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f游龙套套+冰雪套 哪个好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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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冰雪戒指和项链一直在仓库待了大半年了,每次刷深渊的时候都想着什么时候出呢,今天心不在焉的刷了几局,结果真的出了。。。
& & 然而套装出来测试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伤害依然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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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豪用无用真的很蛋疼,巨剑攻速慢技能CD时间变长,不用普通攻击的话无法及时衔接技能,但是用普通攻击出MISS的几率也太高了,哪怕游龙腿可以叠加命中,哪怕我换上加命中的宠物,并没有什么卵用,该MISS还MISS,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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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梦开始的地方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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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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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13会质变!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剑宗...堆地灵无视...算上1184武器无视...力量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凡事增加伤害累装备...无视只要达到一定的值就会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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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长大了,却变得沉默了;懂得多了,却不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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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板对不起这身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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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装备只能说 你换个职业 (剑魂,狂战)伤害吊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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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右曹换换、。。。。
你可以指点,但请勿指指点点
冷月そ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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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说什么,这装备 这属性...
我好想带你去体验一下KTV的感觉,?知道什么是 KTV 吗?就是K你一顿,T你一脚,然后做个V的手势!!
" 乄Sug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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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壕!你需要手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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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我该往哪个方向发展?刚回归DNF,佩鲁斯,天御护腿,游龙鞋,名刀DNF剑神,冥殇肩,深海熔岩甲,天御腰带,请问这搭配86版本行不,冰雪手,天空套,僵尸活动戒(还有55的噬灵戒)
我有更好的答案
巨龙能过~安图无力
现在一般分三种
你懂!! 第二种是异界套
专精一种技能最大化
第三种就是你这种
有ss散件套
我感觉你这种武器全修
剑舞拔刀巨钝
猛龙切短剑
60ex光切巨
2觉 技能用钝器
让伤害达到最大化
个人感觉游龙鞋没有用
自己分解了
仅供参考!
好复杂的说,那你能告诉我作为一个剑神哪种装备才最理想呢,高强武器排除在外
最理想的~~
土豪 就是魔战肩加手搓
异界三件里鬼套
你这个真心不好舍弃
所以说就是全修
武器精通点满
游龙鞋子我记得就是有一个五秒伪装
个人认为当一个玩具
你都有什么武器
可以给你参考下!
就把11名刀,现在在努力刷手搓,留了张12的券准备给手搓
那就用名刀吧~
镇魂没有做?
我是镇魂换着用……
配着龙神削血!!
开光伤不起
~~开光叫释魂……我也没开!反正我还没用过ss光~~
我技能手动都练熟悉了,就等他爆手搓( ー̀εー́ )
采纳率:38%
建议把天域留着装备散搭并不是说全是SS就一定好,冰雪留着,剩下的6个位置用适合你的异界套,这样的话伤害肯定很高。另外,想刷安徒恩这些图的话
那你能告诉我作为一个剑神哪种装备才最理想呢,高强武器除外
既然你有名刀了,那么建议搭配出血装备配合武器。剑神的流派有很多,比如无影配魔战肩真男人的里鬼战士,再比如最新版本的光剑风战士等等。你可以去爱拍看看eiji的视频,应该对你会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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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我给大家说个暖心的吧。&br&真人真事,泰州那边的。&br&十几年前的事。&br&一个拉面馆的老板,为人很和善,拉面馆生意挺不错的,也赚了不少钱,拉面馆离泰州火车站不是很远,经常有一个乞丐到拉面馆讨一口面吃,老板从来没有拒绝过,只要乞丐过来,不等乞丐开口,必然朝后厨喊一声:“一碗兰州拉面,加大块肉。”&br&乞丐在那吃了几年,老板分文不收,都快成了一道风景,泰州那边应该还有人听说过。&br&后来老板的老婆得病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结果人还没留住,走了。&br&祸不单行,老板的儿子在回家吊唁的路上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几个小时后走了。&br&老板听到这消息人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一米八五的汉子,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说我孟尔喜这辈子就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当兵扛枪,捐钱修路,我这辈子就一个女的一个指望,你老天爷一个都不给我留,这是要我死啊!&br&我爸当时带着我在旁边,我爸也拉着他跟着哭,说尔喜你别太伤心,孩子都去了,你哭着孩子走都走得不踏实,先把孩子从医院里接回来,不能让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br&老板整个人都没了魂,就瘫在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br&最后是我爸带着几个本家叔伯去医院把老板的儿子接回来的。&br&老板在家等着儿子回来,看到儿子的尸体,又昏厥了过去,当时一个老人说坏了,这口气窒在喉咙里了,吓得几个本家叔伯连忙掐人中泼冷水,人是激醒了,但魂也丢了,哭都哭不出来,就呆在那,完全不知道干什么。&br&老板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基本上是没了生活的希望,拉面馆赚的那些钱全部花在了老板娘的病上,老板娘跟儿子的后事得操办啊,当时我爸跟本家叔伯商量,几家凑钱,把丧事风风光光办了。&br&老板知道了,回过神来了,强撑着说不行,这辈子我孟尔喜没欠过人。&br&我爸苦劝,说尔喜你家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自家弟兄谈什么欠不欠?&br&老板死活不答应,说蒙弟兄几个帮我把我老婆孩子先送回蒋垛,我要办点事儿。&br&这哪能放心啊!&br&我爸说这不行,你要办啥事招呼一声,自家兄弟你信不过咋滴?&br&老板说尔华,你是我兄弟,没信不过这一说法,但是我尔喜这辈子不欠人,不能说让我女的儿子死了还不安心,你帮我把我女的儿子先送回蒋垛,我尔喜办事不拖沓,就帮你哥哥这个忙,我尔喜求你。&br&我爸没办法,最后想留一个本家叔陪老板,老板坚决不同意。&br&最后我爸跟几个叔伯带着老板娘跟老板儿子回了蒋垛老板的家中。&br&我也忘了几天后,老板回来了,揣着三万五,我爸一见,说坏了,尔喜这个脑冲的怕是把店给平了。&br&一问果然,老板把店给卖了,卖了七万五,四万给员工结了账,店归了别人。&br&我爸说那家店再怎么卖,也不能低于十二万。&br&老板就这样把店贱卖了,就为了赶紧弄钱。&br&当时我爸特别奇怪,私下跟我那几个叔伯说这不应该啊,嫂子这病是花了不少钱,尔喜手头紧是晓得的,但不至于说连店都要卖了给嫂子跟咸方(老板儿子)送路啊。&br&我爸也后悔,说早知道这样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尔喜把店卖了,主要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想到老板家已经到了这步,卖店才能给老板娘儿子送路。&br&后来才知道,老板赚的那些钱,有很大一部分,都捐给了山里,这很大一部分不是小数目,差不多是老板那些年赚的一半。&br&出殡前一天,天还没亮,门外来了个乞丐。&br&那乞丐问,这家是那孟老板的家吗?&br&老板出来一看,这不是那个吃面的乞丐吗?&br&老板说,老哥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br&乞丐说我前几天去你那店吃面,没人在,打听你住哪,一路问过来的。&br&老板说老哥哥对不住啊,我家不开店了,你不嫌弃,就来家来吃碗饭。&br&乞丐说知道你家出事了,也知道你把店平了,我想着你肯定要钱用。&br&乞丐从身上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费劲儿打开,说我要了这十几年饭,这里有两千四百三十七块六,我数了好几遍,你老板不嫌少,看得起我,拿去。&br&老板听完,跪在地上,抱着乞丐嚎啕大哭,说老哥哥,我命苦啊!儿子女的都不要我了!&br&乞丐也哭了,说好人没好报好人没好报,老天爷不长眼。&br&当时,在场的人,包括我爸,都哭了。&br&从泰州到姜堰,几十里地,从姜堰再到蒋垛,几十里地,我不知道那个乞丐是怎么一步一步找到老板家的,从泰州到蒋垛,几十里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到蒋垛,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一个乞丐打听到老板的家,只为了给老板送上十几年要饭得来的钱,报那些年的面恩。&br&这几十里地听上去不多,但这是直线距离,真正走出来的,怕是要两百多里,一步一步走出来,边走边乞讨。&br&我爸说他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老板算一个,乞丐算一个。&br&我爸告诉我,老板,乞丐,这两个人身上的东西,你这辈子都学不完。&br&我深以为然。&br&老板是个好人,现在还在蒋垛,种种地,平常见面还会喊我让我爸陪他喝酒打牌。&br&乞丐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乞丐姓朱,那笔钱老板没要,但是乞丐把钱袋偷偷塞到了老板家门口门旁边的墙洞里,这也是之后才发现的,只知道乞丐在出殡后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身无分文,更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样。&br&有些人,天生不知道感激,认为别人对他的一切付出都理所当然,就像你说的那个女同学一样,看开点。&br&但,你要相信更多的是像乞丐这样的,好人永远比坏人多,这也是人性。&br&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好人是终有好报的。
我给大家说个暖心的吧。 真人真事,泰州那边的。 十几年前的事。 一个拉面馆的老板,为人很和善,拉面馆生意挺不错的,也赚了不少钱,拉面馆离泰州火车站不是很远,经常有一个乞丐到拉面馆讨一口面吃,老板从来没有拒绝过,只要乞丐过来,不等乞丐开口,必…
&p&看下来总体感觉就是一句意料之中的话:&/p&&p&&b&皇马还是那个皇马,巴萨却不再是那个巴萨了。&/b&&/p&&p&那就先从上下半场的一些细节说起&/p&&p&————保利尼奥很郁闷&/p&&p&我甚至怀疑这是皇马的精心设计:让卡塞米罗和马塞洛两人在球员通道里就和保利尼奥亲切打招呼许久,哦,天知道卡塞米罗一脸坏笑地在和保利尼奥说些什么,反正刚开场他就对着一阵保利尼奥猛铲。我甚至有点心疼保利尼奥,中超的孩子前五次拿球次次被放倒,留下哀怨和茫然的眼神……&/p&&p&&b&然而,第三十分钟,在伯纳乌的上空,暴力鸟展翅飞翔。&/b&他的跑位甚至让我想起了大腿桑切斯,直到看到他射门的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鸟是可以飞翔的。之后又是一记头球。如果不是纳瓦斯,恐怕保利尼奥的这个下午会更加难忘。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巴萨打法,中场球员轮番前插,纷纷扑向球门,保利尼奥说过在热刺他从来没有踢过最熟悉的位置,难道他是个前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暴力鸟。&/p&&p&————伊涅斯塔展示了什么是球星的素养&/p&&p&第十分钟,他就因为一次和卡瓦哈尔的身体接触,严重到要到场边接受治疗 。随后看到苏亚雷斯被卡瓦哈尔小动作放倒,在巴萨球员纷纷举手抗议的时候,他却举起双手示意冷静。我想一个非皇马球员能获得伯纳乌球迷的掌声,不是没有道理的,也不仅仅是因为他高超的技巧。&/p&&p&————莫德里奇很郁闷&/p&&p&上半场魔笛就无数次地举手要球,但大多数时候队友都是没有传球的,纵使他把手臂挥得怎样地潇洒与写意,队友的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的。&/p&&p&————中场球员的前插&/p&&p&皇马这边克罗斯、魔笛、科瓦契奇的前插,巴萨那边保利尼奥的前插,都是现今惯用的中场球员参与进攻的套路, 但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上半场的巴萨的两边被马塞洛和卡瓦哈尔冲得七零八落,而皇马也屡屡放出空当,好在后卫球员们的即时补位,但这也为后面的局势突变埋下了伏笔。&/p&&p&————皇马依旧主打后轮驱动 但tiki-taka风光不在&/p&&p&可以说上半场的皇马在坐拥马塞洛和卡瓦哈尔的形势下,依然主打边后卫前插+长传冲吊的持续打击战术。&b&巴萨这边却打得让人难以捉摸,而这也正是他们可怕的地方。&/b& &/p&&p&&br&&/p&&p&接下来就来简单谈谈这几个进球&/p&&p&———— &b&第一个进球:我们听过太多关于梅西的传说了&/b&&/p&&p&上半场的科瓦契奇跑动距离全队第一,二十四脚传球全部到位,而下半场的第一个丢球他却难辞其咎。在那一瞬间你很难想到为什么他不加速回追而是越跑越慢,张路指导说是体能关系,而我觉得我们忽视很重要的一个点 ——梅西在他身边。是的,他在会追拉基蒂奇的时候回头一看一定是看到梅西了,而我们是听过太多梅西的传说了。从西班牙到西伯利亚,从火炉旁到暖炕上,已经数不清多少梅西的故事被人所传颂了,甚至当年在2014年世界杯的时候,我有个从不看球的女同学都把QQ签名改成了“梅西的进球!!!!!”是的,23岁的科瓦契奇应该是下意识地去扑抢了梅西,那一瞬间我愣了一下,解说愣了一下,只有一个人没有停下往前冲的步伐——拉基蒂奇。&/p&&p&&br&&/p&&p&———— &b&第二个进球:最本能的反应&/b&&/p&&p&很多人把卡瓦哈尔的这次“扑救”与苏亚雷斯相提并论,但我觉得在那一瞬间也许一切都是最本能的反应了。国家德比的重要性无需赘述,当卡瓦哈尔全神贯注地想要去阻止进球的时候,一切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了。然后,红牌,点球,球进。一场德比的必备元素已经到齐了。&b&然后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的那样,虽然巴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巴萨了,但他们的骨子里是有基因的。&/b&就像意大利球员仿佛天生就会防守反击,巴西球员仿佛天生就会神来之笔一样,巴萨的球员在领先之后都知道该怎么办。&b&传控,你抢不到我就不给你。&/b&&/p&&p&&br&&/p&&p&————&b&第三个进球:梅西还是那个梅西&/b&&/p&&p&这已经是伤停补时的时候了,具体过程无需赘述,梅西边路极限救球,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插,过人,倒三角,仿佛永远是快人一步。当你还凌乱在风中的时候,球已经入网了。&/p&&p&&br&&/p&&p&——我眼中的国家德比&/p&&p&&b&最后来谈谈国家德比这个永恒的话题,我觉得抛开结果看过程,这场德比还是相当精彩的。&/b&如果更仔细地看那些细节,你会看到C罗的No look pass,马塞洛的花哨脚后跟,还有在皇马落后两球所有人都十分焦急的时候,克罗斯和拉基蒂奇争抢双双倒地,然后互相搀扶着起来。现在的国家德比仿佛是多了些温情少了些火药味。但国家德比却依然经久不衰,仅次于世界杯决赛和中国的春晚,因为总是会有新的人新的故事会发生。从劳德鲁普到菲戈,从大小罗时代到梅罗时代,一切都在变化。但说到底,看多了球你是会怀旧的,有时候会很想念某个球员某段传奇。&b&唉,就让那些人再多踢一会儿吧。&/b&&/p&
看下来总体感觉就是一句意料之中的话:皇马还是那个皇马,巴萨却不再是那个巴萨了。那就先从上下半场的一些细节说起————保利尼奥很郁闷我甚至怀疑这是皇马的精心设计:让卡塞米罗和马塞洛两人在球员通道里就和保利尼奥亲切打招呼许久,哦,天知道卡塞米…
&p&江湖杀手排行榜,江湖中人都叫它“命榜”,前二十名几乎被家族式杀手集团唐门和唐门的死对头各路能人组成的杀手组织霹雳堂瓜分,想来,他们的生意做得大,名头响点是自然的。&/p&&p&可偏偏命榜里就有那么几个异类,他们大多是其他的杀手组织的当家。&/p&&p&而荆无忆,则是异类中的异类了。&/p&&p&他是命榜前二十名里唯一一位独立杀手。&/p&&p&&br&&/p&&p&事实上,荆无忆的本事,本是能排到命榜前三的。&/p&&p&可惜,一直以来,江湖都流传着一个传言。&/p&&p&传言说:当年,江湖第一神算谢天玑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正赶上这户人家生孩子,他一时兴起,遂敲门而入,告知自己乃是江湖第一神算,之后,便给这刚出生的孩子算了一卦。&/p&&p&可这谢天玑看了一眼卦象,登时脸色便如同猪肝一般,二话不说,把签一扔,扭头就跑。&/p&&p&那家人很是奇怪,究竟何种命相,才能让这久经江湖的算命先生做出如此举动,这家的主人连忙差了下人追出去问个究竟。&/p&&p&“我这辈子,算了三十几年命,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我几乎算了个遍,孤星的命,我遇见过不少,天煞孤星的命,我也遇见过那么几个,可您家这位少爷的命格,别说我了, 就算加上我师父和师公都没见过.....这是孤星中的孤星,哪怕天煞孤星都能克死的孤星命啊!我要不赶紧跑,恐怕连我都要给克死。回去奉劝你家主人,抓紧准备全家上下的后事吧。”&/p&&p&不到半年以后,这家就遭了横祸,全家几乎死绝,可这位少爷却侥幸生还。&/p&&p&江湖传言里,这家的主人姓荆,那刚出生的少爷,起名荆无忆。&/p&&p&&br&&/p&&p&很自然的,荆无忆没有朋友。&/p&&p&曾经,他是有朋友的,不过后来,他们都死了。&/p&&p&荆无忆没有喜欢的人。&/p&&p&曾经,他是喜欢过姑娘的,不过在他喜欢的姑娘,不管明恋的,还是暗恋的,都死于非命以后,他就再也没喜欢过人。&/p&&p&荆无忆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p&&p&但凡荆无忆住过的地方,一周以内,一定燃起一场大火,烧个精光,从那以后,荆无忆只在街道上睡觉。&/p&&p&甚至,连敢雇他杀人的人都很少。&/p&&p&大凡请他出手杀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p&&p&所以,荆无忆在命榜的排名才只在二十名左右徘徊。&/p&&p&&br&&/p&&p&荆无忆本以为,只要如此,自己此生,就可以不再拖累别人了。&/p&&p&可惜,天不遂人愿。&/p&&p&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突然找上了荆无忆。&/p&&p&“荆无忆是吧,我想,请你杀个人。”&/p&&p&荆无忆抬眼看了看,眼前站着的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p&&p&“姑娘,我荆无忆的传言你不是没听过吧?年纪轻轻的,何必呢。”&/p&&p&“哈,那是你不了解我了,不瞒你说,我姓谢。”&/p&&p&“难道你是……”&/p&&p&“没错,家父正是江湖神算谢天玑。”&/p&&p&“那你应当更清楚我的命格才对……活着不好么?”&/p&&p&“我们谢家三代神算,自有一套逆天改命之法……”&/p&&p&“且慢,你是说你要为我逆天改命以维持自己的命?”&/p&&p&“正是,我身无财货,难以支付你的佣金,只好为你逆天改命作为报酬,不知可否……”&/p&&p&“你要杀谁?”&/p&&p&“我父亲的师弟,闻天音。”&/p&&p&“成交。可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有没有为我逆天改命。”&/p&&p&“你可以把我带在身边,三个月内,我若没有死于非命,那你就要去杀人,可以么。”&/p&&p&“正合我意。”&/p&&p&“那我们立个字据吧。”&/p&&p&姑娘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字据,上面已经写好了姑娘的名字。&/p&&p&荆无忆工工整整的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p&&p&之后,他又顺便瞟了一眼姑娘的名字。&/p&&p&“谢明月,嗯,还挺好听的。”他在心里说。&/p&&p&&br&&/p&&p&数日后,京城。&/p&&p&荆无忆与谢明月正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p&&p&荆无忆离群索居已经多年,走在那么多人的大街上,只感觉浑身不自在,路都快要不会走了,手也不知放到哪里好了。&/p&&p&毕竟,除了晚上去街头睡觉以外,他是从不上街的,他怕自己的命相不小心克死身边擦肩而过的人。&/p&&p&可如今,谢明月坚称已经为他逆天改命,他虽然将信将疑,可谢明月非要领着他进京城,之后像正常人一样走在街头,住在客栈。&/p&&p&没办法,谢明月毕竟是个姑娘,他也只好接受。&/p&&p&更何况,谢明月对自己家传的术法那是深信不疑,荆无忆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p&&p&看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荆无忆竟有一种自己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的感觉。&/p&&p&这么多年来,荆无忆凭杀人赚钱无数,来找他的人都知道,找他杀人以后,自己也是命不久矣,所以往往是把自己全部身家全数付给荆无忆,毕竟,财产乃身外之物,死了,也带不走。&/p&&p&可惜,荆无忆虽然身家百万,却根本花不出去。&/p&&p&毕竟他的命相如此骇人,哪怕去逛个青楼,进个酒楼,都会伤到邻近座位的人,更别说有个朋友了。&/p&&p&一个人,不管干什么事都不舒服。&/p&&p&可一个人久了,突然到人多的地方,他更不舒服。&/p&&p&他感觉街上每个人都在看他,看的他感觉像是浑身都有各种各样的虫子在爬似的难受。&/p&&p&谢明月看着荆无忆那滑稽的表情,也不禁笑了出来。&/p&&p&数日来,两人都在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上赶路,一路上,荆无忆活像个万事通。&/p&&p&一路上,他常指给谢明月:那种树,春天的时候,会开一种蓝色的花,这种花,秋天会结酸甜的果。&/p&&p&他告诉谢明月,杭州的夜里,打更的人敲的是锣,而在苏州,却是梆子。&/p&&p&毕竟他荆无忆好不容易有了个说话的人,那自然是说起话来停不下来。&/p&&p&可一进了京城,荆无忆却哑了,这让她觉得有些无聊。&/p&&p&她突然生出了作弄一下荆无忆的念头。&/p&&p&“喂,你有钱嘛?”&/p&&p&“啊?有的有的,你要钱做什么?”&/p&&p&“我想吃糖葫芦,你去买。”谢明月指着远处一个糖葫芦摊。&/p&&p&“可是,我......我......你自己去买不好嘛。”&/p&&p&“不要,这几天人家陪你赶了那么远的路,累都累死了,人家一点都不想动了。”谢明月一时演技爆发,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动了。&/p&&p&这下,整条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了两人身上。&/p&&p&荆无忆的脸上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p&&p&“你.....你.....我......好,我去便是了。”&/p&&p&荆无忆低下头,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挪到了那糖葫芦摊前。&/p&&p&那嘴张开好几次又合上,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踱步,硬是踱了半个时辰。&/p&&p&谢明月从地上坐的屁股都凉透了,还没见荆无忆回来,她可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几步就走到那摊位前。&/p&&p&“老板,给我来串糖葫芦,要山楂红的,糖厚的。”&/p&&p&“好来您那!4文!”&/p&&p&“喂!大傻子!掏钱!话不会说钱你可会掏吧!”&/p&&p&“啊......啊。”&/p&&p&荆无忆这才想起来掏钱的事,等他付完钱转身再看谢明月,就看她那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p&&p&“大傻子!我再也走不动了!你!背我!”&/p&&p&“我......”&/p&&p&“快点!”&/p&&p&“诶,诶。”&/p&&p&谢明月挂在荆无忆的背后边吃着糖葫芦边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而荆无忆的头,却不禁埋得更低了。&/p&&p&“大傻子!张嘴!”&/p&&p&“啊.....你要......”&/p&&p&荆无忆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葫芦。&/p&&p&一股酸甜的味道从荆无忆舌尖上爆开了。&/p&&p&“喜欢嘛?”&/p&&p&“嗯......”&/p&&p&谢明月看了一眼手里自己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咬了咬牙。&/p&&p&“呐,都给你啦~”&/p&&p&&br&&/p&&p&转眼之间,谢明月与荆无忆进京已是一月有余。&/p&&p&这一个月里,荆无忆一改往日不修边幅的扮相,换了一身长袍,那扮相,竟活脱脱一个白面书生。&/p&&p&这一个月,荆无忆一反常态,放在往日,接了委托,荆无忆都是到处去调查刺杀对象的各种信息。&/p&&p&没有办法,他没有熟悉的情报商,情报商没事也不会去惹荆无忆。&/p&&p&毕竟,就他那个孤星命,谁敢跟他多有关系。&/p&&p&可这一个月里,荆无忆每天只是跟谢明月到处吃喝玩乐,到处给谢明月付钱,过着自己从没经历过的日子。&/p&&p&这一天,还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p&&p&荆无忆两手各抓着八串糖葫芦,正胡吃海塞。&/p&&p&谢明月还不忘在一边吐槽:“你说你个大傻子,堂堂杀手榜前二十的顶尖杀手居然对糖葫芦成瘾,你丢人不!我说,你倒是给我一串啊。”&/p&&p&荆无忆一听,一串一串看了一遍后,立马递给了她最大最红糖也最多的那一串糖葫芦,却怎么也不见谢明月来接。&/p&&p&“明月!明月!”荆无忆赶忙四处找起她来。&/p&&p&“别叫了你个大傻子,这呢!”一个摊位边,谢明月应声答到。&/p&&p&荆无忆听了,赶紧跑了过去,就看见谢明月正在那试一根簪子。&/p&&p&荆无忆看着谢明月戴上簪子的样子,竟不禁看的痴了,连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了都没发现。&/p&&p&“大傻子,你看啥呢,糖葫芦都掉了。”&/p&&p&“啊……啊?我的糖葫芦……不过,明月你戴上这根簪子还真好看啊。”&/p&&p&一抹红霞立时飞上了谢明月的脸庞。&/p&&p&“老板,这簪子多少钱,我买了。”荆无忆掏出了荷包。&/p&&p&“哎呀,看您二位郎才女貌,三两银子卖您吧。”&/p&&p&“什么?”荆无忆仿佛没听清。&/p&&p&“三两银子!”&/p&&p&“不是这句,上一句是什么?”&/p&&p&“看您二位郎才女貌!”&/p&&p&荆无忆脸又一次红到了脖子根。&/p&&p&他感觉他现在的脸上,磕个鸡蛋都能直接吃了。&/p&&p&再看谢明月,那脸也红的跟火烧云似的。&/p&&p&“我们不是……“&/p&&p&“他(她)和我是……”&/p&&p&“唉……”&/p&&p&俩人否定的异口同声,连时间都丝毫不差。&/p&&p&“哎呀,您二位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收你们二两银子就算啦。”&/p&&p&谢明月与荆无忆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不说话了。&/p&&p&&br&&/p&&p&离了摊位,两人找了个茶馆,面对面坐下。&/p&&p&“大傻子,你是不是……”&/p&&p&谢明月说到一半脸就红了。&/p&&p&“你是不是喜欢我?”&/p&&p&荆无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p&&p&“唉,你个大傻子,撒谎都撒穿帮了。不跟我学会怎么撒谎,以后你就别想吃糖葫芦了。”&/p&&p&“可我是……”&/p&&p&“去他的孤星命,我不是说过了,我给你改命了嘛!”&/p&&p&谢明月说完,两手摁住荆无忆便吻了过去。&/p&&p&以荆无忆的本事,挣开谢明月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这次,荆无忆却怎么也挣不开了。&/p&&p&一股酸甜的味道,在荆无忆的脑子和舌尖一起爆炸开来。&/p&&p&茶馆的所有客人都在看着他们,可荆无忆一点也没觉得难受。&/p&&p&&br&&/p&&p&荆无忆开始学算卦了。&/p&&p&钱他早就挣够了,他想着,杀掉闻天音以后,自己就要退出杀手这行,省的别人来找他寻仇。&/p&&p&自己是不怕寻仇啦,毕竟他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p&&p&可是,万一把明月拖累了,可怎么办啊。&/p&&p&他这算卦一学学了一个多月,倒真像个算命的了。&/p&&p&这下,三个月过去了。&/p&&p&&br&&/p&&p&三个月,荆无忆本以为很长,可没想到,原来三个月那么短。&/p&&p&谢明月还活着。&/p&&p&荆无忆知道,自己该去杀人了。&/p&&p&闻天音的所在,谢明月早已经跟他说明了。&/p&&p&杀手这行,讲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p&&p&至于这人到底与雇主有什么恩怨情仇,那,可不是杀手该管的。&/p&&p&所以,荆无忆从没问过,为什么谢明月要杀闻天音。&/p&&p&&br&&/p&&p&数日后,闻天音的卦摊前。&/p&&p&书生打扮的荆无忆坐了下来。&/p&&p&“闻先生好。”&/p&&p&“客官您好,请问,您算什么?”&/p&&p&“流年。”&/p&&p&“谁的流年?”&/p&&p&“你的。”&/p&&p&“我的?不必算了,我入门那天,师傅就给我算过了,说我五十九岁最后一天,孤星冲门,有死劫临身,避无可避。自你的传言在江湖上流传开始,我便知道,今天你会来杀我。”&/p&&p&“那,麻烦您了。”&/p&&p&“荆先生,请!”&/p&&p&荆无忆两手一闪,两把匕首就已到了手上。继而,直刺闻天音心口。&/p&&p&一片血红,染红了闻天音的算命幡。&/p&&p&&br&&/p&&p&“明月!明月!闻天音死了!我们......”&/p&&p&荆无忆回到了两人在京城的住处,他本以为谢明月会蹦蹦跳跳出来迎他,可惜,并没有。&/p&&p&甚至连答应他的声音都没有。&/p&&p&他发了疯似的找起他的明月来。&/p&&p&终于,在明月的床上找到了她。&/p&&p&不过,她已经没了体温与心跳了。&/p&&p&&br&&/p&&p&在她的桌上,摆着一封信。&/p&&p&&br&&/p&&p&“大傻子,我想,你应该已经得胜归来了。真可惜,我不能去迎接你了。因为,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p&&p&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杀闻天音么?&/p&&p&因为呀,他在二十年前,用计害死了我爹。&/p&&p&那时候,我母亲才刚刚怀上我几个月。&/p&&p&是不是觉得二十年前很眼熟?没错,我爹就是因为给你算了那一卦,被你的命相所克,才会在云游归来后,上了问天音的套,最后横死的。&/p&&p&所以,我呀,从小就没有父亲。&/p&&p&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可惜,我没有机会。&/p&&p&我恨,恨闻天音,恨他只因为嫉妒我父亲的名声就设下毒计害死了我爹。&/p&&p&我也恨你,恨你的命相生生克死了我爹。&/p&&p&所以,我委托你杀了闻天音,因为,他害死了我爹,他要偿命。&/p&&p&可,我能让你杀闻天音,却没人能让我杀你。&/p&&p&没有办法,我只好让你也体会一下失去生命里重要的人的感受。&/p&&p&逆天改命术是真的,只不过,施了逆天改命术的人,是活不过三个月的。&/p&&p&天,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逆的?&/p&&p&原本,我只是想骗你,做你的朋友,让你在我死时伤心难过的。&/p&&p&可,没想到,我居然喜欢上了你......&/p&&p&也许是造化弄人吧。&/p&&p&大傻子,我呀,一个月前就不想死了,可是,我也已经没有办法了。&/p&&p&三个月前,我的死就已经注定了。&/p&&p&可我没法告诉你,我真的没法告诉你我要死了。&/p&&p&我有无数次话到了嘴边,可我看你为了我甚至开始学算卦,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p&&p&我不敢想象,我说出了这个事实,你会多么的失望。&/p&&p&我还没戴着你买给我的簪子嫁给你,没教会你怎么算命,没教会你怎么撒谎呢。&/p&&p&你看,我多会撒谎呀,我都没让你看出来,我在骗你,也没让你看出来,我就要死了。&/p&&p&不过,你的命相是真的变了,你已经再也不是孤星了。&/p&&p&我呀,也许是你的命相害死的最后一个人了。&/p&&p&对了,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的糖葫芦,放在厨房的碟子里。&/p&&p&把他们吃完了,就别再哭了,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会遇到许多许多不一样的人。&/p&&p&希望你,早点忘了我。&/p&&p&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希望你能早点开始新的人生。”&/p&&p&&br&&/p&&p&荆无忆把信撕了个粉碎。&/p&&p&他砸碎了罗盘,扔掉了卦签。&/p&&p&之后,他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p&&p&他最好的朋友死的时候,他没哭。&/p&&p&他所有的亲人都死绝了的时候,他没哭。&/p&&p&他一个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他也没哭。&/p&&p&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哭了。&/p&&p&可,他今天却再也忍不住泪了。&/p&&p&他去厨房里,找到了谢明月留给他的糖葫芦。&/p&&p&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串糖葫芦。&/p&&p&怕是整个京城的糖葫芦都被她包了。&/p&&p&他边吃边哭。&/p&&p&厨房里的糖葫芦还是那么酸酸甜甜的,可是,陪他吃糖葫芦的人却不在了。&/p&&p&&br&&/p&&p&荆无忆再也没有想过退出江湖的事。&/p&&p&也再也没有喜欢过姑娘。&/p&&p&&br&&/p&&p&寂寞的人未必是孤星,孤星也未必都寂寞。&/p&&p&可,一个人若是寂寞了,那却是衣食住行都寂寞,就连杀人也寂寞。&/p&
江湖杀手排行榜,江湖中人都叫它“命榜”,前二十名几乎被家族式杀手集团唐门和唐门的死对头各路能人组成的杀手组织霹雳堂瓜分,想来,他们的生意做得大,名头响点是自然的。可偏偏命榜里就有那么几个异类,他们大多是其他的杀手组织的当家。而荆无忆,则是…
韩松的地铁惊变&br&&br&&br&【一、微妙的狼狈 】&br&&br&那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身子紧紧挤贴着周行,气球一样的乳房传递过来一股蜂糖般的粘性,然而,女人却毫不顾忌。 &br&&br&如果在别的地方,周行会觉得占了便宜,但在这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却只是盼望着快些到站,何况,那女人身上还散发出了浓烈的劣质化妆品气息。 &br&&br&因此,周行此时的感觉,或可称作微妙的狼狈。 &br&&br&星期一的早晨,上班时间的地铁就是这种样子。周行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就如同割据了人生中的一种巨大成功。在车厢里,人连身子都转不过来,却都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领地。 &br&&br&周行要坐七八站才下车。好在因为有确定而可预知的目的地,所以也能以忍耐的心情对待这眼前的态势。 &br&&br&在列车经停下一个站台时,又有更多的乘客涌了上来。周行想往里边挪移,却一步也动弹不得。已占领了较好位置的乘客用敌视的眼光狠狠瞪他。周行心想,等攒够了钱一定要买辆车。 &br&&br&然而,跟着便不对头了。明明该到站了,地铁却仍疾驶不停。车厢里的拥挤,似乎正在肿瘤一般长大,向结束不了的局面发展。一开始,由于坐车的惯性,人们并没有马上意识过来,但很快便觉出了异样。 &br&&br&的确,外面连一个站台也不再出现,飞掠过去的,都是深海般的黑暗。 &br&&br&乘客们不再读报,关掉了随身听,一个个面色惊惶,熟识的人窃窃私语。周行以为是在做梦,急忙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晓得哪里是梦!他看见,旁边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淌出了冷汗。 &br&&br&在车厢尽头,有个女人尖叫起来。 &br&&br&周行心想,微妙的狼狈,才真正开始了。 &br&&br&&br&&br& 【二、没有了解脱的希望 】&br&&br&不觉间,列车已开出了半个钟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外面根本看不到会有站台出现的征兆。&br&&br&周行面前的女人蛇一样怪异地扭动着身子。周行畏惧地凹胸收腹。原来,她不过是要在人缝中努力地从挎包中拿取东西。她掏出的是一只手机,但她失望地发现没有信号。这时候,别的人也有打手机的,却都打不通。 &br&&br&“遇到鬼了!”女人吐着紫白的舌头,低低地咆哮,那样子使周行想到了《聊斋志异》中的妖狐。他不禁在困惑中滋生了一丝浅浅的幸灾乐祸,同时,也对那些有座位坐着或者有车体倚靠的乘客,爆发了些许复仇的惬意。 &br&&br&他听见有人带着哭腔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 &br&&br&“别担心,会好的。也许是出了点意外,是制动失灵了吧,不巧,外面还停电了,所以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有人自我安慰说。 &br&&br&车厢里倒是仍旧灯火通明,排气扇在卖劲地哗哗转动,通风和供氧状况良好,还不至于憋死人。只是,人们的紧张,却如同上吊一般愈发没有了解脱的希望。 &br&&br&一个男人在叫:“我是警察!大家要保持镇静,看管好自己的钱物!” &br&&br&&br&【三、有吃的吗】&br&&br&  一个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车外的黑暗仍然无际,周行的腿都站软了。他还没有吃早饭,肚子咕咕叫,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度饥饿。加上恐惧、震惊和愤怒,他忽然产生了要把面前的女人掐死的冲动,好像这异端都是因她而起的。&br&&br&  女人脸色像厉鬼,咬住厚厚的两大片猩红嘴唇,硬梆梆地几乎是向周行的怀中倾倒了过来。周行无法接受这种非现实的现实,绝望地预感到今天的目的地正在远离他而去。最难受的,还是人与人这么长时间地挤靠着,完全没有私人空间,给生理和心理带来巨大压迫,把人都要逼疯了。这一点,在以前又是怎么日复一日地承受过来的呢?真不可思议。&br&&br&  但全车人此刻的忍耐性依旧使人暗暗赞叹。谁都不说话,男人不发表意见,只有几个女的在低声抽泣。&br&&br&  又过了一个小时,才有人歇斯底里叫起来:“我有心脏病,我受不了啦!”&br&&br&  又有尖锐的声音:“有人昏过去了!”&br&&br&  昏过去的乘客,不知是什么病,嘴角直冒白沫。人太多了,根本没有容他倒下的空隙。车厢一角出现了骚动。&br&&br&  “谁有急救药?”&br&&br&  “赶快掐人中!”&br&&br&  周行在这慌乱中感到了滑稽,那正是一种徒劳的可笑。他于是下意识站直身子,把扶手拉得更紧了。面前的女人,脸上浮出了紫绀的气色,胸脯蒲扇般起伏,鼻孔里喷出一股股臭气。周行觉得她也快出事了,而自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被麻烦者,便小心地问:&br&&br&  “大姐,你没事吧?”&br&&br&  “不要紧的,只是有些气、气紧。”&br&&br&  “做两下深呼吸,或搞一个下蹲动作,便会好受一些的。”&br&&br&  “谢谢你的提醒!”&br&&br&  “对了,你到哪里下车?”&br&&br&  “博物馆。早过了。你呢?”&br&&br&  “游乐场。谁知道它在哪里?”&br&&br&  两人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周行想,他本对这女人充满嫌恶,但在与她交谈时,却竟然是一片温柔关爱,这正是男人的虚伪本性吧,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也惯性一般地呈现着。&br&&br&  然而,他更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吃惊:“谁知道它在哪里?”是啊,外面的世界,的确还存在吗?&br&&br&  周行仔细打量女人,见她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假冒名牌连衣裙,质地粗糙,像是从超市买来的打折品。他心想,她在哪个单位上班呢?怎么还没有下岗呢?她与他一样,是否也整天为着生计而拼争呢?无法抵达车站的危机,对于这种女人和她的家庭而言,又意味着多大的一场灾难呢?谁来对她的境况负责呢?&br&&br&  忽而,思维又蹿开了:如果有逃犯在这车上,那么,却有了永恒的亡命感,一举免了入狱之虞。谁说做罪犯不是最幸福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列车牢笼的滋味,又是好受的么?连在这样的车厢里,也有着警察啊。&br&&br&  总之,对于丧失了知觉而本身仍可以在时间长河中不停奔驰的铁甲列车来说,目标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寿数有限的单个乘客而言,却产生了巨大的命运落差。&br&&br&  这,或许便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生的真实写照吧。人群作为一个集体,被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巨物挟裹着,速度一致地永远地向前,却没有停下来喘息的片刻。&br&&br&  就在这时,车厢里有个地方传来了吃东西和喝水的吸溜声。这节奏分明的声音,在周行听来,洪亮无比,产生了淹没其它一切音效的作用,使那令人烦苦的车轮回转,也暂时地成为了一种无关紧要的背景乐声。周行忍不住又问女人:&br&&br&  “带吃的东西了吗?”&br&&br&  “我包里有夹心饼干。”&br&&br&  “好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饿……”&br&&br&  “我也是,那种饿的感觉,很揪心呀。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人面吃东西。”&br&&br&  “都这种时候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br&  女人这才有点勉强地从皮包里取出饼干。立时,周围几个人流出了口水,说:“也给我们两块吧。”&br&&br&  女人生气地瞪了他们两眼,最后还是把饼干分给了众人。周行愉快地担当了传递的任务,自己也拿了几块。这时候,他觉得女人的化妆品气味已是有了几分悦人的内涵。&br&&br&  【四、到前面去看一看】&br&&br&  此时,距异端的发生,四个小时过去了。周行觉得,饿得更厉害了,像几天没有吃过饭,刚刚咽下肚的饼干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还十分的干渴。&br&&br&  更难堪的,是早就想上厕所了。&br&&br&  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女人说得对:遇上鬼了。&br&&br&  这时,那几个心脏、血压不好的家伙,也都发病了。其中一个,看样子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对此,人们已难以顾及。&br&&br&  “你说,地面上知道我们出事了吗?”这回,是女人主动开口了,仿佛是为了使自己镇定一些而找话说。&br&&br&  “应该知道了吧。地铁公司要对这事负责。他们肯定正在想办法救援我们。但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br&&br&  “来不来得及是什么意思呢?”&br&&br&  周行没有说话。他眼前浮现的是,救援人员打开车门,看到的是一车厢一车厢站立不倒的浑身僵硬而长满绿毛的尸体。&br&&br&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真的是制动失灵了么?这列车究竟要开到哪里去?外面怎么这么黑暗?”女人又吼叫开了。&br&&br&  周行想,是不是被劫持了呢?却没有说出来。忽然间,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发生,也许,此刻经历的才是真实和正常的情况吧,笼罩着列车的黑暗,的确是恒长无边的,而这本就是身边的现实,以前人们乘坐地铁,仅仅是在重复着模拟器中的虚假演习,那些每过几分钟便会呈现出来的一座座站台,不过是生命中昙花一现的诱人幻觉,如同这世界上无处不在、巧妙设置的钓饵,让亿万的人们兴高采烈地朝着一个方向起劲地奔去。所有的目的地,都是梦中的台阶啊,只是为着映衬高高在上的更加虚无飘渺的宏伟殿堂。为什么不能够早一些看出这点,而以平常心对待呢?只是,不知对生活的欺骗通常有着更高追求的异性,能否接受这样的假设?&br&&br&  周行正在痛苦之中,这时,有个年轻的男声清晰有力地传了过来:&br&&br&  “我们应该派人到最前面去,去看看司机那里的情况。也许,是车头出问题了。”&br&&br&  非常新奇的建议。大家都紧张地倾听,谁也不做声。&br&&br&  “每个车厢都是封闭着的,又不连通,前后两端连扇门也没有,怎么过去呢?”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发表了怀疑的意见。&br&&br&  那个年轻男人说:“不要管它本来的设计。可以砸碎侧面的窗玻璃,沿着车壁爬过去。”&br&&br&  “卡桑德拉大桥。那是西方的电影。这是在中国。”有人嗤声道。&br&&br&  “司机,是无法被干预的。谁敢去说司机?谁能代替司机?”又有人仿佛深谙国情地说。&br&&br&  “不行。你那样做,是破坏社会稳定,颠覆公共秩序,是违法的。”是警察在说话。&br&&br&  听到警察这么说,大家又都不做声了。&br&&br&  “事情已经到了很危急的时刻。你们不去,我就去了。我曾经习练过攀岩。不过,我也可能会有闪失,如果是那样的话,请大家记住我的名字好了,我叫小寂。”&br&&br&  叫小寂的青年说完,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车厢里的人,周行觉得,那眼光中,投射出了一种深刻的看不起,仿佛全车的人都是怠惰者、卑怯者和猥琐者。&br&&br&  然后,这大胆的攀岩者便左右摆动双臂,撑开两边障碍物般的丛丛躯体,游泳一样挤出密不透风的人群,来到窗户边。竟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阻止。周行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过程,在耗费着攀岩者毕生的精力。这时,攀岩者用自己的手机真的砸了起来。&br&&br&  砰砰砰,那声音,使周行颤栗。他在心里叫:“好!”同时感觉到,车厢里所有的乘客,也都在心里叫:“好!”却只是睁大眼继续做着旁观者。&br&&br&  不一会儿,玻璃便被砸了一个大洞。小寂真的翻出去了,身手使人联想到健康壮硕的古猿。周行看着他岩浆一样耸动着的年轻背影,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他在心里念叨:“这个幸福而不得好死的逃亡者。”&br&&br&  一股强烈的冷风扑进来。有人打起了喷嚔。大家整整衣领,心想那攀岩者怕是已经掉下铁轨,被碾成肉饼了吧。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些人闭上眼睛假装养起神来。这时候,周行的尿已经把裤子打湿了。&br&&br&  同时,他闻到了从附近飘来的一股大便的气味。&br&&br&  【五、在外面】&br&&br&  小寂翻到车外,壁虎一般贴在车壁上,瞬间打了个寒噤,有进入阿鼻地狱的感觉。&br&&br&  灌满耳朵的,是车轮雷霆万钧的轰鸣,小寂又感到仿佛置身于一个超负荷运转的、超尺寸的印刷车间。外面的气温比料想中的要低,似乎两侧都是无际的冰壁。他嗅嗅鼻子,闻到了一股液氮的味儿。&br&&br&  隧道似乎正在向着极限低温冷却下去。列车像是一个高能粒子在加速器中疾进。小寂没有马上往前攀爬,而是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站台的灯光。不过,他对此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br&&br&  他想,列车很可能拐入了一个以前没听说过的备用隧道,而且,是全封闭的环线。在最初设计时,地铁就被赋予了一种人所不知的功能,以便事出意外时及时逃难。那么,是不是地面发生灾害或者战争了呢?还是地球本身正在进行一次没有预兆的宇宙跃迁?列车是否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奇异的时空,而那里的物理法则与人类了解的完全不同?&br&&br&  忽然,一种异常的感觉袭来,就是列车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前进,只是它所处的世界在飞速地倒退吧。就连从前,自打有地铁以来,这列车也根本没有移动过一寸,所有的上车下车和站台切换,都是一个魔术师表演出来的障眼花招,目的是为了欺骗乘客,麻醉他们的精神,掏空他们的腰包,攫取他们的青春。这隧道莫不是什么巨型生物的肠子吧?而人类不过是一小撮寄生虫,一粒药片便可以把他们全部清除干净,只所以还没有那么干,是因为那魔术师一般的神秘家伙还需要他们帮助完成肠道蠕动的任务吧。&br&&br&  作为脱离了车厢内环境的观察者,小寂为这种念头而惧怕,又告诫自己要镇定,一定要想像这列车是在往前走,否则,自己便会失去勇往直前的动力。而在了解到真相以前,是不可以回到刚才呆的那个车厢的。&br&&br&  他开始试探着往前移动。他没有敢于爬上车顶,害怕隧道上端有异物会碰着头和身体。他还要防备,这隧道已不是寻常的隧道,它设置了什么杀人的机关,也说不一定。&br&&br&  他抓住窗棂的结构,小心翼翼地朝前攀越。他花了一刻钟,才在人们表情复杂的注视下,越过了本车厢,才舒了一口气。&br&&br&  下面一节车厢,情况也差不多,乘客情绪不宁,有的人像是已经虚脱了。&br&&br&  忽然看到一个男人鬼一样紧贴在车窗外壁,里面的人都哇地一声惊叫起来。小寂向乘客们大声解释着,但隔了玻璃,人们都听不见他说些什么。&br&&br&  攀岩者便掏出一支彩笔,在玻璃上写到:“我要到车头去。这里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br&&br&  大家都没有理睬他。有几个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鄙夷地摇起了头。&br&&br&  小寂很失望,便继续朝前面爬去。&br&&br&  他连续爬了两节车厢,也都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br&&br&  要到达车头处,还有多少节车厢呢?&br&&br&  【六、平衡的优胜】&br&&br&  “喂,你还有吃的吗?”周行忍不住又问女人。这时,他感到自己对这个女人已发生了一种天然的熟识乃至亲近之心。他进而发现,面前的这个生物,其实在同类中长得还挺漂亮的。&br&&br&  “没有了。”女人摇摇头,向周行歉意地笑笑。她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尿臊味,这使周行心安理得起来,并滋生了一种平衡的优胜。&br&&br&  “不知道这车里谁还有吃的。”女人又说,咽了一口口水。&br&&br&  “吃是一定要吃的。等找到了吃的,女士优先,一定会让你先吃。”&br&&br&  “谢谢!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一定要把这段经历告诉我的儿子。他才三岁呢。他吃饭老剩。”女人眼圈红了。&br&&br&  “别哭,别哭。都会活着出去的。”周行竟有点心疼了。&br&&br&  女人抹了抹眼泪:“那个人,会让车停下来么?”&br&&br&  “但愿吧。”周行这么说时,心情是矛盾的。他希望那攀岩者能救大家,但又希冀着他掉下来摔死,这仅仅因为,他做出了大家都不敢去做的事情。&br&&br&  “看周围人的表情,好像他所做的,事不关己呀。”&br&&br&  “我们又不会攀岩。这事,只有会攀岩的人才能去做。”&br&&br&  “我好累,好想坐着歇息一会儿呀!”女人忽然直愣着目光大叫起来:“喂,警察,维持秩序的警察,这会儿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招呼一下,让大家轮流坐坐位子呢?”&br&&br&  周行被女人的失态吓住了,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想让女人走开。这个起念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又颇兴奋。&br&&br&  女人胸部顶着他的感觉,传递来让人情绪亢奋的信号。周行回味着饼干的味道,感到吃的不是饼干,而是女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他忽然觉得,像是有十好几年没有亲近过女人了。这种感觉无比真实。所谓的女人的滋味,就像是儿时在妈妈怀中咂到的奶汁,灿烂遥远而引领冲动,携带着一股神秘的甜腥味。&br&&br&  这真是一次无与伦比的地铁经历。出去后,他一定要把它原原本本告诉老婆。&br&&br&  【七、疯了】&br&&br&  攀岩者又来到了一节车厢的外面。&br&&br&  他发现,这节车厢里的人,全都在昏睡,脑袋耷拉在别人的肩上。他感到有点不对头:乘客们面色灰灰的,身体缩了水一样,似乎,全是老人。而且,好像,已经有人死去了。不,又像是在冬眠。&br&&br&  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小寂这么想着,心里打鼓,加快速度通过了这节车厢。&br&&br&  下一节车厢也十分反常,主要是不那么拥挤了,竟然富裕出了活动的空间,乘客就像动物园笼子中的狼一样疾速地来回走动,仰着头,伸长脖子大声嗥叫。&br&&br&  看到小寂剪影一样出现在车窗上,两个中年男人猛蹬后腿,跃起在半空中,做爪牙状猛扑过来,结果双双撞上玻璃,嘭的两声,昏死了过去。&br&&br&  疯了。小寂想。&br&&br&  【八、难以满足的欲望】&br&&br&  终于,车厢里有人偷吃东西,被边上的人发现了。&br&&br&  原来是一个民工,他的编织袋里装满了玉米棒子。&br&&br&  他原本是不准备暴露这个秘密的,但实在忍不住了,便假装晕车,蜷曲着身子伏在编织袋上,像个刺猬一样埋头偷偷地啜吃玉米粒。&br&&br&  但还是有人闻到了气味,不留情面地揭露了他的自私行径。&br&&br&  “让他吐出来!”车厢里惟一的警察严厉地发布指示。&br&&br&  一簇簇拳头暴雨般地落向民工,就像打一只臭虫,竟然就把他当场打死了!&br&&br&  “谋杀!”周行心里惊叫一声,眼光却忍不住投向了被迅速打开的编织袋。&br&&br&  层层叠叠的玉米棒子裸现出来,刹那间,使沉闷压抑已久的车厢里燃放开了一种陌生而优雅的金色,那正是一种装饰性的华丽梦幻,但在平时却被人忽略了。从死去的乡下男人身边,食物飞快地传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中,显露出了公平的快捷,而女人却并没有得到曾被许诺的特殊照顾。大家如若群怪一样静谧地噬吃起来。整个车厢里充满了牙釉与舌脉相与磨动的尖锐之音,咒语般十分的整齐而响亮,与车轮的轰鸣形成了非凡秩序的协奏。&br&&br&  吃了东西,周行感觉好了些。他看看表,发现时间已过了十小时,到了下午五点。是下班的时候了。然而,上班,这时看来,那不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吗!&br&&br&  他困乏到了极点,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然而,当着女人的面酣睡,仍然有着最后的腼腆,但仅仅是努力撑了一撑,还是睡着了。&br&&br&  在睡梦中,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伸出去摸了女人的Rx房,又窸动着去搂她的腰肢,慢慢地,左手掀开她的裙裾,右手探了进去。&br&&br&  女人脸红了,却没有制止。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僵直地一动不动站着,仿佛是在用全身心品味一道此生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只过了一会儿,她便一把捉住那只在裙下乱动不停的大手,往里面更深地插入。&br&&br&  梦中,周行忽然射xx精了。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控制住,却来不及了。&br&&br&  他醒过来,看到女人紧闭双眼,面色宛若朱红的百合,呼吸如同海潮,温湿的气流正浪花般一股股激喷在他的脸膛上,都要把他融化了,而周行的手还深埋在女人的裙底,已是瘫软得像一朵棉花了。&br&&br&  这一瞬间,周行觉得面前的女人具备了令人目眩的完美无缺,而他的身体还在作最后的余波抽动,竟然比真正的做爱还要亢奋。他也脸红了。这时,他看看周围,不禁吃吃笑起来。&br&&br&  好几对男女都脱光了衣服,站立着正在性交,完成着一种当下姿势的正确性。他们发出了动物似的吭哧吭哧声,这种声音,在周行听来,像教堂里的唱诗一般美妙悦耳。&br&&br&  有个七八岁的女孩从人缝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她细嫩纤小的脸蛋上,稍纵即逝地挥闪过了一道英姿飒爽的成熟美感。&br&&br&  这时,周行又感到了极度的饥饿。他试图理解为这是站立射xx精之后的一种必然的沮丧。&br&&br&  【九、命运的悬崖】&br&&br&  到了第六节车厢,攀岩者小寂觉得这里也很奇怪,整个车厢空空的。乘客像是全部蒸发了。&br&&br&  但是,也许,是从始发站起便没有允许上人吧。可是,难道不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什么意图而预留的空车么?&br&&br&  然而,跟着又是一节全空的车厢,这种空,是超越寻常认识意义上的真正的空。小寂的心情更紧张了。&br&&br&  他仿佛看见,车厢里有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在泳动,这正好加剧了空的茂密,使之在局部的解脱中无限幽陷了下去。小寂听见窗玻璃在格格地颤响,就像是紧张无比的上下牙床在用力打架,隐约之间,又透出一种如若断续呻吟的声音,携带着看不见的巨大能量像要从铁笼中奋力挣出。&br&&br&  小寂明白,这是因为内在空的强大逼迫。然而,不妙的是,他猛然间又想到了此刻不该去想的老套鬼故事,这使他沮丧地意识到,他这样的俗人,是无资格重新进入具备了全新意境的车厢了。&br&&br&  他心绪茫然,头皮发紧,手松了松,差点掉下飞驰的列车。&br&&br&  还好,他具有攀岩者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敏捷的身手,在坠向死亡的瞬间,迅疾地把握住了。他重新攀回了命运的悬崖,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br&&br&  这时,他有些累乏,也有些饥渴,但还能够忍受。但可怕的是不断加重的寒冷,千万根银针一样钉满他的每一个毛孔。&br&&br&  在下一节车厢,他看到了满满的人。他不再去想刚才的挫折,把一切抛开了,心里也踏实下来。但仔细一看,吓得一哆嗦。原来,乘客们正在吃东西。&br&&br&  他们拿着的,是人手、人腿和人肝一类。大家吃得满嘴鲜血淋漓。&br&&br&  【十、变老了】&br&&br&  周行和面前的女人已经性交了两次。他们不再不好意思。而周围的人也都在干同样的事情。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也在坦然承受的姿态中,接受了群体的轮奸。&br&&br&  女人双手轻柔地托举着周行的脸颊,懒散地憧憬着他濡湿的双瞳,好像周行是一个美丽而惟一的果冻。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骤变,失声叫道:&br&&br&  “瞧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br&&br&  周行摸摸脸。他摸到了满脸密林般的大胡子!而他今天早上出门前才刮过脸啊。以前,他曾经尝试过留髯,有意两个月不刮胡子,也没有长得这么厉害的。面对女人的惊诧和不解,他狼狈而惶惑了。&br&&br&  他定睛去看女人,发现她的头发间,竟生出了大把的银丝,眼角绽出了裂谷似的深黑皱纹,口红和容妆正在雪崩般脱落,她的脸膛已然变化成了一种迷彩掩映下的冰地鬼魅。&br&&br&  周行不怀好意地咳咳笑起来,像是赢得了毕生最满足的报复。&br&&br&  他看看表。晚上八时许,十二个小时过去了。&br&&br&  热恋期真正如同白驹过隙呀。深怀厌恶的周行不愿再看女人一眼,把目光移开。他看到边上的人们,也都老了下去。他暗自惊诧,难道,现在的一分钟竟相当于一小时、一个月、一年?是什么样的物理学法则,能使时间的流程变快呢?而这全车的乘客恐怕正是凶猛的时间在进食后所消化出的垃圾,正被搬运向一个神秘的焚化场所。&br&&br&  “乱看什么!我又饿了。老公,你得给我找东西吃!”女人狠狠地掐周行的手臂。&br&&br&  这人疯了!天下最愚蠢者,难道不正是女人么?周行恐惧地想挣开她,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如同刚上车时一样,他仍没有腾挪处。这原是车厢这种存在所表现出来的真实啊。周行停止了挣扎,努力想像自己是列车上的一颗螺丝钉。&br&&br&  “太可怕了。我们很快就会死去的。”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头说。他上车时还是个满头黑发的中年人。&br&&br&  “谁来帮帮我,”一个十几分钟前才完成性交的女人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br&&br&  顷刻间,从角落里传来了婴儿的哇哇啼哭声。周行面前的女人猛地睁大眼睛,停止了摆布周行,循声去寻找,双目中重复溢满了温情、善良与神往。周行通体一震,预感到了未来奇迹发生的可能性。&br&&br&  有人提议:“赶快把这孩子宰来吃掉吧!好久没闻到肉腥味儿了。”&br&&br&  又有人说:“最大的问题是人太多了。杀掉一些人,大家就会过得好一些。”&br&&br&  警察喝道:“谁在说这话?他还想活不想活了?”说罢掏出手枪来。&br&&br&  【十一、更多的变化】&br&&br&  小寂又来到一节车厢外面,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多了。地板上有一滩滩的碎骨和污血。有几个老婆子坐在椅子上,敞开胸怀,乐呵呵地在给新生儿哺乳。有几个老头在死命砸车窗玻璃,却砸不开。&br&&br&  “看来,终于有人产生了联系外界的想法!”小寂感到由衷的高兴。&br&&br&  他停下来,朝他们大声呼喊,并从外面帮忙砸,但玻璃毫不动摇,连一丝裂纹都不出现。仅仅过了几个时辰,玻璃就变得钢铁一般坚硬了。&br&&br&  企图逃脱樊笼的乘客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有人吃力地用粉笔在玻璃上写字给小寂看。是方块字的模样,但小寂一个也看不懂。另一个老头着急地把写字的人拨拉到一边,自己来写,写出的也是同样的奇怪文字。&br&&br&  那些字像是西夏文。小寂想,很可能,这里的人们发展出了新的文字系统。但是,怎么这么快呢?说不清为什么,他此时更想看到英文。&br&&br&  小寂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想,太迟了,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拯救自己了,甚至,连外界的努力也抵达不到他们这里了。&br&&br&  毫无疑问,列车正在发生某种变化。或者,不是列车的变化,而是车厢中的人类社会在变化,也是整个物质世界和环境在变化。&br&&br&  无助的小寂离开这无助的人群,继续前进。他看到,列车顶部不知什么时候漂浮起了一层一尺多厚的白色雾霭,有一种幽灵般的阴森感觉。白雾中有些小东西在悠动,像是蜘蛛。&br&&br&  借着这白雾泛射出的淡淡辉光,他第一次看清了前途:列车一眼望不到头,哪里是原来以为的长度!&br&&br&  【十二、技术带来的希望】&br&&br&  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只是勉强忍住还没有吃人,这大概要归功于这节车厢里还有警察的存在。那起群殴致死民工的案件,已经使他很不安了。但警察也不能阻止人们飞快地衰老下去,不能阻止人们无节制地性交。时间的节拍越来越急促。更多的孩子在呱呱坠地,引起人口爆炸。车厢里越来越拥挤了,这样下去,肯定是要被撑破的。大家焦急地议论纷纷:&br&&br&  “攀岩的那家伙怎么还没有让车停下来呀。”&br&&br&  “说不定,早掉下去了。”&br&&br&  “也许,让司机杀死了。”&br&&br&  “哪里呀,饿也饿死了。”&br&&br&  “别说风凉话了。即便是在车厢里面,也必须要想出法子自救。再无动于衷下去,便真的晚了。”&br&&br&  这最后的话音使乘客们立时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想起了心事。大家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那是一个极其遥远而幸福的年代,车厢外面永远有站台在不停地出现,引诱人们走进虽然货架空空却不见盗贼的商店,或者尽管一贫如洗但恩爱无尽的家园。&br&&br&  一个老头自出事后便一直躲在角落里哭泣,这时,听到这番话,眼中冒出一股毕生罕有的亮光,哆嗦着开口道:&br&&br&  “我有一种办法,大概可以试一试。”&br&&br&  “什么办法,怎么不早说哩。”&br&&br&  老头说:“我在科学院工作,我的研究所最近研制成功了一种微型能源转换器,能够把一种能量转化成另一种,比如说,把潮汐的动能转化为人体能够直接吸收的热量。这本来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用的。可是,研究成功后,社会上谁也不感兴趣,说是荒唐,说是没有用处,因为,温饱问题不是早解决了么?我今天恰巧带了一台,是准备拿到一个部门去争取投资的。可我竟糊涂着自己也不相信它了,正准备等列车一到站就把它扔到垃圾筒里呢。但是,现在,或许刚好能用得上吧。”&br&&br&  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台熨斗似的灰色金属机器。立时,车厢里骚动起来,离得最近的人,都伸出脖颈来观看这高科技带来的最后一线希望。&br&&br&  “可是,怎么使用呀?”人们不解。&br&&br&  “是这样的,这列车不是停不下来么?这就好了。我们得想办法把整列火车滚滚向前的动能,转化为单个人体需要的热能!”老头朗声解释,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br&&br&  虽然热能还没有真正产生,但车厢里已复洋溢着了热情。大家说:“太好了,幸好是在这节车厢里,实在有福气!我们能够活下去了。我们的孩子也能够活下去了。”&br&&br&  “废话少说,开始干活吧,还需要设计一套连接和传送装置呢。”老头道。&br&&br&  “这是难得的机遇,要抓紧时间哪。”警察在一旁叫嚣。&br&&br&  周行却想,活下去,人口越来越多,却也是一个问题啊,这可不是技术能够解决得了的。另外,整列车的动能都变成热能转移到单个人的身上去了,这会不会反而造成列车的停滞呢?虽然都期盼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但一旦成真,却不习惯啊,列车可能会巨型爬虫般停在这黑暗隧道的中途,而站台仍旧是遥不可期,到那时,车厢里的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把持住么?说不定,会出现混乱呢。而丧失了前进动力的机车,最终也无法继续为乘客们提供能量了,结果仍然是崩溃。因此,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出生在车厢里的婴儿们,他们将怎么面对一个全新而陌生的世界呢?&br&&br&  他看到,面前的女人,已经苍老得像一团皱纸。她似乎等不及了。她整个的人形干枯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就像千年古树再也无法分泌树脂。老婆子白骨精一般死死地抓住周行的双臂,把散发着酸臭腐气的狰狞头颅贴倚靠在周行的胸脯上,无牙而流脓的嘴里嘟咙着什么,周行却一句也听不清。&br&&br&  但是,忽然间,他却明白了她的心思,那是一个垂死女人所应有的念头,气泡一样挣扎着从枯死的泉眼中翻冒出来,最后一次燃放了对逝去青春的绝望追念。&br&&br&  周行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末日,那分明已不再等同于见不到妻子和孩子的切肤悲伤,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俱空。他嗓子一腥,哇地哭出声来。&br&&br&  这时,有人在叫:“成功了!连接上了!”周行的脑子里哗啦一声涌进了一片片闪亮纷繁的信号,皮层化作了一大堆滴滴答答解冻中的冰雪。他顿然明白,自己也能够与周围的所有人进行思想交流了。说话太耗费能量,而读心术,却要简便和省力得多。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退化的本能自行恢复了。&br&&br&  【十三、新生态】&br&&br&  小寂继续前进,他庆幸自己没有上车顶,因为,上面的确爬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群蜘蛛。&br&&br&  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蜘蛛,个头有越野车轮胎那么大,长长的触脚沿着车壁甩落下来,摆动不停,有的差点碰到小寂移动的双手,迫使他飞快地闪腾躲让。&br&&br&  蜘蛛是彻底地不同于人类的生物,它们排列着整齐划一的队形,正逆着小寂前行的方向朝车尾移动而去,发出格吱格吱的机械声音。小寂觉得它们是从某个车厢里逃逸出来的。它们一定合力咬破了车顶蒙皮。但它们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与人类相反的路线呢?它们会不会是这异端的始作俑者?&br&&br&  蜘蛛的出现,使小寂兴奋,觉得像是遇上了同道。而封闭的列车里竟会滋生出这样带有叛逆气质的生物,一定是大出司机预料的。这其中的惊人奥秘,现在已无时间去探究了。剩下的惟有赌博般的行动。&br&&br&  蜘蛛过去后,隧道里仿佛变得暖和了一些。小寂精神一振,又攀到一节车厢外面,吓了一跳。&br&&br&  原来,里面的几百名乘客排成了好几层同心圆,人挨人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着,每个人都由后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前面那个人的两侧太阳穴,姿势都一模一样,抱成了一个大团,牢不可分,那群体构成的整体形象就像一棵千年大树的根系。&br&&br&  这是小寂历经长途旅行,见所未见的奇景。他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朝他们招招手,乘客们却一动不动,就跟植物人似的,除了个别人的眼珠转上一转,也看不出任何表情。&br&&br&  小寂看到,车厢中安放车灯的位置被撬开了洞,里面的电线被牵引了出来。靠近此处的一位男乘客,把左手臂高举着伸向那里,五指与电线连接在一起,甚至可以说,电线便是五指的延伸了,要不,就是五指是电线的继续,从外观上,看不出分别了。这个人已然是死了。但是,电流却从他这里传遍了全体人群。似乎,以一种奇妙的方法,他被改造成了一台变压器。&br&&br&  整个车厢里的人,可以说,通过电流,已经与列车牢牢地联结为一体了,从车体这浩然的块垒中,吸收着物质世界的微薄养分。&br&&br&  小寂想,这里的人类,形成了一种新的生态系统,从而打破了这列车的固有规则。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规则并不曾被破坏,那么,人们也是利用了规则中的漏洞啊。&br&&br&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成这件事的,小寂感到,在危机的关头,人类的潜能的确很可观并且也很可怕。&br&&br&  但是,如果这电忽然断掉了呢?&br&&br&  【十四、各个世界的境况】&br&&br&  气温在继续回升。小寂又经过了几节车厢,他看到,有的车厢,乘客死绝了,有的车厢,却有人在活动,他们生机勃勃,秩序井然,他们把车厢里能吃的东西,包括椅子、纸张和广告颜料,都吃掉了。有的人在车厢里用死人骨头构筑了奇形怪状的小屋子,栖身在其中。他们的身体结构也变化了,总的来说是向小型化和原初态发展,有的看上去像是两栖类,有的感觉像是鱼类。还有的车厢里,诞生了新的社会组织结构,选举出了首领,建立了类似朝廷一样的东西。有的则以车厢中线为分界,拉开了打仗的架势。&br&&br&  小寂根据不同情况,朝车厢里面的人打招呼,做手势,却再也无人回应。&br&&br&  他明显觉得,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此时,他能看见车厢里的人,但车厢里的人却看不见他了。&br&&br&  小寂作为惟一能看清乘客境况的人,感到了孤独。这是深刻而巨大的孤独。以前经历过的,比如,住房和职称上受到不公正待遇呀,被上司无端训斥呀,失恋呀,与现在这一刻相比,再也不算什么了。&br&&br&  小寂对所依附的坚硬车身产生了极度的憎恶,几乎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宁愿一松手坠下去,与这世界彻底划清界限,一了百了。&br&&br&  但在关键时刻,他咬紧了牙关。&br&&br&  因为,经过三天三夜的攀援,他终于来到了车头处。小寂为眼前的情形而大吃一惊。&br&&br&  【十五、回到出发原点】&br&&br&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不堪的小寂又爬回了他的出发原点。他此时已打心眼里知道,无论走了多远,他最终是要回来的。这正是他作为乘客的宿命。&br&&br&  他看到,在他曾经呆过的车厢里面,乘客们全都赤身裸体,失去了人样,成了一种奇怪而陌生的生物,类似裸猿,有着樱桃色的薄薄皮肤,瘦骨嶙峋而纤弱无力,皆四肢着地爬行。&br&&br&  初见之下,小寂心中一懔,以为是外星生物入侵了──他曾料想这是实现解救的惟一可能,但很快,他辨认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熟悉面孔,包括警察,才知道就是原来的那帮乘客哩。他们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只有小寂这样有着去到车厢外面经历的人,才能理解这其中的不易。&br&&br&  警察也就是能够依稀认出,因为他还戴着一顶破烂污浊的警帽。他须发斑白,老态龙钟。他身上一丝不挂,性器因为使用过度,已经完全萎缩不见了。他盘腿坐在椅子上,有一群“裸猿”在恭敬地侍候着他。&br&&br&  小寂目睹这奇妙之景,不禁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低头看看躯体,发现还保持着人类正常的形态,才稍微放了心。但是,相形之下,他却成了少数的异类,未免有些忧虑。如果要发生争夺遗产之类的事来,他的道统是否足够胜任?&br&&br&  小寂大着胆子从窗户上的缺口滑入车厢,听见脚下有惨叫,低头一看,才发现还有比“裸猿”更小的生物在爬动,也是人类的模样,但是,个头只有昆虫般大小。另外,还有比“裸猿”小却又比“昆虫”大的家伙。他直觉到这些也都是人类的后代。&br&&br&  他的感觉是,由于体型较小的人类的出现,车厢的空间因此相对地增大了,能源的消耗也相应地减少了。乘客们以一种小寂无法理喻的方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人类的后代看见小寂进来,吃惊地交头接耳,但小寂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br&&br&  他震惊而困惑地向警察走去。警察是这里的庞然大物。&br&&br&  小寂又比又划,激动地对警察说:“我去到了车头处,才发现列车原来正在一个充满星星的弯曲隧道中前进哩。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展开来了由无数新星系诞生而吐蕊的万丈霞光,美妙极了!我们是在往那里着急地赶路啊!”&br&&br&  警察用被眼屎糊住的双目茫然地看着小寂,不耐烦地吐出一长串句子,小寂一个词也不懂得,却直觉到,警察好像是在说,晚了,这代价一点也不值得。&br&&br&  这时,小寂看到,一些长着人头的蚂蚁般的小家伙正从警察的耳朵、鼻孔和眼眶里爬出来,它们正把细小的肉粒从里往外搬运。血丝从警察的窍穴中一缕缕渗出,老人却似乎毫无知觉。&br&&br&  忽然,小寂感到自己的肝脏和肺叶一阵剧痛,皮下和血管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br&&br&  他恐惧地转过身,艰难地朝车窗走去,还没有到达那里,便一头栽倒在地。四周爬动着的生物飞快地扑上来,顷刻之间便在攀岩者的头颅和躯干上覆盖了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一层。&br&&br&  【十六、新起点】&br&&br&  站台终于出现了。奔驰了许多光年的列车戛然停住。&br&&br&  这是一个灯火通明而喧嚣的站台。候车的亿万生物形态各异,看见车门打开了,便争先恐后地挤进列车,而车上残存的人类后代也纷纷下得车来。&br&&br&  他们以蚁的形态,以虫的形态,以鱼的形态,以树的形态,成群结队、熙熙攘攘向不同的中转口蜂拥而去。在无数的站台上,一组组的列车,正整装待命,预备向不同的世界进发。&br&&br&  这些世界,都是从一个不可言状的大脑里面,所构想出来的。
韩松的地铁惊变 【一、微妙的狼狈 】 那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身子紧紧挤贴着周行,气球一样的乳房传递过来一股蜂糖般的粘性,然而,女人却毫不顾忌。 如果在别的地方,周行会觉得占了便宜,但在这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却只是盼望着快些到站,何况,那女人身上还…
&p&我大学是在一个非常辣鸡的三本上的。生源质量明显不行,我原本还想上了大学可以结交一帮牛逼的富二代同学以后抱大腿青云直上,或是不枉青春的潇洒浪一回多睡几个姑娘,但事实证明,我这学校确实辣鸡,根本没有富二代,而且根本没有能称得上长相中等的妹子。&/p&&p&&br&&/p&&p&想约别的学校的妹子,聊不了几句一听你这XX职业技术学院的,马上不约谢谢、我们不约,贵校层次太低了。&/p&&p&&br&&/p&&p&学校那专业课老师的水平我估计也就比我们这帮不学无术的学生高上那么0.01公分,一开始还会被老师唬住,去课堂上装装样子,后来索性直接有一半的人彻底从课堂上消失了。&/p&&p&&br&&/p&&p&我们宿舍的人就属于从不去上课的人群。&/p&&p&&br&&/p&&p&那我们每天干啥呢?&/p&&p&&br&&/p&&p&在宿舍打LOL,养仓鼠,打牌,熬鹰,手劈西瓜,钻研母猪心理护理,苦练厨艺,我们先后掌握了做火锅,炒辣子鸡,煮大骨汤等独门绝技。&/p&&p&&br&&/p&&p&通常一天的安排是这样的:每天上午十一点陆陆续续的起床,整点儿泡面,指派个人去食堂买包子就这样对付过去,然后开黑打LOL,一般玩到下午三四点,玩倦了,就下来打打牌。&/p&&p&&br&&/p&&p&到了五六点钟的时候,好嘛,一天的生活正式开始了,洗菜,切菜,切肉,弄调料,宰鸡,拔毛,刮鱼鳞,等等。&/p&&p&&br&&/p&&p&差不多七八点钟,一桌子的菜好了,ok,搬一箱啤酒过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同时大口的吹牛逼。&/p&&p&&br&&/p&&p&吃到凌晨十二点了,好,一天的生活结束。这时候各自回床上打俩小时的LOL,打10秒钟的飞机,看看女主播直播跳舞,搞搞文学创作什么的,到了凌晨两三点钟,好嘛大家都睡了。&/p&&p&&br&&/p&&p&第二天再继续如此循环。&/p&&p&&br&&/p&&p&我们宿舍六个人里,五个都是这样过的。所以你懂得,今天我们讲的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出来了,独一无二的张正气,迈着独一无二的步伐,留着独一无二的分头,插着独一无二的兜,装着独一无二的逼。&/p&&p&&br&&/p&&p&他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不和我们同流合污,不是说他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学生,相反,他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是个独一无二的傻逼,而且还非常纯粹。&/p&&p&&br&&/p&&p&丫一天到晚净琢磨一件事:我要怎样才能飞起来。&/p&&p&&br&&/p&&p&天天就琢磨这件事,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意。&/p&&p&&br&&/p&&p&刚开学那会儿大家彼此都不熟悉嘛,所以会有很多相互交流,那时候张正气向我们透露了他会拥有这个人生理想的原因,那天晚上的卧谈会,张正气非常平静的告诉我们:我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我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我生来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没错,就是飞翔。&/p&&p&&br&&/p&&p&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体验到自己在三千米的高空徜徉着,风儿拂过我的脸庞,如同溪水拂过鱼儿的身体。那是一种彻底的自在,彻底的放松,是无尽的自由,是不羁的天堂。&/p&&p&&br&&/p&&p&他说完之后,我们其余所有人哈哈爆笑,老三说:“你他妈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气啊,你该去当个作家,当个作家啊!说的话和电影台词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p&&br&&/p&&p&张正气对此并不以为意,也不辩解,也不恼火,默默地就睡了。&/p&&p&&br&&/p&&p&从那以后,我们五个就经常在一起打LOL,而张正气总是自己一个人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在宿舍踱步,或是一出去大半天不回来。&/p&&p&&br&&/p&&p&有次我和老五出去买饭,看到他自己在操场上,张开双臂奔跑着,双臂象鸟一样滑动,还俯下身子,试图模拟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我和老五哈哈大笑:这是个神经病吧?&/p&&p&&br&&/p&&p&本来张正气自己想飞,这事虽然傻逼,但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但是这货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他已经睡下了,我们还在开黑。突然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然后鞋也没穿就跑向阳台,打开窗户踩着窗棂就要往下跳!&/p&&p&&br&&/p&&p&幸亏老三的床位离阳台最近他身手灵活,拼了命的跑过去一把将他硬拽了下来,我们几个也赶紧跑过去按住他:“傻逼你不要命了?大半夜的发癔症啊?”&/p&&p&&br&&/p&&p&张正气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眉头紧皱愣愣的望着我们,半晌才说:“我刚才,感受到了天空的感召。我的身体告诉我,我现在能飞起来了,所以我要回归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对!对对对对对!!!!!”&/p&&p&&br&&/p&&p&张正气忽然想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明白了!其实我是个羽人!就是生活在天空中能飞的人!我是不小心落入了陆人的世界被抚养长大,但是我的血液,我的族人在召唤我!没错我要回去了!”说着他自顾自的又走到窗边又想往上爬。&/p&&p&&br&&/p&&p&我们赶紧把他拽住,正打算劝呢,老大在床上把耳机一摘对着张正气大骂道:“你他妈傻逼吧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你们干啥呢?上路都被推爆了赶紧给我滚回来!”&/p&&p&&br&&/p&&p&我们宿舍老大呢,比我们大两岁,本地人,高中时就是学校扛把子,身强体壮兄弟多,所以在我们宿舍他说一不二,张正气再疯疯癫癫的,也还是怕老大。&/p&&p&&br&&/p&&p&所以老大一发话呢,他就乖乖回床上躺着去了,我们几个也爬回床上接着LOL。&/p&&p&&br&&/p&&p&这事当然并没有结束,接下来连续三天晚上十一点多,张正气跳窗的事件重复发生。老大彻底怒了:“妈了个逼的成心不让我上白银是吧!我让你跳,我让你跳!”说着老大怒气冲冲的从床上下来,从旁边抓过一根铁棍子猛地砸在张正气的双腿上,张正气啊的大叫一声顿时跪了下去。&/p&&p&&br&&/p&&p&从那以后,张正气的双腿就断了,天天躺床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捎带着丢给他一些。&/p&&p&&br&&/p&&p&我们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断了这小子的念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不死心,天天在床上坐着,双手煽动模仿翅膀。&/p&&p&&br&&/p&&p&这我们可就不乐意了,你这是挑战我们的尊严啊!&/p&&p&&br&&/p&&p&然后我们心照不宣的把他按住,用锤子砸断了他的两个胳膊。&/p&&p&&br&&/p&&p&四肢全废的张正气彻底陷入了颓废,一天到晚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望着窗外,有时还会悄无声息的流泪。&/p&&p&&br&&/p&&p&他就一直这样默默地望着,仿佛跳出了时间的洪流之外。&/p&&p&&br&&/p&&p&他望着窗外的时间是静默的,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一样,他一直不动,而我们则在迅速的流转着,打牌,玩LOL,去上厕所,抓住鸡砍头,喝酒,吹牛逼。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如同庸庸碌碌的蝼蚁。&/p&&p&&br&&/p&&p&平时我们会轮流给他喂吃的,他都是爱答不理的。但是忽然有一天他吃饭变得非常积极,整个人也重新充满了活力,眼神里也有了希望。&/p&&p&&br&&/p&&p&我们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他也不说,但再怎么看他较之平时也没有太大的异常。&/p&&p&&br&&/p&&p&这小子看到我们疑惑的样子时嘴角还流露出一丝戏谑的嘲笑,仿佛已经料定了我们猜不出他究竟发生了什么。&/p&&p&&br&&/p&&p&过了好几天,凌晨四点多,忽然被老三巨大的叫声吵醒:“快起来!别叫这狗日的跑了!”&/p&&p&&br&&/p&&p&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回头一看,我滴个乖乖儿来!&/p&&p&&br&&/p&&p&张正气!&/p&&p&&br&&/p&&p&张正气!&/p&&p&&br&&/p&&p&张正气这小子的两只耳朵竟然在迅速的像蜜蜂的翅膀一样扇动着,而且还发出了白光!张正气整个人都被他的耳朵带飞了起来,正在缓缓的向窗外移动!&/p&&p&&br&&/p&&p&并且这时他已经快要飞出窗户了,我们没有能力再阻止。&/p&&p&&br&&/p&&p&就在我们以为张正气这回真的要飞跑了的时候,老三大吼一声:岂能叫你得逞!!!怒目圆睁,状若张飞再世:啊呀呀!吼叫着老三飞速跑向阳台。&/p&&p&&br&&/p&&p&此时张正气已经飞离阳台有一米多的距离了,老三踏上窗棂,纵身一跃一把抓住张正气的脚踝,直接将他拽了下去。&/p&&p&&br&&/p&&p&噗通一声,下面就再没了声响。&/p&&p&&br&&/p&&p&我们几个楞了两秒。&/p&&p&&br&&/p&&p&“老三!!!”迅速全部都往楼下跑。&/p&&p&&br&&/p&&p&我们宿舍在六楼,老三这回直接摔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p&&p&&br&&/p&&p&我们跑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一片血泊之中躺着两个人,下面的是老三,脑浆都摔出来了。上面的是张正气,还在不停地扇动耳朵试图逃跑,但他好像是这一下子被摔出了故障,耳朵上的白光时亮时不亮的。&/p&&p&&br&&/p&&p&“老大,这事怎么处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们都慌了。&/p&&p&&br&&/p&&p&老大一脸的气急败坏:“先别管那么多了,快把张正气和老三抬上去,老二老五,你俩上去后拿桶水和拖把下来,把这儿清理干净。”&/p&&p&&br&&/p&&p&我们几个就合力把他俩抬了上去。&/p&&p&&br&&/p&&p&六楼的台阶啊!两个成年人,一个差不多一百三四十斤,我们气喘吁吁的花了一个小时差不多才把他俩给抬回宿舍。&/p&&p&&br&&/p&&p&不过老三被摔的太惨,身上的血留的到处都是,不仅楼下要清理,楼道里的血迹也要清理,现在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再不赶紧清理干净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的。&/p&&p&&br&&/p&&p&我们就决定剩下的四个人全都下去清理血迹。&/p&&p&&br&&/p&&p&临出去之前,老二问:“张正气怎么办?这小崽子要是再飞跑了呢?”&/p&&p&&br&&/p&&p&老大没说话,从宿舍的电饭煲旁边拿过我们平时切菜的刀,蹲到张正气旁边非常利索的两刀把他的耳朵给割了下来,然后把他的嘴用毛巾堵住。&/p&&p&&br&&/p&&p&老大把张正气的耳朵交给老五,老五刚要丢垃圾桶,老大说:“哎哎,别丢啊!一会儿还有用。”&/p&&p&&br&&/p&&p&然后我们几个就火速拿了拖把,桶里装了水下去收拾。&/p&&p&&br&&/p&&p&万幸的是在6点之前我们把血迹都清理干净了,这时候就算有谁早起也看不到。&/p&&p&&br&&/p&&p&我们四个气喘吁吁的又爬了六层楼梯回去休息。&/p&&p&&br&&/p&&p&我整个人瘫痪似的躺在了床上,“现在怎么处理?”&/p&&p&&br&&/p&&p&老大也累得气喘吁吁的:“不用管张正气这傻逼,老四老五,你俩把老三先搬到阳台去,把阳台门锁上。然后把宿舍门也从里边锁上。先别想别的,好好休息,咱们中午十二点起,我有安排。”&/p&&p&&br&&/p&&p&老大一说这话我们就都放心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口气睡到十二点起来,却发现老大已经穿好裤子了,正在整理厨具。一看我们都醒了,他发话:“快去洗漱,麻利的。”&/p&&p&&br&&/p&&p&洗漱完了,老大叫我们把老三衣服扒了,然后烧热水,把阳台拖干净,下水道堵上,放热水,把老三的尸体泡了起来。同时老大走过去,又在老三的尸体上砍了几刀。&/p&&p&&br&&/p&&p&“这……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二惊慌的问。&/p&&p&&br&&/p&&p&老大抽口烟,淡定答道:“先放放血,杀杀毒。”&/p&&p&&br&&/p&&p&我们面面相觑,似乎猜到了些什么。&/p&&p&&br&&/p&&p&放完血之后,老大垫了垫老三的尸体,然后把他的两条胳膊砍了下来,他拿起胳膊递给目瞪口呆的我们:“都愣着干什么?老二老四去准备调料,老五来和我一起切肉。”&/p&&p&&br&&/p&&p&“哦……哦哦……好”我吓得魂不附体应承着哆哆嗦嗦的弄调料,和老大一起切肉的老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我们都知道了但又不想确定的问题:“老大……我们不会是……要把老三吃了吧?”&/p&&p&&br&&/p&&p&老大轻车熟路的用刀剔着老三胳膊上的肉,说:“不把他吃了怎么办?尸体不管你弄多碎丢出去总可能会被别人发现的,到时候别人顺着老三死了这事不就知道我们把张正气弄残的事了吗?抓紧弄,这两天尽可能的把老三吃完,到时候给老三家打电话说不知道咋回事老三神秘失踪了,这事就过去了。”&/p&&p&&br&&/p&&p&听老大说完我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令我直接吐了出来。&/p&&p&&br&&/p&&p&但理智上也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不把老三吃了,还真的不好处理,就算是我们找警察自首,他们也不会相信“张正气被我们打断了四肢还能凭快速扇动耳朵飞起来这种事的”。咬咬牙,心想这反正也是四个人一起干的事,到时候一起承担。&/p&&p&&br&&/p&&p&我们忙活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把老三的胳膊肉做成了一大锅肉汤。&/p&&p&&br&&/p&&p&说实话,我们第一次做人肉汤没有经验,汤是不错的,但是肉煮的特别奇怪,又腥又难咬,吃起来就和没煮熟的牛肉似的。&/p&&p&&br&&/p&&p&老大还把张正气的那两只耳朵洗了洗,简单一切,拌上黄瓜调了调,味道还是比较不错的。&/p&&p&&br&&/p&&p&我们彼此鼓励打气,终于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把一整锅汤给吃光了,虽然肉不好吃,但是汤喝起来很过瘾,吃完后我们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p&&p&&br&&/p&&p&但接下来我们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天气不热,老三的尸体存放两天没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吃,但是,骨头呢?骨头怎么处理?要知道人的骨头非常硬,而且和别的动物的骨头不一样,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很容易被认出来的。&/p&&p&&br&&/p&&p&老大慢悠悠的说:“不着急,老五一会儿去多买几包醋,把老三的骨头泡起来,等咱都吃完了,这骨头再拿火一烧,就很容易变成粉末了,到时候直接冲下水道。就算这法子不行,咱也可以先把骨头分开藏咱们的行李箱里,日积月累,一点一点的把它弄出去。”&/p&&p&&br&&/p&&p&老大这番话说起来轻车熟路,好像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似的。&/p&&p&&br&&/p&&p&我有点不寒而栗。&/p&&p&&br&&/p&&p&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加班加点的把老三给吃完了。我们吃完肉就下去打篮球,跑步,以促进消化,搞得其他同学还以为我们宿舍集体觉悟了似的。&/p&&p&&br&&/p&&p&按照老大说的方法,老三的骨头确实也变软变脆了很多,我们就不停歇的把他的骨头磨成粉,一点一点的冲进了马桶和下水道里。&/p&&p&&br&&/p&&p&就这样,我们四个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我们曾经的舍友变成了我们肚子里的屎和下水道里的垃圾。&/p&&p&&br&&/p&&p&如果人有灵魂的话,我想老三的魂肯定恨不得把我们几个给生吞活剥了吧。&/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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