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虎牙天命杯比赛视频蓝翔不是挺猛的吗这次怎么了

可笑的外媒直轰荣兰祥是特工:这次山东蓝翔又火了!
导读:(原标题:探访风暴漩涡中的蓝翔)
外媒5国美日韩非法BBC,CNN等周边小报2015年初在爆料,从13日起,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校长办公室就接连接到一些国外媒体打来的采访电话,让这个平时并不为媒体广泛关注的技工院校一下子成了热点。这些媒体基本上都是为核实一件事:美国《纽约时报》爆料称,蓝翔技校和上海交大参与了针对谷歌和美国其他企业的非法网络攻击行为。《参考消息》从《纽约时报》网站转载了这篇消息:“位于山东的蓝翔高级技工学校是在军队的支持下建立的一所规模庞大的职业学校,为军队培养计算机人才;该校
(原标题:探访风暴漩涡中的蓝翔)外媒5国美日韩非法BBC,CNN等周边小报2015年初在爆料,从13日起,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校长办公室就接连接到一些国外媒体打来的采访电话,让这个平时并不为媒体广泛关注的技工院校一下子成了热点。这些媒体基本上都是为核实一件事:美国《纽约时报》爆料称,蓝翔技校和上海交大参与了针对谷歌和美国其他企业的非法网络攻击行为。《参考消息》从《纽约时报》网站转载了这篇消息:“位于山东的蓝翔高级技工学校是在军队的支持下建立的一所规模庞大的职业学校,为军队培养计算机人才;该校的计算机网络是一家与百度关系密切的公司建立的……”对此,该校办公室周主任回应称:“这些报道都是胡编乱造。前几天,一位说中文的女士来电话,以咨询招生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西校区教学大楼外景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西校区教学大楼外景的名义套话,并没有亮明身份。我们主要是汽车维修专业,倒有一些汽车维修专业的学生参军后做机械维修活。还说乌克兰教授在这里教课,更是没谱,我们还没有使用外教的资质。”该校董事长荣兰祥告诉记者:“英国、法国等国家的媒体都刊登了那篇虚假报道,很多国外记者来电话采访此事。他们纯属瞎编的。比如我们是有学生入伍,但这符合国家的兵役政策,从地方院校征召人才入伍是公开的。还说我们有军方背景,简直是笑话!”下午,记者在蓝翔技校校外找到一名学生会干部,他说:“我们计算机课上学习的电脑技术很简单,学的都是类似制图这样的基本应用技术,哪里会有黑客本领?”在此前一份外媒报道里,蓝翔不仅被描述成“中国黑客的摇篮”,也被称为有“军方背景”。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实地看到,蓝翔有两个计算机机房,其中一个有名是因为在2006年,该机房有1135人同时操作电脑,从而进入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吉尼斯认证的标签还印在墙上。“有统一发言,国内媒体不要炒作这个事情了。”一提到此事,荣兰祥马上这么说。但他也提及,学校是在1995年左右成立计算机专业的,当时还处于跟部队合作办学期间,“那时候部队上就有计算机的专业技术,那时候的计算机屏幕跟一面墙那么大。”他做了一个手势,而那时,也有一些民间计算机爱好者报名学习计算机技术,但那时候,这并不是一个热门的专业。在媒体的相继报道后,蓝翔的网站成为国外的黑客们的靶点,这成为荣兰祥和学校的烦恼之一,“国外的黑客一天就来我们的网站上转悠七八十次,有时候网站上就什么都没了,我们就得重建学校的网站。”蓝翔又火了。关于蓝翔的段子与新闻层出不穷。即使走在位于济南天桥区的蓝翔校园里,校园通知栏内可看到“蓝翔段子又火蓝翔”的报道。类似自我调侃被校长荣兰祥视为“活跃校园气氛的手段,以及校园文化的一部分”。这里的师生们早已习惯坐旅游大巴或驾驶私家车而来的外地游客在偌大的校门前举起相机手机一通猛拍。显然,这种轻松氛围无法掩饰荣兰祥近日的心情。“毕业演讲门”“跨省打架门”“离婚门”以及办学模式频遭质疑……办学30年,今日蓝翔无疑走入风暴漩涡中心。“学校历史上从来没有像今天遭受这么多质疑。”10月18日16时,坐在中国青年报记者对面,荣兰祥在开口前不自觉地长吸了一口气,他甚至自创了一个词“灭风”——“就是灭死你”——来形容此轮质疑下蓝翔所受重创。而此次约访的唯一条件则是“不谈家事”。蓝翔揭秘荣兰祥的办公室里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四五条长凳,与现代装修风格格格不入,他对此解释是“板凳坐人多”。接受采访全程,荣兰祥始终坐在其中一条长凳上,腰板笔直。事实上,这些物件极容易让人联想起30年前农民出身的荣兰祥摸爬滚打的创业经历。1980年代初,荣兰祥曾前往北京门头沟和郑州学习油漆和沙发技术。从学徒到培训教师,他甚至一度和几个朋友合伙在石家庄开办培训学校。怀揣创业收获的第一桶金,“好几万元”,1984年,荣兰祥租用济南57中十几间教室,办起“天桥职业技术培训学校”。荣兰祥将创业机遇归结为“改革开放政策”。这不仅包括宽松的办学氛围:“那时地方教委办事很及时,很支持,办手续没有现在这么严苛”,也包括源源不断的生源即大量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没有教材,自己尝试去编;老师不够,去工厂挖,荣兰祥开始靠培训质量在济南上千家培训班中立稳脚跟。1989年,适逢部队搞“三产”热潮,学校迎来转折点。这一年,天桥职业技术培训学校交由部队,更名为55151部队技校。荣兰祥反复强调不是“合作办学”,当时收入都归部队,自己由学校的法定代表人成为“拿工资的管理者”。1997年,中央军委下文要求部队生产经营脱离,此后学校逐渐与部队分离,直至2002年左右完全独立。在荣兰祥眼中,在部队发展的十几年是学校真正做大做强的时期。显而易见,部队模式在蓝翔发展中留下了深刻烙印,这其中包括:自称全国唯一向部队输送技术士官的民办职业学校、作为济南警备区的民兵营和女民兵连的训练基地、接纳部队官兵培训以及为人诟病的准军事化管理模式。在蓝翔,学生一周封闭式学习6天,每天早上6点半,全校学生以班级为单位跑操。而教室、图书馆、餐厅、实训车间、校道等公共空间布满了监控摄像头。“学校这套设备花费了上千万元”,在南校区接待大厅一楼的监控间,一位负责人向中国青年报记者介绍。此时,52个大小屏幕正实时监控全校200多个班级,督查老师上课情况及班级纪律。学校未来的设想则是让家长轻点手机就可以实时监控孩子的学习情况。作为督导组成员,2014年年初进入蓝翔工作的辛长亮坐在操作台前,面前屏幕上分布着十几个班级上课画面,轻点鼠标,任何一个班级画面都可以放大至老师的板书清晰可见。“不要睡觉啊!”辛长亮突然发现某烹饪班后排一学员正趴在课桌上睡觉,他冲着麦克风喊了一嗓子,睡觉学员触电般立即坐起身,几乎同时,前排几位学员警惕而惊愕地扭头望向喇叭位置。这并不是全部。在这所学校,荣兰祥甚至会亲自过问学生的穿着和发型,“穿戴得整整齐齐,上课时间穿西服打领带”;学校有4大本规章无比细致的管理体系和章程制度;全体教师每天早晨7点半雷打不动的例行晨会;而荣兰祥本人的步伐则快得很少有人跟得上。“对学生真正的关怀即严格要求”,荣兰祥说,面对质疑与指责,他坦言:“对学校最近的事情,有的学生不理解,社会上有些人也不理解”。学校和部队的这层渊源不止一次为蓝翔带来麻烦和猜测,尤以2010年《纽约时报》报道为甚。这篇报道将蓝翔描述为“中国黑客的摇篮”,并指其有“军方背景”。也正是透过此事件,蓝翔的“神秘”被无限放大。甚至不乏有记者卧底蓝翔一探究竟。对此事,蓝翔的回复是“无中生有”。而为应付国外黑客的不时“造访”,蓝翔不得不加强技术力量不断重建网站。如今,荣兰祥每天都能收到学校网站工作人员发来的网站点击量及分布数据。10月18日20时左右,他边看当天数据,边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几十个国家的访问次数,不时皱皱眉头。对于外界是否过度解读蓝翔和部队的关系,荣兰祥的答复是:“不是过度解读,是对兵役法不了解。每个18周岁以上公民都有参军的权利和义务。作为高级技工学校,军队需要技能人才,学校恰好培养出的学生符合征兵年龄。另外,军队需要大量专业技术人才,学校又是培养专业技术人才的地方,部队在这里征士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蓝翔依旧“蓝翔依旧。”10月6日,蓝翔的新浪微博这样写道。10月18日,中国青年报记者探访发现,各个校区内教学秩序井然,实训车间里一派热火朝天,师生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外界各种质疑的干扰,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肉切得太厚,酱太多,有点咸,勉强及格。”烹饪实训车间内,一位老师正在评点刚入校一年的学生作品:葱爆羊肉。在老师实际操作讲解后,学员们被要求按照规范一一练习。这里的一年制、三年制、四年制学员被要求每年实习220~500道菜不等,学员对食材的把握甚至精确到克。荣兰祥会不经意提起自己的头发“都是让学生剪的”。在蓝翔,其他专业学生的发型都由美发专业学生操刀;此外,连接东西校区的天桥由学生自己设计并焊接,印在桥身的标语引人注目:“盯着市场办教育,围绕就业抓质量,高工资体面就业是检验教学质量的唯一标准”。这条标语几经演变。校委会成员之一、党委办公室主任曹金栋介绍,最初蓝翔标语是“就业是检验教学质量的唯一标准”,之后换为“高工资是检验教学质量的唯一标准”,随后才更迭为现在这条。在数控车间里,学生经由几道程序加工的成品通过检验合格后被送往济南机床二厂。作为中国重汽、济南机床二厂的定点协作单位,蓝翔常年为这些厂家加工零部件和配件。负责技术指导的老师李连生介绍,学生产品通过率为98%~99%,而加工费中,学生拿40%,占大头,剩下的则由老师和学校分摊。西点专业学生端着面包到学校小卖部售卖成为校园里的一道独特景观,学生由此独立完成制作、销售到成本核算整个流程。“同一块土地,村民种的是庄稼,我们‘种’的是学生。”荣兰祥说,他引以为傲的办学模式是将工厂搬进学校,把企业生产的工艺和流程搬进课堂,让学生在校期间有充足的实习设备和实习机会,毕业即能就业。“除了我们没有一个学校敢(这么)说。”荣兰祥说。曹金栋驳斥了学员转班老师抽取提成的说法,强调转班完全是学生自愿,“不过学校也会作一些宣传,我们还是要努力培养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挖掘机专业两个月收费7000多元,大家都说这个学校赚大了,不是这样的。一个学生每天半小时实习时间,两个月下来正好烧600公升油。为什么全国好多部队都把士兵送到这里学习,首先我们有质量保证,我们一定让学生把600公升油练完了,学生出去才能干。”荣兰祥给中国青年报记者算了一笔账:两个月需600公升油,按8块钱1公升,得4800块,剩下的钱包括教师工资、土地使用税等,赚不了多少钱。事实上,荣兰祥已经在考虑给这个每年招生15000名的专业降温并缩小规模,“挖掘机后劲小,培养的学生做不了大事,要把更多空间留给有发展潜力的专业”。实用的理念同样贯穿于荣兰祥的广告经中。5秒时间、宏大场面、高而不过——荣兰祥称对广告研究得很透,他甚至对代言人唐国强本人也研究得很透:“唐国强曾被一家不孕不育医院坑过,但他的形象非常正面,他到这个年龄代言广告一定会很慎重。”尽管和众多明星交好,挂在他办公室的照片却是和两位书法家的合影,荣兰祥和属下闲聊时不时还会品评一下书法作品,这并不妨碍他称自己最大的爱好是“看看校园里哪里搞得不行,哪里有问题,提出来整改,有人去做”。而在学校加班的员工经常会在深夜遇到在校园里转悠的荣兰祥。蓝翔无法复制作为一家企业的掌舵者,荣兰祥不愿承认自己是商人,他甚至不承认自己是职业教育家,而是“职业教育的学习者”。2014年恰逢蓝翔成立30年,荣兰祥无意搞一场校庆:“校庆庆祝的是一种完全的、绝对的成功,是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可我们还在探讨与研究,还有百分之五六十的事情需要去完善。”在荣兰祥眼中,蓝翔模式给职业教育带来的冲击之一是一次性交清费用,“无论是管理部门,还是媒体、学生、家长,都理解不了。如果学生一次性交清费用了,老师不能把学生教跑,如果跑了,老师和系主任都有责任。这样让老师有责任感,想方设法把学生教好,教不好,成不了才,毕不了业,老师是有责任的,没有推脱的理由”。他同样认为,堪称蓝翔特色的一个月试学制度对职业教育起到了很好的带动作用:“一些媒体和公办民办的技工学校同行认为我们的试学制度有猫腻,要收费用,要有押金。但是,我们的试学做得非常干净。除了交纳210元生活费,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学生在这儿10天就吃了50元,只要出这个门,剩下160块钱马上退给你,试学就一个月,只能试学一次。”荣兰祥坦言,目前蓝翔遇到的最大发展困惑是有的制度教师还不能完全接受,要逐步推行和实施,“比如学生退学,老师埋单就不好实施,开始一步步在推,最后做到全部由老师埋单”。此外,还包括探讨如何让学生创业,以及师资匮乏的压力。蓝翔能否复制?荣兰祥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毫不犹豫:无法复制。他举例,蓝翔学生几乎从不私自采摘校园里的柿子和核桃,以此说明企业文化的内涵:“制度就是不能摘,摘一个罚200元。”很多学校来这里学习,荣兰祥毫不讳言:“学了也不管用。即使把试学制度、老师搬回去,但是,企业文化是搬不了的。”作为第十一届、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过去几年,荣兰祥每年都会提出教育领域的议案而备受关注。如今被置于这场风暴漩涡中心,荣兰祥甚至考虑过不打算在明年的两会上“发声”。“搞教育纯粹靠良心。”荣兰祥反复强调。----以下摘自网络疯传的某网友的自述:在我印象里,蓝翔技校是一个主要针对农村青年学习就业的地方,它培养的是厨师、汽修工人、挖掘机司机、美容美发师,不是黑客。记者卧底蓝翔:蓝翔技校真的是“黑客大本营”吗?卧底蓝翔:“黑客大本营”只是传说文/海草到达济南的中午,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前来接我办手续的小伙子赵佳一路反复问我:“怎么想来蓝翔了呢?”是我对它的好奇。此前《纽约时报》报道称:“有两所中国教育机构被追查到与一系列针对谷歌公司和其他几十家美国公司的在线攻击有关,其中一所还跟中国军方有密切关系……这两所中国学校是上海交通大学和蓝翔技校……蓝翔,位于中国东部的山东省,是一所由军方支持建立的大型职业培训学校,为军方培养计算机科学人才。”一年后,《华尔街日报》又刊发了一篇报道,再次提到蓝翔:“谷歌公司说,中国黑客攻击了数百位知名人士的Gmail账户……谷歌说,它最近发现了上述攻击行动,源头疑为中国济南……专门研究中国的网络安全专家穆尔维农说,曾经有人利用电子邮件向一家国防承包商发起定向攻击,蓝翔技校就是其中一个源头。”而在我印象里,蓝翔技校是一个主要针对农村青年学习就业的地方,它培养的是厨师、汽修工人、挖掘机司机、美容美发师,不是黑客。此后,有关蓝翔黑客的传闻开始变得严肃。有种说法是:蓝翔技校计算机系会传授黑客攻击的方法。在挖掘机和厨师铲背后,在一堆潦草的初期班和速成班课表背后,真潜伏着一批黑客的身影吗?我决定报个学习班进入蓝翔。带了几件换洗衣服,500元现金,一只诺基亚手机和一点感冒药,我买了去济南的车票。面对赵佳提问,我给自己编造的身份是一家灯具店销售员,喜欢上网,知道蓝翔计算机培训很厉害,想来学点网络技术。赵佳带着我走出校门,我们沿着马路走向斜对面的一个大院,那是我未来上课和生活的地方。潜进蓝翔第一堂课是学习如何用WORD制作个人简历,连续几天都是如此。蓝翔技校在济南西郊的天桥区,离黄河不远。它像一个独立的小王国,3个紧挨着的大院呈7字形分布,每个院子都被铁栅栏和水沟围起来,彼此之间靠铁制的过街天桥相连。大多数时候,校外经过的车辆和行人都寥寥无几。“平时能出校门吗?”我问赵佳。“不让,周末出去也得请假。翻墙被抓到要罚钱的,不要冒险。”回到学校的接待中心,我交了一万块钱,报了一个网络技术班——这是我预想中最接近黑客技术的专业。收费员扔给我三张收据、一本字迹模糊的红皮学员证和一张塑料饭卡。我索要发票,收费员说,这儿从不开发票。“提着东西,跟我去宿舍。”赵佳消失了,一名穿黑色夹克年轻男子走进来,他叫陈伟忠,今年25岁,是我的班主任。我跟着陈伟忠去了计算机房,那个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有着1000多台电脑的机房,那场面一下就把我镇住了——机房里坐着20多个学生,他们正在上实习课。一群人围住陈伟忠,把假条递给他希望能到校外去,理由有重病就医、办银行卡、补办临时身份证。陈伟忠很严肃地宣读了最新通知,校方实行了更严格的制度,学生处停止在假条上盖章。批假一次,副校长要被扣去200元。这就是蓝翔技校引以为豪的准军事化管理方法之一,严禁学生随意走出校门。第一堂课我学的是如何用WORD制作个人简历,连续几天都是如此。陈伟忠讲课基本是照本宣科:“先插入分隔符,分节符里选下一页,再添加页眉页脚……”讲完Word部分,他还会普及一下平面设计基础知识。课堂里只有一半学生会认真听吗,其他人要么打瞌睡,要么玩手机。这对我是种折磨,但我依然装作认真,告诉自己要有耐心,黑客也需要个对外身份,没有哪个人会在额头上贴着黑客两个字,也没有学校敢一上来就教黑客作战指南。后来我打听清楚,网络技术班学制8个月,如果这样我很难在短期内有收获。我去找副系主任尹国辉,要求旁听高级班课程或者转班去学网络技术。他拒绝了我,并对我的黑客问题说:“我持保留意见,我不能跟你说,嘿嘿。学校没必要做这样的广告,这是要杀头的广告。”尽管蓝翔技校一直否认和黑客攻击有任何关联,但学校里谈论黑客并不是禁忌,某种程度上,黑客事件成了一个理想的广告。美发专业负责招生的老师曾说,蓝翔计算机系实力雄厚,黑客能攻击美国。我最常去的地方是机房,我认为那是“黑客”最有可能现身的地方。蓝翔有两个机房,在一栋毫不起眼的五层楼里。2006年,那个机房因为有1135人同时操作电脑,进入吉尼斯世界纪录。我去的时候只有893台显示器,超过一半的机器多年未用,被灰尘覆盖着,远望过去像一片“计算机的坟场”。另一个机房在四楼,更像一所巨大的网吧:红色高背软座椅,金河田机箱,AOC和三星牌21英寸显示器,叫不出牌子的键盘、鼠标和耳麦。每个小时的上网费用是3元,上机前先刷饭卡。电脑开机后蹦出游戏大厅的窗口,可以选择玩单机游戏或网络游戏。单机游戏里有《实况足球8》、《红色警戒2》、《重返德军部队》、CS等古董级游戏,但几乎没有人去玩。来这里上网的人只玩《地下城与勇士》、《英雄联盟》和《穿越火线》。我常常观察旁边的人,妄图找到“黑客”踪影,但发现女生们要不在忙着看《甄嬛传》,要不就在购物。男生们几乎全在玩游戏,偶尔有人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我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场景:在弥漫着方便面味道的四楼机房,黑客点击鼠标,万里之外大洋彼岸乱作一团。但每次我扫视这个巨大的网吧,实在想象不出,这些人里谁会是黑客。我萌生出另外一个假想:机房只是给一般学生用的,会不会还有一个秘密机房供更高级、更隐蔽的人使用?我逃了课,在校园中游荡,把几乎每栋楼都勘察一遍,但没有收获。在那栋像县政府办公室的楼里,我发现了一个隐秘之所。那栋楼的一层到五层是汽修和烹饪专业的教室,从第六层开始已经没有人出入的踪迹,地板、门窗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从墙上脱落的瓷砖碎片散落在过道里,卫生间的门破了,水流到走廊上。通往第七层的所有楼梯被堵住,障碍物上贴着告示:严禁上楼,违者开除。我没有理会警告,翻过障碍物,继续上楼。我像一个幽灵游荡在死寂的大楼里,从东走到西,上楼,再从西走到东。每个教室都被锁住,里面是空的,只是脱落的瓷砖碎片越来越多,地面的灰尘越来越厚。阳光从走廊最西端的窗口照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终于到了楼顶天台,被玻璃顶棚盖着,像一个种蔬菜的大棚外,别无他物!同学少年他们大多来自小城镇或农村,希望通过计算机培训获得一份收入更高、相对体面的工作,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想成为一名“黑客”。晚饭后我和同屋的王鹏飞就常常出去散步,每人拿一瓶崂山啤酒,边走边喝。王鹏飞还不满18岁,湖南人,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在家玩了一年多。过完春节,他从岳阳坐了19个小时的硬座来到济南,在蓝翔技校学习环境艺术设计。他的职业方向非常明确,就是像他表哥一样成为室内设计师,“拿每个月1万多的工资”。他是我那个班上还算年轻而上进的同学。我所在的班有20多个学生,他们中有退伍军人、搬运工、保安、污水处理厂工人、被开除的大学生、退学高中生甚至群众演员。最大的41岁,最小的才15岁。他们大多来自小城镇或农村,希望通过计算机培训获得一份收入更高、相对体面的工作,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想成为一名“黑客”。我和王鹏飞聊起过黑客。他认为黑客很可能是一场为了吸引眼球的炒作,他对此不感兴趣。他觉得校方禁止学生走出校园,不是要掩盖什么秘密,而是为了让学生多在校园里消费,尽量榨出学生身上的钱。比如他来这里40天,已经在学校花了5000元。这倒是真的。校园里购物不能使用现金,必须把钱先充进饭卡。为避免私下的现金交易,校方规定,学生举报店主收现金被证实后,能获得500元奖励。学校里伙食不佳,虽不至于难以下咽,但毁掉人的心情绝不夸张。为了出去吃顿好的,学生们总是想尽各种方法,从翻墙到跟老师搞好关系。除了我,同学中只有一个人不那么干,那人叫李云山,他穿好成套的西服,皮鞋打好油,背起商务挎包,手拿iPhone,装成老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李云山很健谈,几乎可以参与任何话题。从中日关系到去哪里修笔记本电脑,从国际动态到如何与姑娘恋爱。我让他推荐一部手机,他先讲三星因为代工iPhone偷师苹果技术并超越苹果,然后继续说柔性屏幕手机、谷歌眼镜乃至还没问世的iWatch。他甚至讲到苹果取消了给富士康的订单而将它们迁回本土制造。在试学处,当其他学生还是一脸茫然时,李云山总能回答出关于IT的各种问题。他自称曾在一家信息工程公司任职,负责电脑安装、维修以及大型局域网假设,对IT领域有所了解。老师不这么认为,他们怀疑他是竞争对手派来争夺生源的卧底。据说李云山被单独锁在办公室里,两名老师扇他耳光,收走他的身份证和驾照,在ATM机上输错3次密码锁掉他的银行卡,要他交学费来证明自己不是卧底。无奈之下,李云山只得同意交3个月学制的商务办公专业的学费。交完钱,一切变得好商量,老师甚至建议他读2年制高级技工班,并许诺他“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在中国,总共有近2900所技校,民办职业教育培训机构之间竞争激烈,派人抢夺生源乃至偷师对方课程都发生过;雇佣“水军”,在网上发帖攻击对方更是家常便饭。管理员老任来蓝翔前,我就知道这个学校和部队有关系,只是没想到,连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头都有这么强的技术背景。十几天过去了,每天都是机械重复,寻找黑客没有任何突破。是一次偶然的交谈让事情有了进展。那天上机实习,我准备出去抽烟,看到机房管理员老任坐在一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往黑色对话框里输入代码。我问他在做什么,老任慢悠悠地答在修机子。“真看不出您老还有这手艺。”“是啊,都搞了快40年了。”来蓝翔前,我就知道这个学校和部队有关系,只是没想到,连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头都有这么强的技术背景。第二天我又找到老任,提到了黑客的事。老任说:“攻击美国那是他妈的美国挑事儿,和咱们没关系。咱们哪能搞这玩意啊,咱这以前都没外网,4楼还是去年刚弄的,攻什么击啊。”老任回忆,蓝翔技校涉及“黑客攻击”的新闻是假期时出来的,学校几乎没人,也没法查出为什么会跟这事扯上关系。他还讲了一通黑客攻击的原理,说理论上任何一台联网的电脑都可以进行黑客攻击,但现在的攻击方法很难查出攻击者是谁,因为黑客无时无刻不在“养鸡”,也就是秘密地控制他人计算机发动攻击。“如果别人利用我们的服务器做成攻击机,这就没办法了。现在没有人敢直接攻击,都是通过好几道弯,转来转去。没有那么笨的人,让人逮住。”从现有公开调查看,原理确实如此。攻击谷歌的黑客进入系统后,将数据发送给美国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以及中国台湾的指挥控制服务器。台湾内政部出来辟谣说台湾公司可能都是受害者。《华尔街日报》提到通过台湾网址来掩饰身份是中国大陆黑客的惯常策略。我后来曾向国内一家网络安全公司的创始人赵伟咨询过这个问题。赵伟在这方面小有名气,甚至被怀疑过是那次攻击的参与者之一。他说老任所讲的情况是可能的,“养鸡是黑客的日常工作,也是攻击的基础,攻击必须先找跳板。不光是蓝翔,国内很多大公司网络安全防护意识和手段都很原始。黑客首先就找那些老弱病残下手。”即便如此,老任的身份还是让人好奇。他对此也不忌讳:1980年代蓝翔技校创始人荣兰祥和济南军区55151部队合作办技术培训学校,校址就在部队大院里,老任当时在这个部队服役,认识了荣兰祥,于是转业退休后就被聘到蓝翔,至今已有8年。这和我了解的信息一样:蓝翔曾经跟部队合作办学,在部队经商的浪潮中被“收编”,部队提供更大的办学场地并介入经营管理,荣兰祥则成为部队职工。1998年,中央军委命令军队退出商业领域,技校重新回到荣兰祥手里,并在天桥区建了新校舍。直到现在,蓝翔技校也基于专业特长,跟部队进行一些培训项目的合作,像电工、汽修。每年有不同专业的高级技工班毕业生入伍,成为技术士官。荣兰祥很乐意讲述他和部队之间的良好合作关系,地方企业拥军是被政府鼓励的。尽管蓝翔技校曾经跟军方产生过联系,但双方都是基于普通的技术培训,而黑客所需要高尖端技术仍不见踪影。失败的寻找蓝翔的一位老师向我确认,曾经有一批计算机中毒后成为肉鸡,可能被人作为发动网络攻击的中转站。在蓝翔的20天里,我多次接近教我word排版的班主任陈伟忠,试图从他那套出一些秘密。但他只告诉我,教网络技术的老师是程甲,是计算机系唯一重点大学毕业的老师,技术很好,但很少授课,专门管理学校的网络中心,“工资比系主任都高”。我联系上程甲,才知道他工资还不到6000元。寒暄几句后,我表达了对黑客的好奇。他听完笑了:“黑客违法,学校不教。咱们这确实没有黑客,谷歌攻击也不是咱们做的,咱们也没有那么高水平的人。”程甲给我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蓝翔技校黑客风波:2010年2月,通过网络关键词检测系统,蓝翔技校发现自己成为爆炸性新闻主角之一,震惊之余排查发现4楼机房有一批计算机中毒————何时中毒不得而知——可能被作为发动网络攻击的中转站。这样说来,机房并不是像老任描述的那样“从前没有外网”。程甲还说,有些机器变成肉鸡,“他们通过咱们的计算机攻击美国的服务器,美国那边就以为是咱们攻击的。闯入别人的电脑都显示一个IP地址,都来源于蓝翔技校,但具体是哪一台就没办法区分了。”从谷歌的声明来看,攻击者的方法是通过“钓鱼邮件”将Gmail用户引向诈骗网站,诱骗他们透露邮箱的用户名和密码,从而得以阅读并转发受害者的电子邮件。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追查原始攻击源来证明清白是不现实的,即使查出前一级发动攻击计算机的IP,它们仍然有可能是一批“肉鸡”。蓝翔技校迅速切断了与互联网连接的总接口,断网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当时怀疑中毒的一批电脑已经更换。我问起《纽约时报》提到蓝翔有个乌克兰教授可能是黑客。程甲否认:“哪有外国老师,全他妈是中国人。”到了第20天,我全部的所思所想是如何逃出去,尽快结束这个玩笑——花一万块钱,用物理行为去核实一个技术问题。我精心策划过两次请假:到校半个月没洗澡,要求去学校对面澡堂洗浴;老家新农村建设房屋改造,要我本人签字,都没被批准。一次集体劳动我得到通知,学校决定加强出入管理,不允许任何学生出去。我只能寻找所有可能突然出现的人间蒸发机会。在第21天,我决心逃跑。这一天,气温蹿升10度,午后阳光刺眼,大多数学生在午休。我准备打杯开水,再去机房找老任聊天,但路上看到校门开了一条小缝儿。没有任何犹豫,我冲向那道门缝儿——马上离开!我加快脚步径直往外走,跳上一辆正在驶过的三轮摩托车,将两个门卫的大声质问甩在耳后。就这样,我在蓝翔技校的学习生涯正式结束。(除教职员工,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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