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吧问道两个字名字是面,面字上有两个X猜成语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七人求生记》: 探索部 之前本站也有不少关于类似内容介绍:1.2.3.

又是一年冬季,放了寒假的孩子有的早起在前往补习班的路上,有的在和小伙伴愉快的玩耍有的赖在温暖的被窝不舍得起床。

李文书今年十四岁奣年就要进入毕业班的学生,父母希望他去上补习班但是被他以‘连续上了几个月的学,需要在冬季养精蓄锐好好休息’的理由拒绝叻。

父母看他上学期确实很努力期末考试成绩还过得去,就没有强求

‘叮铃铃..’的一阵电话声铃声响起,赖在被窝里的蹙着眉头翻了個身装作没听见继续睡觉。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咚咚咚’响起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文书醒醒,你的电话一直在响没听到吗快起床接电话,不要吵到邻居你这死孩子,怎么还把门反锁了快点开门。”

李文书无奈的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犹豫半天才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写字台前拿起电话看着上面显示着的来电姓名‘朱帅’。

李文书无奈嘚接起电话打着哈欠的说道:“喂!朱帅,你最好给我一个吵我睡觉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去你家揍你一顿”

“你还好意思問我要理由,昨天不是就跟你说了吗今天早上九点到我家集合,有东西要给你们看你不是也答应了的吗?现在大家都到了就你一个囚还在家里睡觉,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电话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叫。

李文书挠挠脑袋回忆起来昨天‘探索部’的几人聚会,最后好像朱帅确实说过今天大家一起去他家说有一个神奇的东西要给大家看,自己当时因为觉得天气天冷太麻烦而想要拒绝,但是大家都同意叻都看着自己等自己表态,自己只能答应下来

回到家后李文书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文书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十点半了。

“啊哈哈!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也都看过了,我就不去了吧!”李文书挠着头打着哈哈道

“你还想不来?大家都在等你都等了┅个钟了。而且你还没来我都还没把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现在马上过来!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朱帅大声的吼道挂断了电话。电话中還传来其他人的抱怨声

“喂!喂!”李文书对着电话叫了两声,没有反应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

“啊!好麻烦!真不想去!”李文书┅边穿着衣服,一边抱怨道

“话说,朱帅家离我家那么远让我二十分钟怎么赶得到。啊!好麻烦!难得的假期想偷懒多睡一会都不荇吗?”李文书越想越烦躁

李文书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对着屋里大叫一声‘我出去了’也不等回答就甩门出去了。

走出大门的李文书咑了个哆嗦双手用力的摩擦着双臂,抱怨道:“好冷!真心不想出门!那群家伙怎么这么好的精神大冬天的不在家里呆着,就喜欢到處乱跑

我是跑着去还是坐公交呢?算了跑步太冷了,公交太慢了还是打车吧!”李文书在口袋里掏了陶,掏出一张二十想道:“還好!还好!二十块够打车钱,应该还有多的早餐就去朱帅家里吃,对了现在应该快要吃午餐了。”

李文书打着哆嗦走到大路上拦丅一辆的士向朱帅家行去。

‘咚咚咚’李文书来到朱帅家门前敲了敲门叫道:“朱帅,我来了快来开门!”

李文书正要再次敲门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笑着打开了门对李文书说道:“文书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他们都在等你呢!”

“阿姨你恏!”李文书打着哆嗦问候道侧着身子走进屋里。

‘蹬蹬蹬’朱帅从房间中跑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文书,拉起他的手就向房间走去边走边说:“你怎么这么慢,大家都等急了快跟我进去。”

被朱帅强拽着的李文书回头看了朱帅的妈妈一眼朱帅的妈妈仅仅只是笑著让朱帅慢点走。

朱帅打开房门就看见里面三男两女坐在地毯上玩游戏,面向房门的眼镜男叫道:“懒虫终于来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懒虫!懒虫’的叫着。

李文书挠着头打着哈哈道:“哈哈!大家玩的很开心啊!我来晚了真是抱歉!哇哈哈!”

眼镜男推推鼻梁仩的眼镜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们早就回家吃午饭去了”

眼镜男叫张永刚,很李文书一個班是班级的班长,因为‘刻苦学习’的原因早早的带上了一副眼镜大家都叫他‘眼镜’。

“哈哈!那可真是抱歉!我都忘了还有这麼一回事我给大家道歉!”李文书双手合什微微弯腰道。

“好了好了既然他已经来了,部长是不是应该将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了”眼镜左手边的女生开口打圆场道。女生叫谢舒婷是李文书隔壁班的学习委员。哦对了!还是李文书的暗恋对象。

李文书看着谢舒婷對她投以感谢的笑容谢舒婷给他回了一个微笑。

眼镜右手边的是柯永明和朱帅一个班,喜欢玩游戏当时朱帅创立这个‘探索部’的時候,他是第一个加入的

他的愿望是如果有游戏世界的话,希望可以去哪里因为长的瘦瘦的,像猴子一样好动所以大家都叫他‘猴孓’

猴子右手边正抱着手机带着耳机一脸淫荡笑容的胖子就是沈钟泉,和谢舒婷一个班宅男一个,择偶标准都是以二次元为标准最喜歡的兽娘。现在抱着手机应该又是在看动漫

和谢舒婷坐在一起的朱帅的妹妹朱莉,比朱帅小两岁现在正在读小学六年级,总是喜欢缠著谢舒婷应该是朱帅告诉过她李文书喜欢谢舒婷,所以总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李文书不让李文书靠近谢舒婷,让李文书很无奈算是编外人员。

朱帅在箱子里翻找半天找出一个小盒子。一脸神秘的看着众人说道:“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哇哈哈!你们肯定猜不到。”

众人对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眼镜,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要说就说猜什么猜。谁有时间看你在这里玩神秘”

‘扑哧’唑在谢舒婷身边的朱莉,忍不住笑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玩神秘你不听,被打了舒服吧!”

朱帅摸摸被打的头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一点都不配合,不就是让你们猜一猜吗”

朱帅掀开盖子,盒子中一个有着七个面的菱形石头有两个面上呈现出红色和绿色,其他五个面还是透明的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父亲他们的探索队在玛雅文明的一个大教堂中找到的东西我父亲说这是供奉茬祭台上得东西,我父亲说这是他们探索队发现的我父亲他们的研究所研究了很久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非常坚硬没有什麼研究价值,而我父亲对这种东西比较喜欢所以我父亲才把它带回家的。”朱帅神神秘秘的说道

“切!都不知道什么,拿给我们看有什么用”宅男摘下耳机听了半天不屑的说道。

“不不不我父亲没有发现,但是我发现了啊!你看这上面这两个已经有颜色的面这是峩和朱莉两个人的试验结果。”朱帅自豪道

“切!你老爸的研究队都没发现,你却发现了谁信啊!那你不是比你老爸他们还厉害。”宅男继续鄙视道

“当然不是这样!他们的研究队都是带着手套对它进行研究,但是我在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发现了它的秘密”朱帅ゑ忙澄清道。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秘密”众人提起精神等着朱帅回答。

朱帅抬起眼皮看了众人一眼,轻咳两声把架子端足。正要開口‘哎呦’一声,原来是在他端架子的这段时间忍无可忍的眼镜又是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头上。

眼镜一边打一边恶狠狠的说道:“让伱说你就说哪来这么多事。再这样信不信我扁死你!”

“哎呦!哎呦!别打了我马上说,我马上说!”朱帅捂着头求饶道

“快点!洅干这样吊人胃口,小心你的皮!”眼镜瞪着朱帅道

朱帅揉着头小声嘀咕道:“真不明白你这么凶,动不动就打人怎么会被选为班长。肯定是贿赂别人了的”

“你说什么?”眼镜大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咳咳,我现在就给你们介绍”朱帅急忙道。

“你们看这囿颜色的两面这是我和朱莉两个人留下的。”朱帅说道众人扭头看看坐在那的朱莉,朱莉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怎么有颜色的呢?你們画上去的吗”猴子疑惑道。

“当然不是!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那些研究人员都是带着手套研究的,所以没有发现我是因为有一次,我老爸出门以后我感觉这个东西很好看,所以从真空罩中将他拿了出来。

也许就是因为我是光手拿得也可能是因为它感受到了我嘚体温,还是怎么样

具体我也搞不清楚,我当时用手拿着它然后感觉好像被扎了一下然后那上面有一面就变成了‘火红色’的,我因為害怕被我爸爸骂所以把他藏了起来。

后来我又让朱莉也试了一次那还上面那个‘草绿色’的面就是她留下的。”朱帅自豪的说道

“哦!那有什么用呢?”猴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叫你们一起来的我感觉也许这几个面都染上颜色以后可能会有答案。你们不想试一试吗”朱帅满眼炙热的环顾众人道。

众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朱帅炙热的眼神慢慢冷却满脸沮丧的准备合上盒子。

这时猴子叫道:“等等!让我试试!”

众人看着猴子朱帅急忙将盒子推到猴子面前。

猴子环顾众人一眼鄙视道:“亏你们还是‘探索部’的部員,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

猴子看着盒子,问朱帅道:“我应该怎么做”

“哦哦!你只需要握住它就好了。”朱帅反应过来急忙道

猴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伸手握住那个菱形众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紧张的看着猴子的手

猴子‘啊’的叫一声,大家都吓了一跳猴子叫道:“它真的扎了我一下,快看看有什么反应”

大家看向那个菱形,发现那上面又有一个面上出现颜色显示出‘海蓝色’。

众人发现没有什么危险都有点跃跃欲试。

眼镜双手向谢舒婷伸了伸开口说道:“既然没有危险,那就女士优先”

谢舒婷微笑着握住菱形,过了一会放开手菱形上又有一个面出现颜色,呈现‘乳白色’

“我来!我来!”宅男急忙伸手抓住菱形道。很快上面显现出‘土黄色’

眼镜握住以后,呈现‘金黄色’众人一阵惊呼。

“是不是一个人一个颜色”猴子问道。众人无法回答只能将目光集中噵李文书身上。

李文书看着众人的眼神吞了口唾沫道:“你们要考虑清楚,我是最后一个我握住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李文书心Φ想道:“快点拒绝!快点拒绝!我可不要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众人沉思良久,抬起头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

对李文书说道:“我们决定了一定要看看最后到底是什么结果。”

李文书深深地看了众人一眼深呼吸几次用来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慢慢地将手伸姠地毯上的菱形再次看了众人一眼,众人都点头鼓励他李文书轻轻地握住菱形,一阵祈祷直到感觉被扎了一下以后才放下菱形。

众囚看着菱形发现最后一个面上出现一片深邃的‘黑色’。

众人长长的吐了口气正准备感慨什么都没发生时。

菱形石头上光芒流转上媔的七个颜色一会亮一会暗。

众人一阵吃惊纷纷离开那块石头,躲到角落里紧紧地盯着它。

这是众人脑海中一道接一道声音急促的响起众人张大嘴巴,满目惊慌

“幸存者系统正在启动,请稍后...”

“幸存者系统已启动开始配对玩家信息...”

“玩家信息配对完成,开始配对属性...”

“属性配对完成开始数据化...”

“数据化完成,开始准备传送...”

众人一阵大呼小叫惊慌不已。然而却没有任何用处众人被汾开来,四周一片苍白

“传送倒计时开始...”

房间中光芒消散,之间那菱形石头在半空中旋转慢慢的速度开始下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许是一个小时,菱形石头停了下来接着可以看见石头上出现无数裂纹。

‘噼啪’一阵声响石头化为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众人四周苍白的光圈慢慢消散,眼前一片光亮

李文书眯缝着眼睛,慢慢适应刺眼的光芒打量四周,发现大家都在身边缓缓舒了口氣正要开口,就听到身边传来猴子的叫声:“你们快看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是在原始森林里面到处都是大树。这些树可嫃高啊!”

李文书顺着猴子的眼光看去发现确实就像在原始森林里,高大的树木缠绕在树木上粗壮的藤蔓,满地的落叶

众人你看看峩,我看看你满脸疑惑。

朱帅说道:“你们在那道苍白的光圈里有没有听到声音?”

“有啊!有啊!好像是说什么幸存者系统启动什麼的”猴子抢着回答道。

“我记得好像还说什么玩家信息、属性、数据化什么的”宅男揉着下巴道:“而且,现在我的手机没有信号叻”说着将手机展示给大家看。

猴子兴奋道:“你们说我们不会是在什么游戏里吧!啊,我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吗”

独自站在一边嘚的眼镜,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又戴上反复试了几次,用力的揉揉眼睛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可能真的是在游戏里面,我原本近视將近五百度现在全好了,也许是那个什么‘数据化’的原因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游戏,大家都小心一点”

“哈哈,那可太好了!”猴孓高兴道

“笨蛋,兴奋个什么劲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而且我们手无寸铁的,随便出来一只猛兽就能让我们全完蛋。况且洳果你被什么有毒的东西咬一口我们都没有药可以救你。”眼镜怒斥道

猴子吐吐舌头,缩到宅男身后

“真不愧是做过班长的人,很冷静嘛!对了现在你都不需要戴眼镜了我们应该就你什么?”朱帅深感认同道

“我没有名字吗?记住我叫张永刚”眼镜怒吼道。

“峩觉得还是叫眼镜比较好大家都叫习惯了,而且你的名字念起来不是太顺口”李文书插嘴笑道。大家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不要呔过分啊!以前我带着眼镜你们叫我眼镜我忍了,现在不戴眼镜了你们还想这样叫

李文书你说的名字念得不是太顺口,难道你的名字就順口我要是叫眼镜的话,那你不是应该叫‘蚊子’这样也很顺口。”眼镜反击道其他人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李文书用手指摸摸鼻子,满脸尴尬说不出话来

“笑什么笑?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看柯永明就叫猴子,我总感觉不是太好”眼镜继续说道。

猴子用仂的点点头深表认同。

但是眼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感觉‘坑有名’这个名字比较适合,而且念着还很顺口”

众人大笑,朱帅還特意念了几遍猴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眼镜拼命

眼镜又将眼光转向朱帅,朱帅连忙摇手道:“我不需要外号而且我的名字財问道两个字名字,也比较好记”

“哦!真的这样吗?你说你叫朱帅你哪里帅了?如果你胖一点配上你天生的‘朝天鼻’,完全就昰猪八戒再世我看你还是叫‘八戒’比较好。非常好记不是吗?”眼镜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眼镜,你够了!開地图炮也不是你这样的!”朱帅怒吼道

“哼!只要你们敢叫我外号,我就敢叫你们的外号”眼镜威胁到。

“好了好了!现在是吵这些的时候吗先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看了半天喜剧的谢舒婷开口圆场道

在旁边边看戏边摆弄手机的宅男叫道:“你们都有带手机吗?快看看地图”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连忙凑到宅男身边。

“你们没带手机吗到你们自己的手机上面看。看地图”宅男瞥了众囚一眼道。

众人掏出手机点开地图。看见上面除了自己的位置以外其他地方全部都显示未知。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里又没有卫星,顯示未知不是很正常吗”众人看着宅男道。

“你们把地图缩小看看”宅男说道。

众人连忙将地图缩小就看到地图右上角有一个地方顯示着‘聚集地’字样。

众人对视一眼李文书开口道:“难道这个地图是这个世界的吗?那个‘聚集地’会不会就是安全区我们要不偠去那里?”

眼镜皱眉道:“这应该也是数据化的结果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对方的电话?”

“这里不是没有信号吗”猴子问道。

“伱怎么这么笨亏你还一直在玩游戏。没有信号还能看地图

这个地图会不会和游戏里面的小地图一样。那么这个手机不就是像游戏里面嘚系统界面一样吗

试一试又没有损失!”眼镜急促的说着并拨通了朱帅的电话。

很快朱帅的电话铃声响起了众人对视一眼非常高兴。

李文书试着拨了家里的号码但是系统提示查无此人。李文书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大家高兴的心情也慢慢冷却下来。

“现在怎么办要姠那个‘聚集地’前进吗?”李文书问道

“要不然怎么办?只能先去看看了说不定有回家的线索呢?”眼镜无奈道

“准备上路吧!夶家都小心一点,排成一条长龙女生站到中间,猴子开路我收尾,宅男注意看地图指引方向。”眼镜执行起班长的职责吩咐道

“為什么是我开路?我不服!”猴子抗议道

“你不是经常玩游戏吗?你应该会熟悉一点况且这不就是你的愿望,你不就是想要到一个游戲世界吗现在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不是吗你不开路,谁开路”眼镜挑着眉头说道。

猴子吧嗒吧嗒嘴无话可说。

“快点!赶时间呢难道你想在这个森林里过夜不成?”眼镜催促道

猴子无奈的在前面开路,一行人磕磕绊绊的向‘聚集地’走去

“你们看,我们走過的地方这个地图上都会显示出来,差不多三十米的直径”宅男盯着手机说道。

眼镜习惯性的抬手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推了个空。

這让眼镜感觉非常不习惯无奈的挠挠头,开口说道:“不戴眼镜真是不习惯啊!”

“那你可以把镜片取掉带一个空架子啊!”李文书插嘴道。

“嗯有道理!”眼镜从荷包中将眼镜取出,取掉镜片带着个空架子。

谢舒婷捂着嘴笑道:“现在不是又要叫你眼镜了!”众囚一阵偷笑

眼镜尴尬的咳嗽两声,正色道:“按照宅男说的一个人走过的路,在地图上只能显示直径三十米的范围如果我们每个人間隔十五米,在地图上显示的面积会不会大一点呢我们来试一下吧!”

众人相续分开,但是宅男的地图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宅男说道:“沒有用,大家回来吧!”

眼镜推着眼镜考虑着向众人靠近

这时猴子插话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有组队,所以显示的都是个人地图”

眼镜打了一个响指道:“应该就是这个问题。看了猴子经常玩游戏还是有点用的嘛!”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组队”眼镜看着猴子问噵。

猴子黑着脸转过身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自己想啊!”

眼镜看着猴子的背影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莉开ロ道:“别纠结这些了!还是快点去那个‘聚集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眼镜咳嗽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说道:“那我们还是排成一条长龙前进吧!”

走了很久,李文书抬起头左右看看说道:“这林子可真安静啊!既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

“听你这么一说峩也觉得奇怪?无论是什么树林就算没有鸟至少也应该有虫子吧!”朱帅也疑惑的应道。

“没有虫子不是更好吗我可不希望突然出来個虫子掉到我身上。”朱莉双手抱着肩膀警惕的四处看看道。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老话不是说过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感覺着林中怪怪的。”眼镜拽文道

“怎么了?怎么了”朱莉抱着身边谢舒婷的手臂不安的问道。

几个男生迅速的向前面跑去

只见猴子茬那里大叫着慢慢向下沉。

“快!快!快把他拉上来!那里可能是沼泽”眼镜看着眼前的情况大声的叫道。

“猴子不要挣扎越挣扎陷嘚越深,等着我们来想办法!”朱帅对猴子大声的叫道。猴子赶紧停下挣扎焦急的看着众人。

李文书抓住身边树上的藤蔓用力的拉扯著焦急大叫道:“快来帮忙!把这根藤蔓扯下来,扔给猴子然后我们把他拉上来。”

很快众人将那根藤蔓扯了下来,扔到猴子面前

猴子抓住藤蔓后开始用力的挣扎,希望可以早点脱困

谢舒婷大叫道:“猴子,不要着急慢慢来,你越用力它吸得越紧你趴到地上,增大接触面慢慢的活动,我们会把你拉上来的”

猴子照着谢舒婷说的那样做,李文书等人则在岸上一点一点的将藤蔓收回可以看見猴子慢慢地被拖了出来。

大家好不容易将猴子拖出沼泽大家让猴子躺在地上休息,其他人则靠着大树大口的喘着气。

良久眼镜走箌猴子身边问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猴子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哽咽道:“我腿都软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冒险了”

“你这家伙,刚来这里最高兴的是你现在最先要退出的人也是你。我们也想回家啊!但是鬼知道要怎么回去现在只能先去那个‘聚集区’看看情況。”眼镜柔声说道

“眼泪擦掉,那后面两个女生都还没哭着喊着要回家你倒先哭上了,像什么样子不就是差点死了吗?

不是还没迉吗况且你掉下去的时候我们不是都在帮忙吗?

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就要一起回去。”李文书走到猴子身边递过纸巾说道

身后嘚几人也都是点着头。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抢台词我刚安慰完他,这句话不是应该让我说的吗”眼镜看着李文书气愤道,众人一阵夶笑

李文书和朱帅两个人搀着猴子站了起来。

“眼镜后面就交给你了,我们到前面开路”朱帅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眼镜挥揮手应道

为了绕过沼泽,众人转了一大圈

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赶到了‘聚集地’众人一阵欢呼。

前方聚集地门前有侍卫站在那里看着一行人满脸疑惑。

“那是人类吧!”左边的侍卫轻声问右边的侍卫道

“应该是吧!”右边的侍卫不确定道。

“人类怎么会来这里”左边侍卫问道。

“谁知道呢不是说人类是最受神明恩宠的生物吗?”右边的侍卫疑惑道

“对啊!我记得我家祖上的记载中写着‘鉮明为了创造人类,将原本的生命包括我祖上在内的所有生命都赶出了地球。’”左边的侍卫说道

“对啊!我家祖上也是这样记载的。”右边的侍卫点头道

“就是因为他们,我们的祖上才会在宇宙中流浪即便是找到能够生存的星球,也只能艰难求存

导致我族最后毀灭,仅有七个人来到这个世界而且还是来赎罪的。”左边的侍卫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看他们也是七个人,不会是人类已经毁灭了所以这几个人被选为‘幸存者’了吧!”右边的侍卫露出满嘴的尖牙笑道。

“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我想他们在这里都不会好过的。”左邊的侍卫戏谑道

“不是规定在城内不能自相残杀吗?而且这个世界是宇宙规则创造的这里的规则就是绝对的。”右边的侍卫迟疑道

“谁说要在城里杀他们,你要知道除了那些原本就存在的特殊生命其他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无论他们需要什么除了在那些特殊生命中購买以外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卖给他们。

而那些特殊人群要价会比我们高得多我相信会让他们很难过的。哈哈!

而且他们总是要絀城的只要出了城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对他们出手。”左边的侍卫满脸恶意的说道

然而还在远方的朱帅等人,却并不知道他们的苦日孓才刚开始正满脸兴奋向聚集地走去。

编后语:关于《《七人求生记》: 探索部》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獲,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

    蒸腾的水汽为园中的亭台笼上一層迷蒙烟云顾昭倚靠在窗台前,安静注视着檐前纷落的雨丝

    忽有一人自廊上疾行而来。那人身形纤细显为女子。她匆忙移至近前撐开手中纸伞,步出长廊穿过庭园,走向顾昭所在之处

    顾昭已瞧见了她,急步行至门前打开门时,那人已到门口正将纸伞收起,姠着地面挥动附在伞上的水珠纷纷抖落。听见开门声她

慌忙收手,转过身来正是紫笋。

    “可找着他了”顾昭将她拉进屋内,急切問道

    顾昭眼中的希冀顿时熄灭,黯然坐到榻上

    紫笋心有不忍,轻声唤她:“女郎……”

    顾昭已回过神对她露出虚弱的笑容:“我没倳。”

    紫笋正要说话顾昭却先一步开口:“你淋湿了呢。”她指着紫笋肩上的一块水痕温和道:“快去换身衣裳,别受了凉我叫人……叫

    她说话时的断续,让紫笋察觉到她此时混乱的心情

    虽然有心安慰,但经顾昭提醒紫笋也觉出身上的凉意,只得先将想说的话搁置一边下去更衣。

    待她回转之时已有人将姜汤送至顾昭房内。顾昭神色平静在看到紫笋时,甚至还能露出温柔的笑容将案上的姜湯轻轻推向她。

    紫笋坐下慢慢饮着姜汤辛辣的味道自口腔向胸腹蔓延,激出阵阵暖意趋散了身上的湿寒。

    她缓过劲后便放下碗,向默坐一旁的顾昭道:“女郎别急奴婢明日再出门寻找。”

    紫笋急了:“女郎难道不想见他”

    顾昭摇头:“已找了这么长的时日,还是喑信杳然想来天意如此。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不待紫笋说话,她又道:“你去更衣时

我已让碧涧去请阿爷过来。”

    很快顾昭苼父顾钧便匆忙赶来。

    一个月前皇帝便下达了将册立顾昭为后的诏旨。因她已是未来皇后的身份顾家不能将她再作顾家女对待。她的任何要求在顾家都成

了头等大事。顾钧更是不敢有丝毫慢怠

    “贵人召见,不知有何吩咐”如今顾钧已不敢直呼女儿的名字,只能恭敬地躬身询问

    “阿爷坐下说话。”顾昭示意紫笋退下抬手道。

    顾钧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出声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贵人……”

    “为什么是我?”顾昭终于开口

    顾钧神色困惑:“某不太明白贵人的意思。”

    “家中姊妹这么多”顾昭缓缓道,“为何偏偏会选中我”

    先皇后病中曾让人传信,说是思念家人让家中在室的姊妹们入宫一见。顾昭当时便有疑惑皇后入宫多年,与她们这些族妹并不熟悉

說想念她们未免牵强了些。因着这层顾虑顾昭入宫时十分谨慎,皇后问话她也只用套话搪塞一众姊妹里,她应是相当平庸的一个何鉯最

    顾钧这才明白她问的是入宫之事,迟疑着回答:“是先皇后的意思”顿了顿,他试探着问:“这一月贵人时常闷闷不乐莫非不愿叺宫

    顾钧从她的缄默中得到了答案,长叹一声:“恕某僭越作为父亲,某并不希望贵人入宫但这既是先后遗愿,陛下又已下了诏旨萬无

更改的可能。顾家也有需要贵人完成的事”

    顾钧细细与她剖析:“陛下春秋正盛,后宫也不可无主必要再立新后。先皇后担心新後出自别家会对太子不利因而恳求陛下,若她一

病不起应从她本家择立继后。先皇后并未说明选择贵人的原因但以某素日观察,家Φ适龄女子以贵人最为敏慧恐怕也只有贵人能够担当

    顾昭听完,想了一阵才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成太子的保护人就可以了?”

    “这……”顾钧有些迟疑这也许是先皇后的意愿,却未必是他的意思甚至整个顾家都未必是这意思。但这些话却是不便明言的

    顾昭却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回答,淡漠一笑:“如此我入宫便是。”

    “中宫……救我……救我……”浑身是血的青年拖着一条残缺的腿蹒跚前行痛苦地向她伸手。

    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当青年倒在她面前却仍在试图抓住她的裙摆时,恐惧终于让她自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只见帘幕低垂,月华映照窗栊清夜寂静,唯闻草虫低鸣

    须臾帘帐微动,却是白露听见动静过来查看:“太后?”

    “没事”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回答道

    白露见这情形,便知太后又被恶梦所扰她将纱帐用金钩挂好,嘱咐宫人去取安神的湯药自己则取来外衣,为太后披上

    “丑时刚过,”白露答道“进过汤药,太后还能再睡会儿”

    太后轻叹一声,抚着额头没有说话

    不多时安神汤药送来。白露将药奉与太后她看看四周,见守夜的宫人都在远处轻声问道:“太后莫不是又梦见了……”

    太后饮了一尛口汤药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白露柔声劝慰:“太后不须如此愧疚。先太子的事怪不得太后”

    “我入宫是为保护太子,”太后叹噵“最后却是我放弃了他。”

    “太子那时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为君太后那样做并没有错。”白露道

    太后惨笑:“我有错。若当初早些決断事情不至成后来那样。先帝也就不会含恨而终了……”

    宫人们为顾昭梳妆时她也正偷偷从铜镜里打量坐在身后的皇帝。

    皇帝的姿貌风仪就算年轻时也只能说是中人之姿,近年来又微微发福愈发显得憨厚圆润。不过入宫仅仅数日顾昭已觉出他是个温和

的人。对宮女内官他绝少疾言厉色。就算他们偶有疏失皇帝也不大计较,有时甚至还会在宫监前面为他们掩饰免去他们的责罚。

    察觉到顾昭囸在观察自己皇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皇后在家时都爱做什么事”

    这情态却惹得皇帝一笑:“只是随便聊聊,皇后不必拘禮”

    顾昭应了一声,低头回答:“妾在家中时多与姊妹同处学些女子应有之艺。闲时妾也喜欢钻研弈棋”

    皇帝瞥了一眼身旁的棋盘,笑着道:“那正好皇后陪朕下盘棋吧。”

    顾昭有些吃惊但马上就收敛了表情,低头应了

    两人对坐行棋。猜先之后是皇帝执黑皇渧不假思索地落下第一粒棋子。顾昭不知皇帝棋力拈子时颇有些犹豫。

    皇帝久不见她落子忍不住出声:“皇后?”

    顾昭深吸一口气終于落了子。只交换数手顾昭就看出皇帝棋艺寻常,下子时再无犹疑倒是皇帝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皇后的棋艺很是了得呢”棋臸中盘,皇帝即便告负“朕认输了。”

    顾昭一惊她竟忘了是与皇帝对弈,慌忙道:“妾一时好胜请陛下责罚。”

    皇帝初时似有不解片刻后却想起了什么,笑着问:“是不是有人告诉皇后和朕下棋时不能赢?”

    顾昭讪讪点头:“在家时阿娘叮嘱过”

    皇帝失笑:“囹堂多虑了。皇后该不会以为朕连自己的棋力都不知道吧棋院的待诏们也经常赢朕,朕也没责罚过他们何况是皇后?”

他低头看了眼棋盘却又忍不住轻轻叹息:“不过输得这么难看也不多见。”

    许是觉察到她的紧张皇帝吩咐身侧的内官:“叫人把东国进贡的棋盘和棋子取来。”

    内官领命而去大概一炷香后,便有数名宫人捧来了棋盘和棋子

    皇帝指了指顾昭。宫女们便膝行到她身前向她举起手中の物。

    顾昭看了看棋盘和棋子有些惊讶:“这莫非是揪玉局和冷暖玉棋子?”

    皇帝抚须笑道:“正是皇后棋艺高强,又识得货想来鈈会辱没它们。这些东西便赠与皇后吧”

    他示意宫女们将东西放在顾昭面前。捧着棋盘的宫女便先上前来这宫女略有几分姿色,最难嘚的是一双手纤长细嫩肤色白晳。她放棋

盘时皇帝刚巧抬头不免多看了一眼。顾昭看在眼里却只作不知。

    等皇帝离开后她才看向那名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还摸不准这位新皇后的性情有些忐忑地回答:“奴,奴婢叫张翠兰”

    “从今天起,你留在我身边”顾昭道。

皇帝再来皇后殿时奉茶上来的人就变成了这位张姓宫人。

    接过杯盏时皇帝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上次的宫女微微一怔。

    不过他并未深究转而和皇后说话:“刚才我进来时,皇后好像是在看书”

    “皇后看的是什么书?可方便一观”

    顾昭便将摊茬案上的书卷取来,双手奉上

    皇帝看了一眼,先是有些讶然片刻后却又笑道:“《汉书》?想不到皇后年纪轻轻已涉猎颇深。”

    “妾才德浅薄唯恐有失国母之职,因此想多学习先贤之道”顾昭回答。

    “朕倒觉得皇后所学已经太多”皇帝淡淡道。

    皇帝作此语顾昭并不意外。但她只是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也罢”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轻叹着道“既然皇后有这样的意思,朕就如你所愿吧”

    接着他便起驾,前往别的妃嫔居所了

    皇帝走后,顾昭仍在原地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宫女战战兢兢地再三提醒,她才神銫平静地站起身来

    自那之后,皇帝便很少踏足皇后的宫室且没过多久,皇帝便将皇后殿中一名姓张的宫女升为采女皇后入宫不久,尚属新婚皇帝却已

急着纳新,不免让宫中有些议论猜测皇后这么快失爱于皇帝的原因。有好事的人向皇后殿中宫人打听却连近身服侍皇后的宫女们也说不出

    不过很快,大家又发现帝后之间好像并没有失和皇后该有的尊重和礼遇,皇帝并不吝于给予虽然见面不多,泹需要两人出席的场合

帝后也相敬如宾,甚至还能谈笑风声丝毫不像有矛盾的样子。时间长了众人虽然还是不明白原因,却也渐渐叻悟皇帝也许并不喜欢皇后

,却仍然愿意维护她的地位

    虽然觉得怪异,但没人会进一步深究帝后的关系慢慢的,所有人都接受了这樣的现状东宫的人更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东宫上下对于这位新皇后的心理其实颇为微妙新后与元后一样出自顾氏,理应与太子互為奥援然而太子终究不是她亲生之子。皇后又

还年轻仍有诞育皇子的可能。将来若是再有嫡子皇后对太子的态度未必还会有现在一樣。因为这层疑虑东宫属人一方面要依靠皇后的力

量,一方面又不免心存戒备但皇帝疏远皇后,情况则又不同皇后无宠,自然不会囿新的嫡子降生这时皇后就算为了自身利益,也会不遗

余力地扶助太子因此东宫在皇帝冷落皇后之后,反而日渐缓和了对皇后的态度

    而这正是顾昭早有预见的。为了消除东宫对她的猜忌她才故意将《汉书》呈进给皇帝,表明自己对太子没有恶意不但如此,当宫中開

始流传她无法生子的谣言时她虽然啼笑皆非,却并不禁止只要太子地位稳固,她就完成了顾家和先皇后的嘱托至于外间的评论,她并不

    然而她苦心制造的局面没能延续下去大概在顾昭入宫四五年后,太子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症状

    第一次见到太子时,顧昭就隐隐觉得太子的性情有些问题但考虑太子失恃未久,有些敏感孤僻乃是人之常情对着她这个只大了五六岁

的继母大概也难免觉嘚尴尬,便没太放在心上等到症兆显现时,一切已经迟了

    初时太子只是偶有幻听,后来就变得越来越频繁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太子總是抱怨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接着他开始指责呈给他的吃食有

异味,后来他就变得疑神疑鬼总是担心有人要暗害自己。

    东宫对太子的安危不可谓不重视为此彻查了好几次,却并没查出什么问题只能不了了之。但太子的疑心越来越重变得暴躁易怒,还

经常责罚侍奉他嘚宫人和宦官两三年后,一个颇得太子宠爱的姬妾忽然急病身亡太子受此事刺激,发作起来他抱着那宠姬的尸身,不让

任何人碰後来内官想强行将尸身从他身边带走,太子竟然暴起拿烛台打伤了其中一个宦官。看到太子如此癫狂东宫属人们才意识到问题

    顾昭接報大惊,匆忙请父亲入宫商议对策。

    顾钧听顾昭说了经过也是惊疑不定:“中宫确定是癫症?”

    “事关重大暂时还未让医官检视,”顾昭忧心仲仲道“不过从东宫人描述的情形看,恐怕*不离十”

    顾钧一时也失了主意,焦躁地来回踱步:“怎么会怎么竟得了这样嘚病?”

    相比父亲顾昭倒很快镇定下来,思虑良久后道:“依女儿看还是先想办法确认一下为是。我听说得这种病的人其亲族里往往也会有

人发病。皇室和顾家都未有人得过这病阿爷可再去查查先皇后母亲的本家,看是否曾有人得过相同的病症”

    数日后,顾钧的調查有了结果:先皇后母亲的本家确实曾有人患过此病顾昭听完,再无怀疑当即道:“此事必须立刻告知陛下。”

    顾钧斟酌道:“东宮三岁即被立为储君中宫可知这些年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太子身上?此事上报朝中必起轩然大波。这已不是

一人、一家之事還请中宫三思。”

    顾昭半晌无语许久后才问:“那以阿爷之意呢?”

    “依臣之见……”顾钧犹豫片刻后道“皇后最好能诞下一名皇子。”

    见她不语顾钧劝道:“中宫与先后系出同源。太子得疾先前效忠于他的人必会愿意效忠中宫之子。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朝中出现大嘚变

故顾家也就能全身而退。”

    “可是……我并不合适”顾昭道。

    顾昭低头当初她呈给皇帝看的那卷《汉书》,展开的地方刚好是《外戚传》中关于孝宣王皇后的部份汉宣帝原配皇后许氏育有嫡子而

早亡,宣帝废了加害过许皇后的霍氏后又另立皇后王氏,令她抚養太子王氏虽为皇后,却极少有面圣的机会宣帝此举,是不欲再有嫡子

与太子相争之意顾昭正是以此举向皇帝表明了她的态度。皇渧那时已首肯了她的想法此时她再去邀宠,岂不是明确告诉皇帝事情有变?

    听顾昭说了原委顾钧连连叹息:“这可如何是好?中宫當初就不该如此任性”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顾昭很快拿定了主意:“如今也只有两件事可行了。”

    “第一件是寻找名医秘密为太子诊治,看能不能控制住太子的病情这件事需要做得隐秘,绝不可走漏风声”

    顾钧点头:“臣明白。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顾昭沉吟着道,“请阿爷在族中寻觅适龄女子献给陛下。”

    顾钧很快便从顾氏旁支里选定了一名妙龄女子没过多久,顾昭便以瑝后的名义将那位族妹召进宫来陪伴自己

    因她吩咐过,顾钧特意选了个俏丽活泼的女孩送来毕竟是同族,这女子相貌与顾昭有几分相潒更难得的是机灵好动,颇有几分顾昭少

年时的神采顾昭审视这位满脸好奇的族妹时,竟然也有些恍惚

    皇后回过神,对这位远房堂妹道:“过几日我会设宴请陛下过来。你……好好准备”

    顾昭知道皇帝更喜欢娇俏可爱的女子,除了几条必须知道的禁忌便不再教這族妹宫中规矩。进宴时这位堂妹果然表现得一派娇憨,惹

    顾昭察颜观色见皇帝面带微笑,觉得这族妹应该是投了他的眼缘小宴结束,那族妹被人带去更衣只余帝后二人。顾昭见皇帝颇有愉

悦之色便婉转询问皇帝对那位族妹的看法。

    “虽说是同族这小娘子和皇後倒是两个风格呢。”皇帝抚须道

    顾昭微笑道:“妾向来木讷,自然不如阿妹讨喜”

    “春花秋月,各胜其场皇后端庄大方,处事得體何必定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

    顾昭试探着道:“听起来陛下对小妹甚是喜爱何不将小妹留下,侍奉陛下巾栉”

    顾昭等了一会,不见皇帝答复有些忐忑地开口:“陛下……”

    “莫非在皇后眼里,朕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皇帝淡淡问。

    他语气平静但顧昭觉出不对,赔笑道:“妾怎敢如此作想只是选择德才兼备的女子充实后宫本就是妾的职责……”

    “那也不必让朕的后宫都姓顾。”瑝帝淡淡打断

    顾昭一惊,连忙道:“妾绝无此意”

    “朕明白皇后是好心,”皇帝放缓了语气“不过日前才纳了一名宫女,朕若这么赽又收新人恐怕言官们会有议论。此番也只能辜负美

    皇帝话说到这个地步顾昭知道此事是断不能成了,只得收声

    倒是皇帝离开前又想起一事,吩咐她道:“对了前几日那个蹴鞠的宫女,朕已决定将她封为采女烦请皇后安排一下。”

    顾昭应了在原地默默送皇帝离詓。

皇帝已明确表示了拒绝短期内顾氏很难再送女子入宫。既然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顾氏所出的皇子顾家也只能先寄希望于稳定太子嘚病情。

    顾钧一直寻访名医又劝服太子借去顾府作客的机会接受医人们的诊治。药材等物也通过顾家送入东宫两年间试过无数医治方法后,太

子看上去确实有所好转他不再那么狂躁易怒。情况最好的时候他除了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人费解的怪异举动之外,几乎和正常囚无异

    不过时间长了,终于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储君的异常一道质疑太子的上疏终于打破了平衡。弹劾的人似乎还不了解太子的疾患泹他确实

指出了太子许多不妥当的言行。且因为这道上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太子的一举一动,让太子本已脆弱的精神状态更加紧绷后来连皇帝

也有所察觉,向顾昭提起此事

    顾昭不得不小心应对:“妾并未听说太子有什么失德之处。想来只是偶有放纵无伤大雅。”

    皇帝显得不太放心:“恐怕不是偶尔放纵这么简单太子品行关乎国运,皇后还须多加留意”

    顾昭试探道:“陛下是不是对太子有什麼不满?”

    “朕确实觉得太子近几年时有不当的行为有些担心太子的资质。”

    皇帝正色道:“很多事情看似微小却往往能判定一个人嘚品性。太子身为储副若连自己的言行都不能约束,又如何指望他担负君主的

    顾昭心惊肉跳好一会儿才道:“太子年轻,又无大过哬况还是先皇后嫡出……”

    “嫡出?”皇帝似笑非笑“本朝君主也并非个个都是嫡出。”

    皇帝也觉出这话不妥放缓了声气道:“皇后研习《汉书》,应该读过《元帝本纪》”

    顾昭垂目,好一会儿才答:“读过”

    皇帝道:“元帝为太子时,宣帝就知其非上佳之选却洇许皇后之故,未曾改易致使汉室衰落。朕说这些不代表朕现在有易储的想法

可是社稷为重的道理,皇后总应该明白”

    这番话让顾昭颇为触动,皇帝离去后她仍沉思了良久。

    几日后太子竟然得到了风声,跌跌撞撞闯入顾昭殿中扑倒在她面前:“阿爷是不是要废叻我?”

    顾昭连忙扶他:“太子何出此言”

    太子语无伦次道:“英王、荣王他们都盯着这太子之位。他们一定知道我有病告诉了阿爷,阿爷才会这么说!他们要害我我就知道他

们要害我。我要是被废肯定就活不了了。中中宫,你你要救我!”

    顾昭见他又有癫狂の状,暗自皱眉却还是试图安抚他:“陛下已经说过,他并无易储之意只是希望太子约束自己言行。太子不要自乱

    太子拽紧她的衣袖:“若不是想废了我阿爷为什么要说本朝有不是嫡出的君主?”

    显然太子曾派人窥探她的举动否则如何知道仅发生在帝后之间的对话?顾昭不由冷下脸:“果真如此太子就更应谨慎行事,不要莽莽

撞撞给人更多的口实!”

    太子猛然噤声,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顾昭自知这话对太子来说有些过于严厉,她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又换上了温柔和缓的语气:“现在确实有对太子不利的风声,但是太子未

曾失德岂有改易之理?群臣中效忠太子的人不少他们也不可能让陛下易储。还请太子安心养病切勿冲动。只要病好了他们再抓不到把

柄,当然也不可危及你的地位”

    太子将信将疑:“中宫说的是真的?”

    太子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在揣测她真实的意图。

    顾昭知道太子现茬有如惊弓之鸟不会轻易消除疑虑,又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安抚他:“顾家会全力支持太子,请太子放心

    太子的眼神有些閃烁不过最终他还是听从了顾昭的建议,再没提过这件事

    虽然暂时劝住了太子,但太子那日的话还是让顾昭有所警觉太子固然过于敏感,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针对太子的可能对方若果真以

太子为目标,绝不会轻易退却她得找机会和顾家人详谈,商量出一个应对の策才是一个月后,顾昭求得皇帝许可回顾家省亲。

    抵达顾家才一日白露便拿了一封信函给她过目,说是在门口拾得的

    信上并未署名,让顾昭颇为疑惑拆信读了两行,她就猛地拢上双手

    “谁送来的?”她惊疑不定地攥着已被揉成一团的信纸转向白露。

    “信就放在门口台阶上奴婢并没瞧见送信的人,”白露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怎么了”

    “信上说……”顾昭声音微颤,“太子意图谋逆”

    白露大惊,急急出门查看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返回顾昭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片刻之间,顾昭已有决断:“马上回宫现茬!”

    车驾进入宫城时,顾昭忽然想起一事召来团黄,吩咐了几句团黄领命而去。顾昭刚回到皇后殿团黄就急急忙忙回来禀报:“奴婢打

听过了,这两日确实更换了好几处宫门的守将而且都说是奉东宫的指令。”

    团黄回答:“十几天前有人报告说有来历不明的人混入太子宫院。太子担心有人要对东宫不利就以加强防卫的理由抽调了一些去东宫

    “听说太子皮肤生疮,请求去城外温泉疗养昨日就絀宫了。”

    顾昭缓缓坐到榻上种种迹象都指向那封信上所说的事。

    见她不说话白露担忧地问:“中宫,现在怎么办”

    顾昭用手撑着額头,也是一筹莫展起事如此仓促,太子绝无成功之理等他事败,自己还有整个顾家都要被牵连进去除非……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她霍然起身向团黄和白露道:“团黄找人送消息给顾家,让他们马上出京暂避白露……”她微微一顿,深吸一

口气后才又续道:“皛露随我面圣”

    顾昭来时,皇帝正与几个伶人戏谑听闻皇后求见,他大为诧异顾昭进来时,他忍不住向她笑道:“中宫难得有省亲嘚机会我还以为

会在顾家多住些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昭入内后,肃容向他下拜:“妾有要事回禀请陛下摒退左右。”

    瑝帝见她神色郑重心知必有大事,依言令众人散去顾昭才说明自己匆忙回宫的原由,并将收到的匿名信呈交皇帝过目

    皇帝也变了脸銫,将这封信反复翻看:“信上所说可都属实”

    “妾已让人查问过各处宫门,有几个地方的守卫确实被调换过了东宫又调动了禁军,妾恐怕太子确有不臣之心”

    皇帝沉默半晌后道:“依皇后之见,朕该怎么做”

    顾昭毫不犹豫道:“下秘令给神策中尉,命他们调军入京在神策军抵京以前,关闭所有宫门不得陛下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再传令

给左右监门卫,将之前调换过的城门守将都先行拿下汾别关押。接着召集内官发给武器,驻守几处紧要的殿阁最后谕令各处嫔妃宫女留

在自己处所,不得任意走动否则格杀勿论。”

    顾昭上前一步:“事态紧急请陛下早下决断。”

    最终皇帝一声长叹:“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突然下达的连串指令引起宫廷极大的恐慌囷骚动然而皇后处置得宜,不到半日禁中局势就已稳定。入夜后内宫无人敢于走动,竟成

    宫女悄无声息地进来点起灯烛,照亮内殿里相对而坐的帝后

    紧闭宫门的举动,在阻止乱党进来的同时也切断了宫内的消息来源此时他们能做的事也只有等待了。

    皇帝面无表凊地盯着微微跳动的烛火似乎甚是镇定,但他不住敲击几案的举动泄露了他的焦躁与不安

    顾昭当然明白皇帝此刻复杂的心境。皇后出艏告发太子谋逆无疑是令他难堪的局面。但这是她唯一能让自己和顾家撇清关系的办法至

多两三日,神策军就会抵达京都也就是说,她和太子之间会有一个人在这数日内就会迎来自己的终局。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人声顾昭抬头看向皇帝,见他点头便命人出外查看。不多时团黄领着宣徽使陈进兴入内回禀:太子领着一支数百人

的兵马出现在宫城之外但因城门紧闭,叛军无法攻入目前双方正在僵歭。

    局势听上去很糟顾昭却暗地里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皇帝面色铁青地听完回报,吐出一句话:“太子疯了么”

    皇帝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向陈进兴挥挥手让他退下。

    陈进兴领命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他竟然又来求见。皇帝让他进来却见他一脸古怪地禀報:“太子的兵马退却了。”

    帝后面面相觑最后皇帝问:“退向哪里了?”

    陈进兴尚未回答东面的天空忽然现出一片红光。初时并不起眼须臾之间就越变越亮,映红了整个天际

    皇帝也看见了这片红光,暂停了询问走向窗口:“那是……”

    “好像是火光,”顾昭命囹宫人“去查查是哪里的宫院。”

    皇帝闭目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是苑城。”

风炉上的药煲咕噜冒出一阵白汽掌药的宫女用厚布包住药煲,将它从炉子上端了下来熬煮多时的褐色汤药自煲内倾泄而出,注入錾有缠枝

花纹的莲瓣金碗宫女盖上金碗,又将之放置在嵌囿镙钿的黑漆托盘上最后捧起托盘,走出来送与典药、司药检视

    两名典药女官用银针试过,又各自用小匙舀出一点药汁尝了一下向司药点了点头。司药接药看过转交尚食并太医署一众医官。诸人一

一验过汤药才获准送往皇帝内寝。送药的一行人穿过回廊时刚巧看见皇后在宫女们簇拥下,从长廊另一头款款向他们走来所有人都急忙

低头避至一旁,让皇后先走

    经过他们身边时,皇后忽然停住了腳步侧头看了过来:“这是给陛下的汤药?”

    端着药的宫女迟疑着看向尚食女官见她点头,便将托盘双手奉上

    皇后身边的宫人过来接了药。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抵达皇帝的寝室。

    皇帝卧病多时愈发不喜喧哗,如今就算是近身侍奉皇帝的宫女宦官未得允许也不敢轻易进入内寑。因此顾昭在门口就接过了宫女手中

的托盘独自拿药入内给皇帝服用。

    此时距离戾太子的叛乱已经五年

    当初的叛乱彻底摧毁了皇帝的身心。原本除了太子皇帝尚有三个庶子。即使太子谋反被废也并不缺少继位的人选。但是所有人都低估

了太子的疯狂程度他起兵夺取宫门不成,竟转而攻击诸王所居的苑城宫中本是仓促防御兵乱,人手不足苑城那边并未布置足够的防卫。

戾太子没婲多少时间就顺利攻下苑城并且放了一把大火,又令人击杀皇室宗族皇帝的后嗣不是死于叛军刀下,就是在大火中殒命

    皇帝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当时就吐血晕厥接着就是大病一场。那之后皇帝的身体便时好时坏。最近两年他又开始服食丹药可是丹

药不但未让怹恢复元气,反而加剧了他的病情恶化前几日,太医署的医官们已委婉告知顾昭皇帝所中丹毒已深,药石也不见效用恐怕时

    内室铺設着的厚重红线毯,隐去了顾昭的脚步声透过层层纱幕,她窥见屏风后的卧榻旁还跪坐着一个人心有迟疑,便在屏风前暂时停

    那是一個曼妙的女人身影因为背对门口,她还没意识到皇后的到来手里正拿着一条丝帕,粗鲁地为皇帝擦脸口里还在不住的数落:

“早听峩的,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哪里会变成这样?”

    徐氏出身宫女虽得幸于皇帝,之前的地位却并不高直到戾太子之乱时都还只是個才人。变乱之后皇帝心情郁结,反而偏爱起这种开

朗的性子先是进她美人,旋即升为婕妤三年前徐氏有孕,皇帝大喜过望当即讓她晋位昭仪。等到生下皇子皇帝又册她淑妃。仅仅三四

年徐氏就由一个微末的才人跃居四妃之一。从那时起她几乎一直陪伴在皇渧左右。

    皇帝一边挣扎着躲避她手上的丝帕一边答了几句话。只是他病中气力不足顾昭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

    徐淑妃不耐烦道:“知噵知道你就是觉得青翟一个不够,想再多生几个保险呗现在儿子没多生出来一个,倒把自己整得半死不活的

也不知道挨不挨得过这彡个月。”

    顾昭有些震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皇帝面前这样嚣张的人。徐氏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她是早就清楚的。但徐氏在她这个瑝后面前一

向还算恭敬是以她完全没想到淑妃在皇帝面前竟是这样无礼。

    更让她意外的是皇帝对徐氏竟然十分容忍。听了她如此放肆嘚话他也只是苦笑一声,甚至没有反驳一句

    徐氏为他擦完了脸,将丝帕扔进了脚边的铜盆里她正要端铜盆出去,却看见屏风下露出嘚绣鞋她抬头望上去,发现那人竟然是皇后

表情顿时有些微妙。显然她很清楚刚才那些并不是她应该说的话,更不应该让皇后听见

    皇帝这时也瞧见了屏风上映出的人影,问道:“谁在那里”

    顾昭捧着托盘,神情自若地走出来:“陛下该进药了”

    徐淑妃也在片刻間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上来和她见了礼若无其事地笑道:“既然皇后来了,妾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就贴着墙根飞快溜走了,并且出去時还不小心踢翻了床边的铜盆

    顾昭啼笑皆非。但皇帝都不去追究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徐淑妃走后顾昭出去叫了人来,移走翻倒的铜盆并且拭干了地上的水迹。她自己则等人都退下后才扶皇帝坐起来,喂他服用汤药

皇帝温顺地接受她的照顾,却不发一言

    这五年來,帝后之间的关系一直有些尴尬

    戾太子的叛乱最后是由时任左神策军护军中尉副使的窦怀仙平定的。在指挥军将扑灭苑城的大火后竇怀仙亲自入宫,呈上了戾太子的人

头至此,皇帝已无任何子嗣幸存心情惨痛可想而知。

    听窦怀仙叙述完平叛经过顾昭便褪下华服、卸去钗环,素衣散发跪伏在皇帝面前请罪:“妾管教无方,有失母职致使太子做出此等

大逆不道的行为,请陛下降罪”

    皇帝沉默良久,最后一声长叹:“皇后并非太子生母这些年又尽心维护太子,岂能把他的过失怪罪到皇后身上这次若不是皇后当机立

断,叛乱鈈会平定得如此之快皇后有功无过,不但不能治罪还应奖赏。”他下令赐物一万段做为对皇后的嘉奖。

    太子之事总算是让顾昭掩过詓了顾家也因及时出京躲避,未受任何损失只是这以后,皇帝似乎对她有了芥蒂之前帝后二人虽然没有

多少夫妻的亲密,至少还算互相尊重从那以后却是日益疏远,到最后只剩下了表面客气

    顾昭至今都不知道皇帝猜出了多少内情。虽然皇帝性格温和但并不愚蠢,对于她在那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戾

太子已经伏诛死无对证,皇帝就算有心追查也已找不到任何证据。但顧昭相信若她有任何把柄落在皇帝手里,他是不会对她留情的是

以这六年里她极为小心,不敢有任何疏失以免皇帝有机会对她不利。

    皇帝喝完药顾昭才开口:“淑妃平日里也如此没有忌讳吗?”

    徐氏的言论她没听见倒也罢了。既然听到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問

    皇帝本已放下药碗,闭目养神闻言睁眼扫了她一下,慢慢道:“淑妃是心直口快了些但她说的都是真话。现今会说好听话的人多敢

讲真话的人却是难见。还请皇后看在朕的面上高抬贵手别太为难她。”

    皇帝表明了回护的态度顾昭也只能低头回答:“陛下言重叻。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不会再追究此事。”

    她见皇帝没有别的吩咐正要告退,却又被皇帝叫住:“皇后……”

    皇帝却又踌躇起来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算了,你出去吧”

    即使服用了安神药,太后依然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东方才微泛熹光,窗外的树上已传来清脆的鸟鸣不多时,报晓的钟鼓声也响了起来只是与宫城隔得远了,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

    太后并没有立刻叫人来服侍,而是盯着绣了卷草纹的帐顶出神

    其实她猜得到先帝当初想说而未说的话是什么。想必是他自知命不久矣又见徐氏母子勢单力薄,想叫她多看顾些至于为何先帝最终没

说出口,无非是经过戾太子一事他对她心怀猜忌,思虑再三到底没敢将大事托付。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徐氏一个永远不可能对小皇帝不利的人。

    先帝作此选择定然会对他们有所安排。所以颜素告诉她先帝许徐氏调动神筞军时她已信了七八分。前阵子她又更换兵器使试探神策军

不久后就收到消息,窦怀仙向徐太妃献食并在几日之内就探访了徐氏。顯然颜素所言非虚徐太妃与神策军确实有关系。她已有了神策军

若是还取得藩镇支持,就再没办法压制了

    “太后可醒了?”思量间城内已敲了第三遍钟鼓。白露也就来帐外问候了

    白露听见她的回答,挂起了帘帐扶太后起身,又唤人进来侍奉太后梳洗

    太后洗漱唍毕,司饰便进来请示要梳的发式

    “今日不开延英,简便点就好”太后道。

    司饰领命为太后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用玉梳替她插戴正要打开钿盒,请太后挑选装饰的花钿却有一名内官在这时入内,将一张

    团黄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向太后使了个眼色。

    太后便向司飾挥手让她退去。等司饰走了团黄才将帖子呈交太后。

    “谁送来的”太后接了帖子,却并没有马上看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呔后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抬眼看向眼前正朝她行礼的年轻男子。

    男子施完礼抬起头来。他的眉眼其实算不上十分精致但是眼神清亮,专注起来的时候甚至有几分深邃且他鼻子生得挺拔,让他本有

些寡淡的面目生动不少脸型也在褪去幼年时期的肥胖后渐渐显出叻棱角。印象中外貌略显平庸的孩子竟在几年里长成了俊秀的青年

    太后微笑着放下茶盏:“东平王出宫后,确实很长时间没往我这里走動了”

    东平王客气而不失诚恳地回答:“殿下面前,臣不怕说句实话以臣的身份,若往宫中走动太勤恐会引人猜疑。”

    太后自然明皛他的顾虑点头叹道:“那时都以为大局已定,谁知又有了变化……也难怪你要避嫌”

    东平王笑道:“虽然不方便经常拜见殿下,但臣在宫中时常受殿下看顾一直铭记不忘。”

    “你是晚辈我照拂你也是应该的,”太后顿了顿有些疑惑道,“莫非东平王此番入宫呮是为了叙旧?”

    “那倒不是”东平王笑道,“是臣有一事不明欲请殿下解惑。”

    太后失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为东平王解惑?”

    “殿下过谦了”东平王道,“臣这些年看着殿下的见识别说寻常妇人,就是男子里也没几个及得上还是臣太过愚钝,入不了殿下法

    “言重了”太后道,“既如此就请问吧。”

    “不知太后对神策军有什么想法”

    太后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抬眼看了下东平王再开口时,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件事”

    “太后更换军器使应该不是心血来潮,”东平王却依面带微笑“前阵子左中尉窦怀仙又秘会徐太妃,臣想宫中的局势未必像看上去这样

    太后短促地笑了一声:“东平王虽然不常进宫消息还是一样灵通呢。”

    东平王镇定道:“毕竟曾在宫中住了这么长时间要打听点事情还不算很难。”

    太后盯了他一会冷冷道:“平静如何,不平静叒如何”

    “若殿下与徐太妃志同道合、亲密无间,自然没有臣说话的余地但若殿下有别的打算,也许臣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是助峩?还是助你们自己”太后冷笑。

    “恕臣直言”东平王道,“以现在的局势来说两者没有区别。”

    东平王稍作斟酌缓缓道:“宫Φ原本就有传言,说先帝把调动神策军的权力给了徐太妃最近窦怀仙的动向也说明神策军确实有倒向太

妃的可能。神策军是什么份量殿下应该心知肚明。若徐太妃真的掌控了神策军局面马上就会失衡。那时无论是殿下还是臣等都很难再有

    “那你的建议又是什么?”呔后淡淡打断他

    太后冷笑:“几个月前令尊还在千方百计算计我,现在你又来要我合作我凭什么相信你?”

    东平王踌躇片刻缓缓开ロ:“臣生性散漫,尤喜在坊间厮混这些年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多少识得几个。四年前机缘巧合臣认得了一名

胡医。据他说他曾经进叺顾府,为殿下本家的老夫人诊治过”

    太后本在疑惑,他为何讲起不相干的事待听到胡医二字,她脸色微变看向东平王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戒备。

    “那两年里府上延请了不少医人为老夫人诊治,连番邦的医人也请去了”东平王却似毫无所觉,自顾自地续道“想来咾夫人的病况

十分糟糕。可是据那胡医说老夫人只是上了年纪,略有些体弱而已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倒是看过夫人之后府上叒令他为一名年轻

男子看诊。这男子的病情就有趣多了殿下可想知道那人是什么病症?”

    “殿下觉得是就是吧”东平王道,“殿下不楿信臣其实臣也不怎么相信殿下,尤其在得知这件事以后但现在臣和殿下谈论的是一个

更大的危局。神策军能造成什么后果殿下想必也很清楚。无论是殿下还是家父都不可能独力对抗他们合作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与令尊的想法多有分歧就算合作也不可能長久。”太后道

    东平王步步紧逼:“但在神策军上,殿下与家父的利益是一致的臣并不要求一个长久的联合。”

    最后这句话让太后微微震动她将东平王重新审视了一番,才低声问道:“你当初没把真相告诉先帝”

    若是先帝知道了内情,绝不可能毫无反应

    东平王摇頭,接着苦笑道:“府上只告诉那胡医此人是顾氏亲族那医人至始至终都没猜到那男子的身份。臣听这医人说过此事后就给了

那他一笔錢让他返回西域的故乡。临走前他答应臣永远都不会回返中原。”

    他与先帝的关系远比她来得密切没有理由为她隐瞒。

    东平王轻叹┅声:“诸子已死就算禀明先帝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先帝烦恼”

    东平王见她神色似有触动,又恳切道:“以顾家和太子牵扯之深若非殿下及时调转船头,臣想顾家绝无可能在变乱中全身而退臣相信

殿下是能准确判断局势并做出明智决定的人。请殿下三思”

    太后沉吟许久,终于再度开口:“你能代表你的父兄”

    东平王听她口气有所松动,大喜过望:“殿下肯答应臣的要求”

    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氣:“你先回答我,你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出自令尊的授意还是你自作主张?”

    太后了然:“看来是后者我相信你的诚意,但很遗憾我还不能答应你任何条件。当年我能保下顾家是因为我能让顾家遵从我的指令

。你呢”说到此处,太后对他露出一个微带讥讽的笑容:“你那对父兄你做得了主吗?”

    未能达到目的东平王固然失望,太后对这结果其实也不甚满意东平王虽已离开多时,她却还昰显得心烦意乱白露不明就里,只道太

后素来苦夏怕是受不了现在这酷暑天气,便建议她移驾到自雨亭中

    所谓自雨亭,乃是西戎传叺的消夏法子从湖泊、山泉引水,灌注亭台顶部再让水流沿四檐倾注而下,远远看去有如幕雨飞瀑。这道

道水幕不仅带走暑热还能激起阵阵凉风。亭内即使在最热的时节也能维持着舒适宜人的温度。

    亭中的凉爽确实让太后稍稍平静她小坐一会儿后,就叫人去传喚李砚

    时值炎夏,骄阳似火整个宫廷都被这酷烈的日光烤得无精打采,太液池却还是一派生机池畔绿荫成片,细长的柳丝一直垂落箌湖面

随着柔波轻轻摆动。湖中遍植芙蓉正是盛开的时候,田田莲叶之间点缀着无数盛放的粉荷小宫女们划着小舟,在莲间穿梭嬉戲摘取新鲜

    李砚来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

    隔着水幕看去,太后正斜靠在栏杆上她身侧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荷叶形状的青色瓷盤。里面鲜绿的莲蓬堆叠如山太后手里也有一个碗

口大的莲蓬,正被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正在亭内侍奉的白露先瞧见李砚,俯身在太後耳边说了句话太后回头,正好看见他撑伞走了进来

    进得亭中,李砚收了伞交给一旁的中人,向她下拜行礼

    太后免了他的礼,又微微一笑:“你来了”

    李砚起身,不见亭中摆有棋具心知是有其他事找他商量,便没急着说话

    果然太后在赐了他座后就遣退众人,將东平王今日到访之事叙述了一遍问他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砚沉吟片刻并不急于评论,而是先问:“虽然这不是臣应该说的話但是……先帝当初若将神策军交给太后,应可避免如此僵局”

    他曾经向太后提过类似的话,但太后那时明显回避了他的问题

    听他叒言及此事,太后微微皱眉不悦道:“事到如今,又说这个做什么”

    “太后想听臣的看法,”李砚回答“就应该把来龙去脉都告诉臣。否则臣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太后沉默良久,终于艰涩地开口:“因为……先帝不信任我”

    李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追问最終,他还是按捺下自己的疑问没有作声。

    第一句话出口后太后像是卸下了负担,再说话时便顺畅了许多:“我早就知道太子有病也知道他不宜为君,但是顾家的前途已与太子

绑在了一起所以我并没有把太子的事告诉先帝。我本待徐徐图之谁知太子疯癫已甚,铸成洳此大错我欺瞒在先,先帝自然不肯信我”

    “先帝……知道内情吗?”李砚问

    “不知道,”太后苦笑“但我想他怀疑过。”

    李砚點头:“所以先帝宁愿相信徐太妃”

    徐氏再怎么粗鄙,终归不会害自己儿子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在亭外潺潺的水声回响

    李砚将這前因后果想了一遍,才再度说话:“若是这样暂时与赵王联合不失为打破僵局的办法。”

    “这我当然知道”太后说话时,脑中浮现嘚却是东平王的面孔“我担心的是,答应这样的合作会不会引出更大的麻烦?”

纵然比不上太液池的百里莲香赵王府邸中的这片荷塘也算得上一处胜景。

    赵王素爱此处甚至将书室也移到这里。书室并不是简单的临水修建而是在塘内打桩,将屋舍的一半直接悬在水媔上盛夏时节,将面

向池塘的一排窗扇敞开便有习习凉风自水面而来。亭亭玉立的清莲更是伸手可撷东平王虽与父亲不睦,对这片荷塘却向来赞不绝口只是

这一日,他没有任何赏景的心情

    书室内,他满脸无奈地看向眼前的父兄赵王此时坐于上首,广平王则坐在怹身侧向南的位置两人正神色复杂地听他说话。

    东平王已连续说了近半个时辰有些口干舌燥,便先停了口举起面前的银盏,将里面嘚杏酪一饮而尽放下杯盏时,他忍不住轻轻叹了

一声万万没想到,说服自己的父兄竟是个比说服太后还要艰巨的任务

    “事情就是这樣,”东平王缓过气后才又续道,“太后不肯与我继续谈下去恐怕还需阿爷出面。”

    赵王听完神色间有些许犹疑,不过片刻后他就沉下脸喝斥东平王:“你怎不先与我商量?”

    广平王也在旁附和:“是啊如此重大之事,阿弟怎么好自做主张”

    “我倒是想与你们商量,你们肯见我么”这段时日,东平王对父兄也积攒了些怨气忍不住出言讽刺,“若不是我今天带了太后的消息

过来你们肯坐下來听我说完?”

    赵王自觉有些理亏便不在这个话是上多做纠缠,冷哼一声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找她有什么用?”

    “没有太后配合我们动不了神策中尉。”东平王道

    广平王试着提议:“或者我们可以试着把窦中尉拉拢过来?”

    他说话时东平王从媔前的银盘里摘了一粒葡萄,正欲放入口中听得此言,他先停了动作白了兄长一眼:“这些年南衙北司是什么情

况,阿兄又不是不知噵南衙重臣之所以愿意支持阿爷,就是因为阿爷一贯反对宦官弄权现在再掉过头拉拢神策中尉,你让那些文官怎么想

太后初掌朝政,正愁找不到地方破局这时候阿爷与他们离心离德,岂不正遂了她的心愿何况阿爷未必就能把窦怀仙拉过来。”

    广平王被东平王这一通抢白弄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赵王对东平王张狂的态度也颇为不满不过东平王毕竟不是直接冒犯他,因此他决定鈈予理会而是沉吟了一会儿后道:“这么说,你也

觉得先帝确实把神策军给了徐氏”

    “先帝有没有给徐太妃兵权还不能确认,”东平迋道“但是窦怀仙本人显然更倾向于她。”

    听父亲又要把话题拉回太后身上东平王不由有些焦躁,打断他道:“徐太妃势力过大对呔后也很不利。她完全有理由助我们”

    赵王皱了下眉头,却还是道:“她巴不得我和徐太妃斗个两败俱伤好从中渔利。我不信她会诚惢和我们结盟”

    “此一时,彼一时也何况我们未必需要稳固的联盟,”东平王再一次不耐地截断了父亲的话“只要她肯配合我们除掉窦怀仙就行。”

    赵王有些疑惑:“不需要稳固联盟”

    东平王终于意识到父兄可能到现在都还未理解他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囷缓的语气向他们解释:“左右逢源这招,并不是只有太

    赵王和广平王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作声。这在他们是前所未有的思路在崔先生猜到太后的想法后,他们就不敢再寻求太后的支持现在

东平王却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与她短暂合作并无不可。甚至他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太后和太妃之间来回摇摆

    “这会不会太激进了?”良久赵王终于问道。

    东平王回答:“无论太后还是徐太妃都鈈可能和我们形成长远的联盟。但是如果我们能利用她们之间的分歧也许还可以走出一条路来

    赵王仍有满腹的疑虑。他正要开口远处卻向起了钟鼓的声音。这是日暮的第一通钟鼓这意味着不久就要开始宵禁了。

    东平王成年后就极少在父亲府中过夜遂起身道:“时候鈈早,我该回去了请大人和阿兄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赵王和广平王互视一眼都没接话。

    东平王见他们仍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苦笑一声,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前他又忽然停信脚步,最后忍不住回头道:“若你们难以决定

    对赵王和广平王而言,这句话不啻一声驚雷显然东平王指的是隐居在归义坊的崔先生。可无论赵王还是广平王都从未向东平王谈起过

崔先生其人。陡然听东平王提及此人嘟是一阵慌乱。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崔先生存在的

    两人的反应东平王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已奔波一日疲累至极,实在不愿再费唇舌说唍草草向他们拱了拱手,算是告辞

    东平王走后,广平王才紧张地问赵王:“阿弟怎么会知道崔先生的事”

    赵王却是不以为意:“你还鈈了解他?就知道在这些地方耍小聪明”

    听父亲对东平王仍然颇为不满,广平王才稍稍放心接着小心翼翼道:“不过阿弟并没有说错,我们还是去问问崔先生的意思吧”

    赵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但是想了想,他又抱怨道:“只不知崔先生都在忙什么近来總不在家。我好几次找他都扑了空”

    广平王笑道:“这倒不费什么事。明日一早儿子就派人往他宅中递信。等他什么时候回了信我們再登门不迟。”

    赵王想了想觉得这样安排甚是妥当,也就不提了

    次日清晨,广平王的信使就去了崔宅恰好这日崔先生在家,即刻讓他带了口信回来

    赵王父子得信,立即赶到他在归义坊的宅邸

    这日崔先生倒没让他们再站在门外说话,而是在他们敲门后说了一句:“门没锁”

    赵王便推开门,让广平王跟他进去广平王虽然随父亲来访过几次,自己也私底下拜访过却还是第一次被许可进入宅内。

    這宅子建在背阴处就算夏天也并不觉得明亮。屋舍也极为狭小进门不过斗室一间,勉强算作厅堂房间两边各有一门,都垂着布帘

    屋舍虽然逼仄,不过因为崔先生的生活极为简朴倒还不至拥挤。厅堂右边立着一个竹架上面散放着一些书卷。对门墙上开了一个小窗

亮光透过窗上的白纸投射进来,在窗前形成小块光斑窗下设一几案,一个男人正坐在案前因他坐着,广平王无法准确估算他的身量只

觉得他颇为瘦削,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衫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他面前是一副纸卷,龙飞凤舞的字迹大约占了纸卷的一半父子倆进来时

,看见他正用笔蘸着砚台里的墨汁空气中则飘荡着坊间廉价墨锭特有的刺鼻味道。

    虽然听见了父子俩进来的响动他却没有回頭,依旧背对他们伏案书写。见父亲向他作揖广平王就知道他是崔先生了。

    跟着父亲施了礼广平王再度打量室内,发现只有面前两彡个草垫可让他们坐下对养尊处优的广平王来说,这样的简陋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看父亲都没抱怨,也就强忍着不适在草垫上坐下了。

    崔先生坦然受了两人的礼写完了整整一行字后,才缓缓开口:“听府上使者说大王有事相商?”

    “是”赵王,“二郎昨日有个提議我们听着像是不错,但细思之下又觉有些过于行险,因此拿不定主意先生素来睿智,是否可对

    接着他就把东平王的想法说了一遍崔先生初时还有些漫不经心地边写边听,到后来书写的速度却慢了下来最后他索性将笔搁在架上,

专心听赵王讲述赵王话音一落,崔先生就笑着道:“东平王这想法倒是有些意思”

    “先生觉得此法可行?”崔先生的态度让赵王略微吃惊

    “诚如东平王所言,”崔先苼道“无论太后还是太妃,都对大王深怀戒心不可能与大王形成长久的联盟。原本的局面是太后在大王

与太妃之间坐收渔人之利,泹现在因为窦中尉太后与太妃生了嫌隙。如果大王抓住机会兴许能说动太后一起对抗太妃。一旦她有对太妃不

利的举动大王就能离間她们。若大王肯放下对太妃的成见和她弥补关系,左右逢源的人就从太后换成了大王东平王如此谋略,果非池中

    最后这句话赵王聽了尚不觉怎样,广平王却是疑心大作很久以前,崔先生就不遗余力地要拉东平王入局莫非他与东平王有什么阴谋

    猜忌之下,广平王鈈禁脱口问道:“莫非先生曾识得我阿弟”

    “不曾,”崔先生道“不过某一向认为先帝并非愚人。他选择东平王必有他的缘由。如紟看来果然如此。”

    广平王有心追问但瞥见父亲的目光,只能先按下疑问之后赵王又就东平王的策略问了几个问题,在得到崔先生嘚解答后便觉有了把

    他对崔先生一向佩服,临走前忍不住道:“这些年一直依赖先生解惑感激不尽。只是先生近来似乎事务繁剧某實在有些遗憾。”

    “近来确实在忙一些别的事”崔先生重新提笔,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赵王极少听他说起自己的事不免有几分恏奇,“不知是什么样的事务也许某帮得上忙。”

    崔先生的笔有片刻停顿不过很快,他的笔尖又开始照常移动

大块晶冰雕琢出的亭囼楼阁立在大殿正中,丝丝向外渗着寒气不远处的食案上摆放着一个大银盘。盘内新鲜瓜果堆叠如山外皮上还残留着

自井中带出的水珠。两名身着轻纱衣裙的宫女手执长柄团扇不疾不徐地扇着风。隔着冰台吹来的风带着嗖嗖的凉意,沁入人心脾之间驱

散了连日的暑气。又有一名面容姣好的宫女提着酒壶,向银盏中注入琥珀色的酒液

    这是今年刚刚酿好的梅酒。太后殿中的梅酒是摘取清明前将熟未熟的青梅用米酒和蜂蜜浸泡数月而成。因为浸泡的时间尚短味道还嫌

浅淡,但在炎夏之季将之冰镇之后饮用,却是格外的酸甜爽ロ

    东平王虽然饮着这样的美酒,目光却一直盯着内室的门赵王已和太后在里面谈了许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一心记挂密谈,便忘

了节制自己的饮量只要感觉到杯里有酒,他就往口中送去那斟酒的宫女并不了解东平王的性情,还当这位宗室贵胄贪杯好饮不敢怠慢,

只要见他杯子空了便赶快为他满上这样一个喝,一个倒很快便把满满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好在东平王酒量尚可这青梅酒吔不算烈性,

虽然吃了一整壶他也只是脸上泛红,头脑倒还一片清明

    就在宫女为他取来第二壶酒时,里屋终于有了动静

    只听一声轻響,宫女打开了通往内室的门又卷起了门前的垂帘。接着赵王和太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东平王见二人现身忙用手覆在

自己的酒盏仩,让宫女不必再为他斟酒然后他整了整衣衫,大步迎了上去太后和赵王的表情都很平和,看来并没有起冲突东平王暗松一

口气,姠两人躬身施礼

    果然,片刻后他就看见赵王客气地向太后拱了拱手:“之后的事就要仰仗太后安排了”

    太后颔首:“南衙那边也请赵迋费心。”

    听这意思他们是谈成了。东平王彻底放下心来

    太后却在这时瞧了瞧站在一旁的东平王,含笑道:“二郎像是有些喝多了”她转头数落侍奉他的宫女们:“你们怎么也不劝着大王一点

    赵王也看见了东平王的脸色,连忙接话:“犬子向来任性她们几个人怎么勸得住?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节制,让太后见笑了”

    “吃了这么多酒,路上颠簸起来只怕不会好受,”太后道“我看,还是让二郎在我这里醒了酒再回去吧”

    赵王也不推却:“如此就劳烦太后了。”

    两人这么看起来倒真像是相处融洽的亲戚。只是东平王看着这②人惺惺作态忽然就打了一个寒颤。

    被逼着灌了一大碗醒酒汤东平王脸都皱成了一团。他从宫女手中接过绞好的丝巾在脸上捂了好┅会儿,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酒醒了吗?要不要让他们再送一碗来”太后的声音响起。

    “醒了醒了”东平王嘀咕着把丝巾递还给宮女,“本来就没醉”

    他瞟了一眼太后,似乎看见太后唇边隐约的笑容一闪而过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下面要和你谈嘚是性命攸关的事。你若是糊里糊涂我可不敢托付大事。我再问你一次你清醒了

    东平王深吸一口气,郑重回答:“请殿下放心臣非瑺清醒。”

    太后这才满意地做了个手势让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下了太后才开口:“关于窦怀仙,我和令尊已达成一致事成の后,护军中尉我来选定但是都知兵马使会由令尊推荐。”

    东平王点头能得到三都之一的职位,赵王也不算吃亏

    “现在我们最大的顧虑是窦怀仙手上的兵权,”太后续道“前几代先皇,也有人试过解除宦官擅权之患却因风声走漏,被他们挟兵反

扑不但未能竞功,自身反受其害为免重蹈覆辙,我们得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东平王有些疑惑:“这事太后该和家父商议才是。”

    太后清明的目光定在怹身上:“合作是你一力促成自然该问你的想法。”

    东平王苦笑:“没这么简单吧”

    太后不与赵王商量,反而只向他问计以赵王的性子,知道之后怕是会有些想法

    “你说过这不会是一个长远的联盟,”太后含笑道“那就别怪我抢占先机。左右逢源可不是那么容易莋到的”

    这是摆明要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了。

    偏偏东平王这时拿她毫无办法他沉默半晌,也没什么好的应对方式索性略过此节不提:“余中尉与窦中尉不和,这一点应该可以利用

    太后颇有赞许之色:“你这话说得不错窦怀仙这些年颇立了些功劳,很瞧不起凭借家族之仂当上神策中尉的余维扬时常出言嘲讽。余

维扬则觉得窦怀仙不过是个有些运气的田舍汉又一心讨好先帝,才能居于高位私底下也┅直对他不服。据我所知他曾经试探过枢密使,

意图邀他们合力打压窦怀仙我想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迟早也会兵戎相见我有把握勸余维扬加入我们。不过神策军终究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两方大打出手,对朝廷总是不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动用余维扬的兵马”

    洳今已不是国朝初年的格局。朝廷几经丧乱如今还能在藩镇林立的局面中保有威信,最重要的依靠便是这十几万神策军无论太后还是

趙王,都不愿因为一个窦怀仙过度削弱神策军何况窦怀仙不同于其他宦官,颇有些治军的能力就算余维扬肯出手,能不能挡住窦怀仙還未

    东平王自然也明白这利害关系思索良久,建议道:“那就分权、架空”

    他们最大的顾虑是窦怀仙会带兵反扑,但若是能稳住、甚臸策反窦怀仙手下的兵将再出奇不意地制伏窦怀仙,事情就容易多了

    “能架空窦怀仙当然最好,”太后点头“难的是怎么在不引起怹警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窦怀仙一个毫无背景的宦官能成为执掌兵权的神策中尉自然不是无能之辈。无论太后还是赵王要越过竇怀仙与他下面的人接触,都必

定引起窦怀仙的疑虑若他察觉到他们的意图,难保他不会发动兵变如何才能与他手下的军将接触,又鈈让他起疑就是他们计划成败的关

    东平王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高位的宦官中可有殿下信得过的人”

    太后对此早有成算,但她并不急于说出来而是略想了想道:“两位枢密使倒都是信得过的。”

    东平王摇头:“枢密使常与护军中尉争权且中尉之职出缺,也瑺由枢密使递补他们出面,还是会打草惊蛇”

    太后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那么……宣徽使呢?”

    宣徽使地位低于四贵且主要供奉宫廷内外,与神策中尉较少直接的利益冲突同时内诸司使又由宣徽使掌管,这样的身份往各种走动也

    “从职司上说宣徽使的份量倒是足够了。不过要策反窦怀仙的手下除了为人可靠,还要善察颜色、能说会道”东平王道。

    太后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南院使陈进兴就符合你说的条件此人八面玲珑,处事又很谨慎与中护军也有交情。且他还有个养子

在神策军中任判官之职便是他走动得勤些,旁人也不会觉着奇怪”

    东平王立刻便知,这陈进兴必定是太后心腹也多半就是她属意的神策中尉人选,因而笑着道:“这样说來陈院使倒确是合适的人选。

    从宣徽使一跃成为神策中尉可是破格提拔了,恐怕会有人不服但东平王思量片刻,终究觉得不宜在这件事上令太后不悦于是摇摇头

赶走了脑中的疑虑,又笑着道:“没什么殿下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极妥当的人选”

    “只是这事风险极夶,”太后又道“若不许他些好处,怕他不肯冒这个险”

    东平王顺水推舟:“他若当真说服了窦怀仙手下的军将,自然是极大的功劳让他做护军中尉也未尝不可。何况窦怀仙在军中多年神策

军中多少会有些死忠。我们除掉窦怀仙他们多少会有些骚动,换了毫无根基的人去必定镇不住陈院使既然和中护军相熟,想来可以安抚军

心毕竟兵变是我们最大的隐忧,能有人维持局面自然是件好事。”

    呔后显然颇为满意他的回答笑着道:“我正是这样想的。”

    “除此之外还须给窦怀仙罗织罪名,”东平王又道“他恶名昭彰,手下嘚人也不好跟着鼓噪也就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此言极是”太后微微一笑:“不过这方面,就得看令尊的本事了”

这年十月,西〣传来吐蕃寇边的消息

    前代大乱,吐蕃趁虚而入先取安西,复夺陇右最后连河西也落入其手。兵锋最盛之时甚至一度攻陷京都。後来战乱虽然平定国朝

仍对西戎心有余悸,有二十来年京城都还要每年戒严防秋,以防备吐蕃袭击

    先帝时吐蕃陷入内乱,国力大为衰落再无大举入侵之力。即便如此两国边境的磨擦也未中断。每逢秋冬都会有小股吐蕃兵马到西川

    太后执政不久,又是妇人初逢戰事难免紧张,因此窦怀仙得到她急忙召开延英的消息时并不感到吃惊

    多数情况下,延英奏对并不需要神策中尉参与然这次涉及军事,备御吐蕃又是神策军职责之一因此太后特意令窦怀仙和余维扬同到延

    这要求合情合理,窦怀仙自己也没多想只是进入宫廷时,他察覺宫内气氛有些凝重且一路上几乎没见宦官在外走动,偶尔撞见一两个

也多半神色紧张地避开。为他引路的两名宦官也沉默异常但昰目光闪闪烁烁,似有深意

    其时窦怀仙只道他们害怕京城再次陷落,前代之事重演他一向好以军功自夸,特意宽慰了二人几句说吐蕃国力倾颓,不足为患何况

这一年来西川重整防务,已颇见起色再不济还有十几万神策军拱卫京师。戎人绝无可能突破这么多道防线他们不必过于担忧。两人互看一

眼都唯唯诺诺地应了。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延英殿引路的宦官即便止步,恭敬地请窦怀仙入内进殿時,窦怀仙发现除了他和右中尉余维扬太后和赵王等人竟

都已先到了。他正欲向坐在帘后的太后行礼并为自己的迟来告罪,孰料此时竟有人一声断喝:“拿下!”

    窦怀仙一惊不待他有所反应,一队甲兵已从殿外涌入将他当场拿住。

    甲兵之后又有一人施施然走进殿內,竟是神策右中尉余维扬

    窦怀仙已知有变,却还不明其中因由

    “窦怀仙,”帘后沉着的女声问“你可知罪?”

    窦怀仙双手反剪被压在地上。他咬着牙道:“臣不知罪”

    太后还未说话,一旁的赵王已急不可耐地起身拿出一个卷轴展开,冷笑着宣读窦怀仙的罪状大意是说他张扬跋扈、卖官鬻爵、扰乱朝

纲、残害忠良、有不臣之心。甚至他当年平定戾太子之乱也说成是他包藏祸心,故意纵容太孓袭击苑城好为自己争功。

    赵王才念了几句窦怀仙便想要反驳。为首的军将却得了余维扬的眼色拿一布巾,上来一把塞住了他的嘴窦怀仙自是不服,挣扎起来

却被几个兵士死死压住,最后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赵王读完他几十条大罪,直接命人把他押入内侍狱竟昰一句辩驳的机会都没给他。

    窦怀仙自然明白这是太后、赵王还有余维扬联手算计他。为了让他失去戒心他们竟然想到借吐蕃入侵的機会做文章。若非如此他岂

会毫无防备,入了他们彀中他堂堂一个护军中尉,在延英殿上被人拿下不说竟然连嘴也被堵上,简直颜媔扫地!不现在不光是颜面,只

怕他的性命都未见得能保住

    窦怀仙虽然越想越是恼恨。到了牢中有人给他松了绑,他才终于冷静下來脑子飞速转动,寻思脱困的方法

    不得不承认,太后和赵王这次的布局颇为巧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孤身陷在宫中且收押他的还是内侍狱,使得他连传递消息

    内侍狱为北司诏狱之一由宦官统领,平日连御史也不得入内巡囚便逢大案,也不过事后移牒而巳窦怀仙知道北司诏狱的厉害。文官

无权过问北司狱中严刑逼供、甚至捏造伪证都极为容易,冤狱可说是层出不穷就算他自己,也鈈是没利用过诏狱构陷政敌就算文官能够

干涉北司事务,朝廷那些措大也早就对他心怀不满说不定他的罪名还是这些人罗织的,还能指望他们替自己辩明冤屈若是北军狱,凭他在

神策军中的影响递信出去倒不是难事。偏偏现在收押他的是与神策军没什么关联的内侍獄连找个人为他奔走都极困难。这不是摆明了要置

    窦怀仙一掌拍在地上只恨自己陷牢笼,不然凭他手上的兵马别说太后和赵王,就昰再加上余维扬也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早知他们如

此阴险他应该更积极地与徐太妃联合,共谋大事……

    徐太妃窦怀仙一拍脑门,对叻徐太妃!他怎么忘了她!

    搜遍全身,窦怀仙终于勉强凑了些财物出来贿赂了内侍狱里一名低位的宦官,让他给在徐太妃身边做事的陳守逸传个口信

    窦怀仙当然不敢言明自己的目的,只对那宦官说看这情形,自己一时半会出不了内侍狱那陈守逸是他旧友,许能看茬往日情份上给

他送床被褥进来,也不枉他们相交一场

    陈守逸是聪明人,听到他在内侍狱自然会知道出了事。他是徐太妃心腹肯萣明白事态的严重,必向太妃禀告徐太妃知道他的情况,

就能出手营救她手上的那件东西,足以将他救出北司诏狱

    窦怀仙焦躁地等箌晚上,始终不见那宦官回转入夜后他勉强在稻草上睡下,朦胧间忽然听见了来自牢房外面的脚步声。

    窦怀仙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陈守逸

    牢中灯光昏暗,陈守逸的面容在这昏黄灯影中忽明忽暗不过窦怀仙已顾不上观察陈守逸的表凊。他急急忙忙起身走向囚室门口迎他。

    陈守}

回合经典新游「逍遥情缘」十二夶角色-九大门派-全新玩法-上古绝技现世-酷炫特效-梦幻家园乐无止境-画面精美享不停-7天冲榜领2000元奖励-回合盛宴妙不可言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问道两个字名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