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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25度左右,一度电0,冬天发电每天15度左右,10年也回不了本。如果5千瓦的安装完成本在20000左右,还可以,如果指望赚大钱,别想了。本人已经百度实名,补贴一年比一年低。安装光伏发电亏死了,坑人啊,千万别安装。坑爹啊。宣传5年回本,一年也就度。听说2020年国家就不补贴了.85元,5千瓦花了4.5万我安装的是汉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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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郑洪台弹指笑道:“就在这里!”卓一航蓦地一惊,一个念头闪电般的从脑海中掠过,莫非碰到的那个练霓裳,就是什么“玉罗刹”-转念一想:不会呀不会,玉罗刹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女人,练霓裳却是千娇百媚的小姐,怎么会扯到一块。郑洪台见他低首沉思,又激他一句道:“怎么听说玉罗刹在此,就害怕了?”卓一航道:“谁害怕了?不过和她之间虽有梁子,但到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又何必小题大作,找她寻仇?”郑洪台嗔道:“那么她劫你祖父的事你就不理了?”卓一航道:“我爷爷已平安到家,失点银子也就算了。”郑洪台道:“那么她侮辱你的师兄,这事关系你们武当派的声誉,难道也就算了?”卓一航道:“本门的事,我要听师父吩咐。”郑洪台道:“好吧,那玉罗刹找上门来,你也不理好了。武当派的威名,岂不在你手里断送了?”卓一航道:“她并没有找上门呀。”郑洪台冷然说道:“老实告诉你吧,她明晚就要和我决斗,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就能置身事外?”卓一航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和郑洪台虽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但到底是同行的伙伴。而玉罗刹又确实是本门的仇人,自己若不出手相助,郑洪台怪责也还罢了,只怕武林中的朋友,真会以为自己胆小怕事,不敢惹她。又想道:“三师叔也要找她晦气,那么我帮这个姓郑的斗一斗她,师父一定不会怪责。”当下说道:“郑老前辈,玉罗刹既然要和你为难,那么我也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只是我年轻技短,只怕帮不了什么忙。”郑洪台喜上眉梢,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这才是个有种的男儿。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咱们明晚合伙儿去斗一斗那女魔头。”拉起卓一航,跳出窗外,奔向荒野。淡月疏星,远处有点点&&&&火。跑了一阵,忽听得几声怪啸,郑洪台倏然停步,拍拍手掌,荒郊野墓旁,忽然钻出了几个人来。卓一航定睛一看,只见高矮老少,共是四人。郑洪台问道:“范二哥有急事不能来我已知道了,应大哥也不能来吗?没有他怎成!”其中一人答道:“他要算准时刻,明晚突如其来,吓吓那个女魔头。”郑洪台将四个怪客一一介绍。头一个是赵挺,乃嵩阳派的名宿,第二个是范&&&&,以大力金刚手名闻江湖,第三个却是个廿六七岁的少年,名叫玉面妖狐凌霄,出道未有几年,是个剧盗。第四个是道士,名叫青松道人。这四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卓一航心想:这赵挺范&&&&也还罢了,青松道人我不知他的来历,那玉面妖狐却不是个正派的人。郑洪台为何把这些三山五岳的人马都约在一起。郑洪台道:“卓兄,明晚我们在华山绝顶,斗一斗那女魔头,咱们先练习一下阵式。”卓一航道:“什么阵式?”郑洪台道:“我们本约好七人,每人都不同派别,各有特殊武功,准备在合斗玉罗刹之时,互相配合,相辅相成,因为大家武功不同,又要配合得妙。所以要预先操练。现在我们约定的士人,有一个临时有事,不能赶来,因此一定要卓兄加入,才能凑数。”卓一航道:“但现在连我在内,也&&&&有六人。”郑洪台道:“我们的大哥,明晚要算准时刻才来,这阵式就是他研究出来的,所以不必等他。”卓一航心想:也好,看他怎样练法。郑洪台六人排成一个圆圈,首尾相应,说道:“武功的玄妙,就全在时间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比如你这一招,本来极为辛辣,但发得过早,敌人便能有余暇应付,发得过迟,方位已变,敌人又便可以趁你招老反击,所谓差之毫,谬以千里,就是这个道理。这道理虽然简单,但要实行却不容易。非有炉火纯青的武功,出神入化的本领,谈何容易。现在我们七人,虽然都是一流高手,但那玉罗刹出手如电,我们若不预先练好,合七人之力,要胜她不难,要制她死命,却未必能够。所以我们大哥,研究出这个阵式,名为七绝诛魔阵,以三人作先锋,三人作后卫,一人当中作为主帅,策应四方。先锋后卫,互相调换,阵容变化奇诡,这样三进三退,此去彼来,中间又有人策应,必弄到敌人毫无喘息的可能,算她三头六臂,也难逃脱。现在大哥未来,主帅暂缺,我们六人先练攻击的配合之道。”将阵势讲解之后,把手一挥,转动起来,先锋三人各发一招,后卫三人迅即补上,阵形忽圆忽方,忽如一字长蛇,忽如二龙扰海,忽而四面合围,忽而左右包抄,但步伐却是丝毫不乱。阵势催动,真如长江浪涌,威力惊人。卓一航本就聪明,不须多时,已是心领神会,暗想:现在那个什么“大哥”未来,已是这般厉害,若然来了,中间再添人策应,那就真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逃了。不知他们与玉罗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郑洪台见各人操练已熟,将阵势一收,笑道:“卓兄,你这手武当连环剑配上赵兄那手嵩阳披风剑,真是为七绝阵增色不少。”随后又说了好些玉罗刹的恶行,无非是怎样残害武林人物的事。卓一航心想玉罗刹既然如此凶暴,除了她也好。月亮西斜,疏星渐隐,郑洪台道:“咱们回去吧,明日午夜,到华山玉女峰会齐。”话声未完,忽闻得不远处似有一声冷笑,郑洪台大喝一声,六人纷纷向笑声来处扑去。一阵冷风,&&&&火明灭,疏林叶落,宿鸟惊飞,那里有人的影子。六人纷扰一阵,毫无所获。金刚手范&&&&惊道:“莫非是玉罗刹来作弄我们!”青松道人道:“不像是女子的笑声。”玉面妖狐凌霄道:“难道是鬼魅,鬼魅也没有这样快的身法。”嵩阳剑客赵挺道:“莫非是我们听错了?”郑洪台心内暗惊,口中不语。卓一航心想不知这人来意如何,若然是玉罗刹的帮手,那可糟了。郑洪台见各入神沮气丧,强作大言道:“不管他是友是敌,若闯进我们的七绝阵中,不死也伤,何必害怕。”其实他自己正是害怕。当下六人分散,郑洪台和卓一航回到客寓,郑洪台叹道:“若然是令师肯出山,那就好办了。”卓一航道:“他老人家最不变理闲事。”郑洪台道:“适才看你的剑法,已经精妙绝伦,明晚你与嵩阳剑客互为锋卫,我们都要仰仗你了。”卓一航听他语气,竟似担心自己不肯用力,当下慨然说道:“我既然答应得你,就算是玉罗刹有天大本领,我也绝不临阵退缩!”郑洪台急道:“老弟休要多心,愚兄只是见大敌当前,所以不得不提心吊胆。”两人歇息了一日,吃过晚饭,联抉攀登华山,夜静林深,崇岗深涧,藤萝遮道,茅草齐腰,比白日登山,何止艰难十倍。好在郑洪台和卓一航都是上上武功,攀藤附葛,疾掠轻驰,到了玉女峰顶,月亮还未到天心。青松道人等四人已经在候,面色都极紧张,看那月亮慢慢移动,郑洪台手心淌汗,忽然跳起来道:“看那月亮。”月亮当头,四周仍是静悄悄的。青松道人道:“玉罗刹还没影儿。”赵挺道:“玉罗刹言出必行,我只担心应大哥不能准时赶来。”郑洪台道:“应大哥绝对不会失约。”卓一航听他们屡屡提起“应大哥”不觉心念一动。正想开言,忽然一声冷笑,随着山风直飘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衣少女,直似凌波仙子,冉冉而来,倏忽从对面山峰飘落到玉女峰顶。六人一齐站起,卓一航吓得呆了。卓一航做梦也想不到:这玉罗刹竟然就是昨日在华山黄龙洞中所见的少女……练霓裳。一时间奇思异想都上心头,恍恍惚惚,机乎疑是作梦。昨日还是那么楚楚可怜,要人庇护的女子,难道竟然就是江湖上闻名胆落,杀人不眨眼的玉罗刹?自己可还答应过和她做个朋友,重逢时把她当成姐妹款待呢!想不到仅隔一天,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再见!而且两方居然成了死敌!玉罗刹本来是气定神闲,低鬟浅笑,秋波一转,忽然面色惨白,心里难过到极,两颗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郑洪台站在前面,看得分明,玉罗刹竟会流泪,这真是比泰山崩.黄河清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闻,然而这却不是传闻,而是自己眼见的事实。玉面妖狐陵霄生性轻薄,又未曾领教过玉罗刹的厉害,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流,玉罗刹,你乖乖降顺,咱们也许还可以饶你。”玉罗刹面色一变,忽而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盛情!”郑洪台急忙嚷道:“玉罗刹,你不能不顾江湖信义,时刻未到,人还未齐,你休动手。”话未说完,玉面妖狐陵霄,忽然捧腹大叫,跃起一丈来高,玉罗刹的独门暗器定形针骤然出手,虚打陵霄腰际的三台穴,凌霄轻功甚高,见她纤手一颤,急忙跳跃,那料玉罗刹的暗器虚实莫测,早算定他有这一跳,双指一弹,利针已刺中他脚跟的“涌泉穴”,顿时又酸又痛,眼泪竟似泉水一样的流了出来。青松道人急忙替他将针拔下,揉了两揉,这才没事。玉罗刹冷笑道:“我以为他是从不流泪的铁铮铮汉子,那料如此脓包。”玉面妖狐陵霄满面羞惭,那敢说话,只听得玉罗刹又道:“你知道什么?我是为你们吊丧。可怜我新交的朋友,今日也自寻死路。”卓一航知道玉罗刹说他,也是感喟交集,心想我也可怜你这绝代佳人,甘心作贼。七绝阵威力无穷,你武功再高,今日也要被迫上死路。玉罗刹见卓一航眉头深锁,定睛的看着他,似有情又似无情,恨声说道:“你,你……”语声哽咽,说不下去。郑洪台,青松道人等知道玉罗刹喜怒无常,虽不知她意何所指,尚还不以为怪,其他三人却是莫名其妙。嵩阳剑客赵挺急忙推了郑洪台一下,示意叫他把六人的圆阵先摆起来,预防玉罗刹进袭,郑洪台正想说玉罗刹从不偷袭。那料玉罗刹越想越恨,恨卓一航明明与她为仇,昨日却又骗她。见众人摆好阵势,蓦然一声长笑,一口寒光闪闪的剑早拔在手中,叫道:“好,现在巳是午夜,我不等了!”身形微动,疾如电闪,唰的一剑先向郑洪台刺来,郑洪台使的是日月双轮,日轮一锁,月轮平推,阵形发动,青松道人的戒刀从左面劈至,陵霄的判官笔又斜点她的“关元穴”,玉罗刹翩然掠出,后卫三人交叉替上,玉罗刹霍地一个晃身,剑锋自赵挺肩头掠过,金刚手范&&&&一个大擒拿手拿她不着,她已翩如飞鸟般的直向卓一航冲来,卓一航急使连环剑中的防身绝招“玉带围腰”,剑光一绕,带守带攻,蓦觉冷气森森,一道银虹,劈面射至!卓一航急使个“早地拔葱”,玉罗刹剑锋霍地从脚下掠过,这还是她故意留情,要不然卓一航就要当场挂彩。玉罗刹霎忽之间,连袭六名高手,郑洪台大叫“留心”,转动阵势,把玉罗刹围在核心,玉罗刹剑招辛辣,凌厉无前,连下杀手,幸在六人首尾呼应,互相救护,玉罗刹虽然连抢攻势,却也冲不出重围。卓一航夹在众人之中袭击,不知怎的,总起不了杀机,七十二手连环剑,只求自保,并不贪功。而玉罗刹虽对他恨极,出手时也不知怎的,总避免刺他要害。六人如潮水般的倏进倏退,越攻越紧。玉罗刹因为屡次对卓一航轻轻放过,不出辣招,反而险象环生。气得银牙一咬,心道:“你既如此,我也顾不得你了!”剑法一变,绝不留情。正当此际,蓦听得山峰上一声怪啸,一个乾瘦老头,蓦然从岩石上跃下,大声叫道:“玉罗刹,你怎么不顾信义?”郑洪台一打手势,六人如潮疾退,玉罗刹也收剑跳出圈子,朗声说道:“我怎么不守信义,你自己误了时刻。”那老头抬头一看,月亮刚过天心,哈哈笑道:“我早就在这里候你了,你连我这六个兄弟的包围都冲不出,我再加人你还如何得了?”卓一航心想:这人真是老奸巨猾,原来他早伏在这里先看风色。看准有十成把捱,他才出来。玉罗刹忽然冷冷笑道:“应老贼你害死罗金峰大侠,自以为无人知晓了么了这里的几个小贼,都是甘心从你的,还是你骗来的!”青松道人和嵩阳剑客赵挺心中一震,那乾瘦老头急忙骂道:“别听这贼婆娘挑拨!她把川陕的绿林道欺压得够了。又伤了嵩阳派的镖头,武当派的门下。她正是武林公敌。咱们再不除她,后害无穷!”拂尘一举,郑洪台急将阵形再展,重把玉罗刹围在核心,这番“七绝阵”人数已齐,那乾瘦老头居中策应,一柄拂尘,忽当五行剑使,忽当闭穴厥用,神妙无方。玉罗刹凝神应敌,竟不能分心说话。青松道人、赵挺和罗金蜂本有交情,被玉罗刹一喝,心中也自起疑,但一想到玉罗刹心狠手辣,却更寒心,势成骑虎,不得不拚,阵形变化无常,七名高手,各使独门武功,把玉罗刹杀得香汗淋&&&&,玉罗刹心高气傲,本来以为他们集七人之力,自己也不致落败。那知他们却想出这样古怪的打法。越战越危,越打越险,自知这次万难脱逃,但她却看出这七人中,只有卓一航还未尽全力,不是拚命的样儿,刷刷两剑,汤开攻来的兵刃,待卓一航一剑刺来时,她把剑一引,强用内力将卓一航拉得与她贴身而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也甘心为虎作伥么?”卓一航心中一凛,那乾瘦老头的铁拂尘已疾忙替他解开了玉罗刹的剑招。玉罗刹也不知卓一航是否听得清楚,但见他剑势一缓,脚步迟滞,玉罗刹何等厉害,趁阵势尚未合围,唰的一剑将金刚手范&&&&刺伤,那乾瘦老头急把拂尘一卷,封住了玉罗刹退路,郑洪台双轮一推一锁,补上空缺,圈子越收越紧。范&&&&虽然中剑,伤势不重,怒吼如雷,仍然猛扑。那乾瘦老头见卓一航剑法精妙!却无故迟缓,起了疑心,正想间他。卓一航刷刷两剑,挡过了玉罗刹的攻击,退下时忽然在乾瘦老头耳边叫道:“应修阳先辈!”乾瘦老头突听得他叫自己名字,忙中有矢,应了一声,只道他是郑洪合约来的人,未见过自己,所以想通名致意。正想吩咐他小心应敌,那料卓一航唰的一剑刺来!应修阳吃惊不小,身子陡然一缩,喝道:“你疯了吗?”卓一航运剑如风,大声喝道:“我先杀你这私通满洲的奸贼!”应修阳身躯一震,铁拂尘呼的卷去,玉罗刹厉声斥道:“原来你这&&&&果是私通满洲!”剑势如虹,向应修阳疾刺,郑洪台和赵挺急忙左右救护。玉面妖狐凌霄双笔疾伸,急点卓一航后心的“志堂穴”,卓一航反手一剑,和他&&&&杀起来!这一来阵势大乱,变成了玉罗刹与卓一航并肩联剑,合战应修阳与郑洪台六个高手。郑洪台大声叫道:“卓一航你是官家子弟,如何反去帮那贼人,太子面前,你如何交代!”玉罗刹笑道:“你兴应修阳结为兄弟,一个奔走关外,一个藏在宫内。他私通满洲,你也脱不了关系。”宝剑一抖,寒光电肘,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玉罗刹的影子,卓一航剑走连环,也在玉罗刹的剑光掩护之下,着着抢攻。战了片刻,金刚手范&&&&负伤气馁,给玉罗刹一剑削去四只指头,惨叫一声,慌忙退时,玉罗刹突然凌空一跃,右手长剑,在半空中舞个圆圈,把郑洪台等几人的兵器汤开,左手一抓,恰似苍鹰扑兔,把范&&&&一把抓起,笑道:“你的金刚手不如我的。”向外一甩,竟然把范&&&&的身躯从华山绝顶直抛下去,山风怒号中隐隐听见凌厉的惨叫,郑洪台等不寒而栗。玉罗刹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剑剑辛辣。更加上卓一航的七十二手武当剑法,回环运用,奇正相生,也是厉害异常。应修阳等正人虽是一流高手,竟是&&&&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战到分际,玉罗刹突然喝道:“我要大开杀戒了,青松道人和嵩阳剑客,你们本是正派之人,若再不知进退,可要玉石俱碎了。”玉罗刹这一喝,不啻给他们指出一条生路,青松道人和赵挺倏的收剑跳出圈子,道了声谢,疾忙飞跑下山。应修阳面色惨白,郑洪台胆战心惊,玉罗刹一剑快似一剑,应修阳突然向后一纵,一抖手发出五柄飞刀,闪电般的向玉罗刹打去!玉罗刹大笑道:“这些废铜烂铁要来何用?”长剑一旋,五柄刀全都折断,反射回去。那知应修阳明是进攻,实是掩护,飞刀一放之后,迅即和衣一滚,竟然从华山绝顶,直滚下去。郑洪台双轮一撤,骤的跃起一丈来高,也想步应修阳的后尘逃走,玉罗刹喝道:“那里逃?”那边厢玉面妖狐陵霄也虚晃一招,身形疾起,向另一边逃跑。玉面妖狐武功在郑洪台之下,轻功却在郑洪台之上,玉罗刹是个大行家,一看便知,也恨玉面妖狐刚才口舌轻薄,纵身追去,玉手一扬,三枚“定形针”全都射入凌霄的穴道,玉面妖狐惨叫一声,摇摇欲堕,玉罗刹赶上补他一剑,一脚将他的&&&&身踢下山峰。卓一航叫道:“练姑娘,捉这个姓郑的要紧。”玉罗刹霍然醒起,提剑追时,郑洪台已滚下山腰,远望只见一个黑点。玉罗刹道:“追!”忽听得半山有人嚷道:“不要忙,我已替你把他捉着了!”人迹不见,声音却是极其清楚,玉罗刹吃了一惊:这手“传音入密”的内功,其实非同小鄙!要知从高处发声,低处易于听见,从低处发声,高处却难闻晓。听这人声音,并不特别宏亮,就像是在山腰和人随便谈话一般,而却字字清澈。玉罗刹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定睛看时,只见一人疾似流星,倏忽声到人到,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方面大耳的青年。胁下挟着一人,一到峰顶,立刻放下,被挟着的人正是郑洪台。这人看了玉罗刹一眼,问道:“你就是玉罗刹吗?这位又是谁?”练霓裳虽然以玉罗刹的名头震慑江湖,但却甚不喜欢别人当面叫她做“玉罗刹”。冷笑说道:“是又怎样?”卓一航却恭恭敬敬答道:“小弟是武当派掌门紫阳道长门下,姓卓名一航,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师门宗派。”那人道:“小弟名叫岳鸣珂,咱们先谈大事,后叙师门,这人你们准备怎生发付?”玉罗刹道:“他既是你所擒获,由你作主。”岳鸣珂笑道:“咱们可不必照黑道上的规矩,对这人我所知不多,他是应老贼的同伴吗?”玉罗刹越发不悦。原来她虽是女贼,却不高与别人说她是女贼,岳鸣珂一下子揭穿她所说的是“黑道上的规矩”,不觉犯了她的心病。卓一航道:“正是,他还是太子的侍卫,以前西厂的第一高手呢!”岳呜珂盯了卓一航一眼,忽然笑道:“卓兄原来就是昨晚在荒郊和他们聚会的人,怪不得这样熟悉他们底蕴。”卓一航面上一红,这才知道他原来就是昨晚发声冷笑的怪客。当下说道:“小弟误交匪徒,惭愧之极,那应修阳私通满洲,他也一定是满洲的内应。”郑洪台在地下翻身滚动,玉罗刹忽然一脚向他&&&&去,原来郑洪台自知不兔,正想咬断舌头,那知玉罗刹熟悉江湖路道,鞋尖一勾,顿时把他下颚勾裂,嘴巴张开,不能合拢。玉罗刹先不理他,却问卓一航道:“你怎么会知道应修阳私通满洲?”卓一航一阵迟疑,不敢即答。玉罗刹道:“我就是怀疑他私通满洲,所以在这两年中,三次捣他老巢,迫得他要结集党羽,在华山之巅和我决斗。哼,想不到你也是他约来的人。”岳鸣珂双眸炯炯,也尽盯量着他。卓一航心想:这误会可真大了,看那玉罗刹虽心狠手辣,倒还能辨黑白,知是非,有些豪气。这姓岳的少年丰神俊朗,正气凛然,必是非常之人。他们既然也约略知道此事根由,而又对我起疑,那就应对他们说个明白。当下将孟武师怎样临终告密,郑洪台怎样结伴同行等等事情说了。玉罗刹这才嫣然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要不然你的小命早就完了。”玉罗刹问明了卓一航之后,笑吟吟的对郑洪台道:“怎么样,不舒服吗了要不要我替你治它一治?”语声温柔,竟似甚为关切。郑洪台两眼翻白,吓得魂飞天外。玉罗刹提起脚来,又是向他背心轻轻一&&&&,这一下郑洪台更受不了,只觉身体内如有千万根利针,在五腕六腑里刺将出来,想断舌自杀,嘴巴又合不拢,玉罗刹道:“怎么样,还不招吗?你嘴虽然不能说话,手指还能动弹,快点将你同党的名字在地上划出来。要不然还有好受的在后头呢!”郑洪合身为西厂头目,审讯犯人,什么酷刑都曾用过。却不料天道循环,今日却被玉罗刹审问,身受比一切酷刑都厉害的痛楚,不由得招了出来,用手指头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划了好几个名字,玉罗刹问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郑洪台在前面三个名字下注了“宫中卫士”四个字,在后面雨个名字下注了“绿林强盗”四个字。玉罗刹喝问道:“还有呢?”郑洪台满头大汗,又写出“没有了”三个字,玉罗刹道:“我不信,还有地方上的督抚和朝中的大臣呢?”郑洪台比划写道:“我实在不知道了。满洲王爷指定要我联络的是这五个人。”玉罗刹道:“哼,你想隐瞒?”又在他腰胁处踢了一脚,郑洪台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翻腾了好一阵子,伸出指头向地上划字,但却是许久许久,都未划得一划,好像是在苦苦思索倒底要供出谁似的。卓一航不禁说道:“练姑娘,我看他真是不知道了。你用酷刑迫供,只恐他会胡乱招认,连累了好人。”玉罗刹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想胡乱划供?”卓一航道:“你不看他的神气,他分明是在心里比较,看那个伙伴和他交情差,就招供谁,练姑娘,我怕看他这个样子,你还是痛痛快快赐他一死吧!”玉罗刹道:“你倒慈心!”但终于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向他背心死穴踢去。郑洪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一闭,终于死了。卓一航在玉罗刹耳边轻轻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残暴,更不喜欢你这样喜怒反常!你这样谁敢亲近你呢?”玉罗刹怔了一怔,苦是旁人说这样的话,她一定动怒,但现在是卓一航说的,她顿如被泼了一瓢冷水,心想:“怪不得人们都怕我,我的脾气果然不好。叫人害怕,自己也没有什么味儿。”低声答道:“谢谢你的良言。”卓一航瞧着郑洪台的&&&&体,忽然叫道:“不好!”玉罗刹道:“什么不好?”卓一航道:“我与他结伴出京,同赴陕北,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太子岂不要追究于我!”岳呜珂笑道:“这个易办。”拔出佩剑,一剑把郑洪台的头割了下来,放入革囊,说道:“小弟与熊经略乃是世交,熊经略奉旨巡边,有函招小弟去襄赞军务。我此次要到京师报到,然后再随熊经略出关。到京师时,我自有办法和太子说明一切。”卓一航大喜谢了。正想道别,玉罗刹忽道:“喂,你到底是那一派的高人,我想见识见识你的武艺。”岳鸣珂哈哈笑道:“你恶战之后,休息好了没有?”玉罗刹愠道:“随便可陪你打三五天。”岳呜珂弹剑笑道:“若不是想见识你的武功,我还不到华山来呢!卓兄,适才你们问我的师门宗派,等会你看这位玉罗刹便知。”卓一航惊道:“好端端的比什么剑?”岳呜珂道:“棋逢敌手,不免技痒,卓兄,你若没有要事,就瞧瞧我们这局棋吧。”玉罗刹心里暗骂:好个不知厉害的小子,怎见得你就是我的敌手?抢到下首,立了一个门户,故意让岳鸣珂占了有利的位置,笑盈盈的举剑平胸,道:“请进招!”岳呜珂与玉罗刹相对而立,全神贯注对方,久久不动,突然间岳呜珂剑锋一颤,喝道:“留神!”剑尖吐出莹莹寒光,倏的向玉罗刹肩头刺去,玉罗刹长剑一引,剑势分明向左,却突然在半途转个圆圈,剑锋反削向右。岳呜珂呼的一个转身,宝剑“盘龙疾转”。玉罗刹一剑从他头顶削过,而他的剑招也到得恰是时候,一转过身,剑锋恰对着玉罗刹的胸膛,卓一航骇然震惊,只见那玉罗刹出手如电,宝剑突然往下一拖,化解了岳呜珂的来势,剑把一抖,剑身一颤,反刺上来,剑尖抖动,竟然上刺岳呜珂双目。卓一航又是一惊。不料那岳鸣珂变招快捷,真是难以形容,横剑一推,又把玉罗刹的剑封了出去。卓一航只听得两人都“噫”了一声,再看时双剑相交,已是争持不下。卓一航看得神摇目夺,忽听得岳呜珂喝声:“去!”玉罗刹身子腾空飞起,然而剑势仍是丝毫未缓,竟然一个“飞鸟没林”,连人带剑,凌空下击,岳鸣珂一招“举火撩天”,两柄剑互相激汤,玉罗刹借这剑尖一颤之力,整个身子翻了过来,宝剑疾如风发,刷刷几剑,直刺岳呜珂后心,这那里像是比剑,简直比刚才在七绝阵中的恶战,还要惊人!卓一航正想上前化解,那岳呜珂反手一剑,挡个正着,转过身来,吃玉罗刹一连攻了几招。岳呜珂踏正中宫,沉稳化解,剑剑刺向玉罗刹胸膛,转瞬之间,又扭成了平手局势。玉罗刹剑招怪绝,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时如鹰隼凌空,时如猛虎伏地,时如水蛇游走,时如龙跃深渊。身如流水行云,剑势轻灵翔动。那岳鸣珂&&&&然不惧,剑法丝毫不乱,逢招拆招,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华山顶上,寒风猎猎,星月无辉,只见剑气纵横,剑光耀目,两人辗转攻拒,竟然斗了三百来招。卓一航是天下第一剑客的高徒,看了也不禁由衷佩服。这两人剑法的奥妙神奇,看来竟似在武当剑法之上,看了一阵,忽然看出一个道理,不禁连声呼怪。这两人剑法,看来绝对不同,但看得久了,却又颇似有相同之处,那岳呜珂剑法极杂,看来有峨嵋派、有嵩阳派,有少林派的,还有自己武当派的,所用的都是各派剑法中最精妙的招数,但却都稍加变化,而所变化的又似比原来的剑招还要佳妙。卓一航这一看得益不少,这是后话。而那玉罗刹的剑法,也好像是博探各家,但每一招都和正常的剑法相反,例如华山派中的“金雕展翅”,剑势应是自左至右,平展开来,而在她手中,却是自右至左。又如武当派中的“无常夺命”一招,剑势应自上而下,刺向下盘,在她手中,却是自下而上,刺向中盘。那岳鸣珂应她的剑招,起初还是以另外的招数化解,例如玉罗刹用武当派的“无常夺命”,他就用雪山派的“明驼千里”,避招进招。到后来竟是用她本来模拟的招数来破她的招数,例如她把“金雕展翅”一招,反转方向来使进招,他也就用正宗的“金雕展翅”那招,却略加变化,来挡她的剑招。而且尤其奇怪的是玉罗刹每使一招,他都好像预先知道似的,待她一剑刺来,他就恰恰用到她所模拟的那原来招数应敌。因此两人虽然斗得极烈,却是相持不下。正看得出神,忽又听得岳呜珂喝声:“去!”玉罗刹又飘身退出数丈,正想回身再斗,岳鸣珂叫道:“再斗无益,你的师父现在那里?她所藏的剑谱是不是都传给你了?你赶快对她说,天都居士等她相会。”玉罗刹倏然收剑,说道:“你的师娘在三年前已去世了!”岳呜珂大吃一驾,宝剑扬空一劈,叫道:“是谁把她害死的?”玉罗刹道:“她自己走火入魔,撒手西去,与人无尤。”岳呜珂道:“她的遗体和剑谱呢?”玉罗刹道:“在黄龙洞后洞的石室中,你搬开后洞那两块屏风似的岩石,就找到了。我奉她遗命,在她死后三年的忌日,已将她的死讯,告知了贞乾道长,本想托贞乾道长转告令师,你既来了,就自己去找吧!”岳呜珂道:“请你带引。”玉罗刹冷笑一声道:“并肩高手,不能同在一地,十年后我再找你比剑!”向卓一航扬了扬手,展开绝顶轻功,竟自下山去了。岳呜珂叹道:“玉罗刹的脾气与我师娘真个相似!”卓一航道:“她武功真高,只是太骄傲了!”岳呜珂忽道:“黄龙洞不知坐落何方,华山五峰,却到那里去找?”卓一航道:“我知道。”带岳呜珂从玉女峰转到云台峰那边。岳呜珂边行边说,将师门的一段情孽对卓一航说了出来。原来他的师父霍天都三十年前是个名闻海内的剑客,妻子凌慕华也是剑术的大行家,两人在峨嵋山顶结庐双修,度的真是神仙岁月。却不料凌慕华极为好胜,常常不服丈夫。霍天都费尽半世心力,搜罗了天下各派的剑谱,潜心穷研,一日豁然贯通,对妻子道:“廿年之后,我就可以把百家剑法治于一炉,独创一派,天下无敌了。你快点拜我为师,咱们合练。要不然我就不把心得告诉你。”这本来是夫妻间开玩笑的说法,不料凌慕华脾气十分强项,冷笑道:“你可以独创一家,我也可以。偏不拜你为师。咱们廿年后再比比过,看是你强,还是我强。”霍天都当是戏言,一笑作罢。那料第二天一早,妻子竟然携了霍天都搜罗的剑谱,不辞而行。霍天都十分伤心,走尽天下名山大川,都寻她不到。伤心之余,也不愿再回峨嵋故居了。于是挟剑远游,到了西北,爱上了天山雄伟的奇景,竟然在天山的北高峰上隐居下来。心想:妻子既然要独创一家,自己也应该继续研究,到日后相见,也好互相印证。剑谱虽失,但他已记在心中,穷廿年之力,博探各家,创出一路超凡人圣的剑法,遂定名为“天山剑法”。岳呜珂是他到天山之后第三年所收的弟子,岳呜珂一路长大,一路学剑,师徒两人常常将新研究的剑法,拆招实习。所以天山剑法的完成,岳鸣珂也有一份功劳。两年前,霍天都忽听得武林朋友传言,说是&&&&北绿林道上,出现了一个妙龄少女,武功精强,剑法奇绝,一算廿年之期巳满,其时岳呜珂已经下山,霍天都将他招回,将廿年前的一段公案说与他知,叫他路过&&&&西时,务必要访那位玉罗刹。说至此处,岳呜珂道:“所以我适才兴玉罗刹比剑,一见她的剑势恰恰与师父所传相反,因此敢断定她就是我师娘的徒弟。”两人边说边行,不觉巳到了黄龙洞,卓一航领先进人洞中,似觉遗香犹在,脑海中不觉泛上了玉罗刹的亭亭倩影,颇为怅惘。两人一路行人后洞,果然见有两块岩石并列,状如屏风。岳鸣珂奋起内家真力,呼呼两掌,将岩石打得两边摇动,顺手一扳,将岩石向左右各挪动少许,两人举步人内,忽见一个骷髅,端坐壁上龛中。岳鸣珂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抬头一看,只见石壁上刻满了各种剑法,打起火石,四处找寻,却不见剑谱。想是师娘熟习之后,巳把它毁了。岳呜珂叩头禀道:师娘在上,今日弟子请你移转天山与师父相见,愿你暗中保佑,不要毁了法体。将骷髅取了下来,忽见龛下装着一卷羊皮书,书上满载各种剑式,与石壁上所刻的相同。翻到最后几页,却是用血写成的文宇。岳鸣珂细读下去,原来是师娘断断续续的日记。头一两段写自己与丈夫别后,怎样深夜忏悔,所以时时午夜梦回,就咬破指头,滴血写宇。希望廿年后相见,以此日记,证明相爱之深。后面几段写练剑的进境。有一段道:“天都搜罗世间剑谱,必探纳各派精华,创世正宗剑法,余偏反其道而行之,以永保先手,雷霆疾击为主,今后世剑客,知一正一反,俱足以永垂不朽也。”岳鸣珂叹息一声,跳过一页,忽见一段写道:“昨夜群狼饿嗥,余仗剑出洞,忽闻女孩哭声,驱散群狼,在狼窟中,发现女孩,身驱赤裸,约三四岁,见余来惊恐万状,跳跃如飞,发音咿呀,不可辨识,噫,此女孩乃群狼所哺,岂非异事。余穷搜狼窟,见有衣带,已将腐烂,细辨之,宇迹模棚可读,始知此女姓练,父为穷儒,逃荒至此,母难产死,其父弃于华山脚下,原冀山中寺僧,发现抚养,不意乃为母狼挈去。意得不死,而又与余遇合,冥冥中岂非有天意乎?因携此女回洞,决收其为徒,仗其先天票赋,培其根元,授其武功,他日或将为我派放一异彩也。”岳鸣珂招手叫卓一航看了,说道:“原来这玉罗刹乃是母狼所乳大的。”再看下去,又有一段道:“练女今日毛自尽脱,余下山市布,为其裁衣,伊初学人言,呼余“妈妈”,心中有感,不禁泪下。此女自脱离狼窟之后,野性惭除,不再咬人啮物矣。余为之取名日霓裳。记余为彼初缝彩衣也。”以后又有一两段写练霓裳练剑的进境。最后一段,字迹凌乱,写道:“昨晚坐关潜修,习练内功,不意噩梦突来,恍惚有无数恶魔,与余相斗,余力斩群魔,醒来下身瘫痪,不可转动,上身亦有&&&&木之感。余所习不纯,竟招走火入魔之祸,嗟乎!余与天都其不可复见矣。”岳呜珂叹道:“我师父说内功不可强修,尤其不可猎捷速进。不想以师娘这样的大行家,竟然也遭此祸。”岳呜珂看完之后,把羊皮书卷入囊中,说道:“这卷书是我师娘心血,我想托人带回去给我师父。”正说话闲,洞外忽然火光一闪。两人吃了一惊,跳起来时,却见贞乾道长,缓缓走进,岳呜珂松了口气。贞乾道长道:“我与天都居士,紫阳道长都是至交。前日玉罗刹求我将她师父遗体,运回峨嵋。偏遇应修阳等一班老贼来此斗剑,直延至如今,始能办理。碰巧遇见你们,这真好极了。”岳呜珂道:“不必运去峨嵋,我的师父现在天山。”贞乾道人道:“这我早已知道,只是你的师娘不知道罢了。”贞乾道人带来了一个木匣,放在外洞,岳呜珂将师娘的遗骸放人匣中,忽然说道:“贞乾道长,我托你将一卷书带到天山,交我师父。千万不可失了。”贞乾道长微露愠容,岳呜珂慌忙说道:“不是做小辈的无礼,事关这本书若落在邪派手上,后害非浅。”贞乾道长将书接过,笑道:“我尽心保护便是,你不怕我偷看么?”岳呜珂连呼“罪过”。贞乾道长一笑纳入怀中。岳呜珂再巡视一周,忽然拔出佩剑,在石壁上嗖嗖乱削,不过一会,把石壁上刻着的剑式全削了去。贞乾道人说道:“你师娘所创的凶残剑法,实在不宜留在世问。”卓一航道:“剑法虽凶,用得其正,也可以除暴安良。”贞乾道人笑道:“看来你和玉罗刹倒很没缘。”卓一航急道:“道长休得取笑。”三人把事情办好之后,各自分手。卓一航晓行夜宿,数天之后,回到家中,老家人一见,喜得流泪,说道:“小少爷,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得你回来了,老大人思念成疾,等着见你呢!”卓一航急忙跑进内室,见了爷爷,大哭拜倒,卓仲廉一见了他,病容倒减了不少,说道:“你哭什么?你爸怎么不回?”卓一航见祖父有病,那里敢说,只得饰词回覆,说爸爸身为京官,还未能辞职。卓仲廉道:“官场险恶,不做也罢。”过了几日,卓仲廉病体惭健,说起当日碰见玉罗刹之事,犹有余悸。又问起耿绍南的来历,卓一航如实说了。卓仲廉这才知道孙儿文武双修,竟是武当门下,当下又喜又惊,说道:“你文武双修,自然好极。只是你是武当门下,可千万不要在江湖道上,胡乱行走。万一碰到了玉罗刹,那就糟了。玉罗刹好像特别仇视你们武当门人。”卓一航不敢说出遇见玉罗刹的事,只道:“孙儿等时局稍好,总要求个正途出身,继承祖业。”卓仲廉道:“这样便好。”又道:“其实玉罗刹也不是坏人,她劫了我的银两,我一点也不怨恨。”卓一航听得祖父如此说法,不知怎的,心中暗暗欢喜。自此,卓一航闭户读书,虔心练剑,约过了两月,忽然一日,京中派了两个钦差,来见卓仲廉,卓一航在房中听得祖父哭声,急忙走出,只见祖父已经晕死地上。正是:伤心宦海风波险,一纸书来愁断肠。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白发魔女传》最新章节第四回 七绝阵成空 大奸授首 卅年情若梦 石壁留经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卓一航走出房来,只见祖父气若游丝,面如金纸。急忙叫来家人将他扶人卧房。这时卓一航虽然心中急乱,但钦差在堂,无人款待,自己不能不陪。正钦差歉然说道:“皇上对卓老大人非常思念,想不到一纸诏书,累他伤心如此。”卓一航问道:“诏书上说些什么,可能见告么?”那两个钦差和卓仲廉曾是一殿之臣,私交颇好。当下将皇帝何以突然宣召卓仲廉的事情说了。原来神宗皇帝误信奸人之言,将卓一航的父亲卓继贤杀了,后来案情虽然平反过来,并追赠了卓继贤做太子少保,但于心总觉不安。一日和大学士方从哲谈起,神宗忽然想起了卓继贤的父亲卓仲廉,喟然叹道:“他们父子都是贸良正直之臣,卓仲廉若看到邸抄,不知可会埋怨朕么?”方从哲道:“卓仲廉世受国恩,那会怨怼?陛下思念于他,目前吏部尚书出缺,何不召他入阁。”神宗道:“朝中正乏老成谋国之臣,卿言甚合朕意。”当即写了诏书,派两名钦差专程送陕,要他回朝,诏书中提到了卓继贤受追赠为太子少保之事,在神宗的意思,本是对臣下示恩,想不到卓仲廉尚未见到邸抄,突然知道儿子死讯,心伤过度,病后身躯,竟自支持不住了。正说话间,内堂隐有哭声,钦差急道:“世兄不必拘礼,请替我们问候令祖。”卓一航告了个罪,进入内堂,只见家人乱成一片,卓仲廉奄奄一息,见卓一航人来,招招手道:“你过来。”卓一航走近沮父身边,含泪说道:“爷爷请恕孙儿不孝之罪。”卓仲廉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以后不必应考了,就在家中读书务农吧。”说完之后,双腿一伸,断了呼吸。卓一航放声大哭,老家人劝道:“老大人年过六旬,寿终正寝,少爷不必过度悲伤。钦差大人还在外面,应该请他们祟告皇上,然后开灵土葬。”卓一航揩乾眼泪,到客厅禀告钦差。钦差嗟叹不巳,当晚在卓家过宿,第二日卓家已设了灵位,停棺西厅,两个钦差都恭恭敬敬的在灵前点了三炷香烟,以同僚之谊致祭,卓一航匍匐地上,叩头谢礼。正钦差伸手来扶,劝道:“世兄节哀,我们回京禀告皇上,一定替老大人讨个封赠。”管家的备好程仪,准备钦差辞行,卓一航忽然跳了起来,颤声说道:“钦差大人慢走钦差和管家都吃了一惊,心想卓一航知书识礼,何以会突然失态。跳起来已是不该,劝钦差慢走更是失礼。管家急道:“少爷,老大人生荣死哀,钦差大人亲来祭奠,你还不叩谢皇上洪恩!”卓一航定了定神,忽然说道:“钦差大人,请进内房一坐。”管家的心惊肉跳,钦差也变了颜色。卓一航将两位钦差带进书房,管家的跟在后面,卓一航道:“你出去看守灵堂。”随手将房门关上。老管家忧心忡忡,心想少主行为颠倒,莫非是撞了“邪神”,但在钦差大人面前,却又不便说话,只好一路念着“老天菩萨保佑”,退了出去。两位钦差也是惊疑不定,只道是卓一航有事请托,但照理来说,他正忙于丧事,就是想在官场钻营,也非其时。卓一航将房门关好,小声问道:“钦差大人可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么?”正钦差变色说道:“没有呀!”副钦差道:“世兄真是照料周到,我们年纪虽老,这点风霜还熬得住,倒是世兄重孝在身,还望节哀免致伤神为好。”这话暗藏讥讽,卓一航道:“钦差大人请怒无礼,适才我见李大人右掌的掌心似乎有些异样。”正钦差姓李,闻言不觉摊掌一看,顿时面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来。掌心上现出一点点的红粒,就像出疹子一般,副钦差姓周,摊出右掌来看,也是一般。卓一航道:“两位大人请用指甲一捻,看是痛也不痛。”两位钦差依言试了,以前的读书人都惯留长长的指甲,他们用左手指甲,猛刺右掌掌心,居然一点也不见痛,倒是有点&&&&痒的感觉。卓一航又道:“两位大人请用手指轻按头颈后脊骨上部的第七节,看看如何?”这时两个钦差就如同孩子一般听从卓一航的摆布,各以手指轻按对方头颈后脊骨上部的第七节,只这么轻轻一按,两人都痛得叫出声来。急忙问道:“这是什么道理?世兄如何知道?”卓一航叹口气道:“两位大人都受了暗算了,这是江湖上最阴毒的阴风毒砂掌。刚才李大人伸手拉我,我才瞧出,想来这些红疹是刚刚发作出来的,所以大人还未知道。受了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发作后十二个时辰之内,若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晚生也顾不得失礼,要对大人直言了。”须知在封建皇朝,钦差代表皇帝,若然死在卓家,那么菲但卓家有抄家灭族之祸,地方官吏也要受牵连。关系如此重大,卓一航虽在重孝之中,也不能不管了。两个钦差面如土色,急忙说道:“那么就请世兄救治。”卓一航把管家叫进,叫他另辟静室,除至亲好友外,暂不报丧。在静室中取出金针,在两位钦差的“脊心穴”.“凤尾穴”、“精促穴”上各刺了一针,两位钦差顿觉心胃酸胀,吐了一摊黄水,不久周身发热。卓一航道:“我这是促它的毒性早发。两位大人先躺一阵,今晚还要继续治疗。”收起金针,忽然问道:“保护两位人人的卫士是谁!人可靠吗?”李钦差道:“此次出京,皇上派锦衣卫的秦指挥随行,此人是世袭指挥,皇上亲信,而且为人正直,断无暗算我们之理。”卓一航道:“晚生斗胆想请他进来一谈。”李钦差道:“但凭吩咐。”卓一航叫管家的请秦指挥人来,这人中等身材,面貌也还善良,但一看就知不是怎么机灵的人。卓一航道:“久仰指挥大名,咱们交交。”伸手一握,秦指挥跳了起来,手腕&&&&麻,又见两个钦差面似火热,额上淌汗,躺在床上,不禁大吃一惊,喝道:“你敢暗算钦差!”反手一掌,直劈过来,卓一航&&&&地跳开,两位钦差齐声喝止。卓一航道:“得罪,得罪,我是替指挥洗脱嫌疑。钦差大人是受人暗算了,但暗算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我正想与指挥大人谈谈。”秦指挥呆若木鸡,待卓一航说完,这才猛然省悟,说道:“原来你刚才是校考我了?”卓一航道:“不敢,我只想知道秦指挥会不会阴风毒砂掌。现在知道秦指挥武功高,却没练过那种阴毒的掌法。”秦指挥惊道:“什么阴风毒砂掌!”卓一航道:“两位人人就是受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带秦指挥到病榻前细看,将中阴风毒砂掌的征象一一说了。秦指挥武功虽非极高,但也见闻颇广,知道卓一航所说不虚,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道谢。卓一航道:“阴风毒砂掌的厉害,在于它并不是伤人立死,而是慢慢发作。看这征象,钦差大人是在三日之前所受的暗算。请指挥大人细想,三日前可碰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秦指挥暗暗叫声“惭傀”,低头思索。李钦差忽道:“难道与那送茶的老汉有关?”秦指挥也想了起来,说道:“当时我也觉得有点可疑,但看他年纪老迈,更不像身怀绝技的人,一时大意,就放过了。”卓一航忙问那送荼的老汉如何,李钦差道:“三日前我们在路旁树荫乘凉,颇觉口渴,忽然有一个老汉,挑着一大担凉茶,也在树荫下歇息,问起来他说是给田里的家人送荼水去的,他跟我们闲聊起来,听说我们要到贵府,他说是你们的佃户,还替我们指点道路呢。是他请我们喝了两碗荼,秦指挥没有喝。他把茶碗递过来时,手指曹在我的掌心轻轻碰了一下,当时我也不留意。”周钦差道:“他递荼给我喝时,也轻轻碰了我一下。”卓一航道:“这就是了。他知不知道你们是钦差?”秦指挥道:“川陕道上盗匪如毛,我们在路上行走时,那里敢挂出官衔。”卓一航沉思不语,越想越惊,这老汉分明是想移祸东吴,让钦差到了我家之后,毒发身亡,那时虽倾黄河之水,也洗不清关系了,正在思量,忽然家人跑来叫道:“少爷,少爷!”卓一航推开房门,喝道:“什么事?”家人道:“外面有一个年轻汉子,面目青肿,好像刚和人打过一场架似的,他闯进来要找少爷,我们说家有丧事,少爷不见客,他理也不理,硬闯进来,我们伸手拦阻,他振臂一格,拦阻的都跌倒了。我们正想把他轰出去,他忽然又赔起罪来,说是急着要见少爷,不是诚心打我们的。”卓一航诧道:“有这样的事!”向钦差告了个罪,掩上房门,走出中堂,只见阶下立着一人,大声叫道:“卓兄,急死我了。”卓一航一看,原来却是孟灿的弟子白敏。卓一航在北京和他只见过一面,话也没有谈上两旬,根本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不知他何故千里迢迢,前来寻访。白敏一揖到地,说道:“卓兄救我。”卓一航道:“白兄犯了何事?”白敏道:“不是犯事,是受莫名其妙的人打了一顿,临走时还中了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卓一航吃了一惊,心道:又是阴风毒砂掌。急忙将他请进内室,细问根由。原来孟灿重伤死后,白敏得讯回来,知道了王照希就是师妹的未婚夫婿,虽然对师父死于非命,十分悲悼,但眼见王照希如此英雄,欣幸师妹终身有托,悲伤中也觉快慰。但料不到第二日王照希就不辞而行,孟秋霞哭得泪人似的,白敏再三安慰,师妹却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白敏说到这里,傻虎虎的道:“卓兄,你和王照希也是朋友,你说他行为怎么这样怪诞,千里迢迢的来迎亲,又恰逢岳丈身亡:怎么说他也该以半子之礼主持丧事,他却伸腿一跑就完了,老婆也不要了。还有我的师妹也怪,王照希跑掉跟我有什么相干,她却不睬我,好像是我把他气走似的。”卓一航细一琢磨,已明就里,暗里说道:“可不正是你把他气走了的。”当下安慰他道:“这些小事,将来我替你向王兄说去。不相干的。”白敏诧道:“向他说什么呀。我没得罪他,他也没得罪我,用不着和他说呀。对他说反叫他笑话我们师兄妹吵架,其实我也没有和师妹吵架嘛。师妹后来也说,不关你事,你去睡吧。我听她的话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天明,不想她也跑了。”卓一航皱眉道:“怎么,她也跑了?”白敏道:“是呀,师父刚刚下葬,她也不在家守孝,就跑去找丈夫了。”卓一航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找王照希?”白敏道:“她留有信给我嘛,她还叫我留在家中替她守灵,不要到处乱跑惹事。”卓一航若非居丧守孝,几乎给他惹得笑了出来。想不到这人如此傻里傻气,给人误会了,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白敏歇了一歇又道:“我担心师妹孤身独行,她叫我不要乱跑,我也要跑出来了。”说罢忽然举起双手!掌心上红疹触目,卓一航道:“你也是三日之前受人暗算的?”白敏道:“是呀。我到了&&&&西,也不知王照希是那里人氏。倒是你老哥的地址容易打听,我一说起做过总督的那个卓家,许多人都知道。我心想找到了你就易办了,你总该知道他的地址。”卓一航道:“我也不知道。”白敏道:“早知如此,我不找你还好。我到了延安府后,就发现有人缀在我的后面。”卓一航道:“你倒还细心。”白敏道:“这一点江湖上的伎俩我还知道。大前天我经过蟠龙山,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忽然两骑马在后面追来,问我是不是要到高桥镇的卓家,我说是,那两个家伙突然跳下马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乱打一顿。”卓一航道:“嗯,你打输了?”白敏道:“那两个家伙是硬点子,我起初还能和他们打个平手,后来越打越不行了。那两个家伙的后面还有一个老汉,他也不动手,尽在后面叫:要活的不要死的。把我气得要死,拳法更乱。”卓一航道:“那你后来怎么逃得出来?”白敏道:“今年初我曾到天桥看相,看相的说我今年虽然流年不利,但却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卓一航忍不住道:“我问你怎么脱险,你却说去天桥看相,这和看相有什么相干?”白敏道:“那看相的还真有点道理呢!这回我不是危险之极了么。看看就要给他们打倒了,忽然蟠龙山上有人冷笑,笑得非常刺耳,那押阵的老汉叫道:“快退!”笑声叫声,余音犹在,山顶上已疾如流星飞箭般的冲下一人,一照面就把和我动手的那两个家伙扔了出去!那押阵的老人跃了上来,闪电般的疾发两掌,我刚刚出掌相抵,耳边有人叫道:“走开!”随即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倒纵出去,挟起两个同伙便跑,我这时才看清楚救我的人竟然是个美貌女子!”卓一航心灵一震,叫出声道:“玉罗刹!”白敏道:“什么玉罗刹?”卓一航道:“这女的叫玉罗刹,是&&&&南剧盗,你不知道么?”白敏道:“原来你是认得她的,怪不得她叫我找你了。再说那日的情形,那老汉跑了,她也不追,只是在后面笑道,你的阴风毒砂掌不坏啊,几时咱们再斗一斗。那老者已去远了。她突然捏着我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我说:“喂,你也要给我看相么!”她说:“傻小子,谁给你看相,你中了那老贼的毒掌啦!”随即摸出一粒药丸,叫我吞下,又道:“我只能给你保着元气,使你的武功不致因此减损,阴风毒砂掌的伤我可不会医。你赶快找卓一航去,他是武当派紫阳道人的嫡传,紫阳这老道最拿手医治邪毒,去,快去!”卓一航道:“怪不得你的伤势不重,原来是玉罗刹用药给你保住元气。”医治邪毒暗伤,是武 当派紫阳道人的专长,卓一航在师门一十二年,也曾得传秘技。当下取了金针,给他刺穴解毒,然 后替他推血过宫。忙了一阵,手术做完,白敏已呼呼熟睡。卓一航再去探望钦差,钦差也在熟睡之中。卓一航邀陪伴钦差来的秦指挥到屋后花园行走,说道:“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可以带钦差大人从西角侧门走出,外面有僻径直通山上。”又带他在屋前屋后,走了一遍,让他熟悉道路,然后回转家中,吩咐家人在火房烧起十大锅热水,将白敏和两位钦差抬人火房,叫秦指挥和一个老家人食了极凉的药剂之后,入内服侍他们,把他们衣服脱光,利用水蒸汽的热力将他们体内的毒迫发出来。过了两个时辰,打开房门,老家人已热得几乎晕倒,卓一航和秦指挥替三人穿好衣服,抬了出来,又把熬好了的上好人参汁灌给他们服下,然后再替他们按摩了一会,看着他们熟睡之后,然后离开。. 卓一航忙了一天,这时已交午夜,老管家报道:“延安知府曾派过人来问讯,当时以少爷事忙,所以没有禀知。”卓一航道:“明天拿一张谢帖去吧。到开丧时再寄卧闻。”对这些小事,卓一航也不放在心上,自去睡了。第二日两位钦差和白敏都已精神清爽,可进薄粥,到了黄昏,白敏除了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之外,一切已如常人。卓一航和他在书房闲话,见他心地纯厚,说得颇为没机。正说话闲,忽然门外人马喧腾,老家人进来禀道:“府里的王兵备带领人马来到,说要拜见少爷。”卓一航皴了眉头,心道:爷爷又不是现职官员,他何必这样巴结!说声:“请”,步出大厅,王兵备已带了二三十名兵勇,大踏步走上厅来。卓一航颊为奇怪,心想这官儿何以如此无礼。他还以为王兵备是带兵来替他守门执役,那料王兵备忽然喝道:“卓一航你知罪么!”卓一航道:“我有何罪?”王兵备道:“你窝藏叛徒,犯了大罪。”卓一航怒道:“我家世代为官,你敢胡说八道。”王兵备冷笑说道:“你还敢仗势欺人,搜!”兵丁向内堂涌入,卓一航喝道:“你敢惊动钦差!”王兵备道:“我奉有朝廷之命,正想来见钦差。”书房里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卓一航叫道:“白贤弟,不要动武,咱们和他到延安府讲理去!”王兵备又叫人绑他,卓一航怒极冷笑,双手在紫檀木造的八仙台上一按,桌子顿时倒塌。卓一航喝道:“你好说便罢,你若动粗,我就把你打了,再到京城请罪。”王兵备身边的两名军官挟了挟眼。王兵备会意道:“好,姑念你是大臣之后,给你留一点面子。”卓一航抢在王兵备之前,直入内间静室,推门一看,两个钦差都不见了。卓一航吃了一驾,心想:莫非他们疑心是强盗来劫,所以跑了。王兵备跟了进来,冷笑问道:“钦差呢!”卓一航道:“你让我去找他。”王兵备道:“钦差都给你害死了,你还到那里去找!”卓一航心念一动,蓦然回过头来,反手一抓,喝道:“定是你这&&&&下的毒手!”王兵备背后一名军官,倏的冲上,伸臂相格,变掌擒拿,卓一航和他接了一招,竟是未分高下。那名军官喝道:“你害死钦差,还敢拒捕!”卓一航定了定神,说道:“好,这官司我和你打到北京。”那名军官取出镣铐,喝道:“适才未有实据,还可由你抵赖,现在钦差不见,你还有何可说?国法俱在,可由不得你骄横放肆了,快把刑具带上。”卓一航面色倏变,待要拒捕,但转念自己祖父父亲都是朝廷大臣,若然拒捕,那就坐实了叛逆之名,岂不有辱门楣,如此一想,不觉把手垂了下来,让那名军官把他的双手套在铐中。这一闹把卓家吓得狗走鸡飞,老家人啼啼哭哭,卓一航道:“你们不必担心,圣上明鉴万里,这冤屈必然能申。”话虽如此,但想到父亲的枉死,却也寒心。卓一航又吩咐管家道:“你好好看守老大人的灵堂。”王兵备催道:“快走!”把卓一航推出大门,白敏早已被五花大绑,押在门外等候了。官军连夜将二人押走,到了延安府天已大明。候了一个时辰,开堂审问,问官却不是延安知府,而是另一个二品顶戴的官儿,先问卓一航道:“你家世受国恩,为何却图谋叛逆,暗害钦差?”卓一航道:“暗害钦差的,确有其人,但却不是我。”问官道:“那却是谁?”卓一航道:“大人若给我一月之期,我将暗害钦差的人捉给你看。”问官将惊堂木一拍,喝道:“胡说,本官可不是三尺小童,让你花言巧语蒙过,放你逃跑。”卓一航道:“我若想逃跑,也不到这里来了。”问官又将惊堂木一拍,说道:“那你就从实招来!”卓一航道:“无话可招!”问官道:“你说你没有暗害钦差,那你又怎知暗害钦差的另有其人?”卓一航道:“这话我要见万岁爷才说。”问官按案大怒,喝道:“难道我就不配问你!”卓一航闭口不答,问官手抓签筒,想是要喝令用刑,不知怎的,却又忍住,喝道:“将那名叛贼押上来!”兵丁将白敏推上,问官道:“你姓甚名谁,那里人氏?”白敏道:“我叫白敏,北京人氏。”问官道:“你是太子值殿武师孟灿的徒弟,是吗?”白敏道:“是呀,你也知道吗!”问官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你万里迢迢,来到延安,所为何事,从实招来,不得隐瞒!”白敏挺胸说道:“大丈夫作事,何必隐瞒。我到延安来找朋友,叹道也不许么?”问官道:“你要找的是谁?”白敏大声说道:“王照希!”问官将惊堂木拍得震天价响,堂下大声吆喝,陪审的延安知府变了颜色。问官叫录事将供词录了,交给白敏看过,叫他划押,白敏看见所录不误,想也不想,提起笔来便划了押。问官将供词递给延安知府,笑道:“这便完了!”又将惊堂木一拍,对卓一航喝道:“你的同伴已经招了,你还不招?”卓一航茫然不解,说道:“招了什么!”延安知府喝道:“王照希父子是本府剧盗,谁个不知,那个不晓?”卓一航吃了一惊,顿时呆住。问官道:“你私通剧盗,便是个大大的罪名!”卓一航道:“随你说去,我与你到京师大理府去讲。”问官冷笑道:“你还想到京师!”叫狱卒将他押入监牢,卓一航又惊又怒,白敏在他身边问道:“那王照希真是强盗么?”卓一航闭口不答,面色铁青。白敏难过至极,急忙说道:“是我连累你了!”卓一航道:“不关你事。”牢头喝道:“犯人不许私自交谈。”将两人分开押入监房。卓一航一人住一个监房,房间居然颇为整洁,不像是普通监房。住了三天,也不见有人提问。心中&&&&盼家人能来探监,好请祖父的门生故旧营救。但三天过去,却无人来,不知是管家的怕事,还是府里不准。到了第四天晚,忽然王兵备和那日与自己交过手的那个军官,开了监房,将卓一航提了出来,穿房绕室,走了好久,把他推入一间小房,房门迅速关上,卓一航抬头一看,房中端坐着一个红面老人,眼光阴森可怕。招手叫卓一航坐下,含笑说道:“太子很赏识你。”卓一航摸不着头脑,那老人又道:“万岁爷年纪老迈多病,太子不久当可登基,但有许多事情,也许还要仰仗魏公公。”卓一航变色说道:“我是犯人,你要审便审,说这些话干吗?”那老人道:“魏公公也很赏识你。”卓一航怒道:“谁要他赏识?”红面老人道:“你倒是一条硬汉,但你可知道你的性命却捏在洒家手中。”卓一航冷笑道:“你想怎样!”红面老人忽道:“郑洪台是你的老相识了!”卓一航心头一震,道:“怎么样?”红面老人道:“他临死前对你说些什么?”卓一航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红面老人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叫云燕平。你听过我的名字么!”卓一航蓦地一声大吼,双臂往外一分,手铐顿时断裂,卓一航一掌扫去,喝道:“好,原来你就是奸人!”红面老人向后一倒,脚尖一踢,将坐凳踢得飞了起来,只听得“喀嚓”一声,凳子给卓一航掌风劈裂。云燕平解下腰带,向前一挥,笑道:“果然试出来了,卓一航你到如今还敢说假话吗?”你道卓一航何以如此动怒。原来郑洪台临死时曾供出五个同党,都是私通满洲之人,其中三个是大内卫士,两个是绿林强盗,三个卫士中,有一个正是叫做云燕平!卓一航揉身进掌,云燕平将腰带一挥,骤然呼呼作响,卓一航连抢几招,横扫直劈,云燕平身法轻灵,斗室之中,回旋自如,手中腰带使得似软鞭一样,斗了二三十招,卓一航占不到丝毫便宜,蓦然想道:“事已至此,我不如逃了出去,禀告太子。”掌法一紧,又抢了几招,忽然一个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踢开,云燕平哈哈笑道:“你想逃走,那&&&&是做梦!”卓一航飞步窜出,蓦地里掌风飒然,迎面劈至,卓一航斜身滑步,正想出掌相抗,忽见窜进一人掌心似朱砂般红,大吃一惊,那人呼呼两掌,掌风劲疾,卓一航怒道:“难道我就怕你的阴风毒砂掌?”使出五丁豹山掌法,掌掌雄劲,拚与那人两败俱伤,那人不敢迳接,双掌&&&&往卓一航穴道拍去,卓一航不敢给他碰着身躯,也闯不出去,反给他迫得又退到房门,云燕平腰带一抖,卓一航给他一卷一拉,蓦然仆倒。用阴风毒砂掌的那老头跟身抢进,关了房门,在门口一站,问道:“云兄,试出来了么?”云燕平道:“这小子不肯吐实,金兄你赏他一掌。”那姓金的老头抬起手掌,作势向卓一航脑门拍下,卓一航&&&&然不惧。冷冷说道:“你打死我也没有用。我死后我的朋友会上京告御状,将你们都抖露出来。”云燕平身躯一震,问道:“你是说玉罗刹么?”卓一航昂首瞪目,傲然不理,那姓金的老头道:“好,瞧不出你这小子,居然敢和玉罗刹往来。”云燕平突发奸笑,说道:“这小子倒可以大派用场。”姓金的老头蓦然飞起一脚,踢中卓一航后腿弯的“委中穴”,这穴道正当大腿骨与胫骨联接的骨缝间,是人身九个&&&&穴之一,卓一航顿时晕倒。云燕平叫王守备进来,再将他送入监牢。卓一航去后,云燕平与那姓金的老头相视而笑。原来不独他们二人私通满洲,连魏忠贤和满洲也有往来。郑洪台死后,岳呜珂到了北京,把郑洪台临死时说出的秘密告诉了熊经略“廷弼”,熊经略进宫面圣,揭发内奸,明神宗笑为“不经之谈”,搁下不理。那三个宫中卫士消息也真灵通,一有风闻,立刻逃走。神宗听得那三名卫士逃走的消息,后悔巳来不及。但那三名卫士&&&&是逃出宫外,却并未逃出北京,他们与魏忠贤仍有往来。郑洪台与魏忠贤关系较疏,他与满洲密使联络时,&&&&知那三名卫士是同伙,却不知魏忠贤也是。而魏忠贤却知他是同党,但两人从不谈及,魏忠贤也捉摸不透郑洪台是否也知道他的身分,所以大为惶恐,暗中派遣三名卫士来&&&&,并派出一名心腹御吏,假充钦使,到延安府来,想从卓一航处打探秘密。适值皇帝派了两名钦差到卓家宣召,魏忠贤遂定下毒计,叫那两名卫士暗害钦差,移祸卓家,好藉此罪名,将卓一航拿来审问。这两名大内卫士一个擅长于西藏密宗秘传的“柔功”,即刚才用腰带来和卓一航对敌的云燕平。这种“柔功”若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能以至柔而克至刚,云燕平虽尚未臻炉火纯青之境,但也已有了七八成火候:另一名则是那个使阴风毒砂掌的老头子,名叫金千&&&&,他的毒砂掌能令人三日之后毒发,七日之后身亡,能杀人于闹市之中而不被发觉。这次他们奉了魏忠贤之命,在途中暗算了钦差,本以为可移祸卓家,不料却给卓一航看破,将钦差救了。这事后来引起宫廷中的暗斗明争,此是后话,按下不表。再说卓一航被点了“委中穴”后,押回监狱,越想越恨,怒火上升,更觉无力,暗道:“不好!”心想:满洲暗中收买宫中卫士、绿林大盗、廷臣督抚,这事非同小鄙。我所知者&&&&有五人,其他被收买的尚不知多少,这事须即设法告诉太子。但我被关禁在此,无人相救,必须靠本身能耐越狱,我这一动怒,气血更不能畅行,如何能移解穴。想好之后,怒火惭平,索性盘膝静坐,运气凝神。卓一航内功本来甚有根基,坐了一个时辰,惭觉气透重关,全身舒畅,穴道已解,正想震断手铐,破门而出,忽听得远处隐隐似有&&&&杀之声。卓一航把耳贴在地上静听,杀声越来越近,正自惊奇。监房铁门忽然打开,卓一航站了起来,只见云燕平满面奸笑,缓缓行进,卓一航喝道:“你来作甚?”云燕平道:“你的好朋友来了,我带你去见她!”话声未了,只听得轰然巨响,知府的衙门已给人用土炮轰开,一时火光触天,云燕平面上变色,手掌一翻,疾的向卓一航手腕抓来。“委中穴”被点,最少要过六个时辰,才能自解。所以云燕平满心以为是手到擒来,自己毫无防备。不料卓一航舌绽春雷,一声虎吼,双臂一振,手铐飞起,双脚连环疾踢,云燕平猝不及防,膝盖中了一脚,跌倒地上。但他武功非同小鄙,在地上一滚,避开了卓一航的攻击,站起来时,腰带已拿在手中,用力一抖,腰带给他使得如同软鞭一般,呼的向卓一航腰际直卷过来。卓一航知道外有救兵,精神大振,身形闪处,一记“手挥琵琶”,翻身抢进,云燕平腰带一挥,待卷敌人双臂,卓一航忽地腰向后倚,一个旋身,改掌为拳,拳风飕飕,仍是抢攻招数,云燕平把腰带一收,退了两步,卓一航挥拳猛扑,他突伸出左掌一格,腰带忽地乘隙飞出,拍的一声,击到了卓一航胁下,卓一航手臂一挟,将他腰带挟着,坐身向后一扯,竟然没有扯动。云燕平冷笑一声,左掌又呼的一声劈来,卓一航不能不腾出手掌对敌,云燕平的腰带,活似灵蛇,竟然自下而上,将他臂膊缠住。卓一航右臂被困,左掌用力相抗,云燕平把腰带一收,卓一航虽用了“力堕千斤”的身法,仍然站立不稳,险被拉倒!正在危急,外面的脚步声已渐渐来近,忽听得有人叫道:“云大哥,风紧,扯呼!”云燕平面色大变,但腕底仍在使劲,想把卓一航擒过来作为人质。就在此际,只听得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已飘了进来,卓一航又惊又喜,叫道:“玉罗刹!”云燕平急忙松劲,将腰带收回,翻身抢出监房。卓一航料得不错,带兵攻城的果然是玉罗刹。她与王照希的父亲王嘉胤订盟之后,本来早就想到陕北相会,&&&&因与应修阳有华山之约,所以才耽搁了大半年。这次她带了几十女兵,本来是要到瓦窑堡和王嘉胤相会的,但在途中救了白敏之后,愈想愈疑,猛的想起了卓一航,遣人入城暗探,知道了卓一航被捉的消息,这时王照希也已得到了消息,带兵赶来,统由玉罗刹指挥,深夜攻城,不消一个更次,就把城门攻破,杀入府衙。再说云燕平抢出监房,只见金千&&&&正在前面三丈之地,与一个少女激斗。金千&&&&已被笼罩在剑光之下,十分危险。云燕平急忙将腰带一挥,一个“金蛟锁柱”,向着玉罗刹的剑身便缠,要施展以柔克刚的功夫,卷拿玉罗刹的宝剑。玉罗刹盈盈一笑,剑锋往外一展,云燕平虎口一痛,急松手时,腰带已被玉罗刹割为两段。要知以柔克刚的功夫,全凭内功劲力,云燕平的功力虽在卓一航之上,但却在玉罗刹之下,以这手“柔功”对付卓一航犹可,对付玉罗刹却是不行。金千&&&&趁玉罗刹分心之际,双掌一分,反击玉罗刹两胁,玉罗刹剑招奇快.一剑削断云燕平腰带,脚跟一旋,寒光闪闪,剑气森森,剑锋又指到金千&&&&喉咙。金千&&&&吓得亡魂直冒,急忙撒招防御。金千&&&&的掌法虽然阴毒,但玉罗刹剑法辛辣,金千&&&&根本近不了身。若非玉罗刹也稍存顾忌,他早已丧生。云燕平倒吸一口冷气,事到其间,不能不拚,只好从偏锋抢上,以擒拿十八掌的招数,扰敌救友。合两人之力,拚死力斗,犹自处在下风。再说卓一航走了出来,见玉罗刹与两名高手拚斗,正想挥拳相助,玉罗刹叫道:“你到后面去帮王照希吧,这两个兔崽子不是我的对手。”卓一航自是行家,只瞧了一眼,便知玉罗刹所言非假,跳过走廊,果然听得杀声震天,有一对汉子,在走廊边打边走,前面的那人正是王照希。他运剑如风,但敌人却也不弱!一柄剑左遮右挡,带守带攻,.竟是打得难分难解。和王照希斗剑这人,正是那日同王兵备一起来捉拿卓一航的军官。卓一航一见,心头火起,霍地跳将上去,拳背向外,左右一分,一记“分金手双挂拳”照准敌人两边太阳穴打去,那名军官本是陕甘总督帐下第一名武将,功力虽然不弱,可是那能连敌两名高手,他躲得开卓一航的拳,却躲不开王照希的剑,双肩晃处,未转身形,肩胛骨的天柱穴已给王照希一剑穿入,当场丧命。王照希道:“卓兄,小弟来迟,累我兄受苦了!”卓一航点了点头,木然不语。他见此情形,始知王照希真是&&&&北的巨盗。王照希又道:“咱们看练女侠去,看她如何收拾那两名奸贼。”卓一航恩怨分明,虽然不愿与强盗结交,但别人舍身来救,无论如何,也不能拂袖而走。只好随着王照希穿过走廊。这时玉罗刹在走廊那边大展神威,剑光闪烁,远望过去,几乎分不清人影。王照希赞道:“玉罗刹真行,我看那两名奸贼要死无葬身之地。”话刚说完,忽听得有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说道:“不见得!”王照希面色倏变,走廊檐上突然跃下一人,却是一个蒙面少女,听声音,看体态,似乎比玉罗刹还要年轻。王照希叫道:“你来做什么?”蒙面少女道:“你来得难道我来不得?喂,有人等着你呢!待我会过了玉罗刹再和你说。”卓一航问道:“这人是谁?是王兄相识的么?”王照希面色尴尬,道:“也说得上是相识。”拔步便追。再说玉罗刹与云燕平,金千&&&&二人恶斗,剑势如虹,奇幻无比,金千&&&&空有阴风毒砂掌的功夫,却连她衣裳都沾不着,只好缩小圈子,力图自保,玉罗刹剑招催紧,倏如巨浪惊涛,再斗片刻,两人连自保也难,玉罗刹正想痛下杀手,忽觉背后有金刃挟风之声,反手一剑,叮当一声,火花飞溅,那人的剑竟未出手。玉罗刹微微吃惊,转身一望,却原来是个蒙面少女。玉罗刹喝道:“你找死么?”少女道:“人人都夸赞你的剑法,我想见识。”玉罗刹道:“好,你见识吧!”剑柄一旋,转了半个弧形,刷的分心刺到,那少女横剑一封,奋力一冲,居然把玉罗刹的剑招拆开。云燕平和金千&&&&吁了口气,飞身上屋,玉罗刹叫道:“王照希截着他,我片刻便来!”王照希脚尖一点,上屋追敌,口中叫道:“练女侠你手下留情。”卓一航知道云、金二人的功夫都在王照希之上,眼珠一转,稍一迟疑,也跟着追上去。玉罗刹本以为不过三招,就可将那蒙面少女刺伤,不料三招都给少女解开,听那屋顶上杀之声,已惭惭去远,不禁大怒。那蒙面少女出尽吃乳之力,才解得开玉罗刹的三记辣招,知道玉罗刹剑法远在己上,佯攻一剑,抽身便逃,玉罗刹笑道:“你这女娃儿还敢还手!”脸上堆着笑容,心中却是愤恨,刷刷几剑,把那少女迫得团团乱转,却逃不开,那少女道:“打不过你,我认输便了,你迫得这样紧做什么?”玉罗刹道:“认输也不行!”蒙面少女道:“有本事的你和我去见爹爹。”玉罗刹道:“我先见你。”剑锋一划,蒙面少女忽觉得冷气森森,玉罗刹的宝剑就似在面前划来划去,惊叫一声,面纱已给挑开。玉罗刹一见是个美貌少女,道:“好,我不杀你,给你留个记号。”剑尖一点,要在她面上留个疤痕。蒙面少女吓得急了,青钢剑一抖,剑锋反弹而上,和玉罗刹的剑一交,忽然剑锋一滑,分明向左,到了中途,却倏地向右,反刺玉罗刹左乳上的“将台穴”,玉罗刹呆了一呆,那少女飞身上屋。玉罗刹大叫道:“你那里学来的剑法?”提剑追去。再说王照希和卓一航二人,听玉罗刹之令,追截奸贼。金千&&&&和云燕平二人武功在王.卓之上,玉罗刹又迟迟不出,四人交手,斗了十来招,王照希与卓一航已被迫采取守势。金千&&&&和云燕平志在逃命,无心恋战,抢了攻势,虚晃一招,转身便逃。王照希道:“追不追?”卓一航道:“追!这两人是私通满洲的奸贼。”这时府衙被王照希的手下放火焚烧,烈焰冲天,烟雾迷漫,王照希与卓一航追出府衙,已不见那两人背影。卓一航提剑四顾,忽见一团白影,呼的一声从身旁掠过,原来就是适才那个蒙面少女,这时面纱已脱,在烟雾中直窜出去。接着又是呼的一声,又是一团白影,在烟雾中飞了出来。王照希叫道:“那两名奸贼跑了。练女侠,咱们三人分两路搜吧!”玉罗刹道:“追那个女娃儿要紧!”卓一航道:“那两人私通满洲,还是追那两人要紧。”玉罗刹疾掠飞前,决然说道:“我说追那个女娃儿要紧!”王照希无奈,&&&&好和卓一航跟在后面。卓一航大惑不解,颇为反感,心想何以玉罗刹轻重倒置,放了大奸贼,却去追一个小姑娘。你道玉罗刹何以如此,原来蒙面少女最后那招,正是玉罗刹师父所传的独门剑法,玉罗刹自小与师父在古洞潜修,相依为命,深知师父别无徒弟。见蒙面少女使出这招,惊疑不定。心想难道是岳呜珂和卓一航取了剑谱之后,私自传给外人。玉罗刹当日与岳呜珂斗剑,打成平手,负气走开,过后思量,深为后悔,再回洞中,非唯剑谱不见,连壁上所刻的剑式也被削平了。玉罗刹立下心愿,一定要将剑谱取回,如今这蒙面少女居然使出自己独门剑招,那能不发急追赶!那少女跑在前头,玉罗刹和卓.王二人衔尾疾追,逐电追风,过了一会,玉罗刹已追到少女身后,王照希与卓一航却被抛在后面。那少女想是被追得急了,高声喊叫“爹爹!”玉罗刹放缓脚步,笑道:“好,我就等你爹爹出面再来问你。”这时已追至城外的清风山脚,那少女边叫边跑上山,玉罗刹如影随形,紧蹑少女身后,长剑晃动,剑尖时不时点着少女后心,看那少女惊惶万状,左纵右跃,总摆脱不了。玉罗刹有如灵猫戏鼠,“玩”得十分高兴。格格的笑个不休。那少女吓得锐声尖叫。笑声叫声杂成一片,蓦然间,少女身子向前一仆,高叫“爹爹”-,山腰处传出一声怪啸,玉罗刹收剑看时,只见一团灰影,似流星殒石般直冲下来,真的是声到人到,玉罗刹横跃两步,只见一个高大老人,鹰鼻狮口,满嘴络腮短须,相貌丑陋,大声喝道:“谁敢欺侮我儿?”那少女满面泪痕,躲在老人身后。撒娇叫道:“爹爹,你替我把这贼婆娘的眼珠挖了!”玉罗刹一声冷笑,长剑一指,喝道:“老贼,快把我的剑谱还来!”老人一怔,沉声喝道:“什么剑谱!”那少女哭道:“爹爹,这贼婆娘诬赖女儿作贼,女儿何曾见过她什么剑谱?她把剑贴着女儿背心,尽情戏侮?爹爹,你一定得替我把她的眼珠挖出来!”玉罗刹给她一连几句“贼婆娘”骂得心头火起,脸上笑容未收,手中剑巳刺出。那老人“噫”了一声,倒退三步。手掌一推少女,说道:“你站到那块岩石上去,不准帮手。刚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玉罗刹一剑不中,第二剑第三剑连环刺来,老人蓦地一声怒吼,身形骤起,左掌骈指如戟,直点玉罗刹面上双睛,右掌横掌如刀,滚斫玉罗刹下盘双足,两双手一上一下,形似岳家的“撑椽手”,但力雄势捷,比正宗的岳家“撑椽手”还要厉害得多!玉罗刹剑已递出,撤招不及,身形一沉一纵,猛的施展“燕子钻云”的绝顶轻功,凭空窜起三丈多高,在半空中一个倒翻,落在山腰处的一块大岩石上。那老人跟踪直上,怒极喝道:“我生平还未碰到过敢在我面前叫阵的人,你胆敢如此无礼!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玉罗刹面色微变,旋即扬声笑道:“我生平也未碰过敢在我面前大声呼喝的人,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宇?”这老人乃风尘异士,生平的确未逢敌手,他喝问玉罗刹的师承,乃是自居前辈身份,想不到玉罗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居然也喝问他的师承“他的师父早死了三十多年”,把他也当成后生小辈!这老人须眉掀动,怒极气极,暴喝一声:“狂妄小辈,吃我一掌!”玉罗刹微微一笑,也在岩石上突然掠下。正是:女魔逢老怪,剑掌判雌雄。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白发魔女传》最新章节第五回 平地波澜 奸人施毒手 小城烽火 密室露阴谋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老人这一掌运足内家功力,一掌劈去,呼呼风响,玉罗刹一掠避过,衣袂风飘,长剑突自半空刺下,老人霍地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猝击玉罗刹命门要穴,玉罗刹身形微动,长剑一招“金针度线”反挑上来,那老人似早已料到她要使这一招,抢前一步。玉罗刹剑尖在他肋旁倏然穿过,他双掌合拢,左右一分,霎忽之间,已从“童子拜观音”的招式变成“阴阳双撞掌”,向玉罗刹痛下杀手。那知玉罗刹也似早已料他有此一招,剑把一沉,剑锋反弹,转向老人腋下的“期门穴”刺去,老人脚步不动,身形陡然一缩,避开这招,突然化掌为拳,一招“横身打虎”猛捣出去。玉罗刹拔身一纵,又飞起一丈多高,斜斜向下一落,老人喝道:&&&&“小辈接招!”跟踪猛扑,玉罗刹盈盈笑道:“老贼接招?”剑身一横,平削出去,老人只道她使的是达摩剑中的“横江飞渡”,脚踏“坎”位,转进“离”方,反手一掌,就要擒她持剑的手腕,那知玉罗刹一剑削去,方到中途,剑势忽变,正正向着对方所避的方位削来,那老人大吃一惊,幸他武功精湛,变招迅速,从“离”位一旋,左掌骈了中食二指,反点玉罗刹肩后的“凤眼穴”,玉罗刹剑势疾转,以攻对攻,迫得老人又从“离”位避开,两人的攻势都落了空。玉罗刹与那老人斗抢攻势,一招一式,毫不放松,分寸之闲,互争先手。玉罗刹剑法奇绝,似前忽后,似左忽右,杂有各家剑法,却又无一招雷同。那老人的掌法也极怪异。尽管他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身法步法却是按着“八门”“五步”丝毫不乱。按:在武学中,“八门”即是指八个方向,根据“八卦”的坎、离.克.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而来,即四个“正方向”和四个“斜方向”:“五步”是指五个立足的位置,根据“五行”的金,木.水.火.土五个方向而来,即:前进.后退,左顾,“含向左转动意”右盼“含向右转动意”,中定。 ”这“八门”“五步”的进退变化,本是太极派鼻祖张三丰所创,称为“太极十三势”,太极拳讲究的是以柔克刚。这老人的掌法刚劲之极,用的却是“太极十三势”的身法步法,刚柔合用,若非功夫已到化境,万万不能。玉罗刹和他以攻对攻,斗了一百来招,占不到半点便宜,暗暗吃惊,不敢再嬉笑儿戏,面色凝重,专心注敌,把师傅所创的独门剑法,越发使得凌厉无前!那老人斗了一百来招,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玉罗刹剑法之奇,处处令他不得不小心防备。斗到疾处,掌风剑光下,两条人影穿插来往,竟分不出谁是老头,谁是少女!这老人暗吸一口凉气,真料不到像玉罗刹这样美若天仙的少女,剑法竟然凶狠无比,的确是前所未逢,平生仅见的劲敌。玉罗刹也倒吸一口凉气,料不到这老人掌法如此雄劲,若然&&&&论功力,只怕这老人还在自己之上。两人斗得鸡解难分,双方都是险招迭见!酣斗中玉罗刹忽闻得山后飘来一声惊叫,竟似是卓一航的声音,心神一汤,剑招稍缓,那老人从“艮”位呼的一掌劈来,玉罗刹刺一招“星横斗转”,那老人掌锋将欲沾衣,眼看就要两败俱伤,忽然跳后两步,叫道:“不要上来!”玉罗刹斜眼一望,在那少女所站的岩石上,又多了一个中年美妇。那老人的话,原来是对这美妇人说的。以玉罗刹武功之高,耳目之灵,竟觉察不出她是何时来的,可见适才的剧斗,是何等猛烈,令玉罗刹也分不出半点心神。这时玉罗刹对那老人,也已微微有点佩服。心想:高手对阵,必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自己一碰到旗鼓相当的敌手,就分不出心神,火候究是较逊。那老人喝了一声,翻身再扑,喝道:“咱们再斗!”玉罗刹怒道:“难道怕你不成。枉你武功如此之高,却做下三流小贼,今日不将剑谱还我,誓不与你干休!”刷刷两剑,连环疾刺,老人大怒,一招“排山倒海”迎击,两人又斗在一起。岩石上,先前与玉罗刹对敌的少女对后来的美妇说道:“珂姨,你打那贼婆娘一下。”美妇道:“阿瑚,你的蝴蝶镖打得比我还好,为何要我献丑?”少女道:“爹爹说过不准我帮手。”美妇悄悄问道:“她说什么剑谱,难道那剑谱是她的吗?”少女变了颜色,凑在她的耳根说道:“快点别说,给爹爹听见,那可要糟!”那美妇人微微一笑,心里说道:“这老不死正在与别人拚命,声音说得再大一点他都听不见。”见少女情急,从怀中掏出三只蝴蝶镖来,笑道:“不说便是,你看我打她!”右手扬空一抖,三只蝴蝶镖发出呜呜怪叫,闪电般的向玉罗刹飞去。这时玉罗刹与那老人斗得正酣,玉罗刹的剑招越展越快,那老人的掌力也越发越劲。两人正在全神拚斗,暗器忽然侧面袭来。玉罗刹听声辨器,早知晓这三枚蝴蝶镖是上中下三路,分打自己的“气门穴”,“当门穴”和“白海穴”。若按玉罗刹平常的功力,这三枚小小的蝴蝶镖真算不了什么,只要她一举手一没足,就可把来袭的暗器全部打落。可是现在两人拚斗,旗鼓相当,一人功力高强,一人剑法厉害,刚刚拉成平手。正好像天平上的两边砝码刚刚相等一般,只要那一边加上一针一线之微,立刻就要失去平衡状态!玉罗刹听得暗器飞来,呜呜作响,面色倏变,冷笑说道:“无耻匹夫,妄施暗算!”竟然不避暗器,手中剑一招“极目沧波”旋化“三环套月”,正面刺敌人的“将台穴”,侧面刺“巨骨穴”。你道玉罗刹何以不避暗器。原来玉罗刹心想,要避暗器不难,可是若然分神抵御,以敌手功力之高,乘虚进击,自己必无幸免。不如拚个两败俱伤,死也死得光彩。这两剑凶狠异常,唰唰两剑,果然迫得老人从“艮”位直追到“乾宫”,玉罗刹手底丝毫不缓,挺身进剑,从“三环套月”一变又成“白虹射日”,剑尖直指老人胸口的“玄机穴”,这时三枚蝴蝶镖巳连翩飞来,第一枚迳向着玉罗刹咽喉,眼看着就要碰上!暗器飞来,不唯玉罗刹变了面色,那老人也涨红了面,听得玉罗刹一骂,更是难堪,肩头一闪,右掌突然扬空一劈,把第一枚蝴蝶镖震得飞落山脚,这一下大出玉罗刹意外,她的剑收势不及,乘隙即入,老人肩头一闪,只避开了正面,嗤的一声,衣袖仍被刺穿,手臂被剑尖划了道口子,鲜血滴出。老人闷闷不响,倒跃出一丈开外,这时第二枚第三枚蝴蝶镖也已到了玉罗刹跟前。强敌一退,王罗刹长剑一扫,两枚蝴蝶镖全给扫落。那老头跑上山腰,指着美妇厉声斥道:“谁叫你乱放暗器?”美妇人眼波一转,状甚风骚,可是却装成委委屈屈的样子说道:“老爷子,你又没有吩咐我来,阿瑚受了她的欺负,我们又何必对她客气?老爷子,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女!”眼圈一红,泪珠欲滴。玉罗刹身形一起,突如大鹤掠空,蓦然飞至。喝道:“原来是你这贼婆娘放的暗器!”右手一扬,三枚银针在阳光下一闪,老头举袖一拂,拂落两枚,第三口银针却刺进了那美妇人的肩头,痛得她“哟哟”叫喊!那老头喝道:“适才你已见到,她放的暗器与我无关。你这女贼十分无礼,欺我女儿,伤我爱妾,我与你绝不干休!咱们单打独斗,谁也不许邀请帮手,你敢也不敢?”玉罗刹忽然一笑,老人面色倏变,说道:“你现在要斗也行!”他以为玉罗刹是笑他受了剑伤,所以才要约期再斗。其实玉罗刹是笑他作伪,刚才自己所发的三枝银针,以那老头的功力,要全部打落并不难,他却留下一枝,让那美妇人受伤,想是含有惩罚之意。心道:“原来那女人是他的妾侍,怪不得他要隐藏刚才的作伪,&&&&是怪我伤她。”玉罗刹道:“你偷我的剑谱,我也决不与你干休,但今日彼此都疲,再斗也斗不出什么道理,你住在何方,若肯赐知,我必登门请教!”玉罗刹说话缓和了许多,而且并没提那老头受伤之事。那老头是个成名人物,刚才他的爱妾飞镖相助,几乎令他下不了台。所以虽受剑伤,也不动怒。见玉罗刹一问,想了一想,说道:“好,一月之内,我在.龙门铁家庄等你!”玉罗刹凛然一惊,那老头一手携妾,一手携女,疾忙下山,玉罗刹正想追下去再问,忽听得山腰处卓一航和王照希同声喊道:“练女侠,练姐姐,快来,快来!”叫“练姐姐”的是卓一航,玉罗刹心里甜丝丝的,但又怕他们遭逢凶险,急忙转过山后。山后乱石,王照希与卓一航身子半蹲,挤在一个石窟之内,玉罗刹奇道:“喂,你们做什么?”卓一航反身跳出,沉声说道:“贞乾道人给害死了!”玉罗刹跳起来道:“什么?贞乾道人给害死了!”上前去看,只见石窟内贞乾道人盘膝而坐,七窍流血,状甚痛楚,玉罗刹伸手去摸,脉息虽断,体尚余温,知他断气未久。卓一航道:“一定是有人觊觎他所带的剑谱,所以把他害死了!”玉罗刹气喘心跳,急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剑谱?”卓一航道:“就是你师父所著的剑谱,呜珂大哥托贞乾道长带给天都老人。想不到他身死此地,剑谱也不见了!”玉罗刹怒叫道:“一定是铁老贼干的勾当,我还以为他是前辈英雄,有几分侠义本色,那知他偷了我的剑谱,还害了贞乾道人。”王照希道:“怎见得是他?”玉罗刹道:“贞乾道人武功超卓,不是这个老贼出手,还有谁伤得了他?喂,王照希,你和这老贼是不是老相识,快说!”卓一航问道:“说了这么半天,到底谁是“铁老贼”?”玉罗刹道:“我虽然出道未满三年,但黑白两道的英雄.也知个大概。山西龙门县的铁飞龙就是西北的一个怪物,是也不是?”王照希道:“他这人介乎正邪两者之问,好事也做,坏事也做,谁要冒犯了他,一定会给他凌辱至死。但他一生自负,未必肯偷别派剑谱。”玉罗刹瞪眼说道:“雉道我还看错,在府衙中的那个是不是他的女儿?”王照希神色尴尬,点头道:“是。”玉罗刹道:“他女儿使的就是我的本门剑法。”王照希睁大眼睛,道:“有这样的事!”玉罗刹冷笑道:“想是你见她美貌,所以回护她了!”王照希吓得退了两步,恭声说道:“这老头和家父相识,我对他的为人,也是得之传闻,并不知道底蕴。”其实王照希与铁家父女有一段过节,本想说出,但见玉罗刹如此动怒,&&&&好把要说的话,吞回腹中。玉罗刹又道:“适才我还和铁老贼打了半天,我本来不知他是谁人,他临走叫我到龙门铁家庄找他,他真胆大,劫书害命,还敢留下姓名,我非找他算帐不可!”卓一航忽然“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卓一航道:“我想起来了,这老头是鹰鼻狮口,满嘴络腮短须,相貌丑陋的,是也不是?”玉罗刹道:“你也认得他?”卓一航道:“大约七八年前,他曾找过我的师父比掌,我的师父不肯,叫四师叔和他比试,结果输了一招。事后几个师叔埋怨我师父不肯出手,损了武当声誉。我师父道:对好胜的人,应该让他,我们武当派树大招风,何必要为争口气而招惹&&&&烦。而且,我敢断定他虽嬴了四师弟一招,对我们武当派却反而心悦诚服。四个师叔都问是何道理,我师父笑而不答。后来他才对我说:你的四个师叔也都是好胜之人,所以我不愿对他们说。他赢你四师叔那招,用的是降龙手,这是他雷霆八卦掌中的绝招。他嬴了之后,得意洋洋,和我谈论他这手绝招,自以为天下无人能破。我不作声,送他出门时,故意踏八卦方位,从异位直走乾位再转离方,双手抱拳一揖,手心略向下斜,左右一分,明是送客出门,实是演破降龙手的招式,他是个行家,自然知道。所以出门之后,还回头拱手,叫我包涵。”王照希道:“你师父的度量真好。”玉罗刹冷笑道:“对这样的坏人,我可不肯留情。”王照希不敢作声,心里暗暗叫苦。原来这铁飞龙膝下无儿,&&&&有一女,名叫铁珊瑚,十分宝贝。铁飞龙好胜任性,人又怪僻,和武林朋友,素少来往,人家也不敢惹他。所以铁珊瑚虽长得甚为美丽,却十八岁了远没婆家。铁飞龙带她在江湖闯汤,也找不到合适之人。王照希辅助父亲,在&&&&北绿林道中,甚有声名。铁飞龙和王照希的父亲王嘉胤本属相识,听得王照希的声名,暗笑自己现钟不打却去&&&&铜,就带了女儿,到延安来找王嘉胤,王嘉胤对这样的风尘异土,当然殷勤款待。父女俩见了王照希都觉得十分合意。席散之后,铁飞龙迳直的就提出了婚事来,王嘉胤十分不好意思,委婉对他说明,自己的儿子和北京武师孟灿的女儿,自幼指腹为媒,请他另选贤婿。那知铁飞龙甚是不通人情,竟然拍案说道:“枉你是绿林道的头儿,怎么和朝廷的鹰犬结为亲家。我的女儿有那点不好?快把那头亲事退了。”王嘉胤知他不可理逾,而且正当图谋大事,又不愿得罪这样的人。&&&&好说道:“就是要退,也得和孟武师说个清楚,路途遥远,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铁飞龙悻悻然带女儿走开。事情过后,王嘉胤间儿子心意,王照希对铁珊瑚并无好感,不愿退亲另订,但也不愿得罪铁老头子。所以父子商议,遂由王照希急急上京迎亲。想不到到了京师,又发生了盂武师伤死,和误会白敏之事。王照希心想:玉罗刹正与我家订盟,若然跑去和那铁老怪大动干戈,这笔帐岂不一发算在我家头上?王照希又想:算在我家帐上也不打紧,但目前正要聚集各路英雄,合力同心,共图义举,何必为这些小事得罪一位武林怪客,况且铁老头子也绝不会是劫书害命之人。他对玉罗刹的感情用事,颇为不满,但玉罗刹要比铁老头子更难对付。王照希&&&&好默然不语。忙了一夜,打了半天,这时已将近正午时分,玉罗刹等人都是又饥又渴,阳光照进石窟,血腥味甚是难闻。玉罗刹撕下半截衣袖,走进窟中,替贞乾道人慢慢揩乾血迹,血迹淤黑,似是中毒。玉罗刹想道:铁飞龙的武功在贞乾之上,要抢剑谱,似乎不必放毒,细一察看,见他颚骨碎裂,分明是受掌力所伤,再研究受伤之处,骨头微现指印,又分明是一掌打下之后,再五指合拢,用内家手法,伤损他的喉咙。这手法可正是铁飞龙的手法!心中大惑不解!贞乾道人和卓一航、玉罗刹的师父都是知交,两人挥泪掘穴,将他埋葬。弄好之后,玉罗刹撮土为香,向天拜告,誓为贞乾道人报仇。三人洗乾血手,掏泉水,送乾粮,下得山来,已有王照希的喽兵来接。白敏也已被救了出来,见了玉罗刹大喜拜谢。卓一航愁眉深锁,玉罗刹道:“卓兄不必担心,令祖的灵衬,我已令人搬到了瓦窑堡,待卓兄到达,就可安排。卓兄的家人,也已由我作主,替卓兄分派银两,将他们遣散了。”卓一航默然不语,心想事已至此,自己回到家必被缉捕,也只好由她如此办理了。卓一航本不愿随王照希到瓦窑堡,但祖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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