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俩天来苏州花钱找工作被骗怎么办。手表也丢了,钱也没了,朋友也靠不住,来之前信心满满,现在感觉毫无意义会死吗

& 【大家都来写女频】《红楼王座》(改)7月10日最新版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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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卷红旗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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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无限江山一片红、红宝书穿越记)
作者:风卷红旗
(大纲流)
简介:林黛玉花下看禁书,如果她看到不是,而是呢?那世界会不会变得很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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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一波流:
此开卷第一回也。上古有一部奇书,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又曰: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此回中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待在下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已为先天灵宝,灵性已通,又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便由女娲补天之境,悟出了一门仙决,名为女娲补天决,这石头日采日精夜纳月华,不懈修炼,一日竟碎裂虚空,白日飞升,诸仙界纷纷来迎,被离恨天灌愁海仙使以本界仙姝众多,天姿国色之意招引,位列仙班,封号为神瑛侍者。因系其出身于圣人名下走狗,着实高贵,在仙界中官二代无出其右者。
那神瑛侍者在仙界名是尊荣,却是为了不与他事管,不与他俸禄,且养在天壤之间,收他的邪心,使不生狂妄,庶乾坤安靖,海宇得清宁也。
一日,神瑛侍者在灵河岸边,见一颗青草,叶头上略有红色,但不知是何名草,却给人的感觉十分矜贵。只见微风动处,那青草已摇摆不休,虽说是一枝小草,又无花朵,其妩媚之态,不禁心动神怡,魂消魄丧,只是有些衰败姿态。便日以甘露灌之,又说以大道之法,只是无心插柳,却不想惹出一段故事。
  一日,正当这神瑛侍者蹉跎之际,突有鬼使神差,便又下界回青埂峰下化作原型,只在那赏风弄月,这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骼不凡,丰神迥异,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偏是天宫禁条分明,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二仙师不过是个得道的散修,却是应了这天大的劫数,不做死便不会死,只当是这顽石的玩笑,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怂级,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僧又道:“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头听了,往日要是下凡,哪有这般容易,只是这里居然加挂,便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顽石只是运起女娲补天决,全力配合。竟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这世间的几世几劫,皆由天定,哪是这散修之力可操,不过是应时顺势而为罢了。但自从金蝉子西游,抑佛灭道之后,仙界对这下凡之道,格外警醒,顿时牵动了各界大能之注意,顿加干涉,以至友邦惊诧之论迭起,相互牵制,却是无法。只有一新生位面,有一名大能曰:没有共产党便没有如来佛之红色佛主,法力无边,最是审时度势,有顺势而为之法,见这段传说其时以至、其势已成,已是不可逆天而为,却施大法力,在其中加一插曲,竟是侥幸得手,让他做成了,便偃旗息鼓,自观其变。
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后面又有一首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又道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出则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
话说世界里,贾元春自那日幸大观园回宫去后,贾政遣人来回贾母说:“二月二十二曰子好,哥儿姐儿们好搬进去的。这几日内遣人进去分派收拾。”薛宝钗住了蘅芜苑,林黛玉住了潇湘馆,贾迎春住了缀锦楼,探春住了秋爽斋,惜春住了蓼风轩,李氏住了稻香村,宝玉住了怡红院。每一处添两个老嬷嬷,四个丫头,除各人奶娘亲随丫鬟不算外,另有专管收拾打扫的。至二十二日,一齐进去,登时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
闲言少叙。且说宝玉自进花园以来,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头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乐。
谁想静中生烦恼,忽一日,心中略有所感,身上便不自在了起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出来进去只是闷闷的。园中那些人多半是女孩儿,正在混沌世界,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嘻笑无心,那里知宝玉此时的心事。那宝玉心内不自在,便懒在园内,只在外头鬼混,却又痴痴的。茗烟见他这样,因想与他开心,左思右想,皆是宝玉顽烦了的,不能开心,惟有这件,宝玉不曾看见过。想毕,便走去到书坊内,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引宝玉看。宝玉何曾见过这些书,一看见了便如得了珍宝。茗烟又嘱咐他不可拿进园去,"若叫人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呢。”宝玉那里舍的不拿进园去,踟蹰再三,单把那文理细密的拣了几套进去,放在床顶上,无人时自己密看。那粗俗过露的,都藏在外面书房里。
那一日正当三月中浣,早饭后,宝玉携了一套,走到沁芳闸桥边桃花底下一块石上坐着,展开,从头细玩。正看到"落红成阵",只见一阵风过,把树头上桃花吹下一大半来,落的满身满书满地皆是。宝玉要抖将下来,恐怕脚步践踏了,只得兜了那花瓣,来至池边,抖在池内。那花瓣浮在水面,飘飘荡荡,竟流出沁芳闸去了。
回来只见地下还有许多,宝玉正踟蹰间,只听背后有人说道:“你在这里作什么?"宝玉一回头,却是林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宝玉笑道:“好,好,来把这个花扫起来,撂在那水里。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呢。”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脏的臭的混倒,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
宝玉听了喜不自禁,笑道:“待我放下书,帮你来收拾。”黛玉道:“什么书?"宝玉见问,慌的藏之不迭,便说道:“不过是。”黛玉笑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儿给我瞧,好多着呢。”宝玉道:“好妹妹,若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去。真真这是好书!你要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一面说,一面递了过去。林黛玉把花具且都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不到一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
宝玉笑道:“妹妹,你说好不好?"林黛玉笑道:“果然有趣。”宝玉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林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宝玉道:“你这该死的胡说!好好的把这淫词艳曲弄了来,还学了这些混话来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说到"欺负"两个字上,早又把眼睛圈儿红了,转身就走。宝玉着了急,向前拦住说道:“好妹妹,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说错了。若有心欺负你,明儿我掉在池子里,教个癞头鼋吞了去,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说的林黛玉嗤的一声笑了,揉着眼睛,一面笑道:“一般也唬的这个调儿,还只管胡说。`呸,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蜡枪头。'"宝玉听了,笑道:“你这个呢?我也告诉去。”林黛玉笑道:“你说你会过目成诵,难道我就不能一目十行么?”
宝玉一面收书,一面笑道:“正经快把花埋了罢,别提那个了。”二人便收拾落花,正才掩埋妥协,只见袭人走来,说道:“那里没找到,摸在这里来。那边大老爷身上不好,姑娘们都过去请安,老太太叫打发你去呢。快回去换衣裳去罢。”宝玉听了,忙拿了书,别了黛玉,同袭人回房换衣不提。
这里林黛玉见宝玉去了,又听见众姊妹也不在房,自己闷闷的。正欲回房,就瞥见方才宝玉所坐的桃花底下那一块石下依稀还有什么东西,定下心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一套书,正要翻看,听得园外有人做声,不欲被人撞见,连忙拿了书,连花具都不顾,快步回了潇湘馆。
后世有诗咏此事云:
痴为红尘通灵玉,
一梦千年泪许多。
就此方知我是我,
半卷红旗诉蹉跎?
又有词云:
光寒十四州,
花绽紫禁楼。
江南江北梦寰球。
霹雳一声人同仇,
话说林黛玉拿着书又走得有点急,回潇湘馆来了,便有点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的样子。当面紫鹃迎了过来,看她面上有汗,赶忙打起帘子,一脸关切地说:“姑娘回来啦,正琢磨着要去找你,琏二奶奶打发人送了上用新茶过来。姑娘先在榻上歪一会,我去打水给你净面。”林黛玉随手把手上的书递给紫鹃,“帮我先好生收好。”那时节便看到了几本书是装一个硬纸糊的书匣里,面上别的都无,只是在中央印着一颗红色的小五角星,精致简约的样子是从没见过的样式,心中不免生了好奇。紫鹃接过书,又道:“方才香菱来了,见你不在,又说要到园子里去寻你,姑娘遇见了不曾?”黛玉道:“不曾,想是走岔了。”紫鹃不语,自去打水不提。
林黛玉洗了面,歇了一会,香菱便来了,还带着黛玉忘拿的花具。进门就寻紫鹃,问林姑娘回了没,说在园子里寻了一圈,不见黛玉,只在桃树下见了花具,估摸着是黛玉忘拿了,又怕有什么闪失的事,便带着急忙回来告讯。紫鹃谢了香菱,黛玉请香菱进来坐,况他们有甚正事谈讲,不过说些这一个绣的好,那一个刺的精,又下一回棋,看两句书,香菱便走了。不在话下。
转眼就到点灯了,林黛玉觉着精神好些,又念起今日看了的,词藻警人,余香满口,便想着要复读一通,但那书已被宝玉慌张中携了去,不及问他借来。想起在园子里捡到的那套书,想是宝玉忘拿了,原想着就还了给他,但没得说就自己先拿着看了解闷,便吩咐紫鹃将书拿了出来。
黛玉将那套书在灯下仔细一看,越发觉得蹊跷起来了。书匣的样式不曾见过,淡黄色的硬纸,除了面上的一颗红红的小五角星,别无其它装帧,但看着只觉着这套书一感大气铺面而来,心中好奇便愈发重了。
连忙从匣子中抽出了第一本捧着来看,书面是很淡的有点旧旧的那种黄色,显得放了很久但很精心保存着的样子。封面上有字,居然是自左向右横着印的,统统都是红色,鲜艳得厉害,字是:太祖选集,第一卷,下截中又印着颗小红五角星。毛泽两字黛玉是认得的,东字黛玉思量着怕是東字的俗体字,原来是一个叫太祖的人出的文章选集。黛玉回思看过的书里,只记得载:“毛氏,之子毛伯聃之所封,世为周卿士,食采于毛,子孙因以为氏。”有西河、荥阳、河阳堂、北地等郡望堂号,有毛遂、毛延寿、、、毛人龙等名人,从来没听说过太祖此人,想是野之逸贤。书名也是从来未曾听过的,但看书的装帧,虽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又是从左向右翻页的,和所有的书籍都不同,但看着、摸着却是极佳的上品书,急忙翻了来看。
书居然也是第一面也是没字的,再翻一面,只看左面横着印了一路小红字: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右面也是用红色印着:太祖选集,第一卷,一九六八年·北京。黛玉更加觉得惊奇了。
再翻书,就看到一张栩栩如生的一个人的半身画像,吓得黛玉惊出声来,几乎要把手中的书丢出去了。看着很有气度的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女相,大盘脸、高额头,眼睛炯炯有神,嘴下有一颗痣,衣服的样子也是未尝见的,但相貌是极有气质的,特别是画得极像,一双眼睛盯将过来,说不出的感觉。林黛玉也羞于细看,自是看到画像下三个毛笔草书,太祖!估计是作者自题的,字倒是别出一格,直笔劲书,龙蛇飞舞、汪洋恣肆,任意挥洒。
紫鹃听得黛玉出声,便连忙来问,黛玉赶紧把书掩了,随意应付了两句,紫鹃剪了烛花,又送了水,黛玉饮过,紫鹃自去一旁做事。
黛玉又翻书,但心神已乱,前面的本书出版的说明和目录虽未细看,但看着很累,大致是字还是那些字,连在一起就不太懂了,急着要看正文。只是觉得这书真的怪异得狠,要从左向右地读的不说,通篇的大白话,翻看固然不便,字很小却印得从所未见的清晰,版面之洁净也是未见过的,通篇的都是俗体字,但黛玉本就是极伶俐、聪慧的,大致还是能认识,一些字虽然从未见过,但观察字形,从前后文字中揣摩字意,竟让她猜了个八分,隐隐掌握了字形变体的规律出来。
黛玉前面读者不顺,看得懵懂,念头不通达,心中越发激起了性子要看个明白。
翻到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也不去急着去想。又翻一面,书终于进了正文。
,这标题,不懂。再看注释,更是不通。
再看下面的文字。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林黛玉只觉得心里先是响起了一声霹雳,然后仿若是坚冰初破,长河化冻,又仿佛是银瓶迸裂,铁骑突出,乱糟糟象是开了南音场子,又象是进了大庙庙会,自想着这道理如此浅显直白,又似乎未曾仔细考虑过,心想着于自己也是处处都是有用的,顿时觉得振聋发聩、守得云开月明。便开始看得更加仔细,一句话也要反复地读到意思通顺了为止。
再向下看,大致还是半懂不懂,但黛玉如饥似渴,只不求甚解,看得如痴似醉,连字细的几乎在灯下看不清的注释也催着紫鹃加灯点烛一一细看了。
紫鹃一是担心黛玉灯下看书伤了眼睛,又怕累了神明日姑娘又要发病,便婉转劝了两回,要黛玉早些歇息,但黛玉只是不理,紫鹃自不敢再劝,只好伺候得更加殷勤。
黛玉又看到了,只觉得更加有趣,都是前所未见、亘古未有的事情和道理,再看下去,看到土豪劣绅提心吊胆和农会周旋,只觉得好笑,看到“糟得很和好得很”这一章节,又觉得书中讲的确有道理,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一丝不安。
待黛玉看到这一段时,突然念头通达,前面因新奇而停滞的念头整个串了起来,思路一通达,顿时惊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口里“荷荷”有声,只看着书,半晌说不出话来。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农村革命是农民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的权力的革命。”
这、这、这……是一本赤裸裸的教人如何造反的大大的大反书!
这天晚上,有很好的月儿,照进潇湘馆里,庭院中充满着月光,像积水充满了院落,清澈透明,水中的倒影交横错杂,清风拂来,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原来是院子里竹子的影子。
哪一个夜晚没有月光?又有哪个地方没有竹林呢?只是这潇湘馆的夜将不再宁静如水,黛玉还能象以前一样做一个不汲汲于名利而又能从容流连光景、临水照花、吟风弄月的人吗?清风无语,竹影低垂。
潇湘馆里,紫鹃见黛玉惊叫,也吓得不轻,以为黛玉是看书看得入了魇,连忙过来轻声唤道:
“姑娘,夜深了,还是先安歇了吧”。
黛玉只是不做声,紫鹃又轻轻伸手来拿黛玉手上的书,黛玉略夺了夺,但并不坚决,任由紫鹃将书拿走,置在一边案几上。
烛光下,黛玉只觉那封面上的红五星刺眼,低声喝道:
“拿走!”
紫鹃应了,捧着书走了,再回来服侍了黛玉梳洗安歇了不提。
黛玉在床上躺着,睁着双眼,总是睡不着。没来由地总是要想书中的事、书中的道理,那张画像上的中年男人的样子也忘不了,只记着那上位者领袖的气质,一双眼的神采怕是要直视到内心里来了。黛玉心中默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日里是常诵的,竟也诵不成篇,也就只好弃了念经入睡的打算。
索性是睡不着了,无妨再想想吧。
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黛玉自小就言语举止另是一样,不与近日女子相同,母亲贾敏亦是不凡,在教女儿方面也是尽依着她的天性。黛玉心思敏锐,记性又好,观察世情不是人云亦云,读书阅文也有自己的小小见识,虽然自小就生在官宦之家,被小心呵护,不曾亲见世间险恶,但从身边的家人、亲眷、丫鬟、老妈子的议论谈吐中也所涉及,只是当时大家小心回避着她,自己又没有留心,这时却又一一地想了起来,让她不寒而栗。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地主追过租打断腿的、给家主老爷掌过嘴打掉牙的,也有被得势的管事占了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谈论时的脸色,全没有想过可以这么可怕,也没有想过可以这么凶狠。
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等贵贱,均贫富。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最奇怪的是父亲奠礼上的那个远房堂婶子,看自己的眼光好怪,怕是恨不得自己立马死了就好,他儿子的眼睛看自己却恶心得让人吃不下饭。那青面獠牙的一伙林家的宗族亲戚,都象狼一样,自己象只小绵羊在瑟瑟发抖。琏二哥赶上前,硬把我拖回贾府中了。船上还多带了十几只装着宝货的大红木柜子,后来又统统不见了。  拖我回贾府,贾府里的人也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园子,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小鸟小雀。  只有一只宝玉仍是认识她的。
对宝玉说,宝玉只会说:“我回太太去”。不要他去,他便不去。
再与宝玉说,宝玉就只会说:“我回太太去”,只好依着他去回太太。
在太太房里,太太和凤姐儿听了只是笑着说都是傻孩子胡闹,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林家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害人,就未必不会害我。  你看那女人说起家产时说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的亲族的笑,和那些丫鬟、老妈子、小厮的话,明明是危险的讯号。我看出他们的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都是要害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只是个小姐,不曾做过恶人,但自己的吃穿用度,锦衣玉食,可就都是他们来养着的。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就算猜出又能如何。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撵人出园子,自己娇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偌大的世界又如何能活。我还记得母亲说起自家里的一些人,只是呵呵,父亲送自己去了贾府,目中满是怜惜,只和清客悄悄说过“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想是也猜到了自己的境遇,又不得不送,贾府这边还有几分亲情、几分伪善、几分顾忌,林家那边的远亲一条条都是要噬人的白眼狼,3岁孩童,携金行于闹市,怀璧其罪,我就算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又能怎样;况且是贾府里正是要钱使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送财童子,只企盼他们看在亲情和钱财的份上对自己好一些。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思路在此就断了……
黛玉猛然醒来,朦胧间睁开双眼,原来是紫鹃在唤她,一边雪雁持烛照着,两人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姑娘醒来了!真真是太好了!”紫鹃道。
黛玉静了会神,问道:
“这是怎么了?”
“姑娘想是梦魇了,只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就罢了,还口中直唤,或惊惧,或乞怜,不知其意,我怕姑娘有事,只好贸然唤姑娘醒来,想来必是今日那书的错,还请姑娘不要思虑过重,好生睡着才好。”
黛玉以手抚额,只是不语。
紫鹃又劝,黛玉悠悠地回道:
“你是有心了,多谢你,我这边只是做了个噩梦,已经无事了,不用多虑,你和雪雁也去睡吧。”
紫鹃带着雪雁又陪了半会,见黛玉只是不语,只好满怀担心去了外间,想着今晚要好生照应着。
黛玉本来眼闭就浅,这下更睡不着了,只是朦胧地躺着,直到窗外亮起淡淡光影,鸟鸣雀叫之声传来时,方又睡着,依稀间梦到幼时父母带着自己在自家园子里玩雪的情景,双眼不觉流出两行清泪。
待到黛玉醒来,已近正午,洗漱毕,又些许用了一碗白粳米粥和酱菜,林黛玉便唤道:
“紫鹃,将昨日那书拿来。”
紫鹃待要劝劝,黛玉正色道:
“不用多言,速去拿来我读。”
女娲炼石已荒唐,
又向荒唐演苍黄。
太祖思想真境界,
指导抛却旧皮囊。好知运转木有彩,
堪叹时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始林氏,
不爱红妆爱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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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黛玉读了部分后,夜有所思,便下决心要细细研读一番。
待紫鹃满怀担心捧着书本过来,也不多话,吩咐她在书案上放好,又要她去打水,水打来了,黛玉亲自净手,再焚上一柱金丝檀香,便端坐于书案前。神情肃然,似是变了一个人,吩咐道。
“紫鹃,这几日我要攻书,若是有事,就说我身上不适,若是有人来拜,也一并帮我挡了,不得扰我,知道了吗?”
“若是宝二爷来?”
黛玉仍道:
“也一并帮我挡了,若是他要强来,就说我必会恼的,待我看完书,自会再去找他。”
紫鹃只好应了。
黛玉又是静坐了片刻,方吟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一首吟得从容不迫,慷慨激昂,吟罢,又低声自语道:
“不知君自何而来,我只为寻我自在。任君所诉王霸何道,我只求此生解局之理。”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黛玉起身,向书案上的书拜了三拜。
“请君为我释疑授道!”
再不多话,便取了书认真翻阅起来。
黛玉如此隆重,直把一旁的紫鹃唬得不轻,这才意识方才黛玉交待的事并非虚言,只好出去把黛玉的话认真叮嘱了其他丫鬟、婆子,再待在书房前小心伺候着。
一会,黛玉喊磨墨。
一会,黛玉喊取书。
一会,黛玉喊渴了。
整个潇湘馆里静悄悄的,只有竹枝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便再无声息。
就是园里有事来人,也被紫鹃等轻声推了。好在日常黛玉就是冷冷的,一般活动也是甚少出来,一直都是在潇湘馆里养着,又有贾母宠着,日里就惯是这般,大家也就混没在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如今且说宝玉因被袭人找回房去,调戏了鸳鸯,在贾赦处请了安,都是日常杂事,各自安息。不在话下。且说贾府的远支亲戚贾芸多次求贾琏安排差事,进贾府询问,见了宝玉,百般逢迎,认宝玉做了干爹。贾琏告知贾芸园子里原本有差事,不意被凤姐安排贾芹抢了先。贾芸得知贾琏惧内,便准备买些香料贿赂凤姐,找亲娘舅卜世仁告借,被拒得灰头土脸,不意撞见了紧邻醉金刚倪二,倪二轻财尚义侠,借了他银子,第二天,贾芸向凤姐孝敬了香料,凤姐欢喜,有意许他个差使,只是吊着他不说。贾芸失意去拜宝玉,被宝玉的次等丫鬟林之孝家的女儿原叫林红玉的小红接待,互有心意。贾芸次日见了凤姐,得了园子里种花的差事,赶紧还了倪二银子。这几日,贾宝玉闲事多,也就没有去找过林黛玉,更不知潇湘馆里正在变天。宝玉身边的丫鬟不在,小红为他倒茶,却被秋纹碧痕一顿数落。小红抑郁睡去,梦见自己遗失的手帕被贾芸捡走。
话说林红玉心神恍惚,情思缠绵,忽朦胧睡去,遇见贾芸要拉他,却回身一跑,被门槛绊了一跤,唬醒过来,方知是梦。因此翻来复去,一夜无眠。至次日天明,方才起来,就有几个丫头子来会他去打扫房子地面,提洗脸水。这红玉也不梳洗,向镜中胡乱挽了一挽头发,洗了洗手,腰内束了一条汗巾子,便来打扫房屋。谁知宝玉昨儿见了红玉,也就留了心。若要直点名唤他来使用,一则怕袭人等寒心,二则又不知红玉是何等行为,若好还罢了,若不好起来,那时倒不好退送的。因此心下闷闷的,早起来也不梳洗,只坐着出神。一时下了窗子,隔着纱屉子,向外看的真切,只见好几个丫头在那里扫地,都擦胭抹粉,簪花插柳的,独不见昨儿那一个。宝玉便趿了鞋晃出了房门,只装着看花儿,这里瞧瞧,那里望望,一抬头,只见西南角上游廊底下栏杆上似有一个人倚在那里,却恨面前有一株海棠花遮着,看不真切。只得又转了一步,仔细一看,可不是昨儿那个丫头在那里出神。待要迎上去,又不好去的。正想着,忽见碧痕来催他洗脸,只得进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红玉正自出神,忽见袭人招手叫他,只得走上前来。袭人笑道:“我们这里的喷壶还没有收拾了来呢,你到林姑娘那里去,把他们的借来使使。”红玉答应了,便走出来往潇湘馆去。正走上翠烟桥,抬头一望,只见山坡上高处都是拦着帏帷,方想起今儿有匠役在里头种树。因转身一望,只见那边远远一簇人在那里掘土,贾芸正坐在那山子石上。红玉待要过去,又不敢过去,只得闷闷的向潇湘馆去。
林红玉到了潇湘馆前,只见整个馆里都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声鸟鸣都无,和往日里来的时候格外不同,心里就更有点怯了,只是袭人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在门外小心唤了两声,不一刻,春纤出来,低声问道:
“小红姐姐,有什么事?”
红玉也是小声地回道:“我们那里的喷壶还没有收拾了来,袭人姐姐要我借你们的使使。”
春纤应了,转身进去。过一会拿着喷壶和紫鹃一起过来。
紫鹃小声问红玉道:
“你家二爷呢?这两天怎么没见来馆里。”
不提宝二爷便罢,一提宝二爷红玉就是满头脑的官司,只敷衍着答道:
“二爷要出门去了,不知是去哪里?”
紫鹃抿着嘴,一句话含在嘴边正要再问,恰此时,只听院里黛玉在喊:
“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我以前真的是白活了!”
喊完便又没了声息。
紫鹃忙道,“姑娘醒了,你快回吧!”话不再说,急急忙忙就走了,春纤把喷壶塞给红玉,也慌忙进去了。
红玉只觉无趣,念到林姑娘日里芊芊弱弱,轻声细语的,从不曾听说她这样喊过,真的是奇煞了人。
转念一想,这关我甚事,只有二爷他们操心。
红玉取了喷壶回来,无精打彩自向房内倒着,也不把在潇湘馆里遇见的奇事说与众人听。众人只说他一时身上不爽快,都不理论。
展眼过了一日,原来次日就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里原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的,王夫人见贾母不自在,也便不去了。倒是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宝钗,宝玉一齐都去了,至晚方回。贾环在王夫人房里抄书,作威作福,众丫鬟都不理会他,惟有彩霞还与他合得来。不久,凤姐和宝玉来见王夫人,宝玉与彩霞调笑,贾环大怒,佯装失手,将油灯推到宝玉脸上,欲烫瞎其眼。宝玉脸上烫起一圈燎泡,幸未伤到眼睛,凤姐儿煽风点火,王夫人不骂贾环,把赵姨娘一顿臭骂。宝玉只说无事,就是告老太太那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烫的,被凤姐儿一顿埋怨。王夫人命人好生送了宝玉回房去后,袭人等见了,都慌的了不得。宝玉突遭飞来横祸,还要在王夫人等人面前强撑,眼下又没个说处,只是懒懒的没有说话的心思,神情郁郁的,袭人等更是心疼,拉了几次话,宝玉哪肯分神,只是不搭理,袭人怕宝玉积郁憋出个病来,便打发人悄悄去请黛玉。
潇湘馆的人得了信,也不敢拿那番话来推塞了,赶紧去找紫鹃,紫鹃得信,只觉是天上掉了上好的借口,便轻声细气地进了书房,顿时吓了一跳,见林黛玉已掩了书,坐在那里出神。书案上铺着一沓写满字的薛涛笺,还有几张掉在地上,一只上用的狼毫湖笔蘸了墨就横搁在案上,洇出一大团墨痕在花梨木的书案上格外打眼,乱糟糟的全不是平常的样子,好在姑娘还是好的,见她进来,便回了神,问出来什么事,紫鹃就把怡红院来人的事照实说了。
黛玉看了一天的书,正要慢慢消化,这一刻也觉得是闷闷的,塞了满脑子的奇思怪想也没个可说话的人,正打算休息,更何况还想着找宝玉问问书的事,没成想他就偏生烫了,便吩咐紫鹃在家收拾好书房,书和纸笺要收好,也别乱动房里东西,待会她回来还要再用。
林黛玉急急忙忙带着雪雁赶到怡红院来瞧,进得屋来,袭人们只是一喜,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这下有得救了。林黛玉见宝玉正拿镜子照呢,左边脸上满满的敷了一脸的药,便只当烫的十分利害,忙上来问怎么烫了,要瞧瞧。宝玉见他来了,忙把脸遮着,摇手叫她出去,不肯叫她看。——知道她的癖性喜洁,见不得这些东西。林黛玉自己也知道自己也有这件癖性,知道宝玉的心内怕他嫌脏,心里还是感激,何况她的心态就已变了也不自觉,哪里肯依了宝玉,因笑道:“我瞧瞧烫了那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一面说一面就凑上来,强搬着脖子瞧了一瞧,也并不觉得邋遢,问他疼的怎么样。宝玉道:“也不很疼,养一两日就好了。”林黛玉又问怎么烫的,宝玉哪里敢骗黛玉,只是支支吾吾,偏生黛玉看他支吾,便一直追问,宝玉哪是拧得过的,只好把经过一一道了。袭人等听了肺都要气的炸了,贾环虽然是个少爷,日常大家也没看在眼里,听得他做下这样的恶事,只把自己觉得难听的话在那里咒骂,袭人也不制止,只在那里后怕,心里面也把贾环和赵姨妈一顿狠骂,待到宝玉听不下去喊了几次,众人才悻悻地收了口。
黛玉又道:
“宝玉你也莫嚷她们,她们也是真真为了你好。大家不是外人,对你那弟弟和姨妈,你也要多留点心。从根子上讲,他两个都是见不得你好的。”
宝玉只是惊讶地看着黛玉,连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黛玉只做不觉,继续道:
“那个人拿灯烫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也难说。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你便是顾忌着兄友弟恭,讲孝顺,怕气坏家里大人,也要多少长点心吧。”
黛玉抬头环顾四周,看看袭人、晴雯她们,再道:
“你就是不顾忌着自个儿,也要想想这些身边的人儿,你就是她们的天,她们尽心尽意地服侍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来,你让她们以后又如何过活啊!”
黛玉的一席话下来,满座皆惊,谁也不曾料想日里冷冷冰冰的林姑娘会说出这么直指人心、贴心贴肺的话来,知她是为了宝玉好,才道出这一番掏心的话来,心里对黛玉不由地又多了几分好感。
黛玉坐了一回,知道自己因为担心宝玉,说得有些深了、莽撞了,又见周围丫鬟们围着,没有机会问问宝玉书的事情,扯了几句闲篇,就找个托词回房去了,回去后就急匆匆地拿了的第一卷,找到,又细细地读了起来,一看又是到了深夜。一宿无话。
次日,宝玉见了贾母,虽然自己承认是自己烫的,不与别人相干,免不得那贾母又把跟从的人骂一顿。过了一日,就有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国府来请安。见了宝玉,唬一大跳,问起原由,说是烫的,便点头叹息一回,向宝玉脸上用指头画了一画,口内嘟嘟囔囔的又持诵了一回,说道:“管保就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又向贾母蛊惑了一通点平安灯的好处,要为宝玉施法驱邪,贾母便说:“既是这样说,你便一日五斤合准了,每月打趸来关了去。”马道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贾母又命人来吩咐:“以后大凡宝玉出门的日子,拿几串钱交给他的小子们带着,遇见僧道穷苦人好舍。”
说毕,那马道婆又坐了一回,便又往各院各房问安,闲逛了一回。一时来至赵姨娘房内,二人见过后边臭味相投,言语渐入了巷,说得露骨起来。马道婆收了赵姨娘的银子,要害宝玉与凤姐儿的性命。
却说林黛玉这几日只捧着翻覆地看,没日没夜,累得小脸儿越发清减,倒是精神头儿反越发旺盛,目光也愈加澄净睿智,不但往日的两病三灾不来作祟,就是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底气,倒让担心不已的紫鹃她们暗自称奇,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这几日因宝玉近日烫了脸,也不出门来打扰,那天话说的有点直率,想是把大家给吓着了,这几也在心里反省了一番,书里的道理看了一大堆,但黛玉也知“纸上得来终觉浅”,何况看那也是做出来的道理,不是那种说出来的文章,新鲜劲过去,往日习惯反扑,倒想着要和宝玉在一处说说话儿。何况,那书高深莫测、来路不明,但就是摆在宝玉坐过的石头旁边的,宝玉怕是知晓一二,若是宝玉看过,又是拿来推介给自己看的,那按书上的叫法,宝玉和自己岂不就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一念到此,黛玉就面颊突地红了,双目含羞似水,恨不得立马找到宝玉去问个清楚,但少女的矜持又害得她迈不开步子,开不得秀口。
这日饭后又看了两篇和,拍案叫绝之余,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那念头冒出来就着实管禁不住了,便终于放下了书。
大喜过望的紫鹃、雪雁便拉着她做了一回针线,她如今哪还耐烦做得这些,霸蛮做了会只是更觉烦闷。便倚着房门出了一回神,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不觉出了院门。一望园中,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只见几个丫头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听见房内有笑声,林黛玉便入房中看时,原来是李宫裁,凤姐,宝钗都在这里呢,一见他进来都笑道:
“这不又来了一个。”
林黛玉笑道:“今儿齐全,谁下帖子请来的?"
凤姐道:“前儿我打发了丫头送了两瓶茶叶去,你往那去了?"
林黛玉笑道:“哦,可是倒忘了,多谢多谢。”
凤姐儿又道:“你尝了可还好不好?"
没有说完,宝玉便说道:“论理可倒罢了,只是我说不大甚好,也不知别人尝着怎么样。”
宝钗道:“味倒轻,只是颜色不大好些。”
凤姐道:“那是暹罗进贡来的。我尝着也没什么趣儿,还不如我每日吃的呢。”
林黛玉道:“我吃着好,不知你们的脾胃是怎样?"
宝玉道:“你果然爱吃,把我这个也拿了去吃罢。”
凤姐笑道:“你要爱吃,我那里还有呢。”
林黛玉道:“果真的,我就打发丫头取去了。"
凤姐道:“不用取去,我打发人送来就是了。我明儿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
林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就来使唤剥削人了。”
凤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林黛玉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
李宫裁笑向宝钗道:“真真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
林黛玉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说着便啐了一口。
凤姐笑道:“你别作梦!你给我们家作了媳妇,少什么?"指宝玉道:“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
林黛玉抬身就走。宝钗便叫:“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拉住。
刚至房门前,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他两个坐。独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他们。黛玉只觉着赵姨娘身上像是有点不干净,平日就是恶着她的,又有宝玉那事,按书上的道理说,和她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自然更不愿理她,自和凤姐儿应承。
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们出去呢。”李宫裁听了,连忙叫着凤姐等走了。赵,周两个忙辞了宝玉出去。
宝玉道:“我也不能出去,你们好歹别叫舅母进来。"又道:“林妹妹,你先略站一站,我说一句话。”
凤姐听了,回头向林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这里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只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
此时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脸红涨了,挣着要走。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林黛玉道:“该,阿弥陀佛!"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林黛玉哪见过这些,心里没得底气并丫头们都唬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只是不敢近林黛玉的身。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园内乱麻一般。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这时,宝玉、凤姐儿不知怎样,突然挣开众人的包围,一人拿着钢刀,一个拿着撑门棍,就直冲着黛玉这边过来,众人都在闪避,让出黛玉直面着两人,两人穷凶极恶,面目狰狞,已不认得人了,虽然面上对黛玉有些畏惧,凤姐儿就是当真照面一刀狠劈了过来,众人大声惊呼,但已是救援不及,黛玉已然吓傻了,转身想跑,只是娇软无力,惊惶间,左脚拌右脚,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居然避过了迎面的钢刀,重重地剁在地上,已将衣袂砍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凤姐儿拔起刀正要再砍,这时宝玉带着挣扎现得更加丑恶的脸已赶到面前,手上粗粗的撑门棍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风声,就要向黛玉的头上砸去。
黛玉生死关头,已来不及多想,这几日的思想灌输起了作用,突然就不怕不怕了,连忙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边,棍子砰地一声砸到边上。
见几乎伤了人,原本只是顾忌着主子身子金贵、围着咋呼的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平儿,丰儿等哭的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林黛玉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心悸,心想着生死一线,那种无力等死的感觉犹在后怕,又恼怒自己不争气,弱不禁风,遇到危机关头,任你平日如何才气横溢,聪明灵慧,只是任人鱼肉,那种等死的无力的感觉忒不好受,这又让平日骨子里玉洁冰清的林黛玉情何以堪,越发觉得书上的道理有理,再这样过下去待到真遇上什么事那就是哭天抢地也是不行的了。只见黛玉虽鬟散钗乱,衣衫残破,立在院中再那想心事,却犹如西施捧心、说不出的风流婉转,院里的男人们见了顿时已酥倒了半边。
黛玉也不言语,惊魂未定的雪雁待要来搀,被黛玉甩了,也不顾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麻纱,尽自回潇湘馆去了。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他叔嫂二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贾环等自是称愿。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赵姨娘在旁宽劝,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希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符水?"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那僧道:“长官你那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他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说,便向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
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
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
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
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贾政赶着还说话,让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谢礼,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贾母等还只管着人去赶,那里有个踪影。
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出得贾府来,避过众人眼目,便纵起云头,只在那天上看这贾家荣宁二府,只见府上的云气各种污浊只是在那挣扎乱滚,乌烟瘴气,昏暗无光,一团宝光罩住一角,不使乌云接近,正是那通灵宝玉的灵光,另有大观园那边一线红云只在那乱云中隐约出没。
和尚道:阿弥陀佛,此乃天之乱数,还请道友出手一二。
道士只是啐了一口道:无量天尊,你这秃驴好生狡猾,此物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牵涉极广,其中因果大不可言,你只唆我去做,为何不自己出手。
和尚笑道:我拿此物无甚手段。它的唯物主义光环可禁世间万法,最是克我佛门,又不能去扰了绛珠仙子的仙驾,只你的天墨灵猴是世间偷儿的祖宗,最是合适。
道士听罢,也不言语,只是袖出一小黑猴,那黑猴望两人拜了一拜,就没在府中不见。
过了片刻,那猴儿便捧着一个红光四射的书匣跳出高高的府墙,往二人而来。
这时,红光一照,二人所架的云头顿时消散,哎呀两声,和尚和那道士便从空中坠下,跌在无人巷中,就是两声闷闷的惨呼,过了许久,那和尚才狼狈地一瘸一拐的背着道士,跟着只小猴子自巷中出来,泯然于人流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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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府众人少不得依言将宝玉、凤姐儿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个人进来。
黛玉飘飘娆娆地望潇湘馆而去,一路神思不属,若不是雪雁看着,几次都要摔沟里去。半路上,刚得了讯担心不已的紫鹃迎了来,也要伸手来搀黛玉,被黛玉甩开,只得一路跟着回去,好在一路也没再出什么闪失。
黛玉进屋,呆坐了一会,便嚷累了!也不梳洗,就径直上床歇了,不一会便睡了。直到快夜了,醒来便喊饿,草草吃了点东西,回过神来,就悬了心想着宝玉,便带人去看宝玉。
至晚间,宝玉、凤姐儿二人竟渐渐醒来,说腹中饥饿。贾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宝一般,旋熬了米汤与他二人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李宫裁并贾府三艳,薛宝钗,林黛玉,平儿,袭人等在外间听信息。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别人未开口,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薛宝钗便回头看了她半日,嗤的一声笑。众人都不会意,贾惜春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这如今宝玉,凤姐姐病了,又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说忙的可笑不可笑。”林黛玉不觉的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这起人不是好人,不知怎么死!再不跟着好人学,只跟着凤姐贫嘴烂舌的学。”一面说,一面摔帘子出去了。
回到院里,心里总是欢喜,今日大喜大悲的,连命也差点掉了,哪里还睡的着,就喊紫鹃点灯,要看书。
不一刻紫鹃慌忙来回道,书不见了。
黛玉哪里肯信,就要紫鹃再找,紫鹃翻遍了还是没有,又喊齐了院子里的人一一问过,谁都未见过。只好来回姑娘。见了黛玉,就望地上一跪,一五一十地回了话。
原来今日黛玉出门后,她见姑娘爱惜,又特意交待了,直将那书和黛玉写的字,统统收在柜里锁着,别人并不知道,今日也不曾有外人来过,等姑娘要书时,她去打开了柜锁一看,只有黛玉做笔记写的字纸,一匣书竟似长了翅膀一样不翼而飞了。她又找院子里的人统统问过,也是不曾见过有人进过那屋子,何况屋子里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也没有翻动痕迹,只是少了那匣子书,就似没有过一样,真是咄咄出了怪事了。
黛玉还待不信,便和紫鹃进那屋子看,果然和紫鹃说的无二。
黛玉知道出了这怪事紫鹃心里不好受,但那书对她无异于盘古开天地一般,要向其中寻找自救的真理,哪里肯轻易放过,但问题的症结总在紫鹃这里,便拉了紫鹃说起话来。
黛玉看着面前因愧疚而忐忑着的紫鹃的脸,想起她平日里对自己尽心尽意的好处,只是不落忍,想着雪雁还小,张嬷嬷太老,宝玉靠不住,紫鹃虽然是贾母指给她的,一直来对自己好得真的是恨不得心都掏出来,自己在贾府里就这么一个知心地人儿,又不禁自伤身世,潸然落泪。
紫鹃看黛玉落泪,自是更加难过,只恨那书丢得蹊跷,害姑娘伤心,咒那偷儿不得好死,连忙宽慰起黛玉。黛玉只是垂泪不语,她便又要跪下认错,请黛玉惩罚,被黛玉连忙拉住,黛玉好过一些,索性心里一横,就拉着紫鹃说:
你要大家不要靠边,今日我要和你说说心里的话。
潇湘馆里夜色如水,连平日聒噪的虫儿也不叫一声。只有竹影悄悄地爬上窗沿,想要窥探里面的秘境,这时,一阵轻风悄悄地刮来,竹影也连忙躲到了一边,与风儿一阵私语,就在院中荡漾着曼舞。
黛玉看着紫鹃出去吩咐人,静静地想着心事。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统统地好生思虑一番。这是她从来也没有过的经历,打算要坐下来和一个人谈心,谈自己最私秘、最深处、甚至连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就像是把自己赤条条的脱光给人看去,还要破开自己的身子,把心肝脾肺掏出来,拿给人看,然后,以心换心,争取她,让她也给自己看看,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谓的肝胆相照吧!
紫鹃值得自己这样做么?答案是一定的。作为自己的贴身丫鬟,自己身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儿,若她都不支持,不理解自己的想法,那还怎么做大事?若连她都不能说服,那还怎么能做大事?
大事,大事,这样的大事真的是自己能做的么?
不做大事,真的要做这笼中的金丝雀儿飘零一世了么?
老天儿,你为什么要让颦儿看到这本书呢,难道你也垂怜颦儿的身世了么?
书里的那些烈士,他们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头颅、洒热血,为什么赴死时走得那么酣畅,为什么那么舍我,那么让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自己在害怕什么?你还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吗?
黛玉不禁又想到自己在里看到的记忆很深的一段话了。
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的说过:,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张思德不过是一位烧炭的士兵!史书上何曾有过士卒的名字,自诩聪慧的自己何尝不能干下一番大事。
如果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了!
黛玉还在闷着头想事,紫鹃早已吩咐完了大家进了屋,就看见姑娘没注意自己来了,烛光下,黛玉勾着头,面颊上红红的,眼睛很亮,黛玉的眼睛一向是很美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很是风流袅娜,以往似闭非闭的一双眼,总是象笼了一层薄雾,充满了神秘;朦胧中带着些迷离,让人猜不透。但此刻,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目光坚定而从容,连不像平日里那个娇娇弱弱的病小姐了。紫鹃恍然忽然觉得姑娘变了,变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不敢相信仅仅是眼神的变化,姑娘就竟似变了一个人。
黛玉回过神来,见紫鹃已进屋站了一会了,连忙道歉,请紫鹃坐,语气还似平日一样柔婉,紫鹃待要推辞一番再坐,又猛然想到姑娘的变化,生怕她发脾气,就谢了坐下。
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化。
有能推至诚之心而加以不息之文,则天地可动,金石可移。
黛玉熟读史书,也想起了书中许多谈话的技巧和方法。但她的性格本就是有一分执拗的,又担着这天大的干系,人在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毁灭的冲动,总是有一种破坏的欲望,总是潜伏着一种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的癔念,临水照花的黛玉如此美妙的人儿也不能免俗,所以,她和紫鹃的对话,简单得有点粗暴,直接得毫无美感。
黛玉直视着紫鹃,一字一字地轻声说道:
“紫鹃,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杀人放火,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话说潇湘馆里,黛玉直视着紫鹃,一字一字地轻声说道:
“紫鹃,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杀人放火,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待紫鹃回答,黛玉又道:
“如果有一天,我已身无分文,颠仆流离,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为天下所恶,死于非命,暴尸荒野,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黛玉三问之后,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紫鹃,目光中犹如跳跃着熊熊的火焰,直要将这大地焚烧,烧尽一切的黑暗。
紫鹃在黛玉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雄心,她的野望,这个女人将要成为大地的主宰,用铁和血,在炼狱的火焰中高举王座!
紫鹃毫不犹疑的冲过去,跪在林黛玉面前,清秀的面庞已泪流满面,她举起右手,发誓道:
“林姐姐!以长夜的名义,我在这里发誓,从今开始,至死方休。我都是林姐姐你的影子,我将不离不弃,无论贫穷、困境还是死亡。我将不忘宗旨,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将是你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中的守卫。我将是你抵御寒冷的烈阳,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死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铁卫。我将生命与荣耀奉献给你,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黛玉含着泪,连忙扶起紫鹃道:
“快起来,不要跪!从今以后,天不跪,地不跪,人不跪,我们要做堂堂正正的人,人若挡我,我就杀人,地若挡我,我就铲地,天若挡我,我就逆天!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我们志同道合,以后就相互称同志吧!”
紫鹃站了起来,激动地一抹眼泪,小声喊道:
“黛玉同志!”
黛玉也站了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放开声音喊道:
“紫鹃同志!”
两双纤细而美丽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历史的车轮开始缓缓滚动,并将碾碎一切企图螳臂当车的反动派!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回“林黛玉三问明志,赵紫鹃誓言无悔”作者:秘银打人棍 首发:景江文学网】
读者评论:
临江仙:历史岂容戏说,先烈不能亵渎。
:简直赞,敲碗球更新
:第一章第一句太长了,差点读断气,不过风格不错~
: 尼玛!这几章就是抄的,更新还那么慢!
:咦,感觉新更新里加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过于恶搞向了,你又不是那种恶搞写法。你的故事和写法,更像是用古典正统的笔触,所以我更希望看到一个正常向的书。去描写一个被新思想从冲击的封建女子,期间对自身阶级立场的反思斗争,以及对在封建迫害下女子低下地位的不满,以及对那些封建分子那些蝇营狗苟的斗争的愤怒和批判,对自身以及丫鬟亲人们的改造,以及从这里推演出的,她对整个贾府必然毁灭的未来的改变。这才是我最大的看点啊。
胜雪斋主人:节操满满。
网警入群007:接到群众举报,此地有破坏社会安定、危害国家安全、煽动民族分裂的出版物,侵权盗版出版物以及其他非法出版物出没,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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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归正传。
话说潇湘馆里,黛玉直视着紫鹃,一字一字地轻声说道:
“紫鹃,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杀人放火,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待紫鹃回答,黛玉又道:
“如果有一天,我已身无分文,颠仆流离,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为天下所恶,死于非命,暴尸荒野,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黛玉问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紫鹃。
紫鹃被黛玉的三句问话都弄懵了,只是发愣。场面竟是这样僵住了。
终于,紫鹃强自挣扎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手足都在颤抖,她细步来到黛玉的面前,先是傲然地抬起头,伸出抖着的右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三下,在黛玉诧异的目光下,突然一口唾沫啐在了黛玉身上。
然后猛地一下抱住了黛玉。口里念道: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念着念着,声音里已带着哭腔,兀自不理黛玉的挣扎,还将一个物件贴在黛玉的额头上,用力的按着,却是她起身时偷偷摸摸从书桌上顺的一个小铜镜。紫鹃只是哭着喊道:
“你是哪来的妖魔鬼怪,快从小姐的身上滚开,你是哪来的妖魔鬼怪,快从小姐的身上滚开,小姐的身子这么弱,受不了你的,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黛玉方知紫鹃这是误会了,心里又好笑又感动,便不再挣扎,任由紫鹃施法拿妖,也免得伤了紫鹃或自己。
紫鹃见黛玉不动了,以为急忙中想到的辟邪方子有效。口里连着念叨: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诸天神佛、六丁六甲、城隍功曹、诸邪辟易、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抱着黛玉就是不放手,却是把那面小铜镜松了松,这样按着姑娘会疼的。
黛玉看着紫鹃紧张的模样,吃吃地笑了起来,却把紫鹃又吓得该死。
“你这个鬼怪,放开我家姑娘,来找我!”
“你这个鬼怪,放开我家姑娘,来找我……”
“你来找我……”
紫鹃猛地松开黛玉,只一只手别扭地拿铜镜照着黛玉,自己慌忙中在房间里找绳子,这书房里哪有那东西,她便把主意打到湘妃竹帘的苏锦绦子上了,正要去扯。黛玉看不下去了,只好喊道:
“紫鹃,别闹!我没中邪,那绦子要值五钱银子来着,弄坏了可得从你月钱里扣的。”
紫鹃一只手扯着绦子,一只手拿着镜子,只别过身来,泪流满面、可怜巴巴地看着黛玉,拉着哭腔喊:
“姑娘……”
黛玉心中暖得不知什么样了,像是世上再没有此刻紫鹃哭着的样子更贴心的了,她只是牙尖嘴利地撇着嘴道:
“你这死妮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又做师公又做鬼的,你到底要怎样?话说回来,只是搞鬼,我中不中邪的,管你什么相干!”
紫鹃的样子更可怜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是声音更加哀怜地喊:
“姑娘……”
林黛玉试着用手指探了探额头,火辣辣的疼,想是红了一大块,明日说不得还要肿起一坨来,幸得紫鹃还知一点轻重,镜面又滑,所幸没有破皮,跺了跺脚,笑着嗔道:
“你这臭丫头,和你开玩笑咧,偏当了真,还不快收拾了,待会自要和你算账。”
紫鹃这才悟了过来,破涕为笑,连连应是。慌忙松了绦子,放了镜子,服侍黛玉换衣,打水净面洗梳,收拾场面。黛玉也拿腔弄调,只在那喊“唉哟”,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濒死的伤害一般,还摆出了小姐架子在哪指指点点,这里擦擦,那里按按,紫鹃也不恼,一味只是笑,倒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得。
这么一闹剧似的一闹,两人却小姐不像小姐,丫鬟不像丫鬟的,心思贴得也更近了。
潇湘馆里的的其他人只听着这边乒乒乓乓的一阵闹腾,也不知怎么个事,因为事先交待了的,也不敢挨边,也就更任着两人折腾。
待得都收拾好了,两人又依次坐定,黛玉被紫鹃对自己的好感动得呜哇呜哇的,所以直接就上心里话了。
“妹妹,你是我知心的,虽是老太太派你伏侍我这几年,我拿你就当我的亲妹妹。”
紫鹃上来也是掏心窝子的话。
“姐姐,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老太太偏把我给了你使,偏偏你又对我极好,比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两人一起回忆了从林黛玉进贾府后一起走过的日子,当时的穿着、打扮,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表情,心底是怎么个想法,后来又发生了哪些事情,说起趣事来,一起嘻嘻哈哈,说起窘事,直拿对方来玩笑,两姊妹淘了一阵,才又把话说了回来。
黛玉依旧肃然正色地把三个问题又问了一遍,直说这是今后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为自己要干一件天大的事,问紫鹃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担这份干系,吃这份苦累。
紫鹃惊得脸都白了,方知小姐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而是要拉自己入伙,虽不知是黛玉要干啥,但平日里林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不会故意把自己望火坑里推。自己和黛玉已是一体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万一就是识人不明,遇人不淑,那也是自己的命,只怪自己瞎了眼睛。
紫鹃只说,小姐你说啥就是啥,小姐要做啥咱就做啥,紫鹃这辈子就交给小姐了,请小姐放心。
黛玉又笑着说,这事说着严重,但如何着手还没有想法,更不能一蹴而就,只怕做到死,都没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不过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革命造反哪能没有个流血牺牲的,话说到明处,说在前头,大家先有个思想准备,以免以后生怨心罢了!
紫鹃听黛玉的话语间竟摆出一副要造反的态势,只认为是自己想岔了,几个闺阁女儿,绣绣女红,家宅里斗斗就罢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得说出去要造反,只会惹人笑话,也没得一个人会相信的。
黛玉也不解释,她也想不清应该怎么做,今夜拉紫鹃谈心,入伙,不过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梳理思路,也就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黛玉又把那套的书的来龙去脉,和里面的基本理论以及自己对书的判断一五一十地对紫鹃说了。
紫鹃在今夜是一惊再惊三惊,但这一次惊得几乎麻木了。原来那套怪模怪样的书里有这么多的道道。小姐说,这书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书,从内容来看,竟是几百年后一个叫太祖的大伟人,一个新国家的开国皇帝级,哦,小姐说是革命领袖写的一本书,是他从开始革命造反到建国的几十年间的写的文章的集子,里面有很多的革命道理,有如何发动群众(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有如何行军打仗,有如何高筑墙、缓称王,有如何打土豪、分田地,还有妇女的解放,女人应该工作,如何做社会调查,武装割据和农村包围城市,枪杆子里出政权…….
紫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小姐说的不是玩的,原来这是比真金还要真,小姐,咱能不能别闹了啊。
黛玉越讲越顺,越讲眼睛越亮,竟是梳理出了最能打动自己和紫鹃的几条思想。
一是人应该自由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二是人应该是平等的。宽则德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
三是人应该是有自己的权力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紫鹃暗想,这道理倒是没那么吓人,听起来也很美好,古时圣贤也是这样说过的,心里的抵触淡了,就越听越感兴趣。紫鹃想道:这书来得莫名其妙,丢得稀里糊涂,莫非都是天意。不想却是暗中事实。
黛玉引经据典,还需文字印证,便要紫鹃拿出自己读书时做的笔记出来帮助回忆。这时,黛玉意识到书是真丢了,必须要努力回忆抢救一部分出来,总要落实在文字上才好保存,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便要紫鹃抄录,自己口述,开始闭关回忆里的内容,一概应酬都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忙起了这件要务。两人晚睡早起,没日没夜,直至黛玉旧疾复发,卧床不起,黛玉仍挣扎着要继续回忆,紫鹃带众人苦苦哀求,又私下引用书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警句和革命大局为重等道理相劝,黛玉方才作罢,卧床休息不提。黛玉与紫鹃共抢救性地工作了三天三夜,从数百万字的中回忆记录了10多万字的著述和片段。
党史中对此事有详细记载,评价极高!史称潇湘三日。
其中,黛玉在读书中,全文抄录了、和这三篇文章,最为齐全,史称为:老三篇,为建党的圭臬。又有其亲笔记录的相对较全的、、、等文字,被党内同志称为旧约。后来由紫鹃抄录的文字,大多不成篇章,则被称为新约。
遂后,由黛玉和紫鹃整理的文稿,被艰苦地保存下来,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政党,对思想的来源并不避讳,在革命中就有出版,题目已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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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宝玉、凤姐儿养病,成为了全府上下关注的中心,前来探视的亲眷、姑娘、小姐、府里有头脸的人物隔三差五地来,统统都被王夫人派人挡了驾,按照那僧道说了的,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即便如此,大家还似是点卯一般,日日都要来看看。闻得说,好些了,便念一句阿弥陀佛,顺便在外屋里坐坐,拉拉家常,王夫人的那屋子倒是较往日热闹了许多。
只一日,三春、李纨、宝钗一干人又在那屋里会着了,坐下来闲话几句。宝钗总觉得少了什么,环顾着看了看,便问道:林妹妹这几日怎么没见来?
探春便回道:她也病着呢,一直在卧床,竟是旧病又发得厉害,怎么能来。
宝钗一听,忙道:好好的,林妹妹怎么病了,怎么不曾听人说起,要不要紧,罢了,待此处无事,便去看她。
李纨在一旁跟道:这是哪里的话,林妹妹病了卧床,这么大的事情,她跟前的丫头们怎么不来回老太太和夫人,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探春道:偏是我多了句嘴,前几日林妹妹只是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大家也知道,她一向是身子弱,出来得少,我也没多问。前日,我去看她,才知道不知怎么劳累了些,竟引得旧病发了,卧在床上休息。她还央我说,老太太、夫人和府里都为了宝玉、凤姐儿的事操心,她这是老毛病了,按旧方子将养几日就好,没得让大家担心,叫我替她瞒着。想是她不让丫头们说的,不是她们不敢拦我,我也见不着她的。
迎春接道:林妹妹身子弱,胆儿小,本来就是不爽利的,又受了那样的惊吓,便是我回去也……司棋在身后轻轻踢了踢迎春的凳子,迎春警觉到话语说的不妥,怯怯地声音越来越小,尴尬地闭了口。
众人只做没发觉,都表示黛玉是心太善了,虽然是为了大家着想,但不应该瞒着大家,便一边打发人去回老太太和王夫人。一边就一群莺莺燕燕望园里潇湘馆去了。
到了潇湘馆,应门的小丫鬟见李纨一众人来,哪里还敢拿话来挡门,李纨便喊着林妹妹,我们来看你来了。带着姑娘们就往寝居里走。紫鹃慌忙从屋里迎了过来,匆忙行了礼,向屋里喊了句,“小姐,姑娘们来看您来了。”还待要说什么,李纨便道:你不要瞒我,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紫鹃闻言,脸都吓得白了。软着脚跟着大家进了屋。
进屋只见林黛玉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正要坐起来迎大家,李纨连忙扶着,只劝她躺着,紫鹃连忙过来拿过两个抱枕,让黛玉靠着和大家说话。
李纨、宝钗等问了黛玉的病情,探春也向黛玉道了缘由,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责怪黛玉不该瞒着大家,煞是热闹。
惜春年纪小,只是跟着大家过来,插不进话,便到处打量,不过都是日常的摆设,看到博古架的角落里放着一沓写满字的笺纸,拿一块白丝帕子盖着,却没盖实,露出了一边,依稀看着字迹娟秀可人,以为是黛玉的新作,惜春虽然只是爱画,但在诗文上对黛玉的才华也是景慕的,便拿开丝帕子,拿起来看,只看到题目写着是,惜春不明其意,正待要往下细读,一直用余光关注着这边的紫鹃大急,连忙喊道:
“四小姐,别动!”
惜春听言,连忙不动,紫鹃疾步过来,灵机一动,在惜春身上拍了拍,就要顺过手来去拿惜春手上的笺纸,惜春不防备,被紫鹃手中暗暗使劲就夺了过来。
这时,大家也被紫鹃的一声喊吓了一跳,视线早已看了过来,正在纳闷,黛玉便急忙道:
“紫鹃,甚么事如此惊慌?不怕惊了四小姐,快向四小姐道歉。”
“方才看到四小姐身上落了只小虫子,怕蛰到四小姐,便忍不住喊了声,请四小姐恕罪。”
惜春只是指着紫鹃拿着的笺纸啊、啊地说不出话,她人小,性子绵,对委屈却是最最敏感,一向都是心里明白的,想不到紫鹃竟敢从她的手里把东西抢走,又想着要看林姐姐的新作,只是这刻惊得说不出话,眼泪到了眼眶边上,竟是要哭出来了。
宝钗急忙圆场,走过来边抚慰惜春边道:
“这园子里花木多,虫子也最是烦人,一不小心就在身上叮个红点,又疼又痒,便是涂了花露也要好久才消。惜春妹妹别气,紫鹃也是为了你好,她既是道了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消了气吧。”
惜春听得宝钗称她是大人,心底喜欢,便分了神不再想紫鹃冒犯的事,只是对着林黛玉说:
“林姐姐,这紫鹃拿着笺纸的可是你的新作啊?给妹妹拜读拜读如何?”
这下大家又看紫鹃拿着的笺纸,紫鹃在众目睽睽之下,遮也不是,掩也不得,这哪是大家看得的东西啊,慌忙中急出了一身白毛汗。
黛玉在床上只是一笑,道:
“我以为是什么厉害东西,原来是这沓纸啊,那是我前几日身子好些时为宝玉、凤姐儿抄的祈福的,看了就不灵验了,正想着送到家庙里去烧了,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没什么看头。”
惜春待要说话,明明看到的标题是什么,不是劳么子,林姐姐怎么空口说白话来着,不要欺负她年纪小,就糊弄她。
黛玉又道:
“惜春妹妹要看,也没什么,这样,我这里从家里带了有一幅王冕的,说是真迹,正想和大家品鉴、品鉴。紫鹃,还不快去拿来。”
紫鹃急忙应了,便如逢大赦般拿着笺纸走了。大家都还不明白发生甚么,事情就稀里糊涂过去了。惜春听得有名画看,也不介意。只是宝钗若有所思,想到这颦儿和紫鹃如此古怪,竟是把秘藏的古画都拿了出来,怕是有什么更紧要的事儿要瞒着大家,但她从来都是有丘壑的,只是看看,不说话。
不一会,紫鹃进来,并没有拿着画,只是回道:
“老太太和夫人来看姑娘,已到院门了。”
众人急忙出去迎着,黛玉掐了掐紫鹃的手,紫鹃回了个肯定的眼神,却被走在后的司棋看在了眼里。黛玉正要紫鹃服侍自己起床,却被领头进来的贾母看着,连忙又把她按回了床上,待黛玉躺好,贾母便怪黛玉太懂事,想着外祖母的好,不要老人担心,病发了也不来回,又要责怪紫鹃。黛玉连忙兜着责任,只说是自己不好,贾母又交代紫鹃,只要黛玉病了,就不能听小姐的,要直接来回她,照顾好小姐,有赏,瞒着不报,要罚。王夫人也跟着问黛玉的病,吃的什么药,想吃什么,有不顺心的事尽管来说,黛玉也谦恭着一一回了、谢了,宝钗一帮人也在旁边应和,夸黛玉孝顺,夸贾母疼爱外孙女,夸王夫人心慈仁爱,气氛和谐,其乐融融,直到快用晚膳的时刻才散了。
过后几日,潇湘馆里来问安送药的,来看望走动的也络绎不绝,实实是热闹了,直到黛玉被闹得头疼,人们才慢慢消停了。只是李纨一众夫人小姐看了宝玉、凤姐儿,又要来看黛玉,一回要走个大半个园子的路,着实是锻炼了身体。
黛玉和紫鹃本想秘密着做点事情,不想却不但差点惹了天大的风波,还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便从只争朝夕的状态醒悟到了欲速而不达的道理,慢慢恢复到往日的常态,白日里只是休息、应酬,到了晚上关门后两人再慢慢研究里的道理。
后世的小学课文是这样描写的:
在那段艰苦斗争的岁月里,林黛玉同志住在大观园的潇湘馆。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潇湘馆里的灯就亮了。
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因为劳累过度需卧床休息的林黛玉为面临的严峻的革命形势而彻夜难眠,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穿着单衣,披着薄毯子,坐在床上阅读文章。她右手拿着稿笺纸,左手轻轻地拨了拨灯芯,灯光更加明亮了。凝视着这星星之火,林黛玉在沉思,连毯子滑落下来也没觉察到。由于想到苦难深重的祖国和人民,她的眼角满含着泪水。就在这盏琉璃鎏金清油灯下,林黛玉回忆并自己写下了许多光辉著作,为中国革命胜利指明了道路。
后来,又有一位画家把这篇课文里的场景描绘了下来。现代青年诗人爱爱在看到这幅画后,心生向往,灵光闪现,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著名诗句:
为什么她的眼中常噙着泪水?
因为她爱这土地爱得深沉。
且说潇湘馆里热闹了一阵,本来林黛玉的身体就不好,但心里系着小小的事业,精神亢奋顶着,被大家这一打乱了生活节奏,就垮了下来,缠绵床榻。紫鹃等身边的人也是在劝,明明是病着的,每日还磨着要看书写字地伤神,对身体恢复是大害,一定要黛玉好好休养。
紫鹃经了那一夜的倾谈,又一起整理学习各种文件,心思早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但更为忠心做事,对黛玉也是有一种革命同志之间的真挚感情在慢慢酝酿。如今,黛玉的身体不但是黛玉一人,潇湘馆一伙的事,已经维系到他俩所谋划事业的成败,更是对黛玉的身体着紧。
闹到后面,紫鹃把一概文字的东西和笔墨都统统收起,黛玉或是下令,或是苦求,紫鹃都是不理,黛玉无法,身体也是实在奈不何了,也只能依了她,索性专心休养,表示不再去想革命的事情。
但这革命的思想最是能感染人、激励人、鼓舞人,一经接触了救哪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黛玉博闻强记,是世上最最聪慧的女子,不看书写字,却难不到她。她除了每日做出病怏怏的模样应付李纨一干人的来访,她们一般也不久坐,扯几句就走,就是在床上衣来伸手、药来张口,空下来的时间统统在脑海里推研里思想理论在现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实施方略,不但在思想上改造自己,更要使太祖思想与社会实际相结合,变成自己的想法。
一个人想什么,神都挡不住,紫鹃察觉了也是无法,有时还参与和黛玉的讨论,她出身低微,看问题的视角和角度更加贴近现实,都是打消了不少黛玉激进和不实际的想法。
黛玉的身体是先天带来的一丝病弱,本来一向是病惯了的,见到药汁心里就想吐,以前是想着慢慢和病来耗着,吃一次药要紫鹃慢慢劝好久才能喝完,但如今心里存着事,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身体能好起来,就是再苦的药也是闭着眼睛几口就喝了下去,以前看的那位老御医开的方子对症,加之精神上的力量激励加成,虽然劳心费神较往日更重,但病却比平日好得快些。
宝玉和凤姐儿还关在那小屋里受憋,黛玉便已能下床活动了,又过了两日,便能参加集体活动了。只是去看望了一次宝玉、凤姐,便被贾母带着王夫人撞见了。
园子里开始在传那日黛玉为宝玉、凤姐抄经祈福的事,因为黛玉发病的原因外面也不清楚,竟附会出一个林黛玉发大誓愿、彻夜不眠为宝玉、凤姐抄经祈福以致劳累得旧疾复发的故事出来。有讨好的头脸嬷嬷向贾母学舌,竟惹得贾母为这兄友妹恭、家庭和睦的故事掉了几滴老泪,那嬷嬷得了重赏和脸面,更是在府里上下大力宣扬,着实为林黛玉在府里刷了许多好感。害得府里也冒出许多抄经的人来,只苦了些有脸面的奴仆却不识字,只好出钱请人抄写,就是宝玉房里的丫鬟们也在袭人的带领下,各抄了一部拿到家庙里去烧,袭人自己甚至还冒出了用血抄部血经的念头出来,实在是宝玉的身体已经开始大好,方才打消了念头。
贾母见黛玉大病初愈就来看望嫂嫂和哥哥,对这个可人的外孙女更是愈加怜爱,先是宝贝、圆心地抱在怀里疼了一番,再是免了她的探视和日常礼节,身子不养好,再不许在外面乱走。黛玉听得宝玉已经大好,自己平日就不厌烦到处走,便一一应了。就是平日里虚虚的王夫人,见了黛玉,眼中也多了分暖意。
周围的姐妹姑嫂倒没觉出什么,都是对黛玉更加敬重了几分,只有薛宝钗在人群中只是微笑,理理云鬓,不说话。
黛玉辞别众人回来,不一会,就有贾母和王夫人派丫鬟过来,送来了好些好药、绸缎、花露之类的东西,都说请林姑娘好生养病,勿以府里的事情为念。又一刻,各家小姐也纷纷打发了人送了东西过来。宝钗还特意派了莺儿送了4枝上好湖笔,两块古墨和一块端砚过来,很是贵重。
紫鹃学了府里的传言给黛玉听,黛玉方知端详,一笑置之。
第二日,黛玉起了个早,吃过早饭,便带着紫鹃望园里小山旁的栊翠庵去了。
黛玉身子弱,又是病了初愈,走到小山旁的台阶下就奈不何了,歇下来望庵里去看。只见栊翠庵里花木环绕,梵音小唱,轻烟渺绕,却是正在起早课。
紫鹃待要来搀黛玉,却被黛玉婉谢了。
紫鹃问道:姑娘这么大早过来,可是找妙玉师傅有事。
黛玉答道:正是,妙玉这个人素是冷情,但今日所求的事儿甚大,早点来显得诚心,她若是不应,就要磨她一天,要吃她地素斋、喝她地好茶,磨得她无法,方能叫她答应。
紫鹃又问:妙玉师傅和姑娘交好,什么事情能这么难办?莫非姑娘是想要劝她……
黛玉笑道:她是修行的人,信仰很是坚定,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今日不是为了这事,你说,咱们现在最急着要解决的是什么事情?
紫鹃听了,便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是姐姐的身体。
黛玉点头道:这一程子可把我害苦了,卧在床上从没这么恨这病痛,以前都是干熬着,现在不能再做这娇小姐了,没有健康的身体,做什么事都不成,恰好我知道妙玉的一件秘辛,她定能帮我,故这一大早就来拜她,定要遂愿才行。
两人歇息一阵,就到了庵门前,紫鹃叩门,一个小尼开门应了,进去通传,不一阵,早课停了,妙玉出门来迎。
妙玉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十八岁。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和经文都是极通的,摸样儿也极好。她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她师父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然有结果。所以她未回乡,贾府修了园子,被王夫人下帖请到栊翠庵里做了主持。
妙玉和黛玉的身世相仿,才情样貌都是绝佳的,性子也都是冷清,平日里谈经论禅,唱和来往,,竟然惺惺相惜成了密友。
妙玉见黛玉大早抱病来访,也是一惊,便引着黛玉不进禅房,只进了平日休息的耳房,让黛玉在榻上坐了,自己坐在蒲团上。也不去管紫鹃,紫鹃自站在黛玉身侧不提。
妙玉自向一边的风炉上,添了炭,坐了锡壶子,拿了把芭蕉扇子,扇起火来。
黛玉假撇清,就说:
不要客气,我们就是来坐坐。
妙玉只是冷着道:
岭南那边有句俗话叫:清早一壶茶,不用找医家。正赶上我做了早课都要喝早茶,你不过是赶了巧,并不是专为你泡的。
黛玉道:这几日病了,吃药吃得口里寡淡,正好借你的好茶来润润。
妙玉回头看了一眼黛玉,见她面色虽然有点发白,但精神头却是极好的,不再是病怏怏的样子,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煮水,就边扇火边道:
你还知道自己病了,刚好点就这么早就跑来,园子里的湿露重,小心病又来回折腾。你病了,你那里人多,我好清静,也没来看你,欠着你的,就煮壶茶给你吧。
黛玉只是拉她闲扯道:
你不来看我,我都伤心死了,就一壶茶哪里能够,好歹也要饶上一顿斋饭才行。
妙玉听了,便拿那芭蕉扇指着黛玉道:
你这颦儿,就知道你这么早来不安好心,竟是还想着要我给你做饭,真真是不当人子。
黛玉便道:
妙玉长老,快收了神通吧,别不留神便把我给扇飞了,我可没得定风珠这样的宝贝。
说完,自己倒被逗得扑哧一笑,笑容之美,说不出的风流妖娆,让人不忍直视。
妙玉也是在拿那扇子对黛玉虚扇了扇道:
你这个大家里的小姐,也是看那种闲书的人么。我若是有个降妖钵盂,便收了你这个妖精。
黛玉这是已经变了性子,竟又接了妙玉的话头和她打机锋。
修佛的长老看得,我这个尘世的俗人便看不得么。只是那法海恁是多事,好端端地要拆散人家,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道理么?
半间石室安禅地,盖代功名不易磨,白蟒化龙归海去,岩中留下老头陀。法海禅师的玩笑也是开得的,你这个妮子,生了个病,竟是越来越疯魔了。
黛玉装着叹气道:
疯魔也有疯魔的好处,你没听说过,不疯魔、不成活的话语么。
你只在外面看了那些歪话就到这里来显摆,有本事到园子里说去,看老太太不撕烂你的嘴,平白在这里污了佛门清净地方。
园子里去说也要有说的缘法,我终归还是姓林的,没得平地里做着温良贤淑小姐样子的道理。
妙玉见她越说越不是样子,这话哪里是好接的,传到外边就是天大的风波。拿眼去瞟紫鹃,竟是对黛玉的疯话却也是安之若素,心下更是大惊,心里想到,莫非是园子里出了什么大事。
妙玉不接她的话头,换了个题目道:
这几日,各家庙里好热闹,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是抄了为宝玉、凤姐祈福么,真真是与我佛有缘的,天生就有宿慧的,怎么却不拿到我庵里来烧,真的是做得出来。
黛玉也知道说急了,她又哪抄过劳么子来着,抄还差不多,这真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只能打着哈哈又岔开话题。
这些事有什么说头,以后再告诉你,仔细着炉火,水就要滚了。
妙玉急忙扇扇,扇滚了水,就拿了个紫砂的壶,泡一壶茶,又把头道茶给撇了,再泡了一道。又拿出了两个杯子。
黛玉又道:
“我们这有三个人,你怎么能只拿两个杯子出来,可不能这么小气。”
妙玉惊得脸色一变,一下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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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妙玉请黛玉喝茶,黛玉欲为紫鹃争一杯,妙玉顿时就是变了脸色。
有诗曾赞这妙玉道:
气质美如兰,
才华馥比仙。
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
视绮罗俗厌;
却不知太高人愈妒,
过洁世同嫌。
也有人说她是极端孤傲、清高、不合群,不为世俗所容的世外高人。这样在园中超凡脱尘的人物,给黛玉泡茶已是看在知己的份上,要是想她为紫鹃也沏上一杯,却是件天大的难事。
妙玉将杯子望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上一撩,便是要准备和黛玉冷脸了。这一大早的你不约而至上门来接二连三地拿浑话来戏她,总要拿话来交代,且看你能弄出个什么门道。
紫鹃在一旁看着冷了场,对妙玉的性子她也是略知一二,最是洁癖的人,知道自己此刻万万说话不得,只是担心地看着小姐,黛玉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佛经云: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平等平等。禅师可有教我?
妙玉心想,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便不假思索地答道:
佛法中云:众生平等,是指众生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指的是因果之前,众生平等,而非说众生的际遇平等,地位平等。
黛玉又道:
佛弟子中为何也有等级,例如优婆塞、优婆夷见比丘、比丘尼便礼之,但比丘、比丘尼不必对优婆塞、优婆夷行礼。比丘尼见到比丘要行礼,何解?
林施主谬矣。此非等级制度,而是境地差别,其如晚向长行礼,后辈向先生行礼一般。
黛玉又问:
众生际遇不平,何来?
妙玉答道:
众生不平,盖因无始以来,造的善业、恶业不平所致。有人行善多,有人行善少,有人作恶多,有人作恶少。岂能不论作恶行善,因果使然也。
黛玉指着紫鹃道:
禅师观紫鹃何如?
可称一个慧字。
黛玉微微笑道:
紫鹃与我便如姊妹一般,来的便是客,能舍一杯茶无?
此话一出,闻者无不心中各自思量。
妙玉仍道:
只是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
黛玉哈哈大笑:
禅师拿错剧本了,此乃封建礼制之说,非佛门经义。
妙玉也是苦笑着摇头道:
你这泼赖,怎么病了一场,连性子都变了。一杯茶的事,当得什么,竟是这般胡搅蛮缠,闹得人头疼。
说罢,便又拿了一个官窑的盖碗出来,一杯散了黛玉,一杯自取,另一碗示意紫鹃自己来拿。紫鹃强抑心底的激动,谢过妙玉、黛玉,便自己拿了,到一旁细细品味。只觉色香俱浓怡心神,苦尽甘来攻自成。以往自己馆里的茶竟都是白沏了的。
黛玉却不急品,只是问:
这是什么茶?
妙玉答道:
这是武夷山的岩茶,清晨不宜饮浓茶,宜饮淡茶,还须将头道茶倒去,饮二道茶,浓淡程度需循序渐进,要饮普洱、岩茶,绿茶、乌龙茶性凉易伤胃,你的身子弱,不可不知这道理。
感谢姐姐挂念。紫鹃,你便多学着些吧,若能学得妙玉姐姐一分,我便念阿弥陀佛咯。
妙玉嗔道:
你这无赖,顺你心意,便姐姐妹妹乱叫,不顺你心了,就喊禅师、长老,法与时移,而禁与治变,自私自利之心,是立人达人之障,不外如是。
黛玉宠辱不惊,对妙玉的讥讽只当清风,品过一杯又伸了杯子来要,妙玉便又为她续了一杯,劝她道:
早茶不可多饮,喝了这一杯就歇着吧。
黛玉却是不依,道:
如此好茶,当饮三大海,不可浪费,暴殄天物。
你就作死吧你。喝了这一杯就没得了,你也是读过的,诸第一与第二第三碗,次之第四第五碗,外非渴甚莫之饮。喝三海,你是牛么,要做牛饮,我这也没有水槽。
黛玉见妙玉被她磨得无法,渐渐入港,只是开心地笑而不语。
待又喝了这一道,妙玉就收捡了茶具,三人说话。
妙玉每日功课都是有定数的,又见黛玉说作都是古怪,哪来闲空和黛玉纠缠,便开门见山道:
林姑娘大清早的来我这小庵做甚么呀?
无事,就是想姐姐了,特地来看看你。
哄鬼去吧,你若不说,我便忙去了,真没空暇和你在这斗嘴磨牙。
只是病了心闷,又被他们闹得头疼,就来姐姐这里佛门清净地方坐坐,梵音涤身,洗尘脱俗,妙玉姐姐最是心善,大慈大悲,断断不会做撵客的恶事出来。
说着还做出一副乞怜的样子,顿时让人心头一颤,如被雷击一般。
妙玉只做不理,道:
你今日来得甚是蹊跷,莫要那话蒙我,不用东绕西绕,照直地说来,我能帮就帮,不能帮你也别来烦我。
黛玉见妙玉主动来问,就知其时以至,其势已成,哪有不主动追讨的道理,连忙道:
姐姐你自是知道,妹妹从小身子就弱,一年间倒有半年的日子是病着的,这苦药汁不知道吃了几缸,妹妹躺在床上望着伙伴们在外面玩耍,心中也不知道有多羡慕,只是渴望着有一天身子能好起来,和大伙一般自在。可怜妹妹现如今父母又去得早,孤零零的寄住在这园子里没得个依靠,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只盼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今日是特地来求姐姐搭救一二。
黛玉说着说着眼就红了,她本是绛珠仙草得受天地之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换得人形转世,生的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这一捧心而蹙、欲哭不哭的模样真的是楚楚动人的大杀器,直击中人内心最柔软的去处,屋里的虽然都是女儿身,见了此情,身处此境,亦是恨不得要将她抱在怀中肆意爱怜一番,只使得她不哭,就是连月亮也摘给她也好。紫鹃当下也是在一旁悄悄抹泪,只盼着妙玉赶紧答应了的好,这只是要哭就这么惹人伤心,若是哭将开来,不是要了人的命儿去了。
妙玉也是长长一叹,摇头道:
你这病有七分乃是心病,需要心药去医,俗世的药石都是无法,还有三分是命中带的病弱,需要长期休养,真真的就是小姐命,我又不是郎中,能有什么办法。你只得再去寻那再世华扁,好生调理,总是会好的。
黛玉只是不依,道:
心药我自会设法,这些年什么名医、御医都看了,都是无法。三岁时,有个癞头和尚要化了我出家,父母舍不得,早知如此,便学了姐姐出了家去罢了。
妙玉只说无法,黛玉一味软语相磨,几个回合下来,磨得妙玉十分地憋屈,恨不得撞墙,最后妙玉磨得无法,不得不道:
“你也不用这般一味痴缠,你想要什么你就直说,我若要有,少不得就去寻来给你,不要在这里梨花带雨似地做这个花花样子,有你这般求人的么!”
黛玉见妙玉终于松口,也不矫情,图穷匕见,张口就要。
“我知道姐姐这儿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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