好笑。&&&&正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欧阳春霞从卧室走了出来,穿着一件银色的睡袍,腰间的带子系的松松垮垮,露出了大半个胸脯,看来刚冲完凉,正用毛巾掸着湿漉漉的长发。看到严永明、郭德父子三人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走过来,笑着说:“咦?老郭啊,稀客啊,这么晚了找我家明子有事啊?”&&&&“哪里?水生说听到楼顶有响动,人家上来看呢!”严永明回头对妻子说,一边无精打采地抓着头,看来对郭德父子的大惊小怪有些不屑。他拖着双估计是她老婆的女士红拖鞋嘀嗒嘀哒地走向卫生间,心里虽然骂郭德吓他一跳,嘴里却道:“老郭,进来坐会儿?”&&&&“不了……”郭德也有些不好意思,欧阳春霞走到门口,带着剑叶兰香味的六神沐浴露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有些七荤八素的联想。&&&&“有响动?水生,你真听到了?”欧阳春霞笑着倚在门口,看到郭德穿着印有“八一”的红色背心,水生提着个矿灯,似乎来了兴趣。女人总是听到风就是雨,巴不得这楼上楼下有点}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窗户凹槽下雨进水妙招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