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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简介/月文化
古代神话中,关于月亮的故事数不胜数。如嫦娥奔月、
砍桂、月兔捣药等。而在
的孪生妹妹,同时她也是
。月球的天文符号好象弯弯的月牙儿,象征着
二、关于月球/月文化
  月球是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天体,它与地球的平均距离约为384401千米。它的平均直径约为3476千米,比地球直径的1/4稍大些。月球的表面积有3800万千米,还不如我们亚洲的面积大。月球的质量约7350亿亿吨,相当于地球质量的1/81,月面重力则差不多相当于
的1/6。 月球的轨道运动 月球以
绕地球运转。这个轨道平面在天球上截得的大圆称“
”。白道平面不重合于天赤道,也不平行于黄道面,而且空间位置不断变化,周期173日。月球的自转  月球在绕地球公转的同时进行自转,周期27.32166日,正好是一个 恒星月,所以我们看不见月球背面。这种现象我们称“同步自转”,几乎是卫星世界的普遍规律。一般认为是行星对卫星长期潮汐作用的结果。天平动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它使得我们得以看到59%的月面。主要有以下原因:
的不同部分,自转速度与公转角速度不匹配。
  2。白道与赤道的交角。月球的物理状况  月面的地形主要有:
这个名字是
起的。它是月面的显著特征,几乎布满了整个月面。 最大的
环行山,直径295千米,比
还大一点。小的环行山甚至可能是一个几十厘米的坑洞。直径不小于1000米的大约有33000个。占月面表面积的 7-10%。
学者1969年提出一个
分类法,分为
维型(古老的环形山,一般都面目全非,有的还山中有山)
型(年轻的环形山,常有“辐射纹”,内壁一般带有同心圆状的段丘,中央一般有
形(环壁较低,可能从哥白尼型演变而来 )碗型和酒窝型(小型环形山,有的直径不到一米)。月海  肉眼所见月面上的阴暗部分实际上是月面上的广阔
。由于历史上 的原因,这个名不副实的名称保留到了现在。已确定的月海有22个,此外还有些地形称为“月海”或“”的。
公认的22 个绝大多数分布在月球正面。背面有3个,4个在边缘地区。在正面的月海面积略大于 50%,其中最大的“
” 面积越五百万平方公里,差不多九个
的面积总和。
  大多数
大致呈圆形,椭圆形,且四周多为一些山脉封闭住,但也有一些海是连成一片的。除了“海”以外,还有五个地形与之类似的“湖”----
、死湖、夏 湖、秋湖、春湖,但有的湖比海还大,
梦湖面积7万平方千米,比
等还大得多。
伸向陆地的部分称为“湾”和“沼”,都分布在正面。湾有五个:露湾、暑 湾、中央湾、
湾;沼有、、梦沼三个,其实沼和湾没什么区别。
的地势一般较低,类似地球上的盆地,月海比月球平均水准面低1-2千米,个别最低的海如
的东南部甚至比周围低6000米。月面的返照率(一种量度反射太阳光本领的物理量)也比较低,因而看起来现得较黑。
  月陆和山脉 月面
的地区称为月陆,它一般比月海水准面高2-3千 米,由于它返照率高,因而看来比较明亮。在月球正面,月陆的面积大致与
相等但在月球背面,月陆的面积要比月海大得多。 从同位素测定知道月陆比
古老得多,是月球上最古老的地形特征。月球上的山脉  在月球上,除了
交差的众多
外,也存在着一些与地球上相似的山脉。 月球上的山脉常借用地球
上的山脉名,如
等等,其中最长的山脉为
,绵延1000千米,但高度不过比
水准面高三,四千米。 山脉上也有些峻岭山峰,过去对它们的高度估计偏高。现在认为大多数山峰高度与地球山峰高度相仿,最高的山峰(亦在月球
附近)也不过9000米和8000米。
  月面上6000米以上的山峰有6个,米20个,米则有80个,1000米以 上的有200个。
  月球上的山脉有一普遍特征:两边的坡度很不对称,
的一边坡度甚大,有时 为断崖状,另一侧则相当平缓。
  除了山脉和山群外,月面上还有四座长达数百千米的
。其中三座突出在
中,这种峭壁也称“月堑”。
   月面上还有一个主要特征是一些较“年轻”的
常带有美 丽的“辐射纹”,这是一种以环形山为辐射点的向四面八方延伸的亮带,它几乎以笔直的方向穿过山系、
和环形山。 辐射文长度和亮度不一,最引人注目的是
的辐射纹,最长的一条长1800千米,满月时尤为壮观。其次,
也有相当美丽的辐射 纹。据统计,具有辐射纹的
  形成辐射纹的原因至今未有定论。实质上,它与
的形成理论密切联系。现 在许多人都倾向于陨星撞击说,认为在没有大气和引力很小的月球上,陨星撞击可能使高温碎块飞得很远。而另外一些科学家认为不能排除火山的作用,火山爆发时的喷 射也有可能形成四处飞散的辐射形状。
  月谷(月隙) 地球上有着许多著名的裂谷,如
。月面上也有这种 构造----那些看来弯弯曲曲的黑色大裂缝即是月谷,它们有的绵延几百到上千千米,宽度从几千米到几十千米不等。 那些较宽的月谷大多出现在月陆上较平坦的地区,而那些较窄、较小的月谷(有时又称为
)则到处都有。最著名的月谷是在
的东南连结
拦腰截断,很是壮观。从太空拍得的照片估计,它长达130千米,宽10-12千米。
三、与月亮有关的神话、传说/月文化
关于月亮的神话最早载于《山海经》《楚辞》《淮南子》等古籍中。●关于月亮,民间流传着许多传说和神话故事。其中有嫦娥奔月、
  ●传说月亮里有一棵高五百丈的月桂树。汉朝时有个叫
的人,醉心于仙道而不专心学习,被贬到月亮上砍月桂,但月桂随砍随合,后世因而得以见到吴刚在月中无休止砍伐月桂的形象。
四、富有幻想色彩的诗歌/月文化
  ● 夜光
,死则又育?厥
何,而顾兔在腹?(
《楚辞&天问》)
  (意思是:月亮具有什么特性,消亡了又再长起?那好处是什么,而抚育一个兔儿在怀里?)
  ● 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
《一百五十夜对月》)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轧露湿团光,
相逢桂香陌。(
《梦天》)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问,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荡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
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如钩?(
》)唐宋诗  十五夜望月 (王 建)
  中庭地
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夜思 (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更深月色半人家,
阑干南斗斜。
,虫声新透绿窗纱。
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满月飞明镜,归心折
远,攀桂仰天高。
  水路疑霜雪,林栖见羽毛。
  此时瞻白兔,直欲数秋毫。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初闻征雁已无蝉,
高水接天。
  月中霜里斗婵娟。
  秋宵月下有怀 (
悬,光彩露沾湿。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
  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碧虚无
不起,山上长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云 欲下星斗动,
一声肌骨寒。
  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
  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
  十轮霜影转庭梧 此夕羁人独向隅
清冷桂花孤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昔年八月十五夜,
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中秋待月(
  转缺霜输上转迟 好风偏似送佳期
  帘斜树隔情无限 烛暗香残坐不辞
  最爱笙调闻北里 渐看星潆失南箕
  何人为校清凉力 欲减初圆及午时
,殿前拾得露华新。
  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
满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
  天上若无
户,桂枝撑损向西轮。
  宋苏轼《
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
  一杯未尽银阙涌,乱云脱坏如崩涛。
  谁为天公洗眸子,应费明河千斛水。
  遂令冷看世间人,照我湛然心不起。
  西南火星如弹丸,角尾奕奕
  今宵注眼看不见,更许萤火争清寒。
  何人舣舟昨古汴,千灯夜作
  曲折无心逐浪花,低昂赴节
  青荧灭没
前,浪 风回岂复坚。
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
  堂前月色愈清好,咽咽寒 鸣露草。
  卷帘推户寂无人,窗下
从事莫羞贫,对月题诗有几人。
  明朝人事随日出,恍然一梦瑶
  倪庄中秋(
  强饭日逾瘦 狭衣秋已寒
  儿童漫相忆 行路岂知难
  露气入茅屋 溪声喧石滩
  山中夜来月 到晓不曾看宋明词  《水调歌头》苏轼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西江月》苏轼
,春夜行蕲水中。
饮酒,醉。乘月至一溪桥上,解鞍
,醉卧少休。及觉已晓。乱山
,疑非人世也。书此语
  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障泥未解玉骢骄,我欲醉眠芳草。可惜一溪风月,
踏碎琼瑶。解鞍欹枕绿
  秋夜月
  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
、闲暇里, 敛著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回董提举中秋请宴启》 宋
  照江叠节,载画舫之清冰;待月举杯,呼芳樽于绿净。拜华星之坠几,约
之浮槎。风雨
两重阳之近;
,尚从前赤壁之游。槁秸申酬,轮 嗣布。
]中秋寄远 宋 辛弃疾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
、孤冷有愁无,应华发。
  玉液满,
滑。长袖起,清歌咽。叹十常八九,欲磨还缺。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
  画鼓喧街,兰灯满市,皎月初照
。清都绛阙夜景,风传银箭,露叆金茎 。巷陌纵横。过平康款辔,缓听歌声。凤烛荧荧。那人家、未掩香屏。
丛中,认得依稀旧日,雅态轻盈。娇波艳冶,巧笑依然,有意相迎。墙头马 上,漫迟留、难写深诚。又岂知、名宦拘检,年来减尽风情。
明月明月。争奈乍圆还缺。恰如年少洞房人,暂欢会、依前离别。
处,正是去年时节。千里清光又依旧,奈夜永、厌厌人绝。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
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曾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十二时(秋夜)
初,淡烟笼月,风透蟾光如洗。觉
秋思。渐入微寒天气。败叶敲窗 ,西风满院,睡不成还起。
咽、滴破忧心,万感并生,都在离人愁耳。
  天怎知、当时一句,做得十分萦系。夜永有时,分明枕上,觑著孜孜地。烛暗时酒 醒,元来又是梦里。
  睡觉来、披衣独坐,万种无□憀情意。怎得伊来,重谐
,再 整馀香被。祝告天发愿,从今永无抛弃。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
里。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
满地,欲跨
  记得去年今夕,
,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
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
五、赏月佳对/月文化
  ● 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山山山秀,
山秀秀非常。
  ● 中秋赏月,天月圆,地月缺;游子思乡,他乡苦,本乡甜。
  ●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 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南楼一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过;池小能将月送来。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
  ●水凭冷暖,溪间休寻何处来源,咏曲驻斜晖,湖边风景随人可;月自圆缺,亭畔莫问当年初照,举杯邀今夕,天上
六、月亮的美称与雅号/月文化
  月球在我国古代诗文中有许多有趣的美称:
  玉兔(著意登楼瞻玉兔,何人张幕遮银阙——辛弃疾);
  夜光(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屈原);
(素娥即月亮之别称——《幼学琼林》);
(玉钩定谁挂,冰轮了无辙——
  玉轮(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香陌——李贺);
  玉蟾(凉宵烟霭外,三五玉蟾秋——
(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
——苏轼);
  蟾蜍(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团——
  顾菟(阳鸟未出谷,顾菟半藏身——李白);
  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
——苏轼)。
  此外,月球还有许多别致的雅号,如
、玉桂、玉盘、
、广寒宫、
、玉羊等。
七、月球外星文明的传说/月文化
  ●传说,登上月球的
,在和代号
的指挥中心联系时,突然吃惊地说:“这些东西大得惊人!天哪!简直难以置信,我要告诉你们,这里有其他宇宙飞船,它们排列在火山口的另一侧,他们在月球上,他们正在注视着我们……”此时,电讯信号突然中断。阿姆斯特朗看到了什么?
  ●日,
向月球发射了第一艘探测飞船,当这艘飞船进入月球轨道之后,宇航员在100公里高空用望远镜照相机拍摄了第一张月球背面照片。许多年后,人们在研究这些照片的时候意外发现,在火山口中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它十分规则,不像是自然之物,看上去好像正在着陆或起飞。
  ●从“阿波罗”8号开始,10号、11号、16号、17号都曾目击或拍摄过
不明飞行物的照片,甚至早在1966年,美国的“月球轨道环形飞行器”2号就发现,在月面上有一些排列有序的12~23米高的塔状建筑物,随后,
的宇宙飞船也发现了这些建筑。
八、中秋祭月赏月的习俗/月文化
中秋节  农历八月十五日是我国传统的中秋节,也是我国仅次于
的第二大传统节日。八月十五恰在秋季的中间,故谓之中秋节。 我国古历法把处在秋季中间的八月,称谓“仲秋”,所以中秋节又叫“仲秋节”。
  中秋之夜,月色皎洁,古人把圆月视为团圆的象征,因此,又称八月十五为“团圆节”。古往今来,人们常用“月圆、月缺” 来形容“悲欢离合”,客居他乡的游子,更是以月来寄托深情。 唐代诗人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的“
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等诗句,都是千古绝唱。祭月赏月  中秋节是个古老的节日,祭月赏月是节日的重要习俗。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社制,
也有中秋祭月之风,到了后来赏月重于祭月,严肃的祭祀变成了轻松的欢娱。中秋赏月的风俗在唐代极盛,许多诗人的名篇中都有咏月的诗句,宋代、明代、清代宫廷和民间的拜月赏月活动更具规模。我国各地至今遗存着许多“拜月坛”、“拜月亭”、“
”的古迹。
”就是明嘉靖年间为皇家祭月修造的。每当中秋月亮升起,于露天设案,将月饼、石榴、枣子等瓜果供于桌案 上,拜月后,全家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谈,共赏
。现在,祭月拜月活动已被规模盛大、多彩多姿的群众赏月游乐活动所替代。
  虽然祭月的习俗开始年代无法确定,就现有的文字资料来看,汉代
的《七发》中说,“客曰:将以
,与诸侯并往
于广陵之曲江”,这或许是今天中秋后观
风俗的由来。大约到了魏晋之时,开始有了中秋赏月之举,但未成习。到了唐代,中秋赏月、玩月颇为盛行。
在《长安玩月诗》序中说:“八月于秋,季始孟终,十五于夜,又月之中。稽之大道,则寒暑匀,取之月数,则蟾魄圆。”待到宋时,才正式定为中秋节:“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贵家结饰台榭,
争占酒楼玩月,笙歌远闻千里,嬉戏连坐至晓”(《
》)月饼被列为节日佳品,
就有“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的佳句。南宋中秋节活动,则更为丰富多彩:民间以月饼相馈,取团圆之义。是夕,人家有赏月之举,或携湖海,沿游彻晓。
之上,联袂踏歌,无异白日。并在江上施放万盏“小点红”(小羊皮灯),灿如繁星,十分可观。明清以来,“赏中秋”的风俗,更加盛行。许多地方还形成烧斗香、
、树中秋、点塔灯、舞火龙、曳石等特殊习俗。至今,每逢中秋佳节,民间仍盛行赏月、吃月饼和团圆饭以及舞龙、点塔灯等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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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这个现在还是很多的说法的吧,还是很多种河阳的事情在发生在我们舍让你改变的
  现在当然是现货好做,都这样说  股票是单向交易的,只能做多,而现货白银是双向的,做多做空,双向选择,  股票是T+1模式的,而现货是T+0模式的.同时股票交易只有四个小时,而现货则有24个小时。那么在时间上面,现货自由的多,当然风险也小的多.  股票是撮合交易的,而现货是市商机制的,那么这样的情况,当然是现货更点优势,由于可以即时交易,风险也降低了不少。
  其实不简单也不难,K线图的画法包含了最高价、收盘价、开盘价、最低价这四个最基本的数据,所以我们就可以根据K线的形态判断出交易时间内的做多、做空的情况。当开盘价和最低价相等,收盘价和最高价相等的时候,K线被称为大阳线憨订封寡莩干凤吮脯经,表示涨势强烈;当开盘价和最高价相等,收盘价和最低价相等的时候,K线被称为大阴线, 表示大跌。
券商还没有结算结算好后就会正常显示
  现货原油方向做反了,被套之后,我们可以根据技术分析作出以下操作   1、套牢时,根据图表分析,如果所买入的单子处在高位必须立即止损。   2、如果所买入的单子处在中位,并且本来仓位不重的话,可以依据当时的情况暂时观望,以求得解套离场或者逢高减仓降低损失。   3、如果所买入的单子处在低位,则不必急于止损,应该在所买入的油价下跌企稳之后,在重要的支撑位敢于低位补仓,摊薄成本,在接下来的反弹行情中将高位套牢的仓位一同救出来。   4、如果所买入的单子当时处在上升趋势,则不必止损,耐心地持有一段时间,必然会解套,甚至还会有较大盈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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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入八月,想来家乡的柿子还没熟呢,边塞早就已经是秋高草黄,夜晚更是寒浸浸的,连铠甲亦是冰凉如水。巡夜归来,韩城的思绪有些飘忽。  路过大哥的营帐,他习惯性驻足,宿卫的士卒见是他,朝着他行了一个军礼。他像往常一样躬身欲往里走,士卒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有些为难:“韩校尉!”  他不解:“何事?”  士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嗫嚅道:“请校尉止步。”  韩城看那士卒年纪尚小,满脸稚气,此时想要阻止他这位校尉又寻不到托词,倒是急出了一头冷汗。他想起年少的自己,心底起了几分怜惜,当下也有几分明了,便笑道:“难不成是有女子在里头?”  士卒将头简直要藏进铠甲里,另一个小士卒也是涨得满脸通红。  韩城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好笑,说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咱们军中的这些女子本来就是······”后面的笑声甚是暧昧。  士卒鼓起勇气,说道:“那个姑娘不是咱们的人。”  韩城问道:“你怎么知道?”  士卒想了想说道:“韩将军对她甚是亲密,看样子倒像是·····夫人····”  韩城大笑,正想说话,却听到营帐里传来了大哥韩延年的声音:“是城弟在外面吗?”  韩城大步走进营帐,笑道:“是我!”  进得营帐,韩城眼睛先四处打量,只见韩延年正端坐在帅案之后,身上铠甲凛然,只是兜鍪已脱,整齐地摆放在案几上。而此刻营帐中再无旁人。  韩延年看他四下打量,沉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韩城笑道:“自然是大哥藏起来了。”  韩延年笑骂道:“真是越来越不正经!只怕被你这么一闹,韩延年的名声都给你毁了!”  韩城只是笑:“大哥倒是怕别人说嘴!早知道怎么还——”  韩延年打断他说道:“她并不是咱们的人。她·····是我的小妹子。”  韩城只是不信,说道:“你哄我呢,咱们俩自幼相识,你的姊姊妹妹,我哪个没见过?怎么就偏偏多出一个小妹子呢?”  这话倒是不假,韩城与韩延年父辈便是至交好友,韩城年少失怙,被韩延年之父韩千秋收在身边与韩延年一起抚养。那时候韩千秋还是济南相,两人一同读书骑射,亲如手足。后来,韩千秋在与南越的战争中战死,皇帝便封了韩延年为侯,算是继承父亲功勋。两人也因此结伴从济南来到长安,又一同从军,如今已有数十载。  韩延年知道这个弟弟惯来调笑说嘴,自己也辩不过索性就不再说话。  谁知道韩城不依不饶,定要看那女子。正撒泼间,忽听得一声冷笑,从营帐外传来。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韩城心中狐疑,急忙追了出去。  出得营帐,只见黑夜如幕,星光闪烁,隐约可辨的是散落在附近的营帐,除了站岗的两名士卒并无他人。韩城围着营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半点痕迹,侧耳倾听,不远处传来巡营守夜的士卒敲击刁斗的声音,此外四下一片宁静。  韩城询问守卫可否见到女子,两个小士卒也都是摇头。  韩延年也走出营帐,此时正仰头看着夜空,怅然道:“这世上也就唯有一人能入她的眼,她怎会见你?”  韩城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好奇。本来军中生活就无趣得很,一直压抑韩城活泼好动的天性,如今有个机会,他哪里肯放过。但他知道大哥性子素来憨厚耿直,认死理,打定主意不说的事,任凭是谁也难以撬开他的口。但两人生活多年,他早就摸透了大哥的性子,知道怎么套话,于是也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啊,除了大哥,谁还能入她的眼!”  谁知道韩延年一听此话,竟是酸涩一笑:“那个人吗?可不是我。”  韩城依旧不动声色:“居然不是大哥?那女子未免太不知好歹,连大哥这样的人都·····”  韩延年的声音低沉下去:“不怪她眼光高,她本来也就有那样的本事。”  随后不管韩城如何开口,韩延年都沉默不语,只是望着夜空怔怔出神。韩城见问不出什么话了,也觉得无趣,只是大哥在他心中从来都是沉默自持,从来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心中也不免难过,就劝慰道:“大哥,这世上的好女子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过了许久,韩城觉得自己身上的铠甲都被寒气浸透了,韩延年才开口道:“明天将军就回来了吧?”  韩城应道:“算行程是明日回营。”想了一想,韩城又问道:“大哥,你说将军平日里那么温和随意的一个人,怎么此次如此执拗?”  韩延年淡淡回应道:“难不成你愿意给贰师将军押运辎重?”  一提到贰师将军,韩城的满腔怒火“腾地”就被点燃了,怒道:“那个草包根本就不会打仗!你看看,他打的那些仗,简直就是丢我大汉朝的脸!第一次带兵讨伐大宛,还没到大宛,不过是到了郁成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偏偏跑回来对陛下说,粮草不够。陛下这么器重他,他给陛下丢了这么大的脸,气得陛下连玉门关都不让他进!三个月前,那个草包又被匈奴围困,要不是赵充国不要命地带着百余人杀进去把他救出来,估计他早就被匈奴人剁成肉酱了!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非得派他领兵?”  韩延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他妹妹是谁?”  韩城回道:“不就是那个会唱歌会跳舞的倡女吗?她不是早就病死了吗?”  韩延年又说:“李夫人虽然死了,但是陛下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自然想着提拔她的母家。而她的大哥李延年是受过腐刑之人,要是让他领兵作战,难免会贻笑大方,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所以只好把满腔的心思都放在李广利身上,可这个贰师将军偏偏不争气。”  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愤愤地说道:“陛下这么做可真是不公!一个不能打仗的草包反而去领兵打仗,咱们这些能打仗的却在这儿给他运辎重!”  两人看时,原来说话的正是营帐外守卫的小士卒。韩延年爱护士兵,平日里与士兵同甘共苦,深受士兵爱戴,因而人人倒也不惧怕他,私下里反而像兄弟手足般说说笑笑。加上这个士卒年纪尚小,初生牛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开始听见韩氏兄弟谈论私事也不好插话,此时听他二人说起国事,一时愤慨,心中的万般不服也是一股脑倒了出来。  另一个士卒也说道:“是啊,凭什么有了仗都是他们打,他们尽吃肉了。咱们这些运送粮草的连肉汤也喝不上!”  韩城拍着一个士卒的肩膀说道:“大哥你听听,这可是大伙儿的心声啊!”  韩延年叹息道:“这个中因由你们如何知道。当初高祖皇帝建立天下,曾经杀马盟誓,说是非刘姓不得封王,如果要是封了,那么天下共讨之。当今陛下如果想要封赏贰师将军,就怕天下的人不服气,所以才想到让他领兵打仗,立了军功再封侯那就谁也说不得了。可是,这兵家大事关系到国家的兴衰,个人的生死,是谨慎又谨慎的事情。陛下这么做,是拿着万千将士的生命作儿戏啊,人死不能复生·····为了一个人封侯,就送掉上千万将士的生命,谁不是父母生养的呢?”  韩城见他面露萧索之意,神色与平日大异,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说道:“李将军就是因为这个才跟陛下理论起来的吗?”  韩延年并不看他,眼神依旧盯着夜空,说道:“也许还有别的缘故。”可到底是什么缘故他又不再开口,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问又问不得,只好各自思索。  次日清晨,韩城一如往常早早起了,有士卒送进热汤服侍着洗漱,他穿戴已毕,吃了些饭食,径直骑马到了训练场地。  他膂力惊人,擅长骑射。当时汉制,弓弩根据射程和强度分为一、、三、四、五、六、七、八、十、十二、十五石共十个等级,其中在士兵中最常用的是六石弩,射程大概在三百步左右,十二、十五石的弩一般统称为大黄弩,射程在五百步以外。以前在军中,李广将军用的弓弩就是这种射程达到五百步的大黄弩,如今韩城的弓弩也是大黄弩。当然,他为此吃了多少苦就不得而知,如今在军中任职弓弩校尉,凭借的正是自己的一手好箭法。  汉朝武帝后期,连年征战,仅仅依靠百姓服兵役已经不能满足战争对军队的需要,汉武帝进行了兵制改革,开始用钱帛雇佣百姓中有武艺能骑射有材力之人作为专业的兵卒。这些雇佣来的士卒基本上都有一技之长,跟那些平日种地经商的百姓相比自然有更大的优势,况且他们以战争为职业,也就不想百姓从军的士卒一样,心心念念想着回家,战斗力也就更强。  韩城所在的军队就是这样一种雇佣兵,他们驻扎在敦煌、张掖等匈奴经常出入的一带,平时训练,防备匈奴入侵,或者接受皇帝的作战任务。而他们的最高统率是名将军李广的孙子李陵。这次皇帝派遣李广利讨伐匈奴,却安排这么这支精锐之师去为李广利押送粮草。这些精兵多是楚地人,本来就彪悍涓傲,这次更是不甘人后,军中人心不服,李陵也是心有不甘,于是派副将韩延年坐守营垒,自己带了亲兵去见皇帝的信使,希望皇帝能够给他们布置作战任务。  
    韩城与士卒们操练到中午,忽听得人声喧哗:“将军回营了!”众人皆不由自主停下来,朝着营门的方向望去。韩城明白他们这些天盼李陵不免心焦,当下只得停了训练。  众人向营门望去,过了大约一刻钟才见队伍走了进来。韩城连忙往中军营帐方向走,等他进到营帐,营帐中的将校已经乌压压站了一地,将李陵团团围住。韩城留神看时,只见李陵满面风尘之色,神色倒是甚为平静。  材官校尉王良性子直爽,嚷声问道:“将军,咱们还是给贰师将军运送粮草辎重吗?”  李陵摇摇头,说道:“我这次回去亲自面见了陛下。”  众将士都大吃一惊,当时他们的军队驻扎在张掖郡的居延,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李陵贸然返回长安到底不妥,倘若此时匈奴突然进攻,三军无帅,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王良倒是不理会这些,接着问道:“那陛下怎么说?”  李陵苦笑道:“陛下还是应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连声说道:“答应了就好,总是要给咱们一个报效国家的时机才是!”  李陵的随行官周顺囔囔道:“陛下哪里是答应了咱们,他那是分明要给咱们难堪!陛下竟是一匹战马都不给咱们,让咱们五千步兵深入到匈奴单于的王庭!”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陛下处事怎能如此不公!”  “给贰师三万骑兵,到咱们这里就一匹战马都没有!”  “谁都知道匈奴人精于骑射,咱们有战马尚且胜败难说,如今让咱们赤手空拳去对付匈奴的骑兵吗?”  “当年骠骑将军纵横漠北,谁人不知他统率的是军中最好的部队,兵强马壮的,如今到咱们这里怎么待遇如此不同?”  “咱们驻扎在张掖三年,天天练习骑射不就是想着有一天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吗!”  “陛下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咱们!”  “将军,李破胡不怕死,只是这么不明不白就在战场上丢掉性命,总是不服!”  众人见李陵一言不发,不禁噤了声。  李陵见众将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你等心意。只是当下的情形······”说着不禁摇头叹息。  半晌才说道:“你们觉得陛下处事不公,可这个出战机会还是我求来的。此次一役,不管发生何事,大家只要牢记舍身报国就是!”  韩城跟随着众校尉一起从营帐中出来,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想要找大哥说上几句话,偏偏大哥与其他副将一起留在营帐中与李陵商量行军策略。他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往自己的营帐中去。  忽听背后有人笑道:“韩校尉为何闷闷不乐?”  韩城回头见是校尉杜严正笑呵呵地望着他。杜严已近花甲之年,身体微微发福,在一干身材精壮,年轻气盛的军官校尉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平日里军中举行的娱乐活动,诸如角斗蹴鞠之类,年轻的校尉们和士兵一起赤膊上阵,抱在一起滚成一团,杜严却从来没有参加过。只因他对人总是带笑,平易近人,倒也颇受士兵喜爱。  韩城回道:“哪里还乐的起来?”  杜严微笑不语,突然问道:“你何时休汤沐?”  汉代的官员每月都享有汤沐假,一般三五天不等,说是让官员休息沐浴,而军中的汤沐假期更是比一般的官员要略微多几天,一般出征前与出征后都享有汤沐假期。  韩城被他一问,略微一怔,才回道:“明日。只是我并无家眷,况且我与兄长常驻张掖,说是休汤沐也不过是与军中的弟兄玩乐罢了。”  杜严笑道:“我倒是想等你休汤沐时请你到舍下小酌,不知校尉肯不肯赏脸?”  韩城忙答道:“哪里敢劳动长者赐酒?长者置酒,城不敢不来。”  杜严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舍下恭候大驾。你出了军营往东北方向走,从南门进入居延城中,沿着大道一路向北,路边有三棵桑树的那户就是舍下了。”  韩城答应了,两人作别。一夕无事。  次日,韩城脱了铠甲,换上家常的襜褕。这襜褕貌似深衣,只是没有曲裾,多以厚丝绸或毛织物织成,适合春秋两季穿着。当年,襜褕风靡长安,皇帝的舅舅武安侯田蚡穿着襜褕进宫面圣,被弹劾大不敬,结果因此免官。但行军之人向来不拘小节,韩城也就不在乎这些,当下跟兄长报备了,牵着马往居延城中来。  居延隶属于张掖郡,而张掖郡本来是匈奴昆邪王的领地,后来被汉朝夺得,在此建立城池,将内地百姓迁移到此垦荒屯田,也算是开发边塞地区。起初被迁来的只是囚徒等七科之民,后来慢慢发展,良家百姓也逐渐移居于此。像是杜严这种常年驻守边塞的军旅之人,家眷也有移居驻扎所在地的城池的。而居延城则是得名于东北地区的居延泽这个大湖。  韩城信马在城中闲逛,只见路旁是各式小摊酒垆,倒也算是繁华。走了二里多路,果然看到朝东的一户人家,院门紧闭,门口三个茂密沧桑的老桑树,一只老母鸡正带领着一群小鸡在树下觅食。韩城将马在当中一棵桑树上拴好,这才上前叩门。  不多久,就听得有人应声来开门,门户半开处立着一个亭亭少女。那女子上下打量了韩城一眼,问道:“你找谁?”  韩城忙问道:“这可是杜校尉的府上?”  少女并不答话而是回头朝里面叫道:“爹爹,有人找你!”  就听得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只见杜严也没带冠子,露出花白头发梳成的髻子,脚下更是穿了一双木屐,那踢踢踏踏的声音正是他走得急了,木屐敲打石板的声音。杜严一见来人是韩城,不禁满面堆笑,说道:“快进来,快进来!”一面又连声吩咐备饭。  韩城道了叨扰,与杜严携手入厅。只见杜严家中的院子也不甚宽敞,通向厅堂的是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路两旁种了些葱韭葵藿之类的蔬菜,此时几个仆僮打扮的人正蹲在菜畦中不知是除草还是其他,看到二人携手,都不禁起身施礼。  那少女在他们身后却说:“不相干,你们接着拔!”  两人携手进了厅堂,杜严把韩城往西席上让,古代以面朝东视为上座,杜严此举无非是把韩城当成了贵宾。但韩城自称晚辈,说什么也不肯就坐,杜严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引他在北席上坐了。两人分宾主坐定,少女随后曼步走了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个仆妇。  少女问道:“爹爹,现在开席吗?”  杜严却对着韩城说道:“韩校尉,这是小女婉君。”  韩城起身施礼,婉君微微一笑,说道:“我常听爹爹提起你。你箭术很好是不是?院子里的桑树上有个老鸹窝,总是呱呱叫的人心烦,劳烦你帮我把它赶走可好?”  杜严呵斥道:“你又淘气!”却并不阻止,韩城明白这是要试他的身手,当下也不推辞,起身往院子里走,杜严与女儿跟随在后。三人在院中站定,早有仆僮送上弓箭,杜婉君接过来,亲自递上去。  韩城拿在手中查看,不过是普通的六石弓箭,与他所用的大黄弩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婉君看他眉头略皱,问道:“不合手吗?”  韩城答道:“不妨事。”  婉君想了想又说:“你把它赶走就是了,可不准伤了它的性命。”  韩城见她说话时嘴角微翘,一派娇憨神色,内心不禁微微一动。当下仰头看向院子里的桑树,只见桑叶浓郁茂密,亭亭如盖,微风摇动,树影婆娑。在层层树枝绿叶掩映下,有个老鸹窝在搭建在一根三叉树枝上。韩城略一沉吟,拉弓搭箭,婉君还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就听得箭裹挟的风声呼啸而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想来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气,正在窝里小憩的老鸹听见响声,“呱”地一声惊飞,几乎就在同时,那箭射穿了老鸹窝,插穿了树枝,隐入茂密的树丛中。  “啪!”地一声,那个窝居然从树杈上跌倒地上,摔得粉碎,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一根黑色的羽毛荡在半空里。几个仆人都被韩城的箭法惊呆了,半晌才轰然发出一阵喝彩声。婉君伸手接住那根羽毛,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道:“不是说,不让你伤它吗?你怎么还射到了它?”  韩城笑道:“我的失误。”  杜严哈哈大笑,伸手抚摸着婉君的头,问道:“怎么样?这下可顺了你的心愿?”  韩城接话道:“依城的意思,斩草除根,不然这样虽然是赶走了,到底还是会再回来!”  婉君把脸一沉,说道:“那依你的意思,今日射杀了它,它是不能在此筑巢了,可还是会有别的老鸹来,倒是看你怎么斩草除根!”  韩城没有料到她口齿居然如此伶俐,一时间倒被她问住了。  杜严笑道:“那就等下次有老鸹筑巢的时候再请韩校尉来咱们家吃酒!”  婉君赌气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酒给他吃!”说着劈手夺了韩城手中的弓箭,径直去了。  这里杜严放声大笑,韩城心中隐隐猜出了些情由,却不说破,只看他如何开口。  
    两人携手入室,菜肴早就布置妥当,一旁侍立小僮斟酒。杜严嫌麻烦,挥手退了小僮,两人自斟自饮。杜严笑道:“我平日在家就不耐烦他们服侍,到底觉得自己斟酒痛快些!”  韩城也寻些闲话来问,问他是何时将家眷迁到张掖来的,杜严说道:“内子去世十多年啦,我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忍心与她分离,只好带在身边。这丫头也是被我宠得失了礼数。”提及爱女,杜严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说是女儿无礼不过是自谦之词,看神情只怕女儿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立时架了梯子,拖着肥胖的身子给她摘去。  两人又对饮片刻,杜严突然问道:“此次出征,韩校尉也随军同行吗?”  韩城见他问得蹊跷,便回道:“那是自然,我兄长是李将军的副将,我是军中的弓弩校尉,自然要随军同行。况且,咱们屯居在张掖已有三年之久,好不容易才盼得这次出征的机会,哪能轻易舍弃?”  杜严摇头叹息:“我只怕这次咱们是有去无回!”  韩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忙问道:“哪里就这么糟了?”  杜严又说:“我从军三十余年,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二十余场,冷眼看着这天下······”说着又是一阵摇头。  韩城见他神色古怪,竟是有种自弃之意,便问道:“不知阿伯何处此言?”  杜严说道:“你叫我阿伯,是把我当成长者,我也就不与你拖泥带水,这不是咱们军旅之人的性子。我今日请你来就是想把小女托付于你!”  虽说看他的神色,韩城早就知道他有此心意,却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就把话说出了口,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接话,倒是隐隐听得屏风之后传来一声惊呼,想来是杜婉君无疑了。  杜严见他不接话,接着说:“你也不必用别的话来推脱,我知道你尚未成婚。”  韩城神色尴尬,只好应道:“是,城确实无妻无子,但我兄长······”  杜严打断他说道:“只要你同意,你兄长那里我去说!”  韩城见他如此决断,推辞不是,答允也不是,只好踌躇为难地说道:“事发突然,阿伯确实让城为难了。”  杜严见他面色大囧,也知道是自己逼迫地太紧了些,只好退一步说道:“我只怕这次出征回不来了。我唯一挂念的就是婉儿,只要能给她寻得一个好归宿,即使战死沙场,我亦含笑九泉。不是我妄自尊大,我这婉儿虽不是公侯的小姐,可也是我辛辛苦苦栽培,性情胆识不输男儿。这些年,我冷眼看着咱们军中的这些将校军官,不是我奉承,能入我老汉眼的就只有你韩校尉了!你要是不嫌我高攀,今儿就应下这门亲事!”  韩城听他一直对这次出征信心不足,心道:“这老头怎么心心念念就盼着这场仗打输呢?是真的贪生怕死,还是内有蹊跷?”于是他就问道:“老伯怎么一直觉得这仗会输呢?”  这时就听有人冷冷地说道:“没想到你在军中这么长时间,见识却不如我这女流之辈!”韩城回头看时,见杜婉君倚在屏风边,看着他冷笑。  杜严也不阻止女儿,只是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他这是刻意想让女儿在韩城面前露脸,不然自己夸了女儿半天,反倒让人家觉得自己是在说嘴。  杜婉君见父亲与韩城正看着自己,才慢慢说道:“我且问你,陛下一开始并没有让你们出征是不是?”  韩城回道:“陛下只是让我们给贰师押送辎重粮草,并没有派遣咱们出征。出征的请求是李将军自己向陛下提及的。”  “这就是了,你们好好运送辎重就是,怎么还非要出战呢?”  韩城摇头苦笑道:“杜姑娘,你是军人,不懂得我们的心情。倘若贰师将军是为能征善战的大将,我们屈居他之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位将军贪生怕死,一点谋略胆识也无。在他手下,总是不甘心的。”  杜婉君略一沉吟,问道:“听闻你们李将军的祖父李广将军当年惨死,我年纪小不知事情经过,你能说与我听吗?”  韩城不明白她的用意,又看向杜严,只见他正捻须微笑,脸上是一派赞赏神色,心中更是不解,只好说道:“当年李广将军已经六十多岁,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争七十余战,自己手下带过的那些兵都因为军功封侯拜将了,只有他自己始终难以封侯。当时陛下再次组织军队出征匈奴,谁都知道这是要跟匈奴一决高下。李老将军请求陛下派他出征,但陛下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廉颇老矣,就拒绝了。可是李老将军一再哀求,陛下最终答允了,但背地里却叮嘱当时的大将军卫大将军说,李广老了,你照应着点。卫大将军也有私心,他把作战立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好朋友,李老将军愤愤离去,结果在沙漠中迷了路,白白贻误了战机,卫大将军要把他送到长安治罪,李老将军英雄一世,到头来却落得个对簿刀笔吏的下场,他素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下拔刀自刎。”  杜婉君叹道:“李老将军当真是真英雄!可恨我晚生了几年,不然也能一睹将军的风采。”  韩城道:“听闻当日闻得李老将军自刎,天下人,不管与他相识不相识,都痛哭了一场。”  杜婉君接着说:“这么一哭,可就有人不高兴了吧?”  韩城问:“你是说卫大将军?”  杜婉君“嗯”了一声,道:“他肯定心里不痛快,但最不痛快的却不是他。”  韩城脱口问道:“还有谁心里不痛快?”  杜婉君看着他,不禁微微一笑,娇嗔道:“真是个傻子,这些勾心斗角竟是一点都不懂。”她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温柔,倒像是爱侣间的喁喁情话。韩城不禁脸上一热,忙装作饮酒,用宽大的袍袖将脸遮住。  杜严只佯作不闻,闲闲地用匕拨弄鼎里的大羹,嘴角的笑意却是胡须掩藏不住的。  杜婉君看到笑意盎然的父亲,徉怒道:“爹爹,你笑什么?”本来是指责,只是用女儿家软绵绵的声音说出来本来就带了三分娇媚,再加上三分撒娇,就变成了强弩之末,还没射到杜严的面门上,就掉到地上去了。  韩城自幼寄人篱下,所见的女子除了韩延年的母亲姊妹再无旁人。只是韩母温婉端庄,几个姐姐妹妹在他也规规矩矩,今儿倒是第一次见女子此种情态,禁不住心神荡漾,再细看杜女,身形窈窕,乌发如云,双颊略带红晕,一双眸子更是明亮如电。当下韩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脸上的神色也坦然起来。  这里父女二人见韩城神色如常,心中倒也拿捏不准韩城的意思,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韩城见他二人都不说话,轻声提醒道:“杜姑娘,咱们的话还没有说完。”  杜婉君这才说道:“有了前车之鉴,只怕此次李陵将军恳求陛下出征让陛下又想起了当年李老将军故事。当年正是陛下处事不公,卫大将军徇私包庇造成了李老将军的惨死,如今谁都能看出来,讨伐匈奴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是贰师将军封侯的阶梯。可偏偏李陵将军要插足,这样一来,你们不正是把陛下处事不公的公诸天下了吗?让陛下的脸往哪里放?”  韩城细细咀嚼她这几句话,终于明白了兄长韩延年长久以来的悒郁不快,心中不禁生起一阵苦涩,苦笑道:“纵然陛下处事不公,万千将士都成了贰师将军封侯拜将路上的铺路石······”说到此处,声音中已带了哽咽。  满室沉默,院子里失巢的老鸹正发出凄切的悲鸣。  韩城慢慢说道:“然韩城作为军人,本来就准备用一腔热血护卫国家,不管是牵扯进朝堂斗争也好,被人借刀杀人地算计也好,这些韩城都不计较。城只知道,匈奴来了就杀,杀敌保家卫国,直到战死沙场!”  杜婉君把头转向一侧,质问道:“陛下让你们徒步出征,你们凭什么对抗兵强马壮的匈奴?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倘若遇上匈奴的骑兵,多半就······回不来了·····就算你们平平安安归来,你以为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  韩城淡淡地笑道:“杜姑娘太小看我等,杜校尉不会不知道我等是怎样的人。”  杜婉君勃然变色,说道:“我怎会不知道韩校尉是怎样的英豪?力能扼虎能怎样?百发百中又能怎样?是荆楚的侠客异士又能怎样?个个身怀绝技又能怎样?当年楚霸王被围困垓下,手下一百精兵倒是个个以一当十,可最后还不是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到底是战争,校尉不是应该比我懂吗?”说到最后几句,已经是泫然欲泣。  韩城听她说得情真意切,显然是忧心自己的处境,心中大受感动:“打仗怎么能不死人?这是韩城从军第一天就明白的道理,就算血染黄沙,也不枉此生!”  “我不要你为国捐躯,只要你平平安安!”杜婉君一听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口气脱口而出。  此时已到黄昏时刻,落日透过窗扃照在她脸上,她眼中泪光莹然,韩城被她的神情刺痛,只觉得她脸上的阳光太过刺眼,忙别过脸去。  杜严见他二人此种神情,心中又怜又叹,自嘲道:“韩君正值当年,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又怎么是老汉贪生怕死比得了的?我倒是惜命,打仗也从来不拼命,临老别说是封侯了,连将军都没做过,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搜粟校尉罢了。”  韩城正想答话,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人连声叫嚷:“韩校尉在否?”  随后听得一阵铠甲碰撞的声音,进来三个士卒,先对着两人行了军礼,不等两人问询就回禀道:“有紧急军情,将军派我等请二位校尉火速归营!”  两人撇下残酒剩席,杜严又低声对着女儿叮嘱了几句,才一起往军营中来。  
    韩城和杜严策马疾驰,两人回到军营见众人面色凝重,心里也是一紧,不由得加紧脚步往帅帐中去。谁知道半路上却被韩延年的侍从拦了下来,侍从低声告诉二人:“长安来的中贵人正在帅帐,现在二位不便见将军,先到韩将军帐中商议也是一样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惊,李陵才回营一日,京中到底发生什么大变故怎么单单又派使者前来送信。等到了韩延年营帐,只见营帐里也是坐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  韩城走到韩延年身旁叫了一声兄长,韩延年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见众人到齐了,这才说道:“这些陛下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怒了。”  王良满腹委屈地说道:“不过就是想痛痛快快打一仗,怎得就那么难!”  韩城低声问坐在身旁的骑射校尉李破胡到底发生了何事。李破胡叹道:“陛下派咱们出征,让强弩都尉带兵接应咱们,谁知道这位路将军看不起咱们,竟然也想带兵出战。但他忖度陛下定然不准,就给陛下上书说,现在草黄马肥,正是匈奴狩猎的时节,不适合出战,不如等来年春天,他与李将军兵分两路共同夹击匈奴。”  韩城暗道:“他说的也有道理。”  又听李破胡说道:“可谁知道咱们陛下多疑,他偏偏以为是咱们将军胆小怯战,在他面前夸下海口现在又出尔反尔,跟路博德联合起来欺骗他!这不遣人来责问将军吗!”  韩城听完李破胡一席话只觉得气血翻滚,拳头也狠狠地握紧了,恨不得冲进中军营帐痛打那个趾高气昂的小人才好!  韩城抬眼望向兄长,只见韩延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王良到底是个急性子,问道:“韩将军,咱们可怎么办!”  韩延年缓缓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到王良跟前,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他说话得口气极是严峻,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王良。  王良大骇,不但他,就是在座各人也很少见过韩延年这样的神情。  韩延年缓缓扫视了众人一周,众人与他目光相对皆是心头一震,韩城不由自主垂下了头。直到众人安静下来,韩延年才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我只希望在座诸君奋勇杀敌,为国尽忠!再有危言耸听者——”说着他拔出佩刀挥向案几。刀光一闪,案几已经断成两截,众人又是心头一凛。  韩城知道兄长这是在稳定军心,否则还没出征呢,军心就散了。只是不知怎的,心中居然又想起杜婉君那梨花带雨的神情。  忽然有士卒来传信,让到中军营帐中商议军情。  众人来到时,中贵人果然不在了。只有李陵一人背手而立,双唇紧抿,两道浓眉也紧紧皱成一团。有了之前韩延年的脾气,众人倒也不像之前那么喧哗,只是安静地看着李陵。  李陵看了韩延年一眼,韩延年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李陵于是开口道:“诸君都知道这次出战机会是我们自己要求的,既然陛下应允了,不管结果如何都需要竭尽全力。陛下让咱们九月动身,离开居延,至于行军路线吗?咱们从遮虏鄣往北,到东浚稷山南面的龙勒水扎营,在那里瞭望敌情,查看匈奴的动静,如果一切顺利,途中没有遇到匈奴的话,我们就沿着赵破奴将军以前行军走过的路,抵达受降城,在那里休整·····”  韩城大吃一惊:“浚稷山不是在匈奴单于的王庭吗?我们这么一支步兵,孤军深入,匈奴单于王庭必然是精兵云集之地,如果真的跟他们相遇,那就是以卵击石了。”想到这里连忙问道:“将军,那接应咱们的队伍在哪里与咱们汇合呢?”  李陵却说道:“如果行军顺利,咱们就到受降城休整。”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接应的队伍,众人心底黯然,知道此去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李破胡恰好站在韩城身侧,闻言一震,低声说道:“看来陛下是打定了注意要咱们赴死啊。”语调中说不出的凄凉。  李陵见士气低迷,不禁高声喝道:“诸君畏死邪?”  众军本就多是荆楚侠客,舍生取义视如等闲小事,如今一听李陵如此质问,不禁气血翻滚,齐声应道:“否!”  李陵又说道:“陵也知诸君不是畏死之辈,我等屯居张掖三年之久,不避寒暑,日夜苦练骑射,就盼有朝一日能够上阵杀敌,如今正是我等大显身手之时,哪怕战死也是铮铮铁骨!”  众将官齐声应道:“诺!”  李陵吩咐道:“诸君回去各自准备,三日后出发!”  众将官又是齐声答应:“诺!”  说着便依次退出来,韩延年跟两个副将走在最后,李陵忽然叫住了他:“韩将军且住!”  韩延年回头看了李陵一眼,站住脚,等着他说话。  韩城从营帐中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心情沉重,想等大哥出来一同归营。  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在背后喊道:“韩校尉!”  他知道是杜严,便回过头去答应了。  杜严语调颤抖,半天才说道:“校尉千万保重。”  韩城厌恶他贪生怕死,纵然知道他一片好意,还是带了三分轻视道:“还是请杜校尉保重才是。”  杜严听他语带嘲讽,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希望校尉能平安归来,婉君还在这儿等着。”  提及此事,韩城此时主意早已拿定,况且他与杜婉君不过初次相识,要说深情确实没有,若换做平日,这亲事多半也就顺势应承下来了,只是现在非常时期,随时都可能战死,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儿女情长,便说道:“韩城是刀头舐血之人,随时都会战死疆场,我要答应了这亲事不过是误了女公子的终身,城辜负了校尉的一片美意,然望校尉体谅城一片苦心。”  杜严听他拒绝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凄然一笑,说道:“罢了罢了,既然韩校尉有苦衷,老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老汉有个不情之请,望校尉应允。”  韩城听他语调凄苦,默然无言,算是应承了。  杜严又说道:“倘若此次老汉战死,希望校尉能帮老汉照应小女。”  韩城答应道:“如果韩城能活着回来,一定做到。”  当下两人分别了,不多久,韩延年也从营帐中出来,脸上是说不出的萧瑟之意。韩城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哥”。  韩延年应了一声,问道:“我看你和杜严平日无甚交情,今日怎么倒去吃酒?”  韩城不欲使韩延年再为自己的事分心,就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韩延年也没追问,只是说道:“阿城,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的事情也得自己拿主意才好。”  韩城笑道:“我晓得的。”  两人并肩往韩延年的营帐而去,韩城见他闷闷不乐,有意要逗他发笑便说道:“大哥也不必皱眉啦,难不成是看到阿城要成家了,舍不得阿城不成?”  韩延年一掌拍在他的肩头,轻斥道:“又胡说八道!”  韩城故意皱起眉头,嘴里不住嘶嘶吸气,连嚷嚷道:“大哥,你就不能下手轻些吗?你这一掌下去,明天只怕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韩延年看他一眼,嘲笑道:“弓弩校尉的胳膊可没这么娇贵!”  韩城恨恨地说道:“不就是看我今日没穿铠甲才趁机报复吗?”  韩延年一笑,不再接话,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营帐,守卫的士卒打着帘子,借着营帐中的火光,韩城瞥见韩延年的脖颈间有一丝红线。正疑惑间,赫然发现,那不是什么红线竟然是剑痕,惊叫道:“大哥!”  韩延年正在脱兜鍪,听他喊,转过脸来,手来还抱着兜鍪,问道:“何事?”  韩城将他拉到灯下仔细查看,可不就是伤痕吗?韩城又气又急,问道:“是谁!”  韩延年不以为意地回答:“无妨。”  韩城仔细回忆,一个念头赫然在脑海中出现:“是将军?”  但一想到李陵那谦谦君子,温和如玉的神态,他又有些狐疑,李将军平日温和得很,怎么可能与大哥拔剑相向呢?  韩延年拂开他的手,将兜鍪放置在案几上又开始脱铠甲。韩城问道:“大哥!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韩延年回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可他伤了你!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你!”  韩延年转身看着韩城,眼中涌现出浓浓的歉意,低声说道:“阿城,有些事情大哥瞒了你。”  “何事?”韩城脱口问道,但忽然想起了昨夜夤夜来军营的那个“小妹子”,又问,“难不成和昨夜那女子有关联?”  韩延年默然无语。  韩城有种不祥的预感,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她是匈奴人的细作?”  韩延年忙回道:“不,不,她不是。她是·····她是······”他一连说了两个“她是”却并没有提及她的身份。  韩城问道:“那她是谁?”  韩延年像是惊醒了一般猛地一震,随后神情慢慢恢复成了往日的神色,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阿城,但愿你别像大哥这样。明日起,你到李将军帐下听他差遣。”  韩城大吃一惊,从军以来,他与大哥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平日训练士卒,他始终是大哥的左膀右臂,这在军中也是一大美谈,说他们兄弟俩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其实韩城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与亲兄弟相处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两人相依相伴时间已久,尤其是在韩伯父死后,两人更是相依为命,大哥在他眼中就如天一般,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年在韩城心中韩延年即使兄长也是父亲。韩城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还没出征,大哥竟然将他推给了别人。  韩城心潮澎湃,最后只是喊了一声:“大哥!”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韩延年抚着跪在地上的韩城,心中也是难过,最后才说道:“阿城,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将军的护卫是咱们军中最精锐最有本事的士卒,我不过是私心想护你周全。”  韩城心中了然,慨然答道:“韩城不怕死!”  韩延年苦笑道:“傻小子,大哥怕你死啊!”  韩城问道:“将军就是因为这个伤了你?”  韩延年长叹一声,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帐顶出神。  
    已是九月底的天气,遍地枯草,早晨还能看到草叶上结了一层白霜。只是到了中午阳光依旧灼热,那霜早就化成露珠滚落到地里去了。天空湛蓝如洗,偶尔出现点点黑迹,那是狩猎的鹰,听闻匈奴人最崇尚鹰了,也许他们是羡慕鹰能展翅高飞?  韩城望着眺望的李陵,愣愣出神。  他们从张掖出发已经将近一月,多日来的行军让将士们早已经疲惫不堪。韩城更是在一次军中向导跟李陵的谈话中无意得知,他们已经进入了匈奴单于王庭。这里早就是匈奴的地界了,而且还是王庭,想必是精兵所在之地吧?人困马乏,遇上匈奴的精兵,这就是兵家所说的以逸待劳吧?只可惜这优势被对方所有。  他将视线从天上的雄鹰中转到李陵身上,李陵正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来李陵身边不过短短一月,他就不自觉地对这位长自己几岁的将军心生亲近之意。起初他对李陵伤了韩延年还心存芥蒂,但慢慢发现这位将军不仅待人极其温和,爱护手下兵卒而且极富谋略,又谦守自持。不说别的,本来他出身骑射世家,祖父、父辈都极其擅长骑射,他年幼时曾得祖父李广点拨,骑射功夫不说尽得李广真传,那也绝对是军中的佼佼者,更不在他韩城之下。但他丝毫没有恃才傲物的傲慢神色,对韩城以及手下将官始终谦和有礼。  这让韩城多多少少有些羞愧。  忽然听人叫他:“韩校尉!”  他从沉思中惊醒,却看到李陵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子,正凝视他。  他忙收敛心神,应道:“诺!”  李陵吩咐道:“取箭!”  尽管韩城不知道李陵是何意,还是从身旁的侍从手中取过弓箭递到李陵手中。其实他身居校尉一职本不需要随旁侍立,但韩延年却叮嘱他要保护李陵安全,到底是谁保护谁,几个人心中自然明白,起初韩城心中也有些不忿,后来又觉得对李陵敬佩有加,也就时常跟随左右了。  李陵张弓搭箭,对准了天空翱翔的雄鹰。  韩城也是射箭能手,见那雄鹰至少离他们五百步开外,且不说射程能不能达到,单说鹰眼锐利异常,枯草中躲藏的野兔自然躲不开它的视线,据说鹰眼之锐利到了明察秋毫的地步,是狩猎中极难捕获的猎物。故而,王侯贵族往往养鹰豢犬来帮他们驱逐猎物,却极少见猎鹰的。  当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任凭雄鹰如何飞翔盘旋,李陵只巍然不动。烈日下,韩城只觉得额头的汗水流到了眼睛里,微微有些刺痛,忍不住稍稍眨了一下眼睛。  只听“嗖”一声,待韩城急忙睁开眼睛时,那箭早就去得远了。只是在蓝蓝的天空中隐约看到了一个黑点,再后来连黑点也看不到了,然后就听见远处士兵的喝彩声响起。喝彩声一波波传过来,就像层层荡漾开来的涟漪。等到兵卒将死鹰呈献上来,韩城仔细看时,只见那箭居然是射穿了鹰的脖颈。  韩城心中肃然,更加佩服李陵的本事,可又暗暗吃惊:“隔得这么远,他不可能看辨别清楚鹰的脖子,那么他是怎么射中的呢?”  李陵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便问道:“韩校尉心中有疑不妨直说。”  韩城笑道:“末将对自己的箭术也还有二三分得意,不说百步穿杨,就是五百步射鹰,十次也能有两三次能射中,但却不过是将鹰射中。要说一箭穿喉却自忖做不到了。”  李陵笑道:“我射中了也不过是运气罢了。不过看士气不振,给大家提提神。”  他虽说得谦虚,但韩城听他底气却足,心中明白他素来低调谦逊,当下也不再说话。  却听有人开口道:“当日李老将军亦是膂力惊人,听闻有一次老将军外出打猎,当时天色已晚,老将军听得风气草动,看向草丛时却见是只凶猛饿虎。当下老将军也不及思索,猛地将箭射出。第二日再去看时,哪里有什么老虎,竟然是一块大石。那箭竟然生生射进了石头中!由此可见老将军何等膂力!”  韩城看时却是自己的部下军侯管敢。  汉朝军队编制分部、曲、屯、队、什、伍。一支军队分几部,每部又分若干曲,每曲又分若干屯,以此类推。一般将军之下是校尉,所统辖的一部兵,校尉之下是军侯,统率一曲兵,军侯之下是屯长,屯长之下是队长,队长之下是什长,什长之下为伍长。当然伍长作为军队中最低阶层的军官,所管辖的士卒也就只有五个人了。  军中虽然人人都道李广英豪,这些故事却是没几个人知道,当下不少人都听得入了神,都央求管敢再说一个。  李陵却打断了他,说道:“我祖父虽然一生射杀不少猛虎野兽,但他总是以身犯险,屡屡陷入绝境,有时候难免为虎所伤。我祖母劝说多次未果,暗中不知落了多少泪。后来祖父顾及祖母,因而在教导我们箭术时再三叮咛,首先自保,万不能做出无谓的牺牲,徒增家人伤悲。”  随后望着平静无波的蓝天,幽幽说道:“因而我学的箭术和祖父的截然不同。他的是近距离射杀百发百中,力能穿石,既能伤敌也不免为敌所伤。我的则是远距离瞄准,虽然有时候难免强弩之末,但总归还是保全了自己。最坏不过伤不得敌,但敌亦难伤我。”  “周山。”李陵突然话锋一转。  “下臣在。”军丞急忙神色一凛。  “陈步乐走了有几日了?”  “已经有七日了。”  “算行程还有多久才能到长安?”  “如果陈司马直入直道,不出半月就会抵达长安。”  李陵“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直道的修建始于秦始皇,当日为了抗击匈奴,秦始皇除了修筑长城,更是征发三十万人修筑了一条从九原到甘泉的直道,这样匈奴一旦进犯,军队进入直道能迅速抵达边塞,相当于当今的高速公路。汉朝的历代皇帝也沿用了这种直道,到汉武帝时更是加以开拓修建,是以匈奴虽然多次南下侵略,始终要绕开直道。只是后来匈奴一度被卫青霍去病两位大将军驱逐到漠北,扰边之事少了,加上军队常年在边塞驻扎,不需要大规模集结行军,直道的作用也就渐渐弱化。如今一般的商旅也可使用。  韩城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再派第二拨人回长安?”  李陵回道:“等几日。等陈步乐快抵达长安时再派。”  管敢大着胆子问道:“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  李陵道:“你说。”  管敢说道:“将军,咱们到达浚稷山也已经七八日,大军也不开拔,我们到底在等什么?这里距匈奴的王庭这么近,我们在他们底盘上盘桓不去,他们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咱们。他们不敢轻易出兵,也许就是顾及咱们身后有伏兵,咱们只是一小股诱兵。可是一旦咱们在这里驻扎的时间长了,他们终究会明白过来,咱们不过是一支孤兵,后无强援。等他们从后面包抄,断了咱们的后路,咱们就是想撤退也来不及了。”  李陵叹道:“你说的问题,我何尝不知。兵贵神速,行军打仗,向来讲究速战速决,拖得越长,对咱们越是不利。不说别的,就是粮草一项,也是**烦。只是·····陛下的旨意不下,大军如何开拔?”  管敢愤愤道:“将在外军令也要灵活看待。否则咱们在这里等陛下开拔的命令,不是等死吗?”  韩城本来听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对他急忙撤退的主张也又不以为然,接话道:“你这懦夫,贪生怕死还打什么仗!这里有你什么事!快退下去!再多嘴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管敢不服道:“校尉,敢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大丈夫死得其所,重若千钧,死得不值,连半铢钱犹自嫌重啊!”  韩城本来是怕他动摇军心,不过出言将他斥退,哪知道管敢也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当下就与韩城分辩了几句。韩城也是冲动易怒的年纪,万没有李陵那般谦和的性子,当下两人便争吵起来。左右不过就是争论是否死得其所。说到最后干脆动起手来。  当下李陵命人将二人拉开,训斥了几句,将二人喝退了。  韩城气呼呼地一路奔营帐而来,一头冲了进去,险些与洒扫出门的士卒撞个满怀。只听那士卒尖叫了一声,向后倒去。韩城处于本能伸手将他抓住,心中犹自带怒,喝道:“慌什么!匈奴还没打来呢!”  士卒惊魂未定,将头低垂,应了一声:“诺。”  说完便对着韩城行了一礼,朝营帐外走去。韩城隐约觉得不对劲,转头看那士卒,只见那士卒身形纤小,比一般的士卒都要矮上半头,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不禁脱口说道:“且住!”  那士卒身形一顿,随后便停下了脚步。  韩城命令道:“转过身来!”  士卒低低地应道:“诺!”可是并不转身。  韩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清晰,他走到士卒身边,将他的头扬起来。果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韩城惊讶道:“果然是你!”  那士卒正是杜婉君。此刻被韩城发现,脸上一惊,低头说道:“你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韩城难以置信地问道:“近日来,我的饮食起居都是你在照料?”  杜婉君笑道:“可不是。你还当我是你那个贴心的侍从呢!”  韩城怒道:“胡闹!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一想到自己的侍从被一个女子取代,而军中居然没有人发现就暗暗心惊。倘若今日不是杜婉君而是旁人,是匈奴细作,那该如何是好?  杜婉君见他动怒,也不再与他玩笑,说:“我只是偷了爹爹往日的衣服铠甲,自己伪造了一张军牒,跟那些查岗的人说我是近日来招募的新兵,也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反正对于你们军中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韩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杜校尉知道你偷偷溜到军中来吗?”  杜婉君摇摇头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打断我的腿也得把我留在家中。”  韩城无奈地说道:“杜姑娘,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这里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与匈奴开战。你在这里谁来保护你?”  杜婉君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既然能跟着你们行军月余,就有本事保护自己,不劳你费心。要不然咱们出门比试比试骑射?”  韩城叹口气,真是不知道拿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怎么办才好,半天才开口道:“明日我去告诉你父亲,想办法把你送回去。”  杜婉君扯住韩城衿带,说道:“我不要回去。我千里迢迢跟来,就是问你一句话。你怎么就不同意呢?我哪里让你不满意?”  韩城只是苦笑,心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丫头千里迢迢追了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是问一句我为什么不娶她,也真是·····”  见他不回答,杜婉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手中玩弄着他的衿带,说道:“我想你是中意我的吧?”  韩城只好如实回答:“确实中意姑娘。只是如今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如果此次韩城能活着回来,一定与姑娘结白头之约,死生不弃。”  杜婉君靠近韩城的耳边,幽幽地问道:“此话当真?”她靠得如此之近,暖暖的呼吸抚在他耳畔,韩城只觉得浑身燥热,连耳根都红了。慌忙退后了几步,才站稳。  韩城快刀斩乱麻,说道:“这事,我找你父亲去商议,只是你在这里呆着,不能出军营半步,否则让他人发现·····”  杜婉君含笑看着他,连声应道:“我晓得啦。”  
    韩城将杜婉君的事跟杜严说了,唬得杜严脸色都变了,踉踉跄跄跑到韩城的营帐,却正看到杜婉君正端坐在竹簟之上,双手抚着一柄短剑兀自微笑。  看到杜严进来刚想起身,杜严疾步过去,一掌扇在婉君的脸上,打得她险些摔出去。  婉君还没开口,就听杜严骂道:“是我平日里宠你太多,你连我这父亲都不要了吗?”  婉君被他打得头脑嗡嗡作响,可毕竟觉得委屈,终于嘤嘤哭起来。韩城见杜严余怒未消,又怕他再对婉君动手,将他拉在一旁,低声说道:“阿伯到底仔细些,当心将军知道了!”  杜严犹自气得浑身颤抖:“我老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将军!”  韩城劝道:“当务之急就是将杜姑娘送回去。不然一旦开战可就顾不上了!”  杜严神色稍微平静了些,韩城接着说:“这件事我来安排就好了,请阿伯放宽心。”  正忙乱间忽然听得呜呜的号角之声,随后是一阵人叫马嘶的杂乱声,韩城心中暗道不好,也顾不上避嫌,将杜婉君从地上扶起来,叮嘱道:“你在营帐中待着,哪里都不许去!记下了吗!”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严厉,婉君看到他一双眼睛像野兽一样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也是真的害怕,点头应允了。  韩城也顾不得杜严,抄起案几上的兜鍪和弓弩就朝外奔去。只见营中士卒口中嚷着:“匈奴兵来了!”  韩城翻身上马,朝着李陵所在的方位奔去,此时李陵及众将士也都骑在马上,众人往远处一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匈奴骑兵,人强马壮,洪水一般朝这里涌过来。韩城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弓弩,可是这么多的骑兵,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么可能杀得完呢?  他朝着李陵看去,李陵浓眉紧皱,神色严峻。他又将目光转向大哥韩延年,只见韩延年也是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  李陵突然喝道:“众将士听令!”  众将士齐声应道:“诺!”  “以兵营为心,弓弩部围之,骑射部次之,材越部最外。一声令下,材越部以盾阻敌战马,二声令下,骑射部以有方长矛射杀敌兵,三声令下,弓弩部以箭射杀敌兵!众军闻鼓声则纵,闻鸣金则收!”  “诺!”  韩城麾下的弓弩部携带弓箭弓弩分队列站好,围住军营。随后李破胡麾下的骑射部,因没有战马早就携带有方长矛层层包围弓弩部,也分别将弓弩部团团围住。最后是韩延年率领的材越部举着盾牌冲到队伍的最外沿。  此时匈奴兵已经密密麻麻包抄了上来,一看对方的汉兵没有战马不过是一支步兵,更不放在眼中,径直骑马冲刺,想要凭借胯下战马将汉营冲垮。  待到匈奴骑兵渐渐近了,李陵喝道:“阻!”  只听战鼓突然擂了一声。  众所周知,在战场上不管一个人的声音多大,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下也不可能将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耳中,因此只能通过清晰明朗的方式来传达命令,鼓声与锣声便是其中一种。而兵败如山倒,就是说,在那种环境下敌我双方混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谁跟谁,哪一方取胜,军心非常容易动摇,也许敌方的人数远胜过我方,但因为我方在擂鼓呐喊:“敌方将军已被我方所杀!”也许对方的将军在自己的军营中毫发无损,但敌兵哪里能在嘈杂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将军呢?于是就信以为真,一旦信以为真,那就意味着放弃抵抗,或者弃械投降,战斗力也在此时瞬间崩溃。  战鼓声未歇,此时匈奴骑兵的马已经驰到近前,材越部士卒大喝一声,双手持盾,硬是靠着双臂的膂力将奔跑着的战马阻挡住了。  李陵一看情况,又命道:“杀!”  战鼓紧跟着擂了两声。  在内侧的骑射部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的有方和长矛朝着匈奴骑兵刺去,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匈奴骑兵战马被材越部硬生生阻住,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长矛有方贯胸而过,当场毙命,登时跌下马来。  不一会儿,匈奴骑兵的死尸已经垛得半人多高,却变成了一个天然屏障,后面得骑兵已经无法靠近,只是对着这些汉兵干着急。李陵站在高处,看到此情形,下令鸣金。  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众军听到鸣金一起住了手。  李陵又大喝道:“射!”  此刻战鼓擂了三声,原本在最内层跃跃欲试的弓弩部此刻牟足了劲,一听鼓声响起,登时将手中的弓箭射了出去。本来弓弩射击就是连环射,前排士卒将手中的弓箭射出之后立即蹲下,安装弓箭,后排的士卒此时起身射击,等后排的士卒将手中的弓箭射出时,前排的弓弩手已经将弓箭安装完毕。  于是一轮一轮射击,不绝如缕,只觉得乌压压的箭遮天蔽日。匈奴人措手不及,中箭倒地的不计其数,更有甚者浑身是箭,简直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匈奴人见状,纷纷往山上逃去,李陵见匈奴溃败,下令全面追击。  大获全胜,射杀匈奴骑兵无算。  李陵得胜回营,命令各部检查士卒伤亡情况,将伤病装车,连夜拔营。他知道虽然现在匈奴忌惮,不敢追赶,但这毕竟是匈奴王庭,重兵集结地,一旦匈奴调集精兵围捕,他们这五千人绝对难逃毒手。  韩城顾不上歇息,回到营帐中,将杜婉君安置在运送辎重的大车中,叮嘱道:“倘若还有激战,你只要寻找白色的大旗,想尽办法到这里来,我在这里。”  杜婉君神色倒也不慌张,乖巧地答应了,临别时说道:“你给我一张弓,只要六石的就行,别的我用着不顺手。”  韩城也顾不得细想,让士卒给她找了一张六石的弓弩,又指派了两个人保护她,这才朝李陵方向来。  李陵神色倒是如常,正在低声对着韩延年说什么。众军一路向南,此时夜黑如墨,寒风如刀子一般割在人脸上生疼,韩城心想:这么冷的天气,如果匈奴骑兵再追来,可如何是好?又转眼想到杜婉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次哪怕是自己豁出命也得护她周全。万不能让她出半分差池。”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朝着押运辎重的大车中看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众人急行军了一夜,到天亮时分,走进了一片山谷。韩延年皱眉道:“此处甚是危险,倘若敌人在山顶上朝谷里射箭,咱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李陵深以为然,于是稍作歇息,接着往前走。  行了不到半里路,塘兵来报,说匈奴骑兵追上来了。看匈奴的旗帜似乎是单于亲自带兵。  李陵一惊,忙驰马寻到一个高地朝着西方瞭望,果然见到是匈奴单于的旗帜,更是黑压压一片骑兵,简直像是铺天盖地而来。  李陵军队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匈奴的马,于是李陵命令众士兵原地休息,等匈奴兵近了再打。当时的山谷崎岖,战马并不占优势,而李陵手下的士兵都是荆楚侠客,各个习得一手好武艺,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当下韩延年寻到杜婉君,将她带在身边,生怕匈奴兵伤了她。  约莫片刻之间,匈奴兵已然来到近前,还是按照之前的战略,弓弩手准备,一轮轮弓箭射过去射到了一批骑兵,随后李陵下令撤退,将匈奴引到山谷之中。  果然,山谷地势狭窄,战马并不占优势,反而被扯住了手脚。汉兵利用自身的优势,纷纷拔出佩刀佩剑,乃至匕首与匈奴贴身肉搏。山谷中顿时杀声震天,尸横四野。  韩城被三个匈奴兵包围,一个举刀朝他看过来,他一个侧身避开了,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匈奴兵的右手砍去,只听一声哀嚎,那个匈奴兵血流如注,捂着断臂滚到了尘埃里,顷刻之间已被杂沓的脚步踏成肉泥。剩下两个匈奴兵见状,分别一左一右朝他看来,口中不知道叽里呱啦叫的什么。  韩城纵身跃起,两个匈奴兵扑了个空,还没等转身,韩城已经落在了地上,朝着二人的后背砍去,又是两声惨叫,匈奴兵倒在了地上。韩城顾不得喘口气,一把拉过杜婉君,将她推到一方大石旁,自己挡在她身前。此时有五六个匈奴兵慢慢包抄,举刀砍来,韩城捡起地上的一根长矛,横挡住砍来的几把刀,但长矛随后也被砍成了几截。韩城将手中的两截朝匈奴的面门甩过去。随后摸起身旁的佩刀,朝着几个匈奴兵的腿横扫过去。  那几个匈奴兵都以为他会朝着自己的上半身砍,用刀将自己的上半身紧密护住,却没有顾及到腿,此刻全都被砍中,纷纷倒在尘埃中**。  又有几个匈奴兵冲了上来,韩城一脚踢开一个,反手一刀砍到一个匈奴兵的肩胛之上,那个匈奴兵哀嚎一声,滚到一旁,只是韩城那一刀力气太猛,刀砍到那个匈奴兵的肩头居然没有拔出来,反而被他带走了。千钧一发,又有两个匈奴兵举刀砍过来,韩城一弯腰,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同时左手握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将匕首插进他的咽喉。又将死去的匈奴兵往另一个匈奴兵怀中一掷,这个兵卒没有收住刀势,硬生生砍去了死去同伴的头颅之上,飞溅的鲜血溅了两人一脸,那兵卒一愣间,韩城匕首随后刺到,插进了他的心脏。  随后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脚将死尸踢开,从地上捡起一把佩刀。  此时匈奴兵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韩城,围在他身边的匈奴兵也越来越多。韩城看着围在身边的敌兵密密麻麻一片,也不知道是围了几层,韩城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杀红了眼,就不知道胆怯了。  而此时匈奴兵早就弃了刀,改用长矛朝着他身上刺去。他一个闪身,避得开左边的长矛却避不开右边,只能用手将刺来的长矛拢在一起,但一个人的力气怎能敌得过数十人的力气,登时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他一个巧力,将刺来的力道引到了一旁的峭壁之上,登时数十人狠命一刺的力道插到了峭壁中,一时难以拔出。他趁此良机,一个扫腿又是横扫了一片。  正想喘口气,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他举目看时,只见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鸣镝,正奔杜婉君而去。原来他刚才将那数十个敌兵往一旁带时,露出了身后的杜婉君。匈奴首领见他只守不攻,本来就觉得蹊跷,等看到他身后的士兵顿时明白了大半,于是便取过弓箭想要了那小士卒的命。  韩城想要施救已是不及,咬咬牙纵身一跃,朝着杜婉君扑了过去。突然肩头一痛,知道那箭是射到了肩膀上,心中庆幸幸好是肩膀中箭不是后心。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层层士兵已经杀了过来,举刀招架已经来不及。想不到今日会命丧于此,想到这里,不禁苦笑。  正绝望间,突然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再看时只见那些匈奴兵已经倒了下去。原来,李陵见贴身战即使取胜伤亡也是太大,于是命人带领一支弓弩手悄悄爬到了山顶,对着谷里的匈奴兵又是一阵射杀。  这些弓弩手本来在招募之时就是膂力惊人之士,又加上李陵等神箭手三年来的调教,不说百发百中,也是箭箭命中,当下匈奴人纷纷倒毙。单于还只道有汉兵接应这支部队,深怕中了敌军埋伏,慌忙下令撤兵。  韩城这才险险避过一劫。  
    韩延年见到韩城被围困,也是万分焦急,幸好弓弩手在关键时刻救下了他,自己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这才奔到近前,只见韩城浑身是血,满头大汗,忙问道:“阿城,你怎么样?”  韩城对着兄长微笑道:“无碍,只是累得很。”说着挣扎着要站起来,杜婉君连忙将韩城扶起来,眼泪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低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韩延年听她声音娇媚,不是男子声音,不禁讶异地望着韩城。韩城便道:“这是杜姑娘,望大哥不要对将军说起。”  说着又安慰杜婉君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幸好你平安无事,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父亲交代。我皮肉糙,这点外伤不算什么!”  韩延年怒道:“阿城,你真是糊涂!哪里就这么迫不及待,等咱们回去,多少姑娘娶不得?这让他知道了还了得?”  韩城笑道:“大哥,可否先帮我止了血再骂?”  韩延年怒道:“这么点小伤哪里就能要人命呢!”但还是帮着他脱了铠甲,将箭拔了出来,裹好箭创。韩延年还是不放心问道:“你的伤真不要紧吗?一会儿再打起来我未必能顾得上你。不然我把你送到他身旁,好歹有他照应你,我放心。”  韩城摇摇头,正想说话,却有人说道:“韩将军,将军请你过去商议军情。”  韩延年看了韩城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走了。  这里听到李陵又下令:“检查伤亡,一个时辰后继续往南行进!无伤者负责断后,一处创伤者继续持兵器随时准备战斗,二处创伤者负责赶车,三处创伤者在车中休养!”  韩城拉着杜婉君低声说道:“我将你安置在大车中随同伤者一起。”  杜婉君紧握住韩城的手死死不放:“我要跟你在一起!”  韩城见她态度坚决,只好说:“我现在受伤了,没办法保护你。你跟他们走行程还能快些。”  杜婉君双目垂泪,问道:“阿城,这次只怕咱们没那么容易逃脱吧?”  韩城心道:“那日你不是早就分析得一清二楚了吗?”他们都知道可能他们回不到大汉了,但韩城决不能将这些话对她说,只好安慰道:“不会的,咱们一定能平安回去。你看这两战下来,匈奴人伤亡惨重,咱们却并没有折损多少兵将。”  杜婉君却说:“刚才那一仗很凶险吧?可我却没害怕,我知道有你在,总会护我周全。就算你不慎遭了毒手,我也是立刻跟着你去。阿城,我只跟着你!”  韩城心中感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沉声应道:“那好,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有人说:“韩校尉,将军有请!”  韩城循声望去,却是骑射校尉李破胡,他满脸怒气对着韩城。韩城心中疑惑,还是将杜婉君安置好,这才随着李破胡往李陵这边来。路上李破胡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快到营帐了才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竟做这样的事!”韩城心中疑惑,刚要问是何事,李破胡却闪身进了营帐,对着李陵说道:“将军,韩城带到!”  韩城见如此说,也只好跟着进入营帐。说是营帐,不过是为了暂避风霜而扎的一个小帐篷,并没有铺竹簟草席,众将官皆是席地而坐,地上还有结了霜的枯草石堆。  韩城借着火光四处打量,只见李陵脸色阴沉,大哥韩延年也是一言不发,倒是侍立在一旁的军侯管敢面带讥诮之色,在火光下显得尤为显眼。韩城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跪在地上的杜严,心中一惊,知道事情还是败露了。  韩城朝李陵施礼,李陵冷冷地开口了:“韩校尉麾下是哪支军队?”  韩城挺直腰杆,应道:“回禀将军,是弓弩部!”  “很好!韩校尉还没有忘自己的部队。”李陵冷笑道,陡地话锋一转,“那怎得今日弓弩部在山上设伏的时候带领他们的却是军侯管敢呢?”  李陵霍地起身,脚上的军靴铿锵有力,一步一步简直像是恨不得将他碾碎。他走到韩城面前,低头看跪在地上的韩城,咬牙道:“韩校尉,你干得好!”  韩城仰头与他对视,只觉他气极了,原本白皙的脸此时涨得紫红,韩城向来见到的他都是温和的模样,明亮干净的眸子里总是含着笑意,现在却充满了血丝,简直要从眼眶中瞪出来。韩城内心羞愧,不自觉垂下头,高声答道:“韩城知罪!”  李陵答道:“好,既然知罪,那就是死得心服口服。”  说完转过身去,吩咐道:“韩城身为弓弩校尉却公然藐视军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拉出去斩首!”  众军官一听要将韩城斩首,大惊之下,来不及思索,呼啦啦全都起身跪倒。李破胡说道:“将军,韩校尉犯了军法按律该交给莫府审理才是!”  李陵冷冷地问道:“怎么?我连处置一个犯了军规的校尉也得报备莫府吗?”  韩延年开口说:“请将军——”  话未说完,李陵已经打断了他:“你还有脸来求我!”他质问的口气极其严厉,韩城想到上次为了将自己安置在李陵身边,兄长徇私去求李陵,更想到当日兄长脖颈间的剑伤,他知道那不仅仅是一道伤口,更是一种羞辱。想到当日兄长为自己受尽羞辱,今日更是当众再次受辱,一时间气愤填膺,冲口而出:“韩城宁愿以死谢罪!”  韩延年闻言劈手给了他一掌,骂道:“你住口!”  杜严早已经老泪盈眶,说道:“将军,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正是用人之时,杀了韩校尉不是自断臂膀吗?”  王良接口说道:“是啊,是啊,韩校尉身手了得,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不如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见状,纷纷要求给韩城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陵沉吟半晌,问道:“韩城,你可服气?”  韩城见李陵当真要赦免他,只好顺着李陵给的台阶下来,应道:“诺。”  李陵收敛怒气,说道:“那好,韩城藐视军纪,贬为什长,带领十人另有安排。另外把那女子的首级献上作为凭信。”  杜严与韩城闻言,皆是大惊叫道:“将军!”  李陵反问道:“怎么?不舍得吗?”  杜严老泪纵横,以头抢地,哭道:“求将军网开一面,拙妻去世多年,老汉唯此一女,将军开恩!”说着将头碰在地上砰砰直响,一会儿就磕得鲜血直流。  李陵冷笑道:“今日为了你女儿,我军中堂堂的弓弩校尉险些丧在敌人之手。杜君来看,这军中谁人不是父母生养?谁没有妻子儿女?难不成就为了你的女儿置这些人的安危于不顾?那他们的父母儿女又能找谁去哭诉诉苦去?”  杜严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只是哭着叩首。  韩城心中悲痛,叫道:“是韩城自己武艺不精,与旁人无干!”  李陵闻言又是一怒,问道:“那你肩膀上的箭伤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管敢及时发现你的所在,只怕你早就成了一堆肉泥!”  韩城这才知道是管敢救了他,那么他舍命保护杜婉君的情形只怕管敢也全都看到了。难不成是他跟李陵告了密?想及此,他朝管敢看了一眼,只见管敢面带得意神色,心中更是笃定。  韩延年见状,怕韩城一时冲动,忙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口中说道:“我们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说着推搡着韩城往营帐外走去,韩城还想反驳,却听到李陵在继续说道:“怪不得最近士气低沉,擂动战鼓都不能鼓舞士气。传令下去,彻查军营,发现女子一律格杀!”  众军官又是一惊,慌忙跪下,说道:“军中招募的士卒都是一些豪杰群盗,他们边塞从军将妻室也安置在了身旁,这本来就是军中公开的秘密,现在斩杀他们的妻子,只怕会军心不稳!”  李陵并不在意,只说:“不妨事,你们但查无妨,我有方法安定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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