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有家长沙新开X123路的 “一路撩串”烤串店在哪里,有朋友推荐说有点意思

谁说撸串只是汉子专属,望京这几家烤串店全是漂亮妹子
每到夏天,让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可以痛快的深夜撸串儿。虽然说烤串是大部分男生喜欢的事儿,却也阻挡不了我们女生的喜欢。喜欢太阳落山后的黄昏晚霞,喜欢吹来弥漫着炭火味儿的晚风。矮桌子,小板凳,马路边的路灯,畅无不言的朋友才是记忆里的夏天正确的打开方式。烤串儿嘛,要的就是热闹!三五好友,或聊聊生活的琐碎,或谈谈未来和梦想,烤串在左,啤酒在右,最惬意不过有酒有肉有朋友的小生活。撸串儿绝对是最接地气儿,最拉近感情的活动。说起烤串,北京的烤串店数不胜数,但是望京圈儿藏匿的串店,可是大家公认水准很高的地儿。一到深夜,这个火爆程度,令人咂舌。本期《城会玩》我就带大家探寻望京圈儿的三家非常火爆并且值得一去的串店。
Hello,大家好。我叫周洋,老司机的电商设计师。喜欢听民谣喜欢热闹的女孩儿。更加喜欢夏天的深夜与三五好友一起撸串聊天,畅谈生活。本期的《城会玩》我带大家去探寻京城望京圈儿最值得一吃的烤串。话不多说,正文这就开始。
“路边摊,灌扎啤,撸肉串,掏心窝”想到这儿,这才是夏天正确打开方式。京城的串儿店数不胜数,在北京几乎可以找到全国各地流派的烤串。“扒蒜白貂小妹”嘿!这就是东北烤串的幽默俗语。这次我们探寻了三家望京圈儿不负盛名的烤串:京朋串屋/福苗小骆驼烧烤/路边烤牛肉。九、十月份的天气正好儿,刮起小风,带来凉意驱走炎热的烦闷,别提多惬意。
第一家:京朋串屋(总店)
位置在哪/怎么去?
百度地图搜索:京朋串屋(总店)
高德地图搜索:京朋串屋(总店)
阜安西路望京西园一区103号楼(慧谷阳光小区西门斜对面)
自驾:导航目的地即可
地铁:14号线阜通站
公交:望京东园站
第一家:京朋串屋,望京东园公交车站马路对面就是京朋串屋的总店,位置很好找就在路边,一眼就能看到,这家真是很火。基本上大家问望京谁家串好吃,十有八九是推荐这家。超过7点这家就已经座无虚席,热火朝天的了。
come on,跟随张爽手指的方向。二层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啦。我挺喜欢门口的装修,让人感觉安安静静的小二层,走进去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撸串的火热打破这种安静。反而是热闹、亲切感。
正脸照来啦!左边是大家都熟悉的电商小妹儿-张爽,一般我俩都是秤不离砣。右边是我-圆脸妹妹(肆无忌惮的胖下去的我的自称)。
刘铭洋-逗斗车运营小哥。颜值与内涵并存的的帅小哥,为了这次城会玩特意从天津开车到北京,太感谢他啦!刘威-老司机后期剪辑标志性的笑眯眯的小眼睛,脾气特别好。这次城会玩的照片就多亏他啦!
提到望京,大家想到的一定都是望京小腰。这家京朋串屋号称是望京小腰的鼻祖。吧台的矮墙上,贴满了照片,仔细一瞧。都是明星来光顾留下的合影。
一进门儿就是各种聊天声儿,矮桌,小板凳儿。撸串就得这么吃!敞快!标准的撸串环境,我们来的比较早,5点多位置还比较空,一到了7点,这火热程度。建议大家可以稍微提前一点来,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这样才吃的痛快,聊的开心嘛!
乌梅小柿子
价格:15元/盘
推荐指数:★★★★★
这道绝对是满分推荐,太好吃啦。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还是头一回吃这种小西红柿夹乌梅的搭配,很开胃,几乎一整盘都是我吃掉的。现在想起来,还想再去吃一次,老板打包!
价格:9元/瓶
推荐指数:★★★★★
桂花酸梅汤:吃火锅、烤串必备款酸梅汤。不浓不淡,正合适的酸梅的味道太让人喜欢了。除了它,必不可少还有冰镇的北冰洋,小时候的回忆!夏天喝北冰洋撸串,才是过瘾。
价格:2元/串
推荐指数:★★★★★
来,注意张爽右手边儿,这家店口碑最出名的串儿-望京小腰。我和张爽都不太爱吃腰子,还是男士最有发言权:味道确实很香,没有什么膻味。串穿的很有特点,小腰上面还有薄薄一片肥肥的肉,细嫩,更入味。(嗯,还大补)
价格:3元/串
推荐指数:★★★★
Q弹的烤牛蹄筋,筋道弹牙,烤的很地道,外面咬一口很焦,再咬一口就是牛蹄筋的Q弹。一直都喜欢吃这种口感,以至于很痴迷QQ糖这种东西。跟我一样喜欢的请举手!
价格:3元/串
推荐指数:★★★★
与望京小腰同为招牌的京朋凤爪,鸡爪子脱骨软烂,咸鲜微辣。满嘴的胶原蛋白啊。说起鸡爪还特别推荐食宝街的烤鸡爪,相比稍贵一些。是我心中第一的烤鸡爪,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价格:10元/只
推荐指数:★★★★★
葱花蒜蓉粉丝扇贝,最喜欢吃的海鲜。蒜末很入味,扇贝肉也比较肥美。每次吃必须先把粉丝吃掉再吃扇贝肉,满满的幸福感,粉丝粘住扇贝壳的地方也烤的焦焦的。
价格:36元/盘
推荐指数:★★★★
肥,没沙子不牙碜,味道不错,都是开口的花蛤,有点不足的就是有几个空壳。一定要配啤酒!爽口的啤酒,新鲜入味的花蛤。
价格:10元/份
推荐指数:★★★★
蒜蓉烤茄子,算是烤串经常点的烤的素菜。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腻了肉串,尝尝烤茄子解解腻。吃过很多家的烤茄子,把上面的蒜蓉吃掉,底下的茄子就没什么味儿。这家非常入味儿,底下的也不用担心了。软烂好吃!
京朋串屋整体的串儿的种类很多,基本上你想吃的这儿都有。都是小串风格,烤的透,又香,还不会特别顶胃。价格亲民量实惠,人均在50-60元。一般小串2元-3元的5串起点,其他的随意。是一个很适合大家和朋友们敞开肚子撸串的地儿。赶上人多,特别火爆的时候得排长队,但是大家基本早来点就解决了。来的早,慢慢吃!喝酒吃串儿,聊生活。
看场面,这俩已经开始大块朵颐啦。这一左一右手拿串儿,是怕互相怼到对方啊。不得不说,嗯,很机智!
第二家:福苗小骆驼烧烤,一家偏西安风格的烤串。肉夹馍,凉皮,羊肉泡馍等等特色的西安小吃都有。望京圈儿的烤串店都很好找,这家也在马路旁边,基本上对于路痴的我来说,不费什么大力气就能找到。
第二家:福苗小骆驼烧烤(望京店)
位置在哪/怎么去?
百度地图搜索:福苗小骆驼烧烤
高德地图搜索:福苗小骆驼烧烤
利泽西园314号楼2层
自驾:导航目的地即可
地铁:14号线东湖渠站(D西南口出)
公交:利泽中街西口站
我们到了这家的时候,基本上赶到了吃饭的点。人正多,但是相比京朋来说,三人桌等位的时间还是不长的,门口一排沙发可以坐着休息等位。隆重的介绍一下跟我吃串儿的姑娘,姚楠。和蔼可亲的幼儿人民教师,我俩是闺蜜,也是初中同学。有时候晒照片儿,傻傻分不清楚谁是谁,把我们俩当成双胞胎。嘿!感谢美颜的力量~
身为一个资深吃货,排队的时候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想吃什么了,激动中。
等位的小道直走左手边,楼梯上2层就是福苗小骆驼烧烤。楼梯口很有心的装饰,让我感觉到了撸串这件豪放的事儿也可以这么精致。 整个环境的装修很温馨,可爱的多肉,民俗画儿,古典的装饰灯都是为了衬托“味在家常”的气氛。
木制的三层花架,第二层摆放着各种各样形状的多肉植物。有耐心照顾这些多肉植物的人,都是很热爱生活的。
有民俗味儿的装饰画,不得不说这家的装修把自己的风格凸显的很到位。
来,举个牌儿,该你出镜了。本次烤串活动,负责给两个姑娘拍照-刘威,此处省略很多字夸奖他的话。
拿到菜单并没有看到有烤串儿,原来这家的所有烤串儿都是先烤好,端串的小哥儿去每桌询问有没有需要的。还没点菜,小哥儿就过来问要羊肉串儿吗?刘威下意识的就说不要,眼巴巴的就看着串串儿离我远去。后来才知道,所有的串儿都是这么点的。刘威是这么跟我解释的:我还以为是推销的,习惯性的说不要。
鸡翅和小牛肉还是挺好吃的,其他的种类整体的味道一般,不是特别出色。转着圈的上串儿这种方式虽然吃的节奏会很快但是会感觉来回都是这几样,吃的不是很过瘾。
推荐指数:★★
标准露齿微笑,为烤串儿代言。姚楠问他,刘威你的眼睛呢?嗯,有很努力的在睁大。
价格:10元/瓶
推荐指数:★★★★
特制饮料有:芒果汁、豆奶、乌梅汁、山楂汁可以供大家选择我们点的芒果汁和乌梅汁,浓郁的芒果香,甜度适中。乌梅汁酸甜味儿很开胃,也解腻。
麻辣小土豆
价格:23元/份
推荐指数:★★★★★
焦黄色的小土豆块,一圈辣椒麻椒特别过瘾。外焦里嫩,香香脆脆。土豆绝对是一个神奇的产物,美味!
招牌川椒爆毛肚
价格:68元/份
推荐指数:★★★★
薄薄的牛肚很入味儿,关键是那辣子!用西安话:撩咋咧!
陕北靡子糕
价格:10元/份
推荐指数:★★★★
回民的小吃,里面有红枣糯米,口感软糯甜美。贴心提示:虽然好吃,但是一小碗就够了,不宜吃太多,不太好消化。
吃了这么一圈儿,满足了嘴瘾。吃饱回家。走的时候拉着姚楠来楼下拍照,非常腼腆的不露脸。总体来说,这家的烤串中规中矩,胜在西安的特色小吃多,味道做的也地道,还是值得来尝一尝的。
第三家:路边烤牛肉,这是一家比较豪放的串儿店,名字也起的很有意思。位置也很好找,就在马路边上。和合谷的楼上。入口不在正下面,右手边稍微有一段距离的大门内,上电梯2层。这家我们去的稍晚,10点多到的,错过了等位的高峰期,真的是深夜撸串。
第三家:路边烤牛肉(总店)
位置在哪/怎么去?
百度地图搜索:路边烤牛肉
高德地图搜索:路边烤牛肉
朝阳区湖光中街二号院5号楼
自驾:导航目的地即可
地铁:14号线望京站(H西南口出)
公交:南湖南路北口站
这家店听说很早以前是路边小摊儿,现在把路边摊搬进室内了所以环境还是保留了原来的风格,所以不算是很好,十足营造出街边烧烤的氛围。人多的时候比较嘈杂。烤火炉,小马扎儿,痛快的喝酒吃肉。新奇的是这是一家没有菜单的店,有点深夜食堂的意思(深夜串店),食材都装在保鲜盒里在玻璃窗中自选。
去之前听孟老师说这家店是一个有个性的网红开的,往前台一瞅。这家店也同样有很多和明星的合影,看来明星也偏爱这种接地气儿的烤串。
桌子上架着炭火和烤盘,热,真是热,吃一圈下来大汗淋漓。因为抽油烟机很大,也悬挂的比较低,油烟味倒是可以接受。
这家串儿店更讲究腌料和蘸料,三碟蘸料分别是:椒盐、辣椒面、芥末酱油。肉类的都是经过精心腌制,在烤盘里烤熟。看个人口味蘸椒盐或者辣椒面。烤海鲜为了保证原汁的鲜味儿蘸芥末酱油吃。
价格:20元/份
推荐指数:★★★★
都说吃炸鸡,喝啤酒,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儿。那冰镇啤酒配毛豆花生就是一件畅快的事儿。毛豆和花生很入味,里面的花生米和毛豆都很饱满,咸香口儿,值得点来尝尝。
价格:48元/盘
推荐指数:★★★★★
提前经过精心腌制的牛肉,直接上烤盘上烤起来,牛肉很厚也很鲜嫩,蘸着椒盐和辣椒面儿,这独家秘制的味道真不错。
我喜欢直接蘸着吃,比较痛快。闺蜜默默的看着我,要了份烤肉酱,拿起生菜卷上牛肉蘸上点酱拿给我。这是觉得我吃的太豪放了不~ 虽然这样也好吃,牛肉肥而不腻。但是有点麻烦(吃东西还这么懒),而且肉的味道不那么足~
价格:36元/份
推荐指数:★★★★★
非常推荐的烤鸡翅,他家的鸡翅不是一整个,而是剁成两半的。鸡翅经过独家的秘制,辣,入味!上烤盘烤的外焦里嫩的。
价格:15元/个
推荐指数:★★★★★
生蚝个儿很大,他家的肉类和海鲜类真的没得说。生蚝没有经过任何腌制,烤熟蘸着酱油芥末汁,别提多鲜了。
果然,到哪无论吃啥都少不了自拍,开始找光线拍照片。
一进门就发现,穿的非常闪亮的主唱歌手。还以为是店里的独特项目呢,撸着串儿,唱着歌。闪亮小哥会到处转悠,询问需不需要点歌(单独收费的),那些男生带着姑娘们,你们的表现时间到了。
小马哥这个小辫儿,太配今天烤串的局了,吃的这火热。
友情提示:随时盯着烤盘,聊天聊的火热的时候别把串儿忘啦。心疼我的豆腐卷,都已经成为了黑炭。
夜里非常火爆的烤肉,总的来说,这家的口碑两极化比较严重喜欢的人是非常喜欢, 不喜欢的是真不喜欢。价格也比较贵,如果敞开吃。人均基本上在200左右。但是如果来点几样自己非常喜欢的菜,像烤牛肉,鸡翅等也是很不错的。另外没想到环境这么接地气儿的地儿,美女帅哥经常出没,绝对让你应接不暇,这不,我们后面几桌就来了几位颜值和气质非常好的姑娘。
都说烤串是男生的真爱,但是也阻挡不了我们女生的喜欢 。更是爱那种与亲密的好友组局聊的火热的感觉。在深夜能陪你在街边,毫无形象,毫无顾忌,大口撸串,大口喝酒的人,才是真正内心深处的好朋友。虽然说小时候那种露天的路边摊已经大部分没有了,但是很多烤串的味道还在,更重要的是身边的朋友一直都在。
本期的《城会玩》到这里就结束了~ 跟我一样喜欢夏天,喜欢撸串的朋友趁着夏天的尾巴快行动吧!
这是我第一篇烤串选题的《城会玩》,非常感谢大家的观看。希望以后多多给大家带来有意思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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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36岁,公司文员,本市高知家庭,独女,有房有车,月入万余,无贷款,未婚。欲觅本市外企或机关事业单位,中层以上,年龄相当,未婚或者短婚未育男士为伴,须有房。”这是大姨给末末做的征婚广告,已经广而告之了几十位老同学、老同事。为什么是大姨,不是妈妈?很简单,妈妈罢工了。近五年,父母退休后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各种联络,各种推销,可就是没能把女儿推销出去。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捧也不是,一看到周围谁家娶媳妇,谁家嫁女儿,老两口都要暗自顿足,彼此埋怨。“都是你惯的,养尊处优,谁也瞧不上!”“还不是你起的名字不好!末末,末末的,成老末了。”累觉不爱,所以,从去年年底开始,父母俩都论堆了,不再管了,由她去吧。你说了也不听,说多了会烦,不回家,何必。倒是姥姥家和奶奶家的亲戚开始急了,七姑八姨轮番上阵,十八般渠道全都用上。  其实,末末并不愁嫁,貌美肤白大长腿,乍一看像二十几的,仔细瞧,方能看出眼神里的犀利和故事。她对外的官方恋情只有两段,大学时和同学一段,毕业后,对方出国留学了,末末是独女,父母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给在本市找了工作,俩人距离一远,感情慢慢就淡了。工作两年后又谈了一段长达6年的论及婚嫁的恋情,但是不幸又万幸的在第七个年头到来之前提前痒了,卒。后来,又有了若干非官方的短暂恋情,还有过两次或者更多次的一夜情,但是自从看了某市女青年约炮被抢劫的新闻后,再也没胆量尝试了。因此,近两年一直处于空窗期。  人,总是要有所寄托,有的人忙事业,有的人忙家庭,既没有事业又没有家庭的不是忙恋爱就是忙旅游,连恋爱都没得忙又不爱旅游的,就忙着吃和购物。末末又爱吃,又爱购物。好在她吃得不是非常非常多,所以身材还不是特别胖,勉强微胖界。但是,重点来了,她根本就是个购物狂,每年给马云爸爸的资产贡献不少,自己挣得那点钱都贡献进去了,再加时不时跟父母赖点,姨们和叔叔接济点儿,花出去的钱要远远大于她自己创造出来的价值。征婚广告上是写得有房有车,但是房子只是个迷你跃层小公寓,实际只有30几平,还是父母全款赞助的,车是二叔送的。工作这些年,她自己压根没攒下几个钱,月光族加啃奶奶族。  沉迷网购,日渐丰满。衣食住行,一切都从网上解决,然后宅在自己的温馨小豪宅里坐等各路小鲜肉和大叔敲门,有种莫名其妙的快乐,仿佛那些男人都不是来送包裹的,而是来一睹她的风采的。想象中,她感觉自己就是青楼中的花魁,那些男人只有拎着重金才能约见到她,于是,她就活成了自己屋中的王。  但是,快递员有个特点,流动性大,经常会换人。刚熟悉了某一位,刚感觉比较亲切了,就换人了,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了!而且,并不是所有骑白马的都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并不是所有送快递的都是小哥,也可能是老头儿。烦人的是老头还不爱跳槽,负责哪片就很执着的干下去。负责末末这片区的一个大伯就干了差不多一年半,弄得末末接到快递电话都没有半点欣喜感和悸动了。某个孤寂的周末午后,她会想去投诉大伯,想他被开除,念头一起,又顿时被自己的丑恶吓到,赶紧好评加点赞,并附加上评语说大伯是个暖男。这是个内心有着小邪恶却又很怂或是善良的女人。  当然,末末的小癖好是不会跟旁人说的,更不可能让自己微信朋友圈里的人知道,她的目标很明确,不是多金成功人士绝对不谈,必须找一个比前两任都出色的男人,方可一嫁。所以,她并不完全拒绝相亲,但是相亲真是相到想吐的份上。有时候,她会想不明白,为什么收快递是见男人,相亲也是见男人,但是带来的感受绝然不同?她甚至匿名发帖去问这个问题。有个人神回复她: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以后尝试下让相亲的男人帮你把快递包裹捎来,或许成功率大些。末末居然感觉这个方法很可行!  提起相亲,末末不由得从十二指肠处一阵痉挛,眉头紧皱,有种让你连吃一个星期的红烧肉后被人告知午饭还是红烧肉,实在难以下咽,宁可饿着,然后饿了一周后,前心贴后心了,想吃点什么,又被告知只有红烧肉。吃!还是不吃!吃,实在没有新意,不吃,连你奶奶都认为你就要饿死了,逼着你吃。  据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海归,大姨的嫂子的同事的邻居的小学同学的表弟,是个妇产科医生。妇产科医生?没错,一位海拔一米八的妇产科主任医师。听大姨说起对方的职业,末末本心是抵触的,实在不想去见。开什么玩笑啊,男的妇产科医生?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构造没研究过,天天和各种妇女打交道,上班围着小护士,治疗看着女患者,还要给人家接生……整天跟女人打交道,到现在还没结婚,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大姨说:“人家在国外呆了几年,光忙学业,把自己的感情耽误了,再说我问过了,他不接生那些,是拿手术刀的那种。”这样,在大姨的百般规劝下,末末才答应去见了这个端木医生。  这家西餐厅是末末定的,她喜欢吃它家的黑胡椒牛排和炸鱿鱼圈,如果相亲不成,至少吃得如意,并且对方买单,稳赚不赔。端木医生很儒雅,细黑框眼镜,鼻梁秀挺,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的清清爽爽,“如果破锣看到这双手,会失心疯的。”末末暗道。破锣实名罗珀,末末的闺蜜之一,手控。端木医生的手,正是罗珀的嗨点。男人长了这么一双手,感觉娘了点。这是末末对端木医生的第一印象。
  “你的名字很特别。”末末笑道,翘起手指,优雅地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聊什么不要紧,吃牛排是正事儿,最近减肥,饿了好几顿了,今天得多吃点儿。  端木医生很客气,说:“端木是我的姓,我全名叫端木易。”  “端木是复姓啊?”末末有点意外,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复姓的人,趁着微张的嘴,又抓紧塞入了一小块鲜嫩多汁的牛肉……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对他还没有对牛排的兴趣大,会不会很受打击?想到这儿,末末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目光从叉子的尖端飘向端木易的眼睛,刚好,端木易也在望向她,两人算是有了第一次目光的正式建交。  “我想解释下,我工作比较忙,平时也很少网上聊天什么的,所以才提出直接见面,希望你不要感觉太突兀。”端木易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先留个微信网聊一个阶段彼此感觉热络了再见面。  末末手里拈着根炸鱿鱼须,用牙尖咬了一丁点,眼神一瞟,说:“没关系,我不介意。都挺忙的,不如直接见一面,聊得透彻些。”心里暗自琢磨,牛排边上的意大利面是吃还是不吃呢?吃吧,前两天的肥白减了,不吃吧……肚子还是饿,鱿鱼须是不能吃太多,胆固醇太高,吃了这根就差不多了。算了,要不然意面先不吃了,大不了一会儿回家到楼下再吃几串麻辣烫去。眼里望着端木易,脑子里满满都是食物。  端木易在谈自己的留学心路历程,末末心里升腾起莫名的厌烦,自从初恋出国以来,她对海归人士打心里爱不起来,大概是当年受过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有一个层面,对方的侃侃而谈,在她看来是炫耀,展现自己的优越感呢。“留过学很牛么?英语好了不起么?有本事你别回来啊。国外混不下去了,又回来糊弄中国人的钱……”心里嘟囔着,嘴里咯咯笑出声来。端木易误解成自己的谈笑声风让末末感觉很有趣,更是口若悬河把给实习生授课的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  好累啊,想吃麻辣烫!末末如坐针毡,非常有礼貌地望着端木易,脑袋里不停地吐脏字。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末末立刻接听。  “喂,你好……啊,我就是啊。这会儿我不在家啊……别放物业那里,之前丢过东西,这样吧,你先去送别家的,半小时后我到家后,你再给我送一趟吧。”末末挂断电话后,对端木易说:“不好意思,快递到了。我先走一步,谢谢你。”说罢,起身就扬长而去。端木易站起身,望着末末轻摇慢摆着远去的丰满腰肢愣神: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收个快递是有多急?  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跟这人结婚?后半生都要跟这么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白面书生住一间屋,睡一张床?死了算了。跟这个人约炮?怕是会在亲朋好友中留下不好的名声吧,兔子不吃窝边草,甩不干净的绝对不沾。再说了,怎么看怎么没感觉啊,哪来的激情。  啊!我的包裹!哈哈哈,是哪个到了?末末打了个的士,迫不及待地往家赶去。   13楼,一出电梯口,看家自家的门口放着一只巨大的纸箱,真的是巨大。储物柜这么快就运来了?听见末末的高跟鞋响,纸箱后边闪出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这个人,从来没见过,但是好帅啊,黝黑、健壮、俊朗的一个年轻人,鲜嫩,多汁,有劲道,跟刚刚吃过的牛排一样可口的感觉。  末末愣了一下,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但些许的不安很快被对方的颜值甩到一边,微笑着说:“我以为是赵伯来送呢,以前没见过你。”  快递小哥微低着头,目光有些回避,说:“赵伯辞职了,我刚来两天。”  “哦,这箱子好沉吧,你自己搬上来的?”末末心想到处都有监控,真有坏心的人该是也不会搬着这么重的东西四处行走吧。  “有电梯,还好。”小哥说。“你买的什么?这么重。”  “是个储物柜。”末末打开房门,“你帮我搬进来吧。”  小哥怕弄伤了末末的木地板,尽力用绳套提拉着箱体,减少箱子底部与地板的摩擦面,慢慢将巨大的箱子从门外搬进屋内,顷刻间,额头就有汗珠渗出,一股浓重的年轻男性体汗味道朝末末扑面袭来。患有轻微洁癖的末末,此时此刻竟没有厌恶感,甚至于觉得这股汗味非常好闻,似曾相识,吸进去,头脑就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放松了。初恋的味道。是啊,那时,彼此都是二十出头,初恋也如眼前的小哥一般的年纪吧,彼此的味道都是相似的。  一时间,末末竟有点不太舍得小哥走,从包里掏出50元,递与他:“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有这么大个儿,你自己出去买瓶冷饮喝吧。”小哥摆手推辞,磕磕巴巴说:“应该的,我们本来就是送货上门,已经付运费了。”“拿着,拿着吧,我又不告诉别人,一点心意。”末末把钱塞进小哥手里,小哥儿倒退着出来门,面带羞涩地道谢着走了。  末末目送他进去电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口水?太龌龊了吧,末末,你一奔四十的老阿姨,居然对一个20几岁的小男孩淌口水,想什么呢?还有点羞耻心么你。但是,小鲜肉看着就是养眼啊,味道也好闻,行走的男性荷尔蒙……不行了,赶紧再买点啥,让他多来送几趟。  末末怀揣着内心的小恶魔,美滋滋地洗了个澡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沉醉在网购的浪潮里,那个大大的纸箱突兀地摆在客厅的地上,早被末末忘到了脑后,连同相亲的端木易,还没拆封,就已经被打入冷宫。这大概就是一种病,好多沉迷网购的人都有,收快递前,激动不安,兴奋不已,真正到手了,那份悸动迅速降温,很快冷却,有时候,甚至连拆封的意愿都没了,谁还管它究竟长得啥样,有没有被损坏。只不过,末末是症状比较轻的那个。
  相亲的端木易可以放在脑后不闻不问,但是客厅里的大箱子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末末绕着箱子进进出出了两日,总感觉家里跟以往不一样,舒适度大幅下降。在一个没有约会的晚上,电视里放广告的的间隙,猛然间顿悟:箱子一直堵在客厅呢,再不拆该长毛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心生畏惧,这么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弄啊?后悔不该买了,给自己找麻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掉了一颗假指甲,方才见到储物柜的真容……妈呀,是散装的组件!不是组装好的!不行,这个怎么装啊,大大小小好几十的板子管子和片片的,看着就头晕。退货!退货!  拿起手机,打开某宝,对店家客服说:“我要退货!”  “亲,在呢,有什么问题吗?”店家很快回复了。  “我以为是整体的柜子呢,结果都是组件,感觉被骗了!退货。”  “亲,我们的柜子都是需要自己组装的,整体运输的话很容易破损的,组装很简单的,我给亲发个教授视频,亲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啊,么么哒。”  “可是……好吧,我先试试,装不起来的话就申请退货了啊。”  “亲,很容易装,先不要着急,真是不会的话,可以再联系我,我教你,我是女汉子,技术很娴熟,我们实体店里卖的都是我自己组装的。”  末末无言以对,店家也是女的,没准还比自己小很多,再强调自己不会安装未免太矫情了,丢不起那人。  正犯愁呢,手机响起:“请问是钱末末吗?有您的快递。”  “来就行,在家呢。”末末立马来了精神,手机号眼熟,应该还是送箱子的那个小鲜肉吧,哎呀,得赶紧洗脸换件睡衣去,这件都穿皱了,领口还有吃饭时滴的酱油汤儿。  末末紧着一通捯饬,待门铃响起时,她已经妆容清爽,换了件看似随意,却暗藏心机的居家服,领口开得很大,蕾丝花边把丰满的乳沟勾勒的若隐若现,还抹了丁点玫瑰精油。欣喜地开门迎接……肿么个情况?  门口站着的不是之前的小鲜肉,但好像又是,只是:粗糙了好多,黝黑了好多,壮了好多,老了好多,没有那么鲜嫩可口了,还是牛排,但是之前是6分熟,Q弹多汁,而眼前这个分明是全熟的!关键,腿还瘸了!一个是正品,一个是山寨,就那种感觉,连高仿都不是。快递真是个高损耗行业啊,才一周的时间,就把人摧残成这样了。  见末末面带惊愕,快递小哥连忙解释:“我叫王大发,以后我负责送您这一片。”“王大发?上次来的不就是你?”末末问。“上次我有点事脱不开身,我弟弟帮我送的。”王大发解释。  “你弟弟?你们送快递还兴随便找人替代的么?我这边留的信息可都是你本人的啊,姓名也是,电话也是,结果换个陌生人来送,那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怎么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末末突然来了股无名火,面带不悦,音调也高了半度。  王大发连忙解释:“姐,是我不好,但上次真的是有急事,我当时跟公司报备了,您别生气,以后保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们公司也太不正规了,这种事情都能允许啊,这万一出了事,谁负责?”末末一听他说弟弟再也不来了,心里更是恼火,“还有,你多大啊,你喊我姐?”  “26。”王大发谦笑着。虽然长得急了点,但人家确确实实芳龄26,别说喊个姐,喊阿姨也不为过了。   36岁的末末嘟起嘴巴,半天没吭声,心里那个气吆,这世道真是不咋地,满街都是大侄子,去哪找个小哥哥啊!就连看着比自己老相的都要年轻一轮。在单子上签了名字,扔下句:“真倒霉,什么事都不顺,就不该买这个柜子,装不起来,放家里还碍事。”  王大发探头往客厅望了一眼,说:“姐,您要是不嫌弃,我找时间帮您安装吧,以前安过,挺简单的。”“啊?那你现在就帮我按吧。费用多少?”末末眼里燃起了光芒。  “免费给您装起来。”大发憨笑:“但是这会儿不行,我还有三家货没送。等我下班后再来。”王大发着急走人,怕耽误了送货。  “好吧,那你送完货直接来我家就行,我等你。”末末心情好起来。  送走王大发。末末随手把刚收到的包裹往架子上一扔,转身回到沙发中蜷缩起来,心里琢磨:人家下班后免费上门安装,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吧,不给钱至少得请人家吃一顿,吃什么呢?吃什么他吃得饱我又不长肉?  手机铃又响起来了,是大姨,语气很不满意:“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我们这么费心巴力地给你介绍对象,你就这么不懂事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把人家扔在那里?收个快递而已,有那么急么?多大的人了,一点礼貌都没有,都是你姥姥惯的……”只要长辈们对末末不满意,就会埋怨是家里某一位长辈把她惯成现在的样子。姨们会埋怨姥姥惯的,婶婶会说是奶奶惯的,爸爸会说是妈妈惯的,妈妈又会说是叔叔惯的。所以,到底是谁把自己惯成这样,末末也不清楚。  末末连忙安抚道:“亲爱的大姨,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对端木医生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好能说啊,口若悬河的,我都听困了,好烦。”“感觉?感觉不是培养的吗?谁能上来就有感觉啊?当年我跟你姨夫结婚5年了才有感觉的,你妈跟你爸爸也是认识好久了才有感觉的。你得处一处,才能培养起感情啊。”大姨语速很快,“端木医生说了,对你比较满意,可以继续交往交往,问你什么意见呢?”  “我没相中。”末末嘟哝着。  “没相中?末末啊,你知道自己多大了吧?36了啊,这要是搁在农村,你就是38了啊。再不嫁人,可就老家里了啊。人家端木医生没有嫌弃你年纪大,你该感谢才是啊。你还想找啥样的啊?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又高又帅又多金,这不正符合你要求么?”  “他太娘了。”  “娘?”  “嗯,感觉有点娘。”
  大姨有些不耐烦,末末对人挑剔,她们几个老姊妹是很清楚的。端木易硬件条件相当不错,只有人家挑末末的份,轮不到末末挑剔人家。规劝道:“娘怎么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刚柔相间才是个完整的人。再说你自己不也挺爷们的么,找个娘一点儿的多般配。”  “我哪里爷们?”末末不悦,说:“伦家是小娇娘,手无缚鸡之力,人如弱柳扶风呢。”  “嗯,你们家这弱柳肥料挺足啊,长得一搂抱不过来了都。”大姨损她。大姨嘴狠心善是出了名,家中长辈们都让她三分,末末自是不敢惹。附和着说:“伦家正减肥呢,大姨,谢谢您,您老费心了,麻烦您跟对方说一声,我真的没相中,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行,不然就说他太像我前男友了,我看着就抵触。”  应付完大姨,门铃响起,来的是闺蜜“破锣”。一开门,吓末末一跳,好家伙,那一大烟熏妆,那俩大假睫毛,那俩大黑蓝眼圈,那俩大美瞳,那一大红唇!“你有病啊,都黑天了,你画成这样串门!”末末嗔怪。  “亲爱的,我来你这播一晚上,我家网络不好。”罗珀火急火燎地冲进屋,娴熟地坐到电脑前,开机调试摄像头,准备直播。以前她常来,所以跟自己家没两样,连末末有几条内裤她都门儿清。  要说起来,罗珀跟末末情路不顺有得一拼,俩人都是爹妈给起名字起坏了。她这命还不如末末,至少末末衣食无忧,工作安稳。她可就真是“落魄”了,工作换了七八十啦个,每个都干不长,父母离异,谁家她都去不了,逢年过节也都是自己一人过,因为干了个网络女主播的行业,还总被房东赶,邻居们举报她扰民。一年内,有三个月在找房子,三个月在搬家,三个月装修新房,三个月应付房东。日子过得一个跟头连着一个跟头的。她一直想来和末末合住,末末哪肯啊,坚决抵制,俩人都快掐起来了,才杜绝了后患。  罗珀一边调电脑,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那个夏小弱吧?上周让人杀了!”  末末正从冰箱给她拿饮料,惊得杏眼圆睁望着她,问:“讲讲,怎么个情况?她不是你朋友么,你不是还帮她拉过人气么。”  “嗨,什么朋友啊,也就那么回事吧。”罗珀从随身背包里掏出战服,紧身低胸装,又用力把乳沟挤了挤,把软件中的美颜瘦脸调到最大值,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丽人,这场面好诡异啊,眼前一个画得跟鬼样肥透透的“破锣”,屏幕里一个妖娆大美人,俩人都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赶上看恐怖片的效果了。罗珀接着说:“主播之间哪有什么真情实感啊,彼此利用,互相帮衬着坑钱而已。我就在网上给她拉过票,连麦过几次,线下没见过面的。她这人做事有点太不厚道,太坑。有一穷学生迷上她了,真心想追求她,让她勾搭着前前后后统共给刷了二十几万块,明知道那学生花得都是贷款,整天被追债,后来实在刷不出来了,她就不再见人家了。学生提出见最后一面,说给她换个新手机,俩人约着小旅馆见。结果学生捅了她7刀后自杀了,她爬出去求救,救护车没到呢,人就不行了……”  “约炮有风险啊,且行且珍重吧。”末末听完后脖梗子发凉,喃喃道。正沉浸中,门铃再次响起,吓末末一个哆嗦。  门外站着满头大汗的王大发,跑得气喘嘘嘘。末末有些过意不去,问:“怎么跑这么急啊?”“我怕太晚了您不方便,早点装完耽误不了公交车,我住在城郊,远点儿。”王大发解释。  把王大发让进屋,橱柜配件放的位置刚好在罗珀身后不远处,摄像头把王大发完整摄了进去。  “谢谢大哥的游艇!谢谢大哥的小星星!”罗珀自顾自地在电脑前扭捏作态着,欢迎着进入她“房间”的各路大神,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浑身扭动,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罗珀带着耳机呢。所以,在王大发和末末看来,那就是一精神病患者发病了。  末末习以为常,王大发大概是头一次见到活的直播现场,明显有些手足无措,被分神了,安装速度不是很快。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T恤后背湿透了。突然,罗珀转过头来对他俩说:“亲爱的,你让小哥把上衣脱了吧,我家大哥说了,小哥身材真好,脱了秀段肌肉他给我刷个上缴工资!”末末白了她一眼,表示拒绝。  罗珀起身肉颤颤地颠过来,忽闪着又黑又长的假睫毛,小声对王大发说:“帮个忙了小哥,你光着膀子安柜子就行,别的不用管,等他们刷给我了,我给你三百。”王大发压低了头,自顾安装,不吭声,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羞到了,汗出得更多了。  末末埋怨罗珀:“你这人咋这样啊?人家来帮我忙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罗珀碰了一鼻子灰,又屁颠屁颠回到电脑前,带上耳机接着疯:“大哥,我争取了,小哥不乐意,他是我姐的朋友……是我姐的朋友啦,不是我男朋友……什么?上缴工资加黄金守护半年?啊呀,大哥,他不肯,我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不然你先刷了,我再去求求他?”  “精神病,你别理她。”末末递给王大发一瓶冷饮,说:“你先喝点水,看你热得这头汗,等下我去把空调开了。”  王大发接过饮料,打开盖,喝了两口,把瓶子递给末末后,双手交叉上扬,顺手就把T恤扒了下来,满膀子的腱子肉刹那间盛开在末末眼前。还没等末末回过神,那边的罗珀从椅子上蹦起来又蹦又跳地笑着呼喊:“谢谢我伟哥的上缴工资,威武霸气屌炸天啦,谢谢我鹏哥的海陆空巡演,威武霸气牛逼普拉斯!”  末末半张着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顿时感觉自己的精心培育的小格调让那家伙打了个细碎。眼前默不作声用力组装橱柜的王大发嘴角扬了杨,分明是在偷笑。
  差不多40分钟,王大发才把橱柜安好,整整五层,两米多高,末末指使着他把橱柜移到墙角处,大小刚刚好,美观大方。末末大悦,笑着说:“你再呆会儿,等她播完了,让她请咱俩出去撸串。”王大发穿好衣服,推辞:“谢谢姐,改天吧,我得走了,再晚怕赶不上末班车了。”  “你住哪啊?”“盖家沟”“那么远,坐公交得一个多小时吧?”“嗯”“没事,吃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啊?这多麻烦您。”“没事哒,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你帮我个大忙,得好好谢谢你才是。不过我开车技术不怎么样,你可别害怕。”  他俩正聊得热络,那边的“破锣”突然开唱了。“破锣”的嗓音居然不是破锣嗓子,低沉浑厚带些金属音质,非常带感。王大发不由得听入迷了,扭头望向罗珀的背影。忽然,罗珀收音不唱了,转过身冲他抛媚眼,调侃道:“不要迷恋我,我是你得不到的女人!”一个夸张的甩头,大波浪卷俏皮的在脑后划了个弧线。  “噗嗤”末末没忍住,一手半掩着嘴嗤嗤地笑起来。王大发也笑了:“你妹妹挺有趣啊。”“她不是我妹妹,是我闺蜜。其实我是我表妹的同学。”末末压低声音解释道,“上次来的那个是你亲弟弟么?长得好帅啊。”末末还没忘掉那块“六成熟的苏格兰嫩牛排”。  “我亲弟弟,上大二,平时课少的时候会给我帮把手。”王大发说,“打小他就是我们村儿最好看的孩子。”  “是啊,颜值高了就是讨人喜欢,连我这老阿姨都喜欢。”末末说。  “姐,你可不老。”王大发看看她说:“你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吧。”  “差不多大你干嘛喊我姐?怎么不喊我小妹。”末末怼他,老女人对年龄都很敏感。  王大发语塞,不知道该说啥。  又等了差不多半小时,罗珀结束了直播,关掉摄像头,下线,大喊着:“亲爱的,再等我5分钟,我卸个妆!”飞也似地冲进卫生间。  再出来时,已然变了个人,肥大纯棉T恤,牛仔短裤,夹脚拖儿,普普通通一小胖妞,扔到人多的地方,根本找不见她。美瞳也卸了,假睫毛也没了,全素颜。王大发有些恍惚,不太相信是同一个人。  罗珀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板着脸,说:“闭嘴!不准评论!”  “没有,我。哦。”王大发磕磕巴巴说了一串词组。  三人来到烧烤摊,点了两杯扎啤,王大发一杯,罗珀一杯,末末要开车,所以只喝水。又要了些烤串边吃边聊。  “你的腿怎么回事?怎么有点瘸似的?”罗珀说话向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她把最假的一面都留在直播间里,现实生活中单刀直入,一点点弯弯绕都不愿意使用。  王大发也不介意,说:“小时候出车祸撞的。”“那落下残疾了,对方得赔偿你才是啊。”罗珀继续说。  末末偷偷用脚碰了碰她的脚,示意她换个话题,结果罗珀又问:“最后赔了你多少钱?”末末连忙往她手里塞了串烤鱼,说:“吃条鱼。”  王大发说:“肇事者跑了,没找见人。”  “哎呀,怎么这么倒霉啊,这要是搁现在,一准儿跑不了,到处都是监控,网络这么发达……”罗珀吃得津津有味,聊得也津津有味。  “聊点别的吧,说点开心的事。”末末实在没有办法了,把话叉开。罗珀倒也无所谓,笑:“好吧,聊点别的。你们知道吧,那个夏小弱以前就最爱吃蒜瓣肉,她死之前还约着别的女主播晚点儿去吃烤串,结果串儿没吃成,自己被卸成块了。哎,这人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这烤串还是少吃点好,里面净是致癌物质……”  “破锣!”末末忍无可忍,说:“你能不能聊点轻松的话题啊,大晚上的,瞎说些啥啊。”  “那你说吧,你们又不说话,就我自己说,我说了你还不爱听,你倒是聊个轻松的我听听,生活这么累,哪有那么多轻松话题可以聊啊。邻居又投诉我了,房东说再有第三次,我就得搬走。我搬哪去啊我,哪里没邻居啊,没邻居的都是别墅,我租得起么我。你这个狠心的富姐又不收留我。”罗珀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狠狠地咬下一块烤板筋。  “去农村住最合适,找个荒山野岭的,你可劲嚎叫也没人举报你。”末末笑。  末末本是玩笑话,罗珀却像是醍醐灌顶,瞄向王大发,问:“你不就住盖家沟么,那边有出租房子的没?网线通么?”  王大发没想到话题能再次绕回自己身上,笑说:“村里都快没人住了,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些老人孩子,你随便找间屋子进去住就行。”  “你别说,这真的是个出路,我反正有网线有电脑就成,真要是城里租不到房子,我就去农村住,房租还便宜。大不了以后你开车来接我进城。”罗珀看着末末眉开眼笑,接着又问王大发:“村里没人了,你怎么还留在那里住?”  王大发顿了顿,说:“我奶奶在,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那你父母呢?也在城里打工?”罗珀好像在查户口。  大概年轻的男人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没什么防御力,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大发说:“那次车祸,我父母都走了。我伤了,但是活下来了。现在家里只有奶奶和弟弟,弟弟上大学住校,平时就奶奶自己在家。我早出晚归,晚上回家陪奶奶。”  罗珀和末末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黝黑汉子居然每天长途跋涉来回赶路仅仅是为了陪伴奶奶。末末没吭声,罗珀突然柔软了起来,略带尴尬地说:“都不容易哈,想不到你比我还惨。我虽然见不到父母,但是至少他们还都活着。唉,不说了,来干一杯小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吃完烤串,罗珀陪着末末开车把王大发送了回去,在车上,罗珀不停地发语音或者回复信息。王大发说:“罗姐好忙啊。”  罗珀得意地笑:“要和粉丝互动啊,还要跟公会里的大哥们互动,搞好关系,人家才肯捧你呀。虽然我是个小主播,可是粉丝也百十人,全国各地哪都有,还有在国外的呢。”  “她的意思是自己社会关系很复杂。”末末神补刀。  “嗯,我就是那种传说中很有魅惑力却让人无法掌控的女人。”罗珀厚着脸皮笑得洋洋自得。  “你这么牛逼,”末末损她:“那该是有人给你租别墅才是啊,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啊呀,我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好吧。”罗珀被戳到痛处,赶紧反驳:“再说了,他们得不到我才能持续捧我啊,我要是一旦心有所属了,不就不是万人迷了么。你没见那些电影明星都隐婚好多年,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单身么?我虽然不能跟电影明星比,但我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啊,也要保持高冷才行。”  王大发呵呵笑着听她俩侃大山,庆幸自己今天碰到了两个蛮不错的小姐姐,过得轻松愉快。  末末把王大发送到村口,就返回了。奶奶还没睡,靠在床头打盹儿,见大发这么晚了才回来,很是担心,从床上颤巍巍地下来,关切地问:“今天这么晚呢?吃饭了没?”  “跟朋友吃饭呢,奶奶,我冲洗下就睡了,明天还早起。”说完,王大发从兜里掏出100元钱塞给奶奶,“明天您赶集买点菜种子吧,等抽空我把菜园的空地里种上。”  “好,好。”奶奶应着,说:“你别管了,好好上班,那个我自己拾掇就行了。锅里给你留着菜包子,不再吃俩?”“明早吃吧。”王大发说完脱了衣服,只穿个裤衩就去院子的水龙头前接了盆凉水冲洗起来。  月似银盘,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健壮的背上,随着肌肉的脉络起起伏伏,水池前的背影像油画似的动人心魄,小腿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倾斜着蜿蜒在膝盖下方,若不是这道伤,这本该是个非常健美的身躯。他的健壮不是那种健身馆里的机械强化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重体力劳动磨砺出来的,所以,每一丝肌肉都是有生命力的,是跳跃的,鲜活的,诱人的。这种身体本该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但是平日里,黯淡的衣衫,浓重的汗味把这些深深掩藏,人们看到的只有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顾不上喘息的疲惫身影。甚至于没有几个女孩子会多看他一眼。大多年轻的女孩子眼中看到的只有跑车、别墅、精英或者富二代,别说在繁华的都市中,就是在这日渐衰落的乡村里,他也是出不起彩礼,盖不起新房的那一个。娶妻生子,好像都与他无关,很遥远的事,这些年,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多挣点钱,供弟弟上学,照顾好年迈的奶奶。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之前也谈过几个:最早的是初中同学,结果他读到初三就辍学了,在建筑工地上搬过砖,跑过长途运输,后来奶奶身体差了,需要人照顾,放不下奶奶,就只能干些晚上能回家的工作。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同学一直在读书,听说现在在上海的某家银行里工作,已经像星星样挂在天际了。后来又陆续暗恋了几个,甚至于4年前他还同居过,虽然只有几天时间,女人是姑姑给介绍的姑父当地的人,两人处了一个月,准备结婚摆酒了,对方家里要6万彩礼钱。其实不算太多,但他决然是拿不出来的。女人就被娘家人接走了,后来听说是嫁给了同村的一个人,生了个儿子。  现在,王大发已经不太会为了女人心痛,甚至于很久没有动心的感觉了,女人是种可望不可即的生物,不属于他这种人,他更想要的是钱,钱多了就可以继续供弟弟读书,就可以给奶奶更好的治疗和生活,就可以修房子或者再盖两间新房,但生活总是很无望、茫然,充斥着无力感甚至于挫败感。如果没有弟弟和奶奶,他就不知道该为谁而活了。  每天都很累,从骨头里的乏累。这种累是他自己找到,他的工作量要远远超过自己的同事们,多多接单,多多送货,无所谓休息时间,无所谓加不加班,只要别晚了末班车,他就可以一直周转于各家各户之间,奔波在路上。好像只有这样做了,他才可以不去思考,不思考就不会心烦。然后每天很晚回到家,洗漱完毕,倒头就睡,次日很早起床去上班,周而复始,春去秋来。  他今天过得很开心,自己很久没跟女人一起吃过饭了,还同时是两个女人陪着自己。末末姐大概有三十几了吧,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有钱人家的女儿,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香甜沁脾,大概是从来不做饭不干活的女人,手指甲长长的还涂着亮闪闪的指甲油。这样的女人比较难伺候,说话要谨慎,一不小心就会惹恼了她,但是应该心地不坏;罗姐,哈哈,根本一逗逼啊,这要是哪个男人娶了,很快就被榨干了吧……末末姐的皮肤真好,城里的女人会保养呢,比我前边那些个都细嫩,看着白白滑滑,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小腹居然燥热起来,裤衩前支起个大帐篷。不行,明天5点就要起,赶紧睡吧,遂把手伸进去,摸到那根粗硬的东西,调整个舒适的角度,翻身睡去。但是,凌晨三点,他还是被怪异的梦惊醒了,梦里的气喘吁吁、抵死缠绵全都历历在目,是女人么?应该是吧,只是看不清面孔,只有丰满的乳,肥硕的臀压在自己的眼前,好沉,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想大声呼救,却喊不出声,猛然惊醒了又是一身大汗,内裤中已是湿滑一片。
  盛夏的午后,室外温度有36度,太阳依然很毒辣,末末坐在公司的电脑前没精打采地整理着报表,那些长长的数据弄得她头晕眼花,中央空调不知道又被哪个火力旺盛的老男人调大了,冷风吹得她脖颈隐隐作痛。这女人上了年纪就开始怕冷了呢,自己20多岁的时候冬天都裸睡的,再冷的天也是要穿丝袜上班的。现在猫冬都要穿秋衣秋裤了。夏天就难办了,自己怕热,不开空调受不了,开了空调直吹也受不了,只能是那种又凉又温柔的风才会让她感觉舒适。每天必须两杯茶,上午一杯,下午一杯,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放入一撮绿茶,冲入开水,看着卷曲的茶叶迅速在热水里舒展,泡出黄灿灿的散着芳香的茶水,一上午的心情都会很好。偶尔她会改泡枸杞,换个口味儿。但是,此时此刻,玻璃杯里是白开水,自己的茶叶喝没了,公司的茶被脑袋被驴踢过的老板助理换成了普洱,要多难喝有多难喝。所以,只能喝白开水,这让她很不爽。  短信响起,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居然是端木易!怎么还甩不掉了?不是让大姨转告他自己的意图了么,又约着吃饭是怎么个情况?我知道自己秀色可餐,貌美如花,是男人见过就不能忘怀的女人,可是,老娘没相中你,能不能照顾下我的心情!医生了不起啊,一出手对方就肯定跟你走?末末在心里暗骂。因为没喝到可心的茶,她已经开始焦躁了,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审报表,端木易的短信她回都没回。  快下班时,手机响起,又是端木易,铃声在响,已经有同事越过隔断往这边看过来,末末只得接听电话。“喂,末末,在忙吗?”端木易的声音耐心而小心翼翼,但是他这种扁扁的嗓音让末末很排斥,出于礼貌性地回复到:“啊,刚开完会。”鬼才知道她整整在办公桌前呆了一下午,只出去过两趟,一趟卫生间,一趟茶水间。开会那都是领导们才干的事,哪轮到她了。  ”下班一起吃饭吧?“端木易的声音里含着微笑:“你们单位附近有个川菜馆,感觉不错。”  那家口味是蛮好的,末末很爱吃,但是她回绝了:“不巧我跟闺蜜已经约好了一起吃饭的,谢谢了。”  “喊你闺蜜一起来吧。我下班后先去订个座位等你们,不见不散。”端木易很执着。  挂了电话,末末只得跟罗珀联系,问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么,相亲过的人要请客,罗珀说一起睡觉都有时间,更别说吃饭了。  末末和端木易先到了,边聊边等罗珀,那家伙住得远点儿,要倒两次公交车才能到这边,所以来得晚。末末暗自祈祷罗珀能穿着战服出现,越夸张越好,最好是直播时的妆容,画得跟鬼魅样出现在这里,直接把端木易吓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端木易看到自己的闺蜜如此这般模样,该是就不会继续打自己的算盘了。  然而,让末末气愤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坏心眼的女人,居然穿着一袭改良的蓝地儿碎花齐膝旗袍出现了!细高跟亮闪闪的皮鞋把肥美的小腿勾勒的修长起来。高耸的双乳上方的盘扣优雅精致,可体又大方,整个人肥而不腻,凹凸有致,大波浪卷变成了俏皮的发髻,别了根晶晶亮的步摇。无可挑剔!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常重视这场会面。此情此景,末末气得想翻白眼,强忍着压住了,干笑:“你穿这么板正吃火锅,太过了吧。”  罗珀巧笑嫣然,圆润的苹果脸还打了若隐若现的腮红,看着可爱至极,说:“刚跟客户签了个单,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直接赶来了呢。”  末末微张着嘴,没说出话来,心里骂道:你签个屁单!分明在家睡了一下午,真能装蒜。但是也不好当着端木易的面戳穿,只能挤出几滴笑来说:“罗姐总是辣么忙。”  端木易大喜,没想到自己居然约到了两位佳人作陪,情绪高涨,席间大谈特谈。从高考以两分之差错失清华误入医科大,谈到赴美留学,再到自己几次完美的手术,聊得酣畅淋漓。高才生,非同一般,笑谈中夹杂着手势,修长白皙的手指直戳罗珀心扉,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双手,笑得花枝乱颤,眉目飞扬。  末末用脚在桌下轻轻地碰碰罗珀,暗示见好就收,对方不合自己的口味,不用帮衬。罗珀哪有心思理会,看着端木易,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整个人都痴迷了。  趁端木易去洗手间的功夫,末末歪头责怪罗珀;“你用不着这么嗨吧?他聊得有那么好笑么?”  “嗨?”罗珀面带幸福地看向她,回道:“我都快高潮了!你看到他的手没?你看了没?我的天啊!哎呀妈啊,受不了了,我浑身都酥了。你怎么会没感觉?还不想见?你有病吧,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是你,他今晚睡了我,我都乐意。”  末末气得白了她一眼,狠狠地吃了几口涮肚儿,塑料姐妹花,防火防盗防闺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吃过饭,端木易还想约着末末去看电影,罗珀欣喜应允,末末正愁不知道怎么抽身之际,端木易手机响了,像是医院那边住院病人有什么紧急情况,让他抓紧过去。端木易只好作罢,强调改天再约,开车返回医院。  晚上罗珀又赖到末末家没走,末末一直不搭理她,埋怨:“你太讨厌了,明知道我不想跟他相处,让你去就是当挡箭牌的,你倒好,拉着我冲锋陷阵去了。什么人啊。”  罗珀像看怪物样看着她,问:“大姐,你还想找啥样的?这么完美的男人你居然都没相中,你该不会是跟你表妹样只对女人有兴趣吧?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我可是很坚定的异性恋。”  “我就是对女人有兴趣,我也不会爱上你,别想美事了!”末末怼她,又问:“对了,你最近见她没有啊,也不知道忙啥呢?总不联系我。”  这个她,是末末的表妹,罗珀的小学同学——李唐。罗珀撇撇嘴,边玩手机边说:“她能联系我么,眼睛长到头顶上。”  罗珀本来是李唐的同学,但是最后成了李唐表姐末末的闺蜜,可见李唐也不是个多么热衷交际的人。这个人,一直神一般的存在于末末的人生中,属于妈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级别的,从小到大,她一直活在这个优秀表妹的阴影下。
  罗珀正和末末聊着李唐呢,微信收到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划开手机,看了下,扭头问末末:“我借你卧室用下?”“干嘛?”末末很警觉,她有洁癖,是绝不允许外人躺自己床的,罗珀即便留下过夜,也都是睡客厅沙发,从来没有睡到过楼上卧室的大床。  罗珀支支吾吾:“就用一会儿,跟个朋友视频下。”  “你在这里视频就是了,别照到我不就行,我看电视,不影响你们。”末末不肯让她去楼上。  “哎呀,不方便。”罗珀央求:“就几分钟,我就在楼上卧室呆会儿,又不会躺你的床。”  “不行。你怕打扰就去卫生间,卧室不行。”末末坚持。  “小气鬼!”罗珀拿着手机起身往卫生间扭去,边扭边说:“你们有钱人家的大姐就是矫情。”  末末住得是跃层小公寓,自己独居,所以室内装修风格基本是通透的,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可以看个影影绰绰,隔音效果非常之差。罗珀关着玻璃门,在里面搔首弄姿,时而撩头发,时而抚摸大腿,时而哼哼唧唧,过了会儿,貌似又在那里揉捏自己的胸部,还发出假模假样的呻吟声。听得末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看了场渣画质,演技浮夸的三级片,小声嘟囔着:“差评!差评!”实在是被腻歪得受不了,干脆自己起身跑楼上卧室里看书去了。  罗珀足足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小时才出来,找不见末末,抬头见她在楼上卧室里,就站在客厅欣喜地喊她:“亲爱的,我发现你家卫生间光线和音效特别棒,把我拍得美美哒,以后我干脆在你卫生间里手机直播算了。”  “滚远点儿。”末末气不过,探头冲她嚷:“你视频就视频呗,哼唧个毛毛呀,腻歪死了。”罗珀也不恼,挑着眉毛,咧着大嘴,蹦蹦跳跳地跑上楼,点开聊天页面,把刚刚收到的转账记录在末末眼前可劲儿停了停,直至末末发出小小惊叹声:“800啊?就聊半小时视频?”罗珀得意地晃晃头,表示认可。  “这些男人是不是傻啊?”末末咬着嘴唇,满脸的愕然,“你不就揉了揉,哼哼了几声么。”  “有钱难买乐意,你不懂男人的心思。”罗珀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躺到床前的地毯上使劲儿看着转账记录。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从小到大,只有自己账户内钱的数目的增加才能带给她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她不是很在意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朋友赞助的也好,父母支援的也好,男人打赏的也好,自己挣得也好,都是钱,性质是一样的。而钱能保证她的温饱,能维系她的衣食住行,是让她真正魂牵梦绕的爱人,一个男友力十足和足够安全感的爱人。罗珀把手机焐在胸口,让那串数字紧贴着自己的心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迷迷瞪瞪地就要睡过去了,她的大脑深处已经分泌了足够的多巴胺,可以维系她整晚的幸福感。  末末嫌弃地用脚趾戳戳她,说:“你去客厅沙发上睡,别睡这里。”  罗珀猛得坐起来,扔下句:“你就是见不得我好,看我挣钱了眼红。”就蹦跳着跑去客厅沙发睡觉了。  “切,我眼红?你能挣座金山才好呢,我也跟着你沾点儿光,你别玩过了火就好,哪天再让我去栏杆深处捞你出来。”末末嘟囔着起身关灯坐到卧室飘窗上看风景。  窗外,繁华的都市,迷醉的夜晚,霓虹灯闪闪烁烁。马路上车流不息,有人着急往家里赶,有人着急出门赴约。有喝了酒的醉汉三三两两称兄道弟地从酒店出来,也有妆容狼狈的年轻女子坐在夜店门口哭泣。林立的高楼大厦中,有多少孤寂的灵魂,又有多少辗转反侧?我们每个人都渴望被人温柔以待,每个人又都伤痕累累拒绝再次敞开怀抱坦诚相见。柔软的夜色中,没有了外人的直视,正是舔舐伤口,独自疗愈的时刻,再累,再痛,睡上一夜,伴随着翌日朝阳的升腾,每个人又可以好像从没有受过伤一般的面带微笑走出家门,走入人流。只是,这个微笑,有几多真,又有几多假,不得而知。  末末素来热爱夜晚,更爱关着灯,坐在飘窗上看夜色中迷离的大千世界。有了夜晚的滤镜,诸多的人和事都柔软了,美丽了。夜幕中的她没有了坚硬的壳,没有了隔离霜,随意一件棉软透气的套头衫,半个肩膀裸露着,丰满的双腿交叉而坐,丝滑的长发散在肩上,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本该是享受男欢女爱的年纪,却孤寂的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凡尘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耳畔的情话,那些信誓旦旦,都仿佛还在昨天,却已是天涯。那些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现在又在拥着谁酣然入眠?说好的一生一世呢?不知不觉中,有涟涟泪水从眼中滑落,从她丰满的乳上滑过。这泪水是为谁流的?初恋么,前男友么,好像都是,亦好像都不是,或许不是为了别人,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自己那些深爱过的岁月和逝去的年华。  痴情的是女人,决绝的也是女人。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你,你不必太过骄傲,其实,她爱的并不是你本人,而是她脑海里幻化出来的你。在爱的最初,她会不断的给脑海中你的叠加光环,像多米诺骨牌,排满了她的心,整整齐齐,蔚为壮观。但如果她说服自己不再爱你了,如若你轻轻推翻了骨牌的第一枚,你觉得微不足道的一枚,她的世界却顷刻间全盘崩塌,你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她渐行渐远,侧身天涯。  “我若爱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若你负了我,你找遍全世界也寻不到我。”末末就是这样的女人。有时候会很没有底限,什么都能包容,什么都能接受,有时候又很是难揍,很是龟毛,让人琢磨不透。时而,白天是个妖精,夜晚变成了天使;时而,白天铿锵玫瑰,夜晚就成了黛玉葬花。当然,更多的时候,白天是妖精,夜晚还是妖精。
  端木易大概是比较钟意钱末末,几乎每天都要发几条微信联络感情,如果末末一直不回复,他又会再发条短信确认下。实在没有下文了,方才作罢。  末末这边因为大姨派了末末妈打来电话威胁恐吓,所以也不能做出太明显的抗拒,心想既然直接拒绝会引起家人的群殴,那不然就冷处理吧,那个端木身边不会缺了女人,慢慢就不惦记自己了,所以,每天至少保证回复端木一条信息,大多都是:“挺好的,刚才太忙了,没看到,谢谢。”不咸不淡的,按说端木各方面确实条件不错,人也客气谦和,自己这种老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本该欢欣雀跃啊,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呢?为什么总感觉气场不合,不是一路人样。  端木易情商也不是太高的那种,不能够准确把握住女人的心思,所以每天的问候语都是去找病房的护士长张萍萍认真咨询过才发,一旦有了末末的回复,又赶紧让张萍萍出谋划策帮着自己能够继续聊下去。  过了几日,张萍萍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端木易,说:“我觉得人家对你不来电。”  “怎么可能?”端木易不信:“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笑眯眯的,每天都回我信息。再说了,我这么优秀,这么牛逼的一成功人士,她凭什么不来电啊?全省的妇女同胞都花钱买黄牛票来看我,她能不敬仰我?我感觉吧,她是自卑,认为自己年老色衰配不上我这大主任,又不想表现的太上赶着,就故意拿一把儿。她也就长得白点儿,家庭条件好点,工作安稳点儿,其他还有啥?”  张萍萍忙完手里的病例,抬眼看着端木易,居然让他说服了,点头称是:“也有可能哈,这人越是自卑了就表现的越骄傲。36了都,能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本挑这个挑那个的。”  端木易还想继续聊,科主任在走廊那边喊他,就只好大步流星地跑过去了。一直在护士长身边转悠的两个小护士凑过身来打听:“护士长,端木主任到底多大了,还谈恋爱哪?这都当大伯的人了。”  张萍萍撇撇嘴:“今年有40了吧,他妈都快急疯了,一给他打电话就哭天嚎地的,要不他怎么这么着急呢,他妹妹的孩子都上初中了,自己也是想抓紧结了交差吧。”  “他怎么一直拖到现在啊?”两个小护士追着问。  “还不是谁都看不上。”张萍萍挑挑眉毛,说:“他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他,人家相中他的他又看不上人家,高不成低不就的。再说了,他好不容易从才从农村奋斗出来了,总想找个城市里家庭条件好的,没有负担,能提升他生活品质的。但也不想想,和他年龄相仿的城市里的老姑娘,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啥世面没见过,都成精了,那都是好糊弄的么?年轻的20出头的小姑娘又都嫌弃他老,一来二去不就成现在这样了……”  话说,钱末末这边,趁公司老总们出国考察的时机,和同办公室里的几个姐们商量着轮流休假避暑,好不容易刚刚轮到她休班,正盘算着去逛逛商场和书店,再看场电影,又接到了罗珀的骚扰电话,让她去帮着收拾房间,罗珀终于被房东撵了,必须搬家!  末末老大不情愿,内分泌失调的那几天,她会很烦罗珀,感觉她就是自己的一个大包袱,甩不掉,一打电话就没好事,有好事又从来想不到自己,真不明白留着这个闺蜜有什么用。但是,内分泌正常的时候,如果刚好没人陪伴,自己又特别孤独寂寞冷,有这个活宝在身边,她又感觉很有必要。更多的时候,末末感觉罗珀不像朋友,更像自己养的宠物,类似哈士奇那种,你要给它铲屎、洗澡、喂食,保证它可以健康活泼地拆你的家,咬你的沙发,只图个疲累想哭的时候,你可以搂着它摩挲着它柔软的皮毛慰藉自己的孤寂。  所以,末末还是放弃休闲去了罗珀家,帮她收拾杂物。  严格来说,罗珀租住的不算是房子,只是个半截窗户在地上的地下室,就这种条件,房东都不让她继续租住了,说楼上邻居不停投诉,严重影响邻里关系。末末赶到的时候,罗珀家已经扬儿翻天的,物品堆了一地,空气污浊。  末末顿感胸闷,快要晕厥,她受不了这种场景,虽然她不停购物,但是她雇了个钟点阿姨,每隔一日就来帮她打扫,她也会不停把多余的不喜爱的物件扔掉或是送人,自己家中总是很整洁。罗珀这里简直是灾难片,刚被暴风骤雨席卷过的杂货市场。  “怎么都还没打包啊?”末末皱起眉头,问:“你找搬家公司了么?”  “没啊。”罗珀在地上跳来跳去,挑拣着自己还想要的东西往蛇皮袋里扔,“搬家公司多贵啊,再说我东西又不多,你开车帮我拉两趟不就结了。“  “你拿我当苦力啊!咱俩怎么搬啊?”末末吃惊地看着她,张大了嘴巴,对面这个疯女人简直不是人啊,这种朋友怎么可以活在世上,你无条件地付出关爱,她却拿你当免费劳动力。  “真没多少东西,好多都不要了,我就拿点衣服和日用品。”罗珀安抚她,“大不了再找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帮着搬般抗抗就是了,不用姐姐动手哒,你只负责开车就好。”  末末气呼呼地问:“那你找了谁?”  “王大发。”罗珀笑。  “什么?”末末惊愕地张大嘴,“他自己的货都送不完,能有空帮你搬家?你坑人家孩子么?你怎么不让跟你视频的那些男人来帮忙呢。”  “王大发答应了,说晚上下班后就来帮着搬,再说我又不白使唤他,姐姐我会付劳务费哒,但是要比搬家公司便宜好多,嘻嘻。”罗珀向来会精打细算,“和我视频的那些男人我敢请么?一是他们都在远方,活在网线里,再是他们都对我有想法,跟狼样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我,我引狼入室啊。你傻不傻!”  让她说的末末倒成了傻的那个人了,气得末末抱着双臂,用皮鞋用力踢罗珀堆在地上的衣服。
  末末帮着罗珀拾掇了整整一下午,才打好3个蛇皮袋,4个大纸箱,还前前后后去小区垃圾箱里扔了十多趟。累得末末想哭,刚做了一天的美甲又掉了两颗,一直嚷着要和罗珀断绝关系。  罗珀不停安抚,跑出去买了末末爱喝的冰饮,双手捧到她脸前,把吸管放进她嘴里,喂了半杯,才把末末的怨恨平息掉。见末末脸色缓和些,吴侬软语地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能省点儿是点儿呗。省下来买什么不好?等我攒钱买了房子,给你装修出一间,随便你住!”  “我爹妈家的房子都还空着呢,我用得着住你的海市蜃楼么。”末末摔她俩白眼球。  “那能一样么?”罗珀喝着末末喝剩的冰饮,笑得坏坏的:“你结婚了,你爹妈能允许你养情人么?我就不会管你,你开心就好,要是你老公满足不了你,你就带着你的情人到我家来,我掩护你们偷情。够姐们吧。”  “你这么够义气啊?”末末累得不想理她:“那你先给我找个老公再谈出轨的事吧。我现在连轨道都没得跑呢,你就帮我安排好情人了。我看上去就那么欠满足么?”  “不是我说你啊,”罗珀表情严肃地说:“这女人啊长时间不找男人气血就不调和了,你不觉得你自己越来越孤僻么?是不是经常失眠啊?是不是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啊?都是那方面匮乏导致的。”  “噗哧,”末末笑出来,怼她:“本事见长啊,主播的级别刚升了两级,你就变成老中医了。你倒是不匮乏,夜夜做新娘。”  “我其实也挺匮乏的,”罗珀笑:“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整天忙着服务别人了,也都没个人服务服务我。我都半年没沾荤腥了,脸上都起斑了呢。你多久没那事了?”  末末让她问得愣了下,说:“有病啊你,这个我还得跟你报备么?”  “到底多久了?”罗珀坏笑着追问,不依不饶。  “反正比你时间久。”末末半掩着嘴笑着说,“我对那些没兴趣,我比较注重精神层面。”  “我兴趣浓厚,但是找不到能好好玩耍的人。”罗珀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快8点了,王大发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一个人连搬带抗几趟就把包裹箱子都搬到了末末的车里,把后备箱和后排座椅塞得满满的,剩下两个大箱子实在塞不进去了,罗珀说余下的先放在这里,等明天白天自己再打个车专门拉一趟。三个人挤在车里往罗珀的新家赶去,在几公里外一个新开盘小区的洋房阁楼,房子是房东新买的,还没装修入住,阁楼空着,很便宜的价格租给了罗珀。  一路上,末末基本没说话,她开车技术不过硬,又是夜路,不敢分神,开得小心谨慎,慢慢悠悠。罗珀坐在副驾驶上,嘴就没停过,天南海北,上天遁地。王大发挤在后排座位上三个大箱子中间,可劲往前探身,把头伸在末末和罗珀身体中间才勉强坐得下。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后,罗珀突然想起了个女主播的八卦,谈性大起:“你们知道不,最近各个平台管得都可严格了,主播衣服稍微暴露些都被弹窗警告呢。跟我们家竞争的那个平台出事了,他们家有个网红玩大了,给抓起来了。”  王大发家里没有网络,手机流量也很少,平时甚至于没空上网,更没真正看过网络直播,只是偶尔从同事手机屏幕上和经理电脑上看到过几个画面,所以,对罗珀的职业不是很清楚,认为跟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主持差不多的性质,比较好奇,问:“出啥事了?”  罗珀眉飞色舞地说:“那个女的走私表演黄鳝回馈VIP客户,让个老板给录下来传网上了。”末末秒懂,吓得“妈呀!”叫了出来。罗珀笑得前仰后合,说:“够劲爆不?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肠子咬破了,没救过来,后来那女的自己辟谣说网上是假新闻,自己活得挺好的。没几天就给抓进去了。所以连累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都被严肃整顿了。”  王大发丈二和尚,不明就理,问:“她活着就把黄鳝吞了?”  末末憋住没敢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路面,罗珀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逗他说:“嗯,用下边那张嘴吞的。”王大发顿时明白了过来,脸腾得涨红了,尬在那里。  末末嫌弃罗珀,说:“整天没个正经的,守着谁都乱说。”  “得了吧,他没准还见过更大的世面呢,是吧,小哥哥?”罗珀的粉丝里有好多比王大发小的男孩子,所以她不太相信王大发平时不接触这些。平日里又在网上贫嘴惯了,并不感觉自己说得过分。  “不是,姐,这个”王大发磕磕巴巴,语无伦次:“我,没看过,真的。”  “没看过啊,没事的。”罗珀哈哈笑着说:“哪天姐姐给你表演个生吃黄瓜。”  “破锣!”末末嗔怪她。  “咋了?吃个黄瓜怎么了,又不长肉又补充维生素,你平时不是最爱吃黄瓜的么。”罗珀咯咯笑着,损她:“想哪去了你,流氓。”  “你,”末末躺枪,守着王大发有点下不来台,满脸绯红,“我以后再给你帮忙我就不姓钱。”  “别啊,姐姐。”罗珀怕她真的生气,连忙说:“我错了,是我流氓,我故意的好吧。”  三人正喜笑怒骂着,末末猛得一个急刹车,车子“吱”得一声就顿住了,罗珀虽然系了安全带还是差点碰到挡风玻璃,吓得“啊啊”乱叫。王大发比较悲催,直接从座位上冲出去半个身子,脸狠狠地蹭过了前边末末的脸颊,手又本能地握住了末末的肩膀。王大发的手多重啊,疼得末末娇呼连连。王大发连忙松开手,惊魂未定。待末末缓过神来,一边揉着被王大发抓疼了的肩膀,一边说:“刚才前边窜过去个东西,也不知道是猫啊还是老鼠,细长细长的。”  “黄鼠狼吧。”王大发脱口而出,关切地望向末末,问:“姐,没事吧?我手太重了。”  “怎么没事啊,我估计回家就青了。”末末又好气又好笑:“以后我必须少跟你俩接触,都方我呢。”  王大发没再接话,坐在那里心扑通扑通地跳,刚才那一霎接触的软玉温香,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北了。
  有惊无险,末末更加小心翼翼地开车,罗珀又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东突突一阵,西突突一阵。末末又是嗔她又是笑她,一路欢声笑语。两个人都没太顾忌到身后的王大发,他把右手肘撑在副驾驶的椅子背上,手掌扶着额头,看似听得入迷,实则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瞟向末末修长的脖颈和紧身通勤裙胸口敞开的两粒纽扣,随着末末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的运转,领口时开时合,里面的黑色蕾丝胸衣把饱满的双乳拥挤出深深的乳沟,极细的铂金链从脖颈垂下,上边慵懒地挂着一颗小小的钻刚好垂在乳沟处,在车外的路灯映衬中,那颗钻时闪时灭,王大发不敢盯着看,但克制不住总拿眼尾的余光去扫视。刚才擦身而过的细腻软糯尚留在他的脸颊,伴着末末身上时隐时现的幽香,让他禁不住有些口干舌燥,焦躁不安。  他之前哪曾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样的女人,一个养尊处优的用金钱和物质保养出来的妖精般的熟女。既没有农村柴火妞的粗糙土气,也没有年轻女孩的干瘪青涩,更没有大妈大婶们的市侩俗气,像只饱满多汁的熟透了的嫩红的散发着香甜气味的蜜桃,挂在颤巍巍的枝头,唾手可得一般。王大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避免让前座的两人看出自己的失态,略显紧张。  到了罗珀的新家,王大发把东西全部搬到了阁楼里,纯毛坯房,没有装修,连室内门都没有,更没有网线。末末只得答应再收留罗珀在自己家小住几日,又载着他们空身返回自己家,让罗珀白天抽空再来这边安排布置,至少先把网线安装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王大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盖家沟了,末末也懒得再开车送他,来回要一个半小时,实在太远了,路上也不安全。好在王大发傍晚时提前已经跟奶奶打过电话,告诉她自己今晚有可能不回去了,让她不必挂念。罗珀问王大发打算去哪过夜,王大发说直接回公司吧,凑合一宿算了。末末感觉过意不去,又不可能留他在自己家过夜,就要开车把王大发送回快递公司。罗珀累得要死,耍赖皮不去送了,自顾自地在末末家洗澡上网,美其名曰自己先打扫下屋子好迎接末末回来睡觉。末末也不跟她计较,不去更好,让她呱噪了一路,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刚好清净下。  去快递公司的路上,王大发坐在了副驾驶,没有了罗珀的呱噪,两个人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气氛略显尴尬。末末打开车里的音响,听着里面轻松舒缓的乡村音乐,身旁的这个木讷又年轻健壮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浓重的带着男性荷尔蒙的汗味包裹着她,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和惬意。男人的汗味分好多种,有狐臭的,有汗馊的,也有王大发这种闷闷暖暖的汗香味的,末末一点儿也不抵触这个味道,反而很是受用。王大发努力地想要寻找话题,尝试着聊点什么,几次话到嘴边,嘴唇都像被胶粘住一般,怎么也张不开,只得把涨红的脸扭向窗外,假装看夜景,但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心里忐忑不安,之前那些热辣的话题撩得他气血翻涌,很想继续跟身边的末末再热络热络,却又怕言语唐突,惹她恼火,只能像个呆子样尬坐着。  末末何等的冰雪聪明,第六感已经告诉了她王大发的各种不自然,她心里暗自偷笑,有种对自己风韵犹存的洋洋自得,又夹带着对年轻男子的些许疼爱,还含着些莫名其妙的包容,所谓暧昧,不过如此。但是,末末坚信自己跟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年龄有代沟,社会背景大相径庭,文化修养天差地别,工作性质毫无共同语言……这决然不会是自己会爱上的男人,所以,她并不紧张。  王大发所在的快递公司设在附近一个大型居民小区的门头房,简陋的铝合金门上挂着粗重的大链子锁。王大发下车开锁,拉开门,回头对车内含着笑意的末末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目送她开车离去。  进了屋,他失神地站在满地大大小小的各种包裹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连灯都没开,就那么愣猴猴地杵着,脑海里重复着今晚的各种情节,心里怅然若失。又想起末末的黑色胸衣和双乳间的那颗闪烁的钻,禁不住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突然,公司的铝合金门被拉开了,惊了王大发一个愣怔,转身看去,居然是末末,端着热腾腾的一碗拉面站在门口。末末惊讶地问:“你怎么不开灯啊?我走到路口了才想起来你还没吃晚饭呢,光忙着搬家了,把吃饭的事给忘了。在路边买的,你凑合着吃点吧。”说着就端着碗走了进来,来到王大发面前。  “谢谢,我,”王大发语塞:“我,没怎么觉得饿,姐想得真周到。”接过碗时,有意无意的粗糙的手指从末末柔滑的手臂轻轻划过,“酥”的一下,末末身子软了半边儿,她连忙说:“你趁热吃吧,今天把你累坏了,我得抓紧回去,太晚了我自己害怕呢。”  “姐。”王大发喃喃地喊了声,把拉面碗放到了一旁的办公桌上,还想说什么,结果尬在了那里。末末应了声,等着他说下文,空气却凝结了,安静地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再有就是王大发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末末见他不再言语,转身要出门,王大发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就把她拽了回来,搂在了怀里。末末没料到会这样,有些不知所措。试图推开,手臂被紧紧箍住,丝毫动弹不得,心跳慢慢加快,这可如何是好?王大发也不敢造次,只是紧紧拥着她,伴随着粗重的鼻息,轻轻地用脸颊磨蹭她的发丝,呼出的气息热辣辣地烫着她的脖颈。一波又一波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烘得末末开始眩晕,轻微颤抖着把脸转向王大发干燥的唇,两人的唇就要贴近时,末末又及时把脸转开,并用手掌再次试图推开对方,力度很轻,王大发纹丝未动。她喘息着轻轻扭动着身躯,试图从王大发的怀中挣脱,但是小腹处被对方裤中热腾腾的硬物紧紧抵住。
  此时此刻,王大发体内飙升的肾上腺素已经让他大脑短暂缺氧,无法正常思考,全凭着本能的驱使而行动。末末越是挣脱,二人肉体间的摩擦碰撞越是让他难以放手。对方像块磁石,把他牢牢吸住。  屋内没有开灯,更没有开空调,在这个盛夏的深夜中,闷热无比,王大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情绪高涨地像是烧红的铁棍。末末虽然手足无措,心速加快,但是女性特有的体质让她完全可以正常思考:不行了,太热了,喘不上气了,我不要在这里,必须要先洗澡,我不要像只兽一样,不能是他,我的时间浪费不起,我马上就老了,我得结婚,我家里不会同意的,我同事会怎么看我……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地往外跳跃。  王大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而她却不停地思考,突然,王大发断断续续地说:“姐,你,肩,还疼么?我给你,揉一下。”然后就不等末末回答,腾出一只手来急呼呼地想解她胸前的纽扣。  这个天气,呆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安静躺着也会冒汗,何况末末一直在试图挣脱,早已是满身的细汗,修身的通勤裙更加服帖地裹在身上,脸侧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这可怎么好?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又推不开眼前这个粗壮的汉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想要呼喊求救了,躲闪中,目光瞟见了办公桌后天花板处有个圆滚滚还亮着红点的东西,灵光一闪,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监控?”  王大发突然就停住了,他怎么把这茬忘了,公司里不光有监控,还按了两个,门口一个冲着路,室内一个正好把他俩看个真切,还是带夜视功能的!看了他的反应,末末断定自己猜得没错,就说:“你再这样,明天你们老板可就把咱俩录下来分享出去了,你不怕我还怕呢。”王大发已经不再解她纽扣,但是还是不情愿放开她。末末说:“不然去我车里?我开空调,这里好闷。”  王大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应了声,松开了怀中的她。末末说:“我先去车里开空调,你把门锁上,回头别再丢了东西。”  “好”王大发的脑神经还在持续缺氧中,末末说啥他应啥。趁他锁门的间隙,末末迅速跑过去打开自己的车门坐到驾驶室,立刻从里面把车门全部锁死,只开了一点点车窗。王大发锁好门后跟了过来,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打开车门,方才明白了什么。末末从车窗缝里瞅着他,说:“太晚了,我回去了啊,你也早点睡吧。”遂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留下王大发独自望着她车开走的方向愣神,顺势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人慢慢地在晚风温吞吞的轻抚下冷静了下去。  末末心中波涛起伏,五味杂陈,恐惧么?那倒一丁点儿也没有;激动么?好像有点;开心么?似有似无。反正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七上八下,思绪纷杂,但她并没有真的生王大发的气。  但是,当她汗水淋漓地返回家中,打开房门,室内凉风习习,幽香四溢,刚想好好喘息下,扭头看见熟睡的罗珀躺在松软的布艺沙发中,仰巴卡嚓穿着件肥大的睡裙,露出肥嘟嘟的小肚子和白花花的大胖腿,舒舒服服地打着小小的呼噜。她就突然恼火了起来!  你找了男人来帮忙,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该你的欠你的?还睡!猪!气得末末用力往罗珀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啊呀!”罗珀猛得就醒了,看见末末脸色不好,谄媚地问:“亲爱哒,咋了?不高兴呢?”  “我差点让人办了。”末末恨恨地瞟着她。“谁啊?”罗珀紧张起来。  “王大发!”末末脱掉外衣,往卫生间走去,想要洗澡。  罗珀惊愕地张着嘴巴光着脚追过来,把脸扒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问:“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末末在花洒下边冲洗边回她:“还不是因为你撩了他一晚上,竟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哎,不对吧?”罗珀质疑末末的话,问:“如果是我撩他的原因,他为什么想办你?怎么不冲我下手?我又没说不欢迎他。”  末末答不上来,气呼呼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反正都是你的事,要是你不喊他来帮忙,什么事也不会有。”  “不是,大姐,”罗珀说:“你应该感谢我吧,不信你过两天再瞅瞅,你内分泌一准正常了就。”  “呆一边儿去”末末传出了笑声:“他没捞着调理呢。”  “他都忙活了些啥,快说给我听听。”罗珀突然来了兴致。  “太累,不想说。”末末认真地揉搓着头发,歪着头看向门外,说:“哪天心情好了再告诉你。“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罗珀着急听事情的原委,抱怨:“最讨厌说话说半截的人!”  洗完澡出来,末末吹干头发,不理睬罗珀,拿了手机自己到楼上卧室去了。看看手机上除了有一条端木易的睡前问候语外别无他事,原本躺下了,翻身又起来,给王大发发去了一则短信:“已安全到家,勿念。晚安。”  片刻,王大发回到:“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末末本想再回他一条,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关灯睡去了,居然很快入眠,一夜无梦。  罗珀在客厅转了两圈,看见末末真得不打算讲什么细节,已经睡了,就重新窝回到松软的布艺沙发中抱着夏凉被美滋滋地睡了,她太爱这个沙发了,发誓等自己赚钱买了房子一定把这个沙发请到自己的家中去,让它一直陪着自己。好像原本它就是属于自己的,只不过暂时寄存在末末这里。  翌日,末末照常去上班,罗珀从8点直播到11点,然后下播去了营业厅联系安装网线的事情。快递公司的同事早上上班发现王大发已经在了,都很讶异他怎么来的这么早。王大发解释昨跟朋友聚会,晚上在公司凑合了一宿,大家也就没再过问。只是经理来了之后把赵师傅喊到眼前安排说:“咱屋子里的这个监控坏了好一阵儿了,得抓紧找人维修,实在不能修的话干脆买个新型号的,不要再拖下去了。有了监控,包裹才安全。”  这一切刚好被进门装货的王大发听见,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末末依然不停地网购,王大发依然每隔两天就要去给末末送一趟包裹,或大或小。只是王大发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不再做多余逗留,有时候末末想让他进屋喝口水再去送别家的包裹。他总是各种理由推脱掉,这让末末心里感觉别别扭扭,不是很开心,认为王大发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以后,一直在刻意躲避自己。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打我的主意,又不是我勾引了你,我还没生气呢,你怎么倒生分了起来。末末心里很是委屈。没曾想,又过了半个月,王大发干脆人间蒸发了,给自己送快递的人换成了一个干瘪大叔。  末末边签单边问:“之前的王大发呢?”大叔不善言谈,说:“我刚来,让我负责送这片儿我就送了,同事还认不太全。”  又过了一周,还是不见王大发有个只言片语的消息,末末有些沉不住气了,随拨打了电话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很不耐烦:“哪里?”  “王大发在么?”末末问。  “我们这是公司给配的电话号码,他请长假了,电话就暂时收回。”电话那头的女人说。  “那能麻烦你告诉我他的私人联系号码么?”末末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王大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他朋友。”  “我这里没有,等经理回来,你打电话问经理吧。”女人大概正处于更年期,态度很是生硬,对末末爱搭不理,说完就脆生生地扣了电话。末末气愤地冲着手机嚷:“什么素质啊,差评!差评!”嚷了也白嚷,反正对方也听不见。  最近罗魄忙着整理新家,没怎么骚扰末末,末末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不停地刷看微信好友头像,不知道该找谁填补空虚。及时雨般,端木易发来了信息,约着末末晚上一起看新上映的美国大片。末末蛮喜欢看电影的,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看,电影这种涉及到强烈个人主观色彩评价的审美艺术,是不适合两个以上的人分享的。需要的是坐在一群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中,独自观赏,旁边不要有人打扰,前边不要有人交头接耳,身后不要有人剧透,安安静静地放任自己的感官跟随剧情起伏波动,两个人相约去看电影的,大多不是冲着电影本身去的。末末是这样认为的。  最初想拒绝,但是实在不想下班就一个人回到家里蹲着,再说王大发的失踪弄得她心里添堵,必须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掉才可以美容养颜,延缓衰老。所以,这次她答应了。  下班后自己先吃了点麻辣烫,然后去电影院门口等待端木易。这个端木主任工作还是蛮敬业的,所以必须把当天的病人的情况都处理完才能下班走人,电影差5分钟开演了他方才开车赶到。两人取了电影票,摸黑进入了放映厅,人不多,坐得四处分散。端木易想要去后排坐情侣专座,末末没同意,借口自己眼睛近视,坐后排看不清,才得以坐到中间一排靠边的位置。  端木易贴心地买了爆米花和苏打水,末末只吃了几粒,她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周围的人吃各种食物发出咯吱、刺啦或者噼啪的动静以及浓郁的刺激性的气味,所以,自己也基本不在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电影放映了10分钟,末末感觉有点奇怪,纯英文字幕,主人翁大段大段的英文对白说得云里雾里得,根本看不懂的感觉呢?周围的人也发出了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再扭头看端木易,人家正看得认真,不似自己这般分神。  末末问:“你看懂了?”端木易扭头看看她,说:“昂,警察局长正分析案情呢。”刚说完,工作人员进场喊了嗓子:“对不起,我们放错版本了,请大家稍等片刻,马上更换带中文字幕的版本。”  原来如此。末末呵呵了下,说:“你确实牛哈,纯英文版的都看得毫不费力。”端木易笑:“我们学医的整天查文献,写论文,涉及到的词汇范畴不比日常对话难得多么。再说我在国外呆了好几年,这些不都小意思。”“我要有你这水平,我也不至于就干个小文员了,出国的机会早排到我了。”末末的佩服是发自内心的。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划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姐,我奶奶摔伤住院了,想转到省立医院去,你有没有认识的大夫?”末末的心突突了两下,连忙回复:“你是王大发?”对方随后发来一个字:“嗯。”  末末侧身小声问身旁的端木易:“一农村老太太摔伤了,想转到你们医院去,骨科你有熟人没?”  端木易笑:“哪个科我都有熟人,你让她家属明天来医院找我就行,我帮着联系。让他早点到,9点我有两台手术。”  末末赶紧又给王大发回了信息:“有熟人,明天早上七点半你到省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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