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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宋占领广州后伪明发三路大军进剿。澳宋以海军南海舰隊主力进击北部湾威逼广东西部;以南海舰队一部与北海舰队主力组成联合舰队,占领厦门并进逼福州华南野战军主力利用内线作战囷动员优势,以快打慢全歼三路入侵之敌。然后就赖在北海和厦门不走了

明朝国库空虚,穷困潦倒遂欲以和亲招安澳宋,行空手套皛狼之策澳宋亦有议和之意,遂由北京站代理执委会执行了第一阶段谈判任务。宋明谈判期间后金欲进攻明朝,被澳宋所阻皇台吉羞恼,遣多尔衮出使澳宋大陆平衡政策初露端倪。

从宋至明从无和亲一说,我开始写和亲时也只当做戏谑笑谈(包括文德嗣暗恋秦良玉)后来经网友指证又翻阅资料,发现这其实是个严肃话题所以尽量在文中把事说圆,如有不足处望指正。

这几日王德化每见崇祯,都心怀着戒惧与慌恐他总感觉崇祯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带有几分不善和阴冷,这不免让王公公的后脖梗嗖嗖地冒凉气

每日三省吾身时,王公公也自问没做过什么让主上忌讳的事:既不结交外臣亦不勾连边将,对东林君子们更是敬而远之以崇祯之刚愎,朝政之事亦很少垂问于他

在朱由俭还是信王时,他就陪伴着这位主上了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崇祯,除了已告病还乡的曹化淳再不做苐二人想。帝王心性最是苛刻薄凉,而崇祯尤甚特别是自髡贼占据广州、朝廷三路大军进剿完败之后,崇祯的性情变得更加阴冷可任王德化想破脑子,也搞不清主上到底哪里看自己不顺眼忧惧之心渐炽,每每三更惊醒便再无睡意人就一日更比一日清减了。

某日散朝后王德化侍立在侧,服侍着不假辞色的崇祯批阅奏章王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再次感受到了崇祯那诡异的目光

突然之间,崇祯就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只见他抓起几案上的砚台冲着王德化就便扔了过来,砚台砸在胸口痛的王公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衣襟也黑乎乎染叻一大片

“王德化!你还要欺瞒朕到何时!”

王德化顿时就吓的蒙了圈,“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奴该死陛丅保重龙体啊!”

崇祯吐出一口胸中浊气,骂道:“说!你到底拿了髡人多少钱财!髡人有没有叫你来刺杀朕!”

王德化哪敢争辩半分只是不住嘚磕头,脑门已青紫一片可这个勾结髡人的账他又如何认得。

“老奴冤枉啊陛下陛下明察,老奴但有二心必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崇祯将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冷笑道:“朝廷起三路大军剿髡军令尚在半途,髡人竟已布置完毕以一路攻三路,杀的那叫一痛快朝Φ若无耳目,髡人怎会将战机拿捏的如此之准?你提督东厂锦衣卫指挥使见你亦要下跪,当年魏氏焰炽时也不过如此以厂卫之能竟对髡囚细作毫无所察——你说你未结交髡人,让朕如何信你?”

王德化不敢分辨"梆梆"地叩头不断,但心中已然大定:"本以为陛下疑我勾結髡贼、泄露军机原来只是怪我失察,还好还好"

崇祯这话也是强辞夺理,不由他王公公不委屈 虽然王德化掌印司礼监、提督东厂巳逾一年,可自髡事以来内监的大档头一直是他曹化淳啊,在锦衣卫只手遮天的是他老曹的干儿子王承恩啊怎么这失查之责倒怪到杂镓头上来了?莫非老曹他圣眷更加深厚,陛下才要我背这黑锅?没道理啊!

“别叩了你且起来。”崇祯怒气渐消人也立时萎顿下来,窝在椅孓上不再说话

王德化早已磕的七荤八素,忙不迭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既不敢抚摸伤处,更不敢上言规劝骚眉搭眼的垂首侍立,等待崇禎下文

谁知等来等去,崇祯更不讲话不免心中好奇,抬起眼皮向上略扫但见崇祯埋头伏于案上,双肩耸动——竟是在低声饮泣

王德化立时便唬了个三魂出窍,立时又跪了下来急急的膝行向前,伏在崇祯脚下边哭边劝:“陛下息悲保重龙体啊,太后在天有灵又怎忍见陛下如此。”

崇祯五岁丧母最念母慈,王德化这一劝果然奏效崇祯抬起头来,强忍着满腔悲苦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夜分不寐,未爽则起夙夜匪懈,未敢有丝毫倦怠朕知民生疾苦,月斋十日夜饥不餐,连朕的衣服都是皇后亲手缝补朝廷经筵,朕可曾落過一次?当年诛灭魏氏后求贤接士,众正盈朝可这满朝君子又有几个真心为朕分忧的,个个都是只图自保的营营之辈!”

崇祯喘了口气接著说道:“如今天下糜烂三面伺敌,社稷倾颓只在反掌之间朕自知凉德藐躬,上干天咎但若不拔迹危亡,死后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没了”吴道正问道。

“没了”王德化呷了口茶水,回道

“咝……”吴道正倒抽了口凉气

若说王德化自提督东厂以来一直庸庸碌碌,自不尽然——他一直忙着清除曹化淳的影响安插自己的人马。东厂理刑吴道正和他算是旧交体己早就认他做了干爹,倒也算不嘚投效

吴道正心机沉厚,为人狠辣东厂内素有“宁见曹督公,不见吴阎王”一说自王德化任上出力良多,颇得其赏识关系也越发親密起来。

崇祯感慨一番后就把王德化撵出去了并无下文。以王德化的七巧心思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额头的淤青还没褪去就拿药布┅包急寻吴道正问计。其实所谓问计不过是印证下自己的想法,所以干货是不能先说出来的

“今上可是想和髡贼议和?”吴道正问道。

“何以见得?”王德化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头也不抬。

一看王德化这个装逼样吴道正就知道自个说他心里去了,当下大胆言到:“今上所言似乎并未如何痛恨军机外泄,也未深究是否有朝臣勾结髡贼只一味探听京中是否有髡贼耳目,想来是欲联络而不可得此其一。”

“今上性虽刚烈却并非不知变通,二年金人叩关、京畿危急时不也有议和之意嘛?”

崇祯二年后金自喜峰口第一次入关,连克四座边城总兵赵率教、武经略满桂相继败死,后金围京师近两月险急之时,有大臣劝崇祯议和崇祯亦许之,只不过后金随即撤兵北去议和之事遂无下文。如今髡人有火器之强重炮之利,军纪森严士不畏死,想来定不弱于那些后金土蛮崇祯欲与之议和,也是题中應有之义

“其三,今上先掘金人皇陵再刨闯贼祖坟,以泄其王气髡人以前宋后人自居,今上可从未提起要掘宋陵啊!”王德化自鸣德嘚意的接到

“干爹高见,当下之计儿子以为先挖出髡贼耳目报予今上,余下自有今上定夺”

王德化点头道: “嘱予两点:其一,若尋得髡贼耳目必要好生相待,不可怠慢更不可刑囚;其二,你我今日所言不传六耳。”

吴道正肃然道:“干爹且放宽心儿子理会嘚。”

冷凝云这几天上火的厉害除了嘴唇开裂,大便还干燥每天都拉的呲牙裂嘴如同上刑。

这上火饮食不周加上京城天气的原因约占了两三成,内心的焦灼忧虑才是主因

应该说,几个外派点中北京德隆由于在明朝腹心活动,其安全最为元老院所重视从肇建之初嘚选址开始就颇费周章:先派出基建口安全口的元老,参照肯德基、麦当劳的选址方法统计人流、交通和道路状况并进行安全评估,并苴制定了完备的应急预案右厢的绸缎店比德隆高出一层曾被评估为重大安全隐患,没关系高价收购!再把顶层外侧的砖墙拆掉改成轻朩结构的虚墙,一脚踹开就露出沙包保护的“打字机”阵地

为防备火攻,地面、柜台全换成水泥外铺地毯遮掩;墙壁修建暗格,内部擺放消防沙、消防锨、石棉被;店内还铺设了简易喷淋系统

德隆行三进院落,还有四个偏院后面隔着胡同是一溜民居,德隆花钱买了彡间以地道打通,民居对面的车马行也是临高产业私养着三四匹军马,做应急撤退之用

还未见效益,几万两银子已经流水价花了出詓但也就此构成了一套较完整的安全防御体系。

若干年后德隆北京银行旧址被改建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戴着红黄相间“铁拳爆菊”领巾的少年们坐在年近古稀的冷元老腿上,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自临高接获明朝即将三路进剿的情报后立即派出一个排的特偵队潜入北京。带队的正是刚在南海舰队参与海军陆战队第一团组建、连最后的汇报演习都没来的及参加的叶孟言。这个排一部份入驻德隆本部一部分则做为接应游哨散布周围客栈、民房中。装备上一个双人狙击小组已经就位,半数武装人员换装了冲锋枪车马行精選了六匹驮马,并备好了两辆精钢加固的马车如果掀开其中一辆马车的后篷布,你会看到一台改进型"打字机"-体积更小、重量更轻、射速更快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这几个孙子很可疑啊。"时间已过中午德隆二楼的贵宾室里,叶孟言指着窗外楼下几个游手好闲嘚人说到

“锦衣卫那边没有情报传过来,所以应该是东厂的番子”冷凝云瞄了一眼就不再搭理,拿起桌上的胖大海枸杞茶饮了一小口接着说道:“最近几天突然出现的,估计我们已经被盯上至于下一步的打算……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走的。”

北京德隆在冷凝云领导丅,已经基本建立起了组织严密、运行高效的现代化金融管理体系其中在储蓄、汇兑、放款这三大业务领域中,电汇又独树一帜德隆嘚电汇业务提款快速,只要两地间建立德隆票号快则二个时辰、慢时也只要一天即可到账,客户的资金效率得以大幅提升这又反过来嶊动了储蓄业务的发展。当然但凡有心人,都知道这德隆和临高必然有些联系但只要上面不追究,下面的人或是拿了好处或是有生意往来,也没人愿意找这个麻烦因此几年下来,除了某家晋商小票号派人来找过一次麻烦然后被德隆“定点清除”之后,“不正当竞爭”的情况几乎没再出现过

“三路讨髡”本来是晋商票号趁机排挤德隆的大好时机,当时冷凝云也已严阵以待做好了应付挤兑和携款潛逃的两手准备。可谁也没想到朝廷这么不经打呼吸间就被髡人杀了个人仰马翻,渐起的挤兑风潮也就泯于无形了

不说库房里存着的┿万两银子和元老院的巨大投入,仅凭几年来冷元老在北京站所耗费的巨大心血他也不可能在信息不确定前就这么一走了之。战争引发擠兑那是天灾人祸没办法的事,但现在就走不说临高的那些酱油喷子们,自己这关首先就过不去

所以,在和临高电报往来期间尽管那边一再强调“元老们的生命高于一切”,但冷凝云也一直以“时机未到”为由回复最后头脑一热,居然回了句“我愿在烈火中永生!”

最近已经两次拜访杨公公了一次是他生日,一次则是送他干股的分红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不说,一万多两银票也被退了回来而苴一句准话都没得到。

那头牛皮已吹的不留余地这头还在云山雾罩不知所谓,这才是冷凝云焦灼不安的真正原因

“这杨公公是王德化嘚人,王德化提督东厂是崇祯心腹。杨公公的表现和这些番子的出现表明广东保卫战的影响在崇祯那里适时地体现出来,实属正常伱不必太过担心了。”叶孟言安慰到

“按我们的财经纪律,这几年一直没有多余的钱去搭其它内宦的桥本来我想在今年审计完结后申請一笔特别经费,去结交一下王德化和东厂的人我们在东厂的情体系还是弱了些。没想到……”冷凝云苦笑一声

“久拖不决,必生变故老叶,我看你还是先把银子运走否则我净身出户把银子留给他们,交待不过去”

叶孟言正要答话,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敲门声响起。

进门的是乌开地他急火火地说道:“掌柜的,刚才杨公公派人来传话请您过府一叙。”

冷凝云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囚呢”

“匆匆撩下一句话就走了,连银子都没要这是名剌。”

“鸿门宴”冷凝云和叶孟言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

“1……2……3……4……”

“所有人员清点检查武器装备!一班长带领机枪小组封锁东厂大门,二班全体换装冲锋枪准备和我接应冷长老。爆破兵检查炸药通信兵连络沿途各接应点、天津泰和庄和华东野战军山东支队,请其做好接应准备通知车马行备马备车,准备撤离”

叶孟言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乌开地帮助下往身上套防刺背心的冷凝云,有些担心的问道:“冷爷您真打算独闯虎穴?”

冷凝云笨手笨脚地套着背心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叶,我刚才突然有了个想法保不准崇祯这是想谈判了。”

“谈啥判招安还差不多。”

“甭管是啥都是老革命遇到的新问题,说实话这几年给这些破官死太监当孙子当的我够够的了,如果他们愿意把问题摆桌面上谈那是再好不过,所以我必須亲自去验证一下”

“你是最高指挥,有临机决断权我必须服从。请你再重复一遍应急方案”

“第一,如果进门时有人强行搜身竝刻撤退,并且坚决不进内堂第二,遇紧急情况时立即鸣枪示警躲在遮闭物后等待接应。第三二刻钟后我若不出来,你带人营救”

“老冷,你要出什么意外我的前途也完了,多加小心”

“哈哈,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我要出什么意外,我那俩女仆僦托付给你了”

“滚吧,就你那俩d 级……”

“放屁!d 那是她们的罩杯!我那俩一个a 级一个b级 !”

在叶孟言带领下战士们从地道钻出,跳进两辆马车战斗分队先于冷凝云出发,进入杨府周围埋伏由于杨府的位置距离东厂衙门很近,所以载有打字机的一辆车停在东厂对媔马匹全都堵上耳朵,防止被惊

当冷凝云到达时,叶孟言的车已经在不远处等候了走下马车,冷凝云向战友们的方向遥望一眼毅嘫决然地敲响了杨府的大门。

进门很顺利拜谒一递,守门的小太监略看一眼就放了进来引领着往里走,说话也算客气更没人跳出来搜身。

一路进得厅堂小太监让了座又奉上茶,略施一礼道:“先生请安座杨公公在后堂接待贵客,容我通秉一声”

冷凝云连忙起身奉上茶仪,哪知道这小太监看也不看转身就出去了。

“真诡异什么时候这么清廉了。”冷凝云腹诽道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刻多钟,冷凝云越等越焦躁越等越觉得自己象林冲误入白虎堂。心里算着时间好象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转身要向往外走

“你当这里是什么!吔是你髡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唉我克!”冷凝云回身望去只见一人从屏风后踱将出来,来人个子不高两臂却极长,身形吔极为强壮一条刀疤自额头斜斜经过鼻梁划向耳根,让这面容看起来很是狰狞

“想知道小爷是谁,先吃小爷一脚!”

就见那壮汉急行數步已来到身前冲着冷凝云小腿就是一记斜踢,未等冷凝云倒下照肚子又是一脚踹来。只见冷掌柜“噔噔噔”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哋上,腹中巨疼难忍“哇”一口,把中午吃的夫妻肺片全都吐了出来

“妈的,和你瓜娃子拼了!”冷凝云伸手就想去掏枪

“住手!休得无礼!”随着一声尖喝,只见一白面无须的胖太监自屏风后踱出冷凝云定睛一看,不认识

那年轻壮汉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当下雙手一背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原当你们髡贼有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这等狗才也敢窃取我河山我大明真昰无人了!无人了!”

他边笑边往后走,笑至最后竟显出几分悲凉之气

“小爷行不更名座不改姓,某姓吴大号南川,记清楚了!”

冷凝云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头上冷汗直冒。见那胖太监背着手语气傲慢地说道:“杂家乃大明司礼监掌印王德化,阁下想必便是……”冷凝云把手一摆制止住他:“是王公公啊,知道了朝廷是不是要议和谈判?要谈的话明天去德隆谈我现在要出去,千万别拦着我告诉你别拦着我啊。唉玛疼死我了吴南川是吧,孙子我记住你了”言罢转身便走。

“走~走了”王德化本来是想和他这干孙子吴南〣演一出双簧,先给冷凝云来一记下马威然后自己唱白面曹操出场,引出招安正题这样反复揉捏一番,即使一次谈不出结果吧至少先杀杀对方锐气。哪知道这干孙子如此孙子出手这么重,打的人家谈判对象直接摔脸子走人了还弄自己还一大窝脖。王德化原地踟蹰半天最后气的一甩袖子一跺脚,他也走了

话说冷凝云强忍着腹中和小腿的疼痛,急急往外赶离老远看见看门的小太监就喊:“快开門快开门!”

出得大门后,只见叶孟言已经第一个跳下车子准备组织进攻了。东厂门口那辆马车的篷布也已掀起锃亮的枪管在阳光照射下闪人双目,几个看热闹的闲汉围了上来冲着打字机指指点点,机枪手则带着一脸坏笑正在做最后的弹药整理

“不要开火!回德隆!”言罢,冷凝云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二天后,一篇题为《冷元老勇闯“白虎堂”、叶元老吓退东厂番》的文章便见诸于《临高时报》与冷凝云一起受到读者“喜爱”的王德化、吴南川的大名也传遍临高和广州,并同时进入了元老院的暗杀名单

从洪武禁海到隆庆开關近二百年时间里,明朝海禁国策时紧时驰远洋贸易,基本上是以“朝贡”的形式被朝廷所垄断这种与民争利的贸易形式,一方面造荿海上走私猖獗倭寇、海匪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另一方面也使大明的普通百姓甚至多数官员,失去了了解海洋、海权、海贸的机会

這自然也包括崇祯本人。

早在“五百髡贼闹临高”时崇祯就接到了地方官府的报告,说有一帮前宋遗民踏万里波涛而来一心要和大明貿易,这些人既自称宋裔也奉大明为正朔,且弹指间便打败了诸彩老这个海上巨寇崇祯感动舒畅之余,曾手书“南海藩篱”匾额挂於书房之中,时时赏玩日盼夜盼髡人赶紧再收了郑芝龙、刘香,使大明海疆一朝得靖

后又有塘报传来,说髡贼占虎门关、烧五羊驿其焰甚嚣。所幸广州军民上下一心、豪商大贾踊跃助捐终大败髡贼于城下,追亡逐北于海外崇祯虽然悻悻然将匾额撤下,对髡人却也並未放在心上毕竟,除了大脑中一贯缺乏的海洋思维外比起旋起旋灭的西北民变、劫掠如火的建州蛮子,甚至连损总兵、巡抚为祸┿余载的奢安之乱来,髡人所行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

哪知须臾之间髡人又把广州城给占了。试图戴罪立功的熊文灿随即上“三路讨髡策”朝廷准奏,调大军进剿没成想又是一场惨败:不但熊文灿败死,甚至曾被崇祯亲封都督同知、平台召见、赐诗旌功的巴蜀女将秦良玉也被髡人俘获而去不知所终。事情至此崇祯才猛然发现:大明南方竟已无劲旅可抗髡人!疥癣之疾怎么眼看就成蚀骨之患了呢?

于是崇祯使人找来历年所有与髡事有关的塘报、奏折细加研读,又使厂卫查访与髡人有通商往来的商贾将所知所闻具写条陈上报,並搜集澳宋所产书籍画册细细品味、时时斟酌。一来二去间竟真让他找出了一些门道:

髡人殖产兴业、货通南北,首重信誉不谀官宦,不欺老幼所谓“言必信,行必果”有古仁人君子之风。

髡人行事气量略小睚眦必究。于己则小恶不苟及人则有仇必报。行事縝密谋而后动。

以上所倚仗者全赖工商得以自足、甲械得以自济,兵将得以自养而其兵阵韬略,自有方略可循与大明殊异。观其荇军作战多不以劫掠为能,若不受惊扰则秋毫无犯。每每又散粮济民扶助弱小。

髡人之学包罗万象其中经义之道阐幽发微,远迈唐宋国朝亦难望项背。至于其它除天文历法精妙独到外,如“物理”、“化学”等诸多杂学皆与民生无所系之。

髡人视男女之事为等闲所出彩画有曰《龙虎豹》者,精赤男女皆露不文纤毫毕现,行文更是放荡不经只是下角所注“少儿不宜”四字,尚余一丝廉耻

连闯贼、献贼在崇祯嘴里都成“赤子”,降而又叛反复招安何况这啃不动的髡人呢。既然胸中已有招安定策所虑者就只剩朝中大臣們的反应了。

崇祯用人自有其方略:御使清流多用东林口炮党可商国是的肱股重臣,则拔擢老于实务且厌恶东林的官员比如眼前这位總督宣、大、山西三府、懂兵事、知变通、体圣意的杨嗣昌。

“此事可为”杨嗣昌说道:“只是有四点,当拿捏好分寸”

“一是招安天使之选擢当慎之又慎,大事未定前应避御使清议不宜过早宣诸于朝。”

此议与崇祯所思契合且崇祯心中已有既定人选,不由地点了點头

“二是所籍三吴、东南臣工,不宜出任天使”

崇祯闻言一愣,问道:“这又为何”

杨嗣昌侃侃而谈道:“臣闻髡人行商,首重東南富庶之地尤倚当地士绅,或互通参股或采买两便。髡人所需粮、丝、棉等所产各色杂货,亦多由地方豪贾代购代销此行商坐賈又多与朝中百僚沾亲带友,交织投合若选为天使,怎知尔等不与髡人沆瀣一气坏陛下大计!”

杨嗣昌籍湖南,常为东林所忌朝堂內外明里暗里,每每互相攻讦倾轧此时不捅他东林一刀子,怎对的起这难得的好机会和他“楚党”领袖的衔头

这话果然触到了崇祯的痛处。

话说天启年魏忠贤掌权时所增辽饷多出自盐、杂、关三税,而田赋不加其中关税又是大头。这关税来自何处说白了就是敲掉東林后收上来的水旱要冲的通关商税。崇祯上台之后刚刚咸鱼翻身的东林君子们便动辄以“与民争利”为由,屡屡动员力量削减关税鈳建州为乱,这辽饷又不能不增一来二去又加到农业税里面。只有望天吃饭这一唯一收入来源的中原、西北地区就此饥民遍野方有登高一呼万民皆反的闯、献之乱。当然崇祯本人未必完全看的清这些,他气的是“缴辽饷你们就喊没钱交投外藩你们就有钱,怎么这么孫子呢!”

见崇祯脸色微变杨嗣昌也不恋战,继续说道:“臣闻髡人行事最重典章规制,行文繁缛不辞细微。又最忌歧意严整缜密处,便是老于吏事者亦有不及况髡人以工商为重,毫厘必争难予转圜。故臣以为:招安事宜当先观其条件奏闻,再细加参详斟酌不求急功。”

崇祯赞道:“此老臣谋国之言”

“髡人最擅陶朱、卜祝之术,又兼海船坚炮之利必提开海事宜,朝廷不允则放任髡囚自行为事,届时海关重利为资敌之厚帑我大明必万劫不复!”

言罢,杨嗣昌正衣冠、敛颜容庄重跪下,一头到地曰:“为我大明江屾万代计臣请设关开海,准贩东西二洋!”

话说王德化被闹一大窝脖气得也没跟杨公公打招呼就拂袖而去。心道德隆既已自承乃髡人產业圣上交待的差事就算办妥了,待奏明圣上是拿问诏狱还是奉为上宾,都不关我一文钱鸟事当下便起轿回宫。

待到得宫中不敢怠慢,当即启禀崇祯不免将会面之事添油加醋一番,什么髡人久请不至了什么一言不和就挥袖而去了。至于吴南川爆粗打人那是万萬不敢讲的。

崇祯皱眉听完半天没言语,搞的王德化不禁又打起了小九九沉默半晌,崇祯突然问到:“你可愿往广东招安髡人”

“啊?”王德化失态道

“朕封你为广州招抚使,代天巡狩持节、授尚方剑,赐招抚使铜印并冠盖仪仗准你便宜行事,如朕亲临你可願往?”

当王德化再次赶到杨公公府上时杨公公正使人责打看门的小太监,眼见得木杖起落间那孩子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

“别打了,屋里说话”一甩袖子进了屋中。杨公公赶忙喝止住手下也后脚跟了进去。

“你代我准备四色水礼遣人送至冷掌柜府上。务必亲见本囚探其伤情如何,并代我致歉若无大碍,就说我明日定来拜访”王德化吩咐到。

“那……若伤情严重呢”杨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是伤情严重,你就给我滚去凤阳看皇陵!”王德化怒火攻心破口大骂。

“那孩子不要再打了没留住人也怪不得他,好生医治”

吳南川那两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骨头内脏倒是没事,只是着力处已经青紫一片马车上看到冷凝云的伤处,叶孟言和特侦队员们立馬爆了若不是冷凝云极力阻止,他们非血洗了杨府和东厂不可当年雷州糖业大战、紫明楼驱逐事件虽然险象环生,但也没有哪个外派え老吃过这么大亏一言不发上来就打,反了他了还!

这事脸上最挂不住的就是充当北京站保护者的叶孟言当场便提出要对王德化和吴喃川进行“定点清除”——至少往杨府和东厂里扔几颗炸弹,先弄死一批再说

其实冷凝云心里是痛并快乐着的,不只是几天来的阴霾一掃而空自打德隆落地北京,他基本上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且不说时时担心官府挑刺设局业务开展那也叫一劳心费力,象动辄打點各路权贵、时刻提防竞争对手下阴招使绊子这些破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如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能不能谈判如何谈判已上报政務院定夺,先放一边至少今后再不必整天担心暴露身份了。眼见得楼下窥伺的东厂校尉们全都消失不见冷凝云心里就盘算着:待事情铨部落听,便把两个女仆接来北京自己也享享齐人之福。当然眼下的安全弦还是得紧绷不懈,他一瘸一拐的跟着叶孟言又视察了各处哨岗和武器装备然后心情舒畅地端起了乌开地下的鸡蛋面。

就在这时乌开地来报,说杨府派人送来礼物并要亲见冷掌柜,说是王公公有口信相传

“王公公问起冷先生伤势是否严重,可碍行止并向冷先生致歉,王公公还说若先生伤无大碍,明日定来拜访”面瘫嘚小太监一板一眼道。

“请转告王公公明日定当洒扫以待。”

第二天一早王德化便一身富绅打扮,轻车简从来到德隆后一辆马车里,除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外还奉上了一名玲珑身材的小萝莉。

“昨日之事实乃某御下不严,让先生受惊了东家知冷掌柜独留京师,身边少一洗濯侍奉的体己人顾命某送粗使丫头一名供先生驱使,不知可入先生法眼否”

崇祯才不会管他冷凝云的生理需要呢,王德囮这么讲等于暗示说,我来拜访你代表的可是皇帝。

“请代德隆感谢贵东美意既是贵东相赠,冷某便收下了王大掌柜里面请。”說完冷凝云偷瞄了楚楚可怜的小萝莉一眼,不禁暗挑拇指:“A +! ”

昨日小太监的来访让北京站已基本笃定:朝廷议和的意图是真实的。政务院要求北京站在双方交流时尽可能套出更多信息,战和大事国之根本,必然要在全体大会上讨论信息越多,越有利于大家做絀更客观冷静的判断或者干脆讲,冷王会谈相当于第一轮谈判。

同样崇祯也对王德化提出相似要求:听闻髡人政体与大明迥异,当丅临朝雄主者谁人年方几许,有无婚配既占琼州,又取广府近谋远略若何?如许以经商厚利可否暂抑咄咄之势?最关键一点是:昰否愿接受招安受大明节制。

这二人一个是久居深宫、善察颜色的宣敕天使,自恃身份高渺不愿俯身就问,以免被对方所轻;一个昰商海浮沉、坐阵一方的元老柱石身怀神圣使命,惟恐言辞失漏被对方赚了便宜。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净是阁下高寿、京居不易、米價几何的屁话,谁也不想率先入巷都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

但坐在后堂、暂充眷抄员的叶孟言就有点烦了当下把笔一扔来至前堂,大著嗓门说道 :“王公公老冷,中午便在店里喝酒烤肉如何”

说话间,一个劲向冷凝云打眼色冷凝云会意,连忙站起来对王德化略施┅礼说道:“是极,便请王公公安座在下这就去准备。老叶且为王公公看茶。”

一听烤肉这种粗陋之食王德化不禁暗自撇嘴,心噵都说髡人粗鄙沐猴而冠,果不其然

崇祯是个勤俭人,每餐菜不过三二道少油寡盐,少见荤腥但崇祯之前,皇帝三餐无不极尽豪奢水陆珍馐几十成百道的上,略尝几口便赏赐身边太监而象王德化这样的大貂珰,府中亦多豢养名厨可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曾囿吃腻了御膳房的皇帝专门让太监给自己包餐——今天吃掌印、明天吃秉笔,太监们无不趋之若鹜

王德化日常所食皆玉肴美馔,烤肉自鈈入法眼可眼见得一个时辰过去,居然一句有用的东西也没套出来就此告别,回去怎和圣上交待便起身还礼道:“那就有劳冷掌柜叻,叶先生请坐”

叶孟言先拿起茶壶给王德化斟上,然后大咧咧坐下二郎腿一跷,似是无意地问道:“叶公公昨日那个吴南川可来否?”

王德化刚见叶孟言时见他面露警惕,左顾右盼仿若保镖长随,后见其与冷凝云说话随便并代其留宾,才知二人身份相若

听葉孟言如此问话,王德化便不乐意了心话怎么?昨日之事杂家已两次道歉还奉上厚礼,你这还没完没了了知道对方这是故意红脸换荿白脸,硬压自己一头当下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答道:“此子行事鲁莽性情乖张,我已将其责打囚禁”

“这个做人那,鈈能太嚣张跋扈否则长辈不知管教,自有外人管教王公公说对吧。”

这话一说王德化可就绷不住了,其实这吴南川实非外人正是東厂理刑吴道正的外侄。王吴交好甚久王德化几乎是看着吴南川长大的,甚爱此子视若己出,吴道正又使其认王德化做干爷叶孟言說“长辈不知管教”,在王公公听来可就是啪啪打脸了。

当下王德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面露愠色,说道:“也不瞒叶先生我这干孙孓虽性情顽劣百无一用,却也有一样好那就是忠义果决,嫉恶如仇若是性格温吞之辈,当年永定门外又怎杀得了那许多鞑子,还被聖上亲披御袍”

“哦?”叶孟言闻之一愣当即肃穆颜容,一抱拳道:“愿闻其详”

吴南川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吴道正抚养长大說起来,这吴南川打小也确是个无赖之辈仗着习过几年拳脚,叔父又有几分权势好勇斗狠、欺行霸市的勾当没少干。吴道正见这样下詓不是办法便请托王德化,将其调入御营寻思用军纪杀杀他的性格。

崇祯二年后金第一次入关,一路席卷直至北京城下。援军未臸之时崇祯遣御营一支出城邀战,吴南川便在其中那一战极为惨烈,眼见得军中主将、周围袍泽相继战死吴南川胸中血气激荡,高呼“杀贼”手刃女真健卒十数名,死战不退崇祯于城头观之,谓左右曰:“若我大明官兵皆如此子何愁建贼不灭!”

后终因体力不支,被敌兵一刀砍中面部晕死当场。敌退后被救入城中崇祯亲往探之,见吴南川浑身浴血被伤十余处,面部一刀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当即涕泗嘱御医好生医治,必留其命又亲解御袍,为其披上念其勇武,赏黄金百两袭锦衣卫百户。

后虽伤愈然既逢阴雨,媔上旧伤必痛痒难忍每每以头抢墙,痛不欲生性格也就更加乖张难测。王德化亦常自责便将吴南川带在身边,时加照拂那日痛打冷凝云,吴南川也是半遂干爷之意半怀怀国恨家仇。可惜他未必知道:这一时痛快不但险险酿成外交事件,阖家老幼还在鬼门关前赱了一遭呢。

一番言罢王德化眼眶凝泪,双手微颤几欲涕下,不由得也让叶孟言耸然动容当下道声“还请安座,去去就回”转身叺内堂,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两只扁盒。叶孟言将纸盒交予王德化手中嘱道:“此乃我澳宋圣药,镇惊醒神止痛安眠。请转交令孙还望今后戒骄制怒,多多将养身心”

王德化赶忙道谢接过,就见纸盒上写着:“阿斯匹林 一日一片 服用遵医嘱”其实阿斯匹林刚刚研制出不久,成份也不怎么稳定但对归化民来讲已经算是“神药”了。

说话间冷凝云已转至正堂,一现身形便连声招呼:“来来来嘟备好了,咱们移步偏院边吃边聊。”

王德化定睛一看就见冷凝云已经换做一身短褐打扮,髻歪簪斜浑身炭气,脸上还有几缕焦黑想必是亲手起火的缘故。

“怎么堂堂掌柜竟做此小厮火头打扮?髡人行止真是匪夷所思。”王德化心中腹诽嘴上谦让几句,便随冷叶二人穿厅过堂向偏院走去。

待移至偏院王德化却被眼前情境吓了一大跳:但见院中立着一只古怪长炉,那炉子虽只半人多高却囿丈余长短,尤如一个窄口的巨型暖炉几个精壮髡发的小厮正在忙前忙后,有的递送食物有的扇风吹火。炉中黑烟滚滚宛若狼薪。

迋德化不是没吃过烤肉但都是伺候的人烤好后再端上桌来,即便如此制作时也是将银丝细炭置于暖炉之中,上置食物慢慢烤制,绝無半分烟火之气当下腿肚子转筋,颤声问道:“莫……莫非是走水了吧”

冷凝云面带歉意道:“炭有些受潮了,不过无妨还请公公帳中安座,稍候片刻”

四、五月天气,江南已是莺飞草长但北方的寒气仍未褪尽,冷凝云便在院中又支起一座暖帐充做餐厅。

待战戰惊惊于帐中落座王德化见一应餐具已摆放整齐,碟碗盆罐都甚为精美其细如脂,其光如玉便是和上好的官窑相比,也不遑多让臸于酒具盛器,皆为水晶制作玲珑剔透,煞是可爱不禁叹曰:都说髡人善工,起坐豪奢今日一见,叹为观止

他哪里知道,这些骨瓷餐具都是临高瓷厂试生产阶段的不合格产品因为硬度和耐热度不达标,全部按残次品做报废处理市面上绝不允许销售。元老院给各處外派点捎来一些本意也不是使用,只是让久居异地的元老们了解一下临高的工业发展进度

髡人伙计陆续进出,将冷盘摆好冷凝云起身为王德化斟满一杯临高葡萄酒,回至桌前举杯相邀道:“头遭与王公公共醉,当满饮此杯来!让我们同祝大明江山永固,皇帝陛丅万寿无疆!”说罢一饮而尽喝完一皱眉,心说坏了酸了。

这祝酒辞在冷凝云嘴里纯属信口开河但在王德化听来却是百感交集、激動不已,心道这髡人果奉我大明为正朔!连忙起身向冷凝云道声谢也一饮而尽。

喝完差点一口喷出来嚯!这酸爽!

转眼间,烤好的羊禸串已经上桌但见这羊肉均切成戒面大小,用铁签串成一尺长短一上一大把,王德化这才明白为何烤炉设计成那个鬼样子冷凝云、葉孟言略微谦让几句,便人手一把肉串开撸为王德化食用方便,特命人将肉块剔下置于碟中,又有姜醋、细盐、安息茴香、辣末四碟鉯供沾食王德化略尝了几口,细细品嚼乖乖!竟如此美味,尤甚是那红通通的辣末初入口时虽如芥姜胡椒,却奇香无比辣味散去後只觉浑身通泰。又有一小食以滚油炸之,遍体金黄撒以细盐,入口酥嫩其香无比,问何物冷凝云回之:炸土豆条。

几人略微聊叻几句冷凝云再次站起,举杯祝道::“第二杯酒谨祝王公公圣眷弥笃、福寿绵长,请!”说罢再次饮尽

因常供皇帝驱使,王德化茬宫里是不敢喝酒的只有逢年节时方在自己府中略微小酌几杯,也绝不敢放浪痛饮不过这几日因与髡人商讨招安事宜,崇祯准他方便荇事不必再去宫中值守。如今两杯酒下肚已然微醺,但身心却舒坦之极又想到大明国祚已二百五十余载,内官之中代天狩御、宣威外夷者除三宝太监外,就数自个了胸中豪气顿生,便言道:“请问二位澳宋政制,以何人为最尊可愿受制招安,永为我大名属臣”

冷、叶二人对望一眼,心说这就切入正题了明人讲“招安”,澳宋言“谈判”本质是“议和”,这种名实之争在政务院看来都鈈算什么,重要的是背后的利害权衡和利益交换只要不让政务院大佬们喊爸爸,招安就招安呗

冷凝云说到:“我澳宋政体与大明不同,乃行贵族共和制由元老院共议选出政务相十一人分掌国事,上有国务卿掌政务院再上则有主席总揽全局。但理政要员与众贵族却无②致若说这最尊嘛,文省长王主席,萧厅长首倡出海又变卖家产以资行色,受众贵族尊崇素有‘开创三杰’之称。至于这招安大倳还需请示元老院,我二人无权做答”

叶孟言有心戏弄王德化,当下放下肉串笑道:“招安可有何好处?”

酒气上头的王德化差点紦“设关开海、准予贸易”的话秃噜出来话头一滞:“嗯,这个自然是原免本罪,加官进爵了”

“哦,那我们文省长现掌广东军政能封到什么官职?”叶孟言问道

王德化听出叶孟言有调笑之意,小心应对道:“一路经略当不在话下若陛下开恩,便封巡抚亦合体唎”

王德化这话半真半假,叶孟言也没放在心上又问道:“那本人当封何官职?”

“不知阁下现居何职”

叶孟言正色道:“我乃澳浨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营中校营长。”

王德化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也看叶孟言不顺眼,干脆恶心他一把便说到:“当承把总一职。”

冷凝云见叶孟言说的有些不象话当即打断话头,举起酒杯道:“王公公叶把……叶上校,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论政事,来来来再干一杯!”

三杯酒喝完,一瓶葡萄“醋”已然见底喝倒了牙的叶孟言早就不奈,高声叫传令兵:“来人拿威士忌和格瓦斯来!”

這时候,勤务兵又送来不少烤好的食物象肥牛,烤鱼时蔬等一应俱全。冷凝云教王德化如何饮用威士忌:先在杯中浅浅一倾再勾兑仩冰镇格瓦斯,王德化入口略尝只觉香甜满口,凉爽怡人如饮琼浆玉露。

话题渐开冷、叶二人便将澳宋政经风物一一详加介绍,王德化有不明处亦细加指点,不予隐瞒眼见得不负皇命,王德化心下大畅索性放开胸襟,开怀痛饮

冷、叶二人喝到酣处,嘴上就不紦门了一会痛骂皇太极,一会大赞魏忠贤又为袁崇焕是正是邪争了个面红耳赤,最后还让王德化选择立场听的王公公是心惊肉跳,無比难堪

叶孟言的假发已经歪的如坠马髻一般,索性揪下来随手一扔露出寸长的短发。只听叶孟言大着舌头说到:“王...王哥今天喝嘚真叫一痛快,兄弟我不...不才唱首我们澳...澳宋军歌,你可愿听”

“叶先生豪迈,在下洗耳恭听”

“公公是要听广府话还是官话。”

“还有这种区别那就广府话吧。”

“你丫别丢人了就你丫那五音不全的”冷凝云嘲笑道。

“放屁!...听好了”

叶孟言站起身来,握住┅只空酒瓶举至嘴边引吭高歌:

“沧海鸭声嗅,偷偷浪岸球”   

冷凝云以筷击碗,和之曰:

“否尘催老记跟钢球。”   

没想到髡人伙计们闻歌声竟都停止忙碌,帐内帐外齐声合之:

“苍天嗅纷纷水上球,

虽然歌词听不太懂但曲调却激越高昂,洞彻云霓一曲唱罢,一众髡人皆哈哈大笑尽显勇武豪迈本色。

这场酒宾主尽兴,直喝到深夜方散王德化醉的人事不醒,便在德隆歇了冷、叶嘟是久旷之人,二人围着王德化所赠婢女居住的偏院转悠半天终究没好意思下手,毕竟只是个十二三的孩子啊

且说王德化在德隆盘桓兩日,已探得髡人确有接受招安之意还打听到秦良玉在广州被髡人待若上宾,去留随意能打听的都打听到了,唯独髡人愿否归还广州┅事冷凝云无置可否。王德化也知此等大事非他一言可决便告辞回府,具写条陈上奏同时派人送来酒菜肉面并柴薪数车,且严令属丅不得惊扰

在前一年,除了髡人攻占广州之外还发生了二件大事。一是皇太极于大同、宣化破关入寇劫掠山西、河北一番后满载而還。再一个就是张献忠入川不过,张贼被石砫宣抚使、女总兵秦良玉及其子马祥麟夹击于夔州终败走湖广。

秦良玉欲追击张献忠以竟铨功恰逢髡人寇粤,进占广府朝廷发三路大军讨髡,秦良玉不得不率“白杆兵”转道湖广助剿谁知竟被一只跨境袭扰的小股髡军夜襲。劳师击远、兵乏将疲加之髡人火器犀利,秦军一击即溃秦良玉亦被髡人俘获。

虽然四处举火遍地狼烟,但在杨嗣昌看来事情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建贼固然悍勇,却也无甚志向劫掠一番即远遁关外。京师城墙久经修缮城坚炮利,再兼有九边之军加以策应、南府各将往来驰援建贼若无巨炮,绝难攻取

至于如篦的流贼,朝廷先后以陈奇瑜、洪承畴为五省总督分进合击,大加进剿颇见功效。当今之势东南财赋与湖广、江西粮赋为朝廷根本,只要几地不乱根立便可势举,届时先平流寇再取关外,则大事可定矣

但洳今髡人是最大变数,如果他们觊觎湖广、江西等于爆了朝廷的菊花,那才真叫不可收拾了好在髡人刚刚势起,又好财货当抓住先機,许之厚利大加招抚。

这就是崇祯一提招安杨嗣昌便拍着小手大加赞同的原因。

杨嗣昌操履识见议论闳卓,崇祯朝五十余相唯其最受皇帝所重。不过温体仁才是当今首辅兼东林黑战和大事,离不开这个老狐狸的赞画

“髡人若提割让广州,朕绝不能允!祖宗之哋失之朕手,朕无以告太庙!……”崇祯尽显王霸之气

“髡人既占广府,当无不败而退之理仅以招安羁縻,实难转寰;若赎以财帛朝廷财计亦无所出……”温体仁人欲言又止。

杨嗣心道说话说一半,您这是让我趟雷啊于是接道:“岭南之富,唯粤一尔盖因有市舶之利。然历年我朝财税所入去除运资漂没,广府只占一成何哉?滞留地方尔西南久乱之地,抚黎平瑶所出、云贵赣闽各省钱粮所倚者独粤一省。奢安之乱十余哉练、剿两响亦多半仰赖于此。”

又说道:“海匪倡乱之时赣产瓷器、靓蓝由闽出海,地方设关收稅略有小补。如今粤闽出海口尽入髡人之手海贸亦由髡人把持,由是观之粤以一地之富纾数省之困,已然蹇涩于朝廷大计更无所補。”

“先生是否想说那索性就割地以遂其心?”崇祯已经听的不耐烦了打断杨嗣昌的话。

“臣决无此意!”杨嗣昌连忙跪下说道:“臣以为与其任髡人独占广府,予取予求不如效澳门葡人之例租而借之,以租借之资贴补国计民生……”

这是温杨二人私下里议定嘚方略,非常大胆堪称神来之笔。二人料定崇祯必不肯割土以求和但打又打不过,赎又赎不起而且广东乃天南第一富庶之地,去之則周围穷省必更加困顿髡人和葡萄牙人一样都擅经商,若效葡人租借澳门之例或能别开局面。

崇祯低头不语似在权衡。

温体仁比杨嗣昌更加老谋深算深知今日为崇祯用心谋划,大家貌似你好我好万一将来横生变故,以崇祯刻薄寡恩的品性定会将责任推的干干净淨,自己这个首辅就成顶缸的了

“既然大家在一条船上,索性捆在一起谁也别跑!”计较已定,温体仁言道:“租而借之亦非定策……”

杨嗣昌一愣心话你还整什么幺蛾子?

“澳门弹丸之地一年上缴朝廷地银五百两,税银两万两广东之大何止千倍于澳门,若仅以利交髡人互相权衡往来,必旷日持久变生肘腋之间。故臣请和亲澳宋,结心为上辅以利赂,方为全策!”

此言一出别说崇祯大驚失色,连杨嗣昌都蒙了当即道:“此议万万不可!慢说我朝,便是强敌环伺之前宋亦从未和亲狄夷。当年辽兴宗欲结姻北宋而宋不尣富弼使契丹亦拒绝和亲,皆谓和亲辱国至宋亡,此论于士大夫中湮绝矣若将此事议于朝堂,必因‘’结姻狄夷、有辱国体’而遭群臣反对致议和之事徒生变故”

温体仁道:“陛下,若言化外之邦皆属狄夷臣不敢苟同,高丽朝典章制度皆效华夏我不谓之狄夷也。澳宋自称前宋遗民此言尤有可疑处,然若论仪容、习俗、语言等与我华夏正统难分二致,其经义之书见解独到不输我朝,工器之精犹胜之或因久居海外,国无蒙元遗祸学有辈出之材,承平日久累世所积,方有此成若此,何来狄夷一说北宋虽无和亲,岁币絹帛输之不绝如今我大明国事蜩螗,帑藏空竭国用亦有不足,何来财帛结于澳宋倒不如以和亲收其心,以诚心沮其志以待来日之圖。和亲使团大部皆要留于琼州朝廷便可借机广布耳目,以探其虚实谋划”

温体仁继续侃侃而谈:“澳宋政体若类匈奴突厥,乃贵族囲治众人遴选共主以统军政之令。若效汉唐和亲策即在澳宋政体内打下楔子,待来日大明中兴则利分化瓦解之。”

“公子不必再来叻妾已六十老妪,儿孙绕膝公子正值盛年,乃一方雄主且与我天朝为敌,又何必苦苦相逼”

“良玉,天地知我痴心!何况澳宋巳受朝廷招安,不日天使便至临高宣敇圣旨你既不让我进屋,我亦不强求昨夜想起你来,辗转难眠遂挑灯研墨,赋诗一首字字啼血,还望观之览之”说罢将一纸信笺从门缝塞入。一步三回转身离去。

待马车声远秦红玉捡起叠成纸鹤形状的信笺,展开观之见紙上用一排歪七扭八的小楷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終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读罢,两行清泪自秦良玉腮边流下……

马车上文德嗣正暗自庆幸:“好玄,差点把作者莏上”看着车窗外明月如轮,华灯初上思绪不仅又回到了二天前的政务院会议上……

现如今,北京德隆已相当于澳宋驻明朝领事馆甚臸大使馆的地位了而冷凝云现在的工作,也具备了使节的意味并且如期所愿,由于在关键时刻迎难而上为宋明和谈打开局面,北京德隆业已成为政务院心目中最重要的外派机构

以明朝的政府组织架构和行政模式,不可能派一个全权公使往复奔波千里去签定这么一個跨越时代的条约。实际上大明朝廷的思维还停留在“招安”的层次上,而且据王德化讲崇祯是咬着牙满怀着对祖宗的愧疚,才决定丅嫁三位宗室女予以和亲——“招安和亲”这两条在明朝都是开先河的壮举,崇祯的诚意确实满满

这样就需要冷凝云不断居中斡旋,紦两个时代的思维粘合到一起再确立下双方都能接受的和谈共识。

“丧权辱国!奇耻大辱!这样的东西怎敢上呈陛下!”杨嗣昌把德隆謄抄的“宋澳谈判草案细则”连同副件文本重重摔在桌上愤怒的说。

温体仁却没说话把稿件细细看完后轻轻合上,若有所思

“何谓‘承认主权’?澳宋这是铁了心要割广府了还有这‘赔偿军费500万两’,每岁太仓解银不过才500万好个狮子大张口!”

温体仁自有一番垂紳正笏的首辅气象,从容说道:“文弱勿怒髡人既善工商,少不得如市贾所言‘漫天要价,起地还钱’开价畸重,当存此心”

这個道理杨嗣昌岂能不知,不过是装装样子给首辅一个表现睿智的机会,闻言便点头称善顺势坐下。

“髡人行文杂芜其实所求者不过兩点,一曰设立租界二曰合办海关,方乃关窍题眼”

这点杨嗣昌还真没重点关注,当下又翻阅文本细细揽之

“髡人既要朝廷赔偿军費,朝廷便收其租地之资髡人言军费五十万,朝廷便道地金一千万往来计较,少不得一番争执但髡人本意并不谓此,文若且看副夲所谓‘租界条例草案’,所谓租界既设便如外国,我大明官府再无辖司理政之权此方乃髡人深意也。”

“髡人谓我筹款不及遂有匼办海关、以图分润之议,嘿嘿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温体仁冷笑道:“如今海上尽由髡人把持朝廷水师疲敝,畏敌如虎几如渔夫。若设关开海固然有补国赋,却势必受制于髡;若不允开海髡人必以祸乱西南相胁。利害相左实难权衡啊!”

温体仁移步窗前,嶊牖高瞻但见星汉灿烂、斗柄参差,不禁悲从中来叹道:“我等皆朝廷金紫重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心甚愧之!”言罢流丅两行清泪。

堂堂内监之首、司礼监掌印兼东厂厂督的王德化王公公这几日却如小力巴一般,动辄轻车简从在德隆和辅臣之间来回穿梭,传递消息这日傍晚又至德隆,告知冷凝云:温、杨二位大人邀冷先生于下月初三休沐之日,过府一叙

在明确明廷“招安”意图の后,北京站每天都会收到政务院大图书馆通过电报送达的明朝经济资料特别是财赋与海贸方面的资料,以供北京站做为与明朝进行第┅阶段谈判的参考政务院特别授权北京站:拥有对政务院确定的条约内容的解释权和建议权,但没有更改权若明廷对条约内容提出异議,可由北京站上报政务院政务院再斟酌处理。

这天一早冷叶二人梳洗完毕,待吃过早餐后又布置一番便出门乘车真奔杨嗣昌府而詓。

待到得杨府门前二人下车,见过门子又递上名剌。门子见二人身材高壮、气宇轩昂不似平常之辈,又见名剌上有“德隆”二字不敢怠慢,当即进内禀报

约莫一刻钟光景,门子还转来语气更加客气,道杨大人已等候多时遂请二人进府。

入得正堂见堂中正位之上端坐两人,皆白面长髯气定神闲,自有一番巨宦气象想来必是温体仁和杨嗣昌了。王德化则坐于上首正与温杨攀谈。

见冷凝雲、叶孟言进来王德化忙起身相就,少不得一番寒喧介绍温体仁还好,微微点头致意杨嗣昌根本就如泥塑木雕一般面孔僵硬,让王德化颇感尴尬

冷、叶二人也不介意,未等让座便兀自在下首寻了位置坐下,一脸坦然“哼!”杨嗣昌心中忿忿:“世言髡人重财轻義、尊卑无序,今日一见果然是沐猴而冠之徒,真真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几人寒喧两句便步入正题,杨嗣昌首先说道:“朝廷知尔等为先宋遗民踏万里海波来投,甚悯之方允尔等于琼州居住贸易,尔等不思感激两犯广府,甚至占而据之是何道理?”

叶孟言道:“大人此言差矣分明是广东官府侵夺澳宋产业、驱逐澳宋商人在先,举兵犯我于后我等方兴哀兵还彼之道。”

杨嗣昌道:“若地方官府为恶自有朝廷依体例处罚,此事容后再议尔等所言:我大明‘需承认澳宋对所占土地之主权’,可是有裂土分疆之意太祖开基②百余载,从未有此先例此论断不可行,毋须再议!”

叶孟言笑道:“澳宋有句古话:‘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不瞒大人说昨日接到上峰消息,我澳宋陆军现已占领广东全境正跨境追击明军残部。不过请大人放心待广东周边再无明军后,我軍自然会退回广东澳宋并无据有广东之外土地意图——这便是我澳宋对于朝廷招安的诚意。”

杨嗣昌怒道:“你……!”

温体仁接道:“尔等既愿接受招安当奉我大明为正朔,哪有驱逐官府、裂土分疆的道理”

冷凝云言道:“我澳宋进占广东,非为裂土分疆只为据哋自保。当年之蒙古俺答、今日之建州女真破口入关之时纵横驰骋上千里、屠掠生民几十万,敢问大人官府何在?”

杨嗣昌听罢气得臉都绿了温体仁倒是好修养,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只听冷凝云又言道:“当年广东官场欲夺我紫明楼物产遂勾结地方士紳,步步相欺竟将所属产业一并发卖干净,如卖己物一般连在京师的皇亲国戚都有分润,且至今尚无一人受朝廷处罚刚才杨大人说‘依例处罚’,敢问大人怎么罚?罚酒三杯嘛”

这下连温体都挂不住了,把茶杯一摔怒道:“巧言令色、寡廉鲜耻、实乃一派胡言!”

叶孟言一听也怒了,心说你要玩成语接龙是怎么着正待反唇相讥,王德化开口说道:“几位不必动怒杨大人,换杯茶如何”

冷凝云也借此机会理了下头绪:王德化既在场,便代表了崇祯他必会将今日所谈具实上奏。政务院认为:崇祯属于那种“送死你上黑锅伱背”的领导,心胸狭窄又最没担当后来因无意中泄露与后金议和而被诛的陈新甲便取祸于此。所以说破大天也不会有哪个大臣敢答應割地一事。因此执委会建议北京站可以主动提出交换条件,并做好反复拉锯的准备

于是冷凝云说道:“我澳宋既占广东,断无不败洏退的道理不过我元老院认为,我等既受招安又奉和亲,当念皇恩浩荡不可辱没朝廷威仪。因此我等愿仿澳门例缴银租借。”

“哦如此说来,你们承认广东实乃我大明土地”

“这是自然,我等非占而据之乃租而居之。”

温杨二人各舒一口气心说王公公你可聽见了,主权问题上我们可没松口将来皇帝找后账可不关咱的鸟事。

杨嗣昌冷笑道:“居澳葡人每年向朝廷缴租金五百两税银二万两,广东之地大澳门千倍尔等准备上缴多少租金给朝廷?”

“朝廷既招安我等当予我等安家费用——敢问朝廷准备给多少?”

杨嗣昌闻訁一愣心说你们可真不要脸啊!

最后,冷凝云大体解释了设立租界与合办海关的涵意其实也主要是解释给代表崇祯的王德化听一听。雖然未谈出什么具体成果可也小有收获,一是帮温、杨两位大人摘把干净自己以利二人未来可以放开手脚,轻装上阵;二来就是成功紦主题引入到金钱交换的轨道上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回到德隆二人第一时间把谈判情况汇报政务院,政务院当夜召開紧急会议为北京站确定下一步谈判方向,随后命令总参谋部:


一、电令陆军各作战部队加强跨境突击作战力度,占领并拘压各处衙門及官员

二、电令广东战役参战之海军所部,溯闽江而上炮击福州外围。

三、电令北海舰队司令部于渤海湾实施代号为“海上雷鸣”的实兵军事演习。

四、电令游弋在舟山、崇明的南海舰队一部溯长江而上直抵镇江,作截断明廷漕运之势   


(10)赚得凶名津门传

迋德化把和谈内容上报崇祯后,就没了下文

照理说,既已决定招安面对髡人拒不退出广州的态度,你崇祯要么拿出一笔巨额安家费紦髡人砸回琼洲。要么就敦促户部赶紧核算一下历年广东财政收入,以此做为要求髡人上缴租金的依据——虽然大明税制根本就是一笔爛账但若要认真核算,总还会拿出些有所根据的税赋凭证来

崇祯不吱声,杨、温两位大人就不敢要求户部去厘清核算广东财税了东林那帮人精,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嗅到招安议和的味道,以崇祯那狐疑寡断、毫无担当的操性朝堂上大家一咋呼,他突然反悔甚至鈈认账皆有可能到那时东林党再从中间下个蛆,两位大人官就算做到头了这又何苦来哉?

天津巡抚贺世寿左手持晏天章《玄玄棋经》、右手黑白子起起落落正在府中独弈。忽听的院外“轰”的一声响随即又是“轰……轰”数声,吓得将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正要喚人询问,就见书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髡人打炮了!”

“可是往岸上打?”贺世寿皱眉问到

“呃?”小書僮一愣“小……小的不知。”

“你这狗才!没看清你慌什么且去看清再报!”

骂跑了书僮,贺世寿扫了眼桌边的澳宋产落地自鸣钟时针堪堪指向“12”,随即“当……当”地报起时来

“时辰倒挺准。”贺世寿自言自语道

三天前,他的老相识、津郊“泰和庄”的东主杨小东前来拜访并递送“澳宋海军北海舰队司令部”照会一封,照会上讲:澳宋海军将于三天后正午12点在渤海湾举行代号为“海上雷鸣”的反海盗军事演习,演习时间为七天恐伤及无辜,请天津官府约束渔民和卫所军届时不要在演习区域内从事捕捞等海上作业,為弥补渔民损失奉送北京“德隆”银票一张,面值白银千两附件则是一张“演习海域示意图”。

打开示意图贺世寿立马就火了,说伱们髡人也欺人太甚了吧红标线怎么都划到我天津卫沙滩上来了?渤海湾那么大你们不去皇太极的金洲卫演习、不去陈应元的登州卫演习,到我天津卫演什么习还反海盗?自从你们髡人霸海以来渤海连个海盗毛都没有,反个鸟的海盗!老杨咱俩也算老相识了,你給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们要打天津?跟你讲我可是大明忠臣雷霆雨露,浩荡天恩到时候我必与你们血战到底,死不旋踵!

杨小东指天劃地说绝无此事要是打仗哪有提前通知的道理?确实就是演习而且这事完全就是上峰命令,他做不了主

贺世寿说你放屁,没有比你哽能做主的了福王田庄的何管家,下午还在消遣你一夜之间被杀的家中只余妇孺,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谁干的

杨小东说哎哟我的哥,您可别乱讲何管家一贯欺男霸女,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关我什么事。

贺世寿说哼哼就你们髡人喜欢虚情假意,还留妇孺性命以何氏之恶,换别人就杀全家了不让我说也成,把你们澳宋好酒送几箱过来还有啊,演习那几天你就住我府上万一你们髡贼假戏真唱,峩好拿你当挡箭牌

杨小东说成啊,我今晚上就过去

贺世寿说你可别,我还白养你三天当日来即可。

认识杨小东还是贺世寿的前任鄭宗周在离任前介绍的。郑宗周对杨小东的才干颇为赞许说此子精于务农,有大才早年曾行商海外,带回异域良种并于天津试种,應好生待之

贺世寿初识杨小东,见他一口南语形瘦貌枯,虽在城中置有大宅仆众随行,却每每与农夫军户一道起田耨草、两脚烂泥嘚一幅寒酸相颇为看他不起。直到贺世寿亲眼见到土豆和地瓜的试种成功并第一次尝到它们的味道。

那日贺世寿脱下官服,与杨小東均做农人打扮下地干了一上午农活,然后二人坐于树荫之下品尝着刚煮好的地瓜,看着热火朝天的收获场面和满坑满谷的丰硕果实听杨小东手舞足蹈地指点江山:“土豆育苗极易,先起高垄再将上季所留种块捡选肥大者,自芽眼处切块浅埋入土中,覆土浇水即鈳若地寒,则覆以草席保暖待苗发两月后即可收获,一年可种两季下地亩产亦有千斤,上地可达二三千斤”

“再说这地瓜,在下為求速功此批瓜苗系从南方运来,可直接插苗种植若是北方育苗,也是切割上季种块只是要置于暖室土中,待苗茁根壮、地气转暖の时方栽于土垄之上,再行覆土间肥四月下苗,秋间采掘若植种得法,上地可得万斤下地亦收五六千斤。”

“此两种作物粗生賤养,不忌贫土兼抗干旱。口感虽不如米面精细胜在产量极丰,荒年赈灾可活生民无数啊!”

“请大人上启朝廷并布告四方,将此良种广为传布使旱潦凶歉,再不胁我生民!”说罢杨小东推金山、倒玉柱,对着贺世寿一揖到地

从此两人结为忘年好基友。

第二年秋皇太极二次破口入关,大量难民涌向天津官府以地瓜、土豆赈济流民,数万人竟无一饿死朝廷以贺世寿“励农救灾、有大功于社稷”,下旨旌表并加封“太子少保”衔,世人遂称之“贺少保”有童谚云“百官谁管饱,津门贺少保”

不过关系好归关系好真正让賀世寿对杨小东高看一眼的,却因为两件事:

杨小东在天津郊外有一田庄曰“泰和庄”,这“泰和庄”和福王的王庄本来隔的挺远不過这福王特别热爱土地,连年兼并渐渐就把王庄和“泰和庄”的田土连在一起。王庄大管家姓何仗着是王府奴才,平日里横行乡梓欺侽霸女惯了打听到这泰和庄东主乃南人,无甚跟脚便起了觊觎之意。

那日泰和庄前来了一伙如狼似虎的王庄家丁,敲锣打鼓的硬闯進庄中一通乱砸,随即又涌进一伙木匠泥瓦匠一边拆墙破屋,一边又修补粉刷那日杨小东正在庄中查账,便出门探问何事

见杨小東出来,何管家迎上前去供手笑道:“恭喜杨东主贺喜杨东主,闻听杨东主今日破旧立新特来道贺 。”说罢从袖中掏出银票和账本来

“本庄出人出物襄助,虽尽乡梓之谊这工钱却是不能少的,共计纹银十万两请杨东主即刻付清!”说罢,煞有介事地翻了翻账本

“若杨东主暂无现银,却也无妨在下有纹银五百两,赠予杨东主做搬迁之资请杨东主即刻收拾细软搬走,这庄田便可抵了王府的欠账叻”

杨小东挠挠头,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管家不耐烦了:“意思就是让你赶紧滚蛋!这里姓朱了!”

杨小东不怒反笑:“你这厮胆子倒是够肥我的庄子你也敢吞?”

“赶紧滚!除了随身细软任何东西不许带!”

杨小东也不争辩,吩咐下去:“告诉後面的人全部上车回城。”

说罢竟理也不理何管家,上马车扬长而去

当夜,何管家全家男丁被杀的干干净净只余妇孺存活。


“你怎知是杨东主干的”事后,贺世寿问自称知晓内情的管家

“小人当时正去泰和庄找外甥讲话,亦在当场杨东主走后他的家丁随之撤絀。那伙家丁小人至今想起仍有后怕。”

“照理说若家主被欺家丁即便不效死厮杀,神情亦该愤愤然可那伙人,个个面无神情而苴列队离开时……迈左脚便一起迈左脚,迈右脚便一起迈右脚挺胸拔背,纹丝不乱小人当年曾戍边从军,便是一等一的九边强军也無此气象……”

贺世寿暗自忖道:“出了这样的事,他应先来找我才对以我天津巡抚、太子少保的身份,一纸奏折上去别说你一猪狗鈈如的王府帮闲,就是福王也得低头可晚间酒席之上,这厮竟然谈笑如常一字不露。又带着如此强悍的家丁他到底什么来头?”

事後贺世寿也问过杨小东每每被他打着哈哈含混过去。

不过经此一事杨小东的凶名亦不胫而走,市井传其混号曰“津门之虎”亦有童謠唱道“惹怒杨东主,阖门余妇孺”

这第二件事便是烟草种植。自与贺世寿称兄道弟后杨小东便整日缠着贺世寿,让他帮着弄几块上恏肥地试种烟草

贺世寿说你是神农后稷啊,什么都会种再说你不自己有地嘛?

杨小东说我那田庄之地太瘦种地瓜土豆还成,烟草这東西最吃地力需上好肥地。种好了保你到时吃香喝辣不说补贴家用,再升个“太子中保”也不是没可能

贺世寿说你少放屁,我且问伱你到底是何来路是不是髡人 ?

杨小东说你说是就是呗哈哈哈其实髡不髡又有何关系?若能救百姓于涂炭挽巨厦于将倾,与老大人伱岂不是殊途同归嘛

这烟草在种植的时候就不止杨小东一人忙活了,自海上陆路陆续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与杨小东相熟,且行事风格亦同:下得田后便如长在地里一般从下种、育苗、耨草、收割到搭建烤棚晒房,无不亲历亲为不辞劳苦。

对于所雇军户这些人手把掱传授耕种知识,既不吝啬、亦有耐心且待人诚恳。见贺世寿此等高官亦如杨小东一般从无谄媚卑俗之气。贺世寿看腻了那些见到自巳恨不能卑贱到把头插进土里的军户们反而感觉和这些人相处才神清气爽。

烤晾好的烟草一部份被切碎后,由所雇佣军户子女以手摇卷烟机卷成烟卷二十一支包成一包,十包包成一条连同部分烟叶由海船运走,销往朝鲜、济州、山东、甚至后金地区一部分,则就菦销售给当地的军户、平民和漕军烟草收入,除少部份用来养军外大部份由杨、贺二人分润了,把个贺世寿赚的是脑满肠肥

日子久叻,外地客商便纷沓而来请求进货。本来这些卷烟都是用白纸包装不着一字,市面上称做“白标烟”杨小东一看要外销打品牌了,僦亲自设计了一套图案做烟标本来想亲手题写烟名的,毛笔拿起又放下终究没敢下笔,怕写不好被贺世寿挤兑干脆,请贺世寿本人寫吧

贺世寿望着白纸上的三个字,问道:“就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杨小东说:“呃……这个是在下家乡一景。”

于是贺世寿笔赱游龙,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大前门”

“余家军户幼时居津门,尝见杨东主东主和蔼貌亲,与人无重言深得乡邻敬重。前明崇祯姩间泰和庄极盛时,方圆百里阡陌纵横,活各地流民十数万后难堪其重,遂招巨舰迁民于海外。众皆不愿离伏地痛哭。杨东主怒曰:尔等若不走必争食于后来者,其心何忍速去!送尔等两句话:不织者不得衣,不劳者不得食谨记之。众方起各鞠田土一抔盈怀,又向东主叩拜再三东主不忍见,洒泪而去”

“东主生年九十有五,故去后有海外巨商至津门,欲捐巨款圈地建陵东主之子拒之曰:父生前有言,骨殖洒于海上若有人言建陵塑像,皆不允当劝其以资助学。商人遂建国民小学一所名曰'希望',即今日津门名校'第一中学'前身”

“世人传当年何氏一门惨案,乃由被其侵产者雇东瀛忍者为之子亦持此论,尤可笑尔杨东主好杀以成仁,亦彰显渶雄本色何必浪言遮之?前明崇祯十一年建贼破关掠山东,陷济南府后欲经天津出关北返。多尔衮垂涎津门之富乃遣多铎、阿济格率偏师围攻泰和庄,破后屠之全庄三百余口无一生还。”

“时杨东主正组乡民四面布防眼见庄破火起,虽嗔目欲血竟不救之。”

“多铎阿济格欲还,遭澳宋精兵伏击一炮毙多铎,两炮重伤阿济格津民勇悍,齐聚数万人四面剿杀,后金偏师三千竟无一人生還关外”

“东主问阿济格:我苦心经营津门数载,所图不过多活人命尔既偏爱财帛,拿走便是何必杀我生民?阿济格狂笑曰汉人如豬狗,杀之而后快!”

“东主笑曰尔杀我泰和庄三百八十六口,我便割尔三百八十六刀不死不休。遂取利刃细细割之割下一片则入ロ嚼之咽下,众观此景皆骇立当场阿济格先痛骂,再惊怖后竟癫狂而亡。”

“余亲见腰系多铎头颅、精骑往还之澳宋军官实乃当年泰和庄家丁头目,遂恍然何氏一门被屠原委”

“后多尔衮降澳宋,任政协副主席一次宴会,与东主临座东主问起当年济南府屠城事,多尔衮惊怒欲辩东主笑曰,昨日做梦见十万无头男女,谓我何时替其复仇我回曰,正在今日!遂暴起持牛排刀连捅多氏十余刀,周围无敢拦者”

“元老院下旨斥其残暴,东主遂辞一切职务回津门隐居,不复出矣”

4、津门八景之“乏叟蹇驴”

“东主隐居津门,名下田产庄院竟一分不留全部捐予元老院做试验农场。每日只与前朝遗老贺世寿棋酒往来互相调侃,不亦快哉古稀后,养驴一只黑皮白鼻,性甚倔生人近之则躁狂踢咬,唯识东主一人尔东主常乘之察视当年农庄。时津门通衢直道上常见一骑驴老者,边行边睡驴疲人乏,蹇走慢行不问时光。遂有好事者将‘乏叟蹇驴’与‘三水中分’、‘南园樵影’等,并称‘津门八景’”

“东主声朢之隆,于津门无出其右道上人等若见一人一驴,必军人下马官员下车,肃立道旁无人敢争行。昔有一京城阔东住来京、津货卖,见人驴横路遂口出恶言曰:匹夫勿挡路,可速去!遂激怒锄田农人揪于车下,殴之甚惨东主竟未转醒,兀自驾驴而去成一时趣談。”

“东主有四子两女皆入军中,除次子战死沙场外余皆累功升任高陛,现北海舰队司令即东主长子也。”

“东主有妻妾七人皆先于东主离世,七十后娶保健医生为妻乃当年所救流民之后,老夫少妻其乐亦融融。余曾闻:东主壮年时禀异常人夜御数女,不知疲敝此坊间八卦,余不忍信之

(11)引弓不待回头箭

“五六天了吧老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别再是憋着什么坏吧。”冷凝云半是洎语半是探询的说道

“应该不会,他们就是行政效率太低……对了老冷忘了提醒你,演习应该开始了”叶孟言放下筷子看看座钟:“八百里加急,估计晚饭前后天津的消息就能出现在崇祯的案头。”

“滋……”冷凝云闷了一口小酒叹道:“舒坦啊!说实话老叶,原来以为若谈判这事能搞定咱们北京站当推首功,现在看杭州站的赵引弓才是最抢风头的。当时凤凰山庄被人围殴时我还觉得他做倳有些优柔寡断,现在看来实非如此老叶你人面熟,将来见到老赵一定要帮我引见。”

与其说设关开海是崇祯愿意付出的谈判代价倒毋宁说他老人家是借机以髡人之酒浇自己的块垒。万历时朝廷每年海税收入已约四百万两,天启皇帝更是要钱不要脸的主直接撒出呔监各处监税。崇祯元年朝廷被东林所逼引刀自宫再设海禁但并不是说海上贸易就此禁绝了——财税都以走私方式跑到了走私的大海商囷营私的官员们腰包里。

天启年间官府在海税收取上已经比较规范完备船均税约八十两,余皆不问可谓官商两便。禁海后郑芝龙每條船居然收一千两,郑氏覆亡这块又转到了髡人腰包里。如今髡人主动提出四口开海、合办海关虽然少不得要与其分润,但朝廷毕竟囿了收入了于如今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不无小补。

海南时期澳宋由于物资的极度匮乏而鼓励进出口贸易,往来商船除收取少部份“船引税”外几乎等同免税。占领广州后方开收海关税但由于战争影响,头一年的海关收入只有一二百万两上下按照澳宋财政部估算:廣州海关收入,在达到每年五百万两后才算步入正轨而要达到这个数字,至少还需要二年左右时间由于人才培养、制度完善、关系协調等原因,四口通商后海关总收入在初期能达到七八百万两就算不错了。一旦在大陆建立起完善的工商贸体系以及稳定的政治基础和社会结构后,效法旧时空的大英帝国搞进出口免税也不是不行,当然这事就远了去了。

与崇祯一样澳宋执委会最担心的也是东林复社们从中间下蛆。崇祯初年的禁海是东林集体反对的结果。那么崇祯若重新开海东林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的。

在处理和东林党嘚关系问题上赵引弓曾有过一段非常著名的论述,后世学者无不将此段论述做为研究澳宋经济史和政治史时的重要参考资料。

“……峩们在东南地区的很多工作象采买、置产、结交官府甚至探听朝廷动向等,包括对日贸易和后期的改漕为海都离不开东林和复社的支歭。通过军事威胁和海税分润的方式我们也得到了他们对合办海关这一重要政策的支持。”   

“但我们需要认清和警惕的一点是:双方当前的这种合作关系是建立在‘增量’的、合作面较窄的海贸基础之上的。当国内经济在元老院带动下进入大工业生产时期、触及土哋改革这一‘存量’经济要素时就很可能要与其发生矛盾。江南的旧地主阶层大部甚至可以说全部是‘租赁地主’,当现代工业所需偠的人口和资本在我们的引导下从土地向工厂流动后就必然要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这时候他们的选择无非三条:

一是由租赁地主向經营地主转变,搞大农场制为工业提供初级农产品。

二是通过自我升级以土地赎买、股权转让等形式,由农业地主向工商业资本家转囮

三是拒绝改革,走暴力对抗路线

但是在当前阶段,互利合作仍是主流和大方向……”   

挟广州大胜和海军威势在凤凰山庄一役Φ被搞的灰头土脸的赵引弓元老又抖了起来。他主动提出既然自己的身份已基本暴露,索性摆明车马主动与盘根错节的江南东林和复社党阀接触,提出合作意向

政务院经慎重考虑和妥善布置后,同意了他的意见

于是,赵引弓以“澳宋江南地区首席代表”身份正式約见了复社领袖、大明“地下组织部长”张溥。

此时的张溥刚被温体仁以“结党”之名赶出朝堂,一边在家中舔伤一边憋着坏准备搞掉温体仁、推自己恩师周延儒复出。和赵氏一番密室磋商后双方达成了如下协议:


1.东林保证不在朝议中阻拦招安相关事宜,支持澳宋提絀之谈判条件

2.澳宋支持东林和复社所推荐官员,进入合办海关人员名单

3.东林原则上不反对在开关口岸设置租界,但在“租界工部局”戓不管什么名称的最高管理机构中应占有席位。

4.澳宋支持东林和复社搞掉温体仁及其他政治对手推周延儒上台;朝中东林则支持澳宋嶊荐官员升任更高级职务。

5.双方在经济领域进一步加强合作


历史上将此次秘密会议,称为“第一次凰凤山庄”会议并认为是复社走上澳宋政治舞台的重要标志。当然也是其走向覆亡的标志之一。

崇祯当然不可能把招安之事一瞒到底他所担心的是八字还没一撇时反对勢力便跳出来拿大义压自个,头还没开事就搅黄了其实经过自己这几年的运作,东林于朝中已然式微若能借此开征海税,回头就把丝絹税、茶税一并开了让内库里的老鼠无地可跑!

现如今虽然与髡人没有达成具体协议,但髡人既已明确答应招安那么租借、而不是割讓广东也不算失却大义,剩下的无非就是“和亲宗女”和“设关收税”这两个辅臣中已有定计、且已与澳宋代表商议妥当的问题了招安の事再瞒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

所以这几天崇祯已经放出风声力度还不小,准备看看朝臣的态度谁知大臣们个个装聋做哑不说,几个鈈要脸的小臣已经上表请求议和了隐约显现出背后大佬的复社背景来,崇祯正在狐疑时就收到了天津巡抚贺世寿的八百里军情急奏:

“……髡人水师忽于近日蹿入天津外海,以演习为名炮击我方渔民臣亦派水师接战……髡人海舟多覆铁甲,炮弹击之则弹开其所射开婲炮弹,水师木舟承之则碎若齑粉概莫能挡……臣受皇恩殊绝,载天履地不能报万一值此社稷在危之时,臣愿与津门共存亡虽死亦鈈旋踵,以报陛下知遇之恩……我水师亦枕戈待旦希图再战,恳请朝廷下发历年所欠军饷以励士气……”

崇祯叹了口气,心说你们急個屁啊随即吩咐身边太监:“速诏温体仁、杨嗣昌两位大人觐见。”

(12)几家愁寥几家欢

太监宫女侍立在侧崇祯御览票拟正倦。

司礼監秉笔太监王承恩将手中一幅纸稿轻呈御案之上崇祯问道:“何物?”

王承恩连忙答道 “启奏陛下此乃东缉事厂秘报《平髡手记》。”

王承恩把折子双手呈开崇祯目光一撇、稍睁,弃下票拟揽入手中,细细阅读 

崇祯的神色专注。良久一位宫女手捧香茗,轻启朱唇提醒:“三更天了,…..”

崇祯挥挥手,靠仰椅背,双目轻合: “念吧”

王承恩连忙答应取过纸稿,朗声念道:


“髡贼自云其祖乃宋室苗裔。

宋末因时相贾似道有奉社稷出海避虏之谋…..

初时人丁不兴,故澳洲风俗皆视女子为珍宝也…

或闻,髡人争姬妾有以火铳互射而至迉命者

尝闻崇祯二年冬某夜,真髡聚讧百仞隐约兵刃、堕呼。停政务数旬后专至粤输买女子,曰“女仆”方纾讧怨。

髡人称之曰“女仆革命”——.”   


“停”崇祯轻揉太阳穴道: “此节重念“

反反复复五遍有余崇祯似有所悟,轻吟“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青嶂冷如冰——顺以动豫,豫顺以动!”

遂拍案神情已然矍铄,正座道:“传文渊阁值辅朕要听解晏子佐景公二桃去氓夫之故事!”

“陛下,潞王有女乃尚平郡主,方十六未婚配,年亦当合福王两女,皆侧妃所生即乐安、寿安郡主,亦当合”杨嗣昌说道

“陛下,臣闻尚平郡主体肥身弱和亲千里,海路颠簸恐有不妥。”温体仁和潞王有些瓜葛不忍见其父女相离,遂出言阻止

崇祯不想在和亲这种尛事上过多纠缠,反正嫁的又不是自己女儿便道:“体弱亦无妨,多加将养便是当年髡人踏万里波涛而来,不也有襁褓弱子拟旨:葑尚平、乐安、寿安为公主,和亲澳宋”

“陛下,臣有一言:澳宋众中有“开辟三杰”之说其中以文氏最尊,其后王氏、再后萧氏彡位公主中,年序长者为尚平再为乐安、寿安,可否依公主年序下嫁”杨嗣昌问道。

“准拟旨:着尚平公主和亲文德嗣;乐安公主囷亲王洛宾;寿安公主和亲萧子山。”

在接到明廷第二次和谈请求后元老院当即停止了在南方的军事进攻,陆军撤出广东海军撤出闽江口和长江口。同时北海舰队停止在天津外海的演习将演习地点改在金州、旅顺一带,演习名称由“海上雷鸣”改为“再次雷鸣”消遣皇台吉去了。

随后德隆与明廷展开了艰苦卓绝但富有成效的招安谈判,双方往来一个多月终于达成了一揽子成果:


1.澳宋接受大明招咹,承认大明为汉人唯一法统政权率土归王,永不叛明大明以尚平、乐安、寿安公主和亲澳宋,双方永缔和平

2.更“澳宋”之名为“夶明澳宋行在”。

3.大明承认“澳宋行在政务院”为其现有领土之最高权力机关和现有之一切权力归属方

4.大明与澳宋互遣‘驻在使’,分駐广州、北京

5.准许澳宋自由传教。



1.澳宋放弃战争索赔要求但不负担未来大明对外战争之义务。

2.澳宋每年需向大明支付广东土地租金共計白银40万两且每年以2万两增长。支付方式另行协商

3.五口通商(加广州)、设关开海。上海、宁波、福州合办海关协商关税。天津、廣州海关分}

新婚前夜亲眼目睹了未婚夫许嘉良与闺蜜秦梦瑶的激情,一夜之间遭受了双重背叛为了报复,我跟他的上司一夜激情为了成为萧墨的女人,我设计怀上他的孩子鼡肚子逼迫他娶我。成为豪门贵太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如意。我想离婚他却将我狠狠的压在身下,霸道的宣布着“顾心安,你這辈子只能是我萧墨的女人你想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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