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岛出三个海盗高达骷髅之心骷髅爆分高不

金银岛-世界名著-屋檐下文学网
&&&&乡绅特里罗尼、李普西医生和其他先生们一再要求我详细地写下有关金银岛的全部故事,除了它的方位——因为那里至今仍藏有未被取出的宝藏。我的思绪回到那个下午,还是我父亲开“本葆上将”旅店的时候——当时那个脸上一道刀疤的棕色皮肤老海员第一次到我们旅店来投宿。
&&&&那天下午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如昨天。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本葆上将”旅店门口,身后拖着一口黑漆漆的木箱。那木箱看起来年代久远,像是水手航海时用的。他的手皮肤粗糙,有很多伤痕,指甲乌青而肮脏。不过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左边脸颊上那道泛着青灰色光芒的刀疤,印痕很深。我和所有“本葆上将”旅店的人一致认为他是一个落魄的水手。我看到他环顾了一下旅店面前的小海湾,一边哼着奇怪的歌曲。后来我知道那是一首水手的老调:
&&&&十五个汉子抬着死人箱,
&&&&哎呀呀,朗姆酒来了!
&&&&快来喝呀!
&&&&其余的水手哪里去了?
&&&&再来一大瓶朗姆酒啊!
&&&&哐啷啷!那老水手粗野地敲着旅店的门。当父亲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粗声粗气地问:“有朗姆酒吗?给我来一大瓶!”然后撇下我父亲,独自审视着旅店的门牌和店内的一切。
&&&&“你这店的位置不错,”审视完毕,他喝着父亲递给他的朗姆酒,问道,“客人多吗?”
&&&&我的父亲告诉他,店里的客人很少,因为附近海盗猖獗,所以过往的客商就少了,生意很是清淡。
&&&&“噢!我在这里住下,我就喜欢安静的地方。”那老水手沙哑的声音响起,“小伙计,找个房间让我住下,你把我的箱子扛进去!再来一瓶朗姆酒!”
&&&&父亲的神色有点难堪,那老水手嘴巴一歪,左脸上的刀疤微微泛着青色的光芒:“给你!用完了告诉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说完,他扔下三四个金币。
&&&&“另外,每天必须要有朗姆酒!”他命令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水手,更像是一个船长或大副。因为害怕,所以“本葆上将”旅店的人都恭敬地叫他船长。
&&&&“是!船长!”父亲接过钱,慌忙又给船长送上一瓶朗姆酒。朗姆酒是一种用甘蔗酿的酒,水手们都把这种酒视为性命,一天没有它都不行。
&&&&船长就这样在“本葆上将”旅店住了下来。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小海湾附近用他的古旧的望远镜到处看看,或者在旅店里喝酒,也不跟人说话。碰到搭讪的人也狠狠地瞪一眼。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跟他说话,任由他在旅店里自便。
&&&&有时候他的话也很多,那就是喝醉的时候。这天,船长又喝醉了,趴在旅店的桌子上,满口胡言乱语,然后突然又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高亢的唱着那首奇怪的水手老调:
&&&&十五个汉子抬着死人箱,
&&&&哎呀呀,朗姆酒来了!
&&&&快来喝呀!
&&&&其余的水手哪里去了?
&&&&再来一大瓶朗姆酒啊!
&&&&这首歌我已经听过很多次。我每次听到这首歌,就会联想到船长的那口大木箱,猜想它是不是被称为“死人箱”。马上后背一阵凉意,停止这不愉快的想象。
&&&&本来说是金币用完了就找船长要,可是这都过了两、三个月了,船长刚到时付的金币早就花完了。父亲向他要过两次,结果惹得他大发雷霆,就再也不敢提要账的事了。身体孱弱多病的父亲就此气倒在病床上。
&&&&船长从来不让人进他的房间,更不让人动他的箱子,箱子上面还有一把同样黑漆漆的大锁。听船长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不缺钱花的。这次,我暗自猜测,那口“死人箱”里是不是装着满满的金币呢,其实他有很多钱,只是不愿意付账而已。
&&&&“什么?你敢管我唱歌吗!”我的思绪突然被船长粗暴的声音打断。抬头一看,船长正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李普西医生。原来是李普西医生被船长的满口胡言乱语和歌声扰得心烦意乱,无法给父亲看病,要制止一下旅店里吵闹的场面。旅店里顿时混乱起来。
&&&&“那边的人给我安静!”船长使出他惯用的伎俩,狠狠拍着桌子。
&&&&旅店的客人们霎时安静下来。李普西医生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只想说,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喝下去,这个世界将少一个混蛋。”
&&&&船长被彻底激怒了,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小刀,指着李普西医生:“你是什么人,竟敢威胁我!不想活了吗!”
&&&&李普西医生依然用他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不仅是一个医生,我也是这儿的地方法官。我以我的性命发誓,如果你不立刻把你手里的东西放回去,等着你的就是绞刑架!”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船长跟李普西医生对峙着,不过明显气焰已经没那么嚣张,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李普西医生走后,船长再没有像这样吵闹过了。只是每天去海湾溜一圈,晚上回来给旅店的客人讲他在航海途中遭遇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唱他的水手歌,大口大口地喝朗姆酒直到烂醉。不过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愿意理他,任凭他自言自语。只有我对这些故事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他激发了我对航海的热情——到大海上去,最好能到达新大陆,看看不同的世界。)
&&&&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我和母亲都无暇顾及这个老船长。直到这天早晨,旅店又吵闹起来。这是个下霜的早晨,船长照例去海湾眺望。我和母亲正摆好了早餐等船长回来。这时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坐在旅店的一角,要了一瓶朗姆酒,静静地喝着。
&&&&船长回来了。他径直走向已经预备好的早餐桌,还未坐定,一声“比尔!”惹得船长一颤,刀叉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声音结束的时候,船长静静地转过身去,看了看角落里脸色苍白的男人。我似乎听到轻轻的一身叹息。许久,船长才答话:“黑狗!”
&&&&“哈哈,还能是谁,我的老朋友!”角落里的男人笑着,眼里泛着光,“我们很久没见了吧!”他举起自己的手,“自从我断了手指之后。”
&&&&我这才注意到,他断了两个手指。
&&&&“你想干什么?”船长不动声色。
&&&&“嘿嘿。”角落里的男人干笑了两声,狡黠地瞟了我一眼:“还是让这孩子退到外面去吧。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于是他命令我到外间去。我低头走出去,隐约听到两个人叽里咕噜对话的声音。后来只听得一声大吼:“比尔,到此为止吧!要上绞刑架就一起上!”这是角落里那男人干瘪的声音。
&&&&接着就是桌椅翻倒、刀叉坠地、餐盘碎裂的声音。我正想进去看个究竟,那个男人就踉跄着冲了出来,手上还举着一把水手用的弯刀。我慌忙躲闪,却见船长追了出来,手上也拿着同样的弯刀,一刀劈向那个男人,却被旅店的招牌挡了一下。那个男人半分钟后消失在远处的小丘边。
&&&&船长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怔怔地站在门口。
&&&&“你受伤了吗?船长。”我问道。
&&&&“酒!酒!拿朗姆酒来!”船长并没有回答我,转身走回旅店,大声地喊,“我必须得离开!”
&&&&在我慌乱取酒的时候,我听到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我顾不得细想,取了酒回来,看见船长仰面倒在地上。母亲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正蹲在船长身边,“怎么办才好,真是倒霉!你的父亲还在床上躺着呢!”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普西医生进来了。——他是来给父亲看病的。他疑惑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和地上一动不动的船长“得马上放血!他中风了!”李普西医生喊道,随即撸起船长的的衣袖,露出他强壮的胳膊。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纹身,诸如“好运”、“一路顺风”,以及一行小字“比尔·彭斯”。
&&&&医生脸色微微一变,“原来他是大海盗比尔·彭斯!”
&&&&母亲惊讶地望向医生:“既然这样,我们还救他干什么呢!”医生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俯身下去,用一枚针划破船长的皮肤,乌红的血流出来。
&&&&比尔·彭斯醒了过来,“黑狗,黑狗!”
&&&&“这儿没有什么黑狗。彭斯先生”李普西医生镇定地说。
&&&&“我不是什么彭斯!”船长还在辩驳。
&&&&“无所谓。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奉劝你,再这样酗酒,你的命迟早是死神的!下次中风,不会有人救你!”李医生说罢走进房间看父亲去了。
&&&&我和母亲费力地把他抬回床上。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嚷着:“那个医生懂什么!他不知道我们水手是靠朗姆酒活命的。没有朗姆酒,我就不得安宁,你们也会不得安宁的……”突然,他满脸惊恐,指着我的身后:“弗林特,你站在这孩子身后做什么?”他的眼睛很吓人,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赶忙冲出门外,“我给你拿酒去。”
&&&&比尔·彭斯拿到酒,一饮而尽。“我要在这该死的床上躺多久?”他问我,松了一口气,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至少一个星期。”
&&&&“噢!那可不行。他们就要给我下黑券了!不能让他们找到我。你看到那个船员了吧?”比尔·彭斯气喘吁吁地问我。
&&&&“你是说黑狗吗?”
&&&&“对,黑狗,噢!”他说,“他是个混蛋。那钱是我和弗林特赚的!怎么可能把秘密告诉他们。不过还有比他更坏的!”他有点语无伦次。
&&&&“还有比他更坏的吗?”我很好奇。
&&&&“当然了。那是个独腿的人,也是以前弗林特的手下,独腿水手最凶残。你要注意,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比尔·彭斯眼睛里的恐惧,我在猜想那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大海盗比尔·彭斯都如此害怕。然后我问道:“什么是黑券呢?你刚才说送黑券。”
&&&&“就是最后通牒。在海上做生意的都知道。噢,你太小了,孩子,还不懂”。言语中竟然有一点遗憾。
&&&&他继续咕哝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然而就在这天晚上,我可怜的父亲去世了。估计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对他的刺激不小。我痛哭着和母亲料理着父亲的后事,把有关海盗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终于在一个下午,“本葆上将”旅店的门口来了一个衣衫褴褛,弯腰驼背的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我紧张起来,虽然不是独腿的人,但还是想到比尔·彭斯说的那伙海盗。还没回过神来,那乞丐已在门口叫嚷起来:“谁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只好迎上去:“这里是“本葆上将”旅店。”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好心的孩子,带我进去吧。我是个可怜的瞎子。”原来他是个盲人,我把手伸过去打算扶他。他死命攥住我:“带我去见你的船长!”
&&&&“我不敢,先生。”
&&&&“小心我拧断你的手!”他攥得我生疼,大叫一声。
&&&&我只得带他进去店里。比尔·彭斯正喝得酩酊大醉,听得有人进来,才勉强睁开蒙胧的醉眼。
&&&&“比尔,老朋友,我来看望你了!”盲乞丐用他高亢的声音喊道。
&&&&比尔·彭斯脸上的醉意一扫而光,挣扎着站起来。
&&&&“不用了,老朋友,把你的手伸出来吧,我给你一样东西就走。”盲乞丐说罢摸索着让我把他带到比尔身边,然后把一个纸团塞到比尔手中。
&&&&“办好了!”盲乞丐说罢,不再理会我和比尔,甩开我的手,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去,很快就消失了。
&&&&许久,我才如梦初醒。回头看比尔·彭斯,也跟我一样。他打开手里的纸团,醉意全无,“十点钟!还有六个小时,六个小时!”然后比尔·彭斯用手捏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可怜的比尔·彭斯已经一命呜呼了——他再一次中风,而且无可救药了。原因竟然是这一个小纸团。
&&&&“我的上帝!他已经死了!”母亲快要哭出来,“这叫我们怎么收拾啊!”
&&&&我对母亲说:“我们应该先想想自己才对。”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那些人一定会再来的,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们不知道。但他欠我们的钱一定要还清才行。”
&&&&我说服母亲关了旅店的门,跟我一起去找李普西医生,我们的地方法官。好让他替死去的比尔·彭斯做法医鉴定,而且,这个旅店暂时也开不下去了。
&&&&“可是那海盗欠我的账怎么办呢?”母亲坚持要拿回她应得的钱,也知道船长有一口大箱子,里面应该有钱。
&&&&乡邻们劝不住母亲,只得让我们回“本葆上将”旅店。
&&&&那口大箱子还在比尔·彭斯的房间里,但是没有钥匙。回到旅店大厅,打开比尔·彭斯的手掌,里面是那张黑券,上面赫然写着:限你十点前交出来。
&&&&“妈!海盗十点就要来!”我惊呼道,时间不多了!
&&&&我们终于在船长的尸体上翻到一串钥匙,拿去开了那口箱子。里面都是些航海用的东西。一个帆布包里有很多钱,还有一卷油布包着的东西。“我只要他欠我的钱。”母亲说完微微颤抖地数起金币来。
&&&&“笃、笃、笃……”远处隐隐传来声音。近了,我听出那是早上那瞎乞丐拐杖拄地的声音。于是赶紧拉起母亲就跑,顺手拿走了那个油布包。我直觉它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走到门外的小桥边,一行人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为避免在桥上和他们狭路相逢,我拉了母亲躲在桥下。紧接着,就是海盗们在“本葆上将”旅店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随后,“哐啷”一声,门被撞破了。我在心里咒骂着,却不敢出声。
&&&&“皮尤老大!比尔已经死了!”有人喊着。
&&&&“给我搜他的身上,东西一定还在!”这是盲乞丐的声音。原来他叫做皮尤,还是这伙海盗的头儿。
&&&&“不好了,老大!有人抢先,箱子被翻过了!”
&&&&“东西还在不在?”皮尤紧张地询问。
&&&&“除了那张黑券,什么写字的东西都没啦!”
&&&&“再给我找找看!”……旅店里一直闹腾着。
&&&&“谁拿走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盲乞丐愤怒地吼道。看来他们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颤抖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卷油布包,不敢动弹。
&&&&这时,听得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而同时,一声枪响伴随着一记明亮的信号升上天空。这是对海盗们的预警——一定是有人来了!
&&&&海盗们顾不得再叫嚷,四散跑开了。只剩下瞎子皮尤,撕心裂肺带着哭腔喊着:“带上我,别丢下我,带上我……”可是已经没有人回应他了。
&&&&我爬到桥边,已经看不到海盗们了,只有皮尤蹒跚着朝桥边跑来,拐杖在空中胡乱挥舞。马蹄声近了,月光下我看到四五个人冲下斜坡。皮尤此时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错了,尖叫着转身欲逃。却在水沟边跌了一跤,正好撞上迎面奔来的马匹。伴随着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叫,皮尤倒了下去,四只蹄子从他身上踏过去又抛开了他,飞驰而过。
&&&&安静下来,我听到行政长官丹斯熟悉的声音。他们看到了海盗停靠在海边的桅船,于是一路追击。皮尤已经死了,被马蹄踩死的。我把母亲扶到路边,见到他们一行五人。我们一起走到旅店,眼前的情景让我们大为震惊。母亲则哭喊起来:“完了,完了,吉姆,我们破产了!那帮该死的海盗,把我们的一切都毁了!”
&&&&“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我想可能是这个吧。”我拿出口袋里的油布包,说:“但是,我认为应该交给李普西医生。”
&&&&“好吧。你也为我们作证,马踩死了海盗,我们是执行公务。”丹斯说完带我们去找李普西医生。
&&&&李医生用剪刀剪开油布包,里面是一本账本和密封的油布信封。账本记录了每笔海盗抢劫的财宝,总共竟然有满满一本之多。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地图,标有经纬度、水深和等高线等。可以看出,这是一座小岛的地图,最高的地方被标为“望远镜山”,而在地图上有三个红色的叉,西南边那个红叉旁边有一行小字:大部分藏宝于此。
&&&&“噢!上帝!”正在与李医生共进晚餐的乡绅特里罗尼惊呼起来,“这是海盗头子弗特林的藏宝图!我们发财了!我们寻宝去吧,李普西,你做随船医生!吉姆,小伙子,你也一起来吧!你做侍应生。到时候你可以拿金币打水漂玩儿!”特里罗尼止不住激动。
&&&&“好吧,我愿意与你同行。但是有一点,”李医生盯着乡绅,冷静地说道,“我要你保证守口如瓶。”
&&&&“好,好,好。一定!我马上去装备一艘大船,我经验多一些,我来做司令官。但这只是对外分工。我们三个人是兄弟。”乡绅激动得直搓手。
&&&&乡绅特里罗尼去了布里斯托尔置办航海的大船。差不多一个月之后,他写信来让我和李医生去。李医生去了伦敦找人顶替他的医生工作,所以我就和乡绅的猎场老总管雷德拉斯,按信中的指示,一起去布里斯托尔。
&&&&“本葆上将”旅店已经被乡绅出钱重新修缮一新,还雇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照顾母亲。我可以放心参加这次寻宝旅程了。到了布里斯托尔,同天下午,李医生也从伦敦赶了过来。出海时间定在明天早上。
&&&&午饭后,乡绅让我捎一张便条给望远镜酒店的约翰先生,他是我们船上聘请的厨师,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也有人称他为高约翰。他解释说,高约翰只有一条腿,另一条是在跟随霍克将军打仗时失去的。另外,通过高约翰,还雇到一名叫做埃罗的老航海作为大副。
&&&&在喧闹的大路上终于找到这家望远镜酒店。“是巧合吧,藏宝图上也有个望远镜山”我思忖着。不过想到比尔·彭斯说的凶残的独腿水手,我还是禁不住有点担心。
&&&&然而,这一切顾虑在我进入望远镜酒店时完全被打消了。约翰个子很高,左腋下支着一根拐杖,但行动敏捷不输于常人。他时不时与客人打着招呼,笑容可掬,有时候还跟熟悉的客人开几句玩笑。
&&&&我把便条交给约翰,他很高兴地接待了我,还请我喝了一杯酒。
&&&&“啊!黑狗!”我失声喊了出来,在酒店的角落里我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是以前和比尔·彭斯在本葆上将旅店兵戎相见的那个人。那顾客回头看见我,瞬间就跑出酒店,不见了。
&&&&“怎么啦?”约翰急忙问我。
&&&&“黑狗,那个人是海盗!抓住他呀!”我指着门外向高约翰喊道。
&&&&“快!哈里,去抓住他,他还没付酒钱呢!”高约翰命令店里的伙计。
&&&&不多久,哈里空手回来了,还被约翰狠狠骂了一顿。“哈里是个迟钝的笨蛋,这点事都做不好。小伙子,”约翰对我说,“我可不知道那人是个海盗呀!你可得替我说句公道话。我竟然眼睁睁看着他从我店里溜走。早知道他是海盗,我一定把他送官了!”
&&&&看着约翰无奈的样子,我答应他不告诉乡绅和李医生在酒店看到黑狗的事。
&&&&乡绅一行人早已等候在大船上。他给船起名为“伊斯班号”。船长由聘请的布里斯托尔城最负盛名的斯摩列特先生担任。船长是个严肃的人,我们刚一上船他就把我、李医生和乡绅拉到一边:“先生们,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我不喜欢您聘请的大副埃罗先生。”
&&&&“怎么啦?”乡绅一脸不解。
&&&&“他和水手们关系很好,纵容水手们喝酒,而且还与水手们一起喝。另外,本来船主对目的地保密没什么,我也不应该问。但是我发现这艘船上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对此很不解。”斯船长看起来有一点生气。
&&&&我们着急了,李医生问道:“那么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呢?”
&&&&“这么说吧,你们手里有一张藏宝图,经纬度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斯船长还是一脸严肃。
&&&&李医生转过身看着乡绅,“我们要弄清楚是谁泄露出去的。”李医生确实专门叮嘱过乡绅要守口如瓶。
&&&&“不!要么是你,李医生;要么是你,霍金斯。我发誓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乡绅看着我们,一脸委屈。李医生举起手来:“现在追究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了,斯船长,您看怎样才能保证我们这艘船的安全呢?”李医生把目光转向斯船长。
&&&&“好啦,先生们,首先,我不管地图在你们谁手里,对此,你们一定要保密,包括对我。第二呢,我希望可以把我们自己的人全部安排到特仓里,不要分散了。而在你们特仓的下面,是个好地方,为什么不可以把火药和枪支放到那里?第三,我们要秘密在船尾组建一只自己的警备力量,以占据船上的火药。”斯船长说完看着我们。
&&&&李医生说:“你是在防止船上有可能发生的暴乱?”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希望是我多虑了,但我要对这船上所有人的生命负责。请你们允许我这样指挥,否则,我宁愿辞职!”斯船长坚定地说。
&&&&一切都在斯船长的指挥下被安排妥当。
&&&&第二天一大早,“伊斯班号”驶离了布里斯托尔港,开始了寻宝的旅程。
&&&&我在甲板上站着,新奇地眺望。一个水手向站在船舷边的厨师约翰喊着:“高约翰,给我们起个调子,来首歌吧!”
&&&&“好咧!”厨子约翰拐杖一拄地,张口就来:
&&&&十五个汉子抬着死人箱,
&&&&哎呀呀,朗姆酒来了!
&&&&快来喝呀!
&&&&其余的水手哪里去了?
&&&&再来一大瓶朗姆酒啊!
&&&&我很惊讶,这首歌让我想起了死去了海盗比尔·彭斯。然后又想起了在“本葆上将”旅店的那些往事,想念起母亲来了,不禁泪眼婆娑。后来不知什么时间,我倚着船舷睡着了。
&&&&大副埃罗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是“伊斯班号”启航以来发生的第一件怪事。埃罗经常和水手们一起喝得醉醺醺的,摔倒在甲板上。他在水手中一点威信也没有。船主特里罗尼也经常训斥他,可是不管用。为此,斯船长把酒管制起来,不让埃罗和水手们随便喝,除非得到船主的许可。可是埃罗照样每天喝醉,从楼梯上摔下来。却找不到让他醉的酒是从哪里来的。
&&&&“可能埃罗又喝多了,失足掉到海里去了吧。”一个水手猜测埃罗失踪的原因。
&&&&斯船长命令船上的人挨个儿船舱搜寻,依然没有埃罗的影子。于是只得作罢,接受了这个结论。船长提拔水手长安德森接替了大副的位置。
&&&&而厨子约翰则让船上的所有人很满意。他虽然是独腿,却能在船摇晃得厉害的时候,用一条独腿支撑身体,空出双手来做饭。甚至能在需要人手的时候帮忙拉帆。他待人也和气,总是笑嘻嘻的,很受水手们的尊敬。这让我忍不住感叹乡绅为“伊斯班号”物色了一个好厨师。
&&&&随约翰一起来到“伊斯班号”的还有一只鹦鹉,是约翰珍爱的宠物。据约翰说这只鹦鹉的岁数比他都大,跟着他到过无数的地方,非常聪明,能说很多话。可是我听到的只有它叫到声嘶力竭的:“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要不然就尽是些骂人的脏话:“混蛋!滚!……”约翰看着肩膀上的鹦鹉,笑着跟我们说:“这家伙,别去理它,它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伊斯班号”上的两个最高领导,斯船长和船主特里罗尼经常意见不和。斯船长抱怨乡绅对水手们太放纵,不利于他对水手们的管理;而乡绅则不喜欢斯船长的生硬态度,永远严肃的面孔。行程顺利的时候,乡绅就会给水手们发酒,他认为这样水手们会更卖力的干活。此外,甲板的中部有一个储存着苹果的大木桶,乡绅也从不加以管制,让水手们随便取食。斯船长对此意见很大,认为不能对食物不加以控制。航海过程中如果出现不测,苹果可以既当食物又当水,可以保命。
&&&&每当这个时候,约翰就摇摇头走开,嘴里哼着他那首水手老调,从不参与斯船长和乡绅之间的争论。他是一个聪明人,我这样想。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高约翰的看法彻底发生了改观。
&&&&那一天,“伊斯班号”正驶向信风带,以便借风力到达藏宝岛。那是寻宝之旅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天,到了第二天我们就可以看到藏宝岛了。日头刚落下,我心情非常好,想吃一个苹果。无奈整个苹果桶差不多快见底了,我只得钻到苹果桶里,在一堆坏的苹果里寻找一下有没有可以吃的。我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吃的苹果,就地啃了起来。桶外海浪轻拍着船舷,发出沙沙的声音,船微微摇晃,真是美妙极了!后来我竟在苹果桶里睡着了。
&&&&突然,木桶重重一颠——是什么人靠着木桶坐了下来。这一猛然的推搡,把我从睡梦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正要爬出桶去看看是谁。
&&&&“狄克,小伙子,你知道吗,我们是在继续弗林特未完成的工作,有大笔的金银财宝等着我们哩。”这是厨子约翰的声音。我马上打消了爬出桶的念头。原来约翰,他也知道弗林特,也窥视着岛上的财宝,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生怕被桶外的人察觉出来,大气也不敢出。
&&&&“你给我讲讲吧,高约翰,弗林特的事你肯定最熟悉了。”这是船上最年轻的水手狄克的声音。
&&&&“当然,我跟在弗林特身边几十年。他把我们大伙儿赚的钱全部藏在一个岛上了,就是我们明天就要达到的地方。金银财宝多到可以把船压沉……”
&&&&“有那么多钱啊……那弗林特的弟兄们呢?都到哪里去了?”我可以想象狄克此刻惊异的眼神。
&&&&“我干脆就告诉你吧,小伙子。弗林特过去的船员基本上都在这艘船上,除了已经死去的比尔·彭斯和瞎子皮尤,我们一直都有联系。这次我们要大捞一把!”此刻约翰脸上一定洋溢着得意的笑吧。他竟然是个大海盗!他肯定就是比尔·彭斯口中提到的凶残的独腿水手了——能让他都害怕的人。想到这,我打了一个寒战。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嗨,汉斯,狄克是我们这边的了。”高约翰的声音很轻快。
&&&&舵手汉斯靠着木桶坐下来,又是一颤。我害怕他们会听到我此刻怦怦的心跳声。
&&&&“来,狄克,握个手吧,我们是一伙了!海盗入行都有这个规矩。”是汉斯的声音。
&&&&“好吧,我们握手为凭!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杀人!”狄克说道。他们使劲握手,附带着笑声,惹得木桶又剧烈地晃动起来。看来狄克已经入了海盗的伙了。我不知道这船上有多少人是他们一伙的。想到这这我不禁毛骨悚然。不过接着汉斯的一句话,才更让我哆嗦:“狄克,在你背后的桶里拿个苹果给我吧!”
&&&&“完了!我已经看不到明天早上的日出了,更别提藏宝岛了。这该死的藏宝图……”想到这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约翰救了我一命!“别去掏那几个烂苹果了。不如我们来杯酒吧。狄克,去厨房旁边的储藏室拿,这是钥匙。”
&&&&“好!”狄克接过钥匙,脚步渐渐远去。原来大副埃罗的酒是在约翰的储藏室里拿出来的。看来埃罗的死很可能是一场预谋。
&&&&“约翰,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汉斯在悄悄地问高约翰,打断了我的思绪。
&&&&约翰有点生气:“才几天,你就沉不气了!我不是叫你要听船长的话,好好干活吗!”
&&&&“我也是想早做准备嘛。”汉斯委屈道。
&&&&约翰缓和了语气:“是这样,汉斯,我们现在不能没有他们那一帮人。斯船长熟悉这条航道,而藏宝图在乡绅、李医生还有那小子谁手里,我们现在还弄不清楚。只能放手让他们去挖宝。等到他们找到宝藏了——最好是在回来的航程上,我们动手一举制服他们。这样,财宝到手了,也不用担心在海上迷路。”
&&&&我们遇上个这么老奸巨猾的家伙,不知道李医生和乡绅有没有办法应付。
&&&&正想着,拿酒的狄克回来了。
&&&&他们各自倒上酒,汉斯又开口了:“高约翰,你这计划好是好,但是我认为斯船长已经有点起疑了。再不动手,我怕夜长梦多啊!”
&&&&“别光顾着喝酒!这样吧,我们在岛上动手。等到宝藏挖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约翰似乎也下了决心。
&&&&“好!我听你的!”狄克的声音有点激动,“还是高约翰想得周到!干杯!为我们的财宝。”三个人碰了杯。
&&&&海面的月亮升起来了,慢慢照进空空的苹果桶。我身子已经蜷缩得僵硬,不能动弹。我惊恐地瞪着眼睛,看到桶里的一切借着月光越来越清晰可见。再过几分钟,汉斯对面坐着的高约翰抬眼就可以看到我。
&&&&“陆地!是陆地!”一个水手激动地叫喊起来。木桶又是重重一晃,汉斯站了起来,“看看去!”
&&&&杂乱的脚步渐渐远去,甲板上也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整个船上都是欢呼声。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胡乱擦了擦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趁乱爬出了苹果桶。第六章、秘密会议
&&&&我跑到甲板上,看到所有人都趴在船舷上眺望。斯船长正在发布号令。我也跑到船舷边上,此时斯船长正在问:“伙计们,你们中有谁去过眼前这块陆地吗?”
&&&&“我去过,我以前在一艘商船上做厨师的时候上去取过淡水。”我看见人群里约翰自信地看着斯船长。
&&&&“那我们应该在岛的南面下锚吗?”斯船长问。
&&&&“是的,船长。这个岛叫做骷髅岛,曾经是一个海盗窝。您眼前那座最高的山叫望远镜山,海盗们总派个人在那里观望。”约翰镇定地说道。
&&&&“他说谎!”我在心里骂着。他居然可以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同时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在两座圆锥形的山后面,有一座更高的山,云雾袅绕,那应该就是望远镜山了。
&&&&“这儿有张图,你看看是否吻合呢?”说着斯船长递给约翰一张图。我看到约翰眼中冒着难以隐藏的炽热的火焰,仿佛要把面前的图纸烧成灰烬。可是当他拿到图纸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约翰随即镇定下来:“是的,船长。没有比这一带更适合靠岸的了。”
&&&&我凑过去一看,这和之前那张藏宝图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没有标注藏宝地点的红叉和标注。这是一张精致的仿制品。我猜想约翰肺都快气炸了。我忍不住想要把他的丑行揭露出来,揭露这个伪善的老奸巨猾的家伙!
&&&&约翰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小伙子,你可以去岛上打野山羊,你需要的话,老约翰给你预备美味的快餐。”说着,拍着我的肩。我的身子顿时酸软无力,整个人都要栽倒在地上了。我支吾着,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谢谢你,约翰。你可以先下去了。”斯船长说道。
&&&&约翰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瘸一拐但却迅速地消失在甲板上。我的心跳也随着拐杖声音的远去一点一点的平复。
&&&&我想立即把我听到的恐怖消息告诉李医生和乡绅。可是船上的人全都在这里,我不敢轻举妄动。
&&&&“霍金斯,小伙子,我的烟袋忘在特舱里了。我不能没有它。”李医生对我喊道,他正在跟乡绅和船长谈话,意思是让我帮他去拿烟袋过来。是个机会!我走近李医生,等到距离近到可以小声说话的时候,我焦急地说:“我有个坏消息!让我们到特舱里去说!”
&&&&李医生稍微一愣,随即恢复了镇定,假意说道:“谢谢你,霍金斯。我需要的就是这些。”
&&&&我退到一边去,看见他们三人在商议着什么,没有流露出惊异的表情。但是立即,我就知道我的话生效了。斯船长宣布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的船主,乡绅先生请大家今天晚上痛饮一场!尽情欢乐吧!”
&&&&船上顿时闹开了。“朗姆酒!朗姆酒……”人人都在期待朗姆酒的到来。而斯船长,李医生和乡绅趁乱来到了特舱。
&&&&“什么事,霍金斯?非要在这个地方来说?”斯船长问。
&&&&我把在苹果桶里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我说完了,没有人说话。良久,乡绅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小伙子,多亏了你。谢谢你!”
&&&&李医生也开口了:“斯船长,你是对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斯船长神色冷峻:“看来我们碰上了厉害的角色。要不是霍金斯这孩子偶然听到他们的计划,可能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我们必须继续航行,要不然那些海盗会马上起事的。乡绅,你带来的人可以信任吗?”
&&&&“完全可以。请您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们。”
&&&&“那好,”斯船长盘算着,“我们这里四个人,加上你带来的人一共七个人。其余的人我们不清楚立场,他们一共是十九个人。从他们的谈话来看,我们在没有挖到宝藏之前基本是安全的。现在首要任务是争取还没有被海盗拉拢的水手。万一暴乱发生,我们也可以作战。”
&&&&大家纷纷赞同。
&&&&“还有,我们在弄清楚状况之前,一定要保密,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等待时机采取行动。”
&&&&“行,我们都听你的,船长!”我们三人异口同声道。
&&&&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伊斯班号”在岛西南港外的基德船长锚地停靠。这也是在藏宝图上标示出来的。我走到甲板上,岛上的情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海岸比较平整,植被很丰富,两条清溪穿过岛上的树林注入海湾。
&&&&李医生耸了耸鼻子,到处嗅嗅,皱着眉说到:“这里有没有宝藏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有热病,不能久留。”
&&&&斯船长显得很平静,显然对这样的环境已是司空见惯。约翰也显得镇定自若。不过我明白他的心里一定极度振奋,他的眼里全是岛上的宝藏。此时船上的水手们都在兴奋地大叫大跳,迫不及待要上岛去。水手们都是直性子,知道岛上有巨额财宝,早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约翰这个海盗头儿怎么可能内心那么平静呢?
&&&&海盗们的吵闹越来越厉害,有的还围着船长让他放小船上岛,斯船长已经控制不住局面。这些水手们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让斯船长恼怒至极,但心里明白不能发作。只能扭头离开了甲板。
&&&&“如果我再命令他们的话,那些水手一定会起事造反。但是如果我一味忍让,又会被他们看出破绽,明白我们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一个人来维持。”船长回到特舱跟我们说。
&&&&“依靠谁?”我们问。
&&&&“只能是约翰了。他是实质上的船长,水手们听他的。”斯船长沉思。
&&&&斯船长给我们每个人发了枪支和弹药。亨特、乔埃斯和雷卓斯是乡绅带来的人,他们听到这些事情,并没有非常惊讶,看来他们已经觉察出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们都表示要忠心于主人。
&&&&武器分配妥当,斯船长继续说:“高约翰自有他的安排。如果他说服众人上岛,我们就正好控制住船,让他们向我们求饶才可以上船。如果他们谁都不愿意上岛,我们就坚守特舱,里面有充足的干粮和弹药。上帝保佑!”
&&&&果不其然,众水手都听从了约翰的安排。11名水手,由大副安德森带队,一行13人正在计划上岛。而剩下的几个水手由副水手长汉斯带领,留在船上。这样就意味着我们不能把船夺过来。但是船上也不是非需要我不可。我决定上岸。
&&&&13个人分乘两艘划子,我溜上了离我最近的一艘,蜷缩在角落里。约翰在另一艘划子上面发现了我,“吉姆!吉姆!”喊了我两声,以便确定是否是我。我有点后悔我的擅自行动。
&&&&我所乘的划子先启程,配备的划手也要好一些,靠岸的时候,约翰所乘的那艘还在我们后面一百码左右。我纵身跃进岸边的灌木丛,飞快地奔跑起来,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约翰的叫喊声。我才不理会呢!
&&&&我撇开周围的树枝,向树林深处跑去,一直跑到跑不动了。我弯下腰喘了会儿气,确认已经甩开我的船友,我才开始一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缓步前进。我穿过了两条小溪和长满我不认识的植物的沼泽地,来到一片芦苇林。眼前就是圆锥形、四面陡峭的望远镜山,山顶环绕着云雾,似在微微颤动。
&&&&突然几只野鸭一样的鸟惊恐地扑腾着翅膀飞远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有低低的说话声传过来。糟了!肯定遇到我的船友了。我马上找了一颗最近的橡树,蜷缩在粗壮的树干后面,借着芦苇丛的遮掩,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一直在激烈的讨论,但是我听不清楚,直到他们走近了。
&&&&“我说,约翰,你是一个正派人,也有很多钱了。你就不要跟那帮人一起胡作非为了。”终于听清楚,这是水手汤姆的声音,看来我们的船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入了海盗窝。
&&&&“伙计,我很欣赏你的为人,跟着我们,我保证你得到的,比你干一辈子都多得多。”又是约翰,他在拉拢船上正直的海员。我恨不得一刀杀死他。
&&&&“不,约翰,我不想杀人,我还是不想干……”汤姆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拖得长长的尖叫声。“什么声音?”这次汤姆声音明显颤抖着。
&&&&“那只是艾伦的叫声罢了。嗯,你呢?”
&&&&“噢!你们这帮暴徒,可恶的海盗,你们杀了艾伦!我要回船上去了。决不会跟你为伍的!”汤姆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只听见一声闷响,水手汤姆闷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随后是约翰穿过芦苇的沙沙声,越走越远。我的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是为汤姆伤心,也有恐惧,可是我不敢哭出声。约翰杀了正直的汤姆!
&&&&我一直伏在树干后面,直到确定约翰已经走远,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声音,我才站起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一记悠长尖利的哨声划破海岛宁静的天空,是约翰在召集他的同伴回船了。我转身向远离海湾的方向跑去,发狂一般地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
&&&&“完了,我肯定完了!”我累到跑不动的时候,坐在地上颓丧的想:“我肯定不能再跟那帮嗜血的狂徒一起坐划子回去了。否则一不小心,我的脖子就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拧断。但是如果我刻意回避的话,他们岂不是就会察觉到我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怎么办?”我抓了一把头发。“别了,‘伊斯班号’!看来我只有在这荒岛上自生自灭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悔恨过。
&&&&我观望了一下四周的情形,我现在正在一座双峰小山的脚下,四周分布着更多的橡树,空气也比刚才芦苇林中新鲜多了。我此刻还沉浸在刚才恐惧的情绪中,山右边陡峭的山壁上有碎石滑落,穿过稀疏的小树,发出簌簌的声音,我本能地朝那边看了几眼。却不想这一看,新的恐惧又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已经把约翰杀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个像熊的怪物在稀树上跳来跳去,身手却像猿猴一样敏捷。它全身黑乎乎,毛绒绒的,一时时间,我怔在原地,不敢断定他是什么东西。现在的我是腹背受敌,后面是约翰那帮海盗,前面又是一个未知的怪物。“落在约翰手里好歹比落到这个怪物手里好吧。”我暗暗思索,脚步已经开始向后退去……
&&&&还没提防,那个怪物已经闪到我的身后,挡在我的退路中央。我拔腿向左侧方的树林中逃跑,可事实证明,跟他比速度是错误的选择。可是我却把他看清楚了——他像一头鹿一样在林间跳跃,却像人一样用双腿跑动,身子弯下,快贴近地上了,不过他是个人没错!
&&&&还没容我松一口气,脑海中闪现出比尔·彭斯曾经讲过的关于食人族的故事。好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灵光一闪,记起自己还有一把手枪,在船上斯船长分给我们的。我屏住呼吸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那个野人。
&&&&“扑通”一声,眼前的野人突然举起双手,跪了下来,口中还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你是谁?”我问。
&&&&“我,我是本,本·戈恩。”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有三年,没,没有说过话了。”
&&&&“啊?你是……船失事了吗?”我把枪收起来,才得以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他应该是一个白人,但是浑身的皮肤已经晒得黝黑。他身上裹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如果身上那些褴褛的布条也可以算做衣服的话,那唯一结实的东西就是腰间一条带钢口的皮带。那些“衣服”应该是水手的防水布做成的,但颜色早已是难以辨认。
&&&&“不,朋友。”他像是在回忆一件痛苦的事,“我是被放逐的。用我们的行话说,叫做放荒。”
&&&&放荒。这个字眼,对于海盗来说是多么的熟悉。比尔·彭斯告诉过我,那是海盗中很普通却残忍的惩罚方式。把犯错误的人丢弃在荒芜人烟的海岛上,只留下一丁点的弹药和食物。运气好的,过上几个月会遇到过往船只得以返乡。但绝大多数都活不长。
&&&&“三年前,我被放荒。那之后,我就以野山羊、浆果为食。我以为我马上会死在这里。没想到这岛上的野山羊很多,又没有天敌,我靠打猎才度过这三年。噢,朋友,我可是一个文明人,有一个信神的虔诚的母亲。你带了奶酪吗?我讲起自己的生活都觉得羞耻。”他说着还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衣服,打量我的鞋,摸摸我光滑的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感到他的手像老树皮一样粗糙。
&&&&“如果我可以再回到船上的话,”我说:“那样肯定能让你吃个饱。”
&&&&“你是说,有什么阻挡你回船上吗?”他抬眼看我,眼神吃惊而狡黠。他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是的,那不是你。”
&&&&“你说的对,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朋友?”他问我,已经能够流利地说话了。
&&&&“吉姆。吉姆·霍金斯。”
&&&&“啊,吉姆。朋友,你相信你已经发财了!你是多么幸运,你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我要报答你!”戈恩孩子气地叫嚷。
&&&&但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神经质地问:“告诉我,是不是弗林特的船?如果是那样,我只有跟你同归于尽了!”
&&&&听了这话,我反而欣慰起来:“朋友,恰恰相反。弗林特早已经死了。但是船上有些人是他的部下。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回船,我们遭殃了。”
&&&&“那船上有没有一个一条腿的人?”他倒吸一口凉气。
&&&&“约翰?你是说高约翰?”
&&&&“对!就是这个名字!独腿,个儿很高。”戈恩一脸惊恐,像见鬼一样。
&&&&“他是船上的厨师,也是他们一伙的头儿。”我说。然后我告诉他整个事件的始末,从比尔·彭斯的出现开始,一直讲到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知道了,朋友,你们遭了高约翰一伙的圈套吧。如果乡绅和李医生真像你说的那样绅士,我帮助你们脱险,你们是否愿意把你的财富分给我一点,而且也让我搭船回家呢?”
&&&&戈恩看我不解的神情,继续道:“是这样,弗林特埋宝的时候,我在船上。他带了六个人上岸,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其余的人全部被杀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准许我们上岸取宝。”他吞了口水,“后来,我在另一艘船上干活,经过那个岛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岛上埋有宝藏。可是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惹怒了他们。于是在开船的时候,我就被抛弃在这里了。”
&&&&戈恩说完忽然神秘起来,凑进我,虽然附近并没有人,小声说:“那笔财宝我已经弄到手了。”
&&&&我惊愕:“但是如果我们回不到船上呢,一切都是白搭。”
&&&&“那么,我们或许可以用它。我有一艘小艇,自己造的。就藏在那边白色的大岩石下面。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试他一试……”戈恩一边说着,还捏了捏我的手臂,“什么声音!”
&&&&正在此时,海边传来大炮轰鸣的声音。
&&&&“他们已经开战了!”我说,“跟我来吧。”我们朝锚地跑去。
&&&&一阵间歇之后,又是一排密集的枪声。再后来,我看到一面英国国旗在远处树林中升了起来。)
&&&&根据李医生的讲述,就在我坐上划子上岛之后,船上也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斯船长、乡绅和李医生在特舱里秘密商议。船上留有六名水手,他们有胜算的机会,可以趁机夺船。如果有风的话,就可以起锚出海。
&&&&遗憾的是,并没有一丝风可以让船出海。亨特来报,“霍金斯已经随水手们上岛去了”。他们从未怀疑过我,开始担心起我的安全来。
&&&&他们几人跑上甲板,经过水手舱,看到几个水手正在嘀嘀咕咕。再向岛上远眺,两个划子安静地停靠在岸边,有两个水手正倚在划子边看守,看样子正在哼着歌曲。此情此景,李医生决定和亨特上岸探一下情况。
&&&&海岸线上有一处拐角,借着这个拐角的遮挡,在登陆前那两个看守是无法看到他们的。到了岸上,他们一跃而出。还没有走到一百码,就来到了一座小屋前,周围有白色的栅栏,绕了一圈,发现没有门,只能翻身越过栅栏。木屋很坚固,四周都有射击孔。最重要的是,在木屋的中央,有一个小丘,不断溢出股股清泉,保证了淡水供应。这在船上可是没有的。这简直是一座堡垒,只要食物弹药充足,足可以应付数百人的进攻。
&&&&“啊……”此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惨叫。他们没想到那是水手艾伦临死前的哀嚎。“遭了!我担心吉姆已经遭遇不测了。我们快回船上!”李医生说罢拉起亨特飞奔回划子,使劲划回大船,溅起一路水花。回头一看,那两个看守已经发现了他们,马上系好划子,向树林的方向跑去。
&&&&等到李医生他们划回大船,那两个看守已经不见了踪影。“快!我们得赶紧动手。”李医生找到特舱里的乡绅和斯船长,简要说了一下岛上的情况。
&&&&“应该有水手不想入他们的伙。”斯船长说,“我听见有争吵的声音。”
&&&&“我们可以现在夺船,至少也要将物资控制住,搬运到岛上的小屋去坚守。只要我们物资充足,那些海盗没吃没喝,一定会乖乖投降的。”斯船长说着给六人分配好弹药和任务。雷德拉斯负责拿枪守住特舱和水手舱之间的走廊,而亨特和乔伊斯两人则乘坐划子绕到船尾持枪监视,李医生留在特舱内,看住食物弹药等物资,还有他视为生命的医药箱。
&&&&一切就绪,斯船长和乡绅走到水手舱门前,“嘿!汉斯。你看到了,我们手中的枪已经上膛了,你们谁要给岛上发信号的话,我的子弹可就不客气!”
&&&&“现在,我要跟你们谈话!”接着,斯船长就挨个喊水手们的名字,没有人应声。当喊到最后一个水手葛雷的时候,他答应了一声:“是的,船长,我在……”但是马上就被制止了。
&&&&斯船长心里有了谱:“葛雷,我现在跟你讲话。你听着,这帮海盗将会受到惩罚的!我知道你不想当海盗,你本质上是个好人。你现在跟我走,到我这边来,给你一分钟时间!”
&&&&一阵静谧之后,水手舱中传出了打斗声,紧接着,水手葛雷捂着脸踉跄着跑了出来,指缝中渗出殷红的血。
&&&&“快走!”斯船长说着把水手舱门狠狠关上,插上插梢,把那帮海盗反锁在了里面,“让他们在里面哀嚎吧!”第九章、弃船登岸
&&&&斯船长们沿着上一次的路线开始往木屋里搬运物资。但是那个划子已经不能承担我们的重量。他们本来是六个人,加上后面加入的葛雷一共是七个人,还有一些枪支、火药、干肉、面包干等物资。很快划子的弦就和水面持平了。“保持平衡!我们小心一点可以划过去的!”斯船长鼓励我们,然后调整了一下位置,使船更加平衡、稳定了一些。于是一行人屏住呼吸,缓慢地向岸边划去。
&&&&快要接近岸边了。突然船长略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保持已久的沉默:“大炮!”
&&&&船上的人一扭头,都被眼前的情景慑住了:五个水手正在卸去大炮的油布外套。斯船长阴沉着脸说:“大炮用的弹药还留在舱上,一把斧头就可以把门劈开。”
&&&&“伊斯赖尔·汉斯,他是弗林特的炮手。”葛雷焦虑地说。
&&&&划子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而和水面持平的划子也在众人的慌乱之中开始倾斜,有水倒灌进来。
&&&&斯船长淡定的声音响起:“保持冷静!我们暂时还没有危险。只要我们将划子靠岸,我们就胜利了!”于是众人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使得划子回复了平衡的状态。
&&&&“你们之中谁的枪法最准?”斯船长又问。
&&&&“我。”乡绅应声,端起身边的滑膛枪,朝大船上瞄准。
&&&&“那好,麻烦你干掉他们中的一个。当然,最好是汉斯。”
&&&&一个正在操炮的家伙应声倒地。大船上大呼小叫,操炮的进程被阻断了。“干得好!乡绅。我们继续划,快!”斯船长命令。
&&&&但是汉斯并没有放弃,他一把将中弹的水手拖开,自己亲手操作起来。李医生甚至听到炮弹在甲板上重重一搁的闷响!
&&&&“别管他们!我们赶紧划!马上就要靠岸了。”斯船长喊道。
&&&&“船长,岸上!他们过来了!”葛雷惊叫一声。看见岸上的海盗已经上了岸边的一艘划子。
&&&&斯船长沉声道:“快划!就要靠岸了。他们只上了一艘划子,看来他们另一伙人想在岸上包抄我们。我们必须要划到岸边,不然就完了!”大伙也顾不得保持划子的平衡了,都狠命划起来,划子开始加速向岸边冲去。
&&&&正在此刻,嗖!炮弹呼啸着划过众人的头顶,在海滩边爆炸。汹涌的海浪让划子完全失去了平衡,划子里立刻涌进了水,连人带物全部跌入水中。顾不得打捞沉入水中的物资,众人迅速涉水上岸,朝着海岛木屋的方向狂奔。
&&&&糟糕的是树丛中传来了海盗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在他们穿越横在小屋与他们之间的小树林时,海盗们的声音已经十分清晰了,看来一场遭遇战已经不可避免。
&&&&“斯船长,”李医生说:“乡绅是个好枪手,他的枪浸在水中坏了。”斯船长在掉下海的时候,出于本能把枪高举过头顶,没有被海水淹没,他的滑膛枪仍然可以使用。
&&&&斯船长和乡绅互换了武器。乡绅眉毛拧在一起,没有说话,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武器,上好膛。而李医生把一把弯刀递给了没有任何武器的葛雷。
&&&&他们手持武器往前快跑了几十步,已经到树林的边缘地带,眼看小屋就在眼前。突然,一行人出现在小屋的西南角。因为船长他们有所准备,在海盗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准他们一阵射击。一个海盗在弹雨中应声倒地,抽搐几下便没有再动弹,其余的人则抱头鼠窜,逃回了身后的树林。
&&&&趁乱,船长一行7人翻过栅栏,把身上的装备在小屋内卸下。
&&&&一声枪响!船长他们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老总管雷德拉斯到院内查看四周的情形,却被一颗子弹呼啸着贯穿了胸膛。乡绅朝着空荡的树林一阵扫射,但是纯属浪费子弹。而后我们把雷德拉斯抬回小屋,树林里也再没有任何动静。
&&&&李医生看了尚在弥留之际的雷德拉斯一眼,明白已是无药可救了,低下头默默无语。乡绅伏在雷德拉斯的身上小孩子似的痛哭:“老总管,你能原谅我吗?”
&&&&由于伤得太重,没多久,雷德拉斯就永远闭上了眼睛。乡绅跪在老总管的身边,亲吻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斯船长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本《圣经》,又拿出一面英国国旗、一卷绳子、一只钢笔、墨水、航海日志,另外还有几磅烟草。斯船长轻轻地念着《圣经》:“愿我们的老总管,我们忠实的战士安息。”
&&&&斯船长在栅栏旁边找到一根已经被削去枝桠的纵树干,立在院子里,并拿出那卷长绳和英国国旗,庄严地把国旗升到树干的顶端。
&&&&做好这一切,斯船长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自从来到岛上,斯船长就没有一个好脸色。那一船的物资弃在海边,总是让人觉得很可惜。斯船长缩在角落里,开始写他的航海日志:
&&&&亚历山大·斯莫列特,船长;大卫·李普西,随船医生;亚伯拉罕·葛雷,木匠助手;约翰·特里罗尼,船主;约翰·亨特和理查·乔埃斯,船主的仆人,未出过海的新手。这是船上所有健在的忠实的船员。今天我们靠仅够维持十天的食物住在海岛上的木屋,并使英国国旗在木屋上空飘扬了起来。托马斯·雷德拉斯,船主的总管,未出过海的新手,已经牺牲;詹姆斯·霍金斯,客舱侍应生……下落未明。
&&&&“船长,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国旗降下来?这个国旗会成为海盗们攻击我们的目标。”乔伊斯担忧地说。
&&&&斯船长依然很坚定:“这是航海的惯例,船走到哪里,国旗就升到哪里。现在,‘伊斯班号’已经被海盗们占领了,这个木屋就是我们的领地。国旗对于海盗们来说是一种威慑。”
&&&&正说着,一颗炮弹呼啸而过,在栅栏旁边爆炸。紧接着,又是两颗,落在木屋的后方和左边。
&&&&“船长!我们快把国旗拿下来吧,他们已经瞄准目标了。”葛雷焦急道。
&&&&“不行!国旗刚升起来就降下去,海盗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害怕了!反倒长了他们气焰。”斯船长依然坚持,“我看他们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嘛!让他们把炮弹打光吧,也有利于我们夺船!”
&&&&炮弹陆陆续续落在木屋的四周,直到日头西沉。或许是海盗们的炮弹真的打光了!“海盗们应该也打累了,我们安排好守卫,休息一下。”斯船长依然是一脸严肃,把李医生和乡绅叫到一边,“乡绅,你是不是安排了船来接应我们?”
&&&&“是的,我做过安排。”乡绅回答。
&&&&“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还要等几个月。如果我们八月底还没有回去,布里斯托尔的博兰德利先生就会安排船只来接应我们。这是我们约好的,不会早来,也不会推迟。”
&&&&“那我们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们的弹药现在还比较充足,但是食物只够维持十天。那一船物资丢在海边太可惜了。”看得出来,李医生对目前的状况很是担忧。
&&&&木屋内一阵沉默。没有食物意味着到最后他们只能选择向海盗投降。
&&&&斯船长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上岛以来唯一的表情,“这样吧,现在海盗们应该不在我们周围,潮水也退了。有谁愿意自告奋勇,去海边把我们的物资搬回来?”
&&&&“我去!”葛雷和亨特异口同声到。
&&&&不过很快,他们就哭丧着脸回来了。
&&&&“海盗们正在打捞掉在海里的物资,”葛雷说,“约翰在旁边指挥着,他们正在往划子上搬运。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长枪。”
&&&&看来海盗们借着炮弹的掩护,已经到岸边打捞起物资来了。
&&&&“他们手里怎么会有枪?”斯船长一惊。
&&&&“可能海盗们秘密带了武器,或者在岛上有他们的武器基地。他们对这个岛很熟悉。”李医生分析。
&&&&“看来我们遇上了异常棘手的敌人。”斯船长又皱起了眉,“霍金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第十章、驻守海岛木屋
&&&&此刻,我正和野人本·戈恩朝木屋摸索过来。
&&&&我们听到了炮声,断定岛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我拉起戈恩朝海岸的方向跑去。跑了几十步,又听到一排密集的枪声。我的心里更加焦急,跑得更快了。戈恩一边跑一边喊着:“慢点儿,小心!不要看右边,右边是悬崖。”
&&&&再往前跑了一段,我们看到树林中一面迎风飘扬的英国国旗。
&&&&“嘿!吉姆,”戈恩对我说:“那一定是你的朋友们,你快过去吧。”
&&&&“万一是海盗呢?”
&&&&“不会的,我敢肯定。那升旗帜的地方应该是弗林特修建的木屋。说到那木屋,可是弗林特的杰作,在里面坚守,就算有一千个人都攻不下来。看来你们的朋友已经占了上风。”戈恩说道,“如果是约翰,一定会升起骷髅旗的。”
&&&&“那好,”我说,“我们走吧。”我有一点儿兴奋,急着赶去和船长他们会合。
&&&&戈恩却止步不走,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说:“本·戈恩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你是一个好孩子,我肯定。但是我必须得亲自见到你口中的绅士们,否则,我是不会跟你去的。朗姆酒也不能带我去!”
&&&&“那好吧,我会告诉他们的。”
&&&&“噢,是的,朋友。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就在你发现我的地方。来人的手里一定要拿一个白色的东西,无论什么,一定要是白色的。”戈恩说着又在我臂上捏了一把,“你要保守秘密,做得到吗?如果你见到约翰,即使是被野马拖着你跑,也不能跟他说起我,行吗?”
&&&&“好的,你是我的朋友,我保证绝对不会出卖你。不过这岛上也没有野马,我看就算了吧。”说完也捏了一把戈恩一把,这表示我们之间互相信赖。
&&&&“轰”一声巨响,一颗炮弹落在我们前方树林里,震得树林木颤动不止。我只得和戈恩慌忙道别,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我在前面树林中找到一块巨石,隐蔽好自己。待到炮声完全消失之后,我趴在巨石上向前方张望,看到英国国旗依旧在原地飘扬。而远处海滩上,潮水已经完全消退了,发白的沙滩裸露着,海盗们在上面升起一堆篝火。他们围着篝火手舞足蹈,不时发出尖叫声,看样子是喝了很多朗姆酒。篝火旁边有两个海盗卖力地劈着什么东西。我摸索着向前,走近了,原来是我们那艘可怜的划子,被劈来当成了木柴。
&&&&那帮该死的海盗正在狂欢呢,趁着这个时机,我摸到一圈白色的栅栏边上,里面正飘着国旗。
&&&&“霍金斯!是霍金斯那小伙子!”里面有人叫道。随后我受到我那帮忠实朋友的热烈欢迎。
&&&&我简略地对他们讲述了我上岛之后发生的事。我看了看木屋,这个木屋已经是四面漏风。夜晚降临,冷风飒飒掠过树林,钻进木屋四面的孔隙,冻得我们蜷缩成一团。我非常怀疑戈恩说的这个木屋能抵御住一千个人的进攻。木屋里的烟囱也不太好使,很多烟袅绕在屋内,呛得大伙儿眼泪直流。
&&&&吃过混着沙粒的晚饭,我们几个凑到一起分析起目前的形式来。海盗那边从最初的十九人减至十五人,有两人是受伤的,其中一个是重伤,被乡绅打中的那个炮手——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我们这边死了一个,但是我回来了,所以还是七个人。
&&&&“但是我们有药箱。”李普西医生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他的医药箱,“那些海盗在沼泽地宿营,不过几天,他们就会生病的。而且,如吉姆所说,他们又在狂饮朗姆酒,那一定会坏事的。”
&&&&“这是我丢的第一艘船。”我太困了,听到斯船长轻轻说了这一句话,就睡着了。
&&&&“看!白旗!”
&&&&葛雷的声音让我从睡梦中惊醒。昨晚他负责守夜。我揉了揉眼睛,大家早已经起来,并且吃过早饭了。
&&&&“是约翰,是约翰本人!”葛雷转过身来喊道。
&&&&我再次使劲地揉了几下眼睛,凑到墙上的射击孔上使劲往外看,果然是他。栅栏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挥舞白旗。而他身边那个,绝对不会错,只有一条腿,是约翰!
&&&&“提高警惕!朋友们,”斯船长沉声道,“很可能是个圈套,不要出去。”
&&&&然后他走到门廊下一处冷枪打不到的地方,“李医生,劳烦你守住北面。吉姆,你守东面;葛雷,西面。其余的,全部在屋中间装备弹药。手脚麻利点,伙计们,当心!”安排完毕,他转向那两个海盗大声喊,“你们打着休战旗来干什么?”
&&&&“是约翰船长,先生,他来跟您谈判来了。”约翰身边的海盗答话。
&&&&“约翰船长?我可不认识什么约翰船长。”斯船长一脸鄙夷的神情。
&&&&约翰说话了:“在你离职以后,这帮小伙子就推举我做船长啦。”
&&&&斯船长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跟你谈什么。如果你想谈的话,你可以过来。”
&&&&约翰当真过来了,他推开正要阻止他的海盗,把拐杖往栅栏内一扔,以敏捷的身手和高超的技巧翻过了栅栏,稳稳地站在院子里面。
&&&&“你来了,可是你最好坐下来。”斯船长点起他的烟斗。
&&&&“那好吧,请允许我也点上烟斗。”船长平静的看着约翰装上他的烟斗。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抽着烟斗,谁也不说话,时而伸出头去吐口唾沫。
&&&&终于,“我说,”约翰挑起了话头,“这样吧,你把藏宝图交出来,也不要再偷袭我那些可怜的船员,这样可不好。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在挖到宝藏后,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船。我会安排你们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下船。”约翰抖了抖烟灰,继续说,“你们砸破了我们一个船员的脑袋。如果你们害怕那些满怀怨气的船员报复,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选择——把食物留给你们,我遇到第一艘船,一定会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接你们的。怎么样,你们都考虑一下吧。”约翰提高了声音,显然是说给屋内的我们听的,“你们不得不承认,这已经是你们能够得到的最优厚的条件了,不是吗?”
&&&&偷袭?我悄悄问旁边的李医生:“你们怎么砸破了海盗的脑袋?”李医生也很疑惑的摇摇头:“莫非是你的野人朋友?”我想想也只可能是他了,这岛上没有其他人。我偷偷地笑了,肯定是昨天夜里他做的好事儿。
&&&&“说完了?”斯船长平静地说。
&&&&“是的,我发誓。但是如果你们拒绝,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好吧,现在你听我说,”斯船长往左手掌心里抖了抖烟灰,“我也给你们两个选择。如果你们肯放下武器,乖乖的让我把你们铐回去,我保证,我会把你们交给法官,而你们会得到公正的审判。如果不,我发誓要将你们统统送去见阎王爷!你们没有藏宝图,找不到宝藏的!你们中,也没有人能驾驶那艘船,没有一个能!你们就等死吧!”
&&&&此刻的约翰,眼睛已经由于太愤怒而暴出眼眶,整个脸扭曲成为一幅滑稽的画面。他气得把烟灰全部洒落在沙地上。“拉我一把!”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回应他的只有我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这会儿,约翰完全丧失了之前伪装的风度和幽默,大声而恶毒地咒骂着。他手脚也没闲着,拖着拐杖匍匐爬行到门廊前面,双手用力抓住门廊的柱子,挣扎着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你们这帮兔崽子,笑吧!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看法!等着吧,不出一个小时,你们的破木屋就会像朗姆酒桶一样被我打穿!你们会觉得死去比活着舒服!”约翰近乎发狂地叫道。
&&&&在我们的笑声中,约翰又吵吵嚷嚷地咒骂了一阵,艰难地在沙地上拄着拐杖,走到栅栏边。不过这次却是失败了四五次,终于在栅栏外面的海盗的帮助下,翻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树林中。
&&&&约翰一消失,斯船长便转过身来。当他看到除了葛雷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在自己的岗位上时,他真正发怒了。
&&&&“各就各位!”船长一声大吼,我们全部溜回自己的岗位。“我要把葛雷写进航海日志里。其余的各位先生,你们这样对待敌人的话,我劝你们不如躺回自己的铺位去!”
&&&&我很脸红,所幸屋内烟雾袅绕看不清楚,我想其他的人应该都跟我一样羞赧。
&&&&“朋友们,不久约翰一定会向我们发起猛烈的进攻。虽然我们人数上没有优势,但是我们有二十支枪。我们在工事里、位置上占优势。只要我们部署好,一定会给他们再来一个迎头痛击!”
&&&&斯船长说完重新审视木屋一番:“屋子的东、西、南面各有两个射击孔,而北面有五个,我们可以把武器放在屋子中央的柴火堆上面,供大家取用。”说完又在屋子中央摆上了一排弯刀。
&&&&“把炉火熄灭,我们不用把自己熏得什么都看不见。”斯船长说完,乡绅把生火的铁篓子整个儿扔到外面的沙地里。
&&&&“霍金斯,你去吃早饭,在自己的岗位上吃。”船长说,“不吃饭可不行。”
&&&&在我匆匆吃早饭的时间里,船长已经想好了新的方案:“李医生,你负责把住门,”他说,“注意,待在里面,从门廊往外射击。亨特,负责东面。乔埃斯,你站在西面。特里罗尼先生,你的枪法最好——你和葛雷得负责最重要的北面,有五个射击孔。一定要防止他们上到这面来,从射击孔里向我们开火,那样情况就不妙了。”最后船长看了看我:“霍金斯,我们两个枪法都不怎么样,就在屋中央给他们装弹药。”
&&&&待到部署完毕,寒气早已退去,海岛上开始升腾起热气,把沙子烤得发热。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衬衣领子已经被我褪到肩膀上,仍然没有看到海盗的影子。
&&&&“请问,船长,”乔埃斯打破沉默,“看到什么人的话,我可以射击吗?”
&&&&“当然!开枪!”船长大声喊。
&&&&又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直到乔埃斯猛地开火。
&&&&马上,密集的枪声也回敬过来。
&&&&“打中了吗?乔埃斯。”船长接过枪装上弹药,”李医生,你那边怎么样?有几个人?”
&&&&“我想没有打中。”乔埃斯说。
&&&&李医生回答:“三个。我看到是三次闪光。”
&&&&而葛雷和乡绅有点手忙脚乱:“我们北面至少有八九个。”
&&&&显然,海盗们是从北面发起进攻的。还来不及细想,一小群海盗呐喊着从北面树林里向木屋冲过来。
&&&&乡绅和葛雷猛烈射击,“倒了三个!四个进来了!”乡绅喊道。
&&&&密集的子弹落在木屋的墙壁上,不过没有被射穿。四个海盗已经翻越了栅栏,进到院子里面。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过门廊,李医生的枪被击得粉碎。
&&&&水手长安德森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北面的一个射击孔。“杀死他们!一个不留!”他叫嚣着。同时一个海盗抓住了亨特的枪拼命往外拖,然后对准脑袋,给以重重的一击。可怜的亨特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海盗在绕着木屋跑了一圈以后,突然出现在门口,举起他的弯刀就向李医生砍去。
&&&&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艰难。之前还是我们在掩体里朝敌人射击,现在就完全颠倒过来:我们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屋内的浓烟还没有散尽,杂乱的枪声、呐喊声,尖叫声,呻吟声充斥着我们的耳朵。
&&&&混乱之中,忽然听见船长大喊:“冲出去,到外面去,跟他们拼,拿弯刀!”
&&&&我顺手在柴禾堆上抓起一把弯刀,朝着门廊的光亮处冲过去。有人在我小手指上划了一刀,痛得我眼泪直流。但是我顾不得转过头去看,只向外面拼命地冲。外面明朗的阳光下,我正好看见李医生在一个海盗脸上砍了一刀,那海盗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绕过木屋的一个转角,便遇到安德森,他提起弯刀像向我劈过来。就在这个危难时分,我向一侧躲闪,没有站稳,跌在沙地上,滚下了斜坡。
&&&&当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形势已经戏剧性地发生了逆转。安德森通过射击孔往里射击的时候,被打中了,躺在地上痛苦挣扎。另一个在发愣的当儿,就被葛雷一刀结果了性命。这样,加上之前被李医生砍到的那个,越过栅栏的四个海盗已经被结果了三个。我向栅栏望过去,几个海盗正抱头鼠窜,其中有一个还戴着红睡帽。他们几秒钟便消失在树林里。
&&&&我和葛雷以及李医生全速跑进木屋。海盗们可能会再攻进来,战斗随时可能再发生。屋内的烟雾已经散尽,所有状况一目了然。乡绅扶着斯船长:“船长受伤了。”
&&&&“他们全部跑掉了吗?”斯船长脸色苍白。
&&&&“我想是的,谁不想跑呢,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五个。”李医生回答。
&&&&战况一眼就能看出来,很明显。“我们三个对他们五个。不错!比起最开始他们十九个对我们七个,现在已经非常好了,想想那个时候的处境,真是艰难啊!剩下我们四个对他们九个。”
&&&&后来我们才知道,海盗们当时只剩下八个人。那个在船上被乡绅打中的人,当晚就一命呜呼了。
&&&&李医生检查了昏迷的亨特,由于肋骨被折断,在倒下去的时候颅骨又被撞碎,看来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我们的这位朋友晚上发出哼哼的声音,大声而急促的喘气,就像“本葆上将”旅店里中风的比尔·彭斯一样,不知何时就去见了上帝。
&&&&斯船长的伤势也不轻,所幸并没有生命危险。他先是吃了安德森一枪,伤到了肺部。后来又被打中了小腿,两个星期之内不能行走。李医生说最好连话也不要说——如果能够控制的话。
&&&&我受伤的小指头没什么大碍,李医生给我贴了膏药,扯了扯我的耳朵以示安慰。
&&&&海盗们并没有卷土重来。斯船长猜测他们可能是已经分到了当天的口粮,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不过我们还是宁愿冒着危险,到屋外去做午饭。屋内伤员的哀叫声让人惨不忍闻。
&&&&吃过午饭,我们的三个头儿聚在木屋的东边角落召开军事会议,我和葛雷在西边的角落里,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他们商讨完毕时刚过正午,李医生怀揣手枪,戴上帽子,腰间挂一把弯刀,肩上再扛了一支滑膛枪,走出了木屋。
&&&&“噢,老兄,李医生疯了吗?他要做什么?”葛雷惊叫道。
&&&&“他没疯。就算我们都疯了,他也是唯一正常的一个人。”我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去找我们的朋友野人本·戈恩去了。”}
&&&&李医生走了以后,木屋内再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一样,闷得我发慌。我走到门廊处,看看外面的情形。海盗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院子里,一滩一滩的血已经完全浸到沙地里去,只留下暗红的血迹。由于太阳的炙烤,栅栏边的一小块沙地仿佛要冒出烟来,松树散发着清香。我开始羡慕鸟儿能够鸣叫着飞到树林中去,羡慕李医生能够自由地行走在树荫下,甚至开始羡慕海盗们能够躲在船舱里,虽然那也比我们现在好不不了多少。我被这沉闷的气氛快要逼疯了,头脑里闪过一个让我自己都很诧异的念头——我要出走!
&&&&我一边默默洗碗,一边在心里酝酿着这个念头。衬衣黏在背上,再看看院子里的尸体,我更加羡慕李医生,也愈发讨厌这个鬼地方。趁着大伙儿不注意,在洗碗的间隙,我往上衣口袋里塞满面包干儿,肉干儿。这些东西足够我吃上两天了。
&&&&洗好碗,我一本正经的坐到靠门廊的一个角落,眼睛却在观察木屋内的人。斯船长由于受伤眯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乡绅在专心地擦他的枪;而葛雷正在北面的射击孔往外跳望。
&&&&我承认我这样的想法太过莽撞,但我还是一个孩子,认定的事情就不再考虑那么多了。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允许我一个人行动的。趁着这个好机会,我装作不经意地走出门廊,等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外,便一阵狂跑。等到他们发现我不见的时候,我早已翻过栅栏,消失在树林之中,把他们的叫喊声抛在耳后。
&&&&当我走在树林中,我感到无比的轻松。随身带了两把手枪和一筒火药,我想这些足够了。想到只剩下两个没有受伤的人留守木屋,我觉得有些愧疚。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并且自以为不会为此耽搁很久。
&&&&至于我脑子里的计划,应该还不算太坏。我决定绕过我们上岸的尖沙嘴,到那块白色岩壁去,看看本·戈恩说的那艘小船是不是真的停在那里。想着想着我的情绪激动起来,便把刚才的愧疚之情抛在脑后了。
&&&&此时正值下午,太阳还没有落下,很暖和。我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里,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已经很接近南海岸了。我站在一块岩石上往外望去,从没有见过如此平静的大海,远处的海面像一面蓝色的镜子,海岸边却是波涛声声。
&&&&我心情愉快,继续前进,在灌木丛的掩盖下,我警惕地攀上了尖沙嘴的斜坡。此刻我身后是海滩,正对着的就是锚地。等到我攀到顶部,“伊斯班号”已经清晰的映在我的瞳孔里。
&&&&大船旁边有一艘划子,一个人坐在上面,我一眼便认出那是独腿的约翰。他和另外一个海盗,戴着红色睡帽,就是那个逃跑的红睡帽,正在谈话。不过由于距离遥远,我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他们开始把划子往岸边划去。
&&&&太阳已经落到望远镜山的后面,光线开始弱下来,雾气也慢慢聚拢,“伊斯班号”在我的视线中逐渐模糊。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那搜小船,我必须得快点。于是再顾不得约翰和“伊斯班号”,继续向前行进。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达戈恩说的那个白色岩壁处,那个时候,夜幕几乎要笼罩整个海岛了。在岩壁的正下方,有一小块洼地,绿油油的,被掩盖在一大片及膝高的灌木丛中。我手脚并用,越过那片灌木丛,然后发现了一顶极小极小的羊皮帐篷,就像是吉普赛人在英国流浪时使用的。
&&&&掀开帐篷,里面果然有一艘小船。不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简陋的船!船的木料极差,船架用毛朝里的山羊皮包裹起来。船头装有脚踏板,还配了一支双叶划桨。船的坐板很低,我屈身坐进去,空间显得非常狭窄。难以想象,一个成年人如何能够坐进去。这真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船,不过好在它方便、小巧。
&&&&既然已经找到船,我应该回木屋了,但此刻我的脑袋又开始琢磨新的主意。我何不趁现在去做点什么呢?早上海盗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肯定想早早出海。如果我把“伊斯班号”的锚绳砍断,这样就可以阻止海盗们逃跑了。而且大船旁边没有人值守,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坐下来开始吃面包干,等到天黑,我要去干一件大事。我为自己的这个聪明的想法激动不已。
&&&&等到黑夜吞噬了整个海岛,我扛上小船,在树林中摸索着穿行。返途中,可以看到锚地附近有两点灯火。一团很亮的是海盗们在岸边升起的篝火,微弱的另一团,就是“伊斯班号”上的始终亮着的灯火。这样的黑夜给了我很大的便利,我在暗处,而目标在明处。我加快脚步,朝着那两团灯光前进。
&&&&退潮已经很久了,我必须跋涉过一段海滩,这段路并不好走,几次脚陷在沙地里。站在海水里,我把小船放到水面上,稍稍使劲一推,船就漂浮起来。
&&&&虽然小船的做工并不怎么样,但是对于我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足够安全的。小船划起来比较轻便,但好像不太听使唤。无论怎么划,它总是偏向一边,还原地打转,就如后来本·戈恩所说的“要把握了它的脾气才能驾驶。”当然,我现在完全不了解的脾气,任凭我急得满头大汗,小船也不往我预计的方向行驶。所幸有潮水的帮忙,我几乎是坐在船上,没有费什么力气——用力也是白费力,就跟着退潮的海水向海上漂去。而“伊斯班号”正巧在航道上,我正逐渐向那团模糊的光靠拢。
&&&&大船从一团黑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桅杆,船头,船尾……越来越容易辨认。潮水也越来越急,在小船经过“伊斯班号”的瞬间,我猛地抓住粗大的锚绳,让我乘坐的小船得以停下来。
&&&&锚绳像拉满的弓弦一样,绷得异常的紧,如此大船才能在湍急的潮水中不被冲走。我只需挥刀一砍,锚绳就会断掉,大船马上就会随潮水漂远。我拔出腰间的弯刀,正要朝着锚绳猛砍,突然灵光一闪,我停止了行动。如果绳子猛地断裂,那么我的可怜的小船也立即被巨大的推力掀翻在海上。
&&&&我在海上踌躇着,快要放弃原来的计划了。可是命运女神再次垂青于我。这时从西南方向吹来一股强风,波浪将“伊斯班号”高高托起,我手中紧握的那部分锚绳随之没入水中,绳松下来了!
&&&&好机会!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我当机立断动手割锚绳。现在的锚绳可不像紧绷时那样容易割断,我费力地割了一分钟,还剩下两股细绳牵引着大船,这时风向又改变了,原本松弛的锚索又重新绷紧,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儿。但马上,我发现我处于一种比刚开始更危险的境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锚绳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断裂的。我只得僵硬地站着,紧紧拉住锚绳,期待这点力气能使手中的锚绳支撑久一点。
&&&&在我行动的过程中,一直听到大船上有人说话。但是由于我专注于手头的事情,没有太留意。现在,这一叶扁舟随着波浪一上一下的漂浮,大船上的声音也真切起来。
&&&&从一开始,大船上就有两个声音似乎在争吵着,此刻船上已经发出“砰、砰”空瓶落地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是汉斯的,弗林特曾经的炮手。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嚷些什么,带有浓烈的醉意。肯定又是朗姆酒喝多了。另一个声音像是那天逃跑的“红睡帽”的,状况并不比汉斯好,正在和汉斯对骂。
&&&&而岸上的海盗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船上发出的声响,也可能是因为距离遥远,听不到船上的动静。海盗们早上遭到惨败,此刻岸上仅剩的几个海盗在唱着另一首水手调子,我曾经在船上听到过一次,只记得其中的两句调子。
&&&&七十五条汉子驾船出海哟,只剩下一个人回来。
&&&&终于在绳子断开之前又吹来了一阵东南风,微微托起船身。我瞅紧机会,慌忙动手将剩下的两股细绳割断。我几乎一下子撞到船头上去。回到坐板上,我狠命地划船,生怕被大船带翻。与此同时,大船在潮水的带动下,开始调头,船尾慢慢靠近我的小船。可是任凭我如何使劲划,都只是在大船的周围打转,没法离开。
&&&&紧要关头,我无意间碰到船尾上掉下来的绳子,就像锚绳一样粗实。我不假思索地站起来拉住了它,发现另一端非常牢靠。可能这是出于本能的一种行为,这样,我的身体就在小木船和大船之前起了牵引的作用。两艘船以同样的速度顺着潮水滑去。
&&&&转眼间,大船的船身已经与岸边的篝火平行了。可是岸上的海盗们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依然唱着他们的老调。不过这次是那首我听得腻了老调:
&&&&十五个汉子抬着死人箱,
&&&&哎呀呀,朗姆酒来了!
&&&&快来喝呀!
&&&&其余的水手哪里去了?
&&&&再来一大瓶朗姆酒啊!
&&&&船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要知道,失控的大船在海上胡乱漂是非常危险的。可是船上的航海老手汉斯竟然没有重新操纵船的方向,也没有给岸上任何的信号,我不禁觉得有点蹊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决心到大船上看一看,反正我手里正抓着大船上的绳子。
&&&&我双手交替拉着绳子,很快爬到了船尾。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却看到船上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汉斯掐住红睡帽的脖子,还醉醺醺地嚷着我听不清楚的话。而红睡帽正拼命挣扎,脸涨得绯红,也腾出一双手来反掐住汉斯的脖子。看来这两个人已经醉得失去了理智,我只见得两张通红的脸在熏得漆黑的马灯下晃来晃去。“任由这两个醉鬼去吧!”我想,又跳回了小船的坐板上。
&&&&却在此时,小船猛烈一颠,随即一个急速旋转,然后加速顺着潮水的方向向基德船长锚地的海湾口靠近,快漂向开阔的海洋了。
&&&&而大船的情形也差不多,急速转了个二十度的弯。我始终没能避开大船的漩涡,跟在大船的后面,不知会漂到哪里。同时船上传来两声惊叫声,接着是上楼梯的声音。那两个醉鬼终于惊醒了,停止了打斗,开始在船舷上大呼小叫。然而太迟了,大船离岸已经很远,岸上的海盗们早听不到他们的呼救了。
&&&&我已经完全不能掌控小船,干脆闭上眼睛,安静地呆在坐板上。到了宽阔的海上,汹涌的海浪一定会将我的小船吞没,我就只有把命运交给上帝了!小船随着波浪上下颠簸着,我趴在坐板上,想到了死。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可怕了。
&&&&我的小船被抛上浪尖,又被摔下来,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可能。这样持续了几个小时,最终困倦战胜了恐惧,我竟然睡着了。梦里我回到了“本葆上将”旅店,见到了我的母亲。第十四章、海上漂流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躺在小船里,口渴难忍。坐起来环视一圈,周围的海面已是波光粼粼,大海显得很温和。原来我并没有被海潮带到大海中去,而是漂流到了海岛的西南端。从这个角度看望远镜山,轮廓非常分明。太阳此刻还躲在望远镜山的后面,在山顶处形成一团红霞。凭借着对藏宝图的印象,我判断出面前的这部分海岸正是帆索海角和后桅山。帆索海角被四五十英尺高的巨石所包围,周围全是峭壁;而后桅山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四周也是怪石嶙峋,难以攀越。海浪拍着岸边的巨石峭壁,咆哮着溅出白色的泡沫。我寻思,我要是从这个地方上岸,不是被浪打翻小船,就是在攀岩的过程中精疲力尽而死。
&&&&我决定放弃在这里登岸的想法。又想起地图上标示附近有一个叫做森林海角的地方。把地图中的标示对应到眼前一看,很快就能找出森林海角的所在。它应该是在帆索海角的北面,那片黄色沙滩的后面,被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掩盖着。我记起约翰在我们靠岸之前提到过,在这个岛的西岸有一股洋流,自南向北。如果我能够搭上这股洋流,我就能接近看起来平稳一些的森林海角了。而现在看来,我已经受到了这股洋流的影响,否则,我此刻就应该漂浮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之上,或者早已船毁人亡了。
&&&&我暗自庆幸,上帝并没有抛弃我。即便如此,我的小船能够经受住一宿的磨难也足以让人称奇了。借着洋流,我决定在森林海角登岸。海面上泛起金色的波浪,太阳已经完全从望远镜山后面跃了出来,很快晒干了我被浪打湿的衣服。从南面吹来的风恰好和洋流一个方向,小船轻微而有节奏的颠簸着,我觉得非常惬意,胆子开始大起来。我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调转船头,使船能够朝岸边的方向移动。却不料我刚站起来,船就失去了平衡,我一个趔趄,船差点儿翻。一个海浪打过来,我再次被淋了个落汤鸡,船身里也全是水。“看来我划桨反而只能是阻碍船的前进。”我泄气地想着,一边拿水手帽往外舀水,“船头都没办法调过去,怎么靠岸呢。”
&&&&舀完船里的水,我依旧躺下来。“我还是老实地躺着吧。”我躺下,手也没闲着,拿起桨轻轻划着。没想到,船头轻微地动了一下。我惊喜万分,开始认真做这件事情。不过效果并不显著,划了很久,船才向岸边靠拢了几英尺。看得出来,我已经错过了在森林海角登岸,虽然我已经能够看到海角上翠绿的树梢。
&&&&“一定不能再错过下一个海角。”我这样想着,愈加卖力地向岸边划,一片翠绿在身后倒退着消失。
&&&&躺在小船上划桨异常的辛苦,太阳此时也已升到头顶,炙烤我的脸。我能感到溅到身上的海水被烤干,留下渍人的盐分。我的嘴唇喉咙干得像火烧,强烈的阳光也烤得我头痛欲裂。我急需淡水,仿佛听到岸上森林里潺潺的溪流在召唤。即使心急如焚,我也只能平躺着轻微划动木桨。
&&&&直到到达下一片海面,我放弃了登岸的想法。
&&&&这时,“伊斯班号”正在我正前方半英里的地方航行,扬着洁白的船帆正迎风朝西北方向行驶。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伊斯班号”,正半躺在小船上发愣,手中的桨也忘了使劲。“他们是要绕过小岛,把船驶回锚地吧。”我暗想。可是眼见着“伊斯班号”慢慢调转了航向,愈加偏西行驶,我心里才开始一惊,不知是福是祸,“他们肯定是发现我了,要抓我回去!”我拿不准该逃还是呆在原地。转念一想,即使我想逃也逃不掉了,我自己都没办法驾驶小船,被他们抓住只是短时间内的事。想到“伊斯班号”升降梯口旁边的那一大桶淡水,我甚至开始希望被他们捉去,至少我可以得到水喝,不至于渴死在这海上。
&&&&无助地躺在小船上,我心乱如麻,只能望着“伊斯班号”。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向我靠近,反而又调转了船头,处于逆风状态,停泊在原地。船帆也不再扬起,而是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突然意识到,“伊斯班号”没有人驾驶!可能汉斯和红睡帽发现大船失控,而他们根本就驾驶不了“伊斯班号”,于是就弃船逃跑了。“真是一群笨蛋!”我在心里骂着,然后开始盘算起来,“‘伊斯班号’和我的小船同时被潮流冲到这片海域来。但现在大船的航向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忽而行驶,忽而调转船头,在风口处只能原地打转,并不能驶出多远。”这样的话,我如果加把劲划,就能够靠近“伊斯班号”,说不定还能把船夺回来呢!
&&&&这样想着,我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再想到船上的淡水桶,我几乎兴奋得要叫起来,起身挥动船桨。但马上我就摇晃着被溅了一身的水。接着一个大浪打过来,船里进了许多水。我只得停下来,照例用水手帽焦急地把水舀出去。这一次我决定沉住气,细心谨慎地把船划到“伊斯班号”。按照之前总结出来的规律,我半躺在小船里,慢慢划着,后来就慢慢摸出了规律。身上溅湿了又被晒干,终于渐渐靠近了大船。
&&&&这时我已经可以看到大船上的情形了。舵柄的铜管由于撞击不断冒出火星,一些缆绳筒之类的重物随着船的颠簸,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发出声声闷响。在大船随风调转方向,船尾正对我的时候,我还可以看到船尾的舱门是打开的。而虽然是白天,尾舱门口悬挂的马灯仍然亮着,在炽热的太阳光下发着微弱的光芒。眼前的情况证实了我的猜测,大船确实无人看管。
&&&&“那么我就可以登上船去,控制住‘伊斯班号’了。”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暗暗为自己的想法激动起来,“这里离锚地已经很远,海盗们不会发现船在这里的。只要我把船控制住了,再设法与斯船长他们取得联系,我们就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那些海盗只得乖乖投降。”不过我的欣喜之情还没有持续到一分钟,情况再次变得糟糕起来。
&&&&“伊斯班号”已经不再原地打转,而是船头朝向南方,随潮流之势漂移,每次略有偏移。正是这一点偏移,使得大船能够乘着一股海风,撑足了船帆,加速向前航行。而我的小船只能和潮流的速度保持一致,我的小桨不能和船帆相提并论,只能微微控制船头的方向,这样我永远都赶不上“伊斯班号”。看着近在咫尺的“伊斯班号”,我几乎要放弃了。
&&&&命运女神再次垂青于我,让我得到一个机会。有一阵,我几乎感觉不到有风,“伊斯班号”也耷拉着船帆,不再借着风力向前行驶,船头再次调转过来。我的机会来了!我使劲朝大船划去,终于靠近了,可以看到“伊斯班号”船底的浪花。此时仰望“伊斯班号”,它显得异常的高大。
&&&&我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忽略了潜伏的危险。一个浪头打过来,“伊斯班号”和小船被高高托起,小船很有可能被掀翻。此时我才意识到危险。船头有些倾斜,桅杆正对我的头顶。顾不得多想,我快速起身,踩在小船上,纵身一跃,一只手抓住三角帆,一只脚被夹在绳索和转帆索的缝隙中。回头一望,小船已被踩人水中。我就在我提心吊胆悬在那里的时候,一声闷响,我想是小船被撞击了。
&&&&再回头,水中的小船已消失了踪影。如今我只能寄希望于“伊斯班号”,没有了退路。
&&&&我刚吃力地攀上船头的斜桅,三角帆就被一阵风鼓了起来,噼里啪啦展帆的声音像放鞭炮一样。船又掉头迎风行驶。在船掉头的时候,整个船身都在剧烈地颤动,我几乎抓不住桅杆,快要摔到海里去。紧接着,三角帆突然松弛下来,无力地垂着。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跳下桅杆,一头跌在后甲板上。
&&&&此时主帆仍然张开,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后甲板另一边的情况。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甲板上全是破碎的酒瓶,随着船的起伏滚来滚去。还有发黄烂掉的苹果核,以及从海盗们叛乱以来就没有洗刷过的脏乱脚印。
&&&&“斯船长要是知道这群家伙这样对待自己的船,铁定饶不了他们!”我愤愤地想着,向尾舱走过去。看了看里面,一团糟,根本没有人。
&&&&“我应该尽快控制住‘伊斯班号’!”我打算去驾驶舱看看。
&&&&可是突然身后的三角帆“呼”一声巨响,满满张开,船又开始摇晃起来。然后传来“砰”的舵柄撞击的声音。这猛的一抖,五脏六腑都在身体里翻腾,甲板上各种东西相互碰撞,随后我就被摔到了船舷边上。这一摔,让我看到了后甲板上先前被挡住的部分!
&&&&赫然是那两个海盗!
&&&&那个红睡帽仰面躺着,四脚朝天,摆出一个“大”字形,龇牙咧嘴的,依然一副凶相,像是睡梦中还在跟人打斗。而水手长汉斯正头靠船舷半躺着,两腿伸直,手垂在甲板上,下巴耷拉在胸前,脸色苍白,不知道还没有气息。
&&&&不时有阵阵浪花飞溅着跃过舷墙,船头和海浪重重地撞击,大船晃得竟然比在小船中还要厉害。我不能站起身来,只能跪在甲板上,双手支地以保持平衡。靠在船舷上的汉斯,船每摇晃一下,他就倾斜一些,慢慢地快要斜躺在甲板上了。红睡帽也跟着船的晃动左右滑动,不过龇牙咧嘴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我朝他们躺着的后甲板爬过去。走近才发现,由于他们两人都不同程度的挪动了位置,先前他们躺的那块地方显露出来,地上布满殷红的血迹!“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喝得六亲不认,自相残杀了。”我想到这儿头皮一阵发麻。
&&&&“嗯……”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头快要歪倒在甲板上的汉斯呻吟起来,看样子很痛苦。“原来他还没有死!”我暗自惊讶,看到他的嘴微微地一张一合,手艰难地略微抬了抬。我本想走上前去扶一扶他,不过转念想到我在苹果桶中听到的对话,和他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我顿时觉得十分厌恶,怜悯之心立马消失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我不会救这个坏透的海盗!”
&&&&“水手长先生,我向您报到来了。”我嘲讽地对着汉斯弯了弯腰,此时船已经停止了摇晃。
&&&&“呃……”汉斯只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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