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天上空袭,地下满地雷卦,那关怎么过

《脱逃者》沙漠关卡(倒数2关)玩法流程攻略
来源:贴吧编辑:纯真
& &《脱逃者》沙漠关卡怎么过?需要注意哪些?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玩家&狗狗2000&分享的沙漠关卡(倒数2关)玩法流程攻略,以供玩家们参考。
& &首先说沙漠那关:
& &1&通关障碍是最外围的墙壁,地上部分可以凿穿,地下部分不能挖掘.所以你需要稿子,等级要坚固的稿子.左边右边都为2层墙壁,下面中间位置为1层墙壁.小心吉普车~
& &2&中间层为电网,地上部分电网,地下对应位置电网.所以你需要剪刀.必须为坚固的剪刀,牵扯到拉电闸.
& &3&最外围与中间层之间为地雷,只有一层,随机位置刷新,引爆范围为地雷为中心周边2格.所以小心出口位置.
& &4&内层为红色门,但是红色钥匙的持有人不会随便进入监狱,所以你需要制造骚动引起周围狱友报警,才有几率来到内层检查.你需要热咖啡一杯OR大群打手....
& &5&经常早晚点名,吃饭等活动才会进来的3个警察,其中的两个有牢房钥匙(黄色),工具间钥匙(橘黄色).你可以在洗澡时用热咖啡OR大群打手按翻他们...
& &6&餐厅内的梯子上去是电闸,直接剪短不需要假铁丝网.因为没有人巡逻.(不要白天上去)
& &7&木材等关键耗材在内层与中间层之间.小房间里.有需要可以想办法偷点.
& &8&这关没有其他的逃生路线,就是一个字挖.....(可能也与我没有寻找到别的逃生路线有关..)
& &9&不要想一波流带走这张地图.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多.
& &非常困难关卡:
& &1&这关最外围是河....你需要制造船只,轻木请准备2个.(轻木2个+绳子=船基座\\木头+床单=船帆\\船帆+船基座+绳子=船)
& &2&外围是墙壁,双层墙壁,内层能凿掉,外层无法凿穿,地下对应位置为钢筋混凝土,无法挖掉..也就是说地下党和地面党可以洗洗睡了.
& &3&中间层为电网,可以用红色钥匙打开门出去.
& &4&内层为红色门.红色钥匙持有人不在早点名3人中,请存盘试探,小心应对!(警察配备电警棍,秒杀)
& &5&房间各个角落基本都有监控,尤其是囚房,还有大量的违禁品安检门,所以买违禁品请等狱友越过安检门再买.这关首要任务是坚固的走私袋...
& &6&早点名3人组中有牢房钥匙(黄色)工作间钥匙(橘黄色). 由于电警棍的存在,热咖啡为本关必备品了...
& &7&发电机在外围与中间层之间,位于地图最上部.需要红色钥匙进入.
& &8&详细的游戏内自己发掘.
& &增加一个,自定义/隐藏地图 :第3张=沙漠
& &1&这张地图分为左右两片区域,左边警察休息区,右边囚犯区.中间有红色门及违禁品检测门..红色钥匙不在点名三人党中,牢房钥匙及工具钥匙在三人党中.
& &2&左边警察区,三周(上,下,左)不能凿穿(有黑色区域不能凿和通过),不能挖穿(地下钢筋混凝土.上,下,左).发电机也在这里.如果晚上去,记得躲避灯光及警察,会被认出来.
& &3&右边囚犯区,里层普通铁丝网,外层电网,四周狙击手.没有额外的木工加工材料房....木头奇缺...
& &4&这关只要逃出(警察/囚犯)区域就可以了,没有地雷,没有巡逻车.所以放心大胆的跑吧...
& &5&详细内容游戏内详见...增加一点神秘...
& &自定义/隐藏地图:第2张=监狱
& &正在攻略这张地图:&
& &目前这张地图因为是很好的挖地道扩展地下工作的绝好地图,绝对比得上倒数第2关有地雷的沙漠那关...所以我在挖大面积的地下设施,准备用N个月时间把整个监狱地下挖空
& &囚室的上方是个橙色钥匙的门,旁边的墙凿开,准备好海报或者假墙.这里警察巡逻不会进去,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吧...
& &囚室下方是木材室,所以....地道的支撑材料有了着落...并且是无限的,只不过有一个安检门,不怕,瞅准机会,准备冲关卡进入地道就没问题了
& &99%警戒度不用理他....自己会慢慢消退的.低于90%就可以正常出现在警察面前,但是需要注意时间,任何集合的时间例如:早中晚点名,吃饭,洗澡,锻炼,工作~在25分钟之前露面就不会被警察遇到增加警戒度.掌握好出现的时间以及身上警戒度就没问题了.
& &木工工作(50智力以上才能接)绝对不能丢.违禁品全部丢入地道...........就不怕任何点名了.大家都懂的.
& &然后就是慢慢的玩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 &通过挖地道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地道并不是挖3格,再挖就需要支柱....而是直线距离挖3格,再挖就需要支柱... 例如以地道入口为中心,你可以绕入口一圈挖掘,而不需要支柱...... 也就是说支柱也是同理,以支柱为圆心,周围一圈的地方总计9格都可以挖掘而不需要其他的支柱.
游戏类别:
游戏平台:/PC/XboxOne/PS4/
开发商:Mouldy Toof Studios
发行商:Team17 Digital Ltd
发行时间:日
游戏介绍:《脱逃者2 (The Escapists 2)》是由Mouldy Toof Studios制作、Team17 Digital Ltd发行的一款以监狱为题材的模拟经营类游戏,是《脱逃者》的第二部作品。游戏延续前作的风格和玩法,玩家将扮演监狱的囚犯,为了逃离监狱而经营着一切,可以利用一些材料制作武器、道具、钥匙等,和狱警斗智斗勇。《脱逃者2》包括多人模式,最大支持4人在线合作,加入了新的脱逃方式:将床单接续绑起来,从窗户脱逃;新的道具:将守卫弄昏的麻醉枪;新的战斗系统:目标锁定、掩护、大攻击、小攻击技能的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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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手游推荐&&& 1944年6月6日,星期二,D日
&&& 霸王行动,盟军进入欧洲,是1944年6月6日0时15分整开始的——就在将永远被称为D日那一天的第一个小时里。在那个时刻,美军第一○一与第八十二空降师一些特选人员跨出他们的飞机,进入月光照耀下的诺曼底夜空。五分钟后,在50英里外,英军第六空降师的一个小组跳离他们的飞机。这些人是探路者,他们的任务是在空降地点燃亮信号,让后续的伞兵与乘滑翔机的步兵着陆。?
&&& 盟军的空降部队清楚地标明了诺曼底战场最远的边界。在他们与法国海岸线之间,偃卧着五个准备在那里登陆的海滩:犹他、奥马哈、古尔德①、朱诺与索德②。?
&&& 就在伞兵们在诺曼底幽黑的树篱里战斗的拂晓前的几个小时里,世界上有史以来最最大的舰队开始在那些海滩外面集结——几乎有5000艘舰船,运载着20多万陆军、海军与海岸巡逻队的士兵。?
&&& 清晨6点半开始,在一阵猛烈的军舰炮轰与来自空中的轰炸之后,数千名士兵涉水登陆,构成了入侵的第一个攻击波。?
&&& 下面要叙述的并非一部军事史。那是关于人的故事:盟军的士兵,和他们对阵的敌人,以及卷进D日血腥混乱中的平民百姓。战役开始的这个日子,将结束希特勒妄图统治整个世界的疯狂赌博。???
&&& 意为“黄金”。?
&&& 意为“刀剑”。
&&& 村子在潮湿的6月清晨里非常安静。村子的名字叫拉罗什吉荣,它躺在从巴黎到诺曼底几乎一半路程上的塞纳河宽阔、懒洋洋的弧弯里,不受打扰,几乎有12个世纪了。多年来它仅仅是人们到某处去半途要经过的一个地点。这儿惟一的特色是有一个城堡,那是拉罗什富科公爵们[法国最显贵的家族之一]的府邸。正是这座突出在村后屏障般山丘旁的城堡,使拉罗什吉荣的太平日子走向终结。
&&& 在这个灰暗的早上,城堡阴气逼人,它的巨大石块因为潮湿而闪着光。快6点钟了,可是两个铺着圆卵石的大院子仍然毫无动静。大门外面,大路延伸开去,很宽阔,空荡荡的,村子里那些红瓦顶房舍的百叶窗仍然紧闭。拉罗什吉荣非常安静——安静得像是个荒芜的野村。可是这种寂静是不真实的。在窗板后面人们在等待钟的鸣响。?
&&& 6点钟一到,城堡旁边那座15世纪的圣萨姆森教堂里的钟就会敲响“奉告祈祷”的钟声。要是在太平年月,它的意义很简单——拉罗什吉荣村民会在胸前画个十字,停下来做一次祈祷,可是现在“奉告祈祷钟”有着比静思片刻更为丰富的意义。今天早上钟的敲响,意味着一夜宵禁的结束和德军占领第1451天的开始。?
&&& 拉罗什吉荣村每个角落里都安有岗哨。哨兵们在有保护色的斗篷里蜷成一团,他们站在城堡两座大门的门洞里、村子两头的路障旁、小山丘白垩矿脉露头凹处的岗亭里,以及城堡上方最高的小山上古塔残址旁的哨所里。在那里,机枪手居高临下,能把整个被占领的法国中占领得最为彻底的村子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 拉罗什吉荣虽然有田园诗般的表面,骨子里却是一座监狱;村子里里外外一共有543个村民,而德国军人的数目却是村民的三倍多。
&&& 他们当中的一个就是陆军元帅欧文·隆美尔,德军西线最强大的B集团军群的司令。他的总部就设在拉罗什吉荣的城堡里。从此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关键性的第五个年头,全神贯注、意志坚定的隆美尔,准备为他一生中最最凶狠的一次战役而战斗。他指挥着50余万军队,其任务就是防守一条极长的海岸线——延伸几达800英里,从荷兰的海堤,一直到布列塔尼半岛大西洋海浪冲击着的岸滩。他的主力第十五集团军集中在加来海峡省一带,亦即英法海峡最狭窄的地段。?
&&& 好几个月了,在一片密林般的滩头障碍物和雷场的后面,隆美尔的部队在海边的水泥工事里等待着。可是蓝灰色的英吉利海峡一直空无舰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这个宁静的星期天早晨,从拉罗什吉荣村,仍然看不出一丝盟军入侵的迹象。这一天是1944年的6月6日。
&&& 隆美尔独自一人呆在底层那个他用来办公的房间里。他坐在一张巨大的文艺复兴式办公桌的后面,就用一盏台灯照着亮工作。房间很大,天花板很高。一面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戈布兰挂毯。另一面墙上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公爵那副高傲的尊容——此公是17世纪的格言作家也是当今公爵的祖先——从沉甸甸的金边画框里往下俯视。溜光的拼花地板上散放着几把椅子,窗前挂着厚厚的帷幔,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房间里除了隆美尔本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与他个人有关的东西。这里没有他的妻子露西-玛丽亚或他的15岁的儿子曼弗雷德的照片。没有战争初期他在北非沙漠大捷的纪念品——甚至也没有1942年希特勒兴致勃勃地赏给他的那根华丽耀眼的陆军元帅节杖。(这根18英寸长、3磅重、带有金鹰与黑?符号的红丝绒套子的金杖,隆美尔只携带过一次,就在他获得的当天。)甚至连说明他部队布防状况的地图也没有一幅。富于传奇色彩的“沙漠之狐”还跟以前一样,躲躲闪闪,捉摸不定;他可以一下子走出这个房间,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51岁的隆美尔虽然看上去显老,却和以往一样精力旺盛。B集团军群无人记得哪个晚上他睡眠超过五小时。这天早晨,和往常一样,他不到4时就起床了,此刻也在不耐烦地等待6点钟的到来。那时他将和幕僚们一起用早餐,然后就可动身去德国了。?
&&& 这将是隆美尔几个月来的第一次休假。他打算坐汽车回去。希特勒坚持他的高级军官必须用“三个引擎的飞机……而且每次必须有一架战斗机护航”,这就使得他们几乎不可能乘坐飞机。好在隆美尔也不喜欢坐飞机。他将乘坐他那辆有活动车篷的黑色大霍奇,走8个小时,回到他在乌尔姆市黑尔林根的家。?
&&& 他一直在期待着这次旅行,可是作出走开的决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隆美尔的肩膀上负有巨大的责任,那就是盟军一开始登陆便立刻将其击退。希特勒的第三帝国遭受了一个又一个灾难,已有点步履不稳:成千架盟军轰炸机日日夜夜连续猛炸德国,俄国强大的兵力进入波兰,盟军兵临罗马城下——不可一世的国防军到处在被击退、被歼灭。德国虽然离打输还很远,可是盟军的登陆将会是决定性的一役。处在生死存亡关头的正是德国的未来,而这一点隆美尔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 然而这天早晨隆美尔却准备回家。几个月以来他都希望6月初能回得国去呆上几天。有许多理由使他现在相信他可以离开,虽然他绝对不会承认实际上是自己非常需要休息。
&&& 就在几天之前他打电话给他的上级,年迈的西线总司令、陆军元帅葛尔德·冯·伦德施泰特,请求暂时离开。请假立刻就获准了。接下去他有礼貌地拜访在巴黎附近圣热尔曼-恩-赖尔的冯·伦德施泰特总部,去办正式请假手续。冯·伦德施泰特以及他的参谋长君特·布鲁门特里特少将见到隆美尔憔悴的面容,都不免感到震惊。
&&& 隆美尔确实是既紧张又急躁。从1943年将近年底他来到法国的那一天起,何时何地与盟军交战就成为一个几乎难以承受的负担压在他的身上。和海岸前线所有人一样,他一直生活在焦虑的梦魇里。他老得去揣摩盟军的意图——他们将怎样进攻,打算在哪里登陆,特别是:什么时候。?
&&& 只有一个人真正了解隆美尔的紧张心情。对他的妻子露西-玛丽亚,他毫无保留地倾诉一切。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他给她写了40多封信,几乎每两封信的一封里,他都对盟军的攻击作了新的预测。?
&&& 3月30日,他写道:“现在3月快结束了,而英美仍然没有开始进攻……我开始相信他们已对自己的打算失去信心了。”?
&&& 在4月6日的信里,他写道:“此间紧张情绪日益加剧……很可能离决定性的事件只有数星期了……”?
&&& 4月26日的信里他说:“在英国,斗志很低……罢工接二连三地发生,‘打倒丘吉尔和犹太人’与要求和平的呼声越来越高……对于一次冒险的进攻来说,这些都是凶兆。”
&&& 4月27日的信:“现在看来,英国人和美国人不会那么密切合作,愿意在最近的将来进攻。”?5月6日:“仍然没有英国人和美国人要来的迹象……随着每一天、每个星期的过去……我们都变得更加强大……我期待着这次战斗,信心十足……也许它会在5月15日到来,也许是月底。”?
&&& 5月15日:“我不能进行更多远距离的〔视察〕巡游……因为谁也不知道进攻何时开始。我相信再过几个星期西线这里就会有动静了。”?
&&& 5月19日:“我希望能比过去更快地推行我的计划……〔不过〕我怀疑6月里能不能挤出几天离开此地。从目前的情况看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 然而,机会毕竟来了。隆美尔决定这个时候请假的原因之一,是他对盟军意图的估计。现在,放在他面前办公桌上的是B集团军群的每周报告。这份编写得很精细的预测,第二天中午将送交陆军元帅冯·伦德施泰特总部,用通用的军队行话来说,是西总(西线总司令部)。到了这里,经过进一步的加工润饰,它将用作整个战区报告的一部分呈交希特勒的总部,亦即国防军最高统帅部。?
&&& 隆美尔的军情估计里说,盟军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传送给法国抵抗力量的密讯亦大量增加”。不过,报告继续说,“根据以往经验,尚不能得出结论说入侵即将发生……”?
&&& 这一回,隆美尔判断错了。
&&& 通往陆军元帅书房走廊的另一端是参谋长的办公室,在这里,隆美尔的36岁的副官赫尔默思·兰上尉正在拿起早晨的报告。这是他每天为司令官做的头一桩杂事。隆美尔喜欢尽早拿到报告,这样,他就可以在吃早餐时和他的幕僚讨论了。不过这天早晨没有多少内容:海边前线仍然很沉寂,除了夜晚加来海峡省遭到持续轰炸。看来这是没有疑问的了:抛开种种别的迹象不说,光是针对加来海峡省这样马拉松式的轰炸就足以说明,它已被选中作为进攻的地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登陆,那么地点准就在那儿。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设想的。
&&& 兰看了看他的表:到6点还差几分钟。他们准备7时整动身,得抓紧时间了。不派护送队,光是两辆小汽车,隆美尔的那辆,以及属于汉斯·格奥尔格·冯·坦普尔霍夫上校的那辆,他是B集团军群的作战参谋,也和他们一起走。和往常一样,陆军元帅的行动计划不通知他们将要经过的地区的军事首领。隆美尔喜欢这样,他讨厌每个城市入口处有脚后跟对碰的司令官和摩托车护送队这一套繁文缛节。这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将在下午3时抵达乌尔姆。?
&&& 他们又面临那个老问题了:带什么给陆军元帅当午餐呢。隆美尔不抽烟,很少饮酒,吃好吃坏也全不在乎,有时候甚至把吃饭都忘了。过去,在与兰商量长途旅行吃什么时,隆美尔往往会把设想好的午餐菜单一笔划掉,用粗大浓黑的字体写道:“普通野战伙食即可。”有时候,他加上一句:“当然,倘若你想加上一两块牛排我也不反对。”这一来倒把兰搞得更糊涂了。细心的兰永远也弄不清到底该让厨房准备什么。这天早晨,除了一暖瓶清炖肉汤之外,他还要了几种三明治。他猜想隆美尔和往常一样,反正是会把午饭忘得一干二净的。?
&&& 兰离开办公室,沿着有橡木镶板的走廊往前走。从两旁的房间里传出谈话的嗡嗡声与打字的嗒嗒声;B集团军群司令部如今是一个忙碌不堪的处所。兰老是纳闷,住在二楼的公爵与公爵夫人在这一片吵闹声中怎能睡得着。?
&&& 在走廊的尽头,兰在一扇巨门的前面停下。他轻轻叩门,扭动把手走了进去。隆美尔没有抬头。他在全神贯注地看面前的文件,似乎根本未发现他的副官进入房间,兰知道不应打扰。他站在那里等候。?
&&& 隆美尔从办公桌上抬起了眼。“早上好,兰。”他说。?
&&& “早上好,陆军元帅。这是报告。”兰把它递了过去。接着他离开房间等在门外好陪隆美尔去吃早饭。看来陆军元帅今天早上事情特别多。兰知道隆美尔是个心血来潮便要改变计划的人,他不敢肯定他们真的能动身。?
&&& 隆美尔倒无意取消这次旅行。他希望晋见希特勒,虽然事先并未做好具体的安排。所有的陆军元帅都有权会见元首,隆美尔给他的老友鲁道夫·施蒙特少将、希特勒的副官打过电话,要求会见。施蒙特认为可以安排在6日至9日之间。除了自己贴身的幕僚外,没有人知道他打算去见希特勒,这是隆美尔的典型做法。在伦德施泰特总部的工作日志里仅仅是简单地写道:隆美尔要请假回家过几天。?
&&& 隆美尔确信这段时间里他可以离开自己的总部。如今5月已过——那个月天气特别好,盟军倘若想进攻,那是最理想不过了——他得出结论,再过几个星期也还不会有什么动静。他对这一点非常肯定,甚至还为完成抗登陆障碍的全部工程定了一个最后期限。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给第七集团军与十五集团军的命令,上面写道:“必须作出一切努力完成障碍设置工程,务使敌人付出极高代价后方有可能于低潮时登陆……工程应大力推进……必须于6月20日前向本总部作出竣工报告。”?
&&& 他现在推论——就和希特勒与德国最高统帅部一样——登陆不是与红军的夏季攻势同时发生,便是稍稍偏后。他们知道,俄国人的进攻总要等波兰解冻后期才能开始,因此他们认为,登陆战不到6月下旬不会发起。
&&& 在西线,近来天气一直很不好,而且按预报往后还要更糟。据驻在巴黎的空军首席气象学家沃尔特·斯托培上校教授早上5点钟的报告,云层将会增厚,还会有大风和雨。就是现在,英吉利海峡上正刮着时速20~30英里的风。在隆美尔看来,盟军近几天里是不大会发起攻击的。即使在拉罗什吉荣,夜里天气也起了变化。几乎正对着隆美尔的办公桌,有两扇高高的法式窗户,窗子外面,是一片玫瑰花坛。今天早上,它已经面目全非了——玫瑰花瓣与折断的花枝狼藉一地。天亮前不久,一次短暂的夏季暴风雨从英吉利海峡袭来,扫过法国海岸一角后又迅速离去。?
&&& 隆美尔打开他办公室的门跨步走出去。“早上好,兰,”他说,仿佛此刻之前他压根儿没见到过他的副官。“咱们准备好可以动身了吗?”他们一起走去用早餐。?
&&& 在外面,拉罗什吉荣村里,圣萨姆森教堂敲响了“奉告祈祷”的钟声。每一下钟声都在大风中苦苦挣扎。现在是6时整。
&&& 隆美尔和兰之间关系很亲切、随和。几个月来,他们经常呆在一起。兰是2月间转到隆美尔这里来的,这以后几乎每一天,他们都要一起到某地去做长途巡视。他们通常凌晨4时半上路,用最高速度驶往隆美尔管辖下某个遥远的角落。今天去荷兰,明天去比利时,再下一天说不定又是去诺曼底或布列塔尼。意志坚强的陆军元帅充分利用每分每秒。他对兰说过:“我现在只有一个真正的敌人,那就是时间。”为了制服时间,隆美尔既不宽容自己也不放松手底下的人。从1943年11月被派到法国来的第一天起,他就这样拼命工作。
&&& 那年秋天,负责全部西欧防务的冯·伦德施泰特请求希特勒给予增援。可是他得到的却是这个讲求实际、勇敢大胆、雄心勃勃的隆美尔。使贵族气十足、68岁高龄的西线司令感到屈辱的是,隆美尔身上带着一个“弹性命令”:指令他视察海岸防御工程——也就是希特勒大吹大擂的“大西洋壁垒”,然后直接向元首的总部汇报。感到难堪与失望的冯·伦德施泰特对比他年轻的隆美尔——他管隆美尔叫做“娃娃元帅”——的到来大为光火,以致前去质问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威廉·凯特尔陆军元帅,上面是不是派隆美尔来接他班的。对方告诉他,“不要胡乱作出错误的结论”,还说“隆美尔纵然才华出众却还没有资格充任这个职务”。?
&&& 隆美尔到任不久即对大西洋壁垒作了一次旋风性的视察——他见到的事情使他大为震惊。只有极少地方,海岸的钢骨水泥巨大工事是完成的:那是在主要的港口、河口以及俯临海峡的处所,大致上是从勒阿弗尔以北到荷兰。其他地方,防御工事完成的程度多少不等,有些地方工程甚至还没有开始。的确,即使在目前的状态下,大西洋壁垒也是一道令人畏惧的障碍,在工程完成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重炮林立。可是能让隆美尔感到满意的地方未免太少了。缺的东西太多,无法阻挡隆美尔知道必定会到来的大屠杀——他始终忘不了去年北非他输在蒙哥马利手里的那次铩羽大败。在他那双爱挑剔的眼睛看来,这整个大西洋壁垒简直是一场闹剧。他曾用德语——这种世界上表现力最强的语言之一宣称,这是“希特勒的Wolkenkuckucksheim(云端布谷之乡)里的一个幻想”。?
&&& 仅仅在两年前,这个壁垒几乎还没有一点点痕迹。?
&&& 一直到1942年,对于元首和他的趾高气扬的纳粹党人来说,胜券在握,海岸防御毫无必要。?字旗到处飘扬。一兵未发,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即已摘取到手。早在1939年,波兰就被德国和俄国瓜分。战争未打满一年,西欧不少国家像熟苹果一样纷纷坠落。丹麦陷落在一天之内。挪威从内部渗透,费时稍久:用了六个星期。接着在5月与6月,仅仅用27天而且没有任何形式的前奏,希特勒的打闪电战的军队就长驱直入荷、比、卢、法,而且在敦刻尔克把英国人赶进大海,使全世界瞠目结舌。在法国崩溃后,惟一剩下的就是英国——真可谓茕茕孑立。希特勒要“壁垒”又有何用??
&&& 可是希特勒没有进军英国。他的将军们要他这样做,可是希特勒等待着,他认为英国人会乞求和平的。随着时间过去,局势迅速起着变化。由于有了美国的援助,英国开始经历缓慢然而是确切无疑的复苏。1941年6月希特勒袭击苏联——如今他深深地陷了进去——他看到法国海岸不再是一块进攻的跳板,而是成为他防线中的一个弱点。到1941年秋,他开始和他的将军们谈论要把欧洲变成一个“无法攻克的堡垒”。到12月,美国参战后,元首在世人面前吹嘘说:“从克尔肯尼斯〔在挪芬边界〕……直到比利牛斯〔在法西边界〕有一道由要塞和坚固的堡垒构成的带子……使这条防线在任何敌人面前坚不可摧是我不可动摇的决心。”?
&&& 这纯粹是大吹法螺。弯弯曲曲的地方不算,北起北冰洋,南到比斯开湾,海岸线逶迤几达三千英里呢。?
&&& 即使在直接面对英国的海峡最狭窄处的沿岸,防御工事也毫无影踪。可是,希特勒已经对堡垒的想法着了迷。当时任德军陆军总参谋长的弗朗兹·哈尔德将军,清清楚楚地记得希特勒首次勾勒他那荒谬设想的情形。哈尔德永远不能原谅希特勒拒绝入侵英国,他对这整套想法非常冷淡。他壮着胆子建议,这些工事“如果真有必要建立”,也应该建立在“军舰炮轰不到的海岸线后稍深处”,否则部队会给压制住,动弹不得。
&&& 希特勒快步走过房间来到一个摊了张大地图的桌子跟前,足足发了五分钟让人难以忘记的脾气。他一面用紧握的拳头猛捶地图一面尖叫:“炸弹和炮弹会落在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落在壁垒的前面、后面和上面……可是呆在壁垒里的军队却安如磐石!紧接着他们将从里面冲出来投入战斗!”
&&& 哈尔德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他知道,最高统帅部里其他将军也同样知道,尽管第三帝国赢得那么些令人陶醉的胜利,元首已经在担心第二战场的开辟——担心一次登陆进攻了。然而,在修建防御工事上仍然没有什么行动。1942年,当战争的浪潮开始变得对希特勒不利时,英国的突击队员开始袭击这个“无法渗透的”欧洲堡垒。接着又发生了战争中最为惨烈的突击战,这次战斗中,5000多名英勇的加拿大人在迪耶普登陆。这是正式登陆战的一次牺牲惨重的前奏,盟军的策划者摸清了德国人对港口作了何等坚固的设防。加拿大士兵伤亡3369人,其中900人失去了生命。
&&& 这次进袭以惨败告终,但是它也使希特勒大为震惊。他对将军们怒吼道,大西洋壁垒必须以最快速度完成,工程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加速进行。?
&&& 事实上也果真如此。千万个奴隶般的劳工夜以继日地修筑工事。好几百万吨水泥倾泻下来;水泥用得这么猛,以至在希特勒统治下的欧洲再也不可能为建造别的而弄到一点点水泥。需要的钢铁数量大得惊人,不过这种物资本来就奇缺,因此工程师们不得不少用与不用,其结果是大多数的重掩体或碉堡都没有可旋转的穹顶,因为这样做是需要用钢铁来做炮塔的,这样一来炮火的射角不得不受到限制。对材料与装备的需要如此之大,连法国老马其诺防线与德国边界工事(齐格菲防线)都给拆去一部分,以供大西洋壁垒之需。到1943年底,虽然整个壁垒远未完成,却有50多万人在为它工作,工事本身也已成为一个具有威胁力量的现实。希特勒知道登陆是不可避免的,可如今他又面临另一个巨大的问题:找到师团来挑起越来越沉重的防务。在俄国,国防军既然力图要在凌厉的苏军攻势前守住2000英里长的战线,一个又一个师被吞噬是不可避免的。在意大利,西西里登陆使该国脱离战争,千万名德国士兵被捆住在那儿,无法脱身。因此,到了1944年,希特勒增援他的西线卫戍军时,不得不用这样奇异的混合物——老人与少年,俄国战线上溃败下来的残兵败卒,强制征兵凑起来的“志愿军”(这里有波兰人、匈牙利人、捷克人、罗马尼亚人与南斯拉夫人组成的队伍,此外还有各色各样的杂牌军),甚至还有两个俄国人组成的师团,这些人宁愿帮纳粹打仗而不愿给关在集中营里。开起仗来这样的军队表现如何自然大成问题,但用来填补空白的就是他们。希特勒手里仍然有久经沙场的军队与装甲师,这是他坚强的核心力量。在D日,希特勒在西线的兵力将共达60个师,这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力量。?
&&& 这些师团并不是全都满员的,但是希特勒仍然寄希望于他的大西洋壁垒,有了它局面自会改观。可是对于像隆美尔这样在别的战场打过仗——并且输过仗——的人来说,他们见到那些防御工事时不免大为震惊。1941年以后,隆美尔一直没有到过法国。他和其他许多德国将军一样,对希特勒的宣传是信以为真的,他本以为防御工程快要完成了呢。?
&&& 他对“壁垒”的尖刻抨击并没有使西线总部的冯·伦德施泰特吃惊。相反,伦德施泰特倒是衷心表示同意,这也许是他与隆美尔毫无分歧惟一的一次。老谋深算的冯·伦德施泰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固地防御。1940年他策划了对马奇诺防线的外线迂回,并大获成功,这一行动导致法国全线溃败。在他看来,希特勒的大西洋壁垒无非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更多是用来骗骗德国老百姓而不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因为敌人通过他们的间谍,情况知道得比我们多”。壁垒只能“暂时耽搁”盟军的进攻,却阻挡不住它。冯·伦德施泰特深信,最初的登陆是根本拦阻不住的。他粉碎入侵的方案是把大批的德军从海边往后撤,等盟军登陆后再袭击它。他相信,攻击的最佳时刻是:敌人立脚未稳,比较虚弱,没有健全的补给线,正在一个个孤立的登陆场力图重建机体的时候。
&&& 对于这样的理论,隆美尔却表示不敢苟同。他坚决认为,粉碎进攻只有一个办法:予以迎头痛击。要把援军从后方调来根本来不及。他相信,不间断的空袭与来自海上与陆地的重炮轰击定会摧毁增援部队。他认为,所有的一切,军队也好,装甲师也好,都必须在海边或稍稍靠后处严阵以待。?
&&& 他的副官很清楚地记得隆美尔归纳出他的战略思想的那一天。他们二人站在一片荒凉的海滩上,个子不高但很结实的隆美尔穿了一件厚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旧围巾,走过来走过去,挥动着他那根“非正式的”元帅杖,那是一根两英尺长的银头黑棍,飘着红、黑、白三色流苏。他用棍杖指指这儿那儿的沙滩,说:“战争打赢打输,要在这些海滩上见分晓。我们只有一个机会可以阻止敌人,那就是当他们还在水里……想尽办法要登岸的时分。后备力量怎么也来不及赶到出事地点,连指望他们都是一件傻事。主要防线就在这里……我们所有的力量都得部署在海边。相信我,兰,入侵的最初24小时将是决定性的……对同盟国也罢对德国也罢,这一天都会是最长的一天。”?
&&& 总的来说,希特勒是赞同隆美尔的计划的,从这时起,冯·伦德施泰特就仅仅是一个空有其名的头头了。只有在冯·伦德施泰特的命令与自己想法相符时,隆美尔才执行。当隆美尔要独行其是时,他总是用这惟一的然而也是极有力的论据来给自己撑腰。他总是说:“元首给了我非常明确的命令。”但他从不直接对威严十足的冯·伦德施泰特表达,而是冲着西线总部的参谋长布鲁门特里特这样说。?
&&& 有了希特勒的撑腰和冯·伦德施泰特的勉强让步(西线总司令恶狠狠地说:“希特勒这个波希米亚下士老是出乎尔反乎尔。”),很有主见的隆美尔着手把现有的抗登陆方案来一个彻底的改造。?
&&& 在短短几个月里,隆美尔雷厉风行,使整个局面得以改观。他命令他的部队,在当地强制征集的劳动营的配合下,在每一个他认为可能会登陆的海滩上,竖起笨重的抗登陆障碍物。这些障碍物——支支棱棱的铁三角架、布满锯齿的大铁门似的构架、包上铁皮的粗木桩、水泥浇灌的锥体——都配置在高潮线和低潮线的尽底下。与它们连在一起的是杀伤力极强的水雷。水雷不够就用爆破筒,它们的嘴鼻不祥地指向大海,只要一碰触,马上就会爆炸。?
&&& 隆美尔的奇特发明(大多都是他自己设计的),既简单又杀伤力极强。其目的是捅破、摧毁满载部队的登陆艇或是尽可能拖住它们,好让岸上的炮火打个正着。他估计不管出现哪种情况,不等敌方部队登上海滩都会遭到大量杀伤。如今,沿着海岸线足足配置了50多万件这样致命的水下障碍物。
&&& 但是做事情定要完美无缺的隆美尔仍然感到不满意。他下令,在沙滩、岩石、沟壑和通往内陆的小路上统统要埋上地雷——各种各样的地雷,从足以把坦克履带炸断的煎饼式大地雷,一直到小巧的微型地雷,踩上这种雷它会往上蹦,在齐人腰处爆炸。
&&& 隆美尔对于用地雷来防御这一想法简直是着了迷。有一次,艾尔弗雷德·高斯少将(他在汉斯·斯派达尔少将之前是隆美尔的参谋长)和陆军元帅一起视察,少将指着几英亩长满野花的土地说:“这儿的景色真好,是不是?”隆美尔点点头说:“你给我记下来,高斯——这个地块得埋1000枚地雷。”另一次,在他们去巴黎的路上,高斯建议去参观在塞夫尔的有名的瓷器工场。使高斯感到惊奇的是隆美尔居然同意了。可是隆美尔对展示的工艺品毫无兴趣。他急行穿过几个展览室,扭过头来对高斯说:“问一下这儿有没有办法给我的水雷做防水外壳。”
&&& 现在,海岸线上埋置了足足500多万枚这样的地雷。隆美尔希望在进攻开始前再埋600万枚。他希望最终能在登陆海岸上箍上一道有6000万枚地雷的带子。
&&& 在密林似的地雷群和障碍物后面俯瞰着海岸线的是隆美尔的士兵,他们守候在为层层带刺铁丝网所包围的地堡、水泥掩体和交通堑壕里。陆军元帅所能搜罗到的每一尊大炮,都从这里居高临下地对着沙滩与大海,早已计算好,火力可以互相交叉。有些大炮确实是对准海岸的,它们隐藏在水泥掩体里,上面是富于和平色彩的海滨度假房舍。炮筒不对着大海而是直接瞄准沙滩,为的是好给登陆的人潮一阵近距离的平射。
&&& 所有的新技术、新发明全都让隆美尔用上了。哪儿缺少大炮,他就代之以火箭炮或是复式掷弹筒。在某个地方,他甚至弄到了起名为“歌利亚”的小型无人操纵坦克,这些能装载半吨多炸弹的车辆可以从堡垒里遥控,让它们驶往沙滩,在部队或登陆艇中间爆炸。?
&&& 在隆美尔的中世纪武器库中惟一不见踪影的大概只有朝进犯者头上浇下去的一桶桶滚烫的铅水了——不过也不妨说隆美尔提供了现代化的替代物:火焰自动喷射器。在前线某些地方,蛛网般的铁管从隐藏的油库里通出来,伸向沙滩后面杂草深深的壕沟。一按电钮,进攻的部队就会立即被火焰吞没。
&&& 隆美尔也没有忘记伞兵或乘滑翔机的步兵的威胁。他命令给碉堡群后面低洼的地方灌上水,在离海岸七八英里的地方都打上粗重的桩子,设置好饵雷。桩子之间都拉有绊索,只要一触动,它们会立即引发地雷或唤来炮击。?
&&& 隆美尔为盟军部队准备好一次血腥气十足的欢迎仪式,现代战争史上还从未有过这么厉害并致人死地的防御阵势。可是隆美尔仍然不满意。他需要更多的地下掩体、更多的滩头障碍物、更多的地雷、更多的大炮与军队。他最迫切需要的是目前远离海岸作为后备力量的强大的装甲师。他在北非沙漠曾用装甲师赢得令人难忘的胜利。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不论是他还是伦德施泰特,不经希特勒批准,都无权动用这些精锐的装甲部队。元首坚持要把它们置于独自一人的控制之下。隆美尔至少需要海岸有五个装甲师,好在盟军登陆最初几个小时里给予迎头痛击。要得到它们只有一个办法——去见希特勒。?
&&& 隆美尔经常告诉兰:“最后一个能见到希特勒的人就是赢家。”在拉罗什吉荣这个阴沉沉的早晨,就在他准备动身去德国要开始长途驱车回家的时刻,隆美尔痛下决心要当赢家。
&&& 在125英里以外离比利时边境很近的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部,有一个人希望6月4日清晨快点来临。赫尔默思·迈耶中校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显得形容憔悴,睡眼惺忪。自从6月1日以来,他就没有一个夜晚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而刚刚过去的夜晚又是最最糟糕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夜晚。
&&& 迈耶的工作很累人,很伤脑筋。他除了是第十五集团军的情报军官之外,还领导着沿海前线惟一的一个反情报工作小组。他的组织核心是30个人组成的无线电监听小组,这些人在一个水泥掩体里24小时轮流值班,这里配备有各种最精密的无线电仪器。他们的工作就是监听,别的什么也不用管。不过每一个人都是精通三种语言的专家,盟军方面通过以太发出的每一声耳语,或是莫尔斯电码的一个轻轻按触的符号,他们都不会捕捉不到。?
&&& 迈耶手底下的人经验丰富,那儿的设备精良,连100多英里之外英国宪兵吉普车无线电话所发出的呼叫它们都能收听到。这对迈耶是一个巨大的帮助。美、英宪兵在指挥军队护航船时,得通过无线电交谈,这就给迈耶带来极大的好处,使他能编制出驻扎在英国的各个师团的名单。可是这些天来,迈耶的监听员再也收听不到这样的呼叫了。这对迈耶来说也是意味深长的一件事:这说明对方目前正在执行严格禁止使用无线电的命令。这在他已经掌握的众多线索上又添加了一条新的线索,说明登陆确实是迫在眉睫了。?
&&& 掌握了他已到手的一切情报,再加上这样一条,就能使迈耶构筑出一幅盟军备战的图景。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一天几次,他把监听得来的情况筛选整理,不断寻找可疑的、不寻常的——甚至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报。?
&&& 说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报,昨天晚上,他手底下的人果真收听到了一条。这条消息是一项通讯社加急电讯,是天刚黑时收到的。电文如下:
&&& 加急美联社尼克发艾森豪威尔司令部宣布盟军在法国登陆。
&&& 迈耶惊呆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去警告总司令部的参谋部。可是他停住了并且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信息肯定是不准确的。?
&&& 他作出这样的判断有两个理由。第一,整个海岸前线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发动攻势他一定会马上知道的。第二,还在1月里,当时的德军情报局局长、海军上将威廉·卡纳里斯,曾告诉迈耶一个由两部分组成的奇特信号,他说倘若登陆即将进行,盟军肯定会用这个信号的。?
&&& 卡纳里斯当时警告说,在进攻前的几个月里,盟军一定会向地下组织播送数以百计的信息。其中只有几条确定与D日有关,其余都是假情报,是故意混淆视听用来迷惑对方的。卡纳里斯的意思十分清楚:迈耶要监听所有这些信息,为的是不要和最最重要的那一条混淆起来。
&&& 起初,迈耶对此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在他看来,完全依赖独一无二的一条信息,这简直是发疯。另外,根据他过去的经验,柏林的情报来源十之有九都是不可靠的。他有一整套假情报的档案可以证实自己的看法:盟军像是向从斯德哥尔摩到安卡拉的每一个德国间谍都提供了登陆的“确切”地点与日期,可是没有两份报告是一致的。?
&&& 可是这一次,迈耶知道柏林方面并没有弄错。6月1日晚上,迈耶的部下在几个月的监听之后,取到了盟军信息的第一个组成部分——和卡纳里斯所描述过的不差分毫。它们与迈耶部下前几个月所收听到的密码词句无甚不同。每一天,在英国广播公司照例的新闻广播之后,广播员用法语、荷兰语、丹麦语和挪威语向地下组织朗读密码指示。大部分的信息在迈耶听来都是毫无意义的,更令人气恼的是无法破译出这一类神秘莫测的片断,如“特洛亚战争不会发生”,“糖浆明天将喷涌高涅克酒”,“约翰有一排长上髭”,或“萨拜因刚得了腮腺炎和黄疸病”。可是,紧跟在6月1日晚上英国广播公司9点钟新闻广播之后的那条信息,对迈耶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 “现在请听几条与个人有关的消息,”广播用法语说道。沃尔特·赖克林军士赶紧开动一台钢丝录音机。广播中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开始念道:“萧瑟秋天,提琴幽咽声声情①。”赖克林突然把双手往耳机上一拍,接着他扯下耳机冲出掩体往迈耶的营房奔去。军士冲进迈耶的办公室,激动地喊道:“长官,信息的第一部分!它来了。”?
&&& 他们俩一起回到无线电掩体,在那里迈耶听了录音。果真如此——正是卡纳里斯警告他们要注意的那条讯息。那是法国19世纪诗人保尔·魏尔兰《秋之歌》中的第一行。据卡纳里斯方面的情报说,要是魏尔兰的这一行诗在“一个月的第一天或第十五天广播……那就意味着它是宣布英美入侵的那条信息的前半段”。?
&&& 这个信息的后半段则是魏尔兰同一首诗的第二行:“单调颓丧,深深刺伤我的心。”按照卡纳里斯的说法,要是这句诗广播了,那就意味着“登陆将在48小时之内开始……从广播第二天的0时起计算”。?
&&& 就在听了魏尔兰第一行诗的录音之后,迈耶立即向第十五集团军的参谋长鲁道夫·霍夫曼作了报告。“第一个信息来了,”他告诉霍夫曼,“现在肯定会有情况发生。”
&&& “你能绝对肯定吗?”霍夫曼问。
&&& “我们录了音了。”迈耶回答道。?
&&& 霍夫曼立刻向第十五集团军全体人员转达了这一警告。?
&&& 与此同时,迈耶通过电传打字把这个信息报告了最高统帅部。接着,他又打电话告诉了伦德施泰特的总部和隆美尔的B集团军群总部。?
&&& 在最高统帅部,这个讯息被递交给作战部部长艾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它一直呆在约德尔的桌子上。约德尔没有下警戒令。他认为伦德施泰特准已经这样做了,而伦德施泰特则以为隆美尔的总部会下这样的命令的。?
&&& 在整个海岸前线上只有一个集团军处于警戒状态:那就是第十五军。守在诺曼底海岸的第七集团军由于对这一信息毫无所知,因而没有紧急戒备。?
&&& 6月2日与3日的晚上,信息的第一部分又重新广播。这使迈耶大惑不解,根据他所掌握的消息来源,这个部分是应该只广播一次的。他只能这样解释:盟军重复广播是担心地下组织没有收听到。?
&&& 在6月3日夜晚,重复广播那个信息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美联社关于盟军在法国登陆的急电也给截获了,如果卡纳里斯的警告是正确的,那么美联社的新闻肯定错了。在片刻的惊慌之后,迈耶把宝都押在卡纳里斯这一边。现在他身心交惫,但却得意洋洋。拂晓来临,整个前线仍然是一片宁静,这进一步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 现在,除了等待随时可能到来的那至关紧要的下半段警告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这件事可怕的含义让迈耶不寒而栗。盟军登陆的失败、他千百万个同胞的生命、连同他的国家能否存在,都取决于他和部下是否能及时监听到广播,以及迅速通知到前线指挥部。迈耶和他的部下自然会极端小心谨慎。他但求他的各位上级也能够理解这个信息的重要含义。?
&&& 就在迈耶镇定下来安心等待的时候,125英里之外,B集团军群司令也正准备动身去德国。
&&& 陆军元帅隆美尔小心翼翼地往一片涂了黄油的面包上抹薄薄一层蜂蜜。早餐桌上坐着他那位才智过人的参谋长汉斯·斯派达尔博士少将,还有几位副官。大家都已熟不拘礼。餐桌上的谈话是随随便便、无拘无束的,就像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坐在桌子的上首。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人也确实像关系很亲密的一家子。每个军官都是隆美尔亲自挑选的,他们也都对他忠心耿耿。今天早晨他们都就某些问题向隆美尔作了简短的汇报,希望他能使希特勒注意。隆美尔很少说话。他只不过是在听。他现在急于要动身。他看了看他的表。“先生们,”
&&& 他突兀地说,“我必须走了。”?
&&& 在大门口,隆美尔的司机丹尼尔站在元帅汽车的旁边,车门敞开着。隆美尔请冯·坦普尔霍夫上校和他一起坐进那辆霍奇牌汽车,上校是兰以外和他同行的惟一副官。坦普尔霍夫的汽车可以跟在后面。隆美尔和他总部的成员一一握手,跟他的参谋长简短地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坐到了司机旁边,这是他坐惯的位置。兰和冯·坦普尔霍夫上校坐在后面。“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丹尼尔。”隆美尔说道。?
&&& 汽车绕着院子缓行,接着就驶出大门,穿过车道旁那16棵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菩提树。到了村子,汽车往左拐,开上了通往巴黎的公路。
&&&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隆美尔麾下许多高级军官都抱成团,力图围绕隆美尔6月4日、5日甚至D日绝大部分时间不在前线的情况,作不在场的证词。在书籍、文章和访谈录里他们都说隆美尔是6月5日动身去德国的。这不是事实。他们也都声称是希特勒命令他去德国的。这也不是事实。希特勒总部里惟一知悉隆美尔要来访的人是元首的副官鲁道夫·施蒙特少将。原来在最高统帅部任作战部副部长的沃尔特·沃利蒙将军告诉过我,不论是约德尔、凯特尔还是他自己,对隆美尔来到德国都毫无所知。甚至到了D日,沃利蒙还以为隆美尔是在自己的总部指挥战斗。隆美尔从诺曼底动身的日子就是6月4日;无可置疑的证据是那本记录得异常精细的B集团军群军事日志,上面提供了确切的时间。
&&& 现在是早上7点钟。在6月4日这个特别阴沉的星期天早晨离开拉罗什吉荣,隆美尔感到挺合适。这次旅行所选择的时间再恰当不过了。他身边座位上放着一只硬纸盒,里面有一双手工制作的灰色软羔皮鞋,5.5码大小,这是带给他夫人的。他所以要在6月6日星期二和她团聚,有着特殊的、很富人情味的原因,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
&&& 在英国,现在是8点钟。(英国双重夏令时间与德国中部时间相差一小时。)在朴次茅斯附近树林里一辆住人的汽车拖车里,盟军最高统帅德怀特·戴·艾森豪威尔将军工作了一个通宵后,沉入了熟睡之中。几个小时以来,密码信息通过电话、信使与无线电从近处他的总部传了出去。差不多就在隆美尔起床的同时,艾森豪威尔作出了一个关系重大的决定:由于天气情况欠佳,他让盟军登陆的时间推延24小时。如果情况合适,D日将是6月6日,星期二。
&&& 33岁的美国“科里号”驱逐舰舰长乔治·D.霍夫曼海军少校通过他的双筒望远镜,观看那一长列在他后面坚定地破浪前进,横越英吉利海峡的舰船。船队走了这么远却未遇到任何攻击,这在他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船队是依着航线走的,时间上也分秒不差。这支船队迂回曲折地缓缓行进,每小时还走不了四英里,自从昨晚离开普次茅斯港以来已经航行80多英里了。可是随时随刻霍夫曼都担心会遇见麻烦——潜艇或空袭,也许是二者同时来到。他预料即使运气好也会进入雷场,因为随着分分秒秒过去,他们正越来越深入到敌方的水域。法国就在前方,现在离他们只有40英里了。?
&&& 年轻的舰长——在这艘“科里号”上,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从一名上尉一直“蹿”到舰长——对于自己能担任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的领队感到非常骄傲。可是在他通过望远镜观看它们时,他知道对于敌方来说,它们仅仅是等着挨打的“呆鸭”。?
&&& 在前面的是扫雷舰,六艘小小的舰船排成一根斜线,就像倒过来的V字的半边,每一艘都在右边的水里拖着一把长长的锯齿状的金属除雷装置,以切断系泊的水雷和引爆漂浮的水雷。
&&& 在扫雷舰后面的是瘦削、灵活的“牧羊犬”,亦即护航的驱逐舰。在它们的后面,一眼看不到边的,就是船队本身了,一大群行动迟缓、笨重的登陆舰,运载着数以千计的军人、坦克、大炮、车辆和弹药。每一艘载了重货的舰只,都在一根粗钢索的顶端系有一只拦阻飞机的气球。由于所有这些飘浮在同一高度的保护气球在疾风前都往一边倒,整个船队就仿佛是个走路倾斜不稳的醉汉。?
&&& 在霍夫曼眼里这幅景象确是壮观。他估算了一艘船与另一艘之间的距离,他也知道船舰的总数,他寻思这支令人惊奇的船队的尾巴现在仍然还在英国,还没有驶离普次茅斯港呢。?
&&& 这还仅仅是一支舰队。霍夫曼知道,另外还有十来支船队在他离开或即将离开英国那天时也要起航。到那天晚上,所有的船队要在塞纳海湾集结。清晨时分,一支由5000艘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将停泊在诺曼底登陆海滩的外面。?
&&& 霍夫曼简直是急不可待。他所带领的船队离开英国最早,是因为它要行驶的航程最长。这是强大的美军第四师的一部分,它要去的地方是霍夫曼——千百万别的美国人也一样——过去从未听说过的,那是瑟堡半岛东部的一片风刮个不停的沙滩,代号叫“犹他”。东南12英里,在海边村庄维尔维尔和柯莱维尔的前方,是另一片美军滩头阵地,代号叫“奥马哈”,那是一片新月形的银色的沙碛,第一和第二十九师的弟兄们将在这儿登陆。?
&&& 科里号的舰长原来料想,今天早上会在附近见到别的船队,可是如今整个海峡似乎归他独自使用。他并未因此感到不安。他知道,附近一带,总有属于“U字编队”或“O字编队”的船队在驶向诺曼底。霍夫曼不知道由于气候情况不稳定,疑虑重重的艾森豪威尔只批准不到20个行动迟缓的船队夜间起航。
&&& 突然,舰桥处的电话响了。一个舱面上的军官过来接,可是霍夫曼离得更近,就自己拿起了话筒。“是舰桥,”他说,“我是舰长。”他听了一会儿。“你肯定没弄错?”他问。“命令复述过没有?”霍夫曼又听了稍长一些时候,然后把话筒放回架座。真令人难以置信:居然命令整个船队返回英国——也没有说明理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登陆延期了不成??
&&& 霍夫曼透过望远镜眺望前面的扫雷艇,它们并未改变航程。在它们后面的那些驱逐舰也没有。它们收到命令了吗?他决定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先亲自去看看打回头的命令——他得弄确实才行,他迅速爬下扶梯来到下一层的无线电操作间。?
&&& 无线电三等兵本尼·格利森并没有搞错。他让舰长看无线电记录簿,说道:“我核对了两遍免得出错。”霍夫曼匆匆地回到舰桥上去。
&&& 他和别的驱逐舰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支庞大的船队调过头去,而且动作还得迅速。由于他是领头的,他最关心的就是在前面几英里的那支扫雷小舰队。他不能通过无线电与它们联系,因为已经下过一道死命令:绝对禁用无线电。“所有机车全速前进,”霍夫曼命令道。“靠近扫雷艇。信号员打开信号灯。”?
&&& “科里号”往前蹿的时候,霍夫曼回过头去,见到他后面的那些驱逐舰在船队的侧翼拐弯调头。这会儿,它们的信号灯在眨眼,它们开始了引导调转船队的艰巨工作。心事重重的霍夫曼明白船队处境危险,离法国极近——只有38英里了。难道它们还未被发现?倘若它们调头走开都未给察觉,那真是个奇迹了。?
&&& 在底下的无线电操作间里,本尼·格利森继续每15分钟收录一次延期进攻的密码电报。对他来说这是长期以来所收到的最坏消息,因为这件事像是证实了一种恼人的猜疑:德国人对进攻早已了如指掌。是不是因为德国人已经发现,所以D日被取消了呢?像千百个人一样,本尼不明白德国空军的那些侦察机怎么会没有发现登陆的准备工作的——有那么些船队、舰艇、部队与设备,充斥在从兰兹角到朴次茅斯的每一个河港、水湾和海港里。要是电报仅仅意味着进攻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推延,那么下一步必然是德国人仍然有时间侦察到盟军这支庞大的舰队。
&&& 23岁的无线电报务员按响另一架收音机,调到巴黎电台,这是德国的宣传台。他想听听“轴心姐儿萨利”富于性感的声音。她那谩骂式的广播听着怪有趣的,因为消息都假得离谱儿,可是有时候也很难说。想听还有另一个原因:“柏林婊子”——大伙儿常这样轻薄地称呼她——那儿流行歌曲节目常翻新,都让人听不过来。?
&&& 本尼还顾不上听歌曲,因为这时传来了一长串的电码,预报天气形势。不过等他用打字机记录完,“轴心姐儿萨利”也正开始播放今天的第一张唱片呢。本尼立刻听出这是战时的流行歌曲《我下双份的注谅你不敢》。可是歌词是改写过的。他听着听着,心里最最担心的事儿得到了证实。那天早晨将近8点钟,本尼和千百个为了6月5日诺曼底登陆而鼓起勇气的盟军官兵——他们现在又要焦虑地再等上24小时了——都听到了《我下双份的注谅你不敢》里异常贴切、却让人心惊肉跳的歌词:??
&&&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来。?
&&&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挨近。?
&&& 摘下那顶大礼帽少给我吹牛。?
&&& 别咋咋唬唬给我放规矩点。?
&&& 你可敢跟我打赌???
&&&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进攻。?
&&&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行动。?
&&& 你唬人宣传里没半句真话,?
&&& 我下双份的注赌你不敢来。?
&&& 我愿拿二比一输赢你打赌。
&&& 在朴次茅斯城外萨维克大楼盟军海军司令部的巨大的作战中心,人们在等待舰船的归来。
&&& 那间又长又高的糊了白、金两色壁纸的房间里既忙碌又紧张。整整的一面墙为一张巨大的英吉利海峡航海图所覆盖。每过几分钟,就有两个站在活动梯子上的女兵,在海图上移动一些彩色的标志,以显示每组正在回归的船队的新位置。每逢有新报告来到,盟军各机构的参谋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默不作声地观看。从外表看他们很镇静,可是每个人心底里的那份紧张是无法掩饰的。船队不仅必须几乎在敌人鼻子底下掉过头,沿着扫过雷的特殊航道回到英国来,它们眼下还面临着另一个敌人的威胁——海上的风暴。对于动作迟缓、满载部队与装备的登陆艇来说,遇上暴风雨极可能是灾难性的。海峡里的风已经达到时速30英里了,海浪足足有5英尺高,天气肯定会变得更加恶劣。?
&&& 随着分分秒秒过去,海图上反映出了命令返航所形成的规整的图形。有好几行标记直指爱尔兰海,有的则麇集在怀特岛附近,拥簇在英格兰西南海岸各个港口与停泊处。有些船队几乎得用一整天才能回到港口呢。?
&&& 对那面墙看上一眼,就能找到每个船队乃至几乎每一艘盟军船只的位置。可是有两艘舰艇没有显示出来——那是一对小型潜水艇。它们似乎完全从航海图上消失了。?
&&& 附近一间办公室里,一个俏丽的24岁的海军女上尉在纳闷,她的丈夫要过多久才能回到英国的海港来。内奥美·柯尔斯·昂纳稍稍有点着急,但是还没有到过于担忧的程度,连她在“行动”组织里的朋友好像也全然不知,她的丈夫乔治·昂纳上尉和他那条57英尺长的小型潜艇X23号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 在离法兰西海岸一英里的海上,一根潜望镜伸出了海面。30英尺底下,乔治·昂纳上尉蜷缩在X23号狭窄的操纵间里,把军帽往后推了推。“好了,先生们,”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咱们来好好瞧瞧。”?
&&& 他把一只眼睛贴紧杯形橡皮眼罩,慢慢地转动潜望镜,在那层扭曲图形的闪光的水沫从镜头上消失之后,他前面的朦胧景象变得清晰了,奥恩河口附近那个懒洋洋的度假小镇维斯特勒昂出现在他的眼前。距离那么近,再加图景放大了好几倍,昂纳都能看见从烟囱冒出的炊烟,以及冈城附近卡毕克机场刚刚起飞的一架飞机。他还能看见敌人呢!他惊讶地注视着左右两边沙滩上在抗登陆障碍工事上静静干活的德国士兵。?
&&& 对这个26岁的皇家海军后备役上尉来说,这是个伟大的时刻。他从潜望镜跟前退后一步,对负责这次行动的导航专家莱昂内尔·格·莱因上尉说:“来瞧瞧,瘦子——我们都快要撞在目标上了。”?
&&& 就某种意义上说反攻已经开始。盟军的第一艘舰艇和第一个军人,已经在诺曼底海滩之外登上自己的岗位。X23号的正前方就是英国—加拿大作战区。昂纳上尉和他的船员并非不知道这个特殊日子的意义。四年前也是6月4日,离这里不到200英里,33.8万个英军士兵里的最后部分,是从一个叫敦刻尔克的烈焰冲天的港口撤走的。在X23号艇上,对于五名特选的英国人来说,这是个紧张、骄傲的时刻。他们是不列颠的先锋队:X23号的官兵是带领跟着就要来的千百个同胞打回到法国来的。?
&&& 这五个人挤在X23号艇那间派各种用场的小船舱里,他们穿着橡胶蛙人服,怀里揣着制作极其精巧、能对付最多疑的德国岗哨严格检查的假证件。每一个人都有一张假的法国身份证,照片等等一应俱全,外加工作许可证、配给证,上面盖着官气十足的德国橡皮图章,此外还有别的信函与文件。万一出了什么差池,X23沉没了或不得不放弃,这些船员也能游到岸上,在新身份的掩护下逃过搜捕,与法国地下组织取得联系。?
&&& X23号的任务异常艰险。在发动攻击前20分钟,这艘小型潜水艇和姐妹艇X20号——它在20英里以外的海边,正对着一个叫勒阿梅尔的小村——将勇敢地升出水面,充当航行的标志,明确显示英国—加拿大攻击区的两端,这个攻击区由三个代号为“索德”、“朱诺”和“古尔德”的海滩所组成。
&&& 这两艘潜艇要执行的计划相当细致复杂。一升出水面,它们就要启动一台能连续发出信号的自动操作无线电信标机。与此同时,声呐导航系统将自动向海里放送声波,好让水底的收听装置能够收到。运载英国与加拿大部队的舰船,将依据一或两种信号对准目的地进发。
&&& 每艘微型潜艇也都带有一根18英尺长的望远镜杆,它和一架小小的但功率很强的探照灯连在一起,它发出的光束五英里外都能见到。倘若发出的是绿光,这就表示潜艇在它的位置上;如果不到位,发出的将是红光。?
&&& 作为辅助性的措施,计划还要求每艘潜艇派出一条泊系的橡皮小艇,上面有一名水兵,这条小艇得朝海岸漂过去一定距离。小艇里也配有灯光设备,由艇里的水兵操纵。驶近的舰船依据潜艇与所属小艇的灯光所显示的方位,将不难找出三个登陆海滩的确切位置。?
&&& 一切情况都算计到了,甚至连微型潜艇说不定会被某艘笨重的登陆艇撞翻的危险也估计在内。作为保护措施,X23号上将升起一面巨大的黄旗。昂纳也曾想到,这面旗子对德国人来说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靶子。虽然如此,他还是计划再升起另一面旗子——一面大大的白色的海军军旗,即水手们戏称为“战斗抹布”的。昂纳和他的船员作好了挨敌人炮轰的准备,但是他们可不想让自己人撞翻,葬身鱼腹。?
&&& 所有这些设备以及许多别的东西都塞在X23号已很狭窄的船舱里。潜艇原来定员三人,现在又增加了两人,他们都是导航专家。在X23号惟一的那间派各种用场的舱房里,简直没有地方站和坐,这个小间只有5英尺8英寸高,5英尺宽,长度还不到8英尺。现在这里已经又热又闷,他们在天黑后才敢浮上水面,换气之前,空气自然是越来越恶浊。?
&&& 昂纳知道,即使在白天,呆在这样的岸边浅水里,潜艇也非常有可能被低飞的侦察机或是巡逻艇发现——而且他们在能潜望的深度呆的时间越久,发现的危险也越大。?
&&& 莱因上尉在潜望镜里观测了一系列的方位。他很快就认出了一些目标:维斯特勒昂灯塔、市镇教堂以及几英里外兰格伦村与海滨圣奥宾村教堂的尖塔。昂纳说得不错,他们真是“撞到靶子”上来了,与他们原定的位置只差四分之三英里。?
&&& 离得这么近,昂纳感到宽心。他们这次航程既漫长又艰难,从朴次茅斯来到这里的90英里路程,他们用了几乎两天,其中许多时间是在布雷区里航行的。现在他们要进到岗位,然后沉到海底。这次代号为“让子”的行动会有一个好开端的。他心里暗暗希望当初选定的是另一个名称。他虽然并不迷信,但是在查索了这个词的意思之后,年轻的艇长惊讶地发现,“让子”意味着“下棋时牺牲开头的几个卒子”。?
&&& 昂纳透过潜望镜对在海滩上干活的德国人看了最后的一眼。明天这个时候,这几片海滩上就要乱得不可开交了,他想。“收潜望镜。”他命令道。昂纳和他的X23号的船员潜到了海底,又与基地切断了无线电联系。?
&&& 他们不知道,登陆已经延期了。
&&& 到上午11时,海峡里的风刮得正凶。在与英国其他地方严密隔绝的海滨保密区,登陆部队在苦苦等待。他们的全部天地如今仅仅是集结营地、飞机场和舰船。这几乎像是他们活生生地被从本土上割裂开来——古怪地悬吊在熟悉的英吉利世界与未知的诺曼底世界的半当中。有一层重重的保密帷幕,把他们与熟稔的世界隔了开来。
&&& 在幕的另一边,生活在照常进行。人们干他们每天该干的事儿,丝毫不知晓有千万个士兵正在等待一项命令,而这项命令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开始。?
&&& 在萨里郡的利瑟赫德,一个54岁的物理教师正在遛他的狗。伦纳德·西德尼·道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谦谦君子,除了小圈子里的朋友之外没什么人知道他。可是这个逐渐退出生活的人却自有一大批人追随他,其数量远远超过一个电影明星的崇拜者,每天都有百万以上的读者,为他和朋友梅尔维尔·琼斯给伦敦《每日电讯报》编的字谜游戏绞尽脑汁。?
&&& 20多年来,道一直是《电讯报》字谜栏的高级编制人,这期间,他出的艰难、精巧的字谜既使千百万猜谜人气恼,又使他们感到过瘾。有些字谜爱好者认为,《泰晤士报》字谜的难度更大,可是道的崇拜者立即反驳说,《电讯报》上的谜面从未重复过。矜持寡言的道也正是以此为荣的。?
&&& 道是会大吃一惊的,倘若他知道,5月2日以来自己竟成了反间谍的军情五处所委托的苏格兰场的一个重点调查对象。一个多月以来,他的字谜游戏多次引起盟军司令部许多部门的惊慌。
&&&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星期天早晨,军情五处决心要和道谈一谈。道遛狗回来时,发现有两个人在等着他。道和别的人一样,是听说过军情五处的,不过他们找他又有何贵干呢??
&&& “道先生,”其中的一个人说,调查也从而开始,“上个月里,涉及某项盟军行动的一系列高度保密的代号出现在《电讯报》的字谜游戏里。你能谈一谈为什么要用这些词吗——能谈一谈你是打哪儿知道它们的吗?”?
&&& 还不等惊讶万分的道开口,五处的那位先生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字条,说:“我们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会选中这个词的。”他指了指那张字条。?
&&& 5月27日《电讯报》的有奖字谜竞赛里有这样一个谜面:“可是某个这样的大亨有时候偷去一些。”这个神秘莫测的谜面还是难不倒道的忠实追随者,倘若他们门径没有摸错的话。仅仅两天之前,也就是6月2日,报上披露的谜底里赫然有着盟军整个反攻计划的代号——“霸王”。?
&&& 道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讲的盟军行动是怎么回事,因此他自然对这些质问感到震惊,甚至是愤慨。他告诉他们,要他解释怎么和为什么会单单挑中这个词,他可办不到。他指出,在历史著作里,这是一个挺普通的词儿。他反问道:“我又怎么知道哪一个词给你们用来当代号,哪一个词没有用呢?”?
&&& 那两个军情五处的人倒是挺讲道理的:他们也承认要知道确实不易。可是这么许多用作代号的词语,都在同一个月里出现,这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 他们和这位戴眼镜的教师逐一研究字条上开列的词语,老先生现在稍稍有些不安了。在5月2日的字谜里,谜面“美国的一部分”的答案是“犹他”。而5月22日“纵3”,“密苏里的红印第安人”的答案恰好是“奥马哈”。?
&&& 在5月30日的字谜里,谜面“此种灌木是育苗革命的一个关键”的谜底是“桑树”——这是将要在海滩外面构筑的两个人工港的代号。而6月1日“纵15”,“不列颠和他紧紧拥抱着同一物体”的答案是“海神”——这又是反攻中海军行动的代号。
&&& 道对为什么用了这些词语无法提供解释。他说,就他所知,字条里提到的这些字谜游戏六个月之前就已经编好了。那么究竟应如何解释呢?道认为惟一的答案是:神奇的偶合。
& &&可是还有别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呢。三个月之前,在芝加哥中心邮局里,分拣桌上一只包得不好的邮件破裂了,漏出来一些看上去很可疑的文件。至少有十来个分拣员看到了内容:那是关于什么“霸王行动”的。?
&&& 情报人员蜂拥而至。分拣员受到了盘问,要他们把可能看见的一切全都忘掉。接着安全无辜的收信人受到了查讯——那是一个姑娘。她无法解释这些文件为什么要寄给她,可是她认得出信封上的笔迹。从她那里又追溯到文件的寄出者,那是伦敦美军司令部里的一个同样清白无辜的军士。他发信写信封时犯了糊涂,这一错竟使文件寄到他芝加哥的妹妹那里去了。
&&& 这件事情虽然不算大,但是如果总司令部知道德国的情报机构“阿伯威尔”已经发现了“霸王”这个代号的意义,就会对它作出完全不同的估计了。“阿伯威尔”的一个间谍,那是个名叫狄罗的阿尔巴尼亚人——在“阿伯威尔”那里,他另一个名字“西塞罗”更为人所知——1月里就给柏林送去了有关的情报。起初西塞罗判定这个计划叫“霸主”,可是后来他作了更正。柏林方面很相信西塞罗——他在驻土耳其的英国大使馆里当侍仆。
&&& 可是西塞罗未能探明“霸王行动”最关键性的秘密:D日本身的时间与地点。这个机密保守得极其严密,4月底之前也只有几百名盟军军官才掌握。可是就在这个月里,尽管反间谍部门不断警告德国间谍在整个英伦三岛非常活跃,还是有两名高级军官——一个美国将军和一个英国上校——漫不经心地泄了密。在伦敦克拉里奇饭店的一次鸡尾酒会上,这位将军对几个军官说,登陆将在6月15日前进行。而在英国另一个地方,那个上校,他是个营长,就更加大大咧咧了。他告诉几位非军人朋友说,他的部下正在受训,以便攻占一个特别的目标,他还暗示那个地方是在诺曼底。两个军官都立即给降了级并且调离了原来职位(虽然那位将军曾是艾森豪威尔将军西点军校的同班同学,最高统帅别无选择,只能把他送回美国。D日后,这个将军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后来以上校军阶退役。至于那位英国军官的事,没有档案材料能证明艾森豪威尔总部有所知悉。此事是由该军官的上级悄悄处理掉的。此公后来还当上了国会议员)。
&&& 可是现在,在6月4日这个紧张的星期天,总司令部大为震惊,因为他们得知,又一次严重得多的泄密事件发生了。头天晚上,美联社的一个电传打字电报发报员,为了提高速度在一架空闲的打字机上练习打字。谁知出了错,装载有他练习的“简讯”的穿孔纸带,竟接到每晚要发的俄语公报的前面去了。仅仅30秒钟之后错误就得到了纠正,可是电文已经打出去了。在美国收到的“简报”是这样的:
&&& 加急美联社尼克发艾森豪威尔司令部宣布盟军在法国登陆。
&&& 这条信息所造成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是要采取补救措施已为时过晚。登陆的巨大机器已经开足马力。现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气变得越来越坏,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支空运与两栖部队,在等待艾森豪威尔作出决定。艾克是否会把6月6日定为D日?或者是会不会由于海峡天气——这是20年来最恶劣的一次——的原因,他再一次推迟进攻呢?
&&& 在离萨维克大楼海军司令部两英里一片雨水浇灌着的林子里,必须作出重大决定的那个美国人,在他那辆设备简陋的三吨半拖车里苦苦思索,同时又想让自己放松片刻。虽然他也可以在那幢宏伟、铺得很开的萨维克大楼里找到一个更舒服的角落居住,艾森豪威尔却决定不这样做。他希望能与他的部队正在登船的海港尽量靠近。几天前,他下令组织一个小小的、精干的战斗指挥部——几顶给他亲信幕僚用的帐篷还有几辆拖车,包括他自己住的那一辆,很久以来他就称呼这辆拖车是“我的马戏团货车”。?
&&& 艾森豪威尔的拖车是一辆细长、低矮的车子,有点像搬运车,隔成三小间,分别充作卧室、起居室和书房。紧挨着拖车安排得恰好一般长的,是一个小小的厨房、一个微型的电话总机房、一间化学盥洗室以及一个全部用玻璃罩起来的观察平台,那是在最靠外的那头。不过最高统帅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大长,没能充分利用这辆拖车。他几乎没怎么起用那间起居室和那间书房,遇到要开参谋会议时,他总让在拖车旁边的一个帐篷里开。只有他的卧室才有点“住了人”的模样。这儿毫无疑问是他的地方:床铺旁边桌子上有一大摞袖珍本西部小说,仅有的几张照片也放在这里——他的妻子“妈咪”的,还有21岁的儿子约翰的,穿一身西点军校学生的制服。?
&&& 从这辆拖车里,艾森豪威尔指挥着几乎300万盟国军队。其中大部分是美军,约有170万名陆军、海军、空军与海岸巡逻队战士。英国和加拿大部队加在一起约有100万,此外还有战斗的法国、波兰、捷克、比利时、挪威和荷兰的分遣队。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美国人指挥过这么多国家组成的大军,肩负过这么沉重的责任。?
&&& 然而,尽管他责任这么重,权力这么大,这个脸带很有感染力笑容的高高的、晒得黝黑的中西部汉子身上,却没有什么迹象让人看出他就是最高统帅。跟许多别的有名的盟军将领不一样,那些人身上总有些明显的标志,如古怪的头饰、勋章一直别到肩膀的华美的军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艾森豪威尔在各个方面都很有节制。除了表示军阶的四颗星、前胸口袋上单独的一条勋饰和表示“盟军远征军总司令部”的燃烧的刀剑图形肩章之外,艾森豪威尔摈弃了一切惹眼的标记。拖车里也很少有显示他权力的迹象:没有旗帜、地图、镶在镜框里的命令和经常来拜访他的伟人或二等伟人带签名的照片。可是在他的卧室里,紧靠他的行军床,有三架至关重要的电话,每一架的颜色都不相同:红的是打到华盛顿去的(绝不会被窃听),绿的是通往伦敦唐宁街10号丘吉尔寓所的专线,黑的则通向他那位卓越的参谋长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少将、总部最高级人员和盟军总司令部其他高级官员的。?
&&& 正是通过这架黑色电话,艾森豪威尔得知了那条关于“登陆”的错误“简讯”,这给他众多烦恼上又添加了一条。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海军副官哈里·西·布彻记得,当时最高统帅仅仅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可说与可做的呢??
&&& 四个月之前,在委任他为最高统帅的命令里,华盛顿的联合参谋长委员会议用一句话精确地交待了他的任务:“你要进入欧洲大陆,并协同盟国采取行动,直指德国心脏,并摧毁其武装力量……”?
&&& 这次进攻的宗旨与目的都包括在这一句话里了。可是对于同盟国世界来说,这绝对不只是一次军事行动。艾森豪威尔称它为“一次巨大的十字军东征”——这次十字军东征将一劳永逸地结束一个可怕的专制政权,这个政权把整个世界拖入它发动的一场最最残酷的战争,使整个大陆变成焦土,还让3亿多人民沦为奴隶。(的确,当时人们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横扫整个欧洲的纳粹野蛮行为的全部内容——千百万人消失在海因里希·希姆莱的无菌火葬场的毒气室与焚尸炉里,千百万人像牲口一样被驱离家园去从事奴隶行动,他们中大多数人再也回不来,更多的人被折磨致死、被当作人质处死、被用更简捷的方法亦即饥饿消灭。)这次伟大的十字军东征的坚定不移的目标,不仅仅是赢得战争,而且是要摧毁纳粹主义,让史无前例的野蛮时代告一结束。
&&& 可是首先要做到的是登陆必须成功。如果失败了,最后战胜德国还得拖上多年。
&&& 为了准备这次关系重大必须全力以赴的登陆,细致的军事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年多。早在无人知道艾森豪威尔会被提名为最高统帅之前,就有一个英美军官小组,在英国中将弗雷德里克·摩根爵士的领导下,为登陆计划打下了基础工程。他们所面临的问题无比复杂——他们没有几个导航路标,没有几次军事上的先例,却有一大堆的疑问需要解决。应该在何处登陆?何时为宜?该用多少个师?如果需要X个师,那么在Y日,它们能集中起来、训练好并可随时出动吗?运载这些部队需要多少交通工具?海上炮击、后备与护卫力量又该如何解决?这么多的登陆舰艇从哪里弄来——能不能从太平洋与地中海战区拨些来呢?要收容空袭所需的千百架飞机又得有多少个飞机场?贮存所有这些供应、装备、枪炮、弹药、运输工具、食品需要多少时间?还有,不仅为了发动攻击而且为了后续行动又得要多少物资呢?
&&& 这些仅仅是盟军制定计划的人必须回答的大量问题中的一小部分。问题还有许许多多。最后他们的方案在艾森豪威尔接手后又扩大、修订成为最终的“霸王”计划,这个计划提出需要更多的人员,更多的船只,更多的飞机,更多的装备与物资,数量比有史以来任何一个军事行动所曾集结过的都大得多。
&&& 集结行动是规模空前的。计划还未最后定型,数量前所未有的部队与设备就开始拥进英国,很快,小镇与村庄里来了那么多的美国兵,数量经常大大超过了原来居住在这里的英国人。
&&& 他们的影院、旅馆、餐厅、舞场和熟稔的小酒馆里突然挤满了来自美国每一个州的大兵。飞机场也在各处出现,为了这次巨大的空中攻势,除了原有的几十个飞机场外,又新建了163个。到后来,飞机场多得使空军第八、第九师的飞行员之间出现了一句俏皮话,说他们在英格兰岛上不论南北向与东西向,都能在跑道上滑行,绝对不会擦伤机翼。海港也是塞得实实足足的。一支巨大的预备舰队开始集结,几乎有900艘舰船,从战舰一直到鱼雷快艇,一应俱全。运输船队也大批抵达,到春天,它们运送了几乎200万吨的货物与装备——由于东西太多,不得不新铺设了170英里的铁路好把它们从岸边运走。
&&& 到5月,英格兰南部宛如一座巨大的军火库。山一样高的弹药隐藏在森林里。荒原上,满满登登的,都是坦克、半履带式车辆、装甲车、吉普车与急救车——足足有5万多辆。田野上则是一长溜一长溜的榴弹炮、高射炮,大批预制构件,从尼森式桶形掩体①到简易机场的构件,外加大批推土机、挖土机这类的车辆。在贮藏中心堆放着数量极大的食品、衣服和医药供应,从抗晕船的药片到12.4万张病床。可是最让人吃惊的景象还是:所有的山谷里摆满了一长列一长列全套的铁路车辆:将近1000个崭新的车头、将近2000列运油车和货车,一旦滩头阵地建立,它们就要用来代替破烂不堪的法国装备。
&&& 这里还有新奇的军事器械。例如能泅水的坦克,有的坦克能携带成捆成捆的板条,用来填塞反坦克壕沟或是充当爬越墙垣时所需的垫高物,还有的坦克装有粗大的连枷,它们伸出在坦克的前面敲击地面以引爆地雷。这里有整个街区那么长的平底船舰,每一艘都安有森林般稠密的钢管,它们是用来发射火箭这种最新式的武器的。也许所有东西中最最奇特的要算是两座人工港了,它们将被拖过海峡置放在诺曼底海边。这是一大工程奇迹,也是“霸王行动”最重要的机密之一:它们可以保证在敌方的海港未被攻克时关键性的头几个星期里,部队与装备能源源不绝地运上滩头阵地。
&&& 这两座代号为“桑树”的人工港,首先是一道由巨大的钢铁浮筒组成的外圈防波堤。然后是145个型号各异的水泥大沉箱,它们将首尾相接地沉入海底,以充作内圈防波堤。最大的水泥沉箱上还设有海员营房与高射炮,当置放到水里时,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幢幢横躺着的五层公寓楼房。在这些人工港里,自由轮大小的货轮可以把东西卸到来往海滩的驳船上去。小一些的舰只,如海岸巡逻艇与登陆艇,则可以把货物卸在巨大的钢铁码头上,让等在那儿的卡车装上,驶过浮舟支撑的浮码头开到岸上去。在“桑树”的外侧。还会有60条水泥沉船组成的一长列障碍物,作为一道附加的防波堤。在诺曼底登陆海滩上装配好后,每一个人工港都有多佛尔港那样大的规模。
&&& 整个5月,部队与装备开始集中到各港口与装配地点来。交通阻塞成为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可是军需官、宪兵与英国铁路部门想方设法,使一切都能准时运转。
&&& 装着士兵与设备的列车在每一条铁路线上倒退、积压,等着到海边去集结。车队阻塞了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小村和庄户都蒙上了细细的尘土,在原本很清静的春夜里,整个英格兰南部无时无刻不回响着卡车的低鸣声、坦克的咔哒咔哒声和一听就听出来的美国佬的喊叫声,他们像是全都在问同一个问题:“那鬼地方离这儿还有多远?”?
&&& ①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大量建造的一种万吨商船
&&& ②英国港口城镇。濒临多佛尔海峡。现为英国最大客运港。
&&& 部队开始拥进准备登船的地点,于是几乎一夜之内,海边地区滋生出一个又一个由尼森掩体与帐篷组成的城市。大兵们睡的是架成三四层的床铺。浴室与厕所往往在好几片地块之外,到了那儿还得排队。打饭的行列有时长达四分之一英里。部队太多了,单是为美国军营服务的人员就有54000人,其中4500个是刚训练好的炊事员。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军队与设备开始装上运输船与登陆舰。出发的时间终于快到了。
&&& 统计数字使人看了都不敢想像:军队的数目大得惊人。如今,这个巨大的武器——自由世界的青年人以及自由世界的资源——等待着单独的一个人——艾森豪威尔——来作出决定。
&&& 6月4日几乎整整一天,艾森豪威尔独自呆在他的拖车里。他和他的将领们已经作出一切努力,保证在生命代价付出尽量少的情况下使登陆得到成功。可是如今,在多少个月政治、军事上的策划之后,霸王行动的得与失却全都掌握在老天爷的手里。艾森豪威尔无能为力,他能做的一切仅仅是等待与盼望天气能够变好。不过无论情况如何,他必须在今天结束之前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进攻或是再次推迟进攻。不管他怎么决定,霸王行动的成败都将取决于这一决定。没有人能代他作决定。责任将由他而且仅仅是他一个人来承担。
&&& 艾森豪威尔面临的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可怕局面。5月17日,他曾决定D日将是6月的三天里的某一天——5日、6日或7日。气象学研究显示,只有这三天才会具备登陆所需的诺曼底地区两大气候条件:月亮升起得晚、拂晓后不久海水处于低潮状态。
&&& 进攻将由伞兵和乘滑翔机的步兵开始,他们是美军的一○一师、八十二师与英军的第六师,约有18000人,他们需要月光。可是他们的突然袭击是否成功,又取决于他们来到降落地区时天空得一片墨黑。因此月亮晚点升起是他们的尖锐要求。
&&& 从海上登陆则要求潮水低得足以暴露隆美尔的海滩障碍。整个登陆的时间要取决于这样的海潮。使得气候学上的推算更为复杂的是:这一天较晚时登陆的后续部队也需要低潮——而这样的低潮又必须出现在天黑之前。?
&&& 月光与潮水这两个关键性的问题束缚住了艾森豪威尔。单是潮水这一项,就把任何一个月的进攻日子限制在六天之内,而其中的三天是没有月光的。
&&& 可是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还有许多别的情况是艾森豪威尔必须考虑的。第一,所有的军事行动都需要长时间的月光和良好的能见度——为了能辨认海滩,为了海、空军能找到它们的目标,还为了减少5000艘舰船几乎肩并肩地在塞纳湾开始移动时相互碰撞的危险。第二,这次行动还需要风平浪静。风大浪急不但会给舰队带来灾难,而且还会使得部队晕船,还没登上海滩就已失去战斗力。第三,倘若刮的是柔和、飘向内地的风,那么海滩就不至于烟雾缭绕,攻击的目标也不会遮住看不清。最后,D日后盟军方面需要有三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以利于人员与装备的迅速集结。
&&& 总司令部里没有人指望D日的天气十全十美,艾森豪威尔更是不抱幻想。他和他的气候顾问进行过无数次“空弹演习”,早已心中有数,可以承认与估量在什么样最差的条件下,他也能发动进攻。可是按照他手底下的气象专家的说法,诺曼底6月里的不管哪一天,能够达到哪怕是最低要求的,也仅仅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星期天,独自呆在拖车里的艾森豪威尔在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觉得坏天气的比例简直是大得难以估量。
&&& 在最适宜登陆的三天里,艾森豪威尔选定了5号,那样,倘若有需要,也可以推迟到6日。如果他决定登陆日是6日,万一得取消,给回来的船队加油这一问题会使他7日无法发动进攻。
&&& 他也可以把D日延迟到下一个退潮日,亦即6月19日。可是如果这样做,空运的部队只得摸黑进攻了——6月19日是无月光的日子。当然他也可以等到7月再说,可是这样长久的延搁,正如他后来回忆时所说,“是件连这么考虑都极其痛苦的事。”
&&& 延期的想法太可怕了,艾森豪威尔手下不少最谨慎的将领,甚至宁愿把进攻的日子定在8日或9日。他们不知道怎能把20多万军队——其中大部分人已经听到命令了——一连好几个星期关在船上、出发驻地与飞机场里而不让登陆的消息泄漏出去。即使这段时期里自己这方没有泄密,纳粹空军的侦察机也会发现庞大的船队(假设他们迄今为止尚未发现的话),德国间谍也总会设法打听出来。不管对谁来说,延期的前景是不容乐观的。可是必须作出决定的却是艾森豪威尔。?
&&& 那天下午,在越来越暗淡的光线中,最高统帅时不时来到他拖车的门口,透过被风刮得乱动的树顶看看遮满天空的厚云层。有时候,他在拖车外面踱过来走过去,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把小路上的煤渣踢到一旁去——这个身量高高的汉子,肩膀稍稍前伛,双手深深地插在兜里。?
&&& 在这样孤独地散步时,艾森豪威尔眼里几乎见不到还有旁人,可是到了下午,他注意到联合派驻在他前线司令部的四名记者中的一个——外号叫“老红”的全国广播公司的梅里尔·米勒。“咱们一块儿走走吧,老红。”艾克蓦然说道,也没有等米勒跟上来他就迈着步子走开去了,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的还是平时他那种急促的步子。他快消失在树林时那位记者才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 那是一次奇特的、默默无言的散步。艾森豪威尔几乎一言不发。“艾克似乎完全沉浸在他的思考里,在全神贯注地考虑他所有的问题,”米勒这样回忆。“他像是几乎忘掉我在他的身边。”米勒有许多问题想向最高统帅提出,可是他没有问。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他。?
&&& 后来他们一起回到营地,艾森豪威尔跟米勒说了再见,那位记者看着他爬上拖车门口的那架铝制小梯。这时候在米勒看来,艾森豪威尔似乎“被忧虑压弯了腰……仿佛双肩上的四星每颗都有一吨重”。?
&&& 那天晚上9点半前几分钟,艾森豪威尔手下的高级指挥官和他们的参谋长,都来到萨维克大楼的图书室。那是一间很舒适的大房间,有一张蒙着绿呢的桌子、几把扶手椅和两张沙发。暗色的橡木书柜排满了三面墙,可是架子上书却不多,房间里显得光秃秃的。窗前挂着厚厚的双重防空窗帘,在这个晚上,它们减弱了雨点的敲击声和单调的、让人发愁的风声。?
& &&参谋长们三五成堆地站在房间里,低声聊天。壁炉附近,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少将,在和抽着板烟的最高统帅的副手、空军元帅特德谈话。坐在一边的是脾气暴躁的盟军海军统帅拉姆齐海军上将,紧挨着他的是盟军空军司令利-马洛里空军上将。据史密斯将军回忆,只有一个军官没穿正规的军服。将负责D日军事行动的脾气火爆的蒙哥马利仍然穿着他平日穿的灯芯绒裤子和卷领运动衫。就是这些人,在艾森豪威尔一声令下之后,要把命令化成进攻的行动。现在,他们和他们的参谋长——房间里总共有12位高级军官——在等待最高统帅的来临,在等待9点30分要开的那次决定性的会议。到那时,他们将听到气象学家们最新的天气预报。?
&&& 9时30分整,房门打开,穿着一丝不苟深绿色作战服的艾森豪威尔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和老朋友们打招呼时才露出一丝惯常的艾森豪威尔的微笑,可是他一宣布会议开始,那副忧虑的表情马上就回到他的脸上。开场白是不需要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必须作出的决定的严重性。因此,几乎就在同一分钟,霸王行动的三位高级气象学家在头头——皇家空军的杰·恩·斯塔格上校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
&&& 斯塔格开始他的情况介绍时房间里鸦雀无声。他迅速地把过去24小时的气候图景勾勒了一番,接着平静地说:“先生们……气象形势中出现了一些迅速的、未曾料到的发展……”这时,所有的眼睛全都盯着斯塔格,因为他给愁容满面的艾森豪威尔和将领们提供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 他说,探测到一个新的气候前锋,在今后几小时内,它将移到海峡上空并导致作战地区逐渐变晴。这样逐渐变好的气候条件明天将持续一整天,并一直维持到6月6日早晨。这以后,天气又会重新变得恶劣。在可望来到的晴好时间里,风势会明显减弱,天空晴朗——至少可以保证轰炸机5日夜晚与6日早晨正常行动。到中午,云层会变厚,天空重新变阴。简而言之,艾森豪威尔被告知,他可以有比24小时稍长一些的良好天气,离最低要求仍然很远。
&&& 斯塔格话音刚落,他和另外两位气象学家就受到了密集炮火般的问题的轰击。他们是否全都对他们预报的准确性深信不疑?他们的预报会不会有错——他们有没有用能弄到手的每一项资料核查过?紧接着6日的那几天,天气是否有任何继续变好的可能??
&&& 有些问题是气象专家们无法回答的。他们的报告是经过反复核对的,对于天气发展趋势,他们是作了尽可能乐观的估计的,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这就使他们的预报不会全然无误。他们尽自己所能作了回答,然后就退出去了。?
&&& 在接下去的15分钟里,艾森豪威尔和他的将官们反复商量。拉姆齐海军上将强调得赶紧作出决定:如果霸王行动是在星期二进行,那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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