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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02.14]★魔教★一点合集(CP是浩珉)【魔教浩珉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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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02.14]★魔教★一点合集(CP是浩珉)收藏
- 存点近期的一发完- CP是浩珉- 清水向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第三章】 沈昌珉醒的时候人是懵的,经纪人不在,郑允浩不知道守了他多久,拽着他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累得趴在床边睡得正熟。智商还没有上线的某人把手抽出来,看看趴着的人又看看周边环境,“怎么做梦都梦到你。”“你没做梦。”被吵醒的男人凉凉地开口,“你发烧住院了。”说完冷冷瞥了他一眼,“可真能耐。”沈昌珉不信,拉着男人的手就咬了一口。“嘶——”“真疼啊?”他这才勉强信了,“你是真的?”“假的。”郑允浩起身把他的床摇高了点,没好气地问他,“有什么必需品要拿吗?”“诶?”“诶什么诶,你得在医院住几天。”于是等经纪人拿着一长串清单上的物件到医院,再添油加醋说完了郑先生的英勇事迹之后,善于雾重点的沈昌珉只听进去了一件事,“他是我邻居?”“对啊。”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邻居啊,经纪人默……诶,不对,等等?郑允浩是不是说过他是自己的粉丝来着?坚信这一定不是巧合的沈昌珉总觉得郑允浩有什么阴谋,可他越是想越是觉得多半自己疑心病太重,哪那么多奇怪的人啊,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粉。啊呸,脑洞过于大了啊。沈昌珉生病住院的消息第二天就上了热搜,每天都有小姑娘在医院外面转悠,以致于他不得不登上了他几百年没用过的SNS发了个类似于“我很好我没事”性质的状态。有且仅有一个关注的SNS首页居然刷新出了好几条动态,沈昌珉惊得赶紧点进了那个人的主页——他的男神——在清空状态之后的第618天——重新开始了更新。你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那可是他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天天用心偷窥的——全世界都知道的男神啊。彼时他刚出道,没什么名气,顶着张备受妈妈们喜欢的好学生脸出现在各种非黄金档的综艺里。或填空位或被欺负或者根本就是去站在那里当花瓶的。起初公司想让他进演艺圈,结果大大小小接了几部戏,不是不讨喜的男主,就是需要演技撑场子的男配。收视率低不说,演技还被网民诟病。公司没辙只能让他各个场子跑综艺,好歹也有点收入不是。那个时候社交网络刚刚新起,沈昌珉很是时髦地注册了一个,稀里糊涂的跟着推荐关注了一群人,其中就有他男神。男神的更新频率不高,但总是喜欢分享各种美食,还附带定位,这可高兴坏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沈昌珉,他屁颠屁颠的挨个挨个去吃,惊奇地发现男神的口味和他出奇的一致。还在事业起步期的沈昌珉粉丝很少,也没人关心他的日常,于是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给男神点赞,再悄咪咪留言,男神粉丝那么多,应该不太会注意到他。沈昌珉就这么关注了他好几年,从自己默默无闻到自己发专辑开演唱会官方粉丝数量成为NH第一。到他发现男神回关了他,到男神给他点赞,到他第一次巡演,到男神留言说加油。到他战战兢兢给男神发了条私信,问他有没有兴趣来看他的演唱会,他会给他留关系票。——当然是没有任何回音——不仅没回音男神还在那之后不久清空了所有的状态连简介都变成了blank……果然是打扰到他了么,沈昌珉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但这根本无济于事,不管他多后悔他的2154都不会回来了。于是“咔嚓——”看着男神最新更新的似曾相识的白大褂,沈昌珉莫名地想起了郑允浩,他想得投入,好的坏的有的没的,直到这开门声惊醒了他。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身高优势是真的可以“杀人”的,明明人人都一样的白大褂在郑允浩身上却是格外地好看。男人手上拎了个保温盒,他帮着沈昌珉架好桌子,把饭菜摆好,“吃吧。”沈昌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全是些他喜欢吃的东西,想挑刺的心瞬间怂了,只能指着海带汤说,“过生日才喝海带汤吧,你还说是我……”“今天我生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允浩截了胡,“汤是我的。”“……”
【套路、都是套路的第四章】 据说水瓶座就是用来克水瓶座的。
——郑允浩谁说的。
——沈昌珉我说的。
——郑允浩 沈昌珉出院那天郑允浩正好休息,刚值完夜班的他一点也不害臊地钻上了来接人的经纪人的车,经纪人对他心存感激,“郑先生您坐。”真是反了反了,沈昌珉赶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经纪人给卖了。“珉珉你往里面坐一点。”“哼。”“珉珉?”“私底下我们都叫他珉珉,怎么了吗?”“嗯,”男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看着龟速往里挪的沈昌珉,回了句,“挺好。”好什么呀好,好个屁好,就跟叫哪家的小狗似的,白白黑黑红红蓝蓝和,珉珉。郑允浩直直走过了沈昌珉的家门,到开门的时候才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恭喜出院。”语气太过平淡,沈昌珉分不清他这话究竟含了几分真心,只能点点头回他,“谢谢。”病好了沈昌珉又开始了他的高强度练习生活,不知不觉就从二月六过到了二月十六。公司说二月十八要给他开生日趴,整天累死累活的人其实不太想这样,他一个人过惯了,这种假惺惺的热闹实在没多大意思——但他不能拒绝。二月十七那天沈昌珉不需要去公司,他一觉睡到了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终于下了床,他点了外卖抱着手柄坐在客厅打游戏,他暖气温度开得挺高,就算是单衣单裤也还是一点不觉得冷。“叮咚叮咚——”然而门外并不是他想到流口水的辛辣小吃,郑允浩灰头土面的,脸上挂着一个尴尬地笑,“那个——你有没有修理工的电话?”“什么?”郑允浩说,“我家水管坏了……”“……”沈昌珉心说水管坏了还能灰头土脸的,我信你才有鬼,“哪儿坏了,我会修!”早些年还在家住的时候沈爸爸常常忙于工作不回家,家里全是女眷,于是大大小小物件沈昌珉都修过,精通说不上,但浅浅搞整一下还是行的。他挽起袖子跟着郑允浩去了他家,男人的厨房一塌糊涂,地上浸着不少水,他“啧”地嫌弃了一声,从男人手上拿过工具就开始捣鼓。这一捣鼓起来时间过得还挺快,等他弄好之后一看,才发现这都到晚餐时间了,“嗷~”他心想不好我的午餐,风一般地跑了出去果然看见自己的外卖静静地躺在自己门前的地上,还附带一张外送小哥的手信,“打你电话没人接,家里又没人,我只能先放在这里了。抱歉。”人态度挺好,言语诚恳,况且本身就是沈昌珉自己的不对……这瞬间他只想蹲在墙角哇哇哭,肚子还不争气地“咕~~~”了一声,抑扬顿挫的。追着他出来的郑允浩好巧不巧听到了他肚子的这声“咕”。大眼瞪小眼的结果就是郑允浩没憋住笑出了声。(=
= #凸)“好了好了,”在沈昌珉郁闷得就差长蘑菇的时候郑允浩也跟着他蹲下来,“作为你帮我修水管的补偿。”“我请你吃饭吧?”“哼。”沈昌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管拿着自己的外卖起身开门,还重重地把门甩上了,郑允浩摸摸鼻梁,心想这小祖宗这坏脾气到底是谁惯出来的啊谁惯的。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回家,这门吧,它又开了,沈昌珉换了衣服裤子,手里拿着手机,嫌弃地看了郑允浩一眼,“你就这样出去吃饭?”“稍等,”郑允浩赶紧往家里走,“我去换个衣服。”所以说“哼”其实就是“好”的意思吧,郑允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出门开的自然是郑允浩的车,沈昌珉理直气壮自己出门会被跟,帽子口罩墨镜一股脑地往脸上折腾,裹得无比严实连妈都认不出来。这个点出门有些堵,等到了地方沈昌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催促郑允浩快一点快一点,偏偏这男人车技简直不行靠个车靠了五分钟愣是没把车倒进停车位。沈昌珉气得不行,把男人赶下车,自己蹭蹭蹭地停好,拽着郑允浩就往餐厅里冲——可万万没想到反被人抓住了手腕,往里面的边边角角带。“喂——”沈昌珉甩了下手没甩掉,“去哪里啊。”“去独间。”
【关于“促膝长谈”“酒后吐真言”的第五章】 这家店沈昌珉来过很多很多次,从他奔三到他奔四,甚至大厅的墙上还挂着他的签名。很多年前还没火的时候他曾在SNS上说过他有多喜欢这里,后来公司考虑到公众人物的种种禁忌,还是让他删了那条。所以其实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店完全可以上他的最爱排行榜的前三。郑允浩点了一桌子的东西,沈昌珉拦了他两次没拦住,“都说了我请你,你客气什么啊。”我客气,我才不会客气,沈昌珉心想我那是心疼农民伯伯的粮食,铺张浪费是可耻的,是超可耻的。“你以为我是猪啊,点那么多我不客气也吃不完啊。”沈昌珉凶巴巴地瞪他,“你钱很多吗?”“不算很多。”郑允浩笑嘻嘻,“但是养你是没问题的。”养屁啊养,啊呸,不对等等,这男人在说啥,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呢他?好在上菜的阿姨端上了郑允浩点的牛骨汤,适时的化解了他的尴尬,沈昌珉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那我开动了。”郑允浩耸肩,不置可否。酒足饭饱沈昌珉开始跟人唠嗑,“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隔壁的呀?”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这话虽说不是万能的,但在沈昌珉这里却是行得通的。沈昌珉是个本质话痨,毒舌又傲娇,不熟的时候高冷得能冻死爱斯基摩人,熟的时候吧,就暖得像个小太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其实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有事竖着刺,拒人千里之外,无事裹成团,充耳不闻天下事。听起来想要撬开他的嘴是件很难的事,事实上这确实很难,要不是天时地利一应俱全,郑允浩恐怕下辈子也别想这人能吐出个什么真心话来。“应该比你早。”郑允浩看着沈昌珉一口接一口地吃肉,“买了一直没住,前不久刚装完搬进来。”沈昌珉仔细想了想前段时间隔壁那一阵阵类似于装修的噪音,轻轻地点了下头。“我这房子是租的。”他顿了下又说,“那会儿还没钱买房,又不想贷款。”“你不是S市本地人么?”“是啊。”“那为什么现在还不买房?”沈昌珉挠挠头,“不知道买哪里。”“这里离公司挺近,周边也挺繁华,而且小区的安保措施不错,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被狗仔拍到。”“累吗?”上一个话题说到三分之一,却不曾想郑允浩突然转了话头,“你不觉得辛苦么?”“辛苦是肯定的。”但觉得辛苦就不做了?可能么?“小时候我想当记者,”沈昌珉的手指比比划划,“体育性质的,我喜欢摄影。”我一度以为我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结果呢,结果我打羽毛球被星探发现,从此进入了娱乐圈,“但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就好比你问七大洲四大洋是不是世界,答案肯定一半一半。一部人表示认同,啊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是它就是它。另一部分人不苟同,动物呢,植物呢,人类呢,你们把生命体放在了哪里。沈昌珉不知道自己是哪种人,可能一些时候他是前者而有些时候他是后者。他矛盾他挣扎他以为。但这种种的种种,有且只有一个“好好活着过日子”的根本目的。所以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很大巨大超级大。“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吗?”结果郑允浩不吭声,沈昌珉心想礼尚往来懂不懂啊,但琢磨着男人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问法。“或者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换汤不换药的问题倒是真撬开了某人的嘴,“我小时候问过一个人长大以后要不要嫁给我。”郑允浩朝沈昌珉笑,“结果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男孩。”后者端着酒杯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可爱得过分了些,“然后呢?”郑允浩若有所思,盯着沈昌珉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说,“梦想未必不会实现。”
【竹马配竹马天长地也久的第六章】 人理当有梦想。郑允浩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软软糯糯他原本以为应该无忧无虑正正常常过完一生的小团子会进娱乐圈。竹马竹马听起来是老套了些,竹马竹马分开了又重逢着实狗血了些。但郑允浩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喜欢便是喜欢,想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从里到外都是君子一言九鼎的。车里空调温度很高,沈昌珉喝得有点多,歪歪扭扭缩在副驾驶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等红灯的间隙郑允浩侧过头看他,刚好能看清他头顶的发旋和像小刷子一样的睫毛。男人哼着歌,心情特别好。一群小朋友在一起玩,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必然是最受欢迎的。沈昌珉本就比大多数人小,刚学会说话走路,两岁不到奶都没断。在那个性别意识尚且模糊的年纪里,郑允浩喜欢沈昌珉那就是必然中的必然。从小就颜控的他最喜欢那种带出去能让所有人都“哇哇哇”的,长面子的东西,以致于郑妈妈好几次都在跟沈妈妈说要不以后有干脆做亲家。当然,妈妈们的亲家指的是男男女女的那种,而并非某种意义上一语成谶的特殊指代。混世小魔王郑允浩带着沈昌珉怼天怼地,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昌多里以后嫁给我吧?”“为什么叫我多里?”“因为你像洋娃娃。”“我才不是洋娃娃。”“好好好你不是,那昌多里以后嫁给我吧?”“嫁是什么?”“就是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好呀,我最喜欢浩哥哥了。”沈昌珉醒的时候觉得头顶的天花板很陌生,他习惯性地卷上被子准备赖床,却一滚滚到了一个硬邦邦又有温度的,奇怪的地方。“早~”“早~”咦?沈昌珉嗖地一下坐起来,裸着的上半身和,裸着的上半身。心理素质强大有屁用啊,他三十岁生日这天被人破了“处”啊,***的***。虽说动动身子吧既没有什么特别酸爽的感觉,后面吧也挺清爽,但这眼下的同床共枕一条被,真要说纯盖棉被纯睡觉那也要有人信不是?他脑补了一出大戏,是酒后乱性还是两厢情愿,哎不对等等,什么两厢情愿,郑允浩明明没喝酒。***,这有预谋的***。“郑允浩!”沈昌珉转身就吼,“我衣服呢。”吼完他就想给自己一耳光,难道不该是你流氓吗?沈昌珉你怎么这么怂。“扔了。”“你凭什么扔我衣服!”“你昨天吐了我俩一身,”郑允浩嫌弃地说,“你还好意思问。”诶?什么叫吐了一身?难不成他想错了?如果郑允浩要是知道沈昌珉在他身上烙了个硕大的“渣”字的话,非得气死不可。“头疼不疼?”郑允浩光着身子去衣柜里拿衣服,“要不要来点醒酒汤?”脑内了酱酱酿酿结果“一场空”的沈昌珉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你能帮我去隔壁拿下衣服么?”“门禁密码是……”“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郑允浩头也没回,“你一个大明星,要有危机意识,别随便就把房门密码告诉个谁谁谁。”你是谁谁谁吗你,睡都睡过了,不就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吗?郑允浩厨艺实在不怎么好,沈昌珉一个没忍住就问他,“上次在医院的饭菜不是你做的么?”“不是,”男人很诚实,“家里的阿姨做的。”“味道不错吧?”……嗯,至少比你的汤好喝多了。没什么味道的汤,和不够软的海带,说是生日专属还不如说是清汤寡水。“生日快乐。”郑允浩笑眯眯地递给了沈昌珉一个小礼物,“我是不是第一个?”
【关于坦白从宽的第七章】 “是啊。”沈昌珉哭笑不得,这还能不是第一个吗?他拿着剪刀坐在沙发上拆礼物,郑允浩送了他一个画册——熟悉的风格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操作——是他熟悉的男神。每张图片他都参与过,有的点赞有的评论,他不太记得自己当时都说了些什么。然而小照片旁边的文字却记录了一切,幼稚的可笑的欢脱的还有更多。他一张一张地看,翻到倒数第二页是他当初发给男神的私信截图,要不要来看演唱会,要不要他的关系票。最后的最后,白底黑字,“好啊,给我留一张怎样?”小巧精致的卡片从那里掉出来“昌多里,生日快乐。”似曾相识的称呼和似曾相识的人。纵使他一向是个现实高于理想的人,纵使生活早就磨平了他的性子。但你有没有那么一段回忆。它那么漫长,呢喃歌唱。从树梢掉下,化成影子。落在心上。
【是凡人便总有七情六欲五感四喜三餐两幸一爱人】 信息量大太消化不良怎么办?
——沈昌珉“XX牌健胃消食片。”
——广告你值得拥有。
——郑允浩 公司的生日宴沈昌珉又喝多了。这次没人管他,大家都七七八八倒得倒睡得睡,偶有清醒的,都在忙着帮忙送人回家。但其实沈昌珉也没喝得那么多,至少没昨天醉,至少他还能清醒的想想那些过往。这世间确实没那么巧的事,郑允浩这人确实一肚子坏水。恐怕这前前后后唯一能算得上是巧合的事,就只有医院和医院和安眠药。他这些年忙忙碌碌甚至忽略了感情这种东西,现如今它们正儿八经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你男神是你竹马是你邻居是你主治医生他想泡你。你惊慌你失措你惊慌失措是他是他也是他。他恍惚间想起了郑允浩昨天给他讲的故事。他有喜欢的人,从小就认识,他有一个梦想。——梦想大抵是让自己做他“老婆”。荒谬荒唐可笑又可悲。被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惦记,这难道不该是世间最美妙的相遇和最完美的爱情么?荒谬荒唐可笑却可悲。这根本不是。沈昌珉的经纪人比他还趴得早,结果照顾了一圈他这个寿星反而是形单影只,他从Bar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雪早就铺了满地厚厚的白。他搓搓手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了头上用来挡雪。还好他穿得多,还好他有口罩,还好还好……哪儿都好,只除了少条围巾,脖子灌风,冻得他想跳。他低着头走,是回家的方向,却不知何能走到尽头。落雪的凌晨除了清冷的路灯,就只有飞快奔驰在回家路上的taxi。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被风吹去了大半,沈昌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撑着伞的男人正从自己的脖子上把围巾取下来往他脑袋上挂。“走吧。”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问,“我们回家。”沈昌珉冲完热水澡爬上床,很快便睡着了。他很难得地梦见了几年前的自己。被人针对,在录制现场被人抢台词被人刁难,他看见自己咬着牙坚持,虽然他真的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2154总是会在他的节目播出的时候更新,午夜档的标配不外乎是啤酒和炸鸡,以及远远看去模糊不清的电视机屏。泛着红光黄光和紫光,来来去去不做任何停留。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陪伴,那么不要也罢。那么他想要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全心全意还是穿越虚无网络或者什么都不要。他虔诚地许下心愿,哪怕一次,让我见见他也好。说得就好像网恋它不是恋一样。恍恍惚惚恍恍惚惚郑允浩的门密码不是2154是什么?一切的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缘分与巧合,永恒和一日】 过完三十岁生日就真的奔四了,沈昌珉端着水壶在照顾他阳台上那些惨不忍睹的花花草草,旁边的旁边郑允浩在抽烟,就算他背对着他不回头,也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眼神灼热”。“我们谈谈吧。”郑允浩的声音略带沙哑,“昌多里。”沈昌珉还是没回头,他装模作样地举着水壶,“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谈恋爱啊。”他笑,“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浇花的手一抖,一泼水哗啦啦掉在了仙人球上……知道啊,沈昌珉想我当然知道,然后呢,然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吗?“我一开始不知道那个是你,更新SNS也只是好玩。”“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私信?”不仅不回还清了号。“那个时候刚从国外回来,压力很大,”郑允浩又点了根烟,“一时脑抽就清了号。”“……”沈昌珉很想问你既然知道是我看到了我的私信为什么不回我啊?但他没有,他只是“哦”。仔细想来也没那么难过,ZQSG的“追星”是要遭报应的,这他早就该知道。“对不起。”那个时候郑允浩拿不准他的心思,沈昌珉的花边绯闻满世界都是,男男女女漂亮的成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是非非曲折又虚妄。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不懂情啊爱啊世俗和俗世。说起来那种单纯的年代反而是他们更想回味的年代。一颗糖换一抹笑,一抹笑换一颗心,一颗心只有付出,不求回报不问去处不看前路,是一颗真心。再后来他们分别,聚少离多跨洋隔海连偶有想起对方的名字也都是在梦里。不是不想,是现实它不能不敢不可以。都说青春懵懂是爱人便是一生的爱人,可惜沈昌珉没有郑允浩没有他们都没有。那么什么才是呢,他们谁都不知道,也谁都知道。所以沈昌珉说,“没关系。”“这没什么。”化雪比落雪冷,着装单薄的郑允浩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沈昌珉终于施舍般地甩了他三分之二个侧脸,“下次说故事要在暖和的地方说。”“嗯?”所以呢?所以我们都要认清事实。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童言无忌又怎样,我都当真。你男神是你竹马是你邻居是你的爱人,你弟弟是你竹马是你邻居是你的爱人。都是爱人,男男之情兄弟之情,都是爱人,是惺惺相惜。是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每一次每一次都把你送到我身旁,是缘分是天注定是命定的路上命定的人和他命中注定的人。“允浩哥。”“嗯?”“来看我演唱会吧?”“好。”“给你留关系票。”“好。”
【大家好,我是和序章一毛一样的强调章】 “您认为最浪漫的事是什么?”“我认为啊,我觉得在演唱会上求婚一定很浪漫。”“诶?昌珉君有喜欢的人了?”“哈哈哈。”沈昌珉捂嘴笑,“秘密。”
【我是修成正果的终章】 Well,well,要是沈昌珉知道当初的那么一句无心之言会让他像今天这般“颜面尽失”的话,他是一定不会这样说的。“沈昌珉先生,”男人穿着正装,捧着一束花,单膝下跪,举着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惊声尖叫的粉丝们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声音大到就快要掀翻屋顶,直吵得沈昌珉两眼发花,双耳蜂鸣,脑仁疼。“嫁给他,嫁给他。”沈昌珉揉揉眼睛,它们实在酸涩得厉害——上台前他明明就滴了很多人工泪液。舞台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男人身上,从上到下,从发顶到脸庞,从双手到紧贴地面的膝盖,都泛着暖融融的光。“答应他,答应他。”嘛,沈昌珉努努嘴,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小甜心了啊,你们不是说要睡我吗,怎么转眼就叛变啊。呵,你们这些善变的女人。“昌珉?”男人叫他,“昌多里?”造型精致的戒指上的钻在灯光下闪闪动人,“你愿意吗?”“戒指好丑。”沈昌珉口是心非地说,“不喜欢。”边说却边又飞快地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往自己手上套。“看在大小合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你吧。”“哪有被求婚人自己戴戒指的?”男人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拍拍灰又拉了下西装,顺便把沈昌珉手上的话筒拿了过来,“我爱你。”“亲一个!亲一个!”“如你们所愿。”于是沈昌珉只来得及看见那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然后就被抓住脑袋,狠狠啃了一口。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 FIN -
Kiss and Tell / 亲吻与诉说 ——但愿这次旅程能有一个善终。我会祈祷,祝愿你们的终点将是晴空万里的蓝天。
0. 沈昌珉常常会想郑允浩的那句“我欠你一个人情啊”是什么意思。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哥傲娇起来往往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说的你全都能知道,他不想说的,你就算灌醉他十次也还是别想他能嘴上漏风。等等,这似乎应该算是闷骚?沈昌珉撇嘴,是啊,这十次还有九次会心疼他胃不好。剩最后一次?嗯,自己趴下了。其实根本就说不清谁会欠谁多一点。不管是谁付出谁让步谁成长,还是谁挣扎谁彷徨谁退却,他们两个人或牵手或并肩或者合二为一地走到今天,上刀山下火海走长路跌坑里,从前是在一起的。今后嘛,也是会在一起的。
1. 沈昌珉原本并不渴望这个舞台。他最初不过一个中规中矩过日子,平淡又真实的普通人。他本该像是一团毛线,穿在针尖上,上上下下平平跳跳地过完一生,一体成型也好拼贴环绕也好,总是日复一日地走着。也许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而立之年成家生子。也可能什么都没有,自说自话自己孤独。但没有。漏了针脚的线,不知何时开了口,愈演愈烈,越张越大。破了口的轨道不知弯向何方,沈昌珉惊觉他已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也或者就是他。规矩顺溜的头发,整张脸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沈昌珉抬起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嘶——”很痛。这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他确确实实一觉醒来回到了过去。年轻又张狂,不够世俗也不够坚定。却既有勇气,也有梦想。只是这个梦想究竟为何,沈昌珉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是老生常谈的耳旁风,还是习以为常的身边人,他在乎的东西似乎从未出现,又似乎从一而终。
2. 二十岁的自己和三十岁的自己,非要说有什么相同的话,可能就是爱美。然而沈昌珉带着十年后的审美观去看十年前的自己——土。很土特别土非常土。土得掉渣土得没边。“珉珉你去哪里?”“妈,我去趟美容院,”沈昌珉边说边往外跑,“晚点回来。”只是有些奇怪,十年前的自己,难道不该剃着寸头?美容院的BGM很耳熟,沈昌珉边哼边问造型师,“你觉得东方神起的歌怎么样?”“东方神起?”造型师很懵,“这不是郑允浩的歌吗?”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沈昌珉——你怕不是活在上个世纪。——他这才发现——墙上挂着的海报——铺天盖地都是郑允浩。只有,郑允浩。然后他问,“郑允浩?”“您不追星吧?”造型师了然,“郑允浩现在可红了。”“我妹妹超喜欢他。”……沈昌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家店的,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了网吧里。那就搜搜看吧,总要知道的,他总归是要知道的。人还是那个人,他熟悉的郑允浩,他熟悉的哥哥唱着他熟悉的歌。唯独没有他,没有任何人,没有东方神起,没有成员,没有队长。他叫郑允浩,只是郑允浩。而他是沈昌珉,只是沈昌珉。理想之所以是理想,是因为它和现实有落差。现实之所以残酷,是因为他不及理想的十分之一。
3. 不,其实是二十分之一。沈昌珉第一次冷眼旁观那些舞台、事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新闻,心情颇为复杂。当然此冷眼非彼冷眼,他倒是想热啊,可他热不到。太远,他离他太远,比太阳和地球之间的距离远,比宇宙比银河还更远——他的青春也好成长也好爱情也罢事业也罢,通通没有郑允浩。这种梦想和现实的落差满是苦涩,沈昌珉能怎么办,吞啊。他只能吞掉。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看不清来路也找不到去处。他去音像店买他的专辑,被热情的店员拉着送了好几张海报,“呀,男饭很稀有的。”沈昌珉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呀,他们男饭明明就不少。“滴滴滴——”“珉珉?”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这就回来。”沈昌珉一手拎着口袋,一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无论这一切会有怎样的过渡,他,二十岁的沈昌珉,永远是那个会被哥哥搂进怀里,顶着一头小卷毛刺头的,从未变过的,沈昌珉。
4. 沈昌珉确信这是过渡。是人都会犯错,解决完了就好。他或许需要处理一个他现在还不明确的问题,也或者再睡一觉起来他就回到了他的世界。这样一觉着,倒也并不着急,只还是会想,郑允浩缺了自己,会不会唱不好这个唱不好那个。恐怕不会,想完自己又开始笑。身在二十岁就总以为真的二十岁,总以为自己年轻,却偏偏忘了他们其实早就各自成长,共同驾驭稀奇古怪的风格,唱人生起起落落。二十多岁站在舞台上的沈昌珉曾问过郑允浩,“你有没有后悔过。”那是他们漫长空白期之后的初舞台,沈昌珉紧张得腿抖,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然后侧过头看他,“哥,”他叫他,“允浩哥。”“昌珉呐。”他哥说,“要上了。”没有多的语言,也没有好与不好,看似没有答案,却又藏着万千情绪。他们在成长路上捡了颗种子,用骨血浇灌,用汗水茁壮,看它生根看它发芽,盼它开花盼它结果。盼它成为参天大树。它是东方神起。是你,是我。是克制,是锋芒,是潮涨潮消日升日落。是信仰,是执念,是铿锵有力无懈可击。是我,也是你。
5. “千亿星辰千亿光,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银河英雄传说》)
6. 然后呢。然后沈昌珉一觉醒来,仍是二十岁的沈昌珉。什么都没变。这不应该啊,沈昌珉想,我明明有在好好思考人生。他抱着课本去上课,在人群里听见别人讨论郑允浩。说他要出新专辑,说他要打歌,说他要,说他要……遥远得就像是在说上辈子的人一样。陌生得可怕,可怕的陌生。呀,这样的我到底算什?沈昌珉曾试图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去哪里都藏着掖着,拒绝社交网络拒绝社交平台,于是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练习室家里蹲的工作狂外加“死瘦宅”。而如今他确实拥有了,却依旧喝着小酒追着番,家里蹲完学校里蹲,体验着看似相同却完全相反的两点一线。说不上哪里好,也说不上哪里不好。他忙于用知识丰富自己,亦开始接受这种安宁的日子。既不刺激也不辛苦,清闲得快要发霉。曾经至少三分之一时间都会呆的练习室,对现在的他来说,连门都进不去。人总是喜欢避重就轻地活着,找无数借口,躲着真心过活。沈昌珉上节目的时候曾说,“其实我想当一个普通人”。现在看来,那并非真心话,他趴在桌子上叼着笔,明明该写新闻稿的地方零零碎碎全是歌词。想当普通人只是相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最想要的选择,而不是现在。因为他很想他哥。非常非常非常想。会想郑允浩,确确实实会想。会想他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好好吃饭,会想他是不是又在拼命练舞,会想他是不是还在健身房减肥。嗯,说到减肥。这个年代的郑允浩让他想起了曾经让他羡慕无比的leader,羡慕他的舞姿,羡慕他的腹肌。Man,是真的man.后来自己也开始出入健身房,控制饮食努力锻炼,就为了在演唱会上脱衣服秀那么一下。“哇,昌多里——”也或许是想听郑允浩夸他。“别碰!”沈昌珉拍开他的手,“不许碰。”“呀!小气。”“允浩君和昌珉君的关系很好呐。”摄像师大哥说。“是啊,我们是亲兄弟。”沈昌珉记得他是这样回答的。那么郑允浩呢,郑允浩他没有回答。亲兄弟。你问亲兄弟是什么,他答,是男人的一体两面。如果梦想是远不可及的东西,那郑允浩是光,包容他,温暖他,和他一起追梦。即使曲折,即使坎坷,哪怕恐惧,哪怕不安,也要选择继续前进。如果远不可及的东西是传说,那郑允浩是英雄,他跋涉,他战斗,他高举手中剑。即使伤痛无数,即使拖迤蹒跚,哪怕九死一生,哪怕进退维谷,他不会认输。是他也是我,是我也是他。是亲兄弟,是兄弟情。超越万物,却是万物。
7. 原来至死不渝的感情,是你我。
8. 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真实地控制不住。其实沈昌珉的手机号码和郑允浩的只差四个数字。他把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输进了手机里[哥,我好想你。][你是谁?]出乎意料地,那边不仅回了还回得很快。[我是你弟弟呀。]沈昌珉又告诉他,[真的。][……我没有弟弟。][你是不是发错了?][我没有发错,]无理取闹的样子,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一模一样,[你就是我哥。][你几岁了?][二十。][小朋友乖——]他说,[不早了,该睡了。][哥,晚安。]乖巧的样子,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一模一样。他难得一次失眠,睁着眼睛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天开始放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沈昌珉做了个梦。庆功宴之后的聚餐自己破天荒地喝醉了被人背下楼。虽说是也喝了不少,但郑允浩比起自己来说好歹还能直立行走。郑允浩坐在他身边,看他歪歪扭扭睡着,不知怎地就笑了起来。“昌珉呐——”他离他很近,近到纵使夜色浓重他也能在影影绰绰的路灯下,看清他脸上的汗毛。看得清眉眼,看得清表情,看得清一切,就算闭上眼也能了然于心。沈昌珉怀疑自己也醉了,醉得他毫无分寸,醉得他看见郑允浩欺身过去亲了他。满是厚重浓郁的酒气,这个吻一点也不美好。这个梦也一点也不美好。沈昌珉头昏脑涨地醒过来,他捏捏自己的鼻梁,起身去洗了把脸。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尽管他只是个梦。
9.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和假其实从来都没有被明确定义过。
10. 他大概是错过了什么,沈昌珉想,他肯定是错了什么。不是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世界尽头,既不刻骨铭心也不撕心裂肺,却是真情实感。[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我可能是个**。]长久以来,我无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觉得我好过分。]肆意挥霍,我无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以为的我以为,和事实上的事实,不一样。[我其实早该发现的。][哥,你是不是很辛苦。]沈昌珉自顾自地、一条一条连珠炮似地发着。他没指望他能回他,他一直都知道的,那只是他的慰藉,是他的容器是他最后弯途的救赎。“我不辛苦。”他以为的以为,和事实上的事实,真的真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他回了电话过来,“但是我不觉得辛苦。”他说,“我不知道你的哥哥是怎样的人,但你既然叫我哥。”“我是沈昌珉。”“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如果可能的话,“如果可能的话,你能叫我的名字吗?”“居然真的不是小孩。”对方轻笑,“昌珉,我这样叫你可以吗?”“嗯——”“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地认为我是你的哥哥。”“对不起,”沈昌珉说,“是我唐突了。”“呵——”他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昌珉呐——”是相同的语调,是相似的嗓音,是郑允浩,也不是郑允浩。“睡一觉吧。”“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睡一觉。”“醒了要还是不开心,那就再吃一顿。”“哥,”沈昌珉哭笑不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是吗?”对方很困惑,“我以为这个挺好笑的。”“很晚了。”男人说,“该睡觉了。”“需要我说晚安吗?”“哥——”“怎么?”“你是郑允浩吗?”“秘密。”哥,晚安。
0.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人情,是我欠你一个情人。一个有情人。 - FIN -
The Door / 任意门- 全文沈昌珉视角,单向线注意。————————————————————
-2. 郑允浩的脾气不太好。这是个肯定句。“我受够他了。”这也是个肯定句。
-1. 沈昌珉这中规中矩的三十年人生中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便是闹着郑允浩陪他出了柜。如果用沈氏唯物主义观来解释这件事的话,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是量,我爱你和你爱我是质。量变决定质变。但凡明事理的人都会对他说,唉,甜牙。可这“但凡”它是个限定条件。也就是说这个条件外的那些东西,是鄙视是嘲笑是不理解还是看热闹,这些种种他通通不知道。
0. 掰掰手指数,这也已经是第七年了。也该腻了。“小沈今天不加班吗?”“不加。”沈昌珉把格子围巾往脖子上裹,“我昨天就跟工程部的人交接完毕了。”“诶?”“我明天开始休假。”沈昌珉裹好围巾又理了下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挺拔,“今年的年假我一次都没休。”“那是该休,再不用掉今年就过完了。”“对呀。”沈昌珉笑,“还是始源哥懂我。”恰巧路过听到半截的崔始源很是得意:“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这话沈昌珉没打算接,了不了解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拍拍崔始源的肩:“走了,哥。”“诶?你不等老郑吗?”“不了。”沈昌珉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今天要回去看我爸妈。”进停车场的时候警卫先生冲他挥手,“沈先生下班了?”“是的,李叔辛苦了。”“客气了,小沈。”沈昌珉笑笑,点头走开。他的车是郑允浩给买的,郑允浩这厮车技堪忧,今天碰着明天刮着就总以为别人跟他一样。沈昌珉那辆骚。。。包小白车被郑允浩强行扣在了车库里,“都跟你说了这种车不经撞!”行吧,你是*****。也不是没有逆反心理,沈昌珉闹过别扭,连个短信都没有就收拾行李溜回了娘家。“珉珉你去哪里了?”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的时候,沈昌珉内心一片啧啧,“回家了。”然后,故意调戏,“怎么?我还不能够回家了?”“好吧。”郑允浩委屈巴巴,“我领带找不到了。”再然后,就这么没了脾气。你看,郑允浩——小孩子脾气,家务能力堪忧,迷糊又“愚蠢”,怎么可能离得了他?找不到衣服,东西乱放,胃不好却不记得吃药,睡眠质量差却不肯喝牛奶。半岁小孩都比他乖!得了吧,就好像你不幼稚你不迷糊你不“愚蠢”一样。每每吐槽完毕,沈昌珉又会这么安慰自己,人无完人嘛。再然后狠狠嘲笑一通遇上问题不去解决只顾着逃避的自己。分明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也分明谁也没有真正嫌弃过谁。那就这样吧,沈昌珉拉开车门坐进去,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又谁知道结果呢。
1. 我可好歹是醒了,沈昌珉一阵后怕地摸了下自己的胸脯,然后叫了声“郑允浩”!起初他没意识到这是在病房,他木愣愣地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发现,白的墙、白的床、白的被、白的枕。一切都是白的,这里不是他家。只有窗帘是花色的,没拉开完,半张半合,一小撮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又有些刺眼。郑允浩不在这里。沈昌珉翻身下床,光着脚板走到窗前,准备把它拉上。然后——他的手透过了窗帘,穿到了墙外。他惊得一跳,连忙把手收回来看看——完好无损哪里都有——只是透明。对,它是透明的,遮住眼睛也没用,什么都还在,紧闭的窗,半合的布,雪白的墙,和他,和毫无存在感的他。沈昌珉赶紧转身看向病床——那也是他。身体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他脸上有伤,头上缠了一大圈纱布,双目紧闭。沈昌珉不可置信地走回床前伸手摸摸自己,果然还是穿了过去。他什么都碰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温度,没有触感,就连观感都恍若虚无。他爬上床躺下去,过会儿又起来,反反复复好几次,进不去也醒不来。——要不是心率线正常无比。要不是心率线正常无比,沈昌珉可能要以为自己就这么没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看床上的病历卡:沈昌珉男二十九岁 ……(下略)哦对,他出车祸了——轮胎打滑冲过了街道直接翻下了阶梯。除了“活着”,哪里都不万幸。“咔嚓——”病房的门被打开,沈昌珉抬眼望去,啧,这个邋里邋遢的人是谁啊,啧。郑允浩不知多久没睡过觉,眼眶熬得通红,眼白上全是血丝。胡子也没刮,头发乱七八糟跟杂草似的顶在头上。颇为滑稽,甚是可笑。这怎么可能是他认识的郑允浩。怎么可能约等于大概就是,无限接近于是。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沈昌珉很紧张,“允浩,”他又叫了一声,“郑允浩。”无人应答,他依旧一步一步走过来。郑允浩把手上拎的东西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沈昌珉这才发现那里还有个花瓶。男人把半焉不活的花从玻璃瓶里取出来,笨手笨脚地把他手上抱着的那束插进去——有点丑。郑允浩本就不擅长这种细致活,就连家里养的小绿植也都是沈昌珉照顾的,他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男人还是没有动作,没有看他也没有问他,他给他捻捻被角,他抓抓他的手。“昌珉呐,”他听见男人说,“对不起。”没有语音起伏的呢喃,可沈昌珉就是听见了。声声哽咽,字字泣血。“你没错。”沈昌珉大吼,“你根本没有错。”是我不小心,是我心不在焉,是我自己翻车的。是我是我都是我。哭的人不该是你。但沈昌珉没办法。他眼睁睁地看着郑允浩衣冠不整,他没有办法。他想把他歪掉的领带拧正,想把他乱做一团的头发理顺,想把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弄光滑,也想,抱抱他。但沈昌珉没办法,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做不到。沈昌珉有些难过,要是他没有那么任性该有多好。“昌珉呐,”郑允浩说,“你睁开眼睛看看哥好不好?”宽大病房里郑允浩的声音搅乱了沈昌珉的心,冬季的风彻骨寒冷吹得光秃树枝哗哗作响。又哪来那么多早知道。
2. 沈昌珉在得知他要作为综合成绩第一名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其实挺紧张。他在后台拿着稿子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要命了。”“噗——”眼前的男生长得挺高挺好看是不假,“你笑什么?”可也不应该这么嘲笑陌生人吧?“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男生伸出手来,“工程学院三年,郑允浩。”“沈昌珉。”倒是隐去了前面的建筑学院,也还算友好地反握住了那手。“小学弟,你要放轻松。”郑允浩自来熟道,“任蒸你就熟了”“……”沈昌珉打了个寒颤,学长,这笑话很冷好么?紧接着便是学生会的人通知他做好上台准备,沈昌珉再没心思跟那人唠嗑,只是挥挥手,“学长再见。”“学弟加油。”沈昌珉头也没回地走了,心想着真是流年不利。结果这么想着有的没的上了讲台反而不紧张了,他顺顺溜溜地念完稿子,恭恭敬敬地弯腰。不卑不亢。风流倜傥。建筑学院一年级新生,不错啊。情书又多了不少。沈昌珉上中学的时候没少收到过情书,初恋也是在那个时候交代出去的,只可惜无果。三个月就分手的初恋恐怕是连禁果的皮儿都没削掉吧,“你有没有心啊?”分手的时候小姑娘的数落给沈昌珉带来了不小的口水攻击,很长一段时间“渣男”这个前缀都放在他的名字前面。喂——他哪里渣了——明明没牵手没接吻也没有爱情动作片,纯得比纸片还刺眼还能反光,他到底哪里渣了?哭笑不得之后沈昌珉参透了后来很多年于他而言“***的爱情”的恋爱观。佛曾经曰过,我参透了菩提滴穿了山石我遇见了你。然后呢?然后就凉了。拔凉拔凉的。于是沈昌珉的单身生涯就这么持续到了上大学,身边的人成双成对的时候既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他算是想得很明白,那个人,该遇到的那个人,你总会遇到的。所以第二次碰到郑允浩的时候沈昌珉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冤家路窄。他好不容易跟曺圭贤打个篮球就这么着把球扔歪了,扔歪了也就算了好巧不巧砸到了郑允浩脸上。迎着面就是一个砸。“谁啊!”郑允浩懵了几秒,“谁砸我?”小半个球场都静了下来,郑允浩额头红红,显然是被砸得狠了。“对不起。”沈昌珉硬着头皮走过去,看那人很痛的样子良心到底有些不安,“我不是故意的。”郑允浩眯了眯眼睛,“小学弟?”“是你呀。”沈昌珉为了赔罪请郑允浩吃了顿饭,郑允浩客客气气接受了。这么着倒是变成了普通朋友,耿耿于怀说不上,没好感呢依旧是没好感。“郑允浩在大三还挺出名的。”曺圭贤把打听来的情报贡献给沈昌珉的时候这样说,“听说是级草来着?”“哦。”沈昌珉点点头,我还是级草呢——自封的那种。曺圭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成的大腿你为什么不抱?你还想不想进学生会啦?”沈昌珉装模作样掏耳朵,很有骨气,“不想。”再后来?再后来沈昌珉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领着奖学金,领完奖学金充游戏卡,充完游戏卡接着玩游戏。就这么四平八稳到了大二。你知道吗,大二的级草是个学霸。这回真成了级草——众封的那种。学校论坛点击率最高的帖子——郑允浩和沈昌珉的那些事儿。哦对,在这种腐女盛行的年代,阳光开朗攻和清冷淡漠受戳了不少人的萌点。不知道什么人偷拍了几张照片放在帖子里。[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你们就说配不配!”你。们。就。说。配。不。配。沈昌珉发现这篇帖子的时候正在和曺圭贤吃饭,“唉,你出名了耶。”为了一探究竟这个“出名”的意思,沈昌珉很难得的上去了学校的论坛,悠哉悠哉点开了那篇帖子。然后——**?屮艸芔茻?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这些女人究竟是怎样把他俩强行凑合在一起的。沈昌珉啃了块排骨,呸,腐女真可怕。沈昌珉上一次这么风光还是在新生发言的时候,突然又来这么一遭反而有些承受不住。上小课的时候还好,人少大家都忙着team work,没什么人会分心关注他。可上大课的时候吧,悉悉索索总有人在举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在拍照还是在水楼。这让沈昌珉苦恼。非常苦恼相当苦恼特别苦恼。他不喜欢这样,仿佛是聚光中心,又仿佛站在了顶峰。看似风光无限光芒万丈,实际上呢?一个不小心Pia唧,跌得粉身碎骨。这比当普通人难多了。这确实很难。“你真恶心。”沈昌珉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临近校门口的小广场上朝他身上扔东西,“恶心的同性恋。”偏偏对方还是个女人。路过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沈昌珉强压下怒火转身要走,却又被那个女生拦住。“抱歉,能不能请你让一让。”女生依旧不肯让,围观群众聚成了一个小圈,甚至还有更多外围看热闹的想往这风暴中心挤。“你离郑允浩远一点!”啧,又是郑允浩,沾花惹草就算了倒霉的居然是他沈昌珉。你知道大学专业课本有多重吗?你知道那砸人有多痛吗?沈昌珉想咆哮,想对着郑允浩咆哮。你。他。妈。不。知。道。“沈昌珉,你真恶——”“请你闭嘴。”沈昌珉诧异地回头,不早一秒也没晚一秒,刚刚好就那么看见了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郑允浩。他面无表情,声音听起来也很正常,“请你向他道歉。”他对着那个女生说,“麻烦你向沈昌珉道歉。”沈昌珉很惊讶,他从不曾想过郑允浩会出现,也不曾想过他会站在自己身边,对着那位给他造成不小困扰的女生说这种话。小姑娘看起来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有错。”“郑允浩,我喜欢你呀!你到底有没有心!”哦,这似曾相识的话,这似曾相似的场景。“但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郑允浩说,“我很抱歉,如果这就是你的喜欢,它太沉重,我要不起。”说完这话郑允浩便拉着沈昌珉往外走。“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之前叽叽喳喳的人群这会儿反而安静下来,有一小部分人开始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是更多人的离开。“抱歉。”郑允浩拉着他远离人群,“我代她向你道歉。”“不。”沈昌珉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谁都没有错。”看呀,你们看呀,他和郑允浩就是这么狗血而又刺激地交了心,他和郑允浩就是这么哭笑不得地交了心,他和郑允浩就是这么似是而非地交了心。佛曾经曰过,我参透了菩提滴穿了山石我遇见了你。我只遇见了你。
3. 沈昌珉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喜欢郑允浩哪点。是眼睛是鼻子还是嘴,是耳垂是睫毛还是那颗痣。你说他不好,他却觉得他浑身都迷人,你要说他好,他又能数出一箩筐郑允浩的臭毛病。“咔嚓——”“允浩。”沈昌珉不知道自己盯着郑允浩发了多久的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母亲。他妈妈正站在郑允浩身边,“回去休息一下再来。”“没事。”郑允浩摇头,“妈,我不累。”你这个样子还不累,你是想骗鬼!“今天换我来吧,最近你都没休息好。”沈妈妈有一瞬间的沉默,“别珉珉还没醒,你又——”“妈——”郑允浩框地一下站起来,“你别这么说。”“那你快回去吧。”“好了好了,”郑允浩投降,“麻烦妈了,我晚点过来。”沈昌珉看看他妈看看自己又看看郑允浩,最后咬了咬嘴唇,跟在了他身后。郑允浩在出租车上玩了一路的手机,沈昌珉凑过去看,除了个别工作的问题,其他全是朋友发来的问候消息。他看见男人一一回复过去[人没事,谢谢关心。]怎么会没事,沈昌珉撇撇嘴,要真没事的话,我还能是这副德行?但又有些庆幸,虽然活得很莫名其妙,可好歹还是活着的。郑允浩进了家门之后只来得及把外套脱掉,之后就那么和着衣服裹着被子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换做是以前,沈昌珉肯定早就“呀,郑允浩,你给我脱衣服。”但没有,没人管他没人说他,唯一看着他的人,什么都没法说。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零星日光漏进来,郑允浩的脸在晦涩的光下若隐若现。他的五官被阴影模糊可轮廓却很清晰。他的睫毛很长,眼睑遮住了眼睛,鼻梁挺翘,嘴唇紧紧抿起来。他睡觉偶尔会咂咂嘴,累极了还一点也不安静。沈昌珉想,看不看得见都一样,看不看得见我都知道。衣帽间被郑允浩搞得乱七八糟,他估计这些日子男人回来除了洗澡睡觉,就再没干过别的事。几天没有人的家里看起来冷清极了,没有灯光人气,沈昌珉觉着无聊就磨磨蹭蹭在家里转圈子,从楼下转到楼上,又慢吞吞飘进郑允浩的书房。书房一直是他们约定过的私人空间,除了某些特殊情况,平时他们都不会踏足各自的书房。但凡事总有例外不是。沈昌珉一点负罪心都没有地钻了进去,却偏偏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郑允浩书房收拾得很干净,占了整面墙的书柜上密密麻麻排满了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不像他。却是他。书桌上的木质相框是很多年前沈昌珉送给郑允浩的生日礼物,年轻气盛的时候沈昌珉总是想方设法的用奇怪的物件来表达感情。比如崔珉豪说,“送相框的话他肯定会把你照片放进去的。”沈昌珉嗤之以鼻,“幼稚。”转身就买了个做工精致一看就能用很久的给郑允浩。它现在正四平八稳地立在郑允浩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沈昌珉正穿着学士服抱着毕业证书,和郑允浩勾肩搭背笑得灿烂无比。彼时,我们年轻,度着张扬的恋情,有绵绵不断的热情,似火。彼时,你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我说恋爱三年我们要出柜。此时,我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你说相爱七年阴阳有两隔。
4. 也曾吵过架,沈昌珉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郑允浩脾气不太好。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事,他总是会咬着牙偏要这样偏要那样。起初,沈昌珉看不惯他一意孤行的样子,“分手啊。”他说,“我们分手。”郑允浩生气的时候往往绷紧面部的每一根神经,动之毫厘都嫌多。低气压在崔始源曺圭贤崔珉豪面前炸开。Boom,b-o-o-m。“眼神厮杀好激烈。”“杜鲁门主义好可怕。”这三人讨论完之后又开始劝。“老郑就是比较固执。”崔始源头头是道,“习惯了其实也就那样。”“小沈那是担心你。”曺圭贤战战兢兢,“他没别的意思。”年纪最小的崔珉豪,抱着他的咖啡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成年人的爱情,真难。难。是真的难。谁都憋着一股气,谁都不肯认错。你不是喜欢我?为什么不让着我?爱十划,提笔写下,墨未干,几多欢喜几多愁,总跨不过世间万物红尘滚滚,彻骨风霜,处处伤。是伤。伤完了就不爱了吗。也还是会爱。后来,沈昌珉开始妥协,“哥,我错了。”他眨巴眨巴眼睛。郑允浩一直觉得沈昌珉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纯粹又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一大一小,偶有不笑便像这样,藏着了无边际的深邃。他看着他,他鼻翼轻轻地缩动,他脸颊甚至耳垂都泛着红。“哥,我错了。”像一记猛锤,砸在他心上。你我这又是何必。再后来,郑允浩开始妥协,“昌多里,”他说,“哥错了。”“对不起。”
5.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有啊,要不要剖开给你看,活蹦乱跳地,装着你。
4. 沈昌珉原本以为灵魂是不会累的,直到他醒来发现窗外白茫茫地一片,天色早已大亮。他腾地爬起来往郑允浩的卧室跑,跑进去了才发现原本乱七八糟的床现如今平整干净,他叹了口气,唉,这可如何是好。郑允浩该不是早就走了吧。沈昌珉想,我总不可能飘去医院吧。一楼的阳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那是沈昌珉平日在家休息的时候最爱呆的地方,当然现在也是一样。他走下楼梯了才发现原来郑允浩在厨房。以前沈昌珉总是嫌郑允浩手艺不好,还老是把厨房弄得一塌糊涂,于是自己下厨的时候占了大多数。今天他倒是既不生气也不担心,更多的反而是好奇。——郑允浩居然有心思下厨?菜板上的食材处理得乱七八糟,灶上的锅咕噜咕噜不知道炖着什么东西,郑允浩一手拿着手机看得专注。沈昌珉凑过去偷瞄。——不是菜谱是什么?郑允浩腰上系着围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参放了,鸡放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吵架的次数渐渐变少,两人总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老夫老妻羡煞旁人。只是谁改变了或者都改变了,这些种种那些外人都不知道。沈昌珉冷心冷情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定,却唯独对郑允浩动了真格,播了种,浇了水,轰轰烈烈开着花,最后的最后结了果。“滴滴滴——滴滴滴——”郑允浩的闹钟滴滴滴响,他把火关掉,揭开了那个锅。——卖相着实不怎么好看。味道嘛,沈昌珉既闻不到也尝不着,他看见男人手忙脚乱地找碗,又小心翼翼地把他熬的鸡汤倒了进去。他看着郑允浩把那锅汤端上桌,看着他尝味道。“嘶——”男人喝得太急,似乎是烫到了。**。男人吹了吹碗里的汤,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好像还行吧。”他自言自语道。真不害臊。随后郑允浩又尝了下鸡肉,这次倒是没吭声,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本子。少盐、早点下肉。再往前看,也是零碎的几条关于炖汤的小心得。沈昌珉看着郑允浩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样子,想笑又觉得鼻酸。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了男人身后,深吸一口气,把手环在了他的肩膀上。“下次——”他哽咽着说,“下次别放板栗了,我不爱吃那个。”郑允浩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猛地转身——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沈昌珉。可空气里分明残留了似有若无的他的昌多里的气息。“昌多里——”“昌珉呐——”
3. 自然是没人回答的。郑允浩蹲下身子手掌捂着脸,沈昌珉蹲下身子趴在他身上。空气里只剩一把绝望,两颗不知所措的难过。是啊,人世间哪那么多风霜。却偏偏让你我遇上。窗外大雪纷飞。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2. 再后来郑允浩收拾好残局,稍微折腾了一下自己。他穿得太少,一出门就冻得直哆嗦,他没叫车也没开车,就那么走着。沈昌珉跟在他身后,一步、两步、三步。郑允浩没撑伞,雪屑掉在他头上,挂在他眼睫上,落在肩上。他不甚在意,就那么走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沈昌珉恍惚间想起那天早上的自己,上一秒把领带递给郑允浩,下一秒就因为意见分歧夺门而逃。多么荒唐又可笑。这个城市吵闹沸腾,被雪花和冷意埋葬的嫩芽总是自顾自地茁壮,仿佛他们从来都不存在于身体里,而是藏在心上。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以及,陪着你。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又哪来那么多早知道。郑允浩不想结婚那就不结呗,这个问题又不是无解。有没有那层关系他们都走到了今天。沈昌珉想不通,他们明明长久以来合二为一地活着。沈昌珉想不通,他分明早就不是那个咬着后槽牙的肤浅青年。很寂静,这样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寂静得可以听见微弱的心脏跳动。扑通。扑通。前方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身后依旧什么也没有。他的眼里全是落寞,烙在了沈昌珉心上。他想,等我能说话了,我一定要先说爱他。
1. “多年以后一场大雨惊醒沉睡的我,突然之间都市的霓虹灯不再闪烁,天边有颗模糊的星光偷偷探出了头,是你的眼神依旧在远方为我在等候。”
0. 掰掰手指数,这也已经是第八年了。一切安好,什么都好。新绿沿着新芽往外冒,它们错综复杂地生存,却又紧密贴合在一起。“春天要来了吧?”“嗯。”
-1. 沈昌珉这中规中矩的三十年人生中经历过最出格的事便是灵魂出了窍。如果用沈氏唯物主义观来解释这件事的话,他更愿意承认他做了一个梦。醒来手边是郑允浩,醒来家里是两个人。如果郑允浩问他,“你怕吗。”他想他一定会扑过去咬他,这想都不用想啊,这想都不用想。从未离开过一个人,是福分。像今天这样,细细地想,才发现空气里的云暖烘烘像棉被,有份庆幸,有份不舍,有份骄傲,还有份感动,别别扭扭的藏在心底,贯彻余生。
-2. 沈昌珉的脾气不太好。这是个肯定句。“可我还是得受着。”这依旧是个肯定句。- FIN -
03. 沈昌珉手里那张导航图并不完整,这片陨石区是阿尔法星系里最大的一片,从未有人完整地画出来过这里的航行图。他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驾着飞船在这些破碎的区域里穿梭。他已经快走完了那张航行图,未来的每一刻他都很可能撞上那些或大或小的陨石群。他在被标注过的一小块安全的区域停了下来,这才觉得自己非常饿,他打开了自动防护系统,又检查了一遍飞船大大小小的细节,这才解开安全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按开了补给舱的门,在里面挑了点食材准备去厨房犒劳一下自己的胃。空间站送来的东西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属于地球的,一来不是所有的船都有恒定环境,二来在宇宙航线里高科技的机能性供给实在太多。沈昌珉专门在求助信息里提了这回事,这才有了这么些可以让他动手的食材。他现在需要补充体力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才能接着在这片陨石区转悠。皱巴巴地被子被他胡乱地裹在身上,他靠在床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动画——这玩意儿是他在跳蚤市场上淘来的。据说是改造过的可以看地球频道的东西,事实上它确实挺好用,沈昌珉空闲的时候就会搜地球频道看他追过的番。没错,沈昌珉是个实实在在的地球人。在宇宙空间生活的地球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地球人对宇宙的接受度还停留在旅行和参观,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更安于他们的生存现状,既缺乏想改变的心,也缺乏星际科学的支持。而看似科技先进的阿尔法星系仍然有缺的东西——黑客。作为计算机高手的沈昌珉由此赚了不少,也因为他常常做些类似于针对某星球的高官或者指挥系统的被委托性攻击,所以一度被多个政(河蟹)府点名,身价蹭蹭蹭往上涨。他本人对被通缉这事看法不大,宇宙警(河蟹)察本身就是一个游走在是与非之间的群体,他们偶尔也会和他有协议,所以纵使通缉额度上了亿,沈昌珉也还是过得无比潇洒,既不担心被抓,也不担心没钱花。——当然,Uknow是个例外。沈昌珉半个月前黑掉了ARC的名单库,还一个粗心被对方抓到了尾巴,虽然有惊无险地跑掉了,但他还是对ARC莫名地有些怕。ARC本身就是集合了阿尔法星系各类人才的星际军(河蟹)队,更遑论他们的背后的撑腰人正式宇宙议会和各个星球的维和系统。换言之,惹谁都别惹ARC,动谁都不敢动ARC.可他偏偏动了,所以才会在发现Uknow有ARC军(河蟹)用物品的时候惊出了一身汗。好在对方并没对他怎么样,一切都是他自己做贼心虚。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么些使人生疑的东西。是寂寞太久了?沈昌珉难得放任自己这样想象——Uknow那张正直到令人发指的脸。仿佛和某些过去重合,却又在一瞬间无迹可寻。可能是心跳,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这样看来温暖果然是稀疏而难得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足以让人心生向往。地球频道正在插播一则寒流新闻,沈昌珉盯着那些大雪发起了呆,仔细算算他已经十几年没看到过雪了。想起来小时候和邻居哥哥去玩雪,带着帽子裹着围巾,手套厚重到阻隔了一切。偷偷地扒掉它们把手放进雪堆里,湿漉漉地冰凉,却又意外的快乐。他心中有座彻底荒芜了的花园,有着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杂草丛生、浓烈又细密地把他包围。可再要回忆得深些,那些东西便像是走远了的青春,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是不是自己过去的,沈昌珉竟有些分不太清。他遇到过许多挫折和失败,倔强地一点一点扛了过来,却在此刻记不起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04. 沈昌珉难得地赖了次床,刚醒的时候他就莫名地有些胸闷,于是又裹紧被子睡了个回笼觉,再醒过来已经快十二点。他把表盘上的日期往后拨了一天,这是他每天起床都会做的事。慢腾腾地洗漱完毕,镜子里的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沈昌珉把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用皮筋系了起来。他的头发微微的有点卷,如果不这样的话实在碍事,或许这事完了之后该找个地方剪头发了。他去健身房跑了会儿步,没多久就累得一喘一喘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他这样想着倒是没了压力,如果每天都能锻炼一小会儿的话,说不定哪天身体素质就上去了呢。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终于坐回了主舱的座位上,从今天开始他就得自己在这片陨石区摸索了,那张他花高价弄来的航行图显然已经失去了它所有的作用。但沈昌珉竟然一点也不紧张,船开得意外地顺利,既没有突然状况也没有操作失误,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一样。船四平八稳地在陨石间穿梭,堪比宽阔的主航线。越是接近目的地,沈昌珉反而越是淡定,他甚至觉得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都没所谓了。况且星际探险志流传下来的这个版本据说是缺了几页的——关于陨石区中心的这几页。他的那本是邻居哥哥给的,当年他母亲告诉过他那位邻居也去了阿尔法星系,还说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他。可对于沈昌珉来说,那位经常出现在他母亲嘴里、他的梦里、他回忆里的邻居其实是模糊的,他记不清他的长相,也记不清他的名字。沈昌珉知道他的一切明明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在他的感知里太陌生罢了。大概是那个时候太年轻小孩子心性,沈昌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所以才会忘性大记不住事。但这对他的行程并没什么大影响,他坚信能够被找的物质的本身,必然是有它们的可探索性的。《星际探险志》称阿尔法星系某片巨大的陨石群中心是一颗垂死的恒星,据地球某学家的相对论称:“当一颗垂死恒星崩溃,它将聚集成一点,这里将成为黑(河蟹)洞。”阿尔法星系最热门的一篇非正常途径发表的论文曾就过去和将来的相对性做出过讨论。那个被诸多宇宙学者嗤之以鼻的疯子科学家说:“恒星消亡成黑(河蟹)洞的那瞬间是可以穿越时间的,固化空间理论在这里不成立。”换言之,那里是一个时间的平衡点。关于过去和将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平衡点。“这听起来很微妙。”沈昌珉对此很感兴趣,大费周折地找到了那位论文作家,“只是不知道您的猜测有几分真?”“百分之百。”那人胸有成竹,“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时间和地点,只要你能找到它。”沈昌珉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并非正常情况的空白。既不像那段模糊的关于邻居的记忆,也不像是失忆者那样会被某种介质激发出来。仿佛是刻意被人抹掉了一样,它本身的存在性并没有可证性。沈昌珉为此做了不少努力,可地球医院也好,宇宙医院也好,没有任何一个能给他确切的答案,他们甚至怀疑沈昌珉有一定程度的臆想症,还建议他去找心理医生。这听起来很复杂,事实上它还可以更复杂。针对性的治疗疗程没有任何作用,沈昌珉每次在医生的建议下睡着后做的都是同一个梦。梦里除了虚无的暗什么也没有,过去过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找不到尽头的空间里徘徊。没有来人没有去者。“我们帮不了你。”主治医生对他说,“抱歉,你这种情况我从未在病案史上见过。”一个这样,两个这样,很多很多个都是这样。到后来沈昌珉已经麻木了,他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更不知道这种坚持的意义在哪里。或许那个梦本该发生了什么,又或许它确实什么也不是。沈昌珉表面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嘻嘻哈哈说着不在乎,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迟迟不来的东西,早在等待的漫长里把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人生于他更像是未知的谜题,小说里固有的情节性正在蚕食他的精神,他看不清脚下的路。他迫切地需要救赎、解脱、或者某些看起来不存在的超脱生死的东西。
05. 星际纪元1220年,仙后座T14航线上出现了一艘本不该在这里的船。船身上的Hades标志巨大得生怕别人不认识似的。它在T14主航道05支线的位置拐了出去,正巧停在了一大片陨石区前。“探测完毕,无热能反应。”“导航就位,请指示。”
06. “滴滴滴——”通讯器在响,沈昌珉有些意外,他看了下信号来源,“喂。”“还记得我吗?”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男声,“我是Uknow.”“你们空间站还带回访的吗?”原本有些紧张的沈昌珉放松下来,“我怎么不知道救助员这么闲的?”“不。咳咳……”Uknow咳了一下,“我今天休息,觉得无聊所以……”“所以调戏我玩?”“这不算调戏吧?”喂——“我跟你又不熟,”充其量是见过一面而已,“何必来打扰我?”“话不能这么说吧?”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委屈,“亏我还帮你搬东西。”“这不该是你的工作吗Uknow先生?”沈昌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况且我也有帮你搬东西,说起来应该是你欠我的。”“……”Uknow觉得自己简直要给这人的神逻辑跪了,“那好吧,你现在在哪儿?方便通话么?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嗯?”沈昌珉装作没听见他前面的那个问题,“换什么话题?”“别打岔,”Uknow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S18主线上。”沈昌珉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不是说T14很危险吗,DBSK座的S18不是和T14交叉的吗。”“我拐到S18去了。”“哪个区?”“05区。”为了寻找这片陨石区和那颗恒星,沈昌珉常年在这些有陨石群的航线上跑,对这里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我准备去06区补个船,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闷笑了起来,但沈昌珉还是耳尖地听见了:“你笑什么?”“一起吃个饭吧?”Uknow先生说,“我就在06区,你想吃什么?”“啪……”下一秒沈昌珉就把通讯器掐掉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扑乱跳的心情,盯着那个小小的仪器发起了呆。怎么会这么巧?他想。怎么哪里都有他?他想。这么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倒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似的。罢了,是与不是又怎样呢,沈昌珉切断了通讯器的信号,随手把他扔在了主舱的机械板上不打算再碰了。“嘟——”Uknow连着呼叫了好几次,频道也换过了,那边仍旧是一片忙音,既搜不到频段,也接不上信号。“怎么了?”权宝儿从一开始就在听他讲话,“你的小可爱挂了你的通讯?”她哈哈大笑起来,“郑允浩,你也有今天。”闭嘴吧你……如果可能郑允浩真想缝上这女人的嘴。“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他能出什么事?”权宝儿翻了个白眼,“他不是还在T14.05、06交界带停得好好的吗?”她点开了定位仪,指着那个小点点说,“这不就是?”“不。”郑允浩看她一眼,“我不是担心这个。”“那你担心什么?”权宝儿蹬蹬蹬走到郑允浩面前,“你是在怕他重蹈覆辙还是怕你自己无能为力?”后者也就算了,次数多了难免会怀疑自己,只是前者?权宝儿摇摇头,把手搭在了郑允浩肩上:“至于前者,沈昌珉会怎么做,你难道还猜不到吗?”“不会的!”郑允浩吼道,“那不可能。”吼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失了控。“抱歉。”他捏了捏鼻梁站起身来,“我刚刚太激动。”“如果改变不了那就接受。”作为事件的见证人,权宝儿深知郑允浩对沈昌珉投入的感情早就崩了盘,“虽然这很难。”“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顿了顿,“如果还是不行,就算了吧。”说得这样简单,可她很清楚,于郑沈二人来说,这是一个死局。从认识沈昌珉开始,郑允浩就心甘情愿地入了这场局。沈昌珉小时候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五官精致长得可爱,在那种性别认知浅薄的年纪,他这样的孩子总是格外招人喜欢。不少小孩嚷嚷着以后要让娶他当老婆——郑允浩也是其中一个。跟他抢人的,打。欺负他的人的,揍。郑允浩以惊人的战斗力赶跑了一众“爱慕者”。“允浩哥哥……”小沈昌珉拉着他的衣角“咯咯”笑,“抱~”“瞧你那样……”权宝儿哼哼两声,“你要再不出发就追不上你的小可爱了。”“嗯。”郑允浩一边起身一边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权宝儿知道那是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走了。”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男人停了下来,“还有……”“谢谢。”权宝儿转过身去只来得及看见男人远去的背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只觉得男人的肩背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压得不若最初那般挺拔。只希望这次一切都来得及,她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执念也是一种病。深入骨髓,刻进心血,至死方休。郑允浩这艘小型舰是经权宝儿手改造过的融入了最先进的ARC供备仓的新式战斗舰,无论是速度还是战斗性能都是顶尖的。舰身上烙着难以辨认的字母,隔远了看竟隐约像是Max.他也骗了沈昌珉,空间站的救助服早就被他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ARC特(河蟹)种(河蟹)队的统一(河蟹)军(河蟹)装。郑允浩手上套着枚指环,冷硬的金属质光泽在舰仓黄色的灯光下泛着荧荧的暖。无名指无意识地在那上面摩挲,男人原本凛冽的眼神缓和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隔着东西在看着些什么。
07. 沈昌珉直觉他离那颗恒星很近了。他在这片陨石区飞了三天,陨石越来越少,星云是、环屑也是。那些细碎的、微弱的光也越来越少,沈昌珉不得不一直开着他的探照灯来小心翼翼地探寻这片未知的区域。他的心性就快要被这冗长无止境的旅途给耗尽,从一开始的精神高度紧张到这个没头脑摸瞎的地步,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肉(河蟹)体上的支持,精神层面的作用力同样不可小觑。陨石群趋近于无的时候沈昌珉遇上了点麻烦。穿过核心区他就开始气闷,于是他钻出了群落,把船停在了一片看起来挺开阔,且没有陨石包裹的地方。他头很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从太阳穴附近开始,一突一突地跳着疼,直疼到了后脑勺上,环成了半个圈。最开始他还能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忍着,可到后来那疼从头延伸到了颈椎,还有蔓延到全身的趋势。有什么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不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忍着疼痛把船舱的隐形和固化系统打开了。做完这一切他已满身是汗,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角上,浑身脱力般地瘫在了座位上。——果然是有别的人在这里。沈昌珉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悄悄地用了自己设置的探测频段搜寻了一圈周围的区域,果然屏幕上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艘船。不,他也不确定那是船还是舰,对方的体型是他的五倍不止,在摸不清对方来头的情况下,如果对上了他只有死路一条。——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沈昌珉这样想着便又把手放在了操(河蟹)纵杆上,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的船,直退到身后某个足够大能完全挡住它的陨石块后面藏好才舒了口气。反热(河蟹)核系统简直是这个宇宙最伟大的发明,他开着探测想探查一下对方来头的时候如是想。——Hades果然是这个宇宙最高调的海盗。——Uknow果然没有在骗他啊。沈昌珉窝在椅子上啃起了手指,他是该后悔还是该认栽自己的坏运气才好?单从对方的干扰系统来说,沈昌珉就跟Hades差了一整个阿尔法星系,更不用说其他的。而且他要是一直躲在这里的话,很难保证他们有没有可能发现他。这真是太糟糕了,沈昌珉闷闷地想,如果被发现了,那他那些处心积虑想要寻找的东西,到底又会有什么意义呢?他抱着膝盖不知道怎么办,一小块硬(河蟹)硬(河蟹)的东西抵在了他胸前,他顺手把它摸了出来,是一张芯片。Uknow几个字母印得干净利落,倒是很符合那个人的气质。不过那人居然用地球英文印名片,当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张芯片塞回了口袋,至少目前没有用它的必要。况且三天前他刚切掉了那人的通讯,想必他也会不高兴吧。Hades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出了陨石区的大船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样子。——他们要去找那颗恒星。只一瞬间沈昌珉就想到了这里,Hades来这里的原因只能有一个。对方没心情搭理他的话,是不是他就能跟上去看看?沈昌珉紧张地开了跟踪定位仪,妄图跟上对方一探究竟。“别去。”沈昌珉还没来得及拉控杆就听见了这样一个声音,“不要跟上去,很危险。”他心下一惊连忙启动了战(河蟹)备模式,却什么也没发生。“你现在动不了它了。”男人说,“你大概没注意,我上次在你船舱里放了点东西。”“郑允浩你什么意思!”沈昌珉此话一出他二人均是一惊。郑允浩惊的是沈昌珉居然直呼他姓名,而沈昌珉却奇怪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就喊出了这个名字。他明明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叫做郑允浩的人。“没什么意思。”只听Uknow答道,“别叫那么大声。”“要不然我还会以为你暗恋我。”喂——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沈昌珉,”男人说,“我进来了。”“等等,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郑允浩从他的A级舱里走了出来:“都说了我在你的船舱里动了点手脚。”“……”沈昌珉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样子,愤愤不平,“流氓。”郑允浩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舍,随即又恢复的原状:“多谢夸奖。”“谁要夸你了?”沈昌珉碎碎念,这厮这身衣服分明就是ARC的,哼,他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他就该猜到的,哼。沈昌珉生气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圆,泛着红痕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一直都是郑允浩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的原因。虽然某人每次都会骂他变态。但那也好过现在。郑允浩想,至少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有人气,也有生气。[都会好的。]他默默想着,[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嗯,你没在夸我。”郑允浩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那么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走?”沈昌珉一把甩开他的手,“走去哪里?”“离开这里,”郑允浩的表情沈昌珉看不懂,他明明在笑,却笑得比哭还让人难受。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一窒。[不要这样……][不……哥,不要……][允浩哥——]
08. 沈昌珉老老实实地跟着郑允浩去了他的货舱,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停进了一艘很小的单人舰。郑允浩打开了舱门:“坐这个走。”沈昌珉嘴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深深地看了郑允浩一眼,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他指了下郑允浩肩上的章,“为了任务吗?”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你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我没有这样认为。”郑允浩避重就轻,“作为ARC的一员,我有责任保护任何一个人。”“那你呢?”沈昌珉一字一顿地问他,“你怎么办?”“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沈昌珉头也没回手也没摆,他乖乖地上了那艘小舰船。郑允浩亲了亲手上的戒指看着他一点点开远。宇宙世界无奇不有,先进的科学使得这个世界的科学研究趋近于饱和,政(河蟹)府急需新的东西来缓解资源固化的问题。于是他们把方向放在了现存的种族基因上。他们先是从仙后座上的种族开始研究,再一点点扩散到别的地区——直到他们发现了恒星。此恒星非彼恒星,却又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它。恒星会在漫长地岁月里拥有类似于人类的感知和意识,虽然目前为止还没人能研究出来他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这样。而大多数的恒星会选择以新生儿的姿态生活在地球上——这意味着从零开始。也意味着这类种族它无迹可寻,除非是在某种特殊质变的引导下,否则谁也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恒星会抹去自己所有的宇宙空间记忆,和正常地球人别无二致地活着,有生老病死,也有生命轮回。阿尔法星系仙后座T14主航道05区陨石群附近有颗被地球科学家发现的消亡恒星——它是地球人类关于星系研究的里程碑。它被命名为MAX,M-A-X.地球人为了加深对它的研究,和宇宙ARC军(河蟹)部最高指(河蟹)挥中心签署了一份互赢的协议。作为ARC军(河蟹)部星际维(河蟹)和队的总指挥官,郑允浩被宇宙议(河蟹)会委派了协助任务。协助宇宙第一科研部研究消亡恒星MAX于恒星物种的衍生性。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危险至极的任务。星际海盗Hades原本是研究中心的一员,因受不了这种枯燥的生活而另辟他径。他手里的情报网连宇宙政(河蟹)府都要忌惮他三分。MAX是消亡恒星这事不知怎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于是抢夺MAX恒星的战争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开始了。只是那个时候的郑允浩,还并不知道曾经跟他是邻居的他的初恋,才是这场风暴的核心所在。
09. 送走了沈昌珉,郑允浩终于舒了口气,他接通了作(河蟹)战部,确认了军(河蟹)方战(河蟹)略部(河蟹)署。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无论是对Hades的战争,还是对MAX的保护。他回到了他那艘战舰上,把视讯切入了军(河蟹)部指挥中心,“编号860206郑允浩,0218号任务现已完成,请求上级指示。”“归队。”郑允浩深知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从前那么多次的错误选择让他连续七十年都活在这无尽的轮回之中。他早该放弃的,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沈昌珉,如果说他们俩要逃开这种轮回的必要牺牲是生命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更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大家都是这样,要作为各自故事的主角,选择自己的情节,来继续关于他们的未来。好的坏的或者隐藏的坦露的,没人能从这命运也好感情也罢的巨大洪流里逃开。谁都逃不开。只是,谁都逃不开。郑允浩曾问过权宝儿,有没有办法改变结局,对方回答他说:“事在人为不是你们地球人的口头禅吗?”“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她说,“你得试试看。”要特别较真的算的话,权宝儿认识郑允浩足有一百年了。从他们正真意义上的第一天认识算起,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七个轮回。权宝儿也是一颗恒星,被称作BoA的恒星,在她和郑允浩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郑允浩正在他的第三次轮回任务里摸索。他一味地想保护沈昌珉,却没料到对方也固执地想保护他,消亡恒星与其生命体本身的共振性扭曲了相对空间。MAX每次都把郑允浩送回了十年前。而这些东西,除了郑允浩,没人能知道。当然权宝儿不是。作为另一个恒星族的族人,权宝儿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接受了时间一直在重置的这件事,并且在某一年无心地跟郑允浩抱怨:“我已经是第三次养死这盆花了。”那个时候郑允浩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终于找到同胞的郑允浩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那些焦虑不安、那些恐惧和秘密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对象。他们想了很多办法试图改变这种十年一轮回的现状,理所当然地,他们失败了六次。直到第七次,MAX把他送回了最初认识的年纪。郑允浩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他把自己从沈昌珉的生命里剔除,从一开始就不跟他有任何瓜葛,这样一来就算未来的某一天他们需要分道扬镳,也绝不会存在感情纠葛。舍得也好,舍不得也好,没了基础性的纠缠,又怎么会有上层分歧?郑允浩归队的时候给权宝儿传去了留言,那留言只有四个字:“我成功了。”权宝儿抖着手按下了一长串话,最后却是删删减减变成了“保重”。只是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这百年来的最后一次了。成功和保重,从来都是一体两面不可共存的。Hades和ARC的大战,一触即发。
10. 只是谁也没意识到MAX的星体中心,正在以光速崩塌着。它坚持得太久了,这消耗了它太多的能量。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得太晚,MAX正在逐渐变成黑(河蟹)洞,相隔较近的东西在顷刻间就被它吸收掉了。郑允浩叹了口气,罢了。千算万算没料到MAX会在这个时候彻底失控。他深知自己也逃不掉,于是干脆放掉了操控杆。从恒星中心扩散出来的黑色气息一点一点地向他袭来,渺小战舰的破碎火花,投下了虚弱无力的光,一刻就是永恒,永恒也不过一刻。郑允浩想,也算是没有错过最后一场算不上烟火的盛大晚会,只是他这轮回的最后一生,竟是没来得及陪沈昌珉看万家灯火扑簌簌落。“再见。”他说。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笨蛋”,有人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郑允浩。”“允浩哥。”他听见沈昌珉说,“你居然忍心抛弃我。”不知什么时候,那艘他计划中早就该离开仙后座的小舰船正稳当当地停在他战舰的旁边。“唉……”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沈昌珉一步一步走到了郑允浩面前。“你真以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吗?”他半蹲下来把手伸在郑允浩肩上搂住他亲了上去。“唔——”沈昌珉百年难得一次地主动了一回,郑允浩惊得差点忘了呼吸。分开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喘,只是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对不起。”郑允浩把人揉进自己怀里,“连累了你。”“噗——”沈昌珉顺从地猫在了他的身上,“那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要什么补偿?”“嗯……”那人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没想好。”“不过。”他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你把我赶走的时候我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你。”委屈巴巴地说:“你欺负人。”“我只是……”郑允浩想了想,“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不,才不是这样。沈昌珉想,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从有感知开始到化作常人生活在地球为止,除了漫长的黑暗,他的这一生只有寂寞。是郑允浩教会了他爱,教会了他什么是感情。从牙牙学语时起,从蹒跚学步时起,从相遇的时候起。能够一直在一起,是一种福分。像这样细细穿行,有感动和恐惧,不肯对命运臣服,以数百年的时间,为远近难及的爱人,贯彻余生。不能不感动。不能够,不感动。“抱歉。”男人又说了句抱歉。他抓着沈昌珉也带着戒指的那只手,轻轻地吻了下去。沈昌珉笑了起来,眼睛弯得一大一小:“我不相信命运,”他说,“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你。”
00. “我叫郑允浩,你呢?”“沈——沈——昌——珉。”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我——叫——沈昌珉。”“你真可爱。”年纪更大一点的那个男孩子说,“以后喜欢我好不好。”“好。”“喜翻泥。”——喜欢你,只喜欢你。
文笔太赞了
Double Kill1. “哥!”被点名的人掏了掏耳朵,“什么事?”“你你你——”“我我我……”“沈昌珉!”“崔珉豪!我是你哥!”崔珉豪把手机放在沈昌珉眼跟前指着新闻说,“全世界都知道你被人包养了。”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管你是不是哥,我不跳起来给你一拳让你清醒清醒就很不错了你知道吗?“我凭本事找的金主,有何不可?”“……”崔珉豪默,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如此这般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来?
2. “头条头条!”“S姓小生深夜自毁为哪般?”“是人性的泯灭还是利益的诱惑。”“深夜自行车——带您走近当红S姓歌手疑似被富商包养的真相。”……沈昌珉挨个挨个看完了新闻,“还是大D社技术好,拍得真清楚,好看。”哥?现在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的哥?崔珉豪扶额,“别开玩笑了,”这种负面新闻一旦被曝光,无论真假都……更何况……“现在要怎么办?”“我没开玩笑。”沈昌珉眯起眼睛,“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当然是走一步是一步了。”“难不成我还要在这风尖浪口上开新闻发布会然后被各种针对?”“……”“珉豪啊……”沈昌珉塞了颗草莓进嘴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3. 说得倒是很轻巧。要不是沈昌珉住的是安保质量数一数二的公寓,那狗仔们恐怕早就把他家围得水泄不通。但小区大门外那些密密麻麻停着的、太阳底下还反着光的窗户缝隙,怎么看怎么猫腻。崔珉豪很是苦恼,这种关键时刻wuli霸道总裁郑允浩先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出差?哦不——郑允浩。崔珉豪一个激灵,要是让允浩哥知道昌珉哥在外面偷吃,那昌珉哥岂不是会死得很惨。被按在床上酱酱酿酿——哥,我错了……哥……哎不对,等等,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当代新五好青年崔珉豪,此刻相当怀疑人生,我的哥和我的哥七年之痒了怎么办,急,在线等?我是要瞒着还是瞒着还是瞒着还是瞒着好……
4. 想必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5. 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的郑姓总裁正在大洋彼岸出差,充耳不闻八卦论,一心只有工作事。那些战战兢兢发现自家Boss被绿了的员工们在他们Boss第N+1次炫耀无名指上的戒指的时候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糊口不容易,工作不能丢。于是最该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的郑允浩,愣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并且每天都在努力算着时差给他家弟弟打电话。“昌多里,我再过三天就回来了。”“好。”“记得来接我。”“好。”“我给你买了礼物。”“啰嗦。”
6. 这可苦了良心备受煎熬的崔珉豪。他事实上是向着沈昌珉的,因为那是他哥,可他本质上分明应该向着郑允浩。可怜,太可怜了。生平第一次,崔珉豪觉得爱情这东西,它真的泡沫。喜欢的时候管它肥皂水还是别的水,只管一个劲吹,晶莹剔透化在心上,浸入肺腑,剖开来看熠熠生辉,泛着暖。可它始终是泡沫,一旦狂风呼啸而过便了无痕迹。美则美,亦脆弱。就像堂而皇之离开的沈昌珉,像没心没肺的沈昌珉。
7. 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8. 就比如把郑允浩的照片或挂或立或贴地弄在任何沈昌珉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于是等毫不知情的沈昌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躲开狗仔把郑允浩接回家之后:“……”男人似笑非笑地在他的小公寓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昌多里?”躲闪不及被男人拽进怀里非礼蹂躏之后的沈昌珉欲哭无泪,“想不到你居然好这口?”我不是我没有,爸爸妈妈你们听我说啊,我不是个变态。此言差矣,你不是你没有那这些照片难不成还会自己飞上去?
9. 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透风的墙。
10. 郑女婿郑总裁在被沈爸爸沈妈妈郑爸爸郑妈妈轮番撬话之后开始思考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怀疑他们的感情。明明求了婚领了证就差酒席,难不成是他们觉得婚期应该提前。这就很苦恼了,郑允浩想,游轮没买,教堂没选,西式豪华婚礼准备起来繁琐又漫长,哪是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还是昌多里好。百思不离其弟归家心切的郑允浩看了看手表上正儿八经的四点半——四舍五入就是五点。翘班翘班,翘班翘班。推开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坐在外面的助理们那句“沈昌珉真的出轨了吗,那我们Boss怎么办”不早也不晚,甚至半个字都没漏的进到了他耳朵里。
11. “砰——”“不好了……郑总是不是听到了?”“郑总是不是生气了?”
12. 郑先森点开搜索引擎的手微微颤抖。郑先森输入关键字的手微微颤抖。郑先森的心,也在微微颤抖。
13. 倒霉催的崔珉豪难得的假期就这么没了。坐在对面的煞神郑允浩面色铁青。“允浩哥找我有事?”“那个新闻,什么时候爆出来的?”“嗯?”“我说昌多里的那个新闻,你知不知道?”感情您老到底还是知道了?原本以为过了个把个月新闻热度低下去之后就万事大吉的崔珉豪冷汗涔涔。“……”“哥……”崔珉豪小心翼翼,“您生气了?”哼。肯定生气了。崔珉豪觉得自己太苦了,他不想干这活了,谁爱当沈昌珉的经纪人谁当,这里外不是人的滋味太一言难尽。“联系D社把这个发出去。”郑允浩把一个USB递给了他,“你回去准备一下,下星期开新闻发布会。”???“诶?”郑允浩瞥崔珉豪一眼,不服?服服服,五体投地,跪唱征服。
14. “爆爆爆——”“当红S姓歌手竟是已婚人士。”“是金主是情人还是合法夫夫——今日八卦带你走进狗粮深渊。”……“Z姓总裁和S姓歌手牵手的高清大图——谁说男人不爱钻。”无名指那么做作地露出来,FFF团了解一下?
15. 感觉上当受骗的崔珉豪撂挑子不干了。“我还年轻,我不需要这么多风雨。”“那你需要什么?”“我要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沈昌珉觉得自己很委屈了,“可他从没问过我金主是谁啊?”郑允浩不屑,“我们不跟钢铁直男一般见识。”然而钢铁直男又错做了什么。- FIN -
Big risk————————————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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