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从三层冰箱放东西分类图里翻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一条蛇。

未来的冰箱,将食物放在凝胶里
俄罗斯设计师 Yuriy Dmitriev 设计了这款未来的概念冰箱。它已经没有传统冰箱的置物架,门和冷藏系统,取而代之的是这种高科技的凝胶
Electrolux 网站将 Dmitriev 的这款概念设计列为本年度Electrolux设计实验竞赛的25个决赛作品之一。这种生物高聚胶不黏且无味,要冷藏食物直接把它扔进胶体里面即可
且不说实现是否可能的问题,假若未来的厨房里没有了笨拙庞大的传统冰箱,取而代之的是这种生物机器人那该多么美好啊:推开厨房的门一眼就能看出你储藏的食物,然后脑海中就会勾勒出今晚要做什么的草图来
以下是另外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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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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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会飞刀)
第三方登录:冰箱里有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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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有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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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在你的生命中确确实实发生过,很难忘,于是就铭刻在你心里,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在你临死的时候,这些事情会像放电影一样在你眼前闪过,接着一阵痉挛之后,没了心律,被宣告死亡。  我知道我有一天也会死,到了那时候,回忆即使重新播放,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有些事,压在心里,不吐不快。  我想要把一些真实的事情,记录下来。可能记录这些事情的文字,会让你感到不快,我只能说声抱歉。但你必须知道:我的目的在于记录,看或不看,选择权在你。  我完全明白,我所要讲的这些事情,涉及到犯罪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可能会被判刑。  但是,我还是想讲出来。憋了这么多年,倾诉的欲望已经超出了我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不过,我不傻。所以事先要声明两点:  一,即使你看到了我的自述,也不代表我对自己罪行的供认和坦白。  二,我是一名。该懂的法律知识我都懂。我犯的罪,在刑法上最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刑法规定:法定最高刑为不满5年有期徒刑的,追诉时效的期限为5年。我的犯罪行为发生在2007年5月,终止于2008年4月。即使我的犯罪行为属于连续犯,行为终止距今也已经有5年时间,追诉时效已经过了。  如果你问我什么是追诉时效,请自行参阅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八十七条或去百度一下。如果你问我什么是连续犯,可以加我的QQ或者给我发电子邮件。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我不保证你能听得懂。  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看过了我的自述之后报警,虽然我不会被判刑,但是仍然是一场麻烦。所以我会报复。以现在的我的能力,你很难继续过安稳日子,而且我很难被认定为对你实施了犯罪。  如果你对上述文字有看法,请不要再往下阅读。免得给你给我找麻烦。都是成年人,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以上是我的一点声明
魔都上海。  这里永远不缺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是低头快步行走,很匆忙的样子。忙着生,或者忙着死。  这个城市有几十万个街角。其中的一个,是一条叫做中江路和一条叫做云岭东路的两条垂直交叉路构成的。街角东南方向有一座楼,叫做海亮大厦,楼下不远处有一个叫做的咖啡厅,里面总是坐满了人。  此时此刻,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家境平庸,高考之后从山东老家来到上海,好歹混到毕业,然后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或者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钢筋水泥森林里赖着不走,从此与孤单寂寞冷为伴,无人赏识、甚至无人问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仍然是个普通职员的28岁男性白领,在一家股权上班。现在,他就静静地坐在这里。他的表情落寞,看起来有点忧郁。  忧郁,是在这种小资情调的地方,必须装出的表情之一。”  我就是这个忧郁的男子,坐在这里看着忙碌的人们,鼻子嗅着咖啡的香气,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映出的是Google Earth的页面。我喜欢看这,如同上帝俯视人间。感觉很有诗意。而且,只要轻轻一点定位按钮,画面便能迅速追踪到你所在的位置。  它让我觉得,我确确实实存在着、活着,至少,这个程序能找到我,至少在遥远的天上,有三个卫星能够定位到我。  我的存在,需要通过这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来证明。 因为,我是个正宗的“屌丝”,通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会被人想起——  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王总”。  我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合上,站了起来。手指按在接听键上,向外走去。走得如此潇洒,因为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点。一杯咖啡30多块,我舍不得喝。  手指松开接听键的时候,一阵咆哮声震耳欲聋,这声音,完全不需要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就能听到:“林佑!你交给我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报告你怎么写的?你用了一点儿脑子了么?你死哪去了?吃饭这么久?公司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吃白饭的!赶紧给我回来,报告重做!”  我一阵唯唯诺诺之后,挂掉了电话。心里骂道:“我去年买了个表啊!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你叫个屁啊,这报告是给大老板看得,本来就该你来写,你TM除了当甩手掌柜,把活都丢给我之外,你还会什么?你TM还会什么?  如果你这个总监,只要能陪客户吃饭洗澡做大保健就能做的话,我也能做!”  心里骂归骂,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朝天叹道,“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怕他个鸟!”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老小子,蹬着鼻子上脸啊?一个电话骂得不爽,又来一个?我去年买了个表!强压着心中怒气,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我的本科同学兼死党,已经在律师事务所里做到了初级合伙人的李海波。  “喂,傻波伊,还没死呢?”我接起来就是这句。纯爷们之间的问候。  “差点儿,”李海波有气无力地答道,“你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一听他这说话腔调完全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猥琐,我便知道出了事,连忙问道。  “我查出来心脏早搏,要住院做手术。没人给我签字,你有空的话来给我签个字。”  “我艹,哪个医院,你等着,我就来!”  我立马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听李海波报完地址,对司机道:“胸科医院,急事!”  挂了电话,我给王总打了个电话。在他气头上临时请假,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但是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不过我还是签了字。随即李海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被告知必须等到手术结束,确认完结果才能离开。于是我回到李海波的病房里,和那个被李海波称为顾老板的大叔聊了几句,知道他是房地产老板之后,胃里一阵翻腾,就是这些人让我买不起房的。于是不再搭理他,坐在床上发呆。  这个病房里一共有三个病床。李海波的病床在中间,左手边靠近门口的病床上是顾老板,右手边靠窗的病床上应该也有人,但奇怪的是,这病床被一圈不透光的塑料帘子遮了起来,看不到里面。  我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靠在床头上,看着这帘子,突然想起在岛国的爱情动作片,那种名字里有“夜勤病栋”之类的护士装制服诱惑系列,剧情的高潮一般就发生在这种不透光的帘子围住的病床上。  于是就联想到了各种护士装的MM,各种丝袜美腿,各种带着轻微女王范儿呵斥你不许乱动、乖乖打针之类的情节,然后又联想到手与手的偶然接触、嘴与脸的不经意摩擦,以及胸部衣服的爆裂……  邪恶的念头,在一个28岁、血气正旺却没有的女朋友的男人身体里,随时都会萌芽。 但是我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我没有追过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我怕被拒绝。  屌丝逆袭白富美?这种剧情只在小说里存在。  我也曾经在地铁上见过很多美女,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接着往旁边望去,总会出现一个高个子的俊俏男孩,瞬间就让你没了信心。  就像陈小春的歌里唱的那样:“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这首歌,和朋友一起去K歌我总唱。当你的心情与一首歌发生共鸣的时候,你带着感情去唱,带着感受去唱,总能把它唱得很好。  但是,这首歌,越唱越没信心,越唱人越挫。 正在想着,皮鞋踏地的脚步声响起。
“我昨天晚上突然被护士吵醒,一堆医生护士推着各种仪器涌进来,就在我旁边,你知道,就是那种电击的东西,起搏器还是叫什么来着?对着那姑娘嘭嘭地电了几下,打了几针,过了会儿见没动静,医生就说没救了。然后家里人来哭了一场,后来那姑娘的身体就被推走了。这会儿,那姑娘恐怕已经送到火葬场去了。”“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我心里狂骂不止,“这TM真是红颜薄命,天妒红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竟然在正要绽放青春、享受生活带来的一切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 李海波拿手指捅了捅我:“怎么了?帅哥,你没事吧?”  “帅哥”是我们几个死党之间的调侃称呼,平时一听这词儿,都要一拳捶上去的,但是此时我禁不住想起那女孩的脸蛋,眉间轻蹙的表情,那么楚楚可怜,自己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李海波站起来,似乎腿上还有点疼,身子歪了一下,扶上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过去见了美女总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啊,你居然在这里一见钟情了!看你这怂样,好了,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难过一下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对李海波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旁边致个意。  说罢,将李海波扶着坐下,我走到那个女孩躺过的床的尾部,注视了这张床一下,弯腰举了一躬。然后,收拾心情,扶着李海波走出病房。  走出的医院的路上,我不住地四下张望。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医生用来抢救那女孩的机器,不叫起搏器,而应该叫除颤器。打的那几针,静脉点滴是为了开通静脉通路,直接注射的应该是多巴胺、肾上腺素一类的急救药物。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姑娘现在肯定还没有送去火葬场,而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一个人离世之后,遗体很少立即火化,而是会在太平间停放上两、三天,一方面是为了给亲属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葬礼,也是为了确保死者不会突然复活,这之后才送去火葬场。当然,有的时候死者身份不明、死因不明,需要家属验尸或DNA指纹分析,或者法医进一步验尸,尸体会在太平间停放更长的时间。 李海波所不知道的是,我在弯腰鞠躬的时候,并非单纯为了向这朵含苞未放便香消玉殒的美丽花朵致意,更是为了偷瞄一眼挂在床尾的病历单上的,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而她的名字和病床编号,会标记在太平间的储尸柜上。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在法学院里,选修过法医学的课。老师曾经带我们一个班的学生去过太平间,并且当着我们的面,解剖过尸体,那之后,我三天没吃下饭,看见肉就想吐。 但是,听到那个姑娘的死讯之后,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太平间,再看她一眼。  这个念头是如此邪恶,但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  我忘不了她那张脸,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同样忘不了的,是:  名字——萧璐琪。  年龄——19岁。  死因——心脏骤停。  病床编号——8033542。恰好今天是星期六,我送李海波到家之后,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区大门口,没有走进去,而是沿着街区绕了一圈,在各种各样的小店里,采购了一些东西。  回到了我的房间。把塑料袋往沙发上一丢,我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歪着身子开始捯饬里面的东西。  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小窝吧。为了省钱,我租的是一个大一室的老公房。所谓老公房,一般是1998年之前的房子,不超过6层。我为了安静,就住在6楼。1层一般是2、3户人家,房型不大,非常逼仄。楼道和房间装修一般比较旧。周围邻居都是些老年人,时不时楼上楼下就走掉一位,然后彻夜响起嘤嘤的哭丧声,让你不得安寝。而所谓大一室,就是卧室房间比单纯的一室户大些,一堵钢筋龙骨的隔板墙,把一个卧室硬生生地隔出一个小客厅来,摆了个沙发。我的厨房不是单独的,和客厅相连。虽然长期的单身漂泊生活逼着我学会了做菜,但是很少做。因为房东不肯给我买一个冰箱,菜、肉都不能保存。虽然和他提过几次,但是总被他拒绝。我也就放弃了。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副医用的塑胶手套,拆开包装闻了闻,没有橡胶的那种味道,很薄,戴上之后基本没有太多感觉。这手套多半是医生检查病人喉部或者菊花的时候戴的。对于医生来说,人体的这两个洞除了一个进货、一个出货之外,真的没有多大区别。  接着掏出了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一个雨衣,很厚的那种。还有一包口罩。蓝色的,上面有皱褶。我把口罩、雨衣和手套一起放在沙发扶手上。 然后是两个LED手电,功率很强。都打开试了试,效果不错,关上放在一旁。  塑料袋的最下面,是一个浴帽,一根铅笔,一把钳子和三把掏耳勺,柄很细,但是材料很结实。  把东西取出来之后,想想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了,我便拿起水果刀,开始削铅笔。接着用钳子给挖耳勺整了整容,找了把剪子,把雨衣剪了两个窟窿。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窗台,深呼吸几口,收拾东西,下了楼。  当我到胸科医院的时候,天色还早,这里还没有下班。 这个医院不大,普通的社区医院和小规模的医院,可能没有太平间——看看治不了就把病人送到大医院去了。但要论治疗胸腔里面的东西,胸科医院却是上海排得上名号、响当当的名医院。胸腔里,除了心脏就是肺。都是重要的玩意。一个不好,就要人命。  有名,来的人就多。要命,死的人也多。  所以,这里一定有太平间,而且不难找。太平间一般都在医院大楼的地下室或者旁边孤立的平房里。我绕着大楼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平房,于是断定地下室是唯一的可能。  走进大厅,我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番,认准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免被摄像头连续地拍到。 找了两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都退回来了。当找到第三个楼梯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因为这个楼梯里,泛上来的消毒水味道特别重。太平间多半就在这下面。  很显然,这个楼道很少有人走,灯没有开,一走进去就觉得阴气凝重,让人鸡皮疙瘩直冒。但我有必须走楼梯的理由。因为一般来说,抢救室或者病房里死了人,就会直接用运尸体的床拉到电梯,直接运到地下室的太平间。但是没有人乐意和尸体搭同一部电梯,所以搬运尸体的电梯是独立的。如果我这个非工作人员去乘那部电梯,一定会引起注意,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来——大楼的电梯里都是有摄像头的,而安全通道基本没有。  但是,太平间也是可能起火的。一旦发生火灾,电梯就不能用了。要救火就必须从安全通道走,也就是我现在走的这个地方。 没有灯,刚往下走了几步,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手电,摸索着继续向下走去。  滴答、滴答……随着我向下推进,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响了起来。  我告诫自己不要怕。这个声音,是消毒水发出来的。太平间里有着严格的消毒要求,为了保证消毒质量,很多医院都是弄几个水槽,上方架着装满消毒水的罐子,接上输液管,设置好流量。这样消毒水就能不间断地滴进水槽里,净化太平间里一直弥漫着的尸体腐败的气息。  但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这单调的声音都让我的神经绷得死死的。 楼梯拐了一个弯,继续向下。拐弯处的下方,安全通道指示的长明灯发出幽幽的绿光。很淡。光刚刚脱离灯罩,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这漆黑之中的一点绿,让我不禁头皮发麻,浑身冒汗。  如果这时候再响起一阵呜呜的鬼叫声,我肯定当场尿裤子。  继续向下摸索,终于来到一个破旧的铁门前。上面挂着一把古老的锁。  和预想的一样。  我从背包里摸出浴帽和手套,统统戴上。如此,便不会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成为指认我的证据。然后摸出口袋里的三根掏耳勺,托起锁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不受那滴水声的干扰,开始鼓捣起来
可笑的我。只是为了偷看一个美女的尸体一眼,如今却像是个真正的尸体一样,躺在这个阴寒无比的储尸柜里。柜子的里面,尸气更重。一种像极了腐烂长蛆的臭肉的味道,弥漫在我的颈部以上。  我身上全是汗,闷在雨衣里,难过得我真TM想大叫。沉闷的尸气刺激着我的嗅觉,胃里剧烈的翻腾,差点就要吐出来了。这时候,那个进来检查的人,正好走到我的柜门口。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摩擦我的左手手臂。  我知道是什么。读研究生的三年,我前前后后养过5只流浪猫,差点把寝室室友搞疯掉。但是我听到无依无靠的小猫饿得咪咪地叫,总是一阵心软,忍不住把它带回寝室养起来。  但是,它们之中没有领情的。长大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逃离,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至今我仍然记得,粘人的小猫撒娇地跳上我的床,在我手臂上蹭来蹭去的感觉。  现在这种感觉,和那时是完全一样的!  我顿时想起了那只死去的黑猫,就在我下面的那个柜子里。  它……穿过了柜子中间的铁皮,到我这格来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TM的啊!我TM是生在红旗下成长在阳光里的根正苗红爱祖国爱人民的好孩子啊!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啊!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速速给我玩蛋去吧! “邪魔退散……邪魔退散……邪魔退散……”我心里拼命地默念着。  那毛茸茸的感觉,还在。  这猫成精了,我完了。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紧张到叫出来的时候,这个房间的门传来一声响。  那个来检查的人走了。  我不敢动左手,怕这成精的猫灵突然发飙咬我一口。我多半就会变成了猫男,可以去勾搭了。  但是,我对毛茸茸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像是某些传说里说的,里有一种,叫做赣巨人什么的,也有人叫它,反正不管是什么,就算美如斯嘉丽约翰逊,我也不会动心的。  我用右手撑住柜面,用力推。柜子又打开了。  从这个充满尸气的柜子里出来,外面那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这时候我才悄悄打开手电,猛地向左手那块被猫灵摩擦得很带感的地方照去……不是死猫,不是猫灵,是一只小黑猫。  它长得和那只死去的黑猫几乎一模一样。眼睛是绿色的,全身一点杂毛都没有,连耳朵里面都是黑的。唯一不黑的地方,恐怕就是脚下的肉垫了。  它是那只黑猫的孩子。我突然明白过来。那只黑猫大概就是在这个极阴极寒的地方把它生下来的,然后用喂养它。但是这个地方除了死尸的肉之外,没有吃的东西,那只黑猫不知道是病死还是饿死的,总之也应该死了没有多久。不然这样的一只小乳猫,肯定不可能再这个缺水缺粮的地方活过两天时间。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然后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臂。  我突然很庆幸,刚刚那个管理员进来的时候,它没有叫。否则我就彻底完了。  第二天本地小道报纸的头条,说不定就会是关于恋尸癖男子被抓的精彩报道。 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放下它。  我竟然开头说话了,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如果你一直不叫,待在这里,我会把你带走的。”  它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但是它始终没有叫。  我翻身下了这柜台。虽然身上穿着雨衣,我还能感到这个柜面的塑料布上,还留着死尸腐败的时候,渗出皮肤的体液。不禁一阵恶心。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李海波没有说清楚,到底萧璐琪是死在了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医院的日期编号,一定是以24时,或者说0时为准。而一般人的观念里,只要天黑了、还没亮,这段时间就叫做晚上。  所以,如果这个截止到5月27日下午24时的储尸房里没有萧璐琪的尸体,她一定在5月28日上午0时,也就是门上标着5月28日AM—5月29日PM的房间里。  也就是,在斜对面的房间。  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门外没有了动静,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出去。一道黑影,劈头盖脸地朝我打过来,劲风扑面。  我没有把门关上来挡住这一拳,相反的,我猛地后退,把门打开,放这一拳进来。  接着,向右后方侧身避过这一拳。拳头就贴着下巴的下方,打了个空。  这时候出拳的人招式已经用老,半个身体已经进入门内。我左手探出,抓住这人的手腕,右手插进他出拳的手臂上方,按住他的脖子,向后用力按,同时右脚向前踢他的脚踝。  这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后猛倒,撞了一下门之后,重重地磕在地上,立刻昏了过去。  这家伙肯定就是刚才进来检查的那个人。好小子,竟然趁我不备猛地偷袭,也不想想,我TM没两下子,敢来这种地方么?你真以为我这个法学硕士就手无缚鸡之力、彻头彻尾的吃素货么?我能就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曾经在法学院开的刑事侦查的课上学过搏击表示诚挚的歉意么? 这一招就是正经的擒拿搏击术。专门对付正面朝你出拳的人。后发制人。只要你的反应和动作够快,这一招屡试不爽。  幸运的是,似乎这个偌大的太平间,只有我和地上这哥们两个活人,否则刚才的动静非得招来麻烦不可。  我俯下身子查看,这个人看上去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穿着制服,上面有医院的工作牌,写着“王永顺”三个字,还有工号。应该是个太平间管理员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会做太平间管理员这样的活计,看到这种工作环境,给我多少钱这工作我TM也不会干的。我把他拖进储尸间,开门出去,进了标着5月28日AM—5月29日PM的房间。  这个房间只有三个柜子贴着标签。最下面的一个柜子,赫然写着:  “萧璐琪”。 一见这三个字,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太平间,四周是多么的恶臭和刺鼻。  我似乎感到阳光照了进来,身边都是红艳艳的鲜花和碧油油的小草,新翻泥土的气息和各种香气扑面而来,整个人如同置身世外桃源。  当手放在这个柜子的拉手上时,我犹豫了。  看不到她的时候,无比想念;真的就在眼前了,却又犹豫了。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回忆起法医学课上的内容:尸体的腐败,通常是在死后的第24小时就开始出现。在细菌的作用下,皮肤表面出现腐败绿斑,也就是常说的“尸斑”,最初是在耳后,然后是胸部、大腿。同时,肌肉和皮下组织因产生腐败气体而呈气肿状,尸体膨胀变形。在气体的压力下,口鼻出现腐败血水,胃内容物被压出,也就是所谓的死后呕吐。接着,眼球突出,口唇外翻,舌头挺出,甚至粪便外溢……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现象中的大部分,都是在死亡72小时之后才会逐步显现。从她的死亡时间来看,到现在可能连尸斑都还很淡。但是……  万一呢?万一很恶心、很恐怖呢?岂非破坏了她在我心里的女神形象?  再美的女子,再帅的男人,死了,就是一堆骨与肉,谁也逃不过自然规律,最终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目。  虽然这样想着,我的那只贱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将柜子缓缓拉出。 一双脚出现了。  洁白如玉。
我没有,但是有轻微恋足癖。不管怎么说,如果女人有一双美丽的脚,在男人心里都会有蛮多加分的。  接着是一双白净修长的玉腿。  曾经有人给出一个标准:一双美腿,应该有5处并拢、4处空隙。我如今见到了真实的版本。这双腿,美得让我窒息、让我头昏眼花。  我不禁想去摸摸。但是忍住了。  我知道,无论是谁,死了之后都会在到2小时不等的内开始僵硬,9到12个小时候完全僵直。按照她的死亡时间推算,此时正好是完全僵直的时间……这双腿上那光洁如缎的肌肤,此时定然已经是僵硬不堪,冰冷无比。  我不想破坏任何一分她在我心中的美丽。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的美丽无瑕,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只是……  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体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穿着衣服的迹象。  马上就要到重点了。  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看到那个重点,我会不会头脑发热,在下一秒,变成一个犯?  第302条规定:盗窃、侮辱尸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我去年买了个表的!老子,纯爷们!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热血涌上大脑,我猛地把柜子拉了出来,直接跨越两个重点部位。一道红光闪过,我的眼珠子差点惊出来。她,竟然穿着一个大红色的!上,还有金色的绣花!不,这不是绣花。这是用毛笔蘸着金粉墨汁,写上去的。什么玩意?送死往生的符咒?好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封建迷信的一套。不过倒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尴尬……我的手还在继续拉着。只想再看一眼,那美丽的容颜。 她的脸,出现了。平静、安详。她走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即便成了尸体,也一点都不恐怖。她的头发,仍然是与初见她时一样,松松垮垮地编了个辫子,垫在头下。她的鼻梁,是一个45度和一个75度组成的,最完美的角度。她的脸蛋,虽然没有了红润,但是这一份无力的苍白,与她那看上去略带哀伤般的眉毛搭配着,似乎是在轻诉命运对她的这份不公。除了眼睛之外,她的眉毛,是我的最爱——眉毛中间略宽,眉尾很平、很顺,不往下弯。虽然看起来有些温顺,有些伤感,但也有几分倔强的味道。 我的手,实在忍受不了如此的诱惑,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毛。最美的眼睛,却是闭着的。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她的眼角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比较长,有些暗,不必化妆,自然有一种眼影的效果。看着她的眼角,我禁不住想:这样我见犹怜的眼角,似是在悲伤的时候,能存得住不少泪水。只是,我注定不是那个能让她流泪的人。对,我是个废物,连让她皱眉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机会让她流泪?但是……我会让她流泪么?我看着她,轻轻地低声喃语:“到了那边,也要好好的。不要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不会让你流泪……
突然,脑袋嗡得一震,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就是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肚脐下面生发出来,顺着肠子、胃、食道,最后从口中流出,进入了她的嘴里。  这是……什么……  这种感觉持续了5秒钟左右便停止了,我眼前一黑,突然感到她按着我的头的力道一松,便向后倒去,脑袋又一次摔在地上。但是这次落差不大,后脑一痛,反倒让差点窒息昏迷的我清醒过来。  她的身子一软,头也摔在我的胸口。  后,我见她没有反应,才大着胆子摸出口袋里的另一个手电,畏畏缩缩地向她的脸上照去……  她的脸蛋,竟然已经不再是那种白中泛青的恐怖颜色,而是——两腮稍微有了点红晕!  不只是脸蛋,连她刚才已经发白的嘴唇,都已经转成暗红色。她的眼睛安详地闭着,头发随意地披洒在我的身上,如果之前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我一定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睡着的她,如此美丽,让我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不不不,不能被轻易诱惑,我差点没命了,我……  不对啊!  回想刚刚的情景,似乎完全有另外一种解释: 她没有死。也许,只是心脏骤停的假死状态。这种情况并不十分少见。其实,一具尸体之所以要在太平间里存放两、三天,一部分原因就是防止假死的人突然醒来。甚至有些假死的人,竟然在装入棺材或者送入火葬炉之后,嘭嘭地敲棺材盖或者炉门。有人听到还好,如果没人听见,就要眼睁睁地被送进几千度高温的炉子里,活生烧成灰烬。  她假死的过程中,因为血液不再流动,肌肉也发生了死亡状态下应有的变化。整个人冰凉僵硬,但是我的那个深情一吻,唤醒了她。  她醒来之后,身体的各项技能都在复苏,尤其是僵硬的肌肉。最小的肌肉总是最先恢复,所以眼珠能够转动,但是脖子转不了。所以才显得那么诡异。  而她动起来的时候发出的咔咔声,则是因为假死后关节内的组织液凝固,在复活时不能迅速融化起到润滑作用,骨骼就硬生摩擦着,发出那种怪声。 她揪住我雨衣上的帽子,也许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她那时候还行动不便,所以情急之下才揪住了我的帽子,而正在复苏的肌肉,张力极大,所以才会那么有力量吗……?  所以……  所以她只是想留住我?  所以她是想要感谢我?感谢我唤醒了她,就像王子唤醒睡美人那样?她是想感谢我,哪怕是她死了,也对她不离不弃,还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看她一眼?  所以……  所以最终把她彻底拉回这个世界的,其实是我脐下三分的丹田之中升起的,嘴对嘴度给她的那口阳气?  好吧,我记起西游记里,乌鸡国国王的尸体在水井里泡了三年之后,被一颗太上老君的还魂金丹救活,但是最后还是靠孙悟空嘴对嘴过了一口阳气给他,才把他救活的。  莫非,现在也是西游记的节奏么?  这……这TM不科学啊!  什么阳气,什么丹田,这都是什么狗血小说里的情节啊! 想东想西,前后也没有花掉我1分钟的时间,转念想起,她还压在我身上。何不用法医学的知识,检查一下看看?  我连忙把她翻过来仰面向上。不管还会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发生,翻开了她的眼皮。用手电照着。  她的眼睛,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  瞳孔是否能够收缩,是她是否恢复意识的最好证据。  她没有意识。
接着摸摸她的颈动脉,完全没有跳动。  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但是……她刚才明明是自己爬出了储尸柜,走到了我的面前,还狂吻了我那么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冒起了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把她的尸体,带出去!  也许,她真的没有死,也许,我能唤醒她!也许,也许,她被我唤醒的时候,会……  会……会感激我?  不管了!我一定要带她出去,离开这个和阴曹地府没有什么区别的停尸房! 说做就做。我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找到落在地上的口罩,戴在她脸上。  开门往外看了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转回来,蹲下身子,一手勾住她的膝盖后面,一手勾住她的背部,深吸一口气,把她的身体横着抱了起来。好重啊!虽然是魔鬼身材的19岁女孩,但是尸体的重量总是比活人要重许多。幸好,此时她的身体已经不那么僵硬了,在我的两臂支撑下,弯曲得还算是自然。  很快,我就抱着她来到了那个铁门处。打开门,把她放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又回到最初进入的那个停尸房。  那个偷袭我的太平间管理员,还在地上昏迷着。  我拉开了曾经躺过的那个抽屉。举起手电向里面照去。一只小黑猫摇头晃脑地从柜子深处走了出来。  它只有我的巴掌那么大。我把手放在它身旁,摊开手掌。它便很自觉地爬了上去。  我捧着它,回到了铁门之外,把它放进我放雨衣的那个挎包里。  刚进包里的时候,它还有点害怕,我轻声道:“在这里面待着,不要出声,好么?”  它抬头看看我,眼睛的绿色在手电光芒的照映下格外耀眼。果然一声也没有出,就乖乖地趴在了包底。  我松了口气,把挎包的拉链拉上,留了一点空隙供它呼吸,接着抱起萧璐琪的身体,向着通往医院大厅的安全通道出口走去。  该怎么把她运出去?像这样盖着雨衣的她,只要一出去必定被发现。  我把她的身体和挎包都放在了楼梯的转角处,先回到铁门处,把锁头拿起来扣上。然后摘下手套、取下浴帽,也都塞进包里。这样一来,从我开始撬这个铁门的锁头,到现在我重新把它锁上,可以说我没有留下一点指纹和毛发。从包里取些钱,整理一下衣服,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大厅。  还没下班的医院,此时还是人声鼎沸。没有人对我多看一眼。其实,从车库上来也是可以走安全通道的,基本不会有人怀疑吧。  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大门。  为了给探病的人提供方便,医院门口左右两边开满了鲜花店、水果店、杂货店,当然,和旅游景区的纪念品店、寺庙门口的香烛店一样,价格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的店贵很多的,逮住谁宰谁一刀。  我买了一套粉色病号服,一双女式拖鞋,一副太阳镜,一个打火机,一条黑色尼龙绳,一支黑色记号笔,还在烟店买了一包黄金叶,13块5,便宜,好丑。又见到目光所及之处开着一家精品店,心下一喜,连忙跑去买了些腮红口红之类的化妆品。这才回到大厅里,在接待问讯台的护士那里借了一辆轮椅,看看没人注意,推进了安全通道。 一进门,把轮椅留在门口,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的转角处。  先是用打火机在病号服后背上烧了两个窟窿,把她身上的雨衣和口罩取下(那个肚兜什么的,我没胆子扯下来,怕看到里面的内容,当场控制不住),塞进包里。包里的小黑猫动了动,又蜷成一团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煤球。  我给她换上病号服,靠在墙上。截了一段尼龙绳。在她的胸部上方勒住,两个绳头分别从两个窟窿里传出来,扣上扣子。接着拿出腮红口红在她脸上又擦又描,免得因为死尸的苍白嘴唇和脸色引起别人注意。  别问我为什么不用口罩遮住她的嘴,活人戴口罩,呼吸时口罩会动,这才是正常的。死尸不喘气的,肯定要露馅。  准备停当之后,我把她扛着放在轮椅上,把尼龙绳的两头在轮椅背上系好,再用另一段尼龙绳把她的腰胯部固定在轮椅背上,用病号服的下摆盖住绳子,免得露馅。然后给她戴上太阳镜,穿上拖鞋,把她的手和脚都放在合适的位置,摆好姿势。接着手电的光,我打量了一下,像这样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了,于是背上挎包,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进了大厅。  一到人多的地方,做贼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心虚——推着一具化了妆、换了衣服的尸体走出医院大厅的心情,就像是在南京路观光街裸奔一样。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你。  我故作淡定地向门口走去,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到我,愣了一下。  我心道不好,说不定是萧璐琪的主治医生,赶紧转头向右走。  那家伙居然走近来,朝我打了声招呼:“哎,李海波不是出院了?怎么,又有朋友生病了?” 一进门,把轮椅留在门口,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的转角处。  先是用打火机在病号服后背上烧了两个窟窿,把她身上的雨衣和口罩取下(那个肚兜什么的,我没胆子扯下来,怕看到里面的内容,当场控制不住),塞进包里。包里的小黑猫动了动,又蜷成一团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煤球。  我给她换上病号服,靠在墙上。截了一段尼龙绳。在她的胸部上方勒住,两个绳头分别从两个窟窿里传出来,扣上扣子。接着拿出腮红口红在她脸上又擦又描,免得因为死尸的苍白嘴唇和脸色引起别人注意。  别问我为什么不用口罩遮住她的嘴,活人戴口罩,呼吸时口罩会动,这才是正常的。死尸不喘气的,肯定要露馅。  准备停当之后,我把她扛着放在轮椅上,把尼龙绳的两头在轮椅背上系好,再用另一段尼龙绳把她的腰胯部固定在轮椅背上,用病号服的下摆盖住绳子,免得露馅。然后给她戴上太阳镜,穿上拖鞋,把她的手和脚都放在合适的位置,摆好姿势。接着手电的光,我打量了一下,像这样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了,于是背上挎包,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进了大厅。  一到人多的地方,做贼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心虚——推着一具化了妆、换了衣服的尸体走出医院大厅的心情,就像是在南京路观光街裸奔一样。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你。  我故作淡定地向门口走去,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到我,愣了一下。  我心道不好,说不定是萧璐琪的主治医生,赶紧转头向右走。  那家伙居然走近来,朝我打了声招呼:“哎,李海波不是出院了?怎么,又有朋友生病了?”
我才想起来,这家伙就是那个向我讲了一堆手术风险的朱医生。连忙把笑容堆在脸上,等他靠过来才小声地回答道:“是啊,最近朋友纷纷抱恙。这是我叔叔的女儿,Candy。刚从加拿大回来,就病了。”  “哦,现在污染得重。从国外回来大都不适应。睡着了?”  我仍然压低了声音道:“是啊,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哦,对了,李海波的病真是麻烦你了,哪天有空,和他一起请你吃个饭啊。不过我得先送她回家,拜拜哈。”  和朱医生道了别,我长舒一口气。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生活在一堆假想和预设里。只要你在不经意间去引导他,他就会乖乖跟着你的思路走——比如我一开始就压低了声音说话,目的就是:从朱医生还没注意到萧璐琪的时候,就给他制造了一种坐在轮椅上的是个睡着了的人的感觉。接着他就顺着这个思路,自己作出了判断并对此深信不疑。能够引导别人的思路的人,都是强人。从,到。无不如是。  推着车走出医院,再也没有遇到什么让我蛋疼的事。我把刚刚买的那包烟给了门卫,麻烦他帮我打了一个车。趁机把绑着萧璐琪的尼龙绳悄悄烧断,在手心里捏成一团,藏进口袋。等车门打开,我把她抱上车之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一手扶住她一手关车门,对门卫道:“大叔,麻烦你帮我还一下轮椅啊。”门卫拿着那包烟,喜笑颜开地直点头。  这些事,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如果我把萧璐琪抱上车之后还下车去推轮椅,她的身子歪倒在车座上,司机一准会发现。因为就算是坐着睡着的人,一旦歪倒,肯定会醒来,如果直挺挺地摔下去竟然没有醒,不是被灌醉就是打了。司机肯定要找我麻烦。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不禁感到内心热血沸腾,感觉自己就像是或者一样,有着天生的犯罪头脑。  但是,就在车开动的一刹那,我有种被什么人盯住的感觉。  转头看了看萧璐琪。她真的就如睡着了一般。我把她的头靠过来,搭在肩膀上。手伸过去挽着她的肩,幸福感从丹田处冉冉升起。  我先指挥着司机开到小区后门。这个门对着一条小路,平时很少有人进出。下了车,目送司机离开后,我背起萧璐琪,回到家中。  不敢把她放在床上……毕竟是我睡觉的地方。只能先把她搁在沙发上。  现在怎么办?  她的身体已经软化了。如果还不进行防腐处理,很快,她的美丽肌肤就会成为细菌。一旦组织液开始往外渗,再要处理就太晚了。  首先,我必须把她冷藏起来。  这个想法很邪恶。说白了,和把菜场买来的肉放进冰箱没什么区别。  好吧,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房东一直不肯给我买冰箱,所以我搬进来住之后,一直不做菜。  现在,我不得不去买一个了。我拿着那张存了积蓄的银行卡,去苏宁转了一圈。搬运工把冰箱搬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把他拦在了门外:“女朋友在家。她一般穿得很清凉。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这是一个小卖部里常见的那种放雪糕的冰柜。普通的冰箱,冷藏室占了整体的三分之二,冷冻室的抽屉全拿出来也塞不下个人。这样的冰柜,相信她能躺得舒服一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这个死沉死沉的东西搬进家里,插上电,把我顺路买回来的塑料布刷干净,用毛巾擦干,铺在冰柜里,然后把穿着病号服的她放了进去。温度设置为零下9度。这是医院太平间保存尸体的规定温度。其实,网上是有单人用的尸体冷藏柜卖的。但是,我不可能去那里买。否则第二天就一阵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过来,然后就被带进看守所了。  这个冰柜,我很满意。它的门在顶上,外面一层是上翻式的,下面一层是推拉式的玻璃门。  这些都是废话。买过雪糕的人应该都见过这种冰柜。  我看着冰柜里的她,就像是在武侠小说描绘的那种冰雪棺冢里的绝世美女一样,圣洁无瑕。不禁痴痴入了神。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时候才感到饿的我,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到小区外面买了两个包子一袋豆浆,回来坐在床上吃。  房间一片寂静。隔着墙的冰柜发出嗡嗡的声音,正在制冷。  吃完包子,我往床头一靠,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到底为什么她会诈尸?我看了她的瞳孔,摸了她的颈动脉,都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还有,最后她吻我的时候,那一股暖流从我的身体里冒出来,被她吸了下去,又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不经意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感到胸口一阵冰冷的感觉,差点把我的心脏都冻得没法跳动的时候,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竟然全身冒着烟,站在我身旁。满脸铁青,头发散乱,两眼黑洞洞地望着我,一只手按在我的胸口上。我吓得魂都没了,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啊——————”  她像是完全没听到这声喊叫一样,面无表情,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十五字十五字十五字十五字十五字粉吧!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向上摸去,动作极其机械。  我不敢动,任由她的双手卡住了我的头。俯下身,脸离我越来越近,两只空洞的眼睛在我面前越来越大……  又一次,她的嘴巴盖住了我的唇。  和之前那次一样,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这次我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就任由她这样吸着。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丹田处的那股热气又冒了出来,被她尽数吸了过去。  这股热气一吸入她的嘴里,她两眼一闭,倒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直挺挺地倒下来正压在我的肚子上——她的身体,已经被冰柜的低温冻得像是冰块一样……难怪会冒冷气。  我被她抽了这股热气出来,全身一冷,打了两个寒战,眼前一阵发黑。不过没什么大碍。看着这个诡异的美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确认了她不再有什么异常举动,把她重新搬回冷柜之后,我去卫生间洗了洗脸,定了定神,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一番,想要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完全没有答案。按照道家的说法,人是有气的。或者,这个字应该叫做“炁”。我妈曾经对气功迷恋过一阵子,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93年左右。一种叫做“香功”的气功。据说练到某种境界,人体可以发出香气。我还记得那本《香功》的书上,开头部分印着很多那位大师的照片,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寺庙道观之类,他的头上身上会浮现出神奇的光芒。好吧,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照片我一晚上可以做出几十张。这种东西,我向来是不信的。  但是,此刻我却想起了那本书后面部分写的一种“化精为炁”的法子。大意是当你有了欲望的时候,用一种特殊的呼吸方法和冥想方式,可以把“精”化成“炁”,存在你的丹田里。  莫非,我这个千年老处男,也在无意间把憋着无处释放的“精”化成“炁”了么?  我想到了床头边上摆着的那个垃圾桶和里面每天都在增加的餐巾纸,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确实发生了。到底我该怎么办?一下午一晚上的时间,我已经被她吸了两次,要是天天如此,我的身体撑得住么?  头大。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理解能力的范畴,一时半会怕是也想不清楚。反正木已成舟,先就这样吧。我起身去把卧室的门锁住,拿了根拖把顶在扶手上,这才走回来躺在床上。  到了例行公事的时间了。  单身男人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那种欲念泛上来,不撸一发是没法入睡的。有时候,那种感觉甚至会像是蚂蚁在钻咬脊柱,脊柱里都是麻酥酥的。  为了保证睡眠,几乎每天一撸的习惯,我已经从高三知道撸管这事起,坚持了整整十年。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苍老师想到泷泽,从秋岛枫想到小泽玛利亚,它还是那样软趴趴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恐怖事件,才会这样缺乏兴致? 一阵倦意袭来,我又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冷汗。  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的我,被人举报、被人指证,警察叔叔送了我一对亮晶晶的手镯,还派专车送我去上海著名的803号度假村去度假。一进度假村,我就被剃了光头,然后举着牌子啪啪几张留念照拍完,领进单人套间,暖洋洋的灯光照着,各种盘问如沐春风般地扑面而来。
我,就这样结束了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掀起冰箱把萧璐琪冰凉的身体放进去,接着抄起那把靠在卧室墙上的拖把,把因为她的身体过于冰冷,站过的地方留下那滩水拖干净。一边拖地,一边去望她。她竟然已经认窝了。就像是刚捡回来的小猫一样,你只要放一个装满猫砂的盒子在那里,它就很自觉地就会去那里大小便。我擦咧!我这才想起,那只小黑猫呢?我回来以后都没把它从挎包里拿出来!我顾不上那越发急促的敲门声,先把沙发上的挎包拿过来,打开一看,它竟然还蜷在那件沾满了尸液的雨衣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我赶忙把它掏出来,这小家伙肯定饿坏了。可是,我这房间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也许,等下我开了门,就会被拷上带走,再也没人照顾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吧……再不济,我也得留着门,把它放出去。这里是6楼,门一关,它没可能自己跑出去的。拿定主意,我毅然决然地把它放在沙发上,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人做事一人当!门外站着的,只有一个人,不是警察。 而是。。。。。。是那个被我打翻了的太平间管理员,名字叫……我脑子里闪过他的工牌——王永顺!  我记得他这张脸。但是,现在的他穿着黑色T恤,上面印着一个骷髅头,下身一条穿得很旧了的夸大牛仔裤,裤子肥,口袋也很大。  他的脸很白,五官看起来有点娘,长得还算是清秀,但是那两只眼睛,像死人一样黯淡无光,此刻紧紧地盯着我。估计是昨天被我打过之后,知道我有两下子,因此对我有些忌惮。  更害怕的人是我。这个家伙,恐怕他连我的模样都没看清,怎么找上门来的?他这样一个人来找我,是想要勒索我么?  王永顺冷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能进去么?”  此刻我已经很确定,他要和我谈条件,八成是想要狠狠地敲我一竹杠。但是没办法,既然他能找到这里,让我进局子是分分钟的事。我叹了口气,让他进屋,问道:“你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属于你的东西?难道是……”  王永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冰柜,走过去掀起盖子,推开玻璃门,趴着向里面瞧了一眼,阴测测地笑道:“嗯,就是这个。”他背对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左边耳朵后面有一块大概是痣的黑印,大概有拇指那么大,形状似乎还很奇怪。 “凭什么说她是属于你的?”“嘿嘿,小子,你还不知道本大爷是什么人吧?告诉你,别吓破了胆!湘西炼尸户,懂了吧?”炼尸户?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湘西赶尸的风俗我还是知道的,只是觉得太不科学,从来不信。而起,这家伙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叫我小子?不爽之下,便没回答他。他笑得更得意了:“怕了吧?知道厉害就乖乖把她交出来,别逼本大爷给你苦头吃。”我冷笑一声,说你昨天还让我一招就放倒在地昏迷不醒,到底谁给谁苦头吃?那个奇怪的肚兜,莫非也是你给她穿上去的?他居然很痛快地承认了,而且还一脸奸相地说,能找到我这里,也是靠着肚兜的功效。怪不得,我昨天把萧璐琪的身体抱上车之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的!我恨得牙痒痒。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过萧璐琪的裸体,这个王八蛋,竟然趁人之危,把她剥了个精光,还套了这么一件没品位的破肚兜上去!王永顺干笑几声,道:“这肚兜是本大爷家里的祖传之物。无论什么尸体,只要套上,就会受本大爷的指挥。嘿嘿,这小妞着实漂亮,我一见就喜欢。刚搬进来就扒了光,给她套上肚兜,跳了段艳舞给本大爷看。要不是当时接了个任务,本大爷早给她开了苞了。哈哈!只要我用别的尸体掉个包,把她带回家去,那就能夜夜舒爽啦!哈哈哈哈!”我去年买了个表的!这孙子竟然想对她下手,还让她的尸体跳艳舞!一想到那种情景,我的血就往脑子里冲。正要怒骂,这孙子突然换了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道:“这小妞还是个处,没想到竟然被你占了个先,老马皮,大爷我真想TM废了你!”MD,我把她搬回家,只是看了她一会,连那该死的肚兜都没掀起来,你这孙子还和我说这些?想到萧璐琪的尸体若是被他据为己有,定然时时惨遭侮辱,我就怒火中烧,往前踏了一步,道:“滚你个蛋!想让我把她交给你?没门!” 这厮已经吃过我一顿拳脚,竟然对我的怒骂毫无反应,干笑着道:“小子,昨天大爷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别以为今天还能逞强。大爷我可不是来求你的。你TM的,大爷根本瞧不在眼里!你若是不交,回头条子就来逮你!”我冷笑道:“你TM少废话,你带走了她的身体,我一样告发你!”他居然哈哈笑道:“老子玩尸体这么多年,要是被告发,早TM进去多少回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之前说的话。就算你能证明,你也是共犯,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局子,你不是白痴吧?为了个妞,把自己弄进去?”说着,右手便往口袋里掏什么东西。
前排那时候的喜欢其实很简单,当我篮球比赛时投中一个关键球,她欢呼起来了,冲着我笑了,我就会开心好几天~
我知他定是有备而来,哪里会给他机会,连忙抢上一步,左手拿住他的手腕,右手抡圆了就朝他那只长着痣的左耳朵打去。他忙用左手护住,却没料到这只是虚招。此时我已经提起膝盖,脚向内弯,脚掌外侧向下前方猛踹,像是刮刀一样剁在他迎风骨上。这迎风骨相当脆弱,这一招若是踹得狠了,直接让他骨折。搏击术,讲究一招制敌。他痛得叫起来,滚在地上。抱着小腿打滚。我冷冷地看着这孙子疼得蜷成一团的怂样,居然刚才还口吐狂言,想要霸占萧璐琪那圣洁的身体,朝他啐了一口,喝道:“滚!”他瞪着我,似是恨不得把我这个曾经两次把他打翻在地,还搅乱了他那猥琐目的的仇人给生吞活剥了。突然,他另一条没受伤的腿猛地向我蹬出,我不敢硬接,连忙向后闪。就在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上面似乎也用金色墨汁画了符,乍一看就像萧璐琪身上肚兜的微缩版。他把这纸捏在手里,空中虚晃两下,嘴里叽噜咕噜念了几句,叫了声:“起!”装着萧璐琪的冰柜里竟然伸出一只手,把那道玻璃门拉开——她居然站了起来!我的天!她果然被这孙子控制了!此时的萧璐琪,面色铁青,之前给她擦的腮红颜色已经消失不见,加上披头散发,模样像极了《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令人不寒而栗。王永顺似乎忘了疼,笑道:“你以为本大爷是一个人来的?我早就留了杀手锏在你这里!小妞,把他干掉!”说着,他又挥了挥手里的红纸,口中念了几句,朝我一指。萧璐琪的脸朝我看过来。这孙子,他定是知道我去偷萧璐琪的尸体,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不会对她出手,哪怕她要把我抽筋剃骨生吞活剥。这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只是,两个老爷们干架,你这孙子还要把女人拉上助拳?孙子呐,你TM要脸不要?我冲上前去,右手一记直拳,取他面门。这孙子竟然矮身避过,从我的左侧溜了过去。我一转身,劈手去夺那张红纸。只要把这张纸抢过来,萧璐琪的身体就不受他控制了。这孙子也机灵得很,早把红纸护得紧紧的,不给我任何机会。这时候萧璐琪已经浑身冒着冷气,从冰柜里爬了出来。这小厅本来就没有多大,我猛地一跃,就把那孙子按到在沙发上,两个人扭作一团。情急之下,他伸长了手,拿着红纸又向我挥了挥。萧璐琪此刻已经站在一旁,两眼空洞洞地看着我和那孙子在沙发上扭打。她抬起了手。小粉拳眼瞅着就要落下。我领教过她在这种状态下的力气,只是一抡就能把我掼倒在地翻滚几下。此刻我后脑对着她,若是挨上一拳,肯定妥妥地昏迷过去。 她那如莲藕般的手臂猛地落下,贴着我的脸颊呼啸而过,重击在那孙子的脸上。那孙子顿时鼻血狂喷,差点被打懵。又是一拳。
我的女神看起来柔柔弱弱带着些许哀伤,这打起架来,下手比我还黑,拳拳打脸。见她如此给力,为了配合她,我死死地按住身下这孙子,只把他的面门让出来。又是一拳。鼻子已经歪了。看得我一阵肉疼。“艹!”这孙子挨了三拳之后,牙齿也有点不稳当了,不过总算还有点神智,大叫一声,猛力把我推开。一骨碌爬起来,脚步踉跄几下,大概正面挨了这几记“小粉拳”,已经眼冒金星。好歹扶着墙站稳,叫道:“混账!连你老爸的话也不听了!打他、打他啊!”说着,又去挥手里的红纸。萧璐琪铁青着脸,向他一步步走去。见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她,王永顺骂了一声,跳起脚来向卧室跑去。如果让他从里面把门锁住,那就麻烦了。我连忙冲上去,想要把门顶住。但是萧璐琪走路速度很慢,竟然挡了在我前面,就在这一刻,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接着传来锁门的声音。门一关上,萧璐琪便双手垂下,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这下我彻底傻了眼。门那边传来那孙子的叫骂声:“你个狗日的,原来也是个炼尸匠!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竟然破了大爷我祖传的控灵兜!好……你等着,我去阳台上叫两声,老马皮,喊一群人来,让你死得难看!” 原来这个红布肚兜还有这么狗血的名字,我回骂道:“少废话!你他娘的赶紧把门打开!喊人来?你TM也逃不了干系!”  那孙子竟然冷笑道:“大爷我怕你?你小子弄个冰柜在家里养尸,谁来了都知道是你干的。大爷我就是一过路的,有什么干系!”  本来我还想和他讲一番“都是苦屌丝,相煎何太急”的道理,哄他开门。因为如果直接踹门,事后还要请木匠来修,房东那里也不好交代。我实在不想再让人踏入我的房间,多生些是非出来——因为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萧璐琪什么时候回突然从冰柜里爬出来。  但是此刻听他这话,定然是见自己的法术无效,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如果他要是真去喊,我只能踢门进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到底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又响起王永顺的声音:“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只要让本大爷把她带走,对你这档子事,本大爷就不追究!否则,嘿嘿,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让你这孙子把她带走?然后被你夜夜玩弄、不得安息?我TM就算拼着被抓进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暗自想,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这孙子也是个怂货。说要去喊人,却还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估计是他也怕叫了人来,这里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最后把自己也牵连上。  又沉默了一两分钟,那孙子实在忍不住了,又叫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我冷冷地回答:“想好了。”  他嘿嘿笑道:“是嘛,都是聪明人,何必要闹成这幅样子?这妞大爷我喜欢得很,你要是想要,以后本大爷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么?本大爷做的这份活计,要再找一个容易得很!”  我依然冷冷地道:“那真是太感激了。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也帮你一个忙。” 他嘿嘿笑道:“是嘛,都是聪明人,何必要闹成这幅样子?这妞大爷我喜欢得很,你要是想要,以后本大爷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么?本大爷做的这份活计,要再找一个容易得很!”我依然冷冷地道:“那真是太感激了。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也帮你一个忙。”他不明所以,问是什么。我冷笑一声,道:“如果叫人来,有一样东西会让你也栽进去。那就是你留在肚兜上的指纹。所以我帮你把这肚兜扯下来烧了,免得留下证据。”说着,就在煤气灶台上啪啪地打着火。他一听这话,怪叫一声,猛地把门打开冲了出来。果不其然,这肚兜是他的家传宝贝命根子,说不定还被他视为实现下半辈子性福生活的依靠,头可断、血可流,命根子不能丢。唉,都是苦逼的撸管屌丝,相煎何太急?我心里一声叹息,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把手里早已握着的拖把杆向门缝捅去。当他发现上当退回去时,拖把杆已经插进门缝,再也关不上了。我立刻顺杆过去,一脚把门踢开,抓住他按到在地,一阵厮打。萧璐琪很机械地走着,进了卧室,面无表情地走到我俩旁边,微微蹲下身子,不由分说又是一拳,打在王永顺脸上,刚刚已经松动的牙齿,终于打落了一颗。如果萧璐琪活着,恐怕这样大力道的几拳,还没等王永顺掉牙,她自己的手已经疼得让她受不了。但是她现在这副僵尸姿态,毫无痛觉,所以这拳头更是没轻没重,拳拳捣脸,黑得很。这姑娘太猛了。看来我还是甘当绿叶比较好……于是我顺手抓起一件丢在床上的T恤,蒙在王永顺脸上,趁他张嘴的时候,猛地把T恤勒进他嘴里,让他叫不出来。又是一拳。又是一拳。王永顺之前双手还在拼命乱抓,抓手臂、揪耳朵,什么招数都用了,我就是不松手。此时的他,手已经渐渐软垂下去。 蒙住脸之后,人会陷入恐怖的心境之中。因为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那一拳什么时候捶在你脸上。未知,所以恐怖。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眼罩这东西大受SM爱好者喜爱的原因。又是一拳。我估计差不多了,照这样再打下去,这孙子以后就没法正常进餐了,非得去装一整套假牙不可。我问道:“服不服?”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拼命点头。我说要是我拿开T恤之后你敢叫唤,刚才你吃的那一活,咱们就照样重上一遍,懂不懂?他又拼命点头。我这才缓缓的把T恤从他脸上拿下来
拿开T恤才知道萧璐琪下手有多黑。这丫的脸孔基本不能直视了。至于一口吃饭的家什,目测至少掉了三颗。我冷笑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又是一拳。他带着哭声说话,嘴里带血,话都听不清:“我都服了……怎么还打?”我一想,也是啊,我没让她停下来……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停下来。我TM连怎么让她动起来都不知道好不好?我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让她停下来?”王永顺瞪着眼看着我,道:“你TM能破掉我的控灵兜,还不知道怎么让她停下来?得,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先起来成不?”我看了看他这副怂样,起身放他起来。他刚起身,萧璐琪又是一拳,捶得地面咚咚响。我一阵菊花紧,估计王永顺也是。再晚起来两秒,又得多挨一下。“我说,我真服了,这法术,你赶紧收了吧,啊?”王永顺用哀求的口气说着,他看到萧璐琪很机械地抬起头,脸色铁青地盯着他,两只黑洞洞的眼睛能把他的胆汁吓出来。“我真不知道怎么收。你把她叫起来的,你TM把法术收了啊!”“我能收我早就收了,我TM关上门之后收了好几次了,要是管用我还至于挨这么多下么?”我心中一动,道:“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要是乱来,我们俩一起把你打出翔来,懂不懂?”王永顺拼命点头。我一把拉住萧璐琪冰凉的手臂,朝门外走去。她就这么机械地一步步跟着我走。突然背后一疼,她竟然一拳捶在我的背上,打得我呲牙咧嘴。这搞的是无差别攻击么?还是……被我扯住不能痛打敌人,所以打我一拳算是撒娇?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在她这里,我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把她关在屋外,门一锁,她果然就没了动静。我回过头看着王永顺。“你又想怎么样?”王永顺看了看我不善的眼神,慌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只要回答完,然后答应我两个条件,你就可以走。”“什么问题?”“第一,她到底死了没有,你怎么控制她的?怎么解除?”王永顺眼珠转了转,说:“她没死,会送到太平间去么?我只是看她长得漂亮,就想着靠祖传宝贝,给自己添一个充气娃娃而已……”我听了这话,一阵恶心,心里乱码无数,连忙打断他:“那你怎么控制她的?怎么解除控制?”“就是靠控灵兜。穿上之后,念动咒语就能控制。但你手里得有控灵符,而且拿着符的这只手得在尸油里泡过十八天才有效果。要解除控制,念一段释灵咒,然后把肚兜解下来就行了。”
一想到萧璐琪可能有救,我这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竟然也信了这些鬼唬神谈。但是,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要去哪里才能问到呢?上海寺庙比较多,比较著名的有静安寺、龙华寺、玉佛寺等等。听说有些大寺庙招和尚,要求硕士学历,月薪15000,做法事收的好处费不计算在内,而且下班之后寺庙不干涉私生活(也就是可以结婚生子)。更让人艳羡的是,大寺庙的主持是享受副厅级待遇的。但是,收银子生孩子的和尚,到底肚子里有多少干货,真的很难说。当然,真正得道的高僧,是很厉害的。这里和大家讲一个故事吧。(也许很多人知道,但是总有人不知道的,还是简要地讲一讲)。上海90年代中期开始高架路桥建设,当时一横一纵两条干线高架路,横的是延安路高架,纵的是南北路高架。很多人都知道,支撑在这两条高架交汇之处的,是一根非常抢眼的银质金纹龙柱。为什么要弄这个龙柱?原来,修高架路必然要打桩,但是当初打桩打到了这根龙柱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上海属于冲积平原,地下基本没有坚硬的岩石,然而在这个地方,用尽了金刚钻头和各种方法也无法打进去。无奈,请了龙华寺的一位高僧出山。起初这位高僧并不想多言,领导对他反复说明修建高架之后给人们带来的方便,他才说此处之下有龙脉,只有在合适的时间作一场法术,才能把桩打进去。并且,事后要以金银龙柱镇之,否则龙身一动,高架立毁。他还告诉施工负责人,因为这番话泄露天机,他寿不久矣。说这些话,是为了芸芸苍生之幸福。后来,依他所言,选了时辰,做了法事。再去打桩的时候,发现原本金刚石也钻不透的地,此刻竟然像豆腐一样软。然而,这位高僧因为泄露天机,没过多久就圆寂了。大家对他十分信服,照他的话修了这样一条龙柱,延续至今,仍然屹立。萧璐琪也是一样。我不但要保护她,还要复活她。就像是对小黑猫一样——既然把她和它带了回来,我就必须要对她们负责到底。下午还发生了一件让我蛋疼的事情——邻居说我的房间里早上有人在吵架、还敲得地板嘭嘭作响,向居委会的阿姨说了情况。居委会阿姨尽职尽责,上门来访,进门就是一句上海话:“吾听拧刚,侬今造屋里相声音老度额,侬来改组萨啊?”(翻译成普通话是:我听别人说,你今天早上房子里声音很大啊,你在搞什么啊?)这件事情,绝大多数在上海生活超过5年的人可能都知道。当然,官方对此进行过辟谣。但是明眼人都清楚:上海如今这么多高架,相互交叉的地方、支撑的柱子何止千万,都是水泥混凝土浇筑,只有这一处是龙柱,如何解释?但是高僧已经圆寂,现在路边的野和尚连《波若波罗密多心经》这等入门经文都不会解释和背诵,我又怎么会去相信?突然,我想起一个事情。我前些天曾听一个同学讲起:最近网上很多人都在说,上海杨浦区五角场附近的中环路高架下面,到了晚上八点钟,经常会出现一对下围棋的老人,无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都会定时地出现在那里。下雨的时候甚至穿着雨衣在那里下棋。而且很多开车路过的人,都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觉:这两个老人就像是有神行术、分身术似的:你在桥头的时候,他们在正右方;等开过一公里过了桥,他们还是在你正右方。甚至有人见过他们一次,接着前行N公里,竟然会在另一个地方又见到他们。这两位老人的腿脚,没有这么快吧?何况还搬着个桌子?直觉告诉我,这两位老人,是高人。而且很有可能不难找。今晚,我就要去一探究竟。看着小黑猫猛吃金枪鱼妙鲜包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有一丝欣慰和满足。虽然我确实是个穷屌丝,但是它比我更可怜。如果没有被我救出来,可能很快就死在那个阴暗的停尸间里。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一个鲜活的生命依赖着你,这让我感觉到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在上海待了10年,我听得懂一些上海话。听她这么说,我只能把那些怪叫怪响推在小黑猫身上,告诉阿姨这小猫刚来我家,东躲西藏,害我搬桌子挪床,生气时自然少不了喝骂一番。当然,我还为那个冰柜好是废了一番唇舌,说是朋友开小卖部亏了,把这个冰箱暂时放在我这里。阿姨看了看那个冰柜,没掀开也没多问。只让我注意点,最近不少人都对我有意见,还有人专门问过我的情况。我心中一紧,忙问是谁。阿姨说她不认识,是个年纪不太大,30来岁的男人。
王永顺?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李海波。阿姨见我有电话,用上海话说:“么事体额起了哦(没什么事我走了哦)。”我忙不迭点头,送了阿姨,接起电话。“怎么样,还没死吧?”我和李海波打电话,从来都是这句开场白。“命硬,死不了。嘿嘿,今天晚上干嘛?要不然我请你吃个饭?”“算了,我懒得去。”我晚上要去找那两个神秘老人,所以马上推脱道。“给我个感谢你的机会嘛,还有个好东西给你看哦!”“得,甭感激我,不过是签了个字而已。听你这猥琐的口气,看来恢复得不错啊。嗯,我晚上有事,改天吧。”再啰嗦几句,我挂了电话。收拾收拾,准备去找那两个神奇的老人。坐在地铁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样的事情,只在小说里见过,一对下围棋的老人?该不会是南斗、北斗吧?难道我要去重演一段赵颜终南山鹿脯求寿的故事么?这个故事大家也应该都知道吧。赵颜十九岁时遇管辂,被言三日内必死,哀求之后,依管辂指点去终南山找一对下围棋的老人,趁其沉迷棋局,以鹿脯美酒奉之。两位老人下棋入了神,随手取用鹿脯和酒,吃喝完毕,听到赵颜哭求延寿,于是在生死簿十九岁卒的十字上添了一笔,变成九九岁卒。于是赵颜果然活到九九岁。 我一直认为,这个故事就算是真的,也是管辂为了增加名气,故意吓唬赵颜,然后安排两个老人在那里故弄玄虚。至于那个十九岁的小伙子最后活到几岁,也关系不大了。反正管辂名气已经打出来了。没想到,我今天竟然要去干同样的事情,连能不能遇到俩人还不一定呢,完全没谱的事,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地铁坐到了五角场,我先找了个地方胡乱吃了份盖浇饭,然后走到高架下,来回踱步。走着走着,发现一个小石桌,两把石头椅子,看起来非常像是用来下棋的地方。走近之后,让我大吃一惊的,这石桌的椅子边上,竟然各有一双脚印!这脚印,是印在水泥地上的。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么?这得有多么深厚的内功,加上多么长久的坚持不懈,才能生生地把这地方磨出两个脚印来啊?我知道这里定有蹊跷,不敢坐,怕占了神仙的位置。只能立在一旁静静等待。在我的心中,已经把这两位老人定格成南斗、北斗一样的神仙人物了。时针指向了七点四十五分,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他们会不会来?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过去对这种奇奇怪怪的灵异事件,除了阅读一些经典古文的时候略有涉及之外,基本不会去了解。寺庙或者道观里的得道高僧或者修真之士,忙着给高层人士算命开光看风水去了,也不是我这种屌丝能接触到的。就算能遇到,开口也是天文数字,我根本付不起。这两个老人,也许是我走向一个神奇新世界的唯一通道。你说,如果换位思考,像我这种在上海基本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人,要想找个真正懂行的奇人异士,要去哪找?有人说,万事讲的是一个缘字,就看看我的缘有没有到那个份上吧。七点五十五分。一个单薄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来了!不过……怎么才一个?来的人不是两位老人,而是一个小年轻。 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个道士。他穿着青黑色的旧袍子,襟袖宽大,走路带风。下面是白布裹着腿。头发应该是很长,在头上挽了个发髻,插着根簪子。见我在这里等着,见了我,拱了拱手,问道:“居士在这里,莫非是等两位老人家?”我一听这话,下巴差点惊到地上。我勒个去,神仙现身了?
我操。 我半夜无聊,对着镜子和自己玩石头剪子布,6次都赢了,特别高兴。
我也学他模样还了个礼,点头说是。他笑了笑说:“两位老人家前些日子云游四海去了。不瞒这位居士说,之前也一阵有人来此等候两位老人家,他们在的时候,常常指点一二,不在的时候,就嘱我来这里等待有缘人,为他们指点迷津。”我忙问道:“如此说来,道长是两位老人家的高徒?敢问道长怎么称呼?何处名山?”我自小喜欢看古书,这样文绉绉的问答,也能对得上两句。他摆摆手,谦虚地道:“岂敢岂敢。敝名茅斌,居士太有礼了。在下不才,只学到两位老人家的一点皮毛。但是说到测风水、算命数、捉鬼降妖,在下还是能独当一面的。”说罢,他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了看我,惊道:“阁下印堂发黑,脚步虚浮,中气不和,丹田不固,身上更有黑气缠绕,莫非是遇到了鬼?”我被他这番话说的心惊。特别是“丹田不固、黑气缠绕”,确实和我遇到的事情一样——被萧璐琪的尸身莫名其妙吸了几次气,每次都是丹田处一股热气腾起,被她吸了过去。反复如此,定然是丹田很不稳固了。萧璐琪本就是已死之人,阴鬼之气极重,和她纠缠了整整两天,肯定要黑气缠身了。果然是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茅斌虽然年纪不大,眼光居然如此精准。但是我也不傻,自然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只说是一个朋友,他的女朋友成了植物人,陷入沉眠了。有个懂行的人看过,说她体质特殊,命魂留在体内。但是天魂地魂离体,需要招魂,但是他也不会。所以来这里求教高人。茅斌看了看我,笑道:“这位居士,你直接说是自己女朋友就行了。扯那么远干什么?”我心想也是。谁女朋友出了事,他哥们还一个人跑到这黑灯瞎火离奇古怪的地方请神问佛的?便摊摊手,道:“好,便是我女朋友。到底怎么办呢?”茅斌道:“如果是你女朋友,就好办了。在下不才,学过招魂奇术,能帮居士的女朋友把魂召回来。不过,这法子不容易奏效,关键看施法的人,心思稳不稳固,坚不坚定……”我一听便知,这家伙的意思是,如果多给他一点好处费,他就会尽心竭力,这事就能成。如果好处费太少,他定然是精神涣散,这事成的几率就不大了。当下拱了拱手,道:“道长作法辛苦,而且这招魂奇术,想必艰难重重,还要劳烦道长多费心思。我定当倾尽所有,不让道长失望!”茅斌一听,便道:“妙,妙,居士果然是个很上路的人!”上路,在上海话里就是很懂事、很懂人情世故、做事很到位让人很满意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只是不知这费用……大概要多少?” 茅斌连连摆手道:“这话俗了,忒俗!什么叫费用啊?这是一点请神的诚心!多少随意,越是能表现你的诚心,神明眷顾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心道这人话里藏刀,果然厉害,不开口,但是逼着你往死里喊。不把你撸一层皮下来,他是不罢休的。当下把心一横,豁出去了:“那个……一万块?”茅斌听了这话,突然变了脸色,道:“虽然多少随意,但是聚散随缘。看来居士与贫道没有多少缘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我艹!一万啊!我TM工作才三年,吃喝拉撒住,哪样不花钱?从牙缝里抠了点钱出来,容易吗我?一万还不够,你这也太狮子大张口了!不过,毕竟这是为了救一条人命。人命值多少钱?就说保险吧,财产险是不能超过财产上限的,否则你找个人来装作无意地把东西一砸,让保险公司赔还能赚一笔。但是人身险,比如坐飞机,你就能在好几个保险公司同时买多个保险,万一出事,几个保险公司一起赔,那就是一笔惊人的理赔金。人命无价。
虽说人命无价,生意却是有价。但是,这种招魂的业务具有极强的不可替代性,你不找他,根本没地方找别人去。所以……唉,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忍了!我连忙道:“道长莫着急,我就一纯穷屌丝,实在没多少钱,这样吧,您看我这副样子,给您多少能让您满意,我能力范围内,不含糊。超出范围,我也没有办法。”茅斌上下打量我一番,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几乎就是我的全部积蓄啊!能攒下五万,对一个在上海打工的白领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年头,谁不是月光族?对于这绝对的卖方市场和超级强势的装逼犯,我完全落在了下风。只能一咬牙,道:“三万!”茅斌看了看我,说:“居士说的这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居然还讨价还价?得,三万就三万。贫道和居士你十分有缘,今天就折本让利一次,算是生意开张。走吧,去看看那个女孩。”我一听就怕了。 看萧璐琪?此刻她正躺在冰柜里,不,也许已经爬了出来,在等着我嘴对嘴过阳气给她呢。要是去看,我怎么解释她是怎么死的、父母怎么不管,我又是出于什么心态留着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关键是,这个道士到底靠不靠谱啊?他会不会收了钱不干活回头还举报我啊?这盗窃尸体罪是行为犯,按照法律规定和相关司法解释,只要把尸体置入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内,并脱离了其亲属或相关单位比如医院火葬场的控制,就算是成立。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个犯罪嫌疑人了,我经不起一点点风险的冲击,任何人的一个举报,我立马就能去监狱排队打饭。我说:“既然谈到了钱,那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怎么弄?怎么付钱?”茅斌虚掐指间算了算,道:“要招魂,时辰就在明天。这样,居士今天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明天贫道登门拜访,再付三分之一,治好之后最后再付三分之一。如何?”我当然不肯,说我们初次相识互不了解,今天付给你一万块,明天我上哪找你去?茅斌说那就明天到场付一半,有了效果再付另一半。“啊?”我一愣,道,“这招魂的法子,还不是当场出效果么?”“当然不是。招魂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针灸穴位,推宫过血,疏通经脉,打通闭塞的关节,让整个人的精血重新流通有序,这人才能活啊。所以招魂完毕之后连续三天,你都要拿热水冲淋她的身体,活动关节。”见我一脸狐疑,他又继续道,“居士切勿相疑。浩渺宇宙,周天流转,生生不息。人的体内也有一小周天,能够自行运转,方有生命延续之力。现在那位女居士的周天运转已经闭塞,若不打通,就算招来魂魄,这已经沉寂的肉体也不能运动,却成了拘魂的监牢,且不是害了那位女居士?”好吧,其实我脸上挂的,不是狐疑的神色,而是……尼玛,拿热水冲淋她的身体?这画面太惊艳太火爆太热辣太挑逗了吧?我靠,玩湿身啊!我能说一句大师不要介样子我会羞羞么? 无论如何,他后来的这段说法,听起来还是颇有道理的。我被他说得无可辩驳,只能点头。但是,我真心不敢让他去我家,如果他脑子一热,告发了我,我哭都没地方哭去。“那么,这个招魂的法子,到底是怎么弄的呢?”茅斌大致讲了一下要准备的东西,法器他都有,但是香炉、檀香、蜡烛、烛台、供神的水果之类,是要我自己买的。我问这魂魄招来,不会随便进了什么小猫小狗小青蛙的身体吧?到时候我也站在旁边,会不会不小心上了我的身?茅斌说绝对不会,魂魄自己认身体的,不会进错。我说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我在她身上盖一层床单,没有关系吧?他说绝对没问题,一般都要盖棉被的,床单算什么。他又掐指算了一回,说明晚七点,是酉时与戌时交替之时,那时日已落山,天色尚明,阴阳更迭,最宜招魂。于是我们就约了明天晚上七点钟见,我给他留了地址,我们便各自走了。当天晚上,为了准备招魂的东西,很晚我才回到家。一开门,她已经站在冰柜外面等我了。又是一阵吸阳气,等她软倒之后,把她抱进冰柜。然后收拾了一下刚才买的一堆东西,就是茅斌说的那些,还有一些我自己的东西,然后我摇摇欲坠地上了床。这样子搞,顶不住啊!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今天又是拍动作戏,又是拍悬疑剧,还被硬生生吸了三次阳气,我实在太累了。上床立刻睡着,估计是呼噜震天,连翻身都不带的。
上班前的那一次吸阳气,我竭力控制,才没被抽得晕死过去。但是整个白天,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被王总耳提面命三、四次。但最痛苦的不是疲惫感,而是恐惧感。房间里面藏了一具尸体……万一警察查到我头上,万一小偷进了我家里,万一王永顺趁我上班,摸了进去……更加有可能的是,茅斌趁我不备,一把掀开床单盖着的萧璐琪,然后哈哈大笑地指责我,让我给他封口费或者把我送进派出所……每一种万一的结果都不堪设想。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把她带回家?为什么我要把她的尸体留在冰柜里,给自己找这些麻烦?我只是个普通的白领,没有多少钱,没有什么厉害的人脉资源,如果我进去了,恐怕都没有人捞我出来。我甚至在想,找朋友借辆车,去荒郊野外挖个坑,把尸体埋掉,或者一把火,毁尸灭迹……那就一了百了,不要再这么烦了!我受不了了!如果我进了监狱,父母哭,朋友叹,路人笑。出来后,工作难找,女友难找,说不定就会被迫走上其他的路——盗窃尸体罪!能想象这个罪名有多恶心吗?我身上挂着这样的档案去求职,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会怎么看你?那一定是看着怪兽般的惊恐眼神,如果面试前和你握过手,一看这档案,肯定马上跑到卫生间洗手十遍以上。为了一个美女,不当吃不当喝,我TM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甚至在想,找朋友借辆车,去荒郊野外挖个坑,把尸体埋掉,或者一把火,毁尸灭迹……那就一了百了,不要再这么烦了!我受不了了!但是……萧璐琪的那一瞬间,突然闪现在我脑海里。那是一个有阳光的下午,编着蓬松的大辫子的她,神情有些忧郁,两只眼睛低垂着,阳光在她的脸上、头发上,洒下一片金黄。突然,我原本一刹那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下来。也许她只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是现在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躺在冰柜里的那具冰冷的尸体,而是她印在我脑子里的那一瞬的美好。为什么我是个穷屌丝!为什么我不敢去追求她!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像言承旭一样的帅哥在她身边就是正常的,而她看我一眼都会让我感到害羞、紧张?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个资格,在她最美好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喝点咖啡,或者背靠背看一会书,我没想过能和她同床共枕,我想象不出那样的场景。我想要的,只是一点点微薄的、平淡的小世界里的小幸福!为什么我只能在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可怖的尸体之后,还要冒着被逮捕、被判刑的风险,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只是为了和她多待一分钟? 我双手抱着头,眼睛里噙着一点泪。为了那一个让我彻底沉沦的瞬间,因为王永顺和茅斌的一番话给我的希望,我发誓要救活她。我发誓,就算冒着被茅斌发现的风险,我也要救她。就算这会花掉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苦积攒下来的三万块钱,我也要救她。只要救了她,哪怕我被抓进去,至少她已经活过来了……我摸了摸包,里面装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到云岭东路对面的工商银行里取的一万五千块钱。厚厚的一沓。这是我去年的年终奖金。原本打算买一个自动按摩椅,在父亲节的时候,给父母一个惊喜的,但是……说不定,今晚它就要属于别人了。今年的父亲节,只能又是仅仅一个电话的问候。对不起,爸、妈。儿子不孝……好歹捱到五点半下班。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便在公交车站台上边等车边吃。随着公交车的晃动,我心情紧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没有心情多扯,说过几句,匆匆挂掉。六点钟到了家,我便忙碌起来。先是把冰柜用昨晚在外面买好的大桌布整个盖起来,把原本放在卧室的电视机搬进客厅,放在冰柜上。这样,冰柜就成了一个比较大的电视机柜。接着,匆忙准备招魂要用的东西。还有,把剩下的两个妙鲜包全都到出来,喂给小黑猫吃。
吃吧。也许,一会儿茅斌发现了我私藏尸体的秘密,我就要被抓进去了。你就没有人照顾了。如果是那样,你一定要坚强点哦。”我喃喃自语道。小黑猫正在纵情地享受着美味,没有理我。看它的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吃得很香的样子。一阵羡慕。对了,还没有给它起名字。如果茅斌来者不善,我栽在他手里……铁窗生活中,我该如何回忆这只小黑猫呢?我该叫它什么呢?名字,对一个生命或者一个物体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比如说鼠标吧,如果它被我们叫作“猫标”,甚至是把它叫作“王八标”,对它来说毫无意义。它还是它。但是,名字又是我们在看到任何一个新事物的时候,最先想要知道的东西。在看我文章的人,也许你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已经为人父母,一定会被孩子的各种“它叫什么”的问题搞得头昏脑胀。名字,还是一个寄托了我们的感情和回忆的东西。当年华老去,岁月化尘,我们能够回忆起童年的玩具、童年的玩伴、少时暗恋的对象、还有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曾经存在于你生命力的每一个人,都成了一个名字、一个符号,印在你的脑海里。所以,我要给小黑猫起一个名字。 “叫你什么好呢?”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我才想起,从我发现它到现在,它几乎没有叫过。养过那么多猫,这种小猫,我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我没有时间想名字了。我还要为接下来的招魂做准备。于是,又是一阵忙碌。六点五十分,大门响起。茅斌来得很准时。他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只是背上多了个蛮大的背包。进门寒暄几句,他便走进了卧室。我早已特意用一张床单把床和床上的人都盖了起来。否则被茅斌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八成一眼瞧穿这是死尸。茅斌也不多话,先问诚意到了没有?我艰难地把一万五千块钱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了桌上,说:“这是一万五,道长你数一数?”他没有数钱,只瞥了一眼那厚度,便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问起这姑娘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说名字叫萧璐琪,生辰八字不知道。这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如果萧璐琪是我的女朋友,生日我多半是知道的。但是生辰八字里还包括时辰。在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你连你父母朋友的生日大概都记不住几个,怎么可能记住别人是几点生的?我问茅斌这个生辰八字一定要的么?她已经沉眠了,问不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我没有。他摇摇头,没事,只要法事做得到位,一定能把魂招回来,没有生辰八字不成问题。我沉声问道:“如果如道长所说,这招魂之后,如何判断有没有成功呢?”茅斌耸了耸左肩,道:“她现在有没有脉息?”“没有。”“招魂之后,她就会有微弱的脉息。”“那……开始吧。”听着他这么自信,我带着一点希望地说。茅斌把背包放下,掏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把木剑,一叠黄纸丹砂的符,还有一根龙头拐杖一样的棍子,他摸出一面锦旗模样的东西,最上端穿着一根横梁,还有一条线,他这条线挂在龙头的牙缝里,我看到那旗子上写着一个“招”字。这个我在古代小说读到过,应该是叫“招魂幡”。接着,他让我去找个大碗。虽然我平时不做饭,但是泡面还是要吃的,而且一顿都是吃两包,还加三根火腿肠,所以碗是特别大的大海碗。想起这个碗,我突然一阵肉疼。茅斌要的三万块,就是我从一碗一碗的泡面里省下来的啊!但是,管不了许多了。救萧璐琪要紧。我找出大海碗,回到卧室时却发现他已经把我买的水果摆好,两边放了蜡烛,中间摆了香炉。俨然是一个简陋的神坛模样。 我能吐个槽么?——为什么把这些东西摆在我的书桌上啊!这个书桌是我平时用来上网的啊!时不时还上个草榴论坛然后就顺便坐在桌子前撸上一发啊!现在摆了这个神坛,我心里很膈应啊!以后在这桌子前面不敢乱撸了啊!我的卧室里有两张桌子,除了这个书桌之外,还有个高高的小桌。不过此刻上面乱七八糟堆满了杂志。好吧,像我这样的单身男人,房间里总是这么乱的。茅斌估计也懒得帮我收拾,所以直接把神坛设在了我的书桌上……我把海碗奉上,让他看看合不合用。他看了看大海碗,点头说可以,让我接了点自来水,摆在神坛前。接着就把我昨晚买好的檀香插在香炉里,用剑刺穿了三道符,让我安静,说要开始做法了,把灯关掉。
听茅斌说要开始招魂,我连忙关了灯,然后就站在开关旁边,屏息凝神,把中间的空地让出来给他表演。茅斌先把海碗中的水喝光,头仰起来,噗地一下把水喷到空中,接着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剑挥舞起来,过不多久,那黄纸丹砂的符,竟然自行燃烧起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说不出话来。他用这燃烧正旺的符,引燃了蜡烛,然后把符纸灰抖落在大海碗里。接着用蜡烛把檀香点起来。接着他怪叫了一声,一手抄起立在一边的招魂幡,一手挥舞着木剑。跳起舞来。这八成就是所谓的“跳大神”吧。看他这灵动的舞姿,就算去参加舞蹈选秀节目,估计也能拿个前三名。我盯着那把木剑,虽然被符纸烧过,竟然没有变黑。这道法,实在是神奇。空气里,檀香味、烧纸和烧蜡烛味,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味道,混合起来。整个屋里回荡着茅斌嘴里发出的一些模糊不清的话,咿咿呀呀的。他的袍袖带动着风,把烛火吹得摇晃不止。这样的烛光映照下,他的影子在屋里乱晃,忽明忽暗。味道、声音、光影,这些东西融合起来,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唱着跳着过了许久,我心里已经被他弄得发毛了。突然,他用剑指定床上的人,连叫三声:“萧璐琪,汝魂欲往何处去?速速归来!”三声叫过,茅斌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把我吓一跳。烛火一闪,差点熄灭。一阵沉默之后,茅斌哑着嗓子让我开灯,说法事已毕,魂魄已经归位了。我发出一声赞叹,连忙把灯打开。茅斌把香炉里的香灰和观音土抖进那个大海碗里,递给我说:“居士,你用开水冲了这些,给她喝下。按照我说的法子给她冲淋热水,按摩关节,三日后便可恢复神智。嗯,此间事了,贫道去了。”我点点头,把碗收了,小心地放进厨房的壁柜里。趁着这档子,茅斌把桌上的钱收进口袋。我行了个礼,道:“如果三天之后她醒过来,真不知道如何感谢道长才好。”茅斌嘿嘿笑道:“感谢就不必了,你把另外一万五给我就行。”我连忙问他现居何处?到时一定登门拜访,把钱双手奉上。茅斌看了我一眼,说:“什么年代了,我们这些做古把式的,也得与时俱进不是?不劳居士跑一趟,我有网上银行,你从支付宝上打给我就成。”我点点头,走到那个高高的小桌边,把那乱七八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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