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百斤男子怎样成老爸是拳击冠军 电影的?

邹市明获全国男子拳击锦标赛49公斤级冠军 | 北晚新视觉
邹市明获全国男子拳击锦标赛49公斤级冠军
&4月26日,贵州队选手邹市明(右)在颁奖仪式上。&日,大连当日,在大连进行的2011年全国男子拳击锦标赛49公斤级决赛中,贵州队选手邹市明以9比3击败江苏队选手蒋金永,夺得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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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是个无法说话、不能走路、不会数数的脑瘫患者,100以内的加减法学了两年,学个简单的跳绳用了6年时间。
如今,他是职业拳击手佩服的对手;是生活受挫者眼中弱者变强的榜样;是脑瘫患儿家属坚持下去的希望;是父母心中“赢了全世界”的骄傲。
在一次又一次的搏击中,生命的呐喊,对命运的不屈服,一个家庭面对风雨的相濡以沫得以一一定格。
5月末的一个闷热午后,黑云终于兜不住,雨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汪强举起双拳,紧贴面颊,有节奏地跳动着。突然,拳头雨点般落在沙袋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砰砰”声。
汪强是一名69公斤级的职业拳击手,从事着世界上最危险、对抗最激烈之一的运动。32岁的他打了20年拳击,拿到过全国俱乐部争霸赛冠军,在自己的拳击俱乐部里,带过数百个徒弟。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拳击手,同时也是一名脑瘫患者。他说话吃力、脖子肌肉僵硬,视力、听力和反应能力都只有正常人的一半。这还是训练多年的结果。一直到6岁时,他还不会独立行走,不能自己吃饭,甚至连最简单的“爸爸妈妈”都喊不清楚。
如今,汪强肌肉结实、线条硬朗,出拳时,一秒钟能打出6拳,一拳重达150公斤。这样的一拳,曾打扁过一扇铁门,打穿过一扇木门,将一名拳击手的鼻子打出血来,让一名85公斤重的踢馆者头晕了一个星期。
面对这样的力量,谁又能想到,他是一个“深度学习困难户”?拳击中最简单的直击和摆拳两个动作,他学了半年;学会100以内的加减法,他用了两年;跳绳这项最稀松平常的运动,他从12岁开始学,直到18岁才学会。
从汪强的家走到汪强俱乐部,大约5分钟的路程。几乎每天,汪强都会来这里待3个小时以上,有时独自训练,有时教授徒弟。
说是俱乐部,不过是天津市北辰区一个普通居民社区里的一间50平方米不到的简陋平房。平房的天花板和墙壁上糊满了白纸,墙上挂着汪强和他的偶像泰森、邹市明的合影,廉价的塑料垫铺成了红蓝相间的拳台,蓝色、白色和红色的拳套散落一地。一个沙袋、一台可调节哑铃平凳、三个速度球,便是俱乐部的全部家当。
不一会儿,汗水就开始冒出,很快形成一条条小溪流,流过汪强的额头、脸颊和赤裸的上半身。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拳击更加迅猛、神情更加专注。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在他眼前消失。
他仿佛又回到了赛场,那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多缝一条裤子,孩子就多扎一次针
那是日第四届中外拳击对抗赛“角斗士之夜”的现场,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职业拳击赛。
现场很热闹,来了许多人,还有很多老外。汪强在场下活动筋骨,爸爸汪宝柱和妈妈刘慧琴就站在旁边的不远处。前一晚,汪强早早躺下,结果到凌晨4点才睡着,“太激动了”。
从12岁开始练拳,为这一刻,汪强等了17年。他有些紧张。在被职业拳击赛拒之门外的漫长日子里,他虽然也刻苦训练、找人切磋,可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比赛。有观众、有掌声、有尖叫,有聚光灯的比赛。
一直以来,他都想证明自己。在父母的见证和众人的注目下,在职业拳击的舞台上,证明自己是个强者,就像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所希冀的那样。
汪强是个早产儿。在抢救了35天后,他从脑出血、黄疸、肺炎和肠梗阻的病魔口中,夺回了一条小命。不料,到3岁半时,他还不能坐、不会走路,无法说话。脑性瘫痪——医生给出的诊断将这个家庭推入了深渊。
刘慧琴辞去工作。跑遍天津和北京大大小小的医院,花光家中所有积蓄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叹气,“死心吧,脑瘫没法治”。亲友们也来劝,“要不再生一个?”
既然把孩子带到了世上,就得对他负责,刘慧琴想。
“打针、吃药、按摩、针灸、脉冲……什么方法都得试。万一有用呢?耽误了孩子,你不得更自责?”坐在汪强那张1.2米宽的木板床上,刘慧琴双眉紧蹙,陷入对过往的回忆。
有好几年,刘慧琴每天上午带儿子做针灸,下午在家里给人缝裤子。裤子缝一条2.2元,汪强扎一次针2.6元。刘慧琴就想,我多缝一条,儿子就能多扎一次。那时,汪强的脑袋每天扎满银针,坐在那哭。刘慧琴心疼,可咬咬牙,还得坚持。她相信,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孩子会好起来。
那段时间,汪宝柱打两份工。工作的手表厂给他安排了夜班,白天他就去食品厂“扛大个儿”。一袋面粉25公斤,他一次扛9袋,就为拿双份工资。日子虽然艰难,但孩子有媳妇照顾,又在医院看着,他想,早晚会有盼头。
可一直到6岁,汪强也没好起来。他还是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吃饭。“我回到家里,总是见到我媳妇坐在炕上,抱着汪强哭。”
汪宝柱讲这话时,正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叠纸片儿,在床上一一摆开,里头有照片、有病历、有日记,还有各种奖状和证书。这些纸片儿铺满了大半张床,定格着一个家庭在时光洪流里与命运一次次搏击的瞬间。
与这张床相距不到两米的地方摆着一张圆桌,桌子超过一半的地方被玻璃杯、塑料瓶和铁罐占着。这个房间既是汪宝柱夫妻俩的卧室,也是一家三口吃饭的餐厅。2009年卖了河东区的一居室后,这套月租金1500元的二居室是他们搬的第5个“家”,“没办法,孩子大了,需要一间单独的卧室。”
正是午后最闷热的时候。房间里,一台古董级的立式空调的出风口叶片却紧闭着,只有在汪强的房间里放了一台电风扇。汪强和妈妈正坐在一张旧沙发上,唠着嗑。
汪强也记得那些日子。每次看到妈妈哭,他想安慰,却说不出话,只能跟着一块儿哭。即使是在练了很多年拳击,能够自理、自立、自强后,每年母亲节,只要想起妈妈那些年的不容易,他就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那时,刘慧琴的愿望只有一个,“只要儿子以后生活能自理,我就心满意足了。”
别人学一次,我们就学100次
“现在介绍本次比赛蓝方选手,汪……强……”听到主持人拉长音调的介绍,汪强蹿上拳台,在靠近围绳处,连续做了几个拳击动作。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刘慧琴站在台下,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那个曾经连手指都无法弯曲,站都站不稳的儿子吗?”
因为给汪强治病,家里到了几乎揭不开锅的地步。在汪强6岁那年,刘慧琴决定回去工作,“既然治不好,那得让咱们孩子吃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
汪强交给了汪宝柱照顾。汪宝柱是个犟脾气,大家都说治不了,他还就不信。
早在几年前,汪宝柱就买回了上百本脑瘫治疗、按摩推拿方面的医学书籍进行研究,还向老中医求教。慢慢地,他摸索出了一套激活脑瘫细胞、刺激大脑活体的按摩疗法。
至今,汪宝柱的房间里还放着好几个箱子,里头装的都是他舍不得扔掉的医学书籍;房间的墙壁上,还挂着他手绘的神经元模式图、大脑内部结构图和神经系统图。
当时,有邻居说,如果你这样就能治好儿子,那全世界的人都成医生了。
“知识就是力量。我研究那么多年的知识,我认为我能。”面对质疑,汪宝柱却异常笃定。
轻拍头顶、揉搓肢体、拍打后背……按照自己研究的“汪氏按摩疗法”,他每天上午给儿子按摩4个小时,下午带他进行肢体、语言和动作训练。按摩是个体力活,枯燥而乏味,但汪宝柱雷打不动,硬是一天没落下过。“我每天都记按摩笔记。今天按摩得到不到位,孩子有没有进步,我都写下来。”
父亲能坚持,可儿子不能。小家伙闹起脾气来,不让父亲碰他。汪宝柱没有办法,只能打他一顿,“我心里想,不管你多恨我,我该打也得打你。”
没想到一年后,还真起作用了。
汪强的手指伸直了,虽然还摇摇晃晃,但能走路了,甚至还能含混地喊“爸爸妈妈”了。汪宝柱高兴坏了,好几宿没睡着觉。他的心更坚定了。像这样按摩、训练,他坚持了3年。即使后来汪强开始读书,他也继续帮他按摩,一直到他18岁为止。
一转眼,汪强8岁,到了入学的年龄。正规的学校不收,刘慧琴想送儿子读启智学校。汪宝柱不同意,“我还要让他继续进步,上正常学校。”
希望之后伴随的,却是失望。整整半年时间,汪强都在原地踏步。汪宝柱心里也打起了鼓,可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媳妇说不行,大家都说不行。自己不能说不行呀。”
就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汪宝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力了。
正是迷茫的时候,他在手表厂领导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本哲学书,随手拿起翻了翻。“从量变到质变。哎哟,这太关键了。”他突然眼前一亮,孩子现在不正是处在量变的阶段吗?
“只要稻草足够多,骆驼也能被压死。”汪宝柱死死地抓住这只言片语,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终于,到9岁时,汪强已经走路很稳,能自己上下楼,甚至100以内的加减法都会了。在一个邻居的帮助下,他终于进入了一所小学试读。一个学期下来,这个原本10以内加减法都不会的脑瘫孩子,语文考了98分,数学100分。学校也将汪强转为了正式生。此后,在汪宝柱的训练下,他还学会了跑步、骑车、下象棋。11岁那年,他在全区少年象棋比赛中拿了第6名。
“脑瘫是智力发育迟缓,那是缓,不是停。”汪宝柱坚信,“别人学一次就会,那我们就学100次。”
“ 不要跟他玩 , 越玩越傻 ”
汪强终于站到了职业拳台上,在打坏了上百个沙袋后。他跳动着,努力放松自己,比赛就要开始了。
由于赛程安排出现变故,对手在赛前几天突然换人。汪强要挑战的这位对手,身材颀长、肌肉结实,块头还大。
“不能让人看不起。”尽管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不能退缩。他常常会想起一年级时的那次跑步。他跑了最后一名,被大家嘲笑。他从此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过跑得最快的那人”。之后,每天放学回家,他都要到花园跑步,一直到五年级终于跑了全班第一名,他才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赢了”。
少年时期的经历,让他的自尊心极强。
“不要跟他玩,越玩越傻。”每次和其他小朋友玩耍时,汪强总能听到其他家长类似的话语。有一回,汪强在小区里玩沙子。旁边有个小孩指着汪强,对他奶奶说,我害怕他。那个奶奶就把汪强轰走了,一直轰到他楼下,等他上了楼,她才放心地离开。
那时候,汪强走在路上很容易就会被围观,“跟看动物似的”;有时候,冬天回到家里,他棉衣的后背上满是烟头烫的窟窿。即使到了学校,歧视依然如影随形。没人愿意和他同桌,他只好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没人愿意拉他的手,他只能一个人站队。
回忆起这些过往,汪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他咬字不清,说话间不断挥舞双手,时不时揉揉眼睛。这个32岁的男人依然有些害羞,大部分时候他静静地坐在那听爸妈讲,偶尔才插上一两句话。
在拳台上,也可以看见脑瘫给他留下的痕迹。他的头有些歪,反应总是慢半拍。比赛开始后,双方互相试探着。突然对手一个大步移动,“砰”的一声,一记右勾拳,他本可以避开,却还是结实地挨了一拳。
挨打,对少年时代的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常常有高年级的孩子,抢他的零食和玩具,在厕所堵他推他打他踢他。每当受了欺负哭着回家,刘慧琴只能告诉儿子,以后见到那帮坏孩子,咱躲得远远的。
汪宝柱自幼就跟着父亲学武术,19岁开始自学拳击,曾在武警支队当过业余拳击教练。他决定教汪强练拳。“我们不能一辈子跟着他,有一个好身体,至少他能保护自己。”
“练拳?”刘慧琴的第一反应是,“咱儿子一碰就倒,还打拳击?”
家门口的树上却已经挂起了沙袋。汪宝柱有模有样地上起了课。一开始,汪强经常东倒西歪。汪宝柱要抓住儿子的手臂,提着他的腿,才能完成每一个动作。即使这样,汪强也常常不到一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简单的俯卧撑,他一次做不到20个,稍微过量就脱力,晚上睡觉时会全身突然抖动,手脚乱挥。
汪宝柱继续拿出了按摩时的耐心。他让儿子每天练习3个小时的拳击、跳绳和跑步。半年后,汪强学会了直击和摆拳;一年后,他已经步伐稳健、出拳有力了。
“加油”,看到汪强挨了一拳,观众席里响起了呐喊。他迎拳而上,和对手近距离搏击了起来。
汪强一个大抡拳,对手避开。汪强紧贴过去,用拳头抱住对方脑袋。对手逃开。汪强追击,连续打出几个幅度很大的左右勾拳,逼得对手不断后退,直退到角落,双手护头。汪强快步追上去,一口气打出了50多拳。
叫好声潮水般涌来。
“站上拳台那一刻,就赢了全世界”
“站上拳台,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本来站在台下,刘慧琴的心揪成了一块;现在,看到汪强打得这么畅快淋漓,她不自觉地扔下手中的DV,跑去给儿子呐喊加油去了。
汪强喜欢拳击,那意味着迷人的节奏、优美的弧度和赤膊的对抗。他人看来是暴烈而残酷的运动,在他眼里却是勇气和意志的象征,是身体里的能量在呐喊。
自从开始学拳,哪怕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汪强也没想过放弃。家门口的河边、公园里、大桥下,都成为父子俩的拳击场。在最初的几年里,汪宝柱几乎不怎么躲闪儿子打来的拳,“怕他打不着,失去兴趣”。眼冒金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甚至一拳打在鼻子上,血溅一身。日子一久,汪宝柱的眼睛留下了飞蚊症,右眼基本看不清东西。要读个报纸,还得拿着放大镜,用左眼看。
每次对打,汪强都下决心要打败父亲。明明知道父亲是陪练,有意不躲闪,可一打起来,他就忘了。每当看到父亲受伤,他都内疚不已。可汪宝柱还是坚持,而且一步步压着汪强打,让他反击。
现在,父亲站在台下,关注着场上的一切。他知道,对手不可能这么轻易服软。果然,趁着汪强的力量减弱,对手突然发起反攻,一个重拳打在了汪强的鼻子上。汪强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第二回合,双方有来有往。可到了后半程,因为第一回合体力透支太大,汪强开始喘气,脚步也变得凌乱。第二回合结束时,裁判特地来问刘慧琴,是否让汪强打3个回合就够?
刘慧琴了解自己的儿子。“不用。他只是不会换气。他没有问题。”
到第三回合,汪强已经明显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手耷拉着,嘴巴歪到一边。台下的人急得大喊,“手抬起来”“护住头”。可因为耳朵的问题,他听不清场下的声音。对手一拳打在了汪强的眼睛上,立刻充血。人们开始担心,这个脑瘫拳手,能否支撑到最后?
但汪强并没有倒下,就像过往的很多年一样。
他要为自己而战。一直以来,他都想打一场真正的比赛,可主办方不是以身体健康为由拒绝,就是没人愿意和他打。有一次比赛,他甚至写下一份“生死状”:拳场上所有意外,甚至死亡,都与对手无关……可还是没人愿意。直到2014年初,一名拳击教练将他收入俱乐部,为他报名参加了2014年9月举行的中外拳击对抗赛。
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回合,双方都有些体力不支。汪强眼圈红肿,喘着粗气。但他还在不断地挥出拳头。只要对手一露出空当,他就随时上去,打出一组组合拳,可力量太弱了,打不中对方。对手扑了过来,他步步后退,退到了围绳处,脸上又挨了两拳。他双手护头,聚光灯下,周围一片黑暗,他有些晃眼。男人的尊严、自己的努力、父母的期待、脑瘫患儿的梦想……一切的字眼终归化成了拳击的声响。
“STOP!”锣声响起,裁判分开了双方。比赛结束了。汪强高举双手又放下,不断向观众鞠躬。这就是拳击比赛,这就是生命的呐喊。
“我很敬佩他。”汪强以微弱比分告负,对手给了他一个拥抱。全场观众报以热烈的鼓掌。
刘慧琴站在台下,早已泪流满面。结果不重要,在她心里,儿子“站上拳台那一刻,就赢了全世界”。
我想传递希望
打完第一场比赛后,这几年,汪强又打了三场职业比赛,两胜一平,拿了两个冠军。
现在,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他的拳击俱乐部上。2006年,汪强中专毕业,经过一番思考后,汪宝柱夫妻俩决定让汪强教拳。“干别的,没优势。”一开始找不到场地,父子俩就穿上护具、戴上拳套,在河边办起了露天训练班。2013年,在当地社区的支持下,他们以600元的价格租了一个简陋的房屋,汪强俱乐部才正式有了“实体店”。
很多人慕名前来学拳,有拳击爱好者,有希望强壮身体的学生,还有生活中屡屡受挫的“失败者”。在他们眼里,汪教练是一个反抗命运的榜样,一个弱者变强的希望。
在这间小平房内,汪强耐心地教着拳击。从站姿到手势,从步伐到出拳,他始终笑着,一遍又一遍地讲解、示范,不时纠正你的动作,就像他父亲一直教他的那样。学员来了一拨又一拨,汪强教了一年又一年。几年下来,汪强教过的弟子有数百个,他们从各自的生活中来,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继续体验着各自的成败悲欢。
只有汪教练的拳击俱乐部还开着。
一路走来,他清楚地知道,一个脑瘫患者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他知道爸妈的辛苦,理解脑瘫患者的不易。也正因为这样,他觉得,在自立自强后,自己更应该回报社会。
2009年,汪强向拳王邹市明发出挑战。他在自己的博客里写道:“我心目中的邹市明拳王,您好!我叫汪强,是一个脑瘫患者,今天我在这里给您正式下挑战书,并非我不尊重您。我希望在拳击台上证明我自己。”
汪强说,他并不是为了炒作。“我是想向那些像我一样的残疾人、脑瘫患者传递希望,让他们有信心站起来。”
尽管邹市明没有迎战,但两个人在一次比赛前特意相聚。邹市明鼓励他:“汪强弟弟,你的坚强和勇敢感动了我,也激励了我,我相信我们拳击健儿一定会百折不挠,挥洒出漂亮的拳头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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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中国最有名的拳击手,当属邹市明和熊朝忠。但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位曾经拿过金腰带的人,名叫徐从良。今天的上集,我们试着讲述他的故事,中国职业拳击启幕时的一个拳手。中国最有名的拳击手,当属邹市明和熊朝忠。一个是冠军,一个是前WBC迷你轻量级世界拳王。但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位曾经拿过金腰带的人,名叫徐从良。今天的上集,我们试着讲述他的故事,中国职业拳击启幕时的一个拳手。一1995年,17岁的徐从良在街上游荡,看到一则广告:拳击散打培训班招生,每月收费70元。落款是云南省楚雄州拳击协会。他来自这个州的黄泥坝村,刚刚初中毕业,没有工作,四处碰壁。“挺便宜的,不是吗?”多年后,他回忆起那一刻:如果抓住这个机会,也许能找到一条生路。在培训班,教练付华对徐从良的第一印象是:肩宽,胸大,鼻翼开阔,脖子短。他相信,徐从良是天生的拳手,“这些代表了他的有氧耐力好,抗击能力强。这是父母给的,不是靠谁能教出来的。”就在开班前一年,云南省体工队的北教场训练基地建起了省拳击队,并开办了第一届全省拳击教练培训课。付华那时已从云南师大体育系毕业,在楚雄一家汽校里任教,他也是那届课程的受训教练之一。很快,他被借调到楚雄州拳协的散打拳击训练班。开班的终级目标,就是锁定云南省,培养属于楚雄州自己的拳击运动员。培训班的大多数学员,都来自楚雄保安公司、汽车学校、以及警校。但徐从良表现最突出——三年后,楚雄州拳击队正式立项,他已担任这个州队的队长,一心一意备战即将到来的第十届省运会。从地方打入省队,再参战全运会,这是摆在徐从良面前唯一通往体制的通途。但那次省运会,轮到他第一个上台便输了。“输在点数上。”当时,他打的是业余拳击48公斤级。四年后,2002年的第十一届省运会。徐从良打完预赛,又失去了决赛资格。有人举报他超龄。省运会对选手的年龄限制是16岁至18岁。按照这项规定,徐从良在参加上一届省运会时已经超龄,不过那时还没普及第二代身份证,他只是到医院鉴定了一下骨龄,出具了一纸证明。这一次,他却没那么走运,被彻底踢出了局。付华早想为自己预留一名助教。2003年,他将徐从良留在了身边。从此,他指导徐从良,徐从良再指导他的学生。临时助教的收入每月三百元。徐从良一边练拳,一边给一辆连面的都称不上的小车做代班司机——“三公里,一人五毛钱。”他老婆原是另一个村子的女孩,进城打工,瞧见过他打拳。两人的邂逅就是在那辆赚外快的小车上。后来有人说,即便没有超龄,徐从良的身高163cm,臂展166cm,也不符合省队的选拔标准。他反驳道:“一名拳手的优良竞技能力是由多重因素形成!身高与臂展不影响运动员彼此间的能力发挥!致胜因素也是很多的!”但说这些没用。练了七年的拳击后,徐从良终究没有进入体制内。他那时并不知道,他将成为中国职业赛场上的第一个拳王。 二华人世界第一个拿到拳王称号的,名叫陈汉强,澳大利亚国籍。那是1920年代,在澳洲国际职业拳击争霸赛中,陈汉强夺得羽量级拳王宝座。随后他回到中国,在上海精武体育总会任拳击教练。1935年,他曾亲自指导中国赴德国柏林参赛第十一届奥运会的拳手。拳击界的老人们如今叹息,尽管中国在那场奥赛上没有取得一个名次,但起码证明中国拳击在亚洲地位不弱。到了1958年,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运动一经打响,为迎接第一届全运会,中国各地纷纷号召组建拳击队,举办拳击选拔赛。可是拳击不是逞勇施蛮,它具有自身规律,讲究格斗技巧。伤亡事故由此发生,国家体委马上宣布那届全运会取消拳击比赛,全国暂停拳击。这一停便是28年。1979年,美国拳王阿里访华。他以体育大使身份游说中国政府在京沪两地中取其一,来一场世界拳王争霸赛。他愿意自己承包一万张门票。最终,中国政府回绝了他的提议。六年后,阿里二度访华。在上海体院,他提出想看学生打拳,这使院方很为难。这时,有人想起五十年代闻名于中国拳击界的“北拳王”张立德。多年来,他一直带领学生私下练拳击。张氏弟子的成功“救场”,不仅挽回了中方的颜面,也为拳击在中国解禁埋下伏笔。1986年2月,时任国际业余拳击联合会秘书长安瓦尔·乔杜里应邀在北京体育学院讲学。他在台上发出呼吁:“一个没有十多亿中国人参加的国际体育组织,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国际体育组织。”这年,拳击在中国全面恢复。各地的体育组织又行动起来。在四川,省体校的人到地方泸州选苗,一个名叫 的小孩被看中了。他成了中国首批拳击运动员的一员,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那年他14岁。两年后,刘刚晋升国家队。他曾7次荣获48公斤级和52公斤级全国冠军。1990年,他拿了北京亚运会铜牌,还参加过1992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前途看似光明,但刘刚敏锐地看到了他前方的瓶颈。依照惯例,业余拳击运动员一到23岁就面临退役,而那正值拳手的成熟黄金期。“退役后,充其量只能在体制内任教。”1991年,刘刚第一次去澳大利亚打比赛时,一同参赛的队伍里,有一位师兄居然脱队私留了下来。三年后,刘刚从国家队退役。一咬牙,他也去了墨尔本。在澳大利亚,刘刚发现他昔日用命搏回的荣耀,在那里等于零。他对职业拳击的认识也等于零。他只好从拳击俱乐部打工干起。直至1996年,他终于熬到转为职业拳手,正式打起他在国外的第一场职业拳赛。那一战,刘刚挑战澳洲羽量级冠军兰斯·霍姆森。他击败了对方,“对手的身子都硬了”——12小时后,兰斯·霍姆森被宣告脑血管破裂,死了。“我打死人了。”刘刚头皮发麻,只想跑路。他四处藏匿时,听到霍姆森的父母在媒体上向他喊话:死在拳台,是霍姆森心甘情愿的归宿,上帝也希望你继续打拳击。最终因为这件事,刘刚留在了澳大利亚。直到2001年,他决定回到中国,开辟中国的拳击市场。那一年,中国拳击界发生了一件大事——美国拳赛推广人唐金与中国长城国际体育传播有限公司宣布联手,将在北京举办“WBA霍利菲尔德——鲁伊兹拳王争霸赛”。但到年底,这场倍受瞩目的比赛却以组织者双方撕破脸皮,对簿公堂而告终。“如果那次组赛成功,中国拳击运动将会向前迈进十年。”《拳击与格斗》主编贾春天说,那时,国内屡次传来即将举办职业拳赛的消息,但每次都化为一场空。2002年,刘刚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云南昆明——他当时妻子的娘家所在地。刘刚也考虑过前往北京或上海,但在一线城市随便租一间办公室,成本开销都比昆明高。“况且,我们有些拳手与受众,属于本土资源,这种拳赛如果放到北京上海去打,不用想肯定赔钱。我们想等事业盘大后,再经营一线城市市场。”他说,这种创业思路与毛泽东思想里的“农村包围城市”是一个道理。在澳大利亚时,刘刚就曾注册过一个公司,取名“澳威”。回国后,他为自己的俱乐部取名“众威”,他要的就是人气。2003年5月,“众威”拳击俱乐部在昆明五华区挂牌。开业一年多,就因业主涨价被迫迁出。但那时最大的问题不是房租,而是根本没人理解刘刚做的事情。有一次,他给《拳击与格斗》打电话要登广告。电话那头的贾春天一听,“中国现在哪有职业拳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中国的体育主管部门历来也有明令,业余拳击运动员不能参与职业拳赛。没有谁敢拿安稳的前途冒险,跑到一所民间机构打拳。刘刚很为此苦恼。这时,昆明拳击队的老教练曹泽渊去楚雄学车,碰到了老朋友付华。在教场上,曹泽渊见到了徐从良。他提出,让徐从良来一场实战给他看看。几天后,曹泽渊与刘刚一起从昆明再次到了楚雄。付华知道,机会来了。1985年,北京,美国拳王阿里访华,与中国的拳击迷见面,在拳击台上切磋。Peter Charlesworth/视觉中国。三自徐从良退出第十一届省运会之后,付华就暗暗较劲,“非要赌一口气。”他对刘刚说:“我这个助教,爆发力极强。” 刘刚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徐从良,肌肉结实有力,条件非常好。随后他们从楚雄去了昆明。刘刚为徐从良盘算的计划是:在众威,先为他安排几场擂台赛,再帮他在澳大利亚注册职业拳手,等拿到执照,一步步取得排名资格。日,凉山西昌举行彝族火把节。当晚,徐从良在西昌民族体育馆迎来了人生第一场职业拳赛——世界拳击理事会(WBC)亚太次重量级拳王金腰带争霸赛。虽然他打的是垫场赛,对手却是颇有实力的泰国拳手查舒科。6个回合的鏖战中,徐从良右眉弓挂彩,肝脏受到重击,终以点数获胜。“职业拳套密度比业余拳套密度要小,击打受力就重。拳打在身上没有缓冲。”付华担心徐从良可能内出血,整宿陪在他身边不敢闭眼。那年年底,徐从良又在昆明挑战了菲律宾拳王塞斯。马克是拼打型的强手,拥有36场职业拳赛经验,也是前WBF(世界拳击联合会)世界拳王。他技术全面,距离和节奏控制得相当好,出拳很有穿透力,在西昌时,徐从良就目睹过他打败一个牛高马大的非洲拳手。“你是没有亲临现场。”付华回忆起徐从良与马克塞斯的那场比赛,兴奋地说,“8个回合,无论从良出拳的密度,还是腰髋的发力——整个战术堪称经典。打得淋漓尽致!”最后,徐从良又赢了。彝族图腾有三样:火,虎,鹰。彝族又分布在楚雄与凉山——徐从良的出生地与初赛场。再根据他在拳台从头拼到尾的风格,昆明《都市时报》主编孙学敏为徐从良取了个绰号——“楚雄小老虎”。为徐从良带来巨大声誉的,是日。那一晚是在广州天河体育中心,WBA(世界拳击协会)泛亚洲洲际拳王争霸赛次轻量级比赛。解说员是韩乔生,他告诉台下观众,这次是来自云南的“楚雄小老虎”徐从良对抗“泰国雄狮”邦斯·王维塞特,后者曾经13次成功卫冕洲际拳王、奥运会铜牌、曼谷亚运会金牌获得者。赛前一个月,付华和徐从良就到了广州。“我们是小米加步枪,对付人家的洋枪大炮。”付华说。为求一块训练地,他们辗转过不少健身房与俱乐部,包括八一队军区,广州市拳击队内部。但让徐从良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他落地之后,才弄清自己与对手间的实力悬殊。“说是打次轻量级,但是看邦斯的个头,就不像是降到58.9公斤,他看上去至少有65公斤。”由于职业拳赛存在太多不可控的环节,拳手往往无法事先获得对方的准确信息。虽然心里发怵,但徐从良明白,这一战若是不打,就没有以后。“泰国雄狮”也没想到,他要与一只菜鸟对擂。同乘一部电梯时,邦斯无视付华与徐从良对他礼节性的问候。“他看我们的眼神,就跟大明星打量群众演员。”付华猜想,邦斯肯定以为一个回合就能把徐从良撂倒。第一回合,邦斯凭借自身优势,将徐从良牢牢防控在外,近身不得。三个回合后,徐从良开始反攻。邦斯比徐从良大5岁,体能有所下降,面对对手玩起贴身战,心态不由失衡。见他一味火力强压,明显急躁,徐从良反而冷静下来。韩乔生解说:“聪明的老虎不再躲闪,更不后退。他迎难而上,利用狮子节奏、步伐开始紊乱了的特点,抓住机会展开迎击。”双方实力差异的刻意渲染,使得台下的呼声明显更倾向徐从良。“在近乎井喷般的助威声中”,徐丛良发起了排山倒海似的进攻。第七个回合,邦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中国职业拳击史上,第一位获WBA洲际金腰带的拳王诞生了。韩乔生说,他主持了189场拳击节目,头一回宣告中国人拿到金腰带。付华一把扛起徐从良绕场一周。比赛结束,师徒再度巧遇邦斯。他跨越休息区外延过道,走上前双手合什,专程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敬意。那晚在宾馆,付华叮嘱徐从良,如果这场比赛能在央视体育频道播出,影响力将非同小可。第二天,不仅央视频道转播,各大体育媒体也纷纷报道。200多平米的大厅,一百多家媒体到场参加徐从良的新闻发布会。他们打车回宾馆,司机死活不肯收“中国拳王”的车费。在云南楚雄,州体育局也召开了表彰大会。但问题是,首位洲际拳王怎么能够没有正式工作?由于徐从良没有大专学历,当地政府以特殊人才引进的方式,单独派发他一个转正名额——他从此成了州体校的老师。这场彻底的“翻身仗”,除了带来一个正式工作,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多的好处。比赛结束后,徐从良与妻子从广州回云南,连飞机票都无力支付。他们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家。望着窗外的山丘,他喃喃自语,“好险!”——前脚上车,后脚发车,差点没赶上。 四徐从良夺得金腰带的那天晚上,在云南马关县一家简陋宾馆里,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通过电视目睹了全程。为了这个晚上,他特地包下了整间房。他叫熊朝忠。现在,拳击界的人都喜欢称他“小熊”。与徐从良一样,熊朝忠也生于农村——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马关县夹寒箐镇岩蜡脚村。“那里就是一个穷地方。”他说。虽然小学毕业后,熊朝忠的个头再也没能长过152CM,可他自小力气过人。在村子里打架,无论其他孩子比他年长还是个儿高,几乎无人打赢过他。那会,他心目的偶像是表哥。表哥上中学后,开始教他打拳击。“表哥在学校里散打拳击就很厉害。后来,又是县公安系统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相比表哥,熊朝忠只上到职高一年级。因为贫困,他到一家私人煤窑打工。每天铲煤,推煤十几个小时。他说,打拳苦,但再苦还有盼头。当矿工只有出不完的苦力,做不完的苦活。2001年,表哥在村外包下30亩香蕉地。熊朝忠离开煤窑,投奔过去。不久,他们回到村里,搭起三间木板房,作为拳击基地。他们在那里自制健身器材:一根木头两端挑起大石块是扛铃。布袋里灌满沙土当沙袋。早起长跑,练到中午。中饭过后,又练到日落。表哥看好熊朝忠,时常告诫他好好练。哪怕今后当保镖,也比待在农村强得多。可他的心飞得更远。他后来说,“比起人的天生优势,我更愿相信后天训练。那时勤学苦练,一心想着哪天当上拳王,该有多威风!”既然徐从良能拿拳王金腰带,或许自己也行。2006年,熊朝忠决定离开家乡,到昆明找众威,找刘刚。出发前,他精细算过:家乡偏远,沿途盘山路。有人一生都没出过村子。他要先搭车到县上,再转车到文山。这一去就是两三小时的路程。然后,他还要再坐五个小时的车才能到昆明。而做这些事前,他必须捎信给在昆明打工的伙伴——“先去众威打探一下,是真是假。”一切落实后,他才放心揣好1800元钱上路。那笔钱里,一千元是表哥给的,八百元是一辈子谨小慎微的父母平日省下的。临行前,父母嘱托过他,你已不小了,这次就当最后一回做学生。要是没学成,回乡踏踏实实地做农民,娶媳妇种地。在众威训练一周后,熊朝忠才见到刘刚。“你是苗族人?那你敢不敢杀鸡?”刘刚问他。“别说杀鸡。我在家连猪都杀过。”他大大咧咧地回答。事后,他才明白刘刚是在试自己的胆量。“他不像天赋具足的拳手那样,一看就很‘灵’。”刘刚评价熊朝忠,但正因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他也就不会像体制内的那些运动员,一旦转入职业拳击,会计较过多。换句话说,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大不了从头再来。“体质过硬,跳绳跳再多也不喊累。直拳出击较猛,只是有时过“直”显憨,技术还不够灵活。还有,个头确实太矮。”——经过反复观察思量,刘刚向熊朝忠指明了方向:“你专打迷你轻量级(48公斤)。”对熊朝忠来说,众威的徐从良就是他拳击生涯的灯塔。但在众威时,他们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可从未真正见上一面。 五2005年夺得拳王金腰带以后,徐从良与刘刚签订了一份合约。上面规定,未经众威一方许可,他不能私自在外接比赛。如有商家请他代言,也须由众威同意等等。可是除了在众威内部打过一场小型排名赛, 徐从良再也没打过任何拳赛。按照职业拳击规则,一名拳手一旦拿到头衔,便要为之不停打下去。既然他拿到了洲际拳王,接下来每隔一时段都要来一次卫冕战。如果耽误时机,或者打输,他就成了“前拳王”。徐从良太渴望打拳了,可在他出道的那段时间,因为缺少市场赞助,别说自己的拳王卫冕赛,即使一般性的职业拳赛,推广人都难以找到承办人投资。那时,几乎国内所有的职业拳手都道路艰难。“徐从良没有赶上好时候。”刘刚说,他也没有办法。他曾对徐从良讲出这些客观理由。但在众威内部,也有人听他抱怨过,自从徐从良当上拳王后,慢慢地跟他讲起了条件。这令他感到不舒服。但徐从良却认为自己根本无权对刘刚和众威有非分之想。“我一没有经验,二没有资源。那时想打拳赛,我只能依靠刘刚。”在众威,他拿到手的,只有偶尔的出场费。“经纪人抽取佣金要遵守国际惯例,那时候,我们哪里懂?——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太多就会有太多绊脚石,你别想打到今天。”他也从没为自己买保险。“我不知道我的生死,明天又会在哪里。”“在很多人看来,刘刚纯粹是一个资本家。”付华的措辞比较婉转。他记得,徐从良当年出战西昌与昆明的两场比赛,出场费十分低。2005年在广州夺取金腰带那一战,出场费虽涨到一万元,刘刚却只负责徐从良的住宿。而无论是他的教练还是妻子,“多一间房都不会管”。“我理解刘刚。”徐从良说,“虽然他认为我们这些人能打职业拳击都要感恩于他。但如果他不’商人’,他也难以干到现在。当年周边条件都不支持他的情况下,确实是他执著地推动了中国职业拳击。”徐从良说:“众威云集了大量拳手。可有多少富家子弟仅仅是为了体验一把拳击?更多人都是满怀做拳王的梦想,节衣缩食地练。他们哪里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追捧,能够圆梦。”他的疑问是:就算当上拳王,真的能改变命运?蜇伏期里,徐从良和付华想过前往泰国,再开辟一片新天地。当时,也有WBA、WBC拳击组织在当地的机构跟他们联系。“可一想到上有老,下有小,谁敢轻易跨出这一步?”付华说。付华也劝过徐从良:“楚雄说不大,好歹也有上百万人知道你是上过央视的拳坛风云人物,当选过州里十大杰出青年。你行事要稳妥。不要大晚上的光起膀子泡在烧烤摊,从东家喝到西家。还有,你下乡作报告。600个学生请你签名,你不能一下子为500个人签名,否则这名就不值钱了……”但徐从良的年龄越来越大,一方面加重拳手的危机感,另一方面使他的体重难以抑制地上扬。“我活得很盲目,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累,烦,苦闷。为此,他克制不住地破了这行的禁忌,抽起了香烟。最为冲动时,徐从良曾向外叫嚣,他要卖掉政府颁给他的奥运火炬。他曾举着它在媒体上亮相,誓要永远薪火相传。现在,这个火炬还放在家里。“说不定真要卖,还未必有人买呢。”他说。2008年,徐从良与众威的合同结束。他认为自己似乎重获自由。他嗅到此时的中国,职业拳赛正焕发生机。如果抓住这个机会,也许能像他当年第一次看见培训班招生启事那样,他将重新找到自己的路。但现实如同他的体重——他再也打不了最初的次轻量级了,而是从轻量级到次中量级,一级比一级沉重。日,云南省昆明市,熊朝忠训练备战挑战世界拳王赛。 六2015年七月中旬,我第一次来到云南中部的楚雄。那天,徐从良驾起他的那辆白色小型“北京现代”,穿梭在这座小城。车开动时,挂在车镜上的念珠晃晃悠悠。他提出请我吃饭。我们在团结路上找到一个家常菜馆。天气炎热加上店面狭仄,跟大多数客人一样,我们也搬到马路边上。一盘爆肥肠端上桌面,马上引来一只苍蝇。徐从良用他那拳王的手臂挥赶着苍蝇。他的左臂上方纹着一条龙,他告诉我,那是为鼓舞自己的士气与斗志纹上的。很多职业拳手的身上都有纹身。算算这条“龙”跟着他已有十年,那时他刚拿下拳王金腰带没多久。徐从良给人印象与他的音调相似:有点闷。吃饭中途,我问他是否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他没吭声。街面上车来人往,苍蝇仍不知趣地在周围嗡嗡作响。与众威解约后,2010年在新加坡,徐从良与一名为澳洲俱乐部效力的菲律宾拳手对阵八回合的垫场赛。尽管第一个回合他就将对方KO在地。但最终,三个裁判中只有一个判他赢。他总结失利的原因——“客场作战”。2011年在昆明,对手同样是来自澳洲一个俱乐部的菲律宾拳手,他又输了。他说,对方比自己年轻,他在心态、体重,以及赛前训练都准备不够。2012年在上海,徐从良与“众威”走出的拳手李文扬狭路相逢,他又失败了。他告诉我,他“没有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平”。“从良的黄金期过去了。他的现状只能达到鼎盛时期的六成。”第二天,在楚雄的另一家餐馆,付华毫无顾忌地说。徐从良就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细嚼慢咽。席上有一人与他套近乎,想让自己的儿子拜他为师,他没有接话。赴宴途中,徐从良开车途经环城西路——他的妻子在那里开了一家超市。他进门时,妻子与岳母正猫在店子的幔帘后准备晚饭,儿子闷闷不乐地蜷在角落里。徐从良对我说:“这孩子学习不错,喜欢体操。”“他也喜欢拳击吗?”“不。”他说,“我不想让他打拳击。”但就在前一天下午,徐从良带我参观他所任教的学校。一群8岁到12岁左右的学生训练完毕,他问学生:“你们有没有信心?”“有。”学生整齐地回应道。那是走廊尽头负一层的一间教室。里面是空荡荡的拳台,拳套头盔塞在架子里,四面墙壁已有裂纹。墙上贴着一幅海报,记录了2012年会的一个瞬间——裁判一只手拖着被打倒在地的拳手,另一只手高高举着奥运冠军邹市明的手。 七当徐从良在楚雄第一次看见拳击招生广告,也就是1995年时,贵州的邹市明却走了不同的路。那年9月,贵州遵义体校对上千名学员进行分队选拔。其中,要想入选拳击队,选手要经过三项测试:机能形态,基本素质与基本运作协调能力,最后再通过打实战,来考察拳感。初试环节里,十四岁的邹市明被淘汰出局,因为他的臂展比身高短两公分。拳击有讲究,同一级别的两名拳手对擂,手长的一方无疑更占优势。一周过后,进行复试。拳击队教练梁锋在点名时,发现那个被涮下的“小子”又混进队伍里。“既然来了,何不让他再试试。”回到办公室,梁锋翻出初试成绩,看了“小子”的履历,就是邹市明。进入遵义体校前,邹市明曾被家人送进一家私人武术学校学散打。但跟读书一样,他对散打也提不起劲。他后来说,不知为何那时迷上了拳击,似乎只有拳击才能让自己感受到自信。决定报考体校时,父亲曾一再问邹市明,是不是真想走这条路?因为文化成绩不够,他要复读一年,而且学费比武校的同学高出几倍。家人不看好他,说,不如学门技能,哪怕学开车,将来也能混碗饭吃。邹市明却打定了主意考体校,最终,是舅舅拿出存折帮他交了学费。让梁锋吃惊的是,复试后,邹市明的综合能力表现得很不错,尤其是他在拳击上有一种天生的距离感。一般拳手所谓“距离感好”,通常是比赛时,与对手如隔一张纸,“可他连那张纸都没有。”梁锋说。“他胆子显得还有点小。”梁锋还记得,在拳击队受训8个月后,邹市明参加省运会,决赛场上,他被一个身高与实力明显高过自己的对手打得满场跑。很多年后,梁锋在邹市明的拳赛中多少能看出他还带有“跑”的影子。1997年,邹市明进入了贵州省体工队。两年后,又升入国家队。推荐邹市明入省队时,梁锋刻意隐瞒了他臂展的欠缺。一年以后,省队教练张传良过问此事,他索性装糊涂,一口咬定“不知道”。在拳击圈,张传良是个令人钦佩的老教练——“他的头脑更像一个政治家。”他生于齐齐哈尔,七十年代曾任贵州省武术教练。1987年,拳击在中国复苏后,才担任省队拳击主教练。他也是邹市明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教练。拳击界对邹市明拳击风格的评价是:重心在上,步伐飘逸。他的拳头不是最有力的,速度却令对手猝不及防。他们为这一防守反击的能力冠名“海盗式打法”: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张传良说,这与毛泽东的战略主张相近,“都是以弱胜强。”张传良对于邹市明的训练也非常有针对性:有效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再想办法打击对手。他说:“邹市明打奥运时,体重撑死了只有46.6公斤,这决定了他的肌肉能力与速度耐力的极限。但他有他的优势:协调性灵敏,距离时机的把控度先天优于别人,而且能拼。说他能拼,不是说让他死拼。拼打上毕竟有他的短板,要是死拼就是’杀人用钱,智商不高’。”他不太同意拳击界一些同行的单一思维。“只知道一味喊‘打’。他们中有多少人真正懂拳击?真的尝过被拳头打中的滋味?”他说,“不要动不动跟电视上演得那样,高喊——‘我跟你拼了!’我为什么要跟你拼?重点是想办法,让运动员打赢比赛。”但邹市明并不认同“海盗式打法”的说法。在他眼中,“海盗”在中国是指“强盗”。邹市明第一次引起世界关注,是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他获得了拳击48公斤级铜牌。到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在即。张从良忍不住跑去算命。对方跟他预测,这一届将有一位拳击奥运冠军诞生。那一夜他几乎没睡。第二天,他交待邹市明,今天不练“跑”了,改练进攻。北京奥运会行至1/8比赛时,邹市明迎战法国选手诺尔迪纳·乌巴利。在之前的世锦赛上,他俩曾经交过手,乌巴利的手连沾都没沾到过他。可在那次比赛的第二个回合里,对方险让他出局。“难道我真没有拿奥运冠军的命?”邹市明后来说,自从取得了雅典奥运第三名,他便卯足了劲,将亚运会、世锦赛等几乎所有赛事的冠军全部拿齐。“就差这么一块金牌了。”邹市明也感到,整个国家都将宝押在了他的身上。第四回合还剩40秒钟时,他终于抓住机会,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他最终拿到了北京奥运会拳击48公斤级的金牌。从那时开始,邹市明就期待进入职业拳击赛。但体育总局寄望他还能再夺下一届奥运会金牌,没有同意。他很消沉,想到过退役。张传良说:“你的条件不是最好的,但你很刻苦。我教你这么多年,眼看现在你的技术已达到顶端,如果就这样结束,我觉得是对人才的浪费。”2012年伦敦奥运会,邹市明成功卫冕了49公斤级冠军。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彻底投入一个新世界。从伦敦奥运赛场归来后,他天天都在赴庆功宴。如果不转职业拳击,他接下来的人生很可能是待在体制里谋一个官职——“那样不就像关进一个匣子里,再也看不到整个世界了。”他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在这个年纪转职业拳击,确实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不想等到躺在床上快闭眼的那一天,才后悔自己没有试过。”日,邹市明对外宣布,与盛力世家、美国Top Rank签约,正式进军职业拳坛。日,英国伦敦,2012奥运会男子拳击49kg级决赛赛况。八在邹市明进入职业拳赛时,整个世界的拳击主赛场,重量级比赛仍由俄罗斯的克里钦科兄弟把持。中量级明星当属美国“漂亮男孩”梅威瑟与菲律宾拳王帕奎奥。邹市明在蝇量级比赛上的连连夺金,无疑将30年不见突出成绩的中国拳击引入了世界格局。但在这时,另一个中国人早已在职业拳赛上夺得了眼球。在昆明,熊朝忠一直在等待他的机会。自从徐从良与众威解约之后,他成了云南拳击界最有前途的人。起初,他在一些小型拳赛中开始崭露头角。日,熊朝忠参加了WBC洲际拳王争霸赛,他要挑战的是素有“泰国帕奎奥”之称的拳手龙猜·卡瑟。在卡瑟眼里,熊朝忠的模样与他的拳法一样青涩。裁判刚示意开战,卡瑟就以一记后手拳试图先声夺人。没想到在第一回合,熊朝忠仅用2分28秒迅速将他击倒。“对手确实很强。”熊朝忠后来说自己运气好,“拳头打中了他的肚子与头部。同年11月3日,WBC第46届全球年会在成都举行。国际拳击界300多名代表人物聚集会场。那次年会上,刘刚从中斡旋,想推荐熊朝忠登上以中国为主场的第一场比赛。“机会实在难得。小熊第一次可以打12回合的头衔比赛。”《拳击与格斗》主编贾春天还记得,当时,熊朝忠的对手是一名菲律宾拳手。但这场事先被众人看好的比赛,却因幕后的商业竞争被排挤出年会的赛场。“代替小熊亮相上万人观看的主场舞台的,是上海的一名拳手。”贾春天说。最终,在年会比赛的前一天,成都一家小型训练馆里,WBC安排了熊朝忠与菲律宾拳手的比赛。那场比赛的观众,连同贾春天在内的国内外专业人士,不过三五十人。熊朝忠就像没睡醒一样,进攻全无以往的勇猛。“估计是心里的落差压倒了他的斗志。”贾春天很惋惜那次比赛,如果熊朝忠赢了,也许将会离他的辉煌更进一步。比赛结束后,熊朝忠偷偷哭了。他也想赢,可当天的现场氛围让他感觉像一场游戏。“熊朝忠的性格像小草。”贾春天说,他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有时输得让人没谱。可当谁也不待见他时,他反而能放手一搏。2009年5月,熊朝忠赴日本对仗WBC蝇量级世界冠军内藤大助。随行参赛者透露,论比赛经验,外在条件,熊朝忠都屈居下风。但在台上,他凭借超强的体能与抗击打能力,发起顽强猛攻。但那场比赛终局,裁判却以熊朝忠拳技粗糙为由,判其点数告负。据说,行内熟知这是“潜规则”——客场作战,如果一方没有无懈可击的实力,不能绝对压倒属于主场的一方,往往判输。赛后,内藤大助亲自向国民谢罪,自认“打了一场糟糕的比赛”。但刘刚透过这场输掉的比赛,却惊喜地发现熊朝忠大有潜力可挖。第二年7月,熊朝忠在昆明再战日本拳手靖明佐藤,拿到了WBC洲际拳王金腰带。2012年,就在邹市明为伦敦奥运会备战之际,熊朝忠又拿到了WBC轻羽量级银腰带。日,中国第一场世界级拳王争霸赛在昆明体育馆进行。熊朝忠迎战墨西哥拳手哈维() 尔·内斯。12回合,双方拼打使尽全身解数。马丁先以一记重重的右手摆拳击中熊朝忠的脸。其后,熊朝忠调整防守,以后手重拳打中对手头部。行至越后,熊朝忠越发强攻,直打得马丁内斯的血溅到自己的脸上。最终回合里,他一记右拳打飞了对手嘴里的牙套。他拿到了WBC职业拳击迷你轻量级冠军。这是中国人历史上第一次获得职业拳击的世界级金腰带,也是熊朝忠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像多年前他的偶像徐从良一样,熊朝忠成功地登上了央视,而且他的名字变得更加响亮。但几个月后,邹市明就加入了职业拳赛的争夺战。日,昆明,2012WBC世界蝇量级金腰带争霸赛,熊朝忠Vs。日,云南省昆明市,2013,熊朝忠在迪拜夺得WBC世界拳王金腰带后回到家乡。 九2015年4月下旬,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邹市明。那时他已进入职业拳赛两年多,忙得一塌糊涂:做慈善公益,接拍欧碧泉广告,接受媒体采访。他落坐在国贸大饭店的大堂沙发椅,一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捅了捅162公分躯干的心脏部位,“身体的机能总是有限的,可这儿是无限的。我是一步步强大自己的内心走到如今。”“瘦弱,不代表软弱。”他说。邹市明进入职业拳赛,碰到的第一个伯乐,是盛力世家体育公司的CEO李胜。他们在2012年5月第一次见面,盛力世家那时正在为中国奥委会张罗公益宣传片。趁着讨论“为下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主题,李胜问邹市明,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邹市明说,转打职业拳击。五个月后,邹市明与妻子前往上海尼克花园广场的盛力世家,与李胜敲定了合约。李胜的办公室彰显了两大文化元素:佛学与拳击。他出身于体育世家,早年在美国俄勒冈大学首期Warsaw体育营销中心MBA课程班进修。与云南的刘刚相似,他也是2003年左右回国。曾做过VISA中国区总裁,然后投入到体育产业。对于邹市明转入职业拳赛,教练张传良如今也非常支持。但同时,和许多体制中人一样,张传良对于职业拳击存有分别心:“邹市明打职业拳赛的出场费,会比国内所有其他拳手都高。因为世界认他。”他说。有一次,苏(WBC主席)问张传良,邹市明这么优秀的拳手,为什么不让他打职业拳赛?他要愿意打,第一场出场费就能出价30万美金。苏莱曼说这话时,刘刚正好站在身旁做翻译。但刘刚可不会为众威提出这种想法,对于众威而言,邹市明太“高”了。张传良说:“职业拳击不像你们想象得那么难,业余拳击也不像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世界比赛前三名选手打职业拳赛,很少有失败者。以邹市明的基础,不打太可惜。”日,邹市明的首场职业拳赛——“皇金拳赛”,在澳门威人酒店金光综艺馆举行。那一战四个回合,对战墨西哥最轻量级拳手瓦伦祖埃拉,邹市明以点数取胜。半年后,同在金光综艺馆,于“金光决战”中,邹市明再战墨西哥选手托斯卡诺,经过六个回合较量,裁判一致判定邹市明取胜。次年2月,邹市明又在“黄金争霸赛”中,首次以KO对手的方式获胜。接下来的三场战役都在澳门威尼斯人酒店,分别于当年7月,9月与11月举行,邹市明均以点数取胜。就像人们期待的那样,邹市明看起来势无可挡,获得了职业生涯开战的“六连冠”。在美国,Top Rank专门为邹市明安排了帕奎奥的主教练、世界公认的顶级拳击教练之一弗莱迪.作指导。罗奇第一次见他,就直言要他一改过去风格,降低重心,提高进攻力。职业拳赛讲究重拳KO对手。场面越是惊心动魄,越具观赏性。但是贾春天说,“邹市明多以点数取胜,说明他是技术型拳手,而不是杀伤力强的进攻型拳手。”“你在训练时明明打得很好,为什么一到实战就发挥不出来?”罗奇常常好奇地问邹市明。有时,罗奇甚至会冲他大声叫嚷——你回去吧!这一切都令邹市明焦灼困惑。他问自己,怎样才能尽快调整过来,调整成一个职业拳手的状态。2015年开春,“金沙激战”——压轴IBF蝇量级世界拳王争霸战,邹市明迎战泰国拳王阿泰·伦龙。贾春天分析,这是邹市明在职业拳击上离世界头衔最近的一次比赛,而他的对手与他路数相近,同样擅长防守反击。换言之,他俩对擂,如果谁先出拳,谁出拳多,谁就会漏洞多。大赛前昔,邹市明回到张传良身边。张传良给出的意见与罗奇不同。他让两名队员在邹市明面前演示,自己作讲解:“罗奇让你练中近距离,可伦龙不会跟你打中近距离,那是他的短板。罗奇让你降低重心是错的。你要保持高重心,以进为退,以退为进。”很久后,张传良再回想起这一幕时,他低声说,这场比赛的结果与他的赛前预测一模一样。3月8日,邹市明在“金沙激战”中与伦龙交手12回合,却以0:3告负。裁判判他战败的原因是,出拳不及对方多。第二天,邹市明在自己的微博中公开发表《致邹迷们的一封信》:“竞技体育没有常胜将军,这句话我时刻记在心里警示自己。的确,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尝到过失利的滋味,败给老对手阿泰·伦龙我是有些遗憾的,谁不想赢?!胜负只是一个小阶段,比赛结束也就翻篇了,打不死,从头再来。” 日,澳门特别行政区澳门市望德堂区,邹市明迎来职业拳击首秀的胜利。 十“要是让你和邹市明来一场比赛,愿意吗?”2014年1月,央视风云人物颁奖现场,主持人张斌故意问熊朝忠。他回答:我也不知道谁会赢得比赛,但是我肯定会努力打好。一个月后,熊朝忠在海南迎来自己的第三场WBC迷你轻量级拳王金腰带卫冕战。这是熊朝忠的第三次卫冕战。此前两次,他战胜了菲律宾的奎洛、泰国的罗克拉克·凯特蒙。但这一次,裁判在第五回合宣布中止比赛,并判墨西哥拳手亚以技术性击倒方式获得胜利。诺沃亚成为新的WBC迷你轻量级拳王,并拿走了原本属于熊朝忠的金腰带。“我预言过他会输。”一位老教练对我说,“小熊轻敌了。”一个拳手在比赛前30分钟要凝神静气,集中消化教练为自己制定的应对方案。但在临赛前,熊朝忠却受到了太多干扰。他的朋友一个个打电话来,跑到他住的宾馆房间里。比赛前,刘刚将所有队员的手机统统没收了,唯独没有收走熊朝忠的手机。“不好收啊,他成名了嘛。”那位教练说,比赛当天,他抵达现场时,熊朝忠还在与人通电话。那帮朋友围在他身边,跟内行人似的,教他怎么打。“见他这样分神,我直截了当跟刘刚说,今晚不输才怪。果然——”老教练作了一个下滑的手势,“打那以后,熊朝忠在蒙地卡洛挑战南非拳手巴德勒,又输了。主场都输,客场更得输。”2016年1月,我在昆明的众威见到熊朝忠。一个月后,第四届CCTV“贺岁杯”拳王争霸赛将在泸州奥体中心举行。众威拳击俱乐部是这场赛事的协办方,刘刚很兴奋,他是泸州人。但熊朝忠的美国教练愁眉苦脸,他抱怨说,这场比赛的焦点是熊朝忠与国际拳联49公斤级APB世界冠军吕斌对决,可事到如今,刘刚带着众威另一颗蹿红的新星在日本封闭式训练。他还没看到关于吕斌的详细资料。“这里每个人都在说,放开了去打,别在乎对手。只有我跟小熊不这样想。”他耸耸肩。熊朝忠其实也心知肚明,外界并不看好他能够赢。首先,拳跆管理中心批准这场赛事的前提就是,吕斌胜算较大;其次,面对经验丰富,既擅于防守又懂进攻的吕斌,他唯一的强项是近身重拳出击。“我尽力而为,把状态调到最好,带给观众一场精彩的比赛。再说谁没输过比赛?我连金腰带都输过,输给国家队无所谓。”熊朝忠坐在休息室里,大大咧咧地说。他身后的橱窗里,陈列着这些年他奋力拼到的那些金腰带与银腰带。下午五点,他结束训练,一头钻进自己的奔驰车里。“我知道我的巅峰时期已过,体力明显不及过。如果要恢复以前的状态,需要时间慢慢调整。能不能重返拳王,能不能拿到这次比赛的金腰带,真的不确定。”随后,他的话音一转,”不过,我已经成熟了许多,我知道我要朝着用脑打拳的方向走。”他开始畅谈他对未来的设想:要在家乡建立拳击基地,培养一批像他一样的拳手。他要在城里为他们铺路,搭建平台,策划拳赛。一个月后,熊朝忠与吕斌之战如期进行,但他最终与CCTV金腰带失之交臂。也许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虽然吕斌明显技高一筹,但熊朝忠始终打得不屈不挠,这已让一批业余拳击手大跌眼镜。“这些体制内的人没一个瞧得上他,都以为肯定会把他击倒。”贾春天说。十一2015年9月,我再次见到邹市明时,他已携儿子录完一季真人秀《爸爸去哪儿》。他的儿子胖轩凭借这个节目一炮而红。邹市明也在京郊一家大型机电厂里拍片。临时启用的化妆间里,有人为他涂抹唇彩,他讲着玩笑,“节目组先让我扮皇帝,刘烨哥几个给我下跪,吓得我赶紧扶起来。后让我扮叫花子,我说这个好,这个好!”那时,关于他将向世界拳王金腰带第八次冲锋的传闻已经落地。那一刻看上去,比起争夺拳王,他更享受在综艺节目里当一名“乞丐”。有次他问胖轩:“儿子,你说我是实力型还是偶像型?”顶着一头卷毛的胖轩奶声奶气告诉他,是偶像型。他反问儿子,你不是说我是“实力型加偶像型”吗?对于邹市明频频出席商业活动,在综艺舞台抛头露面,张传良直言:“他要是还跟着我,我会跟他明说——不准去。”但贾春天的理解是,邹市明与盛力世家的合同还有几年。这期间,即使不打拳,他必然要保持公众活跃度。有些活动也是公司帮他安排,他需要配合。在贾春天眼中,邹市明一向清楚自己的目标与步奏。这是个深怀野心与抱负的拳击冠军,已将自身与拳击划作等号。如今,他绝不会错过职业拳击的辉煌时刻。更何况,他赶上了好时候—&#年10月,国务院下发46号文件,明确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体育突然间关系到国计民生政策”。同在这年,国家领导人亲自探望青奥村,表示出对拳击事业的青睐,也让一批拳击人风传,拳击市场将要兴旺发达。“我理解张教练。”邹市明说,张传良还是“太讲专业了”,思维模式还停留在体制内——强调运动员的体育成绩,主要目标是夺冠。可邹市明的想法是,如果现在一味埋头苦练,没有发声,根本不行。“我们遇到了好时机,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它,完成以前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他告诉我,来北京前,一个改行开羊肉粉店的队友被人杀了。自从练拳击二十年来,他陆续目睹了这一行业的各种伤痛:有人不属于正式队员,还在集训过程中,视网膜就被打破了,最后只能半瞎地回到农村,连老婆都娶不上。还有人退役后,仅能依靠灰色收入过活,给人充当打手。“我们受过那么多苦,付出那样多,不是为了没有尊严地活着。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他停了下来,然后接着反问道:“冠军只有一个,那么永远拿不到的人怎么办?”“换作一年前,有人问我最想拥有什么?我会毫不迟疑回答,拿拳王金腰带。但现在,我不觉得这是完全的成功。”此刻,他定位的“成功”是,他能“玩”自己的梦想。“至少能让更多人关注拳击,改变他们对体育的认识。让中国与国际化接轨,推广职业拳击,让赛事做到最大。最起码能让这一行里,很多人凭力气正当地养家糊口。”那天下午,专车将邹市明送到了北京当代艺术的中心798。目送他头戴礼帽飘然而去的背影,司机猎奇地问我,“他是艺人吗?瞧着怪眼熟的。”邹市明和儿子邹明轩,参加《爸爸去哪儿3》的录制。十二在云南,徐从良正在为自己谋划一场退役之战,打算正式告别拳击舞台。2016年春,就在熊朝忠与吕斌开战之前,贾春天见到了徐从良。他关心地问,如果想打,他也可以在这场贺岁杯赛场上,找一个国内冠军作对手。徐从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贾春天看了看徐从良发福的身体,他似乎已不足以支撑一场比赛的运动量。贾春天心里知道,这个年近四十的老拳王的职业生命,早在七八年前就已告终。他告诉我,“拳击就是这样——许多拳手在台上被对手彻底打趴下的一刻,自信心与荣誉感荡然无存。有人能够走出阴影,有人却一生都走不出来。”徐从良也很清楚,“说实话,能不能有转机,我已很少考虑了。当好教练的同时,再打打比赛,已是我最想做的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有时感觉,我就是为拳击而生。除了它,我不会做别的事。但我不知道我还能打多久……。”2016年1月,徐从良又一次开车从楚雄出发,驶往禄丰县高峰乡,为体校拳击队选拔人才。在车上,他感慨道:选拔一个拳击运动员,首先要看对方身型适不适合这项运动。其次,要选2000年以后出生的学员,这是为省运会作准备。最后除了征求当事人的意愿,还要看家人与校方同不同意。“总之,等待后面的路还不知道呢。”他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午,他在高峰乡的初中学堂,相中了三棵“好苗”。 —— E N D——以上内容来自自媒体:界面免责声明:腾讯体育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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