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是中国海洋大学观海听涛最大的BOSS,什么宝,涛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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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追凶小说结局幕后大boss或是韩松阁 第二季或月底播出
来源:秦巴娱乐
时间: 17:04:00
秦巴娱乐10月20日讯& 《》前段时间第一季完结,在潘粤明同学神一般炸裂的演技中,阴阳脸透露出的高深莫测起码为这部剧贡献5分,豆瓣评分9.1,然而并没有透露出真凶是谁!幕后大BOSS依然没有水落石出,众多同学都是翘首以盼的焦急等待第二季的来临,暂且不说第二季的剧情会如何发展,根据第一季的结局做个大胆的猜想,幕后BOSS真的可能是他!
作为一个空降警局的高材生,对法医高亚楠怀孕一事的故意泄露,再到面对罪犯安腾的怪异表情(第一季中已经说明赵茜和安腾是兄妹关系,赵茜是领养的女儿),而且对于关宏峰关宏宇两兄弟之间事情的极为关注。在赵茜和安腾的身份被大家看穿之后,赵茜却给了大家一句耐人寻味的内心独白&我只想做个好警察&。(这句话不由让我们想起了《无间道》里的警方卧底刘德华)
韩彬这个人物亦正亦邪,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点,关宏峰曾问他:你是罪犯吗?韩彬却反问:你是警察吗?从这段话不难看出两个人身上都不干净,假设韩彬是犯罪分子,因为家庭的影响,喜欢破案,爱好破案也未尝不可,更有甚者就是灭门惨案就是他的一手策划,为的是能和关宏峰来场博弈,以他人性命为代价极度变态的心理。杀叶方舟和黄山时的不拖泥带水,更能说明他本身并没有玩够,和关宏峰之间的博弈还在继续!
吴征在出事前跟周巡说过长丰支队的高层已经被犯罪集团渗透了,作为嫌疑对象之一的施广陵在公安局位高权重,曾经是长丰支队主任,后被调到市局任副局长,叶方舟为其效命也在情理之中。并且林嘉茵因为察觉到专案组里有内奸,才迫不得己不听警方指挥的。所以,目前来看,他是幕后超级大BOSS的疑点极大,这个坑,也只能第二季编剧给填上。
韩松阁极有可能就是最终的boss,他设下了这么一张网,等着关宏峰自己走上来,然后&吃掉&他。可是这个网,却牵扯了太多的人进来。而且,在警局威望高,背景实力雄厚。韩松阁怎么看,都符合这些条件。而且还是海港支队的,不被长丰支队这边管辖。所以说,韩松阁极有可能是最大的BOSS。当然, 关宏峰如何在这个大boss手里翻案,韩彬都是必不可少的。
网传《》第二季定档,那么第二部什么时候播出呢?据悉,《白夜追凶2》早就拍好了,之所以不播是因为现在是开会时期,等结束后会在本月底播出。此外,很多网友也好奇小说的结局是什么,其实电视剧和小说结局差不多,关宏宇代替了关宏峰坐牢然后就结束了,所以,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都会有第二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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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州城外有一座小镇。  小镇名为阳安镇,这里原本叫做安阳镇,据说是为了避讳先帝的名字,于是就改成了阳安镇。  有人要说了,这改和不改有什么区别?  其实没区别,反正没人在乎。  三月,阳光明媚,万物回春。  又是一天正当午,阳光照进小镇。各处炊烟伴随着孩童的嬉闹声袅袅升起,刚发新芽的老树上,偶尔传来的清脆鸟叫声,还带着昨夜梦里的亢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都被小镇的宁静气氛所感染,本来匆忙的脚步也缓缓地慢了下来。  此时,一名二十多岁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目光茫然的站在大街上,他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如果凑近了听,才能隐隐约约听到几句“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咕......  “好饿啊......”青年捂着肚子四处打量,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客栈的牌匾之上,之间上书两个大字“客栈”。  青年眼睛一亮,微笑着走了进去。  “掌柜的,我又来啦!”  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的掌柜手一抖,拨乱了算盘上的算珠,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又是你小子!”  青年嘿嘿一笑,不以为意:“人饿了要吃饭,此乃天道,掌柜的何故大惊小怪?”  掌柜声音中透露着疲惫:“这是最后一次了。”  然后挥挥手,店小二动作熟稔的从后厨端出一碗面,放到青年面前的桌子上。  “你这句话我一天要听三遍,都已经听了几百遍了。”青年毫无在意,低头一看碗里,惊奇道:“这样也行?!”  只见碗里是一捧面条。  没错,除了面条之外什么都没有。  “掌柜的,就算是白水煮面条,你好歹也加点儿白水啊......”青年十分无奈。  掌柜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青年随口答道。  然后他手中举着筷子,僵在半空。这白水煮面条不加水,实在是让人有些无从下嘴。  “如果兄弟不嫌弃,不若来我这桌一起喝一杯。”旁桌两名客人之中的秃头大汉同情心泛滥,忍不住开口相邀。  青年毫不犹豫地坐了过来,感激道:“还是佛门弟子有爱心,多谢这位大师。”  “......”秃头大汉无语:“我只是掉头发而已......”  见青年不以为意,他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很显然,不当问。”青年随口回答。  “......”大汉无语凝噎,你咋不按套路来捏?  青年看他表情难看,干咳两声:“咳咳,本来揭伤疤这种事实在很为难人,但正所谓一饭之恩必偿,这位大哥想知道在下不为人知的惨痛过去,说说也没什么。”  他干了杯酒,开始回忆:“简单来说,就是我在秦国做生意,因为咱们大周去和亲的长公主跑了,我生意倒闭。然后因为被秦国通缉,我好不容易跑回来,之后卖一批药材去太清派,还被少林寺那帮秃头借口丢了镇寺的‘金光舍利’,给我药材全扣下来,差点导致佛道魁首大战。最后我在华山脚下开了座酒楼,结果太清派掌门紫阳真人与少林玄空方丈比武的动静太大,我的酒楼也被山顶掉落的巨石砸塌了。然后在下便辗转间来到了这里......”  大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还年轻,只要人还在,未来总有发达的那一天。既然生意做不成,那兄弟你就没想过学门手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不错啊。”  吴穷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学手艺是不可能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打杀杀的我又不会,只能靠做点生意才能维持的住生活这样子。”顿了片刻,吴穷道:“在下吴穷,穷是一穷二白的穷,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孙业龙。”大汉笑道。  吴穷问道:“我在阳安镇的时间也不短,看孙大哥面相陌生,想来也是从外面来的,不知孙大哥来这阳安镇做什么?”  “哼!还不是那表面兄弟卢卫!”旁边坐着的一微胖年轻人不忿道。  “哦?不知这位兄弟是......”吴穷拱了拱手。  “这是我小兄弟李浩雨,跟着我这没用的大哥混口饭吃。”孙业龙仰头闷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叹道:“不瞒兄弟,我年轻时在云州也闯出过那么点名声,那卢卫本是来投奔我的,我便带着他一起讨生活。”孙业龙抿了一口酒:“后来他结识了攀蛇山庄庄主的女儿,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之后他被那庄主女儿教唆,便翻脸不认人,把我逼出云州独吞了我们的家当。”  “哼!还不是因为那攀蛇山庄背后靠山是云霄门!”小胖子李浩雨忿忿不平的灌了一大杯酒,呛得满脸通红:“咳......咳咳......”  吴穷赶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这攀蛇山庄跟云霄门还有关系?”  孙业龙看小胖子没事,舒了口气,说道:“攀蛇山庄庄主原本是云霄门一外门弟子,因资质一般,无法进入内门,便拜辞师门,出来闯荡,后来建了攀蛇山庄,也算是立了业。这攀蛇山庄我倒也不怕,可那云霄门家大业大,而且一向护短,谁知道会不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只好带着我这兄弟离开云州,打算去边关投军,这不刚好路过安州地界,便在这阳安镇歇歇脚。”  话音未落便有人接道:“孙秃子!你可让我好找!”
  吴穷回头一看,一名身穿锦衣的公子带着十几个劲装大汉走了进来。  “卢卫!”小胖子刚缓过气来,便看到大哥的仇人,一时热血上涌,冲上前向着锦衣公子的面庞就是一拳打去。  锦衣公子身旁一劲装大汉抢在身前,只一掌,便打的李小胖吐血倒飞回来。  “浩雨!”孙业龙赶忙上前接住小胖子,查看之后长舒一口气,幸好伤的不重:“卢卫!我的家当都给你了,你何苦不放过我们?当初说好的从此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你这是要反悔吗!”  锦衣公子冷笑一声:“孙秃子,你没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诗是前唐大诗人白居易写的。”吴穷插嘴道。  卢卫心中一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哼,我看你小子跟他们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本公子就送你们一程!给我把他们仨都砍死!”  吴穷惊奇道:“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兄台何必如此狂躁?”  卢卫冷笑:“怕了吗,晚了!”  吴穷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不要逼我。”  卢卫额头青筋暴起:“还等什么!先砍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围观群众们本来正在看热闹,听到吴穷惹祸上身后只能替他干着急。  “你说你凑什么热闹!”掌柜心里埋怨着,他虽然看吴穷不爽,但毕竟认识这么久,镇上早就把吴穷当成自己人了。他咬了咬牙,赔上笑脸走上前去:“哎呀,公子歇歇气,这小子是我们镇上的人,他也不会武功,跟那两个外乡来的没什么关系,公子你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  “聒噪!”卢卫反手一巴掌扇在掌柜的脸上,把他扇飞出去三米远,还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掌柜落地当时就晕了过去。  店小二赶忙过去扶起掌柜,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幸而卢卫并未用力,掌柜悠悠转醒:“嗯?小二子,你也被那天杀的家伙打死了?唉,我真不该在酒里兑水,居然跟你这偷鸡摸狗的小子一起下了地狱......”店小二哭道:“掌柜的,你还没死呐!”  卢卫心头一惊:自己虽未用力,但怎么说也是人榜排第一百的高手,这掌柜脚步虚浮不像是有内力的样子,难道这里有高人相助?  他拱了拱手:“不知何方高人在此?在下‘铁掌’卢卫,此次只为私事而来,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先生海涵。”  围观群众中登时有一国字脸年轻人站了出来,一脸正气道:“我乃官府中人,前段时间刘家庄一家八口灭门惨案,便是你身后这些人所为吧!梅山十二盗,你们被官府通缉,竟然还敢在此现身,正好今天把你们捉拿归案!”  “桀桀桀......”卢卫身后原本沉默看热闹的众大汉中走出一人:“如果是催命判官陆无道在此,兄弟几个立马束手就擒,绝不二话。你小子嘛,不过一普通小捕快,也就是让弟兄们手上多添一条人命罢了。”  “哦?这些人还是官府通缉犯?”一直假装围观群众的吴穷问道:“这位捕快兄弟,不知这些人的赏额是多少?”  “呃......每个赏银三十两,一共是十二人,加起来三百六十两,生死不论。”捕快愕然回道,他没想到这个危在旦夕的普通人竟然问这种问题。  “桀桀桀,这傻小子还问赏银?兄弟们一起上,砍死他们,这客栈里的人,一个都别放过!”说罢便与卢卫身边剩余十一名大汉一起拔出砍刀就要冲上来。  捕快拔出长剑,焦急的回头大喊:“你们快走!去官府求救!我来挡住他们!”  “无妨。”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吴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捕快身前,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木剑,明明速度慢的所有人都看得清,但大家的目光均无法从木剑上离开。  一道土黄色的剑光闪过,吴穷把木剑插回腰间。  梅山十二盗前冲的脚步停住不动,卢卫瞳孔急缩:“你......”  “实力这么菜也敢出来找事?劝你一句,江湖不适合你,还是回家养猪去吧。”嘲讽完的吴穷回头笑道:“看来这阳安镇也不能再待了,叨扰这么久,也是是时候说再见了。”  在场之人皆震撼无言,捕快喃喃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吴穷冲着惊呆的捕快笑道:“仰慕的话暂且放下,赏银什么时候能给我?”  捕快拱了拱手:“这要等在下回去,待审核无误之后,三百六十两银子如数奉上。”  “那感情好。”吴穷喜上眉梢。  掌柜走过来拍拍吴穷的肩膀,奇怪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咱们这来往的江湖人士突然多了不少,大家还是小心点好。”  “这个我知道,”捕快说道:“安州城南边西恩山庄的姜庄主,下个月跟他的五个兄弟一起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听说他们的死对头要来大会上捣乱,姜庄主便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同道一起共同见证金盆洗手大会。他还聘请了官府出人帮忙,不过官府人手也不够,光是维持这段时间安州城的治安就很艰难了,只能想办法召集武林人士把钱发下去,让他们去帮忙。”  吴穷眼睛一亮:“捕快小哥,你看我怎么样?”  捕快尴尬道:“呃,吴兄武功胜出我太多,只是这次召集的都是一般的武林人士,像吴兄这样的高手应该是收英雄帖才是。”  吴穷挥了挥手,笑道:“没事没事,我本来就不怎么出名,没收到英雄帖也是正常。而且西恩山庄六位庄主的事迹我也听人说起过,大庄主姜尘和他的五个兄弟陈之尧、黄翎、周倚天、谢晓彬、邹雄,当年一起抵御西域入侵,江湖人称西恩六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这也算是我做好事了。”  “好吧,既然吴兄坚持,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捕快从怀里掏出请帖,递给吴穷:“这请帖和一般的英雄帖不同,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官府标记,吴兄到西恩山庄之后把请帖递交给接待人,他们就明白了。”  吴穷收下请帖,转头对众人道:“这几年来多谢各位帮衬,才让我不至于饿死,大恩不言谢,我也没什么可留的,这十二盗的赏银,便由乡亲们分了吧。”  说罢,吴穷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紫玉折扇,递给孙业龙:“孙大哥,一饭之恩必偿,你既然要和李兄弟去边关投军,恰好我和现任边关守将很熟,到了之后你把这信物转交给她,就说是我举荐的你,她必会重用于你。”  枪穗放到孙业龙手里之后,吴穷回身冲着众人一拱手:“告辞!”说罢,转身走出客栈,顺着道路向北去了。  “你小子欠了几年的饭钱就不只三百两银子了,而且西恩山庄不是在南边吗......”掌柜喃喃道。  孙业龙摸索着手中的折扇,片刻,突然抬头震惊道:“边关守将......不就是长公主吗!”  没有人说话,只有卢卫等十三人倒地的“咚咚”声,仿佛在回答着他们的疑问。
  踏入江湖已经快十年了吧......吴穷心里叹了口气,混到我这么惨还没死的穿越者,怕也是地球独一份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  《武林》世界几乎人人习武,只要努力人人都可达锻体境,这时身体的力道、耐力、反应等都会大幅提升。  之后少部分天资卓越之人可练出内力,之后内力会缓缓温养强化经脉,此为凝脉境。  全身经脉凝练之后便到了对武者最危险的开窍境,此时本与凝脉境实力并无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一分眼力或耳力等等,比之凝脉境武者出手更快更准消耗更少。  七窍全开可达后天大圆满,江湖中众多二三流门派掌门或地方豪侠便是这个境界。  真正能够突破后天达到先天的武者,整个江湖之中也不多见。  先天之后的世界与后天截然不同。  先天们已经可以引天地元气为己用,一拳一掌可翻江倒海改变天象不在话下。  至于先天之后是什么,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  ......  原本吴穷靠着对《武林》剧情的了解四处找寻游戏中留下的各种奇遇,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要不就是根本没有,要不就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奇遇没了着落,他仅能抓住的稻草就只有印象中游戏里最强的那套内功秘籍了。  那本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一套共三册的灰色秘籍。每一册秘籍之中隐藏着另一部分的秘籍,只有按照正确的方式解读才能翻译出那套秘籍。  这套秘籍本来是作为彩蛋放置在游戏中的,所以前世游戏中并未放入解读方式。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能得到这套秘籍的只有吴穷一人。  《江湖》中的秘籍共分为灰、白、绿、蓝、紫、橙、金七个级别,灰色秘籍江湖随处可见,花上二两银子既可买到,此等秘籍也就能强身健体,若修炼的话最多也就练到锻体境,大部分普通江湖客便练的这等秘籍。  绿色秘籍便是江湖中一些地方大派的镇派秘籍了,每一次出现都会引来无数人的抢夺。  至于蓝色品质的秘籍,只有一流大派的镇派秘籍是这个等级,江湖上已极为罕见。  紫色秘籍已经是顶尖门派的镇派宝典,至于更高的橙色和金色,那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  这本是游戏最后一个版本中的最强秘籍,秘籍分三册,分别是上卷‘霸道’,中卷‘王道’,下卷‘天道’。  上卷‘霸道’是蓝色秘籍,中卷‘王道’是紫色秘籍,下卷‘天道’已经是传说中的橙色秘籍了,三卷合一之后,便是目前江湖上唯一的金色秘籍。  吴穷在修炼上卷‘霸道’时内力突飞猛进,很快便达到了后天大圆满的境界。  修炼此卷之后,吴穷一直无法突破先天,而‘霸道’之卷书如其名,一但开始修炼就无法停止功法运转,这就是‘霸道’之卷唯一的弊端。  初时吴穷突飞猛进便是如此,只是未突破至先天便无法以自身沟通天地,即便停止修炼,内力仍在不停增长。  继续下去内力没地方发泄,直到有一天通过凝脉开窍凝练的经脉再也支撑不住的话,整个人便会经脉尽断导致瘫痪。  那之后吴穷已经很久没有全力出手过了。  “如果这是本小说的话,这么烂的金手指还虐主,读者怕都跑完了,这个死扑街。”吴穷趴在地上自嘲的想着,感受着肚子里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感:“啊......好饿......好想死......”  ......  正午时分,安州城外的官道上有一身穿黑色劲装,扎着一个单马尾的少女正漫步前行。  她漫不经心的走着,冰冷双眸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见前面官道旁边倒在地上的身影,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吴穷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活像一条案板上待宰的咸鱼。  “你......没事吧。”英挺少女快步走上前去扶起了吴穷。  “没事......在下只不过是快要饿死了而已......”吴穷转过头看着她的一双长腿,颤抖的说道。  少女把吴穷扶到路边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干粮递给吴穷,轻声道:“吃吧。”  吴穷道一声谢,接过干粮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待吃饱未喝足,吴穷抹了抹嘴,正色道。  少女抿了抿嘴:“苏慕白,你的名字,是什么。”  “完蛋了!她怎会在这儿?”吴穷头上的冷汗倏地流了下来,片刻之后吴穷拱手道:“在下吴穷,穷是一穷二白的穷。这次是听说西恩山庄在招护卫,因此打算去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苏慕白听到吴穷的名字后,冰冷的双眸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  吴穷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这便要赶去西恩山庄,苏姑娘一饭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改日必将回报,告辞。”  “等等。”苏慕白伸出手拦住吴穷。  吴穷无奈道:“姑娘,你看我都差点饿死了,我是真的没有钱,我也不打算出卖身体,麻烦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苏慕白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是谁?为何一听到我的名字,你就想远离我。”  吴穷一边暗暗运功戒备,一边回答:“没有没有,只是姑娘风华绝代,在下自惭形秽,不敢唐突了姑娘。”  苏慕白冰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吴穷,良久,垂下眼眸:“西恩山庄,你一人去,不妥。你我一起,可以照应。”  说罢,苏慕白转身向南走去。  “夭寿了!怎么遇到这个煞星!”吴穷站在原地,“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他前世审核《武林》人设的时候,这苏慕白身为女子确是游戏中第四个资料片的最终大BOSS,让吴穷印象深刻。  “为何不走。”吴穷从回忆中惊醒,抬头看到苏慕白站在前方不远处回头凝望着自己,一咬牙快步走了过去,“罢了,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赚钱最重要!”  苏慕白目光怔怔的盯着他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追赶的狼狈背影,忽的莞尔一笑,仿佛万物开春,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了上去。  ......  黄泉魔帝苏慕白,魔门邪极宗当代传人,前世她天赋惊人,年纪轻轻便突破先天,号称武林中千年以来最有希望破虚飞升的绝世天骄。  后来更是一统魔门,携滔天魔威纵横江湖十数载,‘黄泉魔帝’之名江湖中人无不闻之色变,即可止小儿夜啼。  可惜最后她被魔门中人背叛,更有正邪两道各大门派联合抗魔,苏慕白只身一人对抗整个天下。  直到最后身陨之时。  她才发现环顾四周自己身边竟无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她脑海中浮现的只有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却因自己而死的模糊身影。  想到这里,苏慕白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老天让自己可以重活一世弥补遗憾。  “吴穷,我回来了。”  “这一世,我不会再退缩。”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我不会再......失去你。”  “还有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这一世我要他们通通还回来。”  “还有......那个女人。”  想到那个前世吴穷身边存在过的身影,苏慕白的眼神渐渐锐利了起来。  “前世因为你从中作梗,我才和吴穷产生误会,致使他最后因我而死。”  “前世听到他死讯的时候,你知道我内心是多么绝望吗?”  “是你让我变成那个断情绝爱的魔头。”  想到这里,苏慕白眯起了眼睛。  “当初我与你同归于尽,但你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这一世,我会亲手毁灭你的一切,把我曾经感受过的痛苦一一的还给你!”  “李剑诗!”
  吴穷慢吞吞的走着,只感觉身后女子冰冷的眸子死死钉在自己背上,扭过头,苏慕白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吴穷。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回头继续闷头向前走。  走了片刻,吴穷又忍不住回头,苏慕白仍然冰冷的看着他。  吴穷欲言又止,良久,叹了口气,回头继续走。  如此几次之后,吴穷再一次回头之时,苏慕白开口:“有事?”  “没,没有。哈......哈哈。”吴穷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继续向前蠕动着。  苏慕白皱了皱眉毛,快步上前,与吴穷并肩而行。  吴穷的扭过头,夕阳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金光。  “这样看的话,她也只是个普通的漂亮小姐姐嘛,为什么我要这么怕她?”吴穷放空着大脑,他没注意到身旁苏慕白被他盯着,虽仍是面无表情向前走,但耳朵却慢慢染上红晕。  “你,练的是什么功法。”被看的不自在的苏慕白开口。  从放飞大脑中回过神来的吴穷侧过头,看着即使是在和自己说话仍然面朝前方毫无表情的苏慕白,忽的放松下来,笑道:“苏姑娘,除非至亲,否则江湖中人怕是没人会告诉别人自己的根底吧。就像我问你的话,你也不会告诉我一样。”  “乾坤混元诀。”苏慕白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不需要思考一般脱口而出。  “什么?”吴穷愕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丽人。  乾坤混元......好中二的名字。  “乾坤混元诀共分三卷。”  “飞星,练成之后无论是身法还是出手都如流星一般快。”  “轮转,借力打力,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  “寂灭,一招击出,虚空破碎,万物化作虚无。”  “三卷合一,可乾坤逆转,天地倒悬。”  “难不成......未来的黄泉魔帝,还是个中二病少女?”吴穷陷入了大波的沉思。  苏慕白微抬臻首,看着吴穷。  对视良久,吴穷不自然的转过头去:“苏姑娘,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何你......”  苏慕白眼眸微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吴穷低头沉默不语,苏慕白看着吴穷笼罩在阴影之下的脸庞,重生之后的内心第一次忐忑起来。  良久良久,吴穷‘呵’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而后抬起头,脸上挂着明媚的微笑,拱手道:“是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重新介绍一次,在下吴穷,穷是一穷二白的穷,不知姑娘芳名?”  “在下苏慕白,白是一穷二白的白。”苏慕白学着吴穷的样子拱手,冰冷的脸庞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仿佛万载寒冰解冻,一缕夕阳笼罩在她的周边,就好像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光辉,就连那长而翘的睫毛也跳跃着如金粉似的阳光细末,这如画一般的景色,深深地,深深地印在吴穷的脑海中,永远也不会褪色。  ......  两人优哉游哉的走着,前方道路尽头的小树林里,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有预谋的围杀。  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围住一支押镖队伍。  “东西交出来,可以留你们全尸。”黑衣人中疑似首领的人物,用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缓缓道。  镖局一方大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还站着的七八个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小姐,有人走漏了风声,我们拖住他们,你带着东西突围向南,安州城内有我们的接应,”像是众人领头的老人低声向身边的少女吩咐。  少女眉头微蹙,银牙轻咬下唇,显然正在权衡利弊。  蒙面头领见镖局众人不回答自己,反而悄声密语,心中不耐,手一挥:“哼!杀了你们再取东西也一样!上!一个不留!”  危急之时,镖局众人中一年轻男子蓦地暴起,一掌拍向领头老者后背。  “你!”老者猝不及防,听到背后风声临身,猛然向右闪躲已来不及。索性自己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功力之深厚仍不是年轻人可以比拟的。老者只感觉浑身真气逆走,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他强忍着体内不适,转身回护在少女身前,终于忍不住喉头一甜,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严老!”少女赶忙扶住老者,抬头怒视背叛者:“曹长春,你要做什么!”  击伤老者的年轻人面带微笑:“小姐,这些年来您对在下的恩情曹长春始终不敢忘。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默默无闻的死去。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几位只是为了这趟镖而来,我击伤严老之后你们已无退路,必定再此死战。如此,我才方便脱身,告辞。”  话音未落,曹长春已朝小树林外急急而奔。  小树林出口仅一步之遥,他内心正暗自喜悦。忽然,一道冷芒映入眼帘。  曹三心中一紧,挥手从背后抽出长剑,手腕一抖,长剑轻颤,金铁之声响起,剑身与忽然出现的刀锋交错而过。  “怎么,可能......”他只感觉自己眼中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旋转中看到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手里提着一把断剑,缓缓地倒下,曹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说过了,”黑衣人首领把刀上的血甩掉,还刀入鞘:“一个都不留。”  镖局众人惊骇的看着黑衣人首领,他是怎么出手的竟无一人看清,除了......  被老者护在身后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正待开口,忽然听到树林外一对儿年轻男女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总是苏姑娘苏姑娘的叫着太生分,我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不行。”  “好的,小白。”  “不准,这么叫我。”  “知道了,小白。”  “你想死吗。”  “对不起,小白。”  “......”  本欲出手的少女看见有人到来,暂时压住了出手的想法,而黑衣人们也默契的停了下来。对峙的双方同时看向来人。  怎会是她?少女看见苏慕白之后暗自心惊,又看见苏慕白身边竟有有男子相伴,眼波一转,随即楚楚可怜道:“那边的少侠,这些人是为了我们这趟镖而来,你们快走,不要被我们连累!”  “呦呵。”吴穷看向对峙中的两方人马,其中一方看装束打扮应是押镖的镖师队伍,虽人数比对面的黑衣蒙面人多,但就局势来看,实力明显不如对方。  “多谢姑娘提醒。”吴穷向好心劝自己离开的女子一拱手,转身和苏慕白一起穿过树林向南行去。  “这家伙竟然见死不救。”少女心中暗骂。  一边被无视的黑衣人头领一瞬出现在吴穷两人身后,拔刀出鞘。  “站住!”  吴穷回头,一道如匹练般的刀光映入眼帘。他站在原地,刀光临身之时,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从吴穷脸庞滑过,轻轻弹在刀身侧面,黑衣人首领只觉一股庞然大力从刀上传来,只好顺势向斜后方退去化解刀上传来的力道。  “不可能!这女人怎会这么强!”黑衣人首领强忍虎口传来的疼痛感,暗自心惊。  吴穷叹了口气:“活着不好吗,大家的命都是父母给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珍惜呢?”
  “大言不惭!不过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运劲于刀,闪电般攻向两人。  “男人,不能说不行。”吴穷右手拦住跨前一步想要迎敌的苏慕白,左手拔出腰间木剑,横着向黑衣人首领扫去,“一贫如洗。”  吴穷一剑挥出,剑风聚起如弦月当空,剑未至,势已到。黑衣人首领脸色凝重,暗自把力道提升至十成,一刀劈出,空气被长刀从中间劈开,发出刺耳的噪音,仿若万鬼当道,“鬼啸长空!”  刀剑相碰,撞击之声如霹雳炸裂,气劲四荡,周围众人皆快步后退,运气阻挡。只有苏慕白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交手中的二人。  “身无长物。”气劲未散,吴穷便欺身上前,再度出手。  一剑刺出,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携带者无匹的气势,脚下一踏,眨眼间就抢入黑衣人首领一丈范围之内。  瞳内倒映出的剑尖越来越大,黑衣人首领瞳孔猛然缩小,浑身汗毛倒立,危急时刻,他骤然一个铁板桥向后躺倒。  待吴穷自上方飞过,一个侧身,顺势带起长刀斜着向剑至尽头刚转过身的吴穷劈去。  胸口微凉,吴穷神情一紧,这看似平常的一刀,却隐藏数种变化,封死了自己前后左右的空隙。惊人的杀气,笼罩在头颈、胸口、腰腹等处。  心念急转,吴穷身形一闪,不退反进,木剑一挥,正正击在刀锋处,“两袖清风。”  “当!”地一声巨响,刀剑相交,两人各自退开十丈远,场面一时静寂,小树林中只传来黑衣人首领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吴穷笑道:“阁下武功高强,为何做一剪径小贼?”  黑衣人首领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冷笑不答。  镖局少女神色一动,高声道:“公子,他刚才所使的是‘万鬼破空刀’,他是人榜第四十七‘鬼泣吞天'任长空!”  “不错。”黑衣人首领摘掉蒙面黑巾,冷声道:“我便是万鬼门任长空,老祖想要的东西,奉劝你乖乖地交出来!不然......”任长空用眼神上下扫了镖局少女全身七八遍,“兄弟们今天还没开荤,杀了这些废物之后便拿你快活快活。”  “你!无耻!”少女脸色通红,羞恼地喊道,随即转过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吴穷,“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  吴穷神色无奈:“唉,他刀法高超,一时半会我还拿他不下,眼看天要黑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旋即摇了摇头,“罢了,好人做到底,看来我不得不用出我的底牌了。”  这小子剑法不弱,功力不在我之下,他的底牌是什么?任长空握紧手中的长刀,暗自提气运劲,心中戒备。  他的底牌是什么?难道就是让苏慕白这眼高于顶的怪物会和他同行的原因所在?镖局少女内心嘀咕,目光跟随着吴穷的身影,暗自期待。  “你的底牌,是什么。”苏慕白看着走回来的吴穷,轻声问道。  “我的底牌就是......”吴穷不动声色的站到苏慕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吧小白,这些家伙交给你了!”  “......”任长空提起的一口真气差点消散。  “什么鬼!”镖局少女无语。  苏慕白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的底牌是什么。原来不过是龟缩到女人身后,真是给武者丢脸!”任长空嘲笑。  “诶~~~在下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是为了和人厮杀。再说兄台武功高强,在下要战胜兄台,也是要稍微废那么点力气,有这闲功夫,不如留着力气赶路。我看这样吧,不如兄台放我们离开,这样也算结个善缘,下次遇到兄台,我可以饶兄台一命,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哼!大言不惭。给我死来!”任长空运气于刀,向吴穷劈出一道刀芒。  “找死。”苏慕白背手跨出一步挡在吴穷身前,葱白的手指轻点,刀芒如气泡般破碎。随即,她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任长空两步之外,一掌挥出,白玉般的手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凌厉的气劲崩碎了周围的地面,任长空赶忙挥刀相应。  刀掌相交,恍若静寂的冬日里一声惊雷骤响,沉闷而又决绝地炸裂于天际,劲风摧山撼岳,任长空力有不逮,被逼退数十步,直到后背撞断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他强忍涌上喉头的鲜血,低头看了看无法控制仍在颤抖不已的持刀右手,木然开口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本该就此离去,但,老祖交代的事情必须要办妥,得罪了。”任长空回头大喊,“我来拖住她,你们快去抢东西!”旋即强提真气,挥出自己最强一刀“万鬼噬天!”  苏慕白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刀芒及体,吸纳刀芒于掌中,稍加运劲之后一掌击向任长空,“六道生灭。”  “怎么可能!她是......”待任长空反应过来之时,苏慕白的手掌已印上他的胸膛,将他击飞。任长空只觉无数道强于自己百倍的刀气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你......是......苏......慕......”话没说完,整个人便炸裂开来,竟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交手只是一瞬,黑衣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苏慕白已一步踏入他们中间,一瞬击出上百拳,拳速快到连空气都被压缩,仿若流星雨一般冲向周围众黑衣人,“飞星流散。”  收拳,转身。  众黑衣人如雕像般站在原地不动,蓦地,炸成漫天血雨。  苏慕白走回吴穷身边,“走吗?”  吴穷看懂苏慕白的眼神,对镖局众人一拱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镖局少女小跑过来,“小女子荣威镖局林雪娥,请问恩人尊姓大名?要往何处?”  “在下吴穷,穷是一穷二白的穷,这是我朋友小白。我们二人正要前往安州城,恰巧路经此处。恩人就不必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武林中人应尽的义务!”  吴穷拱了拱手,正气凛然。  要不是任长空节外生枝,你早跑了,还要不要脸了!林雪娥心中暗自撇嘴,脸上却挂着明媚的微笑,“太巧了,我们这趟镖也是要去安州城。吴公子,依小女子来看,不如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可是我们比较赶时间。”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如刀般锋利的视线,吴穷无奈。  “我可以付钱。”  “这......不太合适吧。”吴穷犹豫了。  “很多很多钱。”林雪娥掩嘴轻笑,“别看这次伤的人手比较多,其实我们荣威镖局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区区五百两银子,还是拿的出手的。”  吴穷顶着背后的压力,表情严肃:“林姑娘,你不用说了。在下也曾开过镖局,你们荣威镖局的名声,在业内一向是有口皆碑。而且正所谓‘送佛送到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在下便好人做到底。当然,钱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嘛,我懂。”  吴穷走到苏慕白身边,招呼她到树林外等待镖局众人。  苏慕白低着头:“钱,我可以给。”  “有冤大头又何必花冤枉钱。”吴穷拍了拍她的肩膀。  镖局众人互相搀扶着向南行去,林雪娥搀扶着受伤的严老走到吴穷两人身前,严老面色稍显红润:“咳......老朽严德明,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本以为这趟走的镖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这才答应了这丫头让她跟着见见世面,没想到......要是没有二位相救,唉。”说罢就要躬身行礼。  “老丈客气了。”吴穷拉住下拜的严德明,“我辈武林中人,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何况我们也接下了之后护送你们去安州城的委托,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客套几句,严德明在林雪娥的搀扶下坐上镖车向南走着。  吴穷正要跟上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回过头,苏慕白灿若星辰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以后缺钱,我给你。”  吴穷摇了摇头,朝着镖局众人走去。  苏慕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  “好。”  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继而恢复面无表情,跟了上去。  ......  众人行至一处破庙,严德明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便带着众人到破庙中生火,打算过一夜待天明再赶路。林雪娥第一次跟着长辈走镖,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了解到吴穷之前丰富的从商经历后,便缠着他讲故事。  吴穷不愿多讲过去,便挑些过去走遍天下时各地不同的风景习俗来讲。他过去没钱吃饭的时候也曾做过说书人到客栈酒楼讲些江湖故事赚赏钱,因此讲的声情并茂,配上  林雪娥时不时的娇呼,就连严德明这等老江湖都被吸引,坐了过来一起听。  “话说那任长空虽是万鬼门一普通门人,却能把万鬼门的邪功融进刀法之中,能排进人榜的高手,果然都有两把刷子。”吴穷喝了口水笑道。  “万鬼门很厉害嘛?还有人榜是什么?”林雪娥双手托腮,睁着大眼睛俏生生的看着吴穷,一张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娇艳欲滴。  “这些老朽倒是比较清楚。”严老笑呵呵地看着林雪娥,“那万鬼门属于魔门八宗之一,魔门八宗本为一派,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严老喝了口水继续道:“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魔门八宗的宗主皆为天榜高手,魔门门主厉天邪更是位居天榜第一,靠着一身魔功天下无人能敌,江湖之上  无一门派可掠其锋芒。魔门八宗横行天下,说灭谁就灭谁,当年被灭满门的门派简直数不胜数。”  “那现在怎么......”  “厉天邪厉门主虽为天榜第一,但可惜,他惹了不能惹的人。”严老叹息着,双眼出神似乎在怀念着什么,“那其实只是向往常一样,厉门主派人灭了一个小门派。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可是......那小门派掌门的嫡传大弟子,有一个哥哥,那个哥哥是一名厉害无比的剑客。”  “再厉害的剑客,也赢不了厉门主吧?再说那位厉门主门下还有八位宗主、十二位尊者、二十四位护法在。”吴穷默然道。  “不错。”严老叹了口气,“那青年剑客要替兄弟报仇,厉门主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那剑客胆大包天,竟一人一剑闯进魔门。”  “哦?在下也算闯荡过不少地方,只知道魔门分裂,还以为是内乱,原不想内里竟有如此辛密,不知严老从何处得知?”吴穷轻声问。  严老摇了摇头,似在回忆:“他闯进山门,一句话不说,见人就杀,短短一炷香时间,已杀死魔门弟子两千多人,就连前去阻拦的门主座下二十四位护法,都被他杀了十八个。”  “之后门主与八位宗主、十二位尊者赶到。几位宗主与尊者们皆为天榜高手,他们也都有高手的傲气,不愿围攻那年轻剑客。门主那时发话,只要那剑客能连续击败十二尊者,便对他强闯山门杀害门人弟子之事既往不咎。”  吴穷轻笑:“这厉门主看起来也是个瞻前顾后的主。”  严老表情严肃:“厉门主雄才大略,心胸宽广,要不如何才能统领魔门众多高手?  要知道当年天榜共三十六人,魔门独占其中二十一,已超天榜半数。公子所说,恕老朽不敢苟同。”  “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吴穷喝了口热水,“若我是这魔门厉门主,要不就亲自出场与那剑客一战,生死各安天命。要不就让手下围攻,耗尽他的内力将他斩杀。像厉门主那样派手下车轮战,还美其名曰‘公平对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严老正要反驳,却被林雪娥打断,她给严老使了个眼色,“严老,那这一战结果如何?”  严老看了一眼吴穷苏慕白二人,继续讲:“魔门十二尊者皆天榜中留名,一般来讲就算一两人不是那剑客对手,但十二人车轮战总不会出意外吧。可没想到尊者们坚持时间最长的也就撑了一炷香,转瞬间就被击败七人。”  严老感叹,“门主当时判定八大宗主、十二尊者皆不是剑客的对手,便亲自出手。他二人皆为先天大高手,一招一式皆引动天地元气,当时打得飞沙走石、风雷云动,整座山峰都被二人交手的气劲轰塌了。魔门众人本以为门主出手必然手到擒来,可没想到......最后的胜者竟是那青年剑客。他胜了之后要杀门主,魔门众高手再也顾不得高手尊严,联起手来要将那剑客斩杀当场,可是......”  严老表情恐惧,双手都在不停颤抖:“那剑客击败门主竟未尽全力,直到这时他才全力出手。不过,不过片刻间,八位宗主、十二尊者、剩余的六位护法中除了邪极宗宗  主之外,其,其他,其他人,他,他,全都,全都死在那人剑下,就连厉门主都没能幸免。”  林雪娥震惊莫名,  吴穷看了一眼苏慕白,  师尊,你从来没说过,苏慕白默然不语。  严老镇定片刻,继续道:“不知为何,那人没有杀掉邪极宗宗主,他走之时,邪极宗宗主问他姓名,他说,他叫曲无名。”  吴穷递到嘴边的杯子顿了一下,“天榜第一,‘剑尊’曲无名?”  原本是去无名,因为太随意,结果被叫做高深文艺的曲无名……  严老叹了口气:“正是他。那一战之后,魔门总坛覆灭,二十一位天榜高手死了二十个,剩下的人便分裂成了现在的魔门八宗,渐渐被正道打压。‘剑尊’飘然远去,从此再没出现在江湖之中。二十多年过去了,有人说他走火入魔死了,有人说他破虚离开了这方世界,虽然再没有人见过他,可天榜之上排名第一的便始终是那一个名字,‘剑尊’曲无名。”  “我这说书人简直白做了,严老讲的故事简直让人如身临其境一般。”吴穷笑着替身旁苏慕白的杯子里添水。  “谢谢。”苏慕白轻声道谢,她的脸被飘起的水雾映衬的朦朦胧胧,吴穷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那么一点。  “不瞒二位,‘剑尊’当年闯山,老朽确实在场。那时老朽不过是个负责训练新入门弟子的小管事,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魔门分裂之后老朽东躲西藏,就在山穷水尽之  时,被荣威镖局所救,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邀请,成了镖局一个镖头,一晃二十多年过  去了,林丫头也长大啦。”严老的话把吴穷的注意力从苏慕白脸上拉了回来,他又一次没看到,苏慕白染上红晕的耳朵。  之后又交谈了一阵,严老看天色已晚,便安排众人轮流守夜,然后休息去了。  后半夜,苏慕白等吴穷睡着,起身来到破庙外,抬头看着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雪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苏姑娘,你也睡不着吗?”  苏慕白闻言回头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出手。  林雪娥面色一变,急往后退,靠上庙门之时,她停住了,因为苏慕白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就这么想死吗。”看着她写满了惊恐的苍白娇颜,苏慕白幽幽道,“林嫦曦。”
  看着林嫦曦渐渐变青的俏脸,苏慕白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满是杀意。  林嫦曦,人榜第七,魔门八宗之一素女道嫡传弟子,前世背叛苏慕白之人。想到这,苏慕白手指渐渐捏紧,她为什么背叛我,是了,吴穷因我而死,她要为吴穷报仇。  前世的“黄泉魔帝”苏慕白一统魔门,那时林嫦曦已是归顺的素女道之主,天榜排名第十七。苏慕白一直以为林嫦曦的师尊被吴穷设计杀死,她应该恨吴穷才对,至少她一直表现出的是对吴穷的仇恨。可没想到最后背叛自己的会是她,在被自己击杀之时,她才坦露心声,原来她一直对吴穷......回想起她说出背叛是要为吴穷报仇的时候那张决绝的笑脸,苏慕白心中对她的仇恨突然消失了。  感受到掐着喉咙的手缓缓松开,林嫦曦跪倒在地拼命呼吸,良久才恢复过来,抬头看向苏慕白,却只看到一个背对自己的身影。  “你护送的是什么东西我不想知道,天亮之后我不想看见你。”苏慕白看着远方,语气没有一点波动,她要把一切威胁扼杀在萌芽里。  林嫦曦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站起身准备回庙里带上押送的东西先走。  “记住,远离吴穷,否则,死。”  林嫦曦的脚步顿了顿,走回了庙里,吴穷,你和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思考着这些的少女,带上东西,没有吵醒任何人,给严老留了张字条就离开了。  没敢打扰苏慕白,她内力灌入双腿经脉,一跃就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片刻之后,已看不到她的背影。只有苏慕白仍然一个人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天明,吴穷没有问林嫦曦去哪,严老也默契的没有说,众人就这样有些沉默的向安州城行去。  ......  三天后,安州城。  和荣威镖局众人分开后,刚赚了一笔护卫费的吴穷打算带着苏慕白逛逛这安州首府。  逛至午时,吴穷失望道:“这安州城还说是安州第一大城,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说是吧,小白。”  肋间忽遭重击,“不要叫我小白。”  吴穷呲牙咧嘴地揉着挨了一记‘粉拳’的肋下,脚步加快:“小白,赶紧跟上。”  苏慕白无奈,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行至一处衙门大门处,苏慕白见这里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语气仍然听不出什么起伏地问道:“他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吴穷揉着肚子,嘴角直抽抽:“嘶——小白你下手也忒狠了。”缓了缓气站直了腰,“每个月月初是六扇门发布人榜的时间,人榜每月一出,地榜三月一出,天榜视情况而定,短则半年,长则五年。这些人说白了都是跑腿的,在榜单刚发布之时便抄写下来送至各大门派,各门派会给他们一些赏银,甚至还会有丹药。不过那些门派每次只会要一册,奖赏先到先得,他们就围在各州首府的六扇门处,抢在别人前面抄完。”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你以为我抄过多少次啊,虽然赚的不多,但这也算是份正当生意好嘛。”  “......”  两人正说着,从六扇门走出一群捕快,除了张贴之人外,其余捕快都在维持秩序。这时其中一名捕快看到了吴穷,他跟同僚说了两句,快步跑了过来,“吴兄弟!”  吴穷听到喊声,回头一看,笑了:“原来是,呃,捕快大哥!”  捕快苦笑:“吴兄弟真是不拘小节,是个做大事的料,在下姓赵,单名一个昊字。”  吴穷大吃一惊:“赵日天!好霸气的名字!本以为赵大哥之是普通捕快,没想到......失敬失敬。”  “嗨,吴兄别埋汰我了。我本来确实是普通捕快,不过靠着阳安镇那件案子,我入了咱们安州巡捕总管的眼,升职成了缉凶捕头,这还要多亏了吴兄。对了,这位,”赵昊打量了苏慕白一眼,“可是弟妹?”  “呃......”吴穷紧张的看了苏慕白一眼,见她竟没有反驳,只是挠有兴致的观望着四周,遂低声道:“暂时还不是。”  “我懂。”赵昊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微笑,“别在这站着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这天地人三榜我送吴兄一份就是了。”说罢拉着吴穷向一处茶楼走去。  到了地方落座之后,赵昊递给吴穷三本册子:“喏,这期的三榜名单。”  看到吴穷翻看天榜,赵昊笑着摇了摇头:“吴兄,说句实在话,这天榜上的排名都没必要认真看,只要记住上面有谁就行。”  吴穷合上天榜:“这是为何?”  “嗨,我也是听巡捕总管说的。你看,这天榜第一‘剑尊’曲无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但他失踪了。  天榜第二‘狂人’何今夕,他不一定打得过后面几位,但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又十分狂傲,不屑于打比自己弱的,遇到相当的打起来又没完没了,不打到重伤无法再战就不停下来。后面几位被他骚扰的烦了,就都认输,送他上了天榜第二。他现在满天下地找‘剑尊’,也算消停了不少。  天榜第三正道领袖玄天宗宗主‘太上忘情’叶雨惜和天榜第四魔门邪极宗宗主‘空灵夜雨’盛夜云据说是死对头,除了找对方麻烦之外一般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天榜第五太清派紫阳真人和天榜第六少林寺玄空方丈身为道佛魁首,几年前在华山打了几天几夜也没分出胜负。  这天榜前六位除了‘剑尊’之外,其余五位实际都差不了多少。”  “天榜第七是咱们陛下,听我们总管说,天榜第七到第十五实力在伯仲之间,之所以把陛下排在前面,你懂的。”赵昊喝了口茶,尴尬地笑了笑,“至于十六到二十五是个坎,二十五到三十六是一个坎。这天榜高手虽都是先天,但先天也有不同,具体怎么个不同法,总管只说我还没到那一步,知道太多对之后修炼有影响,我也就没再问。”  “这天地人三榜是咱们大周出的榜单,也就陛下和六扇门总捕头大人上榜,一个第七一个第十一,前面六个都比陛下实力强,这天榜排名怎么可能准确?”  “至于这地榜,则全都是未入先天的高手了。”
  “地榜上的基本都是各大门派长老门主等人,武者一旦突破至先天,便不可登上地榜,所以这地榜与其说是武力榜,不如说是势力榜。天下各门派、家族,凡有上榜者,必为一方豪强。毕竟能修炼至先天的没几个,那不光光是靠努力就能达到的,天资、勤奋、运气,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赵昊嘿嘿一笑:“说起来吴兄你也上这人榜了。人榜记录的乃是天下未满三十岁的年轻武者,吴兄年少有为,恭喜恭喜。”  吴穷来了精神,要是登上人榜,以后再接活的时候也方便不少。于是他翻开人榜从前往后仔细地看着。  此时六扇门外,三榜已经张贴,抄写榜单的众江湖客边抄边议论。  “天榜已经三年没变化了,看来‘狂人’何今夕仍没找到‘剑尊’啊,你们说他能打赢剑尊吗?”  “我看悬,‘狂人’的实力跟后面差距不大,那‘剑尊’当年可是独自一人击败天榜之上二十一人,‘狂人’天榜第二是因为他有天榜第二的实力,‘剑尊’天榜第一是因为天榜之上没有榜单,不然,哼哼......”  “嗨,天榜离咱们太远。你们听说了吗,地榜三十七位攀蛇山庄庄主赵寺,他女婿让人杀了!”  “啊?不会吧。赵老爷女婿卢卫虽只是人榜末尾,但能登上人榜之人皆是天之骄子、青年俊杰。更何况他背后站着的是赵老爷,就算赵老爷奈何他不得,赵老爷后面还有那云霄剑派!”  “唉,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难怪大派弟子行走江湖一个个鼻孔恨不得朝着天,这谁敢得罪他们。”  “慎言,你不要命啦!”  “咦?人榜第一换人了!”  众人顿时哗然,一个个拼命往前挤,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只见人榜最上方写着:  “姓名:苏慕白  绰号:黄泉魔女  门派:邪极宗  武功:乾坤混元诀  实力:未知  战绩:邪道第一派邪极宗宗主嫡传,半月前甫一出世便遇到原人榜第一,听雨阁‘多情公子’叶良辰,三招将其斩杀。  排名:第一位。”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多情公子’叶良辰霸占人榜第一已六年,据说他距离先天已不远,没想到竟只抵挡三招即被斩杀。  “第二也换人了!”  众人赶忙往下看。  “姓名:李剑诗  绰号:碧落白莲  门派:玄天宗  武功:青莲剑歌、太上真解  实力:未知  战绩:正道魁首玄天宗宗主嫡传,二十天前出山时偶遇原人榜第二,魔门八宗森罗殿‘森罗万象’龙傲天,三招将其斩于剑下。  排名:第二位。”  众人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森罗万象’龙傲天,森罗殿殿主龙傲宇独生子,和叶良辰一样,自从登上人榜之后五年都是排行第二,据说也已经摸到先天的门槛了,没想到他二人竟一月之内接连陨落,这天啊,真是要变了。  “咦?人榜还有变化!”  嗯?众人一听来了精神,纷纷往下看。  人榜第三‘太极道剑’叶清玄,没变化。  人榜第四‘怒目小金刚’戒色,没变化。  人榜第五大秦太子赵有为,没变化。  众人舒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再往下,往下,往下,往下......  ......  吴穷往后翻着手里的人榜,越翻脸色越难看,直至翻到最后一页:  “姓名:吴穷  绰号:木剑客  门派:未知  武功:快剑  实力:后天开窍境  战绩:三天前于安州阳安镇,击杀人榜第一百‘情义无双’卢卫以及梅山十二盗。  排名:第一百位。”  吴穷合上人榜,黑着脸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赵昊:“赵捕头,这绰号是哪个王八蛋起的,看我不打死他!”  赵昊恍若未觉,大笑邀功道:“哈哈,吴兄,恭喜登上人榜,当时吴兄斩杀卢卫等恶徒,理应替代上榜,在下随即上报。但吴兄有什么功夫我也不知道,只好给吴兄报了个快剑,至于这绰号嘛,在下看吴兄耍的一手好木剑,很有特色,就报了个木剑客,怎么样,这顿得吴兄请吧。”  吴穷哼哧半天,嘴里蹦出俩字“没钱!”随即又道:“那为什么我只是最后一名!”  赵昊摇了摇头:“那卢卫实力是开窍境,我也就这么上报了。”  “这么随便?”  “嗨,人榜上都是天之骄子,天天越阶挑战别人,所以我们六扇门排人榜不看境界,排名主要还是靠战绩。比如那苏慕白跟李剑诗,谁强谁弱也没个谱,恰好她俩击败了前任第一第二,索性就这么排了呗。更何况人榜之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八年前排名第一的‘剑雨潇湘’那样比后面强了一大截的情况。”  正聊着,有个捕快来找赵昊。那捕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赵昊脸色一变,对吴穷二人道:“公务在身,在下就不陪二位了。等我忙完之后吴兄应该还未离开,到时再来陪吴兄和弟妹逛逛安州城,告辞。”说罢不待吴穷回答,匆忙跟着那捕快离开了。  吴穷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杀气,僵硬的转过头,讪笑道:“呵呵,小白你别听他乱说,没有的事。”  苏慕白身上的杀气更浓烈了,她盯着吴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真的没这么说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说!”  “哼!”苏慕白冷哼一声,给了吴穷肚子一拳,把他打得身子弓成了虾米。然后在桌子上放了二两银子,转身离开了茶馆,只留吴穷一人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哼唧。  过了一会儿,吴穷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二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公子,你没事吧?”  吴穷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挥挥手:“都散了散了,没见过挨揍吗!”  “切,没意思。”围观群众顿时做鸟兽散。  吴穷走出门外,苏慕白站在角落里靠墙站着正在出神。他看了看不远处吆喝着卖糖葫芦的老者,过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喏,尝尝。”苏慕白回过神,看着递到眼前的糖葫芦和他的笑脸,默默地接过了糖葫芦,咬下一个含在嘴里。  “那大爷说不甜不要钱。”吴穷从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上咬下一颗,“呸呸,这么酸也敢出来卖!看我不砸了他的招牌!”  小白姑娘伸手拦住他:“挺甜的。”  吴穷怔怔的看着她,忽的笑了。  苏慕白不自然的扭开头:“笑什么。”  “没有,”吴穷摆摆手,“就是没想到小白你这么厉害,刚一出山就遇到人榜第一,那叶良辰实力应该挺强的吧。”  “没感觉,他很弱。”小白姑娘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前世那叶良辰伤害过他,她是去替他报仇的。  “我看这安州城挺繁华的,要不要去逛逛?”他微笑着开口。  苏慕白仿佛被他的微笑闪到了眼睛一般,眼眸微敛:“好。”  华灯初上,英气的美少女走在安州城的夜市中,身旁的青年时不时搞怪想要逗她笑,却只换来了冷冰冰的眼神,青年也不在意。  “对了,小白你先去把糖葫芦的钱付了吧,我身上没钱,记得账,一共三文。”  “......哼。”  两人的身影融入了人群之中,渐渐走远。
  “大哥,那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妞,看她边上那小子一脸穷酸相,大哥你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两人不远处的酒楼上有几个纨绔正在喝酒,坐在窗边的一个一脸酒色气的年轻人看见苏慕白,眼睛一亮。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英俊的有些过分,他只是坐在那里,整层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他的身上,哪怕是男人也是如此。  这英俊青年闻言扭头看去,恰巧看到苏慕白那张无瑕的俏脸,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可看到她身边那个努力逗美人发笑却一直失败的身影后,青年摇摇头苦涩的笑了:“名花已有主,还是不要夺人所爱了。”  对面的年轻人不忿:“我不同意大哥的说法,那穷酸小子连大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自古美人配英雄,自是能者居之,依小弟看来,只有大哥这样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才配得上那样的仙子。”  身侧另一名青年嘲讽:“人家郎才女貌,哪轮得到你这妖怪来反对?像那样的仙子竟然能够对那小子青眼有加,他必然有什么十分出彩的地方。咱们就这么下去拦路,怕不是成了说书人口里不知深浅冲上去挑衅结果被人打脸的小喽啰,到时仙子对那小子更加另眼相看,咱们图什么。”  英俊青年苦笑一声,举起酒杯:“不说那些了,来,接着喝。”  此时陪着苏慕白闲逛的吴穷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打脸装逼的好机会。  他陪着苏慕白到处闲逛,逛着逛着发现前面一家商铺围满了人,走到近处,看见一个时辰前匆匆离开的捕快赵昊也在此地。  赵昊正皱着眉头和同僚说话,抬头看见吴穷二人,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吴兄,真是巧啊。”  吴穷拱了拱手:“我们二人饭后消消食,恰好走到此处,不知此处为何围满了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兄来的正好,这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西域胡商死在家中,报案的店里伙计非说是被人杀的,吴兄见多识广,正好帮我们看看情况。”  “哦?那可要看看了,赵兄,带路吧。”  “请。”  赵昊带二人往店内后房走,  “店内伙计报案时说今天有单大生意,他自己作不了主,就去后房找老板,结果进到后屋发现老板已经死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应该是自杀的。”  “不可能!”伙计红着眼睛,“我下午看到有人来找老板,过了好久他才出来,我那时候忙着照顾生意,没注意到是谁,只记得是个男人!”  “可现场很整洁,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赵昊摇摇头,“而且他还留了遗书。再说现场只有你一个人看见有人来过,而且我还找了仵作验尸,吴兄,让何仵作来跟你说吧。”  吴穷点点头。  站在一边的何仵作走过来:“吴少侠,赵捕头,经我判断,这胡商孔蒂应该是昨天亥时(21:00~22:59)身亡的,死因是窒息,根据脖子上的痕迹来看,应该就是死者颈部挂着的绳子没错了。”  赵昊对伙计不满道:“现在是戌时(19:00~20:59),如果你报案前确实有看到人,那这凶手杀完人后又在屋里待了十个时辰以上,依照常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伙计听不进去,仍然嚷嚷着老板是被杀的。  吴穷没有理会,走进后房。这房子后房还有个后门,连接着一个院子,院子三面环墙,墙外就是闹市,院子里只有一口水井,角落里是一个茅房,老板就死在茅房口。  他一头金发,脖子上挂着绳子靠墙坐着,身下是一张垫子。  “这自杀的地方真够别致的。”吴穷无语。  赵昊呵呵笑着递给吴穷一张宣纸:“这是老板的遗书,就在他尸体边儿放着。”  吴穷接过遗书,上面写着:亲爱的科斯塔,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那笔钱已经还不上了,我只好以死谢罪。  嗯?吴穷来了精神,“他欠有外债?”  赵昊解释道:“哦,他带着一个西域老乡做生意,就是遗书上那个科斯塔。他俩当时钱不够,这老板孔蒂就找钱庄借了三万两银子,后来生意做失败还不上钱。我判断他自杀就是因为这个。”  吴穷皱着眉毛看着遗书,头也不回吩咐道:“赵兄,麻烦派个弟兄去把那科斯塔找来。”  赵昊点点头,喊了一个捕快去寻科斯塔。  吴穷看着遗书,陷入了沉思。看遗书上墨的痕迹,书写的时间应该是前一天未时左右(13:00~14:59),死亡时间是亥时,再加上没有打斗痕迹,确实像是自杀。  伙计正在跟赵昊争吵:“赵捕头,掌柜真的是被杀的!他还约了今天下午出去谈生意!”  嗯?吴穷注意到小二的话,约了下午谈生意结果昨天晚上还专门准备好绳子跑到茅房门口把绳子挂门梁上坐着勒死自己,这老板......应该是被人杀死然后伪造成自杀的。  “伙计,”吴穷招呼伙计过来,“先别急,你说你老板是被杀的,那你觉得谁是凶手?你家老板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  伙计愤恨道:“就是那科斯塔!”  吴穷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不过我也怀疑是他杀了。”  “怎么说?”赵昊好奇。  “你今天来的时候,后房又被从里面锁上吗?”  “没有。”  “凶手会不会杀完人之后翻墙出去?”  “不会,院子三面环墙,外面就是闹市,刚才询问没人看到有人翻墙出去。”  “这应该是他杀,”吴穷分析,“自杀的人不会不锁门,没有人想自杀到一半结果被人发现。”  正好这时捕快带着科斯塔来了,他长着一脸浓密的大胡子,褐色的头发,深蓝色眼睛,一来就大喊:“官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昊一脸凶狠的冲过去逼问:“昨天亥时你在哪?说!”  科斯塔吓得直哆嗦:“官爷,小的昨日亥时跟朋友在喝花酒,还跟人起了冲突挨了顿揍,你看我眼睛到现在还是青的!当时青楼里的人都能给我证明!”  伙计跑过来拉住科斯塔:“捕快老爷,就是他杀的人!”  科斯塔涨红了脸:“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吴穷拍了拍伙计,让他放开手:“你放心,他走不了的。你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捕快老爷,我从小跟着老板长大,老板的事我都知道。最近有批货老板吃不下,就拉着这杀人凶手一起做,他俩钱不够,老板就去钱庄借了贷,这人拿了钱,杀了老板,把债全推到老板身上,自己拿着钱脱身了!”  科斯塔梗着脖子:“你胡说!”  这时被派出去寻访的捕快回来了。  “大人。”捕快走到赵昊身边,轻声道,“那伙计说谎了,店老板今天下午没有约人谈生意。”  “哦?”赵昊惊讶的看了伙计一眼,把吴穷喊到一边,将查明的情况告诉了他。  吴穷让捕快们先维持秩序,自己独自走到后院茅房门口。  “伙计说了谎,凶手难道是这店伙计吗。”吴穷边思考边蹲下查看现场。  “嗯?”吴穷看到尸体旁有什么东西再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片鱼鳞。  他又仔细察看了店老板孔蒂脖子上挂着的绳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来如此,凶手是谁我已经知道了。吴穷笑着站起来走回前屋,赵昊正在审问伙计。  “下午谈生意确实是我杜撰的,我是想让捕快老爷们抓住那胡商,让他把吞的钱吐出来还给钱庄。”伙计承认,“但是他肯定是凶手!他为了私吞钱财杀了老板!”  “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赵昊恍然大悟,“你说看见有人来,又说下午老板要谈生意,是要嫁祸给科斯塔,所以凶手是你!”  “稍等。”吴穷拦下要抓伙计的捕快,“凶手不是伙计,真正应该抓的另有其人,我说的对吗,科斯塔老板?”  科斯塔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说我是凶手,你有证据吗!”  这时,吴穷刚才让赵昊派出去找人的捕快回来了,“大人,幸不辱命,我把制冰店的老板带回来了。”  吴穷轻笑:“我要找的最后一个线索回来了。”  他对着制冰店老板一拱手:“这位老板,不知咱们安州城是否只有一家制冰店?”  制冰店老板谦虚道:“不敢,咱们安州城确实只有小人一家制冰店。只因制冰花销较高,一般百姓消费不起,只有城主府需求量比较高,所以只有小人一家。”  吴穷指着科斯塔,问道:“那不知这位胡商这两天是否在你那里买过冰块?”  制冰店老板点点头:“这个胡商昨日午时来买过冰块,他总共买了四块,加起来有三十斤的样子,因为买的起冰块的人不多,所以我有印象。”  吴穷继续问:“那像现在这样的天气,冰块从冰窖中取出大概多久会化?”  “半天左右。”老板回答。  吴穷打发制冰店老板之后回过头对一名捕快道:“麻烦这位捕快去案发现场把上吊用的绳子还有地上的鱼鳞拿来。”  “难道这科斯塔真是杀人凶手?”赵昊惊奇道。  吴穷道:“没错,科斯塔昨日午时带着装了冰块的箱子来找死者喝酒。他在酒里下了迷药,等死者昏倒后,他把死者扛到茅房门口,然后把冰块取出放在地上,上面垫上垫子后把死者摆成背靠茅房坐着的姿势坐在冰块上,并把绳子挂上茅房门梁,另一头套在死者脖颈上,之后他就离开了。  冰块慢慢融化,死者当时坐着的位置便会缓慢下沉,套在脖颈上的绳子就会慢慢勒紧。  死者死亡时间是昨日晚上亥时左右,那时冰块应该融化了一半左右,等到发现尸体的时候,冰块已经融化完了,并且因为今天天气晴朗,气温比较高,地面上也没有留下水痕。”  科斯塔冷笑:“就算他是被杀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我动的手?”  吴穷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恰好这时捕快把绳子和鱼鳞拿来。  “你是做水产生意的,为了掩人耳目,你运冰用的是平时运送鱼虾的箱子,里面没清理干净的鱼鳞粘在的冰块上,冰块融化,鱼鳞就掉在了地上。”  科斯塔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这算什么证据,卖鱼的又不止我一个!”  吴穷让捕快举起手上的绳子,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千般小心,还制造不在场证明,却忘记了。这安州城内和死者接触过的胡商就你一人,这绳子上留有两种颜色的发丝,一种金色,一种褐色。  死者是金发,你是褐发,凶手不是你还会是谁?”  科斯塔面如死灰的被捕快们带了下去。  赵昊看着欢呼的人群,叹道:“明明和他们没关系,为什么他们要这么亢奋?好像被杀的是他们家人一样,真是没道理。”  “大家都喜欢看热闹,杀与被杀,报仇与寻仇,对狂欢的人来说有什么要紧呢。  最好血溅的再高些,人叫的再惨点,最后老百姓们拍拍手,说句活该如此,也就回家做饭生娃去了,管他什么道理。”吴穷的话中听不出什么语气。  身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苏慕白扭头看着吴穷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吴穷早早地爬起来下到客栈一楼,清晨的大堂上没有多少人,苏慕白已经坐在靠窗的桌前不知道多久了,周围零零散散坐着吃早饭的人们慑于她冰冷的气场,只敢远远偷看,没人敢上前搭讪。  “小白你起的可真早。”吴穷伸着懒腰坐到小白姑娘对面,“小二!上菜!”  “来嘞!”小二端上两碗白米粥,还有一碟儿腌萝卜一碟儿小葱拌豆腐。  吴穷夹了一筷子腌萝卜,又喝了一口米粥,眼中一亮:“小白你快尝尝,这家的粥做的真不错。”  从吴穷来了之后就一直托腮看着他的苏慕白没有动筷子,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我要去办件事,不能陪你去西恩山庄了。”  吴穷夹豆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夹菜:“是有急事吗?用不用我陪你去办?”  小白姑娘摇了摇头:“不用,我能处理。”  两人一时无语。  沉默片刻后,苏慕白道:“你去西恩山庄要小心,那里...可能会有危险。”  “嗯。”吴穷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笑眯眯的看着白姑娘。  白姑娘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偏过头:“你看什么。”  “我在看世界上最美的姑娘。”吴穷仍是笑眯眯。  小白姑娘双颊微霞,回过头用危险的目光看着吴穷:“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吗。”  “绝对没有”感受到对面隐隐传来的压力,吴穷正色道。  “算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去找你,你...保重。”白姑娘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么急吗,不吃完饭再走?”吴穷诧异。  “不了。”白姑娘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那,保重。”  “嗯。”  ......  日头渐渐升高。  磨磨蹭蹭一碗粥没喝完的吴穷打量着人渐渐多起来的大堂:  “糟糕!忘了让小白留点钱了,这顿饭难道又要吃霸王餐?我得想个办法。”  边想边四处偷瞄的吴穷眼睛一亮,在自己斜后方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色劲装,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剑。在他邻桌还有一群看穿着就像是有钱人的纨绔子弟,其中一个青年长相出众,连吴穷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吴穷先上下打量着剑客。  手上满是老茧,是个用剑的行家,但......衣服比较老旧,袖口还脱线了,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吴穷心中叹了口气,目光又瞥向剑客旁边那桌纨绔。  这几个穿的都是绸缎,甚至有的还在衣袖镶了金线,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就他们了!吴穷下定了决心,刚一开口:“各位...”  “就是他!”门口涌进来七八个人,把剑客团团围住,大堂里用餐的食客们登时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被打断的吴穷皱了皱眉,又坐了回去。  “落英长剑门的叶修!就是他杀了我们帮主!”领头的大汉对身边的人道。  剑客冷哼一声:“生死由命。你们帮主跟我比武死在我的剑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中一人怒道:“既是比武,为何痛下杀手!”  剑客叶修轻抚桌上的长剑:“这口‘落英缤纷’一旦出鞘若不见血,怎对得起我‘落英荣耀’之名。”  “讲这么多废话干嘛!”领头者一挥手,“跟这种人不用讲江湖规矩,一起上,杀了他!”说罢一行人拔剑出鞘朝着叶子修冲了过去。  叶子修神情自若,拔剑出鞘,随手挥出数道剑气。  “怎...可能...”领头者满脸惊惧,捂着血流不止的喉咙,缓缓倒了下去。  唉,这也能躺枪。吴穷随手挥散剑气,无语地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  “一群废物。”叶修冷笑一声,端起了酒杯。  “‘落英荣耀’叶修,果然不同凡响。”纨绔那一桌异常俊美的青年缓缓放下拍散剑气的手掌,轻笑道。  “有何指教。”叶修冷冷地回道。  “闻名已久,但...”青年瞥了一眼吴穷,玩味道:“换作是我,可不会轻易招惹那个人。”  吴穷回过头:“如果我这顿饭的饭钱你出了,也就算了。毕竟我也挺看不起那些自称名门正派,却说什么不用讲江湖规矩的废物。”  “哼!”叶修冷哼一声,对俊美青年道:“这种软骨头,招惹了,又如何!”  青年微微一笑,不在出声。  叶修回过头,轻蔑的看着吴穷:“难道你还敢动......”  只听‘锃’地一声!  叶子修猛地站起身,四处打量:“嗯?”  “不对,我这是......”叶修竟突然回忆起自己学剑时的场景。他自幼进入落英长剑门,因剑道天赋卓然,被掌门破例收入门下成为关门弟子。不分寒暑练剑二十余载,一身剑法在安州已少有敌手,直到八年前遇到那个人,那个自己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只是看见他的背影就没有勇气出手的人,‘剑雨潇湘’!  叶修拔剑出鞘:“‘剑雨潇湘’!”  然后他猛然惊醒:“嗯?这是怎么......”  话音未落,头颅已和身躯分离,掉在地上。  掉在地上的头颅还未断气,他看着眼前的吴穷:“剑......雨......潇......”  叶修的意识陷入黑暗。  “唉,生命还真是脆弱。”吴穷叹了口气,“江湖经验,没事儿不要随便攻击路人,你这么跳,就是苏沐橙也保不了你。”  他回头对着浑身擅抖的店小二微笑道:“小二,他这桌算我账上。”  双腿打着摆子的店小二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是...”  这时俊美青年搭话:“小二,这位公子和地上这位的饭前,都算我的吧,毕竟...此人也算因我而死。”  小二边哆嗦边鞠躬:“是...是...”  人生如果有便宜不占,那跟王八蛋有什么区别。吴穷一拱手,“爽快!刚好身上没带银两,小二,加菜!三斤女儿红,两斤熟牛肉,吃不完我要打包带走路上吃。”  这么真实的吗,俊美青年笑脸僵住了,顿了片刻,举杯干笑道:“这杯酒敬阁下的剑法,请!”  吴穷笑呵呵道:“客气客气,还算过得去。”  青年热情道:“公子看上去很面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若不嫌弃在下,交个朋友如何?”  吴穷还没回答,青年身边坐着的纨绔拉了拉他的衣袖,面色苍白低声道:“大哥,这人就是昨天晚上陪在那仙子身边的小...大侠,幸好昨晚没有得罪,不然怕是......”  俊美青年闻言苦笑一声:“算了,本来对那位仙子还有点念想,这下算是彻底熄灭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吴穷,转身喝酒去了。  吴穷:“???”  见青年不再理会自己,吴穷也不会自找没趣。  他撇了撇嘴,拿起店小二打包好的酒肉,出门向城南车行走去。
  坐在前往西恩山庄的马车中,吴穷正在思考。  他在思考到了目的地之后付给车夫的钱从哪里来。  要不然鸽了吧,他摸了摸怀里干瘪的钱袋,默默地想。  不行,车夫也只是赚个辛苦钱,作为二十一世纪天朝长大的有为青年,吴穷没法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思索间,吴穷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侧耳细听,车夫好像和一老人吵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有老者碰瓷不成?吴穷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下去,只见一辆拉满了草料的破驴车挡住了去路。车夫正在和驾驴车的老者理论。  朝廷规定,官道只允许官府的车马以及有官府授权的车马才可行驶。那老者的驴车一看就是私家车,而且草料严重超载,已不符合官府的规定载重量。  正常来说车夫让他离开官道改走旁边的路也就是了,为何火气如此之大?  好奇间吴穷走近了想听听他俩吵什么。  车夫耐着性子:“老丈,你走哪啊?”  老汉悠哉道:“到西恩山庄。”  车夫双眼瞪圆:“我说你该走哪条道!”  老汉呵呵一笑:“走安州南大道。”  车夫涨红了脸,指着老汉驴车上超载的草料:“你车子能拉吗!”  老汉回头看了看草料,点点头:“只能拉一点点。”  车夫大怒:“我是问能不能拉!”  老汉奇怪车夫为何发火,小心翼翼道:“能,只能拉一点,不能拉多了。”  “......”  眼见车夫怒火上涌就要动手,吴穷赶忙上前拉住他:  “消消气,不要和老年人上火,我来跟他说。”  他回头微笑地看着老汉:“老丈,你都把他说糊涂了。我来帮你捋一捋。  他是问你走哪儿。”  老汉仍是慢悠悠:“到西恩山庄。”  “......”  吴穷强忍动手的欲望,继续保持微笑:“不是...我是问你该走哪条道?”  “走安州南大道。”  “......”吴穷手指颤抖的指着超载的驴车,努力保持住脸上僵硬的微笑:“老丈,你这车子能拉吗?”  老汉看吴穷文绉绉的,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只能拉一点点!”  吴穷的拳头渐渐捏紧,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我是问,你这驴车能不能拉!”  老汉也发怒:“有完没完!你这后生是消遣俺老汉来的?刚才不是说了嘛,能拉!只能拉一点!不能拉多了!”  你大爷的!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崩断,吴穷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两步就要动手,气已经消了的车夫赶忙过来拉住吴穷:  “算了!公子!算了!跟这种山野老头怄气,不值得。”  吴穷斜着眼睛看着车夫:“刚才你可不是这个反应。”  车夫讪笑两声,把吴穷拉到一边小声道:“这老头驴车拉的草料把路全占了,照这样子就是三天也到不了地方。  不如这样,我把车费双倍退您,您想办法去西恩山庄,我这就打道回府。这样也不耽误时间,您看如何?”  “这...不太合适吧。”吴穷踌躇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既然公子您不反对,那就这么说定了!”车夫不待吴穷反应,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塞进吴穷手里,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马车,一转头向着安州城飞奔而去。  目送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吴穷站在官道中央默然不语。  车费二两,车夫塞了二十两,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吴穷根本就没付车费。  开车行这么赚钱的吗?下次再做生意就开车行好了。吴穷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神游天外。  正在这时,马车又拐了回来。  难道他醒悟过来了?吴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刚才走的匆忙,银子给错啦,可否退还给我?”车夫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讪笑道。  吴穷不为所动,仍在思考着什么。  “公子?”车夫提高了声音。  “啊,不好意思。”吴穷回过神道歉,“在下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不知车夫大哥可否帮我?”  车夫来了兴趣:“哦?请讲。”  “如果我去买一条鱼,八文钱买进来,九文钱卖掉,十文钱再买回来,十一文再卖掉,那我赚了几文钱?”  车夫不假思索道:“两文钱!”  吴穷笑道:“那我八文钱买进,十一文直接卖掉,不就赚了三文钱吗?”  车夫眉头紧皱,嘴里念念有词:“对呀,可是,嗯,不对。但是...”  吴穷掏出十六两银子递给车夫:“车费二两,翻倍赔我是四两。这十六两银子还给你。”  看车夫接过银子,仍在原地皱眉思考,吴穷笑道:  “车夫大哥,你可以回去慢慢算,这在官道中央占路不走可不太好。”  车夫点点头,没有理会吴穷,驾车转头回去了,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吴穷长舒一口气,手伸进怀里摸了摸多出来的四两银子,潇洒一笑,明天的饭钱有了。  当然,明天归明天,今天怎么赶路是个问题。  他想起还有辆要去西恩山庄送草料的驴车在这里,也许可以结个伴。  可一转身吴穷发现,那驴车早已跑没了影。  四顾间,心茫然,整个天地此刻仿佛只有吴穷一个身影。  正常来说,遇到如此意境,江湖上年轻侠士应该有所领悟,进而功力大进才是。  可吴穷并不是一般的少年侠士。  他此时想的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是个不毛之地,连根儿毛都没有。”  嗯?  突然间,风吹草微动,吴穷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因为他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仿佛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的人。  “在下西门极,阁下便是人榜第一百‘快剑’吴穷?”自车夫与老汉争执时便已站在此地可一直插不上话的西门极说道。  吴穷的眼神变得凶恶:“是又如何!”  他现在心情正是不爽。  “在下江湖人送绰号‘瞬影狂刀’,今天便要击败你登上人榜之位。”西门极冷然道。  “哈。”吴穷洒然一笑,“你吃大蒜了吧,好大的口气!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西门极右手按上背后的刀柄,神情凝重:“注意了!当今武林没有人能看清我‘瞬影狂刀’的刀是如何出鞘的,你也不会例外!”  “呵呵。”吴穷双手背负身后,抬起头用鼻孔看着西门极。  气劲交错!恍如刮起一阵大风!  此时,路边一片落叶恰巧旋进两人气劲之间,瞬间被搅碎!  西门极神情一动,拔刀出鞘!  ‘血狂瞬狱斩!’只见天地间布满凛冽的刀光,吴穷眼前一片白芒,竟分不清何处是刀影,何处是刀身!  也许,这漫天的白芒都是刀身!只因‘刀狂’的刀太快!  吴穷闭上双目,拔出腰间木剑向前横挥,‘一无所有!’‘一贫如洗!’‘一穷二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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