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急需急钱用马上要用钱怎么办,只要5万块钱,有什么办法可以来钱快,做牛做马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何勰24岁之前只爱过两个女人。

一个是孙芳,比他大十七岁;一个是金玉,和他同岁,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何勰是个孤儿,孙芳一手把他带大,像亲生母亲一样,何勰自然爱她。金玉不爱她,甚至妒忌何勰对孙芳的爱,更重要的是孙芳和金玉的漂亮程度不相上下,如不是年龄上占了优势,如不是何勰在同学堆里帅得掉渣,掉的渣都在阳光底下闪光,她一天也和何勰相处不下去。

孙芳也是个孤儿,是胡奶奶带大的。胡奶奶是个老党员,是被毛泽东思想灌输得满满的,只知道我为人人,不知道人人为我,更不知道钞票的威力,一激动就喊“党哎”的那种老太太。打她从街上把孙芳捡回家以后,她居住的大杂院就成了孤儿院加幼稚院,那些年轻的双职工夫妇称之为“两院”,也经常把孩子往胡奶奶的“两院”里一丢,双双飞去,不到天黑不领小鸟回窝。

孩子越来越多,胡奶奶年龄越来越大,孙芳高中毕业后没有考大学,直接回到“两院”当了“两院院士”,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在一天下晚自习回“两院”的路上,捡了胸怀血书的胖娃娃何勰,挂住了她的心。孙芳的班主任是《大梁晚报》的通讯员,喜欢舞文弄墨,特别爱才,觉得孙芳放弃高考可惜,就做了一次家访,想做做胡奶奶的思想工作,以免耽误了孙芳的前程。

一进“两院”的门,一个刚会跑的孩子抱着他的腿,拉着他的裤子,一把鼻涕上去抹在他的心上,心里积攒多年的酸物质全从眼里排了出来,热泪盈眶也没有把那把鼻涕冲掉。回去后奋笔疾书,头版头条在晚报上发表了《两代人一个共同心愿,谁来给孤儿一个家园》的报道,详细记述了胡奶奶十七年来支撑“两院”的艰辛,以及孙芳的感恩和心愿,立即引来了社会各方的关注,市政府拨专款对一个废旧工厂进行了修缮,成立了大梁市第一个孤儿院。胡奶奶穷家难舍,当了街道的主任,孙芳成了孤儿院的院长。

金玉不知道这段光辉的家族史,说话也就没有了轻重。上大四这年的寒假,何勰领着金玉和胡奶奶、孙阿姨在一个饭店吃团圆饭,孙芳一见何勰就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头又是抚背的。金玉愣了,没觉得他们像母子,只感觉他们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情人,霎时间眼睛里冒出火来,烧了长长的睫毛。孙芳赶紧过来灭火,要拉金玉的手,金玉躲开了。背过脸,自个抹了把小泪珠子熄灭了妒忌的火焰。

孙芳有点莫名其妙,何勰尴尬,没忘记解围:“奶奶,阿姨,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特敬佩您二老的金玉。”胡奶奶毕竟经的风霜多,向金玉招手,说过来闺女,坐奶奶身边。

金玉冲何勰噘嘴:“别瞎编,我可没说过敬佩!”

胡奶奶“哦?”了一声。何勰瞪眼睛。金玉改嘴道:“我说的是崇拜。”胡奶奶高兴了,然后就掏红包,金玉接过红包,说:“谢谢奶奶,奶奶新年吉祥,身体健康。”

胡奶奶说党哎,金玉一哆嗦。胡奶奶说党哎你看这小丫头嘴甜得,啊,跟抹了蜜似的。拉起金玉的小手问寒问暖问学习,最后落到了青年人要有信仰和追求上。

金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点。你说人家都是喊“天啊”、“祖哎”、“上帝啊”、“亲娘哎”,她老是喊“党哎”,这是新潮还是老土?太虚伪了吧?就是真爱党也不用这么挂在嘴上吧?金玉有种不知道到了什么时代的感觉,仿佛传说中的文化大革命风暴又忽然席卷而来。特别是何勰也时不时地来上一句,金玉是一哆嗦到底。何勰说怎么了小玉?

“开着空调啊。”何勰不明原因,起身把他挂在衣架上的外罩给金玉披上,“你是不是感冒了小玉?”

吃完饭胡奶奶回街道,孙芳回孤儿院。临分手孙芳塞给了金玉一个红包,说:“阿姨穷,权当见面礼吧。小勰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们俩要好好的,家合万事兴啊!”

“阿姨,他要是欺负我呢?”

“他敢欺负你就给我说。”孙芳温暖地笑,“我给你出气。”

金玉嘴上说谢谢阿姨,心里嘀咕,总觉得不是滋味,这算啥?感情“特快传递”?我受不受欺负是我们俩的事情,干吗要和你说?

公交车上,金玉脸一直朝外,不瞧何勰。何勰搞不明白她别住了哪根筋,就逗她:“车窗外面还有比老公帅的?”

“没有。但是都比你有钱。”

何勰咽了咽喉结。本不想再讨没趣,可是金玉一不开心他心里就发毛。正在束手无策,只见路边的一个商店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短裙子丝绵袜子的女孩,何勰说乖乖哩,小玉你看,这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你说她冷不冷?

“你外罩多就去问她呀。”

何勰说,我的外罩是小玉专用的,嘿嘿。金玉使劲朝何勰腿上拧了一把,说:“我见网上说嘴巴甜的男人心眼最花,还说嘴巴甜的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你真让我没有安全感。”

“我没安全感?谁有安全感?你没听郭德刚那相声里说,现在的流氓都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全转型成了企业家;现在的教授都忙着给漂亮女学生上小课,都分不清谁是流氓谁是教授了!也就我吧,老老实实地做人爱人。”

金玉一听郭德刚也来了兴趣,说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笑话,你想听不?

何勰当然想听,只要金玉高兴他就想听。金玉说:“眼看这春节就要到了,地下的先烈纷纷打来电话,杨白劳问:劳动人民还当牛做马吗?答:不劳动了,都下岗了。喜儿问:姐妹们都翻身得解放了吗?答:思想解放了,好多都当小姐了呢。阿庆嫂问:同志们都藏好了么?答:都隐身上网了。毛主席他老人家问:大家现在都在忙什么?你猜大家是怎么回答的?”

何勰说怎么回答的?金玉说:“大家异口同声说:都在斗地主。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哦,那我就放心了。哈哈,笑死我了。”

金玉高兴了,何勰自然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凉凉的,如片片的雪花飞进了心里。假如说没有党和政府以及各方人士的支持和关注,没有胡奶奶和孙阿姨前仆后继,倾注了三十八年心血的孤儿院,他何勰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然而临近毕业,又不得不为前途和工作发愁,那么多的工人都下岗了,那么多好端端的姐妹为了生活,都万般无奈踏入了红尘,他一个二十露头、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到哪里找工作?在学校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挺有个性的大学生,一旦出了校门,首先面临的就是谋生。他有点畏惧,不知道该怎样辩证党给他的恩情和困境,不知道未来的何勰应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将来如何处理好孙阿姨和金玉,两个最爱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率真的金玉没有觉察何勰的凉意,回到何勰的住处,头也不回,一脚踹上了门就死缠着何勰亲热。何勰每次被柔软的金玉缠绕,都会有骨头酥软的感觉,何勰因此常怀疑自己是个软骨头,要是搁在战争时期,没准是个万人唾弃的汉奸也说不定。而金玉就喜欢何勰被她缠绕后的软弱,平日里一个一米八几,一头长发,高大、结实、帅气、又有几分秀气的男子汉,被多少女生看成梦中情人的王子,在她的怀里成了一只随意揉捏的小虫子,就像一座高山忽然被自己轻易摧毁坍塌,金玉很有成就感。

按照常规,金玉完事之后就会扔下何勰去洗手间,让何勰一个人回味刚才浑身酥软的美好。今天比较例外,金玉依旧缠绕着他不放,把手插进何勰的长发里抚摩:“阿勰,我想问你个问题,不许你撒谎,要老实回答我。”

何勰说好,时代不同了,男弱女的强,不许我撒谎,只许你张狂。金玉上去给了他一个温柔的耳光,你说什么?

“嘿嘿,我说现在是个什么时代?是女士们三围魔鬼化,家务甩手化,快乐日常化,爱情持久化,情调小资化,购物疯狂化,情人规模化,老公奴隶化的八个现代化的时代,我敢不老实啊?

金玉说跟谁学的,嘴这么涮?

“雷若雨,我高三的一个同学,猪脑刀嘴,说起话来特尖刻,能把哭的人说笑,能把活蹦乱跳的人给说成植物人。”

“幸亏你不是,要不然我早就不爱你了。”金玉说完,沉寂许久,才咬了咬嘴唇,像下了很大决心:“你老实告诉我,你爱我吗?”

“啥话啊这是?这还用问吗?”何勰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不是秃子头上爬苍蝇明摆着的事儿吗?弄得这么严肃?”

“回答我,爱还是不爱。”

“你爱孙阿姨吗?”金玉盯着他。

“当然爱,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何勰收起了谄笑,严肃起来。

“那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你阿姨多一点?”

“你神经啊?这是不同的,我对你的爱是爱情的爱,对孙阿姨是母子之爱、感恩之爱。”何勰有点恼火了,“接下来你该不会让我选择要是你和孙阿姨都掉到水里,我先救谁这么弱智的问题吧?”

何勰感觉大煞风景,没有了情趣,起身披上睡衣,准备去洗手间浇浇恼火。金玉不依不饶,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弱智的问题,既然你说出来了,就选择一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神经病!”何勰连去洗手间的心情都没有了,扔了睡衣,开始穿衣服。

金玉也忍很久了,一肚子的火正憋得难受:“我神经,看看你们祖孙三代,一句一个‘党哎’发神经,我神经还是你们神经?虚伪不虚伪啊你们?听着我就起鸡皮疙瘩,都什么时代了你知道不何大公子?e时代啊,人家都已经不说‘oh,mygod!’了,你们还活在60年代的影子里,跟你们在街上说话我都寒碜!”

“寒碜你还和她们聊得那么亲热?”何勰诧异了,发现他不是离这个时代太远,而是离金玉太远,第一次有了距离感和陌生感,“你虚伪还是她们虚伪?”

“我那是看在红包的份上。”

“你——”何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变态!”

“我变态?”金玉一听,气极,后乐,“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着一个小伙子又是亲又是摸的,谁变态啊?‘感恩之爱’,你说得好听,那不还是‘恩爱’吗?恋母狂!”

“你——!”何勰咬牙切齿,猛然抬起了他蒲扇大的巴掌,扬了又扬,在半空中摇摆不定。

金玉从未见何勰这么凶狠过,吓傻了,裸身抱腿,盯着何勰的蒲扇往床头移动,生怕那蒲扇覆盖了她的小脸。何勰最终还是没有把蒲扇落下,指着金玉,哆嗦了半天也没哆嗦出一句话,转身,摔门而去。

何勰出了门才发现没有穿外罩,寒风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羊毛衫,把刚才飘进心里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花,冻成冰凌。何勰的确想过要娶孙芳,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还不懂孙芳为什么不考大学,为什么没有结婚就有了他这个儿子,为什么别人喊妈妈他喊阿姨,只觉得孙芳比谁都应该有老公。所以他自告奋勇,说阿姨,等我长大一定娶你当老婆。第一次说,孙芳吓了一跳,后来再说,孙芳总是宽厚地笑,说傻孩子,等你长大了,阿姨也老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长大了何勰还这么说,不过不再是最初的目的,而是为了哄孙芳开心,让她觉得青山不老,永远都是年轻态。

何勰冻得猫抓了似的在街上溜达。金玉在床上哭,把床上的枕头一个个扔到地上,把被子全蹬到地上,最后把褥子也掀了,这才折腾累,到洗手间洗了个脸,胡乱粉饰了,也摔门走了。

寒假过得真快。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通一次电话,何勰还没有从苦恼、想念、不习惯的漩涡中逃出来,就过完了。开学这天,何勰梳洗打扮好,一开门,只见金玉烫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见了,很和顺地垂在肩上,时尚的衣服也不见了,素面朝天,穿着一件长长的羽绒服,手里拎着一个大旅行包,低头,看左脚踢右脚。听到门响,她抬起头,腼腆地笑,说阿勰,我妈连夜给你炒了一包脆花生。

何勰倏地回到了刚认识金玉的那天,上前抱住了金玉,心,几年都没有跳这么厉害了,仿佛初夜再来。

金玉家是隶属大梁市的县级市坝头的农村,家境虽不是太富裕,还不至于仅仅停留在温饱线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没有念书的天分,早早成了家,只有金玉考上了汴京大学,属于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接受能力快,适应能力强,除了何勰和她的闺房密友黄梅,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农村出来的乡下妹子。比如说追帅哥这种城里女孩子的专长,金玉一下子就掌握得炉火纯青,多少人没有追到的何勰,没出一个月就被金玉拿下了。

黄梅说哥们儿,给咱介绍介绍拿下的经验。金玉说,帅哥其实心里很衰,你就记住一条,该出手时就出手。黄梅说你太有才了,太强悍了哥们儿。金玉说不是我们太强悍,而是敌人太脆弱。黄梅头一耷拉,说唉——可惜我也太脆弱,一想出手手就软。

金玉今天回来出手之后,按照常规去了洗手间,出来就拉开包,说阿勰,我给你拿花生,新鲜出炉的,脆酥可口。何勰说小玉,晚上回来再吃吧,我刚吃完早点,还要赶紧去报到,对了,你爸妈身体好吗?

“好。就是不放心我。说我是老疙瘩,被宠坏了。还说做女人要像这花生,种到谁家的地里,就是谁家的,我晕,比你阿姨还……咳,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我一定要对你好。我说哎,妈,你怎么说人家是畜生啊?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对一个畜生好……”

“打住!打住!”何勰越听越不对劲。不是拿她没有办法,而是喜欢她的这种泼辣机灵劲儿。她总是这么伶牙俐齿,简直和雷若雨不分伯仲。虽然被金玉变相地骂了一顿,何勰心里还是美不滋儿的,总算从郁闷中逃脱。

不说不闹不热闹,不吵不闹不要好,两个人经过了年饭风波,更加如胶似漆。生活平静得像湖面,爱情甜蜜得像蜜罐,但是这种平静和甜蜜很快在将要毕业的时候被爆破了,而黄梅脖子里突然增加的那根带着耀眼光芒的石头项链,就是导火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这天何勰正在孤儿院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讲得起劲,金玉来了电话,说让何勰到大宋皇家酒店等她。

何勰说大宋皇家酒店在哪儿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金玉说我也不知道,听黄梅说好像是新建的,在金明大道上,打个车,的哥们都知道。何勰又问去那里干什么啊?金玉说黄梅找到了工作,请我们俩去搓一顿庆贺庆贺。何勰说我这里正忙着,不去行不行?要不改天?金玉忽地就火了:“何勰!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马上就去。”何勰立马没了脾气。

大宋皇家酒店是一家五星级涉外酒店,何勰下车抬头一瞧酒店的高度,有点眩晕,一种向他倾倒的感觉使他不由自主地闪躲了一下。金玉正在门口等他,依然素面朝天,但穿戴上好像花了不少心思。

两个人在迎宾小姐和服务生的毕恭毕敬中,一步入大堂,那种富丽堂皇的奢侈,让金玉掌握的各种能力从百分百变成了零。那种曾经激励过她成长的自卑感,再度茁壮猛长,她看身上廉价的时装,和这种场合是多么的不搭调,一瞬间,让她萌生了不成为有钱人誓不为人的念头。

出了大堂,进了后院,里面停满了小火车似的厢车,平时让她眼晕的校长的坐骑奔驰300在这里成了灰头土脸的小瘪三。从这些吓死人的汽车森林里摸过去,向右,上二楼就到了西餐厅。一名高鼻子蓝眼睛的外籍服务生,正在谨小慎微地拿着单子让黄梅点单。

“hello,eon!”黄梅看见了他们两个,跩起外文招呼。

黄梅穿着一套非常朴素的新休闲装,从样式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金玉心里略微平衡了几分。外籍服务生利索而礼貌地把靠椅给二位拉出,伺候二位坐下,又站到了黄梅身边。

黄梅把单子递给金玉,说你们两个来点儿什么?金玉看也不看,说你要的什么我就要什么。黄梅说我逛了一天的商店,太累了,只点了份沙拉和一个果汁,你不是想减肥吧?再减就看不见你了。金玉嘿嘿一笑,拿起单子翻了几页,哪一样餐点的价格都能买她身上穿的衣服三套两套的,她不好意思地又把菜单推给了黄梅,说还是你来吧。黄梅说那我就替你们做回主。

服务生应声而去,金玉好像挣脱了枷锁,放松起来,说阿梅,这衣服今天刚买的?黄梅说嗯。金玉说不错不错,挺适合你,多少钱?黄梅说4000多。金玉手里的柠檬水啪地就落到了玻璃桌面上。十几双眼睛看过来。何勰忙说没事吧小玉?金玉扫了一圈,涨红了脸,说:“不用你管!”

黄梅明白了金玉的心思,说:“我觉得穿这样的衣服挺别扭的,你要是喜欢回宿舍了我就送给你。”

“别逗了哥们儿,你喜欢的东西会送给我?”金玉羡慕得眼睛里都流出涎水来了,说,“哎我说哥们儿,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是不是被大款包养了?”

何勰说小玉,怎么说话呢?

“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其实这衣服我一点都不喜欢,穿上一点都不开心,”黄梅捏了捏衣领,很不舒服的样子,眼盯着何勰说,“我觉得要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也就是在黄梅捏衣服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亮从她领口里射出来,金玉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是一颗钻石!她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黄梅旁边的椅子上:“我没眼花吧哥们儿?”伸手顺着黄梅的脖子把项链捧在了手里:“果然是颗钻石!我的天啊,这得多少钱?哥们儿,老实交代,怎么拿下的?”

“什么拿下啊?你不知道我手软?”

“还不老实?!还不老实?”金玉挠黄梅的胳肢窝,“还是不是哥们儿了?快告诉我有什么绝招?”

“绝——绝——招啊——哈——”黄梅怕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敢出声,小声道,“我的绝招就是——哈——该出手时不出手。”

“为什么?”金玉没有想到和她招数相反。

“因为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想找份工作。”

“我不信!还不老实交代?”金玉又要捣乱。何勰看不下去了,说:“小玉!别闹了,也不看看场合。”

金玉绷起了脸,坐了回来:“啥场合?跟着你一辈子也难得到这样的场合来一回。”

“你——”何勰被呛得够戗,喝了口柠檬水,“那你就再跟一个啊,我无所谓。”

“你说的哈,可别后悔。”

“好了好了,瞧你们两公婆,是不是来祝贺我来了?”黄梅刚才被金玉抓她痒抓得笑意还在,“告诉你们啊,只要你们高兴,以后你们可以天天来这里。”

“什么个意思?”何勰用指头点着她说:“哦——我明白了,小玉说你找到工作了,莫非是在这里高就?”

黄梅说有什么不妥吗阿勰?何勰说没有没有,其实我们学工商管理的,最终的归宿还不是到一个像样的企业参与管理?能到这样五星级的酒店工作,哈佛三千个案例才算是没有白背。金玉说哥们儿,你是怎么钻到这么座金山里来的?

黄梅说没怎么啊,前一阵子我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说这里招人,就来了。后来酒店的张总找我谈了几次话,说不但欣赏我的才华,还时常为我心动,说我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世间少有。我以为他是在和我开玩笑,说像我这样的学生,我们学校一抓一大把,楼上掉本书就能砸住俩,他笑了。后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又这样说,我说张总,你不是对每一个来应聘的女孩子都这么说吧?他一听竟然哭了,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小玉,阿勰,他虽然对我好,也离过婚,现在也没有配偶,可是他的儿子比我们还大呢,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困惑,

“有什么困惑的?这——这太不现实了。你想啊,你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再说你也不了解他啊,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城府深着呢,对付我们这样的小兵张嘎,还不跟耍猴似的?依我说还是趁早撤退,省得夜长梦多,时间长了更不好处理。”其实何勰也是瞎侃,要是换成是他,他也没辙,但既然黄梅请教,总要表现出一点男人的气魄来。

“可是我非常喜欢这个工作。”黄梅无奈,“在大梁市哪里还有这样的机遇?”

金玉听完何勰的高谈阔论,再听黄梅的话,看她的表情,点着桌子说:“何勰你瞎扯什么呢?什么叫现实?我们现在坐在这种高级的西餐厅才叫现实,4000多块钱一套的衣服才叫现实,几十万的钻石项链才叫现实,对于我俩来说,是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实现的梦想,对于张总来说,是justsoso——洒洒水的小事情,这才叫现实!依我看,哥们儿该出手时一定要出手,别到了嘴边的肥肉再让别人给抢了,那才叫夜长梦多。”

“庸俗!”何勰白了金玉一眼。

“什么?我庸俗?何勰,我不要什么钻石项链,只求你明天给我弄套阿梅这样的衣服,你不庸俗给我高雅一套来?哼。阿梅,实话实说吧,要是我,我早就拿下了。”

“你——”何勰快要气死了,真后悔来赴这个鸟宴,“你倒是愿意被拿下,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拿你!”

“何勰,你给我记着,早晚我拿一个让你看看。”

“好了好了,你们两公婆咋回事?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一吵起来就死敌一样。”黄梅一筹莫展,“说实话,虽然我非常珍惜这个工作,但是我不喜欢他,在一起吃好多次饭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会儿他正在应酬省里来视察的领导,他说得着工夫就来和我们打个招呼,一会儿他来了你们帮我——,拿拿注意。”

吃完了吵完了,张总也过来了。一身很休闲的外国佬打扮,一不西装二不革履,看起来非常随和的一个老头,略微有点稀顶,慈眉善目的,走在菜市场,打死你也猜不出他会是一个五星级大酒店的老板。见了他们仨先是微笑,后是点头,谦卑之极,然后向何勰伸出白皙发皱的手,握手。也只有从他的手上,才能瞅出点富人的影子。

“怎么就点这么点儿东西?”他说着转身向服务生招手,“四个路易十三。”

路易这玩意儿何勰知道。同学们聚会的时候也常喝葡萄酒,就是没喝过路易十三。听说法国的葡萄酒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陈化岁月,才能称得上路易十三。还听说上海一个酒吧的女服务员因为偷喝了杯路易十三被判了刑。

何勰说张总不要破费了,我们已经吃过了。张总说这朋友是不分老少的,你们既然是小梅的好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了。朋友第一次来就招待得这么潦草,我以后还怎么和你们相处?黄梅说既然张总心意不过,阿勰就不要客气了。金玉也说,再多说就是不给财神爷面子了。张总说什么财神爷不财神爷的,做点小生意了,还不是托党的政策的福——该掌嘴——哈哈,说着说着官场上应酬的话就在朋友面前说上了。

张总说着轻轻朝自己的老脸上掌了一下。来来来,为我们的初次相逢喝一个。不是有首歌吗?叫做《相逢是首歌》,啊,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歌手是你和我……

张总很绅士地啜了口,还要说什么,手机就开始唱《相逢是首歌》。他不好意思地接完,说你们看,刚离开一会儿就打电话喊,天不老地不荒,路还很长,啊,以后小梅在这里工作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聚。还没等黄梅开腔,金玉就先开了口,说张总忙吧,正事要紧,我们这些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何勰也呷了口路易,慢慢品位,当真就像广告说得那样,经历着一段奇幻美妙的感官之旅,最初感觉到的是樱桃、水仙、茉莉、百香果、荔枝等果香,旋即流露出香草和雪茄的香味,接下来鸢尾花、紫罗兰、玫瑰、檀香木树脂的清香氤氲而来,再接下来就是何勰自己心中的烦闷和酸楚流泻奔涌,在心里翻滚起来,他想走。

金玉的兴致似乎正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刚进酒店大门的那种自卑无影无踪,她的适应能力总是这么强。仿佛这放着轻柔悠扬的钢琴曲,彰显富贵的高雅场所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一切都那么安然自得,不大一会儿那杯路易呷完了。金玉心说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富人的一杯葡萄酒至少能买她50套身上的这种档次的时装。

一口气喝下了50套时装的金玉,心里特塌实,特有优越感,像一个长者一样做黄梅的思想工作,让何勰觉得金玉好像是张总安插在他们中间的奸细。金玉说阿梅,想那么多干吗?那,我现在给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a,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现在面临的是饿肚子等等生存的危机;b,摆在你面前的是荣华富贵,用之不竭的金钱,也就是让你和一个非常有风度、稍微老那么一点点的人相处短短的十几二十年的工夫,你怎么选?bao.想看书来

黄梅说要是你,你怎么选?金玉说我选b。何勰说很好。金玉说什么很好?别含沙射影啊,你还没有等我说完,我的意思是选了b,等我有钱了,再回到我喜欢的人身边来。

黄梅说那你喜欢的人还会要你吗?金玉说为什么不?他喜欢我就会喜欢我的全部,当然也包括我的错误。况且我选择b,也是为了我和爱人将来过上快乐幸福衣食不愁的好日子,我是为了我喜欢的人才选择了不喜欢的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有什么理由不要我?黄梅说阿勰,你有理由吗?

“不知道。”何勰望着手里通红透明的路易十三。一杯陈化了半个世纪的酒都可以轻易看透,但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却让他永远无法看透。他起身,整理t恤,“我想回去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阿梅,你要回去吗?”

出了酒店的大门,初夏的热气扑面卷来,何勰心里却感到了无比的凄凉。黄梅说我真的无法想象和这么一个老头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况且他总是那么忙,不寂寞死才怪。

“忙怕什么?寂寞怕什么?谁不忙能挣钱啊?哪个英雄不得奈得住寂寞?”金玉携着黄梅,无比地亲热,“忙就给了你更多的自由,你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啊是不是?人不能自己往自己身上加包袱,阿梅,其实万事都是一念之差,也就是观念转变的问题,只看你怎么想,英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做‘想好事好事降临,想坏事坏事敲门’,想开了,什么都看开了。”

何勰去喊出租车。车过来的时候,黄梅电话响了。黄梅接完电话,难为情地说,阿勰,张总说要亲自开车送我们,让出租车走吧。何勰说不了,我和小玉先走,你在这里等张总一会儿吧。

金玉说何勰你缺心眼啊?阿梅让我们干什么来了?你以为真是庆贺啊,是让你当护花使者,你倒好,想先溜。要走你自个先走吧,我来保护阿梅,万一要是被轻易拿下,这亏就吃大了,是不是阿梅?说着话,张总开着三开门的林肯就过来了。金玉拉着黄梅哧溜就钻了进去,开了窗,说何勰你上不上车啊?要不你先回家吧,今天我陪阿梅到宿舍睡,开导开导她,给她洗洗脑。

何勰心里这个气。气什么,要生气的地方多了。他没好气地说:“刚才我就让你们先走,还罗嗦个没完没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还要在这里等个朋友?”

鬼话。何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种鬼话。眼看着金玉被林肯拉走,陪着黄梅脖子里的石头睡觉去了,他也没有了心思打车,对的哥说不好意思哥们儿,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的哥说没事没事,你是张总的朋友啊?何勰说算是吧。的哥说我说今天怎么左眼老是跳,敢情是天降财神了,哥们儿,回头帮忙让张总给保安交代一下,给咱弄个停车位呗,这里的活好拉,成了哥们儿请你。何勰说好说。的哥慌忙掏名片,说这是我电话,成了通知我一声。你去哪儿?我送你。

第二天果然黄梅身上的那套香奈儿换到了金玉身上,还别说,金玉穿上就是比黄梅有味道,特淑女,这衣服看似普普通通,特衬人。这就是好衣服和坏衣服的区别,坏衣服看起来好看,穿起来也好看,就是把人弄得特难看;好衣服看似一般,穿起来也一般,就是让穿它的人特别好看。

金玉三蹦两跳地来到何勰面前,说怎么样老公?我穿上比阿梅有性格吧?就跟照着我的模样买的似的。何勰一是见不得金玉伤心,二是见不得金玉高兴,总是被她的情绪牵动。看金玉的这种快乐如此纯真,毫无昨天的杂念,也多了一丝高兴,应声道,那是,我媳妇是谁啊?衣裳架子啊!等毕业了,我会拼命赚钱,让我的老婆一辈子都穿得这么漂亮,保养得这么漂亮。

“说得好听,你这就叫煮烂的鸭子。”

“我肯定飞不了,这还用说?”

“什么啊!我是说你就剩这张破嘴了。”

“不是我嘴硬小玉。昨天我寻思了一夜,咱不能光看着人家富起来无动于衷啊,常言说得好,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在想,等毕业了咱们就开一家化妆品商店,我媳妇天天可以保养得漂漂亮亮的,还不用花钱。”何勰搂着金玉在学校花园的小径上畅谈着自己的构想。

“得了吧,一个小店能赚几个小钱?不饿肚子就谢天谢地了。”

“你好像忘记我们是学什么的了吧?我们要开这个商店,就把它开大,弄成本市连锁的,让爱美的女士们一想到买化妆品,就首先想到咱们的商店。”

“说得轻巧,咱们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创意就是效益,规模就是资本。只要我们的策划创意好,就不怕没有人投资;只要我们的规模上去了,就不怕没有厂家给我们铺货。”

金玉目不转睛地望着何勰,踮起脚尖亲了何勰一个,紧紧地挽住何勰的胳膊:“好老公,我没有看错你。”何勰说宝贝,其实我原先没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当初我的想法只是如何帮助阿姨搞好孤儿院,是爱,让我改变了注意,决定让我为你奋斗一生。

“我好幸福哦!”金玉又亲了何勰一个,说,“老公,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何勰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别每次都搞得这么庄重严肃成不?你一这样我心里就紧张。金玉说我爸妈说要来见见你阿姨和胡奶奶,商量一下咱们的婚事和工作的事情。

“好啊,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呢,我阿姨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什么时候让二老过来吧,我给阿姨和胡奶奶说一下,约个时间。”何勰一听金玉说婚事,昨晚的担心和伤感烟消云散。

“估计快到车站了,他们下了车会给我打电话。”

“什么?!”何勰急了,在原地转圈儿,“你怎么不打个响声?让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让我和阿姨和胡奶奶怎么说啊这?慢待了你爸妈,让二老怎么看我?”

“我也是在他们上车前才接到的电话啊,你急什么急?”金玉甩开了何勰。

何勰忙掏出手机给孙芳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拉起金玉就往学校门口走。金玉说干什么?何勰说去接你爸妈啊,我们快点打个车过去,提前到车站候着他们,咋啦?难道一定要等他们打电话再去?

金玉停下不走了,说就这么去?

“那还能咋去?”何勰挺迷惑,开玩笑,“我可没有林肯。”

金玉说张总有。何勰瞪大了眼睛,望着金玉,朝自己嘴上扇,破嘴!金玉说扇什么扇?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啊?何勰说你不会真让我去借张总的车吧?

“又不是让你偷,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

何勰蹲在了路边的花坛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一下萎缩成了个小不点:“我没有那么大面子。”

“那你去求她借,干吗找我?”

金玉说你去。何勰说为什么?金玉说你去她一定会替你借。何勰说为什么?金玉说你知道。何勰说我知道什么?金玉说你知道。何勰说我不知道!

金玉说别装了,谁不知道黄梅喜欢你。何勰蒙了,他真的不知道,经金玉这么一提醒,仔细想想黄梅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举动,品品昨天黄梅幽幽怨怨的眼神,何勰明白了。明白了他就更不愿意去了,向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让她去求喜欢她的人,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而且帮的还只是满足一下自己喜欢的人的虚荣心,他觉得太卑鄙,也太不符合逻辑。

何勰说我不能去,要去你自己去。金玉火了,说何勰,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何勰也火了,霍地起身:“小玉,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金玉吼了起来:“你觉得没有必要是吗?我看也没有必要!何勰,你瞧瞧人家黄梅脖子里挂的钻石,几十万啊!那张总还没有拉拉她的手,就送给了她几十万。我跟了你几年了何勰,你说你给我过什么?除了痛苦就是泪水。你了解女人吗?你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吗?我知道我金玉命贱,可我并没有向你要钻石,我只是要你说句话,就一句话,就能满足一个女孩子的心,这样你都不去,还说什么为我奋斗一辈子!见鬼去吧!”

金玉说着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朝校门口走。何勰几丈高的火一遇到金玉的泪珠,霍然熄灭,比灭火器还灵验,一迭声地在后面喊小玉,小玉,我去还不行吗?

金玉停下脚步,没有停下抽噎。何勰掏出手机打黄梅手机,无法接通,又往她宿舍打电话,正好在,何勰说哎哟我的党哎可找到你了。黄梅说你说什么阿勰?

何勰说没什么没什么,阿梅,你现在在哪儿?金玉说在宿舍啊……何勰说嗨——你看看我这脑子,想什么呢这是,我咋忘了我打的是宿舍的电话呢?金玉破涕为笑。何勰说阿梅,事情有点紧急,你能出来一下吗?求你点事情,我和小玉在礼堂前面左边的花园等你。

黄梅大老远就看到了哭泣的金玉,脚跟还没停稳就责怪何勰。何勰说阿梅,求你点儿事情……何勰吞吞吐吐起来,怎么都张不开嘴。黄梅急了,你说啊,到底什么事情?何勰说是这样阿梅,小玉的爸妈从乡下来了,她——哦不——我想请你问问张总的车这会儿有没有空闲,帮忙到车站接一下二老,我出油钱都成。

黄梅看看眼睛哭得红的金玉,看看一脸尴尬的何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说不就这么一点小事情吗?就算他的车忙,他们酒店车也多的是啊,我这就打电话。

黄梅挂了电话,说我们到学校门口吧,他的司机开着车一会儿就到。

金玉钻进车后,何勰惭愧万分,看着黄梅,不知道该向她怎么解释,特别是知道了黄梅喜欢自己以后,更加无法面对。黄梅像个大姐姐似的拍拍何勰,说快点去吧,别误了点儿。看着何勰关上车门,车平稳地离开校门,黄梅一阵心痛,翘翘的鼻子激烈抽搐起来,背过脸,掏出纸巾捂住,克制好久才稳定了情绪。

何勰坐稳之后,方发现富人的生活是怎么过的,怪不得金玉要让何勰找黄梅借车。奶奶的,何勰暗暗骂了声。这哪里是什么车啊,简直就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小房子,车里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这还不说,车里竟然摆放着一个茶几,无论车怎么转向,路多么颠簸,那茶几总是平的,茶几上的茶杯跟焊上一般纹丝不动,车厢和司机的位置还有块隔音的玻璃,想升就升想降就降。金玉好像坐自家的车一样,熟练地打开了背投。

到了车站的停车场,金玉并不急着下车,沉浸在《那一夜》mtv的歌声里,似乎她的爸爸妈妈到不到来都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直到电话响了,问清了爸妈在哪个ip电话亭,她才优雅地推开门,整了整香奈儿,向车站口走去,仿佛自己就是黄梅。bao.想看书来

何勰别扭地跟在她身后,观察她的猫步,仿佛观察着一个陌生人。

你还别说,有时候何勰还真有不认识她的时候。金玉每适应一种新的环境,接受一种新的事物,都让他刮目相看一回。

走着。走着走着,金玉停下不走了。何勰想问怎么回事,一看金玉涨红了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电话亭旁站着两位慈祥的老人。老太太穿着一身小碎花的老年衫老年裤,朴素,风韵犹存,跟城里的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可就是脚旁的那个大号的化肥编织袋有点不相称。老头儿更是有创意,别人都穿t恤了,他还非常讲究地穿着一身西服,笔挺笔挺的,美中不足的就是要不停地拿毛巾擦汗。

何勰跨过金玉,跑上前去,扛起编织袋子,说是伯伯伯母吧?路上辛苦吧?车在那边停着,我们过去吧。金玉挺不耐烦的,说爸,你热不热?金伯伯说是挺热的,早上出门的时候没觉得,老爸我的关节炎又犯了,你妈说现在的车里都有空调,怕我凉着,让我多穿点儿衣服。金伯伯说着脱下了西服,搭在胳膊上。金玉又嘀咕,说妈你们来说事儿,扛这么大个袋子干什么?逃荒啊?怎么不把家搬来?

“小玉!”何勰有点无法忍受了,她当初冷淡孙阿姨他都没好意思说,但是他有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自己的爸妈,“怎么这样和老人说话呢?”

“你急个啥?”金玉目视前方,好像跟身边的三个人毫不相干,“讨好也不用这么急吧?我爸妈还没有同意呢,就巴结上了。”

金伯母仁厚地笑,说阿勰别在意,这丫头从小被宠坏了,要强得很,有好的不吃坏的,有新的不穿旧的,啥都讲面子,你以后要多管着她教着她点儿。何勰说伯母,我管教她?她不教训我就烧高香感谢党多年的栽培了。

“哈哈,是的是的。”金伯伯爽朗地笑,“这夫妻之间就是要互相忍让,伯伯喜欢你这性子。”

上了车,金伯伯一直夸车好,说这车是位外国总统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金玉说林肯。金伯伯说对,就是林肯,在电视上见过,你说这外国人咋这么能享福呢?金玉说啥呀爸爸,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车,不是外国人的车。金伯伯说外国人就不能是朋友了?前几天一帮外国人还到咱们村呢,外国朋友相中了咱们村的泡桐和杨树,说要搞一个板材加工厂,还要请我这个老木匠当师傅呢。金玉说拉倒吧爸,人家国外的技术那么先进,会请你当师傅?金伯伯说,就是啊,我也纳闷,我说你们的机器那么先进,都是流水线,哪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你猜人家外国朋友咋说?

“咋说的伯伯?”何勰没想到金伯伯一个农民这么有见识。

金伯伯说,外国朋友告诉我办企业就是办文化,做生意就是做朋友,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朋友就是效益,朋友就是金钱啊。金玉说爸,你能听懂外语?金伯伯说你这孩子就爱找茬,人家不是有翻译吗?他们还和我合了影呢。

何勰说金伯伯,你这么厉害?你和外国朋友的合影带来了没有?给我看看,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金伯伯说我带那玩意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和外国人合影就厉害啊?”金玉翻着眼睛,“崇洋媚外!”

何勰立刻闭上了嘴巴。到了何勰住的红苹果小区大门口,胡奶奶、孙阿姨正在翘首以待,见开来一辆林肯,还以为是哪位领导来小区走访来了呢,没想到金玉的爸妈从车里下来,忙迎了上去。胡奶奶说咋回事这是?阿勰不是说亲家奋战在农村第一线吗?看来还是农村大有潜力可挖啊,林肯都坐上了,呵呵。

金伯伯一手托着西服,一手和胡奶奶握手,还真有点两国领导人会晤的派头儿。金伯伯说胡奶奶真会讲笑话,我哪有这么大的派头,是这两个孩子借朋友的车。孙芳说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让阿勰把东西拿楼上,咱们趁着有车方便,就直接去饭店吧,省得这么多人坐公交车上上下下的麻烦。何勰更是省事,把编织袋往门卫室一放就和大家上了车。

吃饭的时候说闲话,无意中就说到了孤儿院上,金伯母说他阿姨,你们院里的孩子允许个人领养不?孙芳说可以啊,国家有政策,欢迎没有孩子的家庭前来领养。不过我们院对来领孩子的家庭要求严格一点。金伯母说咋着个严格法?孙芳说比如家庭要有正常的收入,家长不能有不良嗜好,还要有当地派出所的证明等等还有很多条条框框。怎么,亲家有这个想法?

金玉慌了神,暗暗拽妈妈的衣角,悄声道,你发神经啊妈,有我们兄妹四个你还嫌不够啊?二哥还没有把你折腾烦是吧?

金伯母没有理会女儿,说是这样他阿姨,不是我,是我远房的一位弟弟托我说这事。金玉急了,说妈,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不是说我的事儿啊?

孙芳说就是就是,这事先放放,以后再说,只要符合条件,我们巴不得孩子有个温暖的家呢。我们还是先说小玉和阿勰的事吧。金伯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干咳了两声,说嗯啊,其实俩孩子的事情也没有啥好说的,俩人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只要他们俩没啥,我们没啥好说的。金玉说爸你说啥?

金伯伯看了女儿一眼,耷拉下眼皮,不再瞧金玉。停了许久,金伯伯才说,我看还是说说他俩工作的事情吧,我看报纸上说现在有百分之六十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当真是吓人哩。孙芳说工作的事情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你看我们孤儿院虽说不是太好的单位,但是基本上都是财政拨款,慈善捐款,工资还是有保证的。虽然工作是累了点,可是做的还是阳光事业,只要两个孩子不嫌弃,我可以做做上级部门领导的工作。

金伯伯说我看行,工资稳定,旱涝保收……金伯伯还没有说完,金玉噌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火了,什么什么?都是一班的同学,人家黄梅干的是五星级大酒店的管理,伺候的是坐林肯的老板,你们让我伺候那些没人要的孩子一辈子?给他们擦屎端尿?爸,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是不是也是从孤儿院里领的?你们这样嫌弃我?啊!

何勰一直没有言语,听金玉这么说,他迷茫地审视起她,又开始不认识她了。有时候他觉得她是那么的清澈见底,和他毫无疑问是水乳交融的,有时候简直……和他脑海里的金玉格格不入,让他惊恐自己的分辨力,比如现在,分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天堂地狱两相望,对面相坐不相识。金玉可能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话语中无疑是对何勰的一种歧视,她看着何勰异样的眼光,坐回了椅子,说,反正我不愿意。

金伯伯很明显对女儿的表现非常失望,说你这孩子咋这样呢?孙芳说我看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还是说说他俩的婚事吧。金伯伯说有啥好说的?我看阿勰这孩子一表人才,德行也好,我没啥好说的。

金伯母说那还是要说说哩。胡奶奶、孙芳异口同声,说那是那是,孩子的婚姻是大事。孙芳停下来让胡奶奶先说,胡奶奶说都是自家人,有啥你们两口子也别憋屈着,该提提。

金伯母说其实吧,啊,要说吧,啊,我们家老金在我们那地儿还是挺有威信的,经常到城里参加这个会那个会的,再加上,啊,哪家的女儿出嫁男孩娶媳妇不请他打家具?还有啊,我们那地儿十年还不出一个秀才呢,也就咱们家小玉考上了大学,给他爹长脸哩!就连那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都和老金合影哩……金伯伯说你看你,扯这些没用的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胡奶奶说,你还别说想当年我上报纸上电视也没有和外国人合过影,亲家还真是不简单呢。金伯母说就是啊,在我们那地儿,不如我们家境的人家,都很看重这男婚女嫁的事儿,典礼之前都要进行个小见面、大见面什么的……

孙芳好奇地说,啥叫小见面、大见面啊亲家?金伯母说小见面就是媒约呗,意思是两个孩子要确立一下恋爱关系,有了这一式,别的媒人就不上门再搭红线了;大见面就是确定一下婚期,意思是两个孩子的关系就是未婚妻未婚夫了,家里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了。要说吧,这些都是形式……孙芳说大姐有什么只管说。金伯母说我们那地儿都讲究小见面“六六顺”,大见面“一零一”。金伯伯说你这老婆子说啥呢?人家城里有城里的规矩,你大老远的跑来要财礼来了?丢人不?

胡奶奶说丢啥人呢?十里不同俗,百里改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也有这样的规矩呢,结婚前当婆婆的要给儿媳妇准备“三金”。金伯伯敢情也是头回听说,说是吗?啥叫“三金”?金玉抢过话来,三金就是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不过啊,现在流行的不再是黄金,而是白金了。何勰双手抱胸,没有吱声,心说把我卖了吧死丫头。胡奶奶看何勰没有说话,对金伯母说,亲家,就是不知道你们那里的“六六顺”、“一零一”是怎么个说头?金玉又抢过话来,说六六顺就是六千六百块钱,意思是保佑婚事顺利;一零一就是一万零一块钱,意思是万里挑一的好媳妇。何勰一听,不知怎的突然有种想呕的感觉,这是他和金玉交往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他赶紧捂着嘴打开了窗户。

胡奶奶说,要说这钱是不多,就是她阿姨那点工资都给了孩子们零用了,我这个孤老婆子也没多少积蓄……孙芳说没事没事,我能想来办法,只要两个孩子能好好的就行。

何勰眼睛有点热,他不知道这样的宴席和谈话还有何意义,真想一走了之。正在恶心、郁闷、感激等等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个雷若雨打来的。

雷若雨是何勰高三时的同学,老家也是城乡结合的坝头市的,从小跟着爷爷在坝头长大,高三的时候才转到大梁市来上学。他爸爸是位中医,原先是大梁市第十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因看不惯院长的工作和生活作风,一怒之下辞职在火车站附近开了个诊所,妈妈在环保局上班,也快要退休,姐姐随军在边疆。这俩高三的死党同时考上了大学,只是雷若雨考到了北京一大学上学,假期就在北京勤工俭学,一眨眼都快四年没有见过面了,不过,倒是经常在电话里、qq里互相褒贬、攻击对方一阵。

何勰接通了电话,应了几声,说好,你别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电子书分享网站

何勰说伯父伯母,实在不好意思,我同学刚从北京回来一进市区还没到家,就出了车祸,又和家人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吃完饭让小玉领你们回家里休息,今天就不要走了,我尽快回来。奶奶,阿姨,我先过去了啊。

何勰出了饭店的门,有种逃出某种陷阱的感觉,浑身不知道多么轻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这个谎,不惜把雷若雨搭进去。雷若雨从北京回来是真,可是并没有出车祸,只是说有时间聚聚,叙叙旧,并没有让他马上过去。

何勰打了个车,到了火车站广场旁雷若雨爸爸的私人门诊部,若雨正在看他老爸在桌子上挥毫泼墨,给一个康复的病人写祝福的中堂。何勰不太懂书法,看老头儿人笔合一、全神贯注地笔走险峰,飞檐走壁,再看布局章法,留白落款,浓淡相宜,觉得肯定有水准,没想到这老爷子不但医术高明,还是位颇有造诣的书法行家里手,挺佩服的。

雷若雨忽然发现身旁多了个人,一抬头是何勰,惊叫道哎呀哥们!老爷子的笔啪就顿了一个大墨疙瘩,说,两个臭小子,想吓死老子啊?滚去找地方喝茶呗!何勰嘿嘿一笑,说大伯,您的字写得真好,特别是刚才那一顿,力透纸背,有泰山压顶之势。老爷子说哪凉快哪呆着去,要么说臭味相投,就你们俩这破嘴,还真是一丘之貉。何勰嘻嘻哈哈,跟着若雨溜出了诊所。

若雨显然很兴奋,说你这家伙,咋还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神出鬼没,刚还通电话,一会儿就到了跟前,你是鼓上蚤时迁的传人吧?

“你才梁上君子呢,嘴巴还这么损!”何勰被雷老爷子的书法一熏陶,被若雨的情绪一感染,刚才的郁闷顿消,拨拉着若雨的头,戳着若雨的肚子说,“你丫咋还这么肥嘟嘟的,首都人民门缝里的眼光咋没把你这河南人给瞧扁一点呢?”

“偏见!落后!没文化!”若雨先拍何勰的屁股,再拍他的头,再拍他的肚子,然后拍自己的肚子,“哥们儿我现在这可不是肥膘,是肌肉!去年一个山西的家伙骑着摩托车抢一位北京美女的小包,哥们儿徒步飞奔过去,一脚把他从摩托车上给踹下来了,去派出所的时候他硬说他是河南人,我说哥们儿,我就是河南人,结果到了派出所一查他的身份证,你猜怎么着?假的,哈哈!”

“吹牛!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看顶多也只有两肋插刀的功夫。”

两个人说着闹着,走到一家新开张的茶馆,何勰抬头一看,哟,要么说大梁是宋朝的国都,就是地邪,说什么就碰见什么,刚还说水泊梁山的时迁呢,这就到了“潘金莲茶馆”!

两个人觉得新鲜,就走了进去。一进门只见一穿着古装的美女,手持一香帕婀娜迎来,口中喊道:“哎哟——两位官人喝茶么?我们这可是名茶荟萃应有尽有……”

何勰说金莲同志,大郎是不是卖烧饼去了?若雨说你皮痒是吧?调戏民女,小心二郎把你当西门庆给收拾了。转身朝金莲道,大姐,你们这都有什么茶呀?

这美女吃吃一笑,腰肢一扭:“我们这啊,安溪铁观音武夷大红袍福鼎大亳茶信阳毛尖洞庭碧螺春龙井茶乌龙茶红茶绿茶清茶花茶白茶黑茶功夫茶普洱茶还有新采摘的大梁菊花茶——客官,就看您二位喜欢什么茶了!”

潘金莲面不改色气不发喘,一口气叫完,跟唱的似的,声音特有韵味,没喝呢就如若品到茶香。若雨瞅着何勰道,哥们儿,有点意思哈,咱们就来个苦丁,亮亮功夫?潘金莲说好嘞,香帕往袖筒里一掖,高叫道:“大郎——有贵客临门,快快相迎!”随着楼梯嗵嗵响动,从楼上跑下来一位身着古装,蹲地而行的小二,口中吆喝:“楼上有请——!二位客官,换长衫不?20块一身,赠送免费倩影一张。”

何勰用地道的大梁方言笑道:“谢谢哥哥,俺俩凉快一会儿还得回家,都冇远人。”

武大郎一听是本地人,不再多言,上了茶缩身退了。何勰说哥们儿,在北京混得咋样,工作安排好了没有?若雨说啥咋样不咋样?还不就那么回事,到一家网站应聘了,基本上没啥问题,月薪也就六七千块钱吧,不过我目前还不想这么早结束学生生涯,我想考你们学校的研究生,这都是以后的事情,还不一定。你呢哥们儿?

何勰说我啊?马上就想到了刚才饭局的郁闷,不由心情暗淡下来,说刚才和我阿姨和奶奶,还有小玉她爸妈还说这事情呢,你说这人是不是年龄越大,虚荣心越强,越利欲熏心?真他妈烦人。

“小玉是谁?小仲马还是大仲马?”

“去去去,说正经的呢,她是我女朋友,你们还是老乡呢,你咋能这样打比方?”

“坝头市再怎么城乡结合,它也是个市啊,那么多中学,那么多城镇、村庄,我知道她是那个街道的哪个镇的哪个村的哪个学校的,她就是个交际花我也不认识!”

“你女朋友才是交际花呢!告诉你我可正烦着呢哥们儿,别惹我啊。”何勰心情越发沉重,“哥们儿,你说怎样才算是认识一个人?怎样才能认清一个人?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咋啦这是?”若雨知道触动了何勰不快的神经,“我给你说啊哥们儿,几年不见面了,我刚回来可不许说不愉快的事儿!别跟我玩深沉!胸前别个花就给我冒充茶花女,抱着个箱子就自称是杜十娘。”

“我警告你,别巧吗我啊呆子。”

“谁让你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地在这儿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了?”

“也是,人他妈何必自寻烦恼?这做人就是要懂得自己给自己找开心。”何勰搓了把脸,捋了把长发,从来不说脏话的他,不知道怎的,今天连说了两次了。他喜欢若雨这哥们儿,跟他在一起侃,总是能忘却很多烦恼,“哎,我说哥们儿,你别尽是套我的私生活啊,咋不说说你的女朋友呢?”

“我女朋友啊?嘿嘿!”若雨神秘地一笑,“那可是小龙女、王语嫣、黄蓉、阿朱这么说吧,凡是金庸金大侠小说里所有优秀女孩子的优点她都有,阳光、活泼、聪慧、淘气,又兼有忧郁、温柔、高贵、可人,那个头和我差不多一般高,那身材和魔鬼一样火,属于集天使和魔鬼于一身的美人,不瞒你说,哥们儿我是一见钟情。”

何勰说你丫个大忽悠,又忽悠哥们儿不是?世间哪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子?何勰嘴上这么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子的名字,黄梅.bao。

仔细想,似乎黄梅又多了几分安静、善良和善解人意,少了那么一丝淘气、活泼和阳光。若雨举手在他眼前晃:“哥们儿,想什么呢?”

何勰打了个愣怔,微笑。若雨把手掌变成了拳头捅了捅何勰的肩膀处:“看你丫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没嬎好蛆,我可告诉你啊,想什么都成,就是别想入非非,敢在意识中非礼我的女朋友,我跟你没完。”

何勰说哥们儿,这点思想境界咱还是有的吧,常言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不过除非有一种情况你得原谅我,我既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并且她和你还没有建立关系或者已经解除关系,况且在误会的情况下她自动投入我的怀抱,而且我还得为她动心的情况下……若雨说你去死吧你,臭小子,你损不损?什么既也并且况且而且的,我俩是她妈和我妈给我们撮合的,我还没有这个机会,也就见过那一面,你说的这种情况恐怕只有十亿分之一的几率,我就不信我就那么倒霉,你就那么走狗屎运。

“哎——这可说不一定,哈哈。”何勰黄连树下唱大戏,说他苦中穷找乐也不是,因为他此时此刻确实忘记了烦恼,“哥们儿,那万一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呢?”

若雨不想和他纠缠,说:“真的真的,兄弟,我妈和这女孩子她妈一个单位,那天她们说闲话说到这上面了,就介绍我们两个认识。”何勰说真够丫老套的,北京的美女都死绝了还是怎么的,跑回老家找一个媳妇,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你不了解情况不要乱发议论好不好?你算是没有见过那女孩子的模样,你见了保证你也动心,不是跟你吹牛,在北京什么大腕天后咱也经常看她们在台上表演,哥们儿愣是没动心过。”

“是吗?”何勰看若雨吹得这么玄乎,“哪天让哥们饱饱眼福,给你把合把合。”

“算了吧,看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我怕引狼入室。”若雨手指头蘸了茶水朝何勰脸上弹,“想见她啊,等到我们洞房花烛的那天,你拿着贺礼买了观看我们婚礼的入场券当伴郎的时候再看吧。”

“开玩笑开玩笑,那女孩子是干什么的?和你是同学?”

“不是,才就上大一,在你们学校艺术学院……得,上当!不要再问了啊,再问也是无可奉告。”

“哈哈。你这家伙,这么防着哥们儿,哥们儿又不是没有女朋友。”一说自己的女朋友,何勰就有点心灰意冷,正色道,“说正经的,你们俩一个北京一个大梁,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也不是个戏啊。”

“这还像个哥们儿说的话。我告诉你啊,这才是我要考你们学校研究生的原因。”若雨哧溜饮了盅茶,“今天我爸说,如果我不想考研想留在北京上班,她爸爸妈妈同意等她毕业了把她安排到北京去工作。”

何勰也哧溜一声,不过不是喝的茶,而是一口空调里喷出来的凉气:“她爸妈多大排气量啊?说调个人到北京就到北京。”

“这就不是我辈能操的心了。”若雨斟满茶盅,“来哥们儿,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哥俩以茶代酒,干一个。”

若雨又哧溜而尽,惬意之极。何勰端着这乒乓球一半大小的茶盅,跟用两个手指头夹只铅球一样,怎么都举不起来,有金玉今天唱的这出戏,他怎么都不能尽欢,斟酌了半天才说:“哥们儿,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不知道咋跟你开口。”

若雨说你丫几年不见咋变得跟个娘们似的,不拿我当兄弟了不是?

“那哥们儿我就不客气了,”何勰一咬牙,把茶撂进了口中,“我的情况哥们儿你也知道,说家贫如洗有点过分,也就奶奶的院子拆迁时赔的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除此之外,可以说我是身无分文。如果按照我原来的想法,毕业了帮助阿姨管理好孤儿院就成了。现在看来我过去的想法有点不合时宜了,这也是大梁这几年经济迅速发展的大环境决定的。今天小玉的爸妈来了,说我和小玉的婚事,提出了两次见面的规矩,这一项开支就是一万多块钱,我阿姨说她来想办法,你说她和奶奶能想什么办法?还不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借?哥们儿我心里有愧啊,我阿姨身体不好,辛辛苦苦把我拉扯成人,供应我上大学,眼看就能放松一下了,不曾想还没有享过咱一天的福,又要……哥们儿我要是有一点良知我能让她去借钱吗?”

何勰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到茶盅里。若雨说哥们儿,你先不要急,我给你想想办法,不就是万把块钱吗?

何勰挥挥手说哥们儿,你听我说完,我不是向你借钱,我是想拉你入伙,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想在大梁搞一个瘦身美容加化妆品连锁店,我针对化妆品的需求量、美容减肥产品和洗涤化妆品的利润空间搞过市场调查,需求量我不说你也知道,就说这利润空间。打个比方女士全身美白,六个月的时间可以达到预期目的,价格一般在三万元左右,可是实际需要的产品的成本在三千元左右,这是什么利润啊?暴利,比贩毒的利润还大,况且是合法的。大概的投资包括广告宣传、房屋租赁、产品、设备等等约六十万左右,而我把房子抵押了,最多也只能贷来十多万块钱的款,所以我想拉你入股,我的十万加上我的创意、策划、经营等等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你看怎么样?这样,一是解决了我眼前的燃眉之急,二是可以为我们哥们儿带来长远的利益。

若雨也正经起来,眉头紧锁,思想了许久,为难地说:“哥们儿,不是我不帮你,我觉得你的这个策划非常好,我也很想和你合伙,可是你高估了我的经济能力和我家的状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的情况就不说了,就说我个人,这几年在北京我经常接点小活,写写稿子什么的,又给一些公司制作设计网页,维护网站,多少还是赚了点钱,可是北京消费也高,我刚才算了算,包括应收款在内大概有七八万左右吧。这样,我再找我爸爸凑点,给你凑够十万,后天上午你来找我把钱拿走,算是我借给你的。加上你从银行贷的款的就有二十多万了,有了这个基数,你再找人投资,也能说得过去。我没有太高的奢求,将来你翻了身,请哥们儿搓一顿就成了。”

何勰的血沸腾起来,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明白,这就是友谊。在真诚的友谊和兄弟感情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成了废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勰重重地拍雷若雨的肩,良久,挤出了四个字:“谢谢兄弟。”

从潘金莲茶馆出来,天已经擦黑。若雨的破嘴喜欢开玩笑,说赶紧过去吧,别让咱老丈人丈母娘等急了,改变了主意,再把咱媳妇儿许配给了别人,吃亏就吃大了。何勰苦笑,再次拍若雨的肩膀,说:“谢谢兄弟。”

刚到红苹果小区门口,金玉就打来了电话,说阿勰你什么意思啊?我爸妈来说事你一下午都不照头,是不是故意躲我们啊?何勰说,你以为我心里不急啊?我刚一和同学商量完事情就赶紧往家赶,还这样说我,到家门口了。

胡奶奶和金伯伯正在客厅说戏,一会儿说常香玉的《花木兰》唱得好,一会儿又说马金凤《穆桂英》唱得好。金玉两腿一盘,独占了一个沙发看超女比赛。金伯母和孙芳在厨房洗碗。何勰一进门,胡奶奶忙问他吃了没?孙方说饭给你留着呢,快吃吧。何勰说我吃过了阿姨。金伯伯说你同学的伤势怎么样?

“伤势——?”何勰把自己撒的谎忘了,“哦——已经控制住,脱离危险期了。”

金伯伯说那就好那就好,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惯得带样,在家不听父母的,在外莽莽撞撞,不出事才怪呢。对了阿勰,刚才我们大伙已经商量好了,这六六顺、一零一、三金什么的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就免了。何勰心里扑通落下一块石头。金伯母从厨房里出来,端出一盘苹果,说自家树上结的,没打过农药,来,阿勰尝尝。

金伯伯说你这老婆子,我说正事的时候你别总是打岔。阿勰,你要开化妆品商店的事情呢,小玉也给我汇报了……金玉说爸,别把木匠当干部好不?金伯伯笑笑,说大伙的意思呢,是让你们先做生意,赚钱要紧,啊,过去讲究“成家立业”,可是,这不立业,没有经济基础怎么成家?让你阿姨为了伯伯的面子,背一身的债,伯伯心里也不舒服,所以,我强烈建议,等你们有钱了,再走这些过场,到时候可不能抠门哩!

金玉说,什么你强烈建议啊爸爸,是我强烈建议吧?

本来金伯伯刚才的一席话,让何勰心里畅快了许多,可是一听六六顺、一零一、三金免了的主意是金玉出的,不知怎的何勰心里猛一紧张,这鬼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上午何勰借故溜走后,就像这唱戏的没有了主角,大家吃起来如同嚼蜡,只好早早散场。孙芳照例回孤儿院,胡奶奶照例回街道,金玉领着爸妈回红苹果小区休息。

金伯伯在房里转了一圈道:“小玉啊,其实你也该知足了,我看那电视里好多年轻人奋斗多少年还搞不了一套房子,你们还没有毕业就有了这三室两厅的宽敞房子,安心好好和阿勰生活吧,别这这那那的了。”

金伯母说也是哩,我看阿勰心眼正,脾气好,又不生是非,哪像你二哥,结了婚了还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的,吃喝嫖赌啥坏事都干,前几天卖假农药被工商局的给逮着了,要罚他一万块钱,还说要是不交就移交给公安部门,还要判刑,把你爸爸快愁死了。

“子不教母之过啊!”金伯伯背着手,长叹了一声。

金玉说爸,应该是子不教父之过吧?金伯母说就是,自己教育不好孩子赖到我头上来了。金伯伯使劲地往沙发上一坐:“我没教育好?老婆子你说话也不怕风给扇了舌头,平时我一管教孩子你就护犊子,不让打不让骂的,常言说得好,啊,棍头上出孝子,娇出个无义郎,这下好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看你怎么收拾去!”

金伯母唉声叹气了一阵,又开始沉默,望着墙上挂的金玉和何勰的照片发呆。蓦地,金伯母嘴角有了一丝笑容:“他爹,你说要是这回阿勰能把见面礼给拿出来,先让二孩挡一阵子,等小玉结婚的时候,让她哥再还给她行不?”

“不行!”金伯伯和金玉殊口一词,口气一样地坚决。

金玉看看爸爸,金伯伯瞪着她妈妈:“老婆子,你这叫啥事儿啊?这钉是钉铆是铆,你怎么能搅和到一块儿呢?别说这钱咱不能开口给亲家要,就是亲家主动给了,也不能用到二孩身上,给了二孩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啊?”

“爸,我觉得这还是次要的,要是阿勰有这个钱,先救二哥的急也是应当的。可是他们孤儿寡母的去哪借这么多钱啊?就是借来钱,将来还是我和阿勰还,你们觉得这见面礼有必要吗?”金玉一反常态,慷慨陈词。

金伯母不再言语,又自个长吁短叹去了。所以,晚上何勰回来,金伯伯才和何勰说了那样的话。

第二天送走爸妈以后,在回学校的路上金玉喜不自禁:“阿勰,你猜我爸妈是干什么来了?”

“不是来说我们的婚事和工作的事情吗?怎么了?”何勰不解。

“哼。我就知道他们不提前打个招呼就急巴巴地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果然不出我所料。”金玉沾沾自喜,“原来是想拿我的见面礼解我二哥的急,我才没那么傻呢。”

“卖假农药被抓了。搞歪门邪道坑害别人,活该。”金玉仿佛正义使者,“判他的刑才好呢,看我妈还偏心眼,重男轻女,什么都围着她的那两个宝贝儿子转!”

金玉义正词严地说,何勰却如坠冰窖,夏天的热浪抵挡不住他内心的寒冷,有种虚脱的感觉,这还是以前追求他的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吗?“金钱,全他妈把人搞疯了!”何勰不知不觉又说了脏话:“小玉,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哥哥啊!”

“亲哥哥怎么了?亲哥哥我上了四年大学,他给过我一分钱没有?人常说亲是亲,钱上分得真,他不管我我凭什么要去管他?”金玉气哼哼地,“哎,我说阿勰,你怎么拿个胳膊肘往外拐呢?”bao.想看书来

毕业典礼这天,来了两个比较气蛋的家伙,这俩家伙在典礼结束还没有散场的时候,蹿到主席台上,对着麦克风喊何勰的名字,何勰,哪位是何勰同学?何勰同学请你到主席台上来一下,有外宾要接见你。

何勰晕头转向地来到主席台:“二位是——”

“你就是何勰同学吧?”

“哎呀,可找到你了,何勰同学,请移步到车里说话。”夹着公文包,梳着背头的家伙伸手像是很有派头地往停车场一划拉。

拿车钥匙的耐不住了,说:“别丫装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缅怀,他叫鲁国运,和雷若雨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哥们儿,坝头市的。”

这家伙一介绍,没把何勰给气晕,说二位老兄,咋这么整兄弟呢?刚才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跟针扎似的。再到所谓的“车里说话”的“车”前,何勰庆幸自己没戴眼镜,如不然,眼镜非跌个稀巴烂不可,这辆面包车东一补丁西一擦伤不说,单说那车窗和车身的尘土,跟从泥巴里打个滚出来一样。就这二位“外宾”还“请移步到车里说话”呢。

李缅怀说不是兄弟整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的手机都关着,兄弟们和党组织联系不上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是吗?”何勰一看果然没有开机,“你看我这几天,被折腾得头是大的,昨天晚上充电,早上匆忙忘记开了,咋的,二位哥哥找我有事?”鲁国运说兄弟,听雷若雨说你要搞个大生意,缺点儿钱是不?

“什么大生意,这丫的,这点破事儿给我宣传得地球人都知道了。”何勰一听二人的口气,把四十万说成“缺点儿”,而且那儿化音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轻蔑,更加搞不清来头了。

“你也别怪他,你知道这家伙有点呆,不过心眼还不坏,他也是为你好不是?”李缅怀开了车门,并不上去,手扶车门摆了个造型,“我们哥俩浪荡,手里没有什么钱,不过我们通过别人认识一位大梁市的大人物,有钱!就是不知道怎么花,姓陈,名中新,是玩黑社会的,就是不知道兄弟愿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何勰被俩人白话得云里雾里,说这样两位老兄,麻烦你们再稍等片刻,等我照完了毕业合影,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三个人刚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饭店坐下,金玉就打了电话,说何勰,你死那去了,才开机?!何勰忙把听筒声音搞小,说你过来吧,我正和你的两位老乡吃饭。鲁国晕说谁来的电话呀兄弟,你说话这么温柔?何勰尴尬一笑,我女朋友,还是你们坝头市的呢。李缅怀夸张地瞪着眼睛,是吗?那可要认识认识。

谁知道金玉一坐下,两位傻眼了,李缅怀的筷子没拿好唰啦就掉到了地上。何勰叫服务员再添两双筷子来,说:“怎么了兄弟?你们认识?”

“不,不,不认识。”李缅怀结结巴巴,撒谎道,“是弟妹太漂亮了,让哥哥看傻眼了。”

金玉一听真以为李缅怀没有见过美女,胸脯一腆,红唇一呶:“是吗哥哥,不是挖苦小妹吧?咱们可是老乡。”

鲁国运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荣幸荣幸,有你这么漂亮的老乡,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来各位,为咱们亲上加亲,也为何勰兄弟的生意马到成功,干一个。”说完,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趁何勰和金玉喝酒的工夫,鲁国运向李缅怀使了个眼色,又说:“何勰兄弟,你看我们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也没给家里人打个招呼,家里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这是陈中新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有兴趣就去找他吧,你就说是一个叫杨相兵的人介绍的。我们这就回去了。”

何勰说那不行,二位老兄一定要吃了饭才能走,再大的事情也要让兄弟尽点微不足道的情谊。你们这样走了,雷若雨那书呆子要是知道了,不跟我翻脸才怪。

二人争执不过,只好一个人又喝了三大杯啤酒,吃了一碗米饭这才罢休。

李缅怀打开车门打火,打了几下才勉强打着,看了一下油表:“哟,国运,没油了,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加油站吗?”

国运说我不知道。缅怀说何勰弟,你知道吗?何勰说当然知道,小玉,你先回学校吧,我领两位哥哥去加点油。对了,今天还和同学聚会吗?小玉说不一定。何勰说聚的话给我个电话,太晚了我就去接你,别再像昨天晚上了,让我四处找不到你,替你担心。小玉说是你电话关机,还说我。说完一摆长发,袅袅而去。

何勰把两位领到加油站,李缅怀却不往里进,把车停在了路边。何勰说真巧,正好到了加油站就没油了。李缅怀说有油,今天上午找你的时候才加满的油。何勰纳闷了:“那老兄还让我领你找加油站?”

“因为我们哥俩想和你说点事情。”

“啥事儿?”何勰蒙在鼓里了,“啥事还要背着我女朋友?”

“咳——咳,”李缅怀好像有东西卡住了喉咙,“不知道咋跟你说,应不应该说。”

国运说如果站在对朋友负责的立场上,就应该说。

缅怀说那你丫的就说啊!啥事情都让我当出头鸟。国运拿出烟来给他们一人一支,自己点上了,深抽了一口道:“兄弟,你要给我说实话,金玉是不是你的女朋友?”电子书分享网站

这话问得也太没有水准了,问得何勰直乐:“我晕,不是我女朋友还是你女朋友啊哥哥?在两位兄弟面前我用得着找个临时的秀一下,或者看人家长得漂亮,打肿脸充胖子硬说是我女朋友不?”

国运说兄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你女朋友咱就不多说了,就此告辞吧。国运这么一说,何勰才觉察出蹊跷来,说兄弟,如果二位老兄把我当朋友,就敞开胸襟,直言不讳。缅怀说那好,老弟,我来问你,你了解你女朋友吗?

何勰脸上冒出了汗,他以前是觉得了解,可是现在他发现越来越不了解她了:“老兄有啥话不妨直说。”

国运掐灭了烟,说我们哥俩呢,高中没上完就踏入社会了,也没啥出息,一到闲暇的时候,就到歌厅唱唱歌和小姐鬼混。昨天晚上我们联系不上你,就去了我们常去的银海岸歌厅,和小姐弄完事我到卫生间解手,回来走错了房间,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位气质不错的陌生美女唱歌,那女孩子看见我进去,慌忙挣脱男人的怀抱,我一看扰了人家的雅兴,赶紧退了出来。然后就和缅怀说隔壁有一个新小姐,长得不错,一看气质就知道是刚入道的。我们和老板很熟悉,有新小姐了老板经常会和我们说一声,缅怀当时喝了点酒,听我一说,火毛三仗,就找老板理论,老板说那戴眼镜的是位大学教授,也是老客户,人家可比我们俩大方多了,都是自己带着大学生来,给的房间费都比我们包小姐的钱多。

缅怀急了,说,老板那是在放屁!我们往他们歌厅扔了多少钱?国运说你别打岔,所以我们特别留意这个女孩子,何勰兄弟,我可以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昨天那个女孩子百分之百是你的女朋友,金玉同学。

何勰的脑海立即干涸,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是如何下的车,如何回到了红苹果小区,如何上的楼,如何开的门,他只感觉走到沙发旁的时候,再也没有力气往前挪动一步了,一头栽到在沙发上,一只手不知道怎的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苏醒过来,反转过身,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天花板,他感觉那天花板似乎在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撕裂,那裂痕一直延伸到他的身体,他的心,全被撕裂了,一阵的疼痛使他抽搐起来,他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金玉回来了,她嗲声嗲气“老公”的喊声被何勰的气不成声打断了,她狐疑地眨着眼睛,蹲在了何勰身边,摇晃着僵直的何勰急呼:“老公,你怎么了老公?”

“滚——!”何勰一声怒吼,一挥胳膊把金玉甩了出去,“我不是你老公!”

金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掼在了沙发上,半天没有透出一口气。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何勰从沙发上猛然起身,怒不可遏地吼。

“和——同学们聚会啊。”金玉吓坏了,她从来没有领略过何勰的真正的力量,胆怯地回答。

“我没有撒谎,不信你问黄梅。”

“黄梅昨天也在银海岸歌厅吗?”何勰一直保持着高八度的调子,“金玉,我没想到你无耻到这种地步!”

金玉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想起昨天走错房间的人和今天吃饭时两个人的表情,嘴软了下来,试探着走向何勰:“对不起老公,我错了,我不该和王老师去唱歌。昨天毕业典礼后,王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已经暗恋我几年了,他就要调走,而我也要毕业,以后就看不到我了,想让我陪他去唱唱歌话别。他告诉我他的婚姻非常不幸,还哭了呢,还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他一定会全力帮助我。”

“谢谢你给我说了实话,真的很感谢和你相处的这几年,我真的很幸福,也很满足。谢谢你。既然他那么爱你,你还是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和他远走高飞吧。”何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番话,不知道是解脱,放手,还是爱达到极点,忽然被摧毁后的无措,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清醒的,经过了这半年来感情和生活的磨难,他已经从对待感情的懦弱,逐渐变得坚强了。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金玉带着哭腔。

何勰已经不再相信她的表演,只感觉她是在作秀,就像那天她说“万里挑一的好媳妇”产生的感觉一样,忽然间恶心起来,这种恶心又点燃了他的怒火:“金玉同学,你的话好像说反了吧,应该是你不想要我了吧?”

金玉放声哭了起来:“我没有!”

“哈哈!哈哈!”何勰悲痛地狂笑起来,“可笑,没有,没有会在别人的怀里唱情歌?!”

“我没有,你冤枉我!”金玉癫狂起来,尖叫道,“是他趁我不备搂我的,我当时就挣脱了?!正好被人给撞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撒谎!这也太巧了吧金玉同学!”何勰冷笑,“那你为什么不喊人?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离开?!”

“因为我想帮你!因为我告诉他我准备搞化妆品商店,他说能借给我钱!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整天愁眉苦脸,拿着个策划书被那些有钱人冷落和耻笑!你满意了吧何勰!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好,我滚,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让你看见我!”.bao。

金玉痛哭着,转身奔向门口。何勰噌地越过了茶几,一把抱住了金玉,软了。金玉抗挣了两下,转过身来,把头埋进何勰宽厚健壮的怀里,呜呜地放声大哭,手不停地砸着何勰的胸脯。

何勰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不过这次他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静静地,任由泪水在英俊、秀气的脸上穿行:“宝贝,我们不开那鸟化妆品商店了,好吗?”

金玉抬起了头,深情地望着何勰,坚定地道:“不,要开。我要你不但开大梁市连锁的,还要你做到全国连锁,到时候我要你送给我最大的钻石,我要你开最豪华的轿车,我们不比任何人差,你能理解小玉吗阿勰?”

金玉脸贴紧了何勰,柔声道:“阿勰,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你问黄梅吗?”

“因为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商店才去求她的。”

何勰抱着她的手一颤:“你怎么知道?”

“我给她打电话了。我本来想给你说晚点回去,结果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就打黄梅的电话,想让她为我说谎证明,她说她做不到,因为她晚上和你在一起。”

何勰松开了金玉:“她同样拒绝了我。”然后拥着金玉到沙发上,从地上捡起纸巾盒,抽出一张为金玉搌泪痕。金玉说为什么?

何勰把纸巾扔进废纸篓:“她说我既然知道她喜欢我,就不要再利用她的感情了,她也不想再出卖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看来爱情并不是万能的。”金玉起身,去洗手间补妆。

何勰收拾着地上散乱的东西。金玉打扮完,坐回何勰身边,又道:“求人不如求己,关键的时候,是没有人帮助我们的。老公,我们现在不是有二十几万块钱吗?我想,咱们一嘴也吃不了个胖子,我们就从小的做起,一步一步来,干出个样子让他们瞧瞧。”

说干就干,第二天两个人在大梁门外找了间店面,开始装修,取名“风雅”瘦身美容护肤连锁机构,取意于《诗经》之风雅颂。

店面装修好的这天下午,何勰和金玉正在打扫卫生,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男子,上穿深绿色的梦特娇的t恤,下穿白色休闲裤,脚蹬质地柔软的平底白色皮凉鞋,胳肢窝里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短发,精神,笑呵呵地和金玉搭腔:“小姑娘,这个商店是做什么生意的?”

何勰心说当我是透明的啊?有男的不问专门和女的搭腔,肯定不是什么好鸟:“门上边不是写着吗?”

“是吗?”老者退了出去,抬头,又走了进来,“你看我,只顾看风雅了,小字没顾上看。小老弟,能告诉我为什么叫‘风雅’这个名字吗?”

“没有想太多,只是从《诗经》里顺手掂来,感觉比较符合现在的女士注重风雅的观念。其实名字都无所谓,主要还是看经营理念和营销策略。”何勰解释道。

“哦。我以为和我有什么渊源呢。”

“和你?”金玉放下扫把,把报纸做的帽子摘下。

“是啊,我的名字就叫风雅。鄙姓谭,言西早,你们可以叫我老谭。”

“是吗?”何勰因为店面已经装修好,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进,心情也好转起来,“那可太巧了谭伯伯,即便是没有渊源,也有缘分啊。”

谭风雅说老弟信佛?何勰说谭伯伯,可别叫老弟,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恐怕您的孩子都比我们大。谭风雅说遗憾呐,我这个人信佛,一辈子没有成家,没有孩子。哎,刚才好像听你说你们是刚毕业的学生?

“是的谭伯伯。”金玉给谭风雅拿了个凳子,“您坐。”

“怎么没有找个工作上班,开起商店来了?”谭风雅风雅而坐。

“我们想干点事儿,不想吃现成的。”何勰也拉了把凳子,忙了十几天,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嗯,有志向。现在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有志向的不多了。”谭风雅叹了口气,“你们是学什么专业的?”

“工商管理。”金玉又接过话来。

“怪不得这么有志气,原来是你们的专业啊,”谭风雅很在行,“那你们这个商店一定能经营得非常好。”

金玉一听老人的祝词,来了神:“那是,我老公策划了半年多,我们还打算做连锁呢。”

“是吗?那我可以看看你们的策划书吗?”

“这个……”金玉有点犹豫。何勰说:“没事,让谭伯伯看吧,我们为了找人投资,已经给多少人看了,早就没有什么商业机密可谈了。”

金玉把策划书拿出来,谭风雅一个劲地叫好:“孩子,你们找到投资商了吗?也就是说现在有多少人和你们合伙?”何勰说真惭愧,我们现在连一个投资人都没有找到。

谭风雅轻拍大腿:“那太好了。”

“太好了?”何勰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哦,我是不是太直接太唐突了?这是我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你们不要见怪。”谭风雅从公文包拿出一只非常讲究的烟斗,没有装烟丝,直接就点燃了,“放心,你们不会有二手烟的危害,这是如烟。”他抽了一口接着道,“这么跟你们说吧,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商人,既不是投资商,也不是经纪人,他们有两种业务,一是收购破产或者滑坡的企业,注入大量资金进行整合,等企业有了效益,并且产值迅速增长的时候,再转手买掉,从###利;二是向一些新兴的有前景的项目注入大量资金,在企业兴旺发达的过程中,按照一定的年限抽报酬,之后这个企业就个他无关了。我是从事第二项业务的这种商人。”

金玉的眼睛逐渐睁大,喜出望外:“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喳喳叫,原来有财神降临。”

何勰没有金玉那么兴奋,他有点不相信,因为他在这半年里碰的壁太多了。他没有吱声,平静地猜测着眼前的老人的意图。

谭风雅感觉到了何勰的冷静和疑惑,似乎并不在意,眼睛里散发出一种深深的眷恋:“我现在定居新加坡,每年我都要不定时地抽时间回大梁,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大梁是您的故乡。”金玉很聪明。

“而且只要回大梁,我就要到大梁门转转,我家在没有进行旧城改造以前,就在这里,这栋楼占的就是我家的院子,而我们的脚下的这个位置,曾是我家供奉祖先牌位的房子。”谭风雅说着,一股幽幽的愁绪缭绕在脸。

“我明白了谭伯伯,所以你一见到风雅这个名字,勾起了您无限的回忆,所以觉得是有渊源的。”金玉给谭风雅接了杯矿泉水。

谭风雅接过纸杯:“孩子,你们现在的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四十万。”金玉脱口而出。

何勰看了看金玉,对谭风雅说:“其实用不着那么多,我原来对装修和房租的估价有点高了,我朋友借给了我十万,我把房子抵押贷了十几万,现在看来能有三十万就足够了。”

“好,才三十来万,我卡上的零用钱就足够了,这样,我来给你们注入。”谭风雅还没有说完,金玉就高兴得蹦了起来,在何勰脸上亲了亲。谭风雅接着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的资金注入不是无偿的,是有苛刻的条件的。”

何勰说我明白,有什么条件谭伯伯尽管说。

“首先,我注入的三十万,一不入股分红,二不要利息,只收报酬,不管你是否盈利,和残酷。回收期限是六年,第一年建设起步阶段,我一分钱不要你的,从第二年开始到第六年,每年我收取你三十万的百分之二十五作为报酬,也就是说到了第六年你一共给了我三十七万五,本金,也就是最开始注入的三十万就不再回收。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种方法既扶植了潜力企业,又可和企业共同获得利益,而且如果企业飞黄腾达又能做到不贪不婪,令晚辈佩服,我同意。”何勰飞快地权衡了利弊,“那么,还有什么条件吗谭伯伯?”

“其次,和我个人有关,当然有点违背行业内的规矩,但这也是我决定给一个不太了解的企业注入资金}

一直以来,都有模友留言给超模君,想超模君正经地介绍一次高斯

,“我不要这些虚的,我要实实在在的高斯。”

好咯,超模君今天就还你们一个真实的高斯!

1777年4月30日,在德国不伦瑞克市的一个贫穷家庭里,高斯诞生了。

在家庭背景这方面,高斯可谓是没有丝毫优势。父亲做过水泥工、园丁、小保险公司的评估师,母亲曾是女佣。

不过,脑子的优势可以秒杀所有人。高斯从一生下来,就表现出对世界强烈的好奇,什么东西都喜欢去搞清楚,3岁的时候,就曾发现父亲记账时算错的地方。

高斯父亲有点专制且安于现状,他希望儿子长大后找到一份能够赚钱养家的工作就好,认为学问对穷人是没用的

而高斯母亲就非常反对丈夫的这种思想,她不希望儿子以后也成为像丈夫这样无知的人,她也发现了儿子有着过人的天赋,便一直鼓励儿子学习。

高斯幼年的教育,还得益于他那个聪明的舅舅。

舅舅弗利德里希是一个从事纺织贸易的商人,他发现高斯聪明伶俐,便经常用一些生动活泼的方式开发高斯的智力,还一直劝高斯父亲让孩子向学者方向发展。

7岁那年,高斯开始读小学。10岁的时候,他进入学校新创的数学班里学习,就是在这个数学班,诞生了高斯最为出名的那个故事:计算1+2+3+…+100=?

当时老师布特纳在课堂上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指望眼前这些10岁孩子真的能解出来,然而,当他刚刚在黑板上写出这道题时,高斯立刻得出了答案:5050。

起初,布特纳并不相信高斯的这个答案,不过,高斯马上就向老师说了他的思路:1+100=101,2+99=101,······,1加到100一共有50组这样的数,因此易得50X101=5050。

这时,布特纳终于察觉眼前的这个孩子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便送给了高斯一本难度较深的数学书,对高斯说:“你已经超过了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你了。”(你自己看书去吧)

后来,人们将这种方法称为高斯求和,高斯求和公式也就诞生了:

不过,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很难考究,根据对高斯深有研究的数学史学家贝尔(E.T.Bell)的考证资料,布特纳当时给孩子们出的题极有可能是一道更难的题:+81693+…+100899=?(公差为198,项数为100)

接着,高斯与布特纳的助手巴特尔斯(比高斯大10岁左右)很快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高斯也因此接触到更深层的数学。

巴特尔斯的能力比布特纳高很多,后来成为了大学教授。

不过,在不久之后,巴特尔斯也没什么可以教给高斯的了,他与老师布特纳一致认为,这里已经容不下高斯这孩子了,高斯可以去接受更高的教育了。

于是,他们开始帮高斯寻找“下家”。

想要找“下家”?首先得过高斯粑粑这一关,毕竟高斯粑粑可是一个希望高斯子承父业——做泥水工的人。。。

经过几次拜访“洗脑”,高斯粑粑终于松口让高斯继续读书,不过,他本人不会出一分钱(其实就算想出也出不了多少钱吧)。最后,布特纳和巴特尔斯只好开始琢磨帮高斯寻找一个有钱人来资助的事情。

1788年,11岁的高斯有了老师和母亲的支持,不顾粑粑的反对,转到了文科学校(更高级一点的学校)读书。

在这里,高斯除了数学吊打其他同学(据说数学老师看了一次他的作业之后,就不让他上数学课了,因为没必要了),古典文学也是第一名,其他科目成绩也极好,老师们也非常注重对高斯这个全才的培养,还将高斯推荐给布伦斯维克公爵费迪南。

1791年,布伦斯维克公爵费迪南第一次召见了高斯,见识到高斯确实天资过人,表示十分同情高斯的家庭情况,决定资助高斯继续深造。

遇到“金主”之后,高斯终于得以继续他开挂的一生。

在公爵的资助下,高斯于1792年进入布伦兹维克的卡罗琳学院继续学习,开始研究高等数学。

1795年,高斯又被送到哥廷根大学。在这里,高斯按照自己的目标,每天勤奋学习的同时,进行创造性的数学研究。(虽然期间高斯有对自己的未来,到底是要专攻古典文学还是数学,纠结了好一阵子。)

这段日子是高斯人生中的第一个爆发期,他不仅用短短4年拿下博士学位,还独立发现了二项式定理的一般形式、数论上的“二次互逆定理”、质数分布定理、算术几何平均。高斯还证明了怎样的正多边形可以用尺规作出来,并得到了相应的作法(没有发表),用代数的方法解决了困扰人们2000多年的几何难题。

博士毕业之后,高斯虽然取得了讲师资格,不过,高斯貌似还是适合安安静静做研究,讲课可以把整一班的人(当然包括他自己)无聊死的估计也只有高斯了……最后,高斯只好选择回老家去。。。

回到老家之后,高斯承蒙金主公爵的照顾,无需在学校教书也能过得风生水起,丝毫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没地方住?公爵我送你一幢公寓!

想打印发表你那篇很牛逼的博士论文(发现了著名的代数基本定理)?无论多长,公爵我帮你出印刷费!

想出书?你负责编好就行,其他事公爵我都会帮你解决!

对于这一切,高斯表示很感动,所以,在1801年出版的《算术研究》中,高斯写下了真诚的感谢语:“你的仁慈,将我从所有烦恼中解放出来,使我能从事这种独特的研究。”

确实,公爵的资助对高斯的成才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他,估计高斯会被父亲逼着去做泥水工了,那个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的数学王子就不存在了。

不过,在1806年,公爵战死沙场,再加上妻子的去世,高斯深受打击,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高斯没有跟任何人诉说过自己的苦闷,得知这些也只是后来人们整理高斯手稿的时候,发现了高斯留下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死去也比这样的生活更好受些。”

庆幸的是,数学研究可以让高斯转移注意力,他找了一份工作维持生计之后,便沉迷研究,并于1807年前往哥廷根天文台就任主任一职。

其实,早在1801年,高斯就帮天文学界算出谷神星(火星和木星间有一颗新星,当时人们无法判定它是行星还是彗星)的轨道,并一举在天文学界成名,震惊整个欧洲,因此受邀担任哥廷根天文台的主任。

虽然人们对高斯当时使用的具体计算方法不太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高斯在有关误差的概率性研究基础上,使用了如今我们判定为统计性手法的某种方法,这个方法就是于1809年发表他的著作《天体运动论》中的“最小二乘法”。

1806年,法国科学家勒让德也独立发现“最小二乘法”,但因不为世人所知而默默无闻,而勒让德也曾与高斯为谁最早创立最小二乘法原理而发生争执,不过,由于后来高斯提供的关于最小二乘法的优化效果比其他人的证明都强很多,因此被称为高斯-莫卡夫定理。

从此,高斯就一直呆在哥廷根,一边忙着天文台的工作,一边继续数学研究,有时也琢磨研究点新的东西,比如:

为了测量地球表面的形状和大小,他发明了回光仪,顺便还发展了曲面论;

感觉磁学很有趣,他又跑去跟实验物理学家韦伯合作,一不小心制成了世界第一个电报机,设立了磁观测站,还画出了世界首张地球磁场图,并且定了地球磁南极和磁北极的位置;

高斯的一生都在源源不断地出成果,总共发表了323篇著作,提出了400多项科学创见(不过仅发表了178项,剩下很多都是后世才被人们从他手稿里发现),以他名字命名的成果达110个,领域涵盖数论、代数、统计、分析、微分几何、大地测量学、地球物理学、力学、静电学、天文学、矩阵理论、光学等。

高斯从来都不是那种抢着发表成果的人,他对待自己的研究工作非常严谨,不是百分百确定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尽管很多数学家劝他不要太固执,将那些理论发表出来对数学界说不定会很有利呢?他仍然坚持说:“宁可发表少,但发表的东西是成熟的成果。

其中,很有名的一个故事就是关于非欧几何的发展。

作为非欧几何的的创始人之一的波尔约(其父亲是高斯老同学),就曾将平行公理的证明成果寄给高斯,想要得到高斯的认可,没想到却受到高斯这样一句回信: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高斯就已经得到了相同的结果,只是怕不能为世人所接受而没有公布而已。

爱因斯坦曾这样评价高斯:“他(高斯)对于近代物理学的发展,尤其是对于相对论的数学基础所作的贡献(指曲面论),其重要性是超越一切,无与伦比的。”

美国著名数学家贝尔也说过:“在高斯死后,人们才知道他早就预见一些十九世的数学,而且在1800年之前已经期待它们的出现。如果他能把他所知道的一些东西泄漏,很可能比当今数学还要先进半个世纪或更多的时间。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特色内容

转载请在公众号中,回复“转载”

“超级数学建模”(微信号supermodeling),每天学一点小知识,轻松了解各种思维,做个好玩的理性派。100万数学精英都在关注!

}

队部兵骑枪准些一立建以可您议建我,况状政财的库国前目据根,下陛“ 的走们他让易轻再会不是我,话的西东的们他于属不本些一了走夺,方地的去该不了去们他如假“:说下往来过接话的士爵把的:勐恫欢?瓷?,时边嘴到话,的事的部内庭家士爵关有道知么怎是又,作工厩马在你,尔尤“:说地奇好,时方前左鞍马在系剑佩柄两将又,面后鞍马在绑捆并具装兵骑好装袋口麻亚用尔贝莎伊

游杀猎番一行进鹰猎物宠的他及利亨由,时带地阔开的央中场猎到赶驱物猎种各将伍队猎狩队两待。发出面西的场猎从速迅则人守看场猎个一另及犬狐猎分部的下剩,士骑准名几另而

导教心细的我对人夫士爵谢感很我里这在,士爵。识认的猎狩对己自谈谈是只我,在现。楚清很也你想我,说我要需不史历的猎狩,士爵“

的以可我,士爵,您谢谢“。

爵伯顿丁汉的晓户喻家的道乐津津们农佃和民农的苦穷被个那为成想你,么怎“:说地缓和,她着看地语不而笑丁斯古奥

了仆女姆保要需再不经已,了岁71经已我,在现“。

么什些做们我让想否是下殿,下阁“:句了说地淡淡是只影身的尔贝莎伊眼了瞥,上子椅在坐地默沉森格弗

实事么什了到得你为认你,起刻一那的他到见你从,我诉告你。吧好“

吗实事你诉告有没我怪责在是你,亲父“:说士爵对去上了跟马着牵,怪奇很得觉尔贝莎伊。去走向方的楼主堡城朝直径后儿女眼了看,面后风披在背手双把地吭不声一丁斯古奥

呢质人的巫女个这做愿甘,器武的己自掉扔要么什为,誉荣士骑卫捍了为是的真您如假,过不。牲牺的出做我为您谢感常非我,士爵“:说他对后尔贝莎伊眼了看头回地识意下在,前面的他到来森格弗。

自着视审方地的远不己自离在坐正人女个一到看佛仿她的忪惺眼睡,久多了睡道知不。了着睡上床大张一的适舒、软柔在倒扑,甲皮的上身下脱,旁一在放剑短同连带腰把。意之怠倦丝一了到感是还她,是但

么什干在你,恩莱布“:说声低,后上置位的面对士骑准在坐她当

等等从侍膳配、从侍会酒、从侍桌餐、从侍礼典、从侍身贴:为分会别级照按尔夸斯名一,下况情般一。的系联的然必着有是级等,责职的你与这,上实事“:说地理斯条慢,刀餐的上手她着盯斯鲁布

呢匹马和胄甲、器武备自要从侍么什为,士爵,么那“:句一了问多住不忍是还她但

吧餐晚吃有没定肯她想我,子孩的怜可?吗了餐晚的她排安你,丁斯奥“:说士爵对又,时厅客开离在人夫士爵

去伴女的爵公赶追步脚快加侧两子裙起提好只头摇了。??瓷?恋募渲衅翰菹蚺芩倏煲蜒哿顺蛩课骼矢ァ保∥业鹊饶恪?/span>

吗地领视巡去要您,下阁“:说忙连特伯赫,后礼行前上从卫众。从卫个四、三及人个两的找要她是好正,看一头回尔贝莎伊。来传后身她从声步脚的促急阵一,静寂片一内间房急

务事法司的您涉干再不就我么那,为行罪犯有实确农有持簿公个这如假“:说又忙连,子样的豫犹些有弗利奥到见她

族贵个一是定肯你,赌打士爵丁斯古奥和敢我?吗族贵是你,了对。咳伺?拿鞔,嗯“:说她着看眼斜,挑了挑毛眉森格弗

吧是,全安的您心担常非爵公来看,下阁“:来起笑又禁不琳罗卡的旁一在站

宝财,地土的人蛮野些那夺掠了为是,许也。道知不我“

作工养饲的匹马的主领了略忽而亲父的我为因能不我,起不对“:说声。??车募夜苎哿丝吹厍拥ǘ?屈/span>

应种何出做将即该应己自着思沉,后过经的情事完报汇然悄己自向家管待。识认的新了有又从侍士骑女的任上新对士爵丁斯古奥让,事件这的内厩马在生发

规量数的格严了出做也士骑养豢、士骑邑采的中家族贵对,外”士骑佣雇“的佣雇被以可时战了除,装武人私的们族贵是其尤。利权的多过有拥们族贵制限格严还,外系体制专主君的亲父行推化强续继了除世八利亨,者承继的世七利亨为作

…是只…是只我…我,生先,不“:说后仆男眼了看地怯胆,上地在掉斧战的里手把点差特尔沃的措所知不得张紧已早。

味腥血,的是“:说头点点,着笑嘴咧士骑准

时的示显表手水潜的上腕手瞄偷在是她,实其。品物的己自理整在是乎似去上看,去转侧左朝体身将的然自很尔贝莎伊

国给告报时王国见面在况状活生的方北在子生私王国将爵公克福诺请恳,外情之切关的爵公满士里的方北在身对达表爵公向在。信封一了写爵公克福诺臣宠的王国给经已就时临来季春的年今在布各雅,此因

段手的德道不了用使中试比的才刚在你管。?坏薄?/span>

吗跑奔马策地由自内地领的你在以可我,士爵。了棒太是真这,噢哇“:说声大色景村乡片大一的方前着望眺,身起站上马在忙连尔贝莎伊,故缘的了久太乡家开离是许也

处之同不的大常非着有是上仰信教宗在,教主天即教旧与教新督基的在所尔贝莎伊的徒教教新为曾,句一充补里这。后之拜礼做会教去未期长她在是其尤,罚惩的帝上过到受曾时何己自为认不从尔贝莎伊

椅背靠长的区客会在坐,请邀的爵公了受接地心开常非是只,谁是她问询有没爵伯。顿尔沃·尔贝莎伊的侧一桌书在立侍了到看爵伯里萨,时这。方对下一了抱搂地情热势顺,着笑地悦愉互相利亨爵伯与利亨爵公

牛职兼生中高女个一是只管。?信2课鞴?烂?皇且菜,然当。展发及续延的神精斗决士骑纪世中种一是过不”斗决枪手“的用使们仔牛部西国美的纪世81于始起,说话句换。了盾矛决解来式方一这斗决枪手用使于道乐津津会么什为们仔牛州德的乡家道知于终她,在现

金罚清付至直,动劳种各事从姐小顿尔沃让以可全完,话的金罚清付来动劳以她让想士爵如假。的从侍士骑为成够能不是人女,人女个一是姐小顿尔沃,下殿“:说着述陈他向面,腰了直挺家管的侧左在站见只。人男年中个两的前桌书在站着视注杯酒着端,上背椅在靠斜利亨

位地配支的从服要都员成他其种一于处就前面员成庭家的他在他但,师厨的超高艺厨个一是只前面您在然虽师厨的您,下殿“

娅莉迪和你下一望看来便顺,事些谈友朋的我和要需我为因“

去下处相期长?么什说你,等等,嘿“

中手的人信收到送间时的快最用要须必,失遗能不对绝信封两这,差邮诉告要必务你,时同。差邮给付钱些一你给再我,件信的人夫顿尔沃,士爵夫里格康·森格弗给写别分我是信封两这,吧好“

吗王国的们我是,爵公是不人个某的说你为认我,士女“:说着索思斯西朗弗的笑言苟不。

着驳反士骑准”?人杀是或掠劫意任内地领的下殿在敢谁,地领的下殿是可谷峡山谭,斯西朗弗?险危“

动别的乖乖好最你,以所。了气生姐姐,亚利以“:说马对悄悄,着笑偷嘴抿娅米菲尤

子男年青的岁12满年是都的士骑为封授被,后以度制士骑了订制并征东军字十从自,是但。道知我,下殿,的是“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急钱用马上要用钱怎么办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