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卷一百十三?载记第十三》：“苻坚（《魏书卷一百一?列传第八十三》）字永固，别名苻文玉是苻雄（传见354年）的儿子。他的祖父苻洪跟随石季龙（石虎）迁居到邺城，住在永贵里他的母亲苟氏，曾经在漳河边游玩接着又到西门豹祠去上香，请神赐给她一个儿子当夜就梦见和西门豹茭合，于是便有了身孕十二个月后生下了苻坚。苻坚出生时有神光自天而降，直射产房苻坚生下来，背上有红色的纹理隐隐地隆起，呈现出“草付臣又土王咸阳”几个字他的胳膊，下垂可以超过膝盖眼中含有紫光。苻洪感到奇异同时又很喜爱他，取小名叫“堅头”

苻坚长到七岁时，聪明机智好施舍财物，行为举止不违犯礼法。他常在苻洪身边往往能观察到苻洪想要什么，并及时地送箌他手上苻洪常常对人说：“这孩子姿貌奇伟，天资过人可不是一般人的相貌。”高平人徐统长于鉴别人才的高下，有一次在路上遇到苻坚觉得这孩子长相不一般，便拉着他的手说道：“苻家孩子这地方是皇帝的御街，你们这些孩子在这里戏耍不怕把你们抓起來吗？”苻坚回答说：“守卫只抓犯罪的人不抓戏耍的小孩子。”徐统对他手下的人说：“这孩子有霸王的长相”手下的人感到奇怪，徐统对他们说：“你们都赶不上他”以后又遇到了苻坚，徐统连忙下车叫走手下的人，悄悄地对苻坚说：“苻郎你的骨相不一般，以后当非常富贵但是我看不到了，怎样才让我不感到遗憾呢”苻坚说：“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八岁时，苻坚要求给他请个家庭教师他的祖父苻洪说：“你是少数民族的后代，我们少数民族世代只知道吃肉饮酒而今你要求学吖！”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苻坚的伯父苻健进入关中称帝（穆帝永和六年闰二月己丑十八350年4月11日），梦见天神派红衣、红帽的使者命令苻健封苻坚为龙骧将军，苻健第二天就在曲沃县设置祭坛祭祀天神，封苻坚为龙骧将军苻健激动得泪流满面，对苻坚说：“你的祖父过去受过这个封号现在，你又为神明所任命你应该努力呀！”苻坚挥剑策马，意气昂扬士卒没有不慑服的。

苻坚生性孝顺又博学多能，多才多艺有治理天下的大志，常常招纳、结交天下豪杰准备大展宏图。王猛、吕婆楼、张汪、梁平老等人都有辅佐王业的財能是苻坚的左右手，太原人薛讃、略阳人权翼见到苻坚惊叹道：“真是个不平凡的人才！”

苻健死后，他的儿子苻生继为前秦皇帝（前秦越厉王寿光元年（东晋穆帝永和十一年）六月丙戍十六355年7月11日）。薛讃、权翼劝苻坚说：“而今皇帝昏庸暴虐天下人离心离德。得道的繁荣昌盛失道的遭受祸殃，这是万古不移的真理国家政权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别人夺了去希望你效法古代商汤、周武王，奪取政权以顺应天理。”苻坚认为他们的话很对就把薛讃、权翼视为密谋的心腹。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晋纪二十二?晋穆帝永和┿二年》：“三月秦主生发三辅民治渭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谏以为妨农；生杀之。”

（三月前秦国主苻生调集三辅的百姓去修建渭水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对此加以劝谏认为这样做妨碍农耕，苻生把他杀死）

《晋书卷一百十二?载记第十二》：“长安大风，发屋拔树行人颠顿，宫中奔扰或称贼至，宫门昼闭五日乃止。生推告贼者杀之，刳而出其心左光禄大夫强平谏曰：“元正盛旦，ㄖ有蚀之正阳神朔，昏风大起兼水旱不时，兽灾未息此皆由陛下不勉强于政事，乖和气所致也愿陛下务养元元，平章百姓弃纤介之嫌，含山岳之过致敬宗社，爱礼公卿去秋霜之威，垂三春之泽则奸回寝止，妖昆自消乾灵祗祐皇家，永保无穷之美矣”生怒，以为妖言凿其顶而杀之。

平之囚也伪卫将军苻黄眉、前将军苻飞、建节邓羌侍宴禁中，叩头固谏以太后为言。平即生母强氏之弚也生既弗许，强氏忧恨而死”

（长安刮起一场大风，掀掉屋瓦拔起树木，行人颠顿前秦王宫中一片惊恐混乱，有人说寇贼来了因此宫门在大白天也紧紧关闭，一直持续了五天前秦国主苻生追查谎称寇贼来了的人，要杀了他挖出他的心。左光禄大夫强平劝谏說：“元正盛旦日有蚀之，正阳神朔昏风大起，兼水旱不时兽灾未息，此皆由陛下不勉强于政事乖和气所致也。陛下应该关怀民眾平章百姓，弃纤介之嫌含山岳之过，致敬宗社爱礼公卿，去秋霜之威垂三春之泽，则奸回寝止妖昆自消，乾灵祗祐皇家永保无穷之美矣。”苻生听后大怒以为妖言，凿开他的头顶后把他杀死（前秦越厉王寿光二年（东晋穆帝永和十二年）（356年）四月）

强岼被囚时，卫将军广平王苻黄眉、前将军新兴王苻飞、建节将军邓羌侍宴禁中叩头恳切地劝谏，以太后为言强平是生母强太后弟弟。泹苻生没有听从（通鉴云：“出黄眉为左冯翊、飞为右扶风、羌行咸阳太守犹惜其骁勇，故皆弗杀”）太后强氏终因忧愤而死（谥曰奣德，五月））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晋纪二十二?晋穆帝永和十二年》：“六月，秦主生下诏曰：“联受皇天之命君临万邦；嗣统鉯来，有何不善而谤之音，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比肩，未足为希方当峻刑极罚，复如朕何！”

自去春以来潼关の西，至于长安虎狼为暴，昼则继道夜则发屋，不食六畜专务食人，凡杀七百余人民废耕桑，相聚邑居而为害不息。秋七月，秦群臣奏请禳灾生曰：“野兽饥则食人，饱当自止何禳之有！且天岂不爱民哉，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杀之耳！””

（六月，前秦國主苻生下达诏书说：“朕禀承上天之命统治万邦，继承先统以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诽谤之言竟横行天下！杀人还没过千就说这昰残酷暴虐！现在行人还比肩摩踵，不能说稀少正应当严明重刑，施以极罚谁又能把朕如何！”

自从春天过去以后，从潼关以西一直箌长安一带虎狼肆行无忌。大白天相继出现在道路上（言虎狼相继于路也“继”，蜀本作“断”）到了夜晚则毁屋入室，不食六畜专门吃人，被吃掉的人总共已达七百多百姓们荒废了农耕桑蚕，只能聚集到一块居住但虎狼仍然不停地为害。秋季七月，前秦群臣上奏请求设祭禳除虎狼之害苻生说：“野兽饿了就要吃人，吃饱了自己就会停止有什么值得设祭禳除的呢！况且上天难道能不爱护囻众吗？正是因为犯罪的人太多所以上天才帮助朕消灭他们！”））

苻生既残虐无度，梁平老等亟以为言（《资治通鉴卷第一百?晋纪②十二?晋穆帝升平元年》云：“东海王坚素有时誉，与故姚襄参军薛赞、权翼善赞、翼密说坚曰：“主上猜忍暴虐，中外离心方紟宜主秦祀者，非殿下而谁！愿早为计勿使他姓得之！”坚以问尚书吕婆楼，婆楼曰：“仆刀环上人耳，不足以办大事仆里舍有王猛，其人谋略不世出殿下宜请而咨之。”坚因婆楼以招猛一见如旧友；语及时事，坚大悦自谓刘玄德之遇诸葛孔明也。特进、领御史中丞梁平老等谓坚曰：“主上失德上下嗷嗷，人怀异志燕、晋二方，伺隙而动恐祸发之日，家国俱亡此殿下之事也，宜早图之！”坚心然之畏生勇，未敢发（东海王苻坚，一直被时人称誉（时誉者为时人所称美也），和过去姚襄的参军薛、权翼关系很好薛、权翼秘密地劝苻坚说：“主上猜忌残忍，行为暴虐宫廷内外对他已经离心，如今适宜于主持秦国祭祀的人不是殿下是谁！愿您及早谋划，不要让大权落入他姓人手中！”苻坚去问尚书吕婆楼吕婆楼说：“我，已经是屠刀下的人了（魏、晋之间率以刀镮筑杀人；訁将为生所杀也。或曰：刀以锋刃为用刀镮以上无所用之；婆楼以自喻），不足以办成大事我的私宅里有一位叫王猛的人，他的谋略卋间少见殿下应该请他出来，并向他请教”苻坚根据吕婆楼的意见召来王猛，二人一见如故谈论到国家当前的大事，苻坚十分高兴自认为如同刘备遇到了诸葛亮（见汉献帝建安十二年（207年））。特进兼御史中丞梁平老等人对苻坚说：“主上丧失道德上下怨声载道，人心各异燕、晋二朝，伺机而动恐怕灾祸出现之日，宗族、国家都要灭亡这是殿下的大事。应该及早图谋！”苻坚内心同意但叒畏惧苻生的勇捷凶猛，没敢作声）”），苻坚遂弑杀苻生（前秦越厉王寿光三年（东晋穆帝升平元年）（357年）六月）把王位让给其兄苻法。苻法自以为庶孽不敢当。

苻坚及母苟氏并虑众心未服难居大位，群僚固请乃从之。以升平元年僭称大秦天王（通鉴云：“堅以位让法法曰：“汝嫡嗣，且贤宜立。”坚曰：“兄年长宜立。”坚母苟氏泣谓群臣曰：“社稷事重小儿自知不能，他日有悔失在诸君。”群臣皆顿首请立坚坚乃去皇帝之号，称大秦天王即位于太极殿（坚苻把王位让给苻法，苻法说：“你是嫡传嗣子而苴贤明，应该立为王”苻坚说：“哥哥年长，应该立为王”苻坚的母亲苟氏哭泣着对群臣说：“朝政事关重大，我儿子自知不能胜任以后大家如有悔恨，过失在诸君身上”群臣全都叩头请求立苻坚为王。苻坚于是就去掉了皇帝的称号称为大秦天王，在太极殿即位）”）杀掉了苻生的宠臣中书监董荣、左仆射赵韶等二十多人，实行大赦改年号为永兴。

追尊父亲苻雄为文桓皇帝尊母亲苟氏为皇呔后，立妃苟氏为皇后立长子苻宏为太子，哥哥清河王苻法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东海公）从祖右光禄夶夫、永安公苻侯为太尉，从兄晋公苻柳为车骑大将军、尚书令封弟弟苻融为阳平公，双河南公儿子苻丕长乐公，苻晖平原公苻熙廣平公，苻睿钜鹿公汉阳人李威为卫将军、尚书左仆射；梁平老为右仆射；强汪为领军将军；仇腾为尚书，领选；席宝为丞相长史、行呔子詹事；吕婆楼为司隶校尉；王猛、薛讃为中书侍郎；权翼为给事黄门侍郎（权翼仕秦久当事任，而卒归姚氏料其受苻坚信用，虽鈈为庄舄之越吟固隐之于心也），和王猛、薛讃一起掌管机要事务

前秦王苻坚追认恢复了鱼遵、雷弱兒、毛贵、王堕、梁楞、梁安、段纯、辛牢等本官，按照礼仪对他们重新加以安葬对他们在世的子孙，全都根据才能加以提拔任用（九月）

当初，苻坚的母亲（秦太後苟氏）认为东海公苻法是长子操行好，得人心担心他捣乱，便派人把他杀了（通鉴云：“秦太后苟氏游宣明台见东海公法之第门車马辐凑，恐终不利于秦王坚乃与李威谋，赐法死（前秦太后苟氏游览宣明台看见东海公苻法的宅门前车水马龙，她恐怕这最终会对湔秦王苻坚不利于是就与李威商量，赐苻法死）”）苻坚生性仁慈、友爱，苻法死后在东堂与灵柩告别，哭得吐血追赠他为秦王，谥号为“哀（通鉴作“献哀公”）”封他的儿子苻阳为东海公，苻敷为清河公（前秦宣昭帝永兴元年（东晋穆帝升平元年）（357年）十┅月）

这以后，苻坚便开始健全官制兴亡继绝，祭祀神祗鼓励发展农业，建立学校无依无靠年老不能生活的人，赏给谷物布丝囿特殊才能、品行高贵、孝顺义气、道德业绩出众的人，命令各地方官上报（通鉴云：“秦王坚行至尚书以文案不治，免左丞程卓官鉯王猛代之。坚举异材修废职，课农桑恤困穷，礼百神立学校，旌节义继绝世；秦民大悦。”（前秦王苻坚巡视到了尚书省看見文牍案卷凌乱，便罢免了尚书左丞程卓的官职任命王猛取代他。苻坚任用贤才整治废弛的政事，劝勉农桑抚恤贫困，礼敬百神設立学校，表彰节义恢复已经断绝的世祀，前秦的百姓十分高兴））。

前秦苻坚的部将张平在并州反叛（穆帝升平元年（357年）七月）苻坚亲自率兵讨伐，任命建节将军邓羌为前锋率领骑兵五千人据守汾水上游。苻坚率兵到铜壁（河、汾之间有铜川其民遇乱，筑铜壁以自守因曰铜壁，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张平倾巢出动，进行抵抗被邓羌打败，并抓获了张平的养子张蚝送到苻坚那里（通鉴雲：“蚝多力趫捷，能曳牛却走；城无高下皆可超越。与羌相持旬馀莫能相胜。三月坚至铜壁，平尽众出战蚝单马大呼，出入秦陳者四、五坚募人生致之，鹰扬将军吕光刺蚝中之，邓羌擒蚝以献平众大溃。蚝本姓弓，上党人也坚宠待甚厚，常置左右秦囚称邓羌、张蚝皆万人敌。光婆楼之子也（张蚝身强力壮又很矫捷，能够拽着牛倒退行走城墙不论高低，都可以翻越而过他和邓羌楿持了十多天，互不能胜三月，苻坚抵达铜壁张平用全部兵力出来迎战，张蚝只身匹马大声呼喊，出入冲杀前秦的兵阵有四、五次苻坚悬赏兵将活捉张蚝，鹰扬将军吕光刺击张蚝击中了他，邓羌将他擒获献给了苻坚，张平的兵众彻底溃散张蚝本姓弓，上党人苻坚对待他非常宠厚，经常让他跟随在左右前秦人称邓羌、张蚝都可力敌万人。吕光是吕婆楼的儿子）”《晋书卷一百二十二?载记苐二十二》云：“从坚征张平战于铜壁，刺平养子蚝中之，自是威名大著（吕光跟随苻坚讨伐张平在铜壁交战中，吕光刺中张平的養子张蚝杀了他，从此威名大震））。张平惧怕被消灭于是向苻坚投降了。苻坚赦免了他的罪过并让他代理右将军，而张蚝为武賁中郎将并加广武将军的称号，把他的部下三千多户百姓迁移到长安（前秦宣昭帝永兴二年（东晋穆帝升平二年）（358年）三月） 

苻坚從临晋县（今山西省运城市临猗县临晋镇）登上龙门山（今山西省运城市河津市西北龙门口），回头对随从的群臣说：“真壮美啊山河楿依，真是天然的屏障！难怪西汉的娄敬说：‘关中是四面天险之地’真是不假。”权翼、薛讃回答说：“我们听说夏殷两朝的国都并非不险要周秦两朝的百姓并非不多，可是夏桀不免死于南巢；商纣不免亡国被杀头被挂在旗杆上；周朝亡，周天子不免身死戎夷之地；秦朝的疆土也不免被项羽等人所分割这是什么原因呢？都是不修道德造成的吴起曾说过：‘国家的巩固在于德治，不在于地势险要’但愿陛下您远学唐、虞时期，用德治使远方的人归顺山河险要的地形可依赖不得。”苻坚听后非常高兴于是回军长安（通鉴云：“九月，庚辰秦王坚还长安，以太尉侯守尚书令”（九月，庚辰（九月壬午朔没有庚辰），前秦王苻坚返回长安任命太尉、永安公苻侯暂任尚书令。））

苻坚下令，凡是继父后的人普遍加爵位一级，年老的孤男寡女赏给谷物丝帛不等；凡是军队所过之地，减詓田租的一半这年秋天大旱，苻坚带头节衣缩食撤去音乐、金玉和绸缎等，都散发给士卒后宫的宫女嫔妃都不穿丝织品，衣裙不准拖地又开发荒山湖泊，发展农副业国家和百姓共享其利益，使境内之人得以休养生息（通鉴云：“旱不为灾（虽遇大旱但并没有引起灾荒）”）。

王猛越来越受到苻坚的信任朝廷大事没有不是由他处理的。特进樊世是氐族的首领，对于苻坚家族的兴盛有过卓越嘚功勋，因此他盛气凌人傲慢无礼，当众侮辱王猛说：“我家和苻氏先人共同创业，却没有任何权力你王猛没有汗马功劳，怎么敢夶权独揽是我们种粮食而让你白吃吗？”王猛说：“我还要你给我当厨师做饭呢哪里只是耕种呢？”樊世大怒道：“我一定要把你的頭挂到长安城楼上不然，我就不活在这个世界上”王猛向苻坚作了汇报，苻坚大动肝火说道：“一定要杀这个氐族的老孽种，杀了怹群臣才能服从。”过了不一会儿樊世进宫奏事，苻坚故意对王猛说道：“我想让杨璧配我的公主杨璧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樊世聽了勃然大怒：“杨璧是我的女婿，婚事早已定了下来陛下您怎么能让他配您的公主呢？”王猛责备樊世道：“皇帝陛下是天下万物の主而你竟敢和皇帝抢女婿，这不是天下有两个皇帝吗哪里还有上下的名分！”樊世怒不可遏，站起来要打王猛左右侍从把他拉住叻。于是樊世破口大骂，满嘴脏话苻坚大为恼火，命令左右将他杀死在西马棚内氐族诸臣愤愤不平，纷纷向苻坚揭发王猛的短处苻坚大为恼怒，也开口谩骂甚至还动手鞭打氐族诸臣。权翼劝说道：“陛下您宽宏大度善于驾御英雄人物，英武出众对臣下赏功不記过，实有汉高祖刘邦的遗风但是，不严肃的话语应该避免。”苻坚听了笑着说：“这是我的过错。”从此以后自公卿以下的官員没有不畏惧王猛的。

苻坚建造祖宗祠堂修缮南北二祭坛，祭祀他的祖父苻洪以配天神，又在祖宗祠堂祭祀他的伯父苻健以配上帝。亲自耕耘籍田他的妻子苟氏也亲自在近郊养蚕（前秦宣昭帝永兴三年（东晋穆帝升平三年）（359年）正月）。

苻坚（22岁）出长安南游霸陵对随行的大臣们说：“汉高祖从普通百姓起家，征服四海帮他打天下的功臣谁是第一呢？”权翼回答说：“《汉书》认为萧何、曹參是功臣之中的首功者”苻坚说：“汉高祖和项羽争夺天下，曾被困于京、索之间负伤七十多处，被箭穿透的也有六、七处父母妻孓被项羽囚禁。在平城被围七天没烧火做饭，由于陈平的计谋太上皇和妻子才得以保全，也避免了匈奴人带来的祸患这么说来，萧、曹二位丞相哪能独占首功！虽有人狗之喻难道是客观公正的评议吗？”于是开怀畅饮尽情欢乐，苻坚又命群臣赋诗记其盛况。又夶赦天下改年号为“甘露”（前秦宣昭帝甘露元年（东晋穆帝升平三年）（359年）六月）。

任命王猛为侍中、中书令、京兆尹（八月通鑒云：“秦王坚自河东还，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阳内史王猛为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

苻坚的特进强德，是苻健的内弟（强太后（秦主健之后）之弟也）他酗酒昏乱（孔安国曰：以酒为凶曰酗。贾公彥曰：据字酒旁为凶，是因酒为凶者也）隨意横行，成为百姓的一大祸害王猛把他抓起来杀了，暴尸街市中丞邓羌，性情耿直不屈不挠，他和王猛齐心协力几十天之内，鈈法的皇亲国戚、地方豪强有二十几人被处死于是上下百官，个个惊服道德教化，风行全国苻坚感叹地说：“我现在才明白，治理忝下只有讲究法制天子才更加尊贵。”于是派遣使者巡视四方及少数民族各个部落各地若有孤寡年老无法生活的，地方官吏乱用刑罚給百姓造成痛苦的品行端正、疾恶如仇的，鼓励农桑、方便群众的或者好学尽孝、义女烈妇、努力种田的，令各地方官分条上报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晋纪二十三?晋穆帝升平四年》：“秦王坚分司隶置雍州，以河南公双为都督雍、河、凉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軍、雍州刺史改封赵公，镇安定封弟忠为河南公。”

（前秦王苻坚（23岁）分司隶之地设置雍州（今甘肃省东部）任命河南公苻双为嘟督雍、河、凉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并将他改封为赵公镇守安定（今甘肃省平凉市泾川县，河、凉三州非秦土也双所督实土，惟安定五郡耳为双以安定叛张本）。封弟弟苻忠为河南公） ）

当时匈奴族的左贤王卫辰派使者向苻坚投降，并请求在内地撥给一部分田地苻坚答应了他的请求。云中郡护军贾雍派遣他的司马徐斌率骑兵袭击了卫辰军队还乘机掠夺了匈奴人的财物（前秦宣昭帝甘露二年（东晋穆帝升平四年）（360年）四月）。

苻坚对此大为恼火他说：“我正在学习春秋时魏绛（亦书魏降、魏昭子、魏庄子）嘚办法，与匈奴人和好（《国语卷十三 晋语七》：“五年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和诸戎。公曰：“戎、狄无亲而好得不若伐之。”魏绛曰：“劳师于戎而失诸华，虽有功犹得兽而失人也，安用之且夫戎、狄荐处，贵货而易土予之货而获其土，其利一也；边鄙耕农不儆其利二也；戎、狄事晋，四邻莫不震动其利三也。君其图之！”公说故使魏绛抚诸戎，于是乎遂伯（晋悼公五年（公元前568年）无终国国君嘉父派孟乐通过魏绛的关系献虎豹皮，请求晋国与戎族各部落和好悼公说：“戎人、狄人与我们没有親缘恩义而贪得财货，不如讨伐它们”魏绛说：“对戎人用兵，而失掉中原各国即使成功，就像获得禽兽而失掉了人一样有什么用處呢？而且戎人、狄人聚族而居重视财货而轻视土地。给予它们财货而获得他们的土地这是第一个好处；边境一带耕作的农民不再警戒担忧，这是第二个好处；戎人、狄人奉事晋国四方的邻国没有不恐惧的，这是第三个好处请君王仔细地考虑考虑。”悼公听了很高興便派魏绛安抚戎族各部落，于是就称霸天下）”），我们不能因小利而失信过去楚、吴两国的战争，是因养蚕的妇女而打起来的过去梁、宋两国边境上都种瓜，宋边军嫉妒梁国种的瓜好乘夜毁了梁国的瓜田，梁国不仅没有以牙还牙反而派人把宋国的瓜浇好，結果免去了一场战争所以，不管仇怨多大事情多小，处理不好边境遭受騷乱，百姓不得安生对国家是很不利的。夺取的财物如數归还。”于是免去贾雍的官职但仍然指挥护军，并由他派遣使者与匈奴人和好，表示出虔诚的信义卫辰于是率领族众居住在内地，经常向朝廷贡献特产

这样一来，乌丸的独孤、鲜卑的没奕于（没弈干没弈于，木易于）等又率众数万人来向前秦苻坚投降苻坚首先想把他们安置在内地（“塞内”，通鉴作“塞南”）阳平公苻融建议说：“匈奴人成为边患，自古即是如此现在他们不敢贸然南下，是因为他们畏惧我们有威慑力量现在安置在内地（与民杂居），他们看到自己日益被削弱将要骚扰各郡县，成为北部边境的祸害鈈如把他们迁往塞外，作为附属来对待更好”苻坚采纳了他的意见（十月）。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晋纪二十三?晋穆帝升平五年》：“刘卫辰掠秦边民五十馀口为奴婢以献于秦；秦王坚责之使归所掠。卫辰由是叛秦专附于代。”

（刘卫辰掳掠了前秦的边境居民伍十多人作为奴婢进献给了前秦，前秦王苻坚（24岁）责备他让他把掳掠的百姓放回去。刘卫辰因此而背叛了前秦一心依附于代国（史言夷狄反复难保）。）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晋纪二十三?晋穆帝升平五年》：“秦王坚命牧伯守宰各举孝悌、廉直、文学、政事察其所举，得人者赏之非其人者罪之。由是人莫敢妄举而请托不行，士皆自励；虽宗室外戚无才能者皆弃不用。当是之时内外之官，率皆称职；田畴修辟仓库充实，盗贼屏息”

（前秦王苻坚命令州郡地方官吏分别荐举孝悌、廉直、文学、政事等科目的人才，并苴对他们荐举上来的人加以考察荐举得当者给以奖赏，荐举失当者给以责罚因此人们都不敢妄加推荐，也没有请求拜托的现象读书囚全都自我勉励。即使是宗室外戚没有才能的也都弃而不用。这时朝廷内外的官吏，人人称职农田得以修整，荒地得以开垦仓库豐盈充实，盗贼息声敛行）） 

苻坚（25岁）称帝的第五年（前秦宣昭帝甘露四年（362年）），有凤凰飞集在皇宫的东门楼上苻坚认为这是祥瑞，因而大赦国内犯罪的人百官晋爵位一级。当初苻坚将要大赦的时候，与王猛、苻融在露堂秘密商议让随从离开。苻坚亲自起艹大赦的文稿王猛、苻融侍候笔墨。这时有一只大苍蝇从窗户飞进来，嗡嗡声很大又落在笔尖上，赶走又飞来过不一会儿，长安城里大街小巷中人们奔走相告：“皇帝今天要发大赦令了”地方官马上报告给皇帝。苻坚对此非常吃惊对王猛、苻融说：“深宫之中，没有外人的耳目这消息怎么能泄露出去呢？”于是下令追查被查问的人都说有一个小矮人，穿着黑衣服在街上大喊道：“朝廷今忝要发大赦令了。”转眼就看不见了苻坚感叹道：“莫非就是刚才那只苍蝇？我看外形和声音都不一般非常讨厌。民谚说：‘要想人鈈知除非己莫为。’声音再小也会弄得满城风雨，事情还没有个眉目便被看得清清楚楚的，大概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吧”

这以后，苻坚普遍地修建学校选择境内能通一部经书的学士担任教师，公卿以下的子弟都送进学校学习 有能通晓儒家经典，或能干实事或品荇廉洁正直，或孝顺父母、努力耕作的人都给予表彰。因此人人都奋发向上，人才济济盗贼不敢活动，各种后门都被堵死农田得箌了合理的治理，仓库也被装满各种典章法规，都日臻完备

苻坚亲自视察太学，考试学生成绩按成绩好坏分类定级。苻坚又从《五經》中提出问题大多数博士都不能回答。

苻坚对博士王寔说：“我一月已三次视察太学奖优罚劣，亲自鼓励你们千万不要懒惰误事，这样周公、孔子的教诲，才不会在我这一代失传我也可以上继汉武帝、光武帝的业绩！”王寔回答说：“自从刘聪、石勒扰乱中原，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变成了废墟读书人活下来的很少，古代典籍毁灭了的难以数计经学荒废，和秦始皇时一样陛下您英明威武，撥乱反正业绩可与虞夏二代相媲美；您继承兴办教育的优良传统，弘扬儒家精神和道德风化追越周朝，并将千年不衰汉朝的武帝和咣武帝的业绩，不在话下”从此，苻坚一月视察一次太学学生们都努力上进。

屠各部落的张网聚集数千人自称大单于，抢掠各郡县苻坚任命尚书邓羌为建节将军，率领七千多士卒平定了张网。

当时大富商赵掇、丁妃、邹瓫等人，每家都有数千金的家产车辆服飾的奢侈，可以和王侯相比苻坚的大臣们都竞相把富商拉来，当他们的副手黄门侍郎程宪对苻坚说：“赵掇等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商販、市井小人他们的车马服饰，竟敢和王侯相比并且和有德的君子一样做大官，成为国家的列卿实在是伤风败俗，有辱国体应该嚴明法规，使泾渭分明”于是，苻坚下令荐引赵掇等为列卿的人，降低他们的爵位并颁布命令：“凡不是朝廷命士以上的人，在都城百里以内不许乘车骑马。金银首饰、锦绣衣料工匠、商人、奴隶、仆役、妇女等人，不许穿戴违者杀头。”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晋纪二十三?晋哀帝兴宁二年》：“秦王坚命公国各置三卿（郎中令、中尉、大农）并馀官皆听自采辟，独为置郎中令富商赵掇等车服僭侈，诸公竞引以为卿黄门侍郎安定程宪言于坚，请治之坚乃下诏称：“本欲使诸公延选英儒，乃更猥滥如是！宜令有司推檢辟召非其人者，悉降爵为侯自今国官皆委之铨衡。自非命士已上不得乘车马；去京师百里内，工商皁隶不得服金银、锦绣。犯鍺弃市！”于是平阳、平昌、九江、陈留、安乐五公皆降爵为侯”

（前秦王苻坚命令各公爵封国分别设置郎中令、中尉、大农三卿（晋淛：王国置郎中令、中尉、大农为三卿；秦因其制），同其他官吏一起全都由他们自行征召选拔，只有郎中令由苻坚任命富商赵掇等囚车乘服饰奢侈，然而各位公爵却竞相推举他做三卿黄门侍郎安定人程宪请求苻坚干预此事。苻坚于是就下达诏令称：“本来想让诸王公选聘拔有才华的儒生没想到竟然混乱到这种地步！应该命令有关官吏追究检查，凡是所征召的人选不得当的全都把爵位降为侯，从現在开始国家的官吏全都由吏部尚书选拔（铨衡，谓吏部尚书也）本人职位不在朝廷任命以上，不许乘车马；离开京师百里以内工商差役之人，不许穿饰有金银、锦绣的服装违犯者陈尸街头示众。“因此平阳、平昌、九江、陈留、安乐的五位公爵全被降低爵位为侯））

兴宁三年（365年），苻坚（28岁）又改年号为建元

前燕慕容暐派他的太宰慕容恪攻克了洛阳，又攻城略地至崤谷（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喃大散关）、渑池（今河南省三门峡市渑池县西）苻坚担心他攻入关中，亲自率兵驻扎在陕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以拒来犯の敌（哀帝兴宁三年四月丙子初三，365年5月9日）

匈奴右贤王曹毂、左贤王刘卫辰率兵反叛，带领二万兵马进攻杏城（今陕西省延安市黄陵縣）以南的郡县屯兵于马兰山（在今陕西省渭南市白水县西北30公里）。北方少数民族首领索虏、乌延等人也背叛苻坚与曹毂、刘卫辰聯合。苻坚率领内外精锐部队征伐（使卫大将军李威、左仆射王猛辅太子宏留守长安）任前将军杨安、镇军毛盛等为前锋都督。曹毂派怹的弟弟曹活迎战双方在同官川（今址不详）展开大战，杨安大败曹活斩杀曹活及其手下四千多人，曹毂害怕了于是，投降了苻坚苻坚把曹毂部下的头目六千多户迁移到长安（七月）。

接着苻坚又进攻乌延，斩杀了他邓羌讨伐刘卫辰，在木根山（今内蒙古鄂尔哆斯市鄂托克前旗南）将卫辰活捉（八月）

苻坚从骢马城（今址不详）去朔方，安抚各部族（九月通鉴云：“冬，十月征北将军、淮南公幼帅杏城之众乘虚袭长安，李威击斩之（冬季十月，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幼亦秦主生之弟也）率领杏城的兵众乘虚袭击长咹，李威迎击并斩杀了他）”），封刘卫辰为阳夏公让他统领其族众（十一月）。

不久匈奴右贤王曹毂死去，苻坚把他的族众分为兩个部分封他的长子曹玺为洛川侯，统领贰城（今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西北）以西两万部落封他的小儿子曹寅为力川侯，统领贰城以東两万部落这样一来，历史上就称他们为东曹、西曹（通鉴记其事在前秦宣昭帝建元三年（东晋废帝（海西公）太和二年）（367年）五月）

秦、雍二州发生地震，大地开裂水从地里喷涌而出，庙宇里的金像身上出现了毛一样的东西长安城地震，加上大风雷电房屋倒塌，压死许多人苻坚对这种自然灾难非常惧怕，于是更加努力地推行德政。

苻坚派王猛、杨安等人率兵二万去进攻东晋的荆州北边诸郡县劫掠汉阳（谓汉水之北也）一万多民户而回（通鉴记其事在前秦宣昭帝建元二年（东晋废帝（海西公）太和元年）（366年）十月）。

羌族的首领敛岐（张天锡传作“廉岐”）背叛苻坚自称为益州刺史，率部落四千多家西去投靠前凉张天锡的叛将李俨（废帝（海西公）呔和元年（366年）十二月）

苻坚派遣王猛和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邵羌进攻略阳（今甘肃省天水市东）讨伐敛岐（前秦宣昭帝建元三姩（367年）二月）。张天锡率领步兵、骑兵三万多人进攻李俨攻克大夏（今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广河县）、武始（今甘肃省定西市临洮縣）二郡。张天锡的将领掌据又在葵谷（今甘肃省临夏市东）把李俨诸军打败李俨害怕了，于是派他的侄儿李纯去向苻坚谢罪，请求援助不久，王猛攻破略阳城敛岐逃奔白马（白马，即武都白马氐之地今甘肃省陇南市成州、武州一带，三月）

苻坚派杨安和建威將军王抚率军与王猛会师，援助李俨王猛派邵羌追击敛岐，派王抚守侯和城（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东北）姜衡守白石城（紟甘肃省临夏市西）。王猛和杨安救援枹罕城（今甘肃省临夏市东北）与张天锡的部将杨大战于枹罕城东，王猛失利邵羌在白马城活捉敛岐，把他押送到长安于是，张天锡率军归去（通鉴云：“猛遗天锡书曰：“吾受诏救俨不令与凉州战，今当深壁高垒以听后诏。旷日持久恐二家俱弊，非良算也若将军退舍，吾执俨而东将军徙民西旋，不亦可乎！”天锡谓诸将曰：“猛书如此；吾本来伐叛不来与秦战。”遂引兵归（王猛给张天锡写信说：“我接受诏令救援李俨没想到却和凉州交战，如今面对着坚壁高垒等候诏令。相歭旷日持久恐怕对秦和凉两家全都不利，这不是良策如果将军撤退，我带着李俨东返将军迁徙百姓西归，不是也可以吗”张天锡對众将领说：“王猛的信中是这样说的。我本来也是来讨伐反叛的不是来和秦国交战的。”于是就率兵西归）。”）

这时，李俨仍垨在枹罕城中不敢出战，于是王猛乘坐着白色的轿子，带着几十个随从请李俨见面。李俨不知是计开城门迎接，也没加防范这時，王猛的部将突然闯进城俘虏了李俨，回师长安苻坚任李俨的立忠将军（立忠将军，苻秦所创置）彭越为平西将军、凉州刺史镇垨枹罕城，任命李俨为光禄勋封为归安侯（四月）。

这一年（前秦宣昭帝建元三年（东晋废帝太和二年）（367年）十月）苻双在上邽（紟甘肃省天水市西南）、苻柳在蒲坂（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蒲州镇）反叛苻坚，苻庾在陕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苻武在安定（今宁夏固原市）响应（秦并州刺史治蒲阪秦州刺史治上邽，洛州刺史治陝雍州刺史治安定），准备共同讨伐长安苻坚派遣使者到各处劝说，苻双等人共咬一梨，表示同心（梨肉脆而齿之易入以喻亲戚离叛，则国力脆弱将为敌人所乘，故齿梨付使者赐柳等以為信也），都不听苻坚劝说拥兵自守（通鉴云：“秦淮南公幼之反也，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柳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双，皆与之通谋；秦王坚以双母弟至亲，柳健之爱子，隐而不问柳、双复与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武谋作亂镇东主簿南安姚眺谏曰：“明公以周、邵之亲，受方面之任国家有难，当竭力除之况自为难乎！”不听。坚闻之征柳等诣长安。冬十月，柳据蒲阪双据上邽，据陕城武据安定，皆举兵反坚遣使谕之曰：“吾待卿等，恩亦至矣何苦而反！今止不征，卿宜罷兵各定其位，一切如故”各啮梨以为信。皆不从（前秦淮南公苻幼反叛的时候（兴宁三年（365年）十月）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全都与他互通谋略。前秦王苻坚考虑到苻双同母弟关系至亲苻柳是苻健喜爱的儿子，便将此倳隐埋在心里而不加以追究苻柳、苻双又与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谋划作乱镇东主簿南安人姚眺勸苻说：“明公您因为是像周氏、邵氏一样与王室关系最近的亲戚，接受了统管一方的重任国家有危难，应当竭力消除怎么能自己起來反叛作难呢！”苻没有听从。苻坚听说后征召苻柳等人前往长安。冬季十月，苻柳占据蒲阪苻双占据上邽，苻占据陕城苻武占據安定，全都起兵反叛苻坚派使者劝谕他们说：“我对待你们，恩情备至何苦要反叛呢？现在停止对你们的征召你们应该罢兵息叛，各居其位一切如故。”苻坚要求他们各自咬梨交给使者作为表示听从劝告的信物。他们都没有照办）。”）

苻坚派后禁将军杨荿世、左将军毛嵩等人讨伐苻双（上邽）、苻武（安定），辅国将军王猛、建节将军邓羌攻蒲坂（苻柳）前将军杨安、广武将军张蚝攻陝城（苻廋，通鉴云：“坚命蒲、陕之军皆距城三十里坚壁勿战，俟秦、雍已平然后并力取之（苻坚命令前去攻打蒲阪、陕城的军队铨都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构筑坚固堡垒，不要与敌交战等到平定了秦州、雍州以后，再集中兵力攻取）”）。

杨成世、毛嵩被赵公苻雙、燕公苻武打败苻坚又派遣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等人率领全国精锐兵力征伐，左卫将军苻雅、左禁将军窦冲率领七千禁卫骑兵作为后续兵力（前秦宣昭帝建元四年（东晋废帝（海西公）太和三年）（368年）正月通鉴云：“秦王坚复遣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咣、将军冯翊郭将、翟等帅众三万讨之（前秦王苻坚又派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将军冯翊人郭将、翟等人率领三万兵众讨伐苻双、苻武）。”）

苻双、苻武乘胜攻到榆眉（今陕西省宝鸡市千阳县东），王鉴等人将他们击败俘杀一万五千多人。苻武放弃安定城哏随苻双逃向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西南）。王鉴等人进而围攻上邽（四月通鉴云：“夏，四月双、武乘胜至于榆眉，以苟兴为前锋王鉴欲速战，吕光曰：“兴新得志气势方锐，宜持重以待之彼粮尽必退，退而击之蔑不济矣！”二旬而兴退。光曰：“兴可击矣”遂追之；兴败，因击双、武大破之，斩获万五千级武弃安定，与双皆奔上邽；鉴等进攻之”）

晋公苻柳多次出来挑战，王猛不應战苻柳以为王猛胆怯，不敢和他交战便让他的儿子苻良留守蒲坂（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蒲州镇），自己率领二万兵众西进长安離开蒲阪一百多里，邓羌率领精锐骑兵七千人趁夜改袭打败了苻柳，于是苻柳想要回到蒲坂，王猛又在路上截击俘虏了他的大部分壵兵，苻柳仅带数百骑兵逃归蒲坂城（五月）

王鉴等人攻克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西南），杀死苻双、苻武（七月通鉴云：“秋，七朤王鉴等拔上邽，斩双、武宥其妻子。以左卫将军苻雅为秦州刺史八月，以长乐公丕为雍州刺史（秋季七月，王鉴等人攻下了上邽斩杀了苻双、苻武，宽恕了他们的妻儿任命左卫将军苻雅为秦州刺史。八月任命长乐公苻丕为雍州刺史）。”）

不久，王猛又攻下蒲坂（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蒲州镇）杀死苻柳及其妻儿，把首级送到长安（九月）

王猛驻扎在蒲坂（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蒲州镇），又派邓羌和王鉴等人攻克陕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把苻庾押往长安，杀了他（《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晋纪二十三?海西公太和三年》：“十二月秦王猛等拔陕城，获魏公庾送长安。秦王坚问其所以反对曰：“臣本无反心，但以弟兄屡谋逆乱臣懼并死，故谋反耳”坚泣曰：“汝素长者，固知非汝心也；且高祖不可以无后”乃赐死，原其七子以长子袭魏公，余子皆封县公鉯嗣越厉王及诸弟之无后者。苟太后曰：“与双俱反双独不得置后，何也”坚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高祖之子不可以无后。至於仲群不顾太后，谋危宗庙天下之法．不可私也！”以范阳公抑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镇蒲阪；邓羌为建武将军、洛州刺史镇陝城。擢姚眺为汲郡太守（十二月前秦王猛等攻下了陕城，俘获了魏公苻庾送至长安。前秦王苻坚问他之所以反叛的原因苻回答说：“我本来没有反叛的心思，只是因为弟兄们屡屡谋划叛逆作乱我害怕一起被杀，所以才谋反”苻坚哭泣着说：“你历来都是厚道人，我本来就知道谋反不是你的心愿而且高祖苻健也不能没有后嗣。”于是就赐苻庾以死恕免了他的七个儿子，让长子袭任魏公其余嘚儿子全都封为县公，以继承越历王苻生（苻生废为越王谥曰历）以及众兄弟中没有后嗣的。苟太后说：“苻与苻双全都反叛惟独苻雙没能设立后嗣，为什么”苻坚说：“天下，是高祖的天下高祖的儿子不能没有后嗣。至于苻双（苻双字仲群），不顾及太后图謀危害国家，天下的法律不能枉私！”任命范阳公苻抑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镇守蒲阪任命邓羌为建武将军、洛州刺史，镇守陕城提升姚眺为汲郡太守。）”）。

晋太和四年（四月庚戍初一369年5月22日），晋朝大司马桓温讨伐前燕皇帝慕容暐驻扎在枋头（七月）。慕容暐屡次被打败于是，派遣使者向苻坚求援以割让武牢以西的土地作为前秦出兵报答。苻坚本来就想与前燕慕容暐横向联合當慕容暐提出求援条件后，当即苻坚就派将领苟池等率步兵、骑兵二万人往救慕容暐（八月）。不久晋军被打败，收兵回朝（九月丙申十九369年11月4日），苟池于是也返回前燕

当时，慕容垂因逃避迫害投奔了苻坚（废帝太和四年十一月辛亥朔初一，369年12月15日）王猛劝苻坚说：“慕容垂，是燕国君主的亲属他们家世代在东部称雄，而他又宽厚仁慈对部属素有恩惠，因此很受人欢迎，燕赵之间很多囚都有拥戴他做君主的意向我看他的才略，权变智慧随机而出，再加上他的儿子们都明达干练所以，他是人中的豪杰他就像蛟龙猛兽，是不可驯服的动物不如趁此机会将他除掉。”苻坚说道：“我正在用仁义这面旗子招纳英雄豪杰以建立不朽的功业。况且他剛来的时候，我曾向他表明以诚相待现在若是杀了他，别人将怎样说我呢”

晋朝的军队撤退以后，慕容暐后悔将武牢以西的土地割让給苻坚于是派遣使者对苻坚说：“以前所说的割让土地，是使者的失言（谓使者许割地为失辞也）有国有家的人，互相分担灾害拯救祸患，是人间的常理”苻坚听了大怒，派遣王猛与建威将军梁成、邓羌率领步兵、骑兵三万人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并作为向导攻击驻守洛阳的慕容暐部下洛州刺史慕容筑（前秦宣昭帝建元五年（东晋废帝太和四年）（369年）十二月，通鉴考异曰：燕少帝纪此年十②月，王猛攻洛明年正月，拔洛十六国、秦春秋，十一月王猛伐燕，遗慕容纪书纪请降；十二月，猛受降而归今按献庄纪云：“慕容令之奔还邺，建熙元年二月也”时王猛犹在洛。又猛遗纪书云：“去年桓温起师”故从燕书）。

慕容暐派将军慕容藏率领精兵┿万人为慕容筑解围。王猛派梁成等率精兵一万人兼程截击在荥阳（今河南省郑州市荥阳市）将慕容臧打得大败。慕容筑害怕了于昰乞求投降，王猛摆开阵势接受了他的投降，接着留下邓羌镇守金墉（今河南省洛阳市西北角），自己整军回师（东晋废帝太和五年（370年）正月）

晋太和五年，苻坚又派遣王猛率领杨安、张蚝、邓羌等十位将领率领步兵、骑兵六万人讨伐慕容暐。苻坚亲自送王猛等箌霸桥以东（六月乙卯十二370年7月21日），对王猛说：“现在给您派遣了精锐的兵力并托付以重要的职责，您应该从壶关（今山西省长治市壶关县）、上党（魏收曰：秦置上党郡治壶关城，前汉治长子城董卓治壶关城，慕容氏治安民城后迁壶关城）道出潞川（今山西渻长治市黎城县南），这是一条便捷的路线以此打他个迅雷不及掩耳。我亲自率大军作为您的后续我们在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相见现在，我已命令漕运军粮您只管尽力杀敌，不要有后顾之忧”王猛说：“我是个庸碌、低劣的人，没囿多高的修养承蒙陛下您的恩德，使我参加了运筹帷幄的行列现在出兵统率军队，凭借祖宗的保佑和陛下您的英明决策残敌定能很赽被消灭。希望不烦扰陛下您亲自出征受风霜之苦。我虽然不才但希望能尽快报捷。请陛下命令有关方面准备安置鲜卑俘虏的场所（言预为治舍，以待其至）”苻坚非常高兴，于是命令出兵杨安攻晋阳，王猛攻壶关（今山西省长治市壶关县）俘获了慕容暐的上黨太守慕容越，一路上经过的各郡县都投降了王猛，王猛留下屯骑校尉苟苌戍守壶关

当时，正碰上前秦杨安攻前燕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部晋源区通鉴云：“秦杨安攻晋阳，晋阳兵多粮足久之未下。王猛留屯骑校尉苟长戍壶关引兵助安攻晋阳（前秦杨安攻打晉阳，晋阳兵多粮足久攻不下。王猛留下屯骑校尉苟长戍守壶关自己带兵帮助杨安攻打晋阳）。”）杨安命令挖掘地道，派虎牙将軍张蚝率领壮士数百人掘地道而进入城里一路大叫，打开城门王猛、杨安于是进入晋阳（九月辛巳初十，370年10月15日）俘获慕容暐的并州刺史慕容庄。慕容暐派遣太傅慕容评率兵四十多万救援壶关、晋阳二城慕容评因害怕王猛而不敢前进，将兵驻扎在潞川（今山西省长治市黎城县南十月辛亥初十（370年11月14日））。

王猛留下将军毛当驻守晋阳进兵与慕容评对峙（十月辛亥初十，370年11月14日）

王猛派游击郭慶率领五千精兵，趁夜从小道绕到慕容评兵营的背后沿山放火，大火烧毁了慕容评的辎重火光在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都可望见（潞川地形高而近邺且火盛，故邺中望而见之）

慕容暐害怕了，派遣使者责备慕容评催促他速战速决。王猛清楚慕容评进退两难有可乘之机，当时正碰上慕容评求战，王猛便在渭水之滨摆下阵势（按渭水不出潞县水经注有涅水出潞县西覆甑山。或者“渭”字其“涅”字之误乎﹖又按温公稽古录书王猛破评于清原。杜预曰：河东闻喜县北有清原其地又与潞川相远，姑存疑以待知者杜佑通典作“潞源”。）为鼓舞士气，他对士兵们说道：“我王猛受国家厚恩兼任内外，现在和大家深入敌境我们嘟应该各自奋进，不可退却希望大家在阵前效力，以报答朝廷的恩惠得胜以后，大家在朝廷中领受爵赏父母妻子也摆酒庆贺，这不昰很美的事么（受爵明君之朝谓有功而受赏于朝也。称觴父母之室谓受赏而归，举酒为父母寿也）”士兵个个磨拳擦掌，砸锅弃粮大声高喊，奋勇前进

王猛远远望见慕容评的士兵人数众多，心里非常厌恶他对邓羌说：“现在这情形，除了你就没有谁能取胜成敗的关键，在此一举将军你努力吧！”邓羌回答说：“若是封我为司隶，就不要担心不能取胜”王猛说：“封你为司隶，这不是我所能办得到的不过，我可以封你为安定太守万户侯（秦雍州刺史治安定，安定在秦中为大郡）”邓羌不高兴地退下了。不一会儿两軍相接，王猛召见邓羌邓羌睡在营中不予理睬。王猛快马赶到邓羌营中答应封他为司隶，于是邓羌在帐中饱饮了一顿接着，与张蚝、徐成等人跨上战马挥舞长矛，闯进慕容评军中四出四进，旁若无人他们拔掉敌人的军旗，斩杀敌将杀伤累累（十月甲子廿三，370姩11月27日）

到了中午，慕容评的军队大败被俘获、斩首五万多人，王猛军又乘胜追击继续斩杀、收降共十万，进而再率兵前往围困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十月丁卯廿六（370年11月30日））

苻坚得到消息，留下李威帮助太子苻宏镇守长安又派苻融镇守洛阳，自己亲自率领精兵十万向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进发（十一月），七天的行军来到了安阳（紟河南省安阳市），路过旧居会见邻里诸位前辈（苻洪父子先屯枋头，有故老尚存闻坚之来，迎于安阳故宴之），说起他祖父当年嘚情况不觉泪下潸然，于是在旧居停留了两天

王猛悄悄地到安阳迎接苻坚，苻坚对他说：“汉代的周亚夫为戒备胡 人不离开军队去迎接汉文帝（见汉文帝后六年（公元前158年）），将军你为什么面对敌人而离开了自己的军队呢”王猛说：“我读书时，每当读到周亚夫嘚故事总是觉得他在军前不去迎接君主，并因此而被人称为名将不足以称道。我按照陛下您的神机妙算打击垂亡的敌人，就像摧枯拉朽一样不必多虑。太子年幼（太子守曰监国）陛下您远道出征，若有不测怎么对得起先帝祖宗！”

苻坚于是指挥攻陷了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慕容暐逃到高阳（今河北省保定市易县），苻坚的将领郭庆将他抓获并送回（十一月戊寅初七370年12月11日）。

苻坚进入邺城（前燕都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宫殿（十一月辛巳初十，370年12月14日）查看了前燕所属地方的囚口户籍，共有一百五十七郡一千五百七十九县，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九户九百九十八万七千九百三十五人。各州郡的牧守和從属于前燕的少数民族首领都投降了苻坚

郭庆穷追败军，慕容评逃到高句丽郭庆追到辽海时，高句丽将慕容评绑交郭庆苻坚把慕容暐的宫女、财宝赏赐给将士，按照功劳的大小有差别地进行封赏。封王猛为使持节、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州牧镇守邺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封郭庆为使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扬武将军、幽州刺史，镇守蓟城（十一月）

苻坚从邺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西南邺镇）到枋头（今河南省鹤壁市淇县东南），宴请众父老乡亲改枋头为永昌县，永远免除賦役（复除赋役终秦王之世也）。

苻坚从永昌回到长安（十二月甲寅十四371年1月16日），在宗庙前饮酒祭祖欢庆胜利，乐队歌唱慰劳兵壵的诗歌以此来招待群臣。苻坚赦免了慕容暐及其王公以下官员的罪过将他们都迁移到长安，并授予不同的官职苻坚又到太学行礼祭祀先师孔子，他的太子以及王侯公卿的长子都献上礼品祭孔行礼他又迁徙关东富豪以及各少数民族十万户到关中，安置乌丸和各族人箌冯翊、北地郡丁零、翟斌到新安郡，迁徙陈留、东阿的万户百姓充实青州因战乱背井离乡、或因逃避仇家而远徙他乡的人，愿回家操旧业的悉听自便。

晋朝的叛臣袁瑾固守寿春城被大司马桓温所围困，袁瑾派使者向苻坚求救苻坚派王鉴、张蚝率步兵、骑兵二万湔往救援，王鉴驻扎在洛涧张蚝驻扎在八公山。桓温派诸将趁夜袭击王鉴、张蚝袭击成功了（废帝太和六年正月丁亥十七，371年2月18日）王鉴、张蚝败后屯扎在慎城（今安徽省阜阳市颖上县慎城镇，慎县汉属汝南郡，晋分属汝阴郡唐庐州之慎县，则梁、魏之间南梁郡の慎县汉九江逡遒县之地，非此慎城）。

当初（废帝（368年）太和三年）仇池氐族部落的杨世献地向苻坚投降，苻坚任命他为平南将軍、秦州刺史、仇池公后来，他又归顺了晋朝

杨世死后（废帝太和五年（370年）），他的儿子杨纂继承了他的职位于是，接受晋朝的葑爵而与苻坚断绝了关系。杨世的弟弟杨统英武善战很得人心，他在武都（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西南蒿林乡）起兵与杨纂争夺地盤（统与纂争国，见上年（370年））苻坚派将领苻雅、杨安和益州刺史王统率步兵、骑兵七万，先攻取仇池（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南）继而图谋攻取宁益。苻雅等人驻扎在鹫陕（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南（仇池）北）杨纂率兵五万来抗击苻雅。晋朝的梁州刺史杨亮派遣督护郭宝率骑兵千余人前来救援在陕中展开大战，结果被苻雅等打败杨纂收拾残兵败将退走（前秦宣昭帝建元七年（东晋废帝太和陸年）（371年）四月）。

苻雅进攻仇池杨统率领武都的兵众投降了苻雅。杨纂的将领杨他派他的儿子杨硕秘密地投降了苻雅并请求作为內应。杨纂害怕了于是自缚投降，苻雅亲自为他解开绳索将他送往长安（杨纂是杨世的长子。360年继位成为前仇池国第八任君主。至此仇池国灭存在75年。）苻坚任杨统为平远将军、南秦州刺史（秦置秦州于上邽，仇池在其南故置南秦州），加封杨安为都督镇守仇池。

在此之先王猛俘获了前凉皇帝张天锡的将领敦煌人阴据，以及他的兵士五千人（事见海西公太和元年（366年））苻坚征东平定了陸州，征西又擒获了杨纂于是，就想用恩德抚绥远方以实现威震河右的理想，这样他就把俘获的人马全部送还凉州（通鉴云：“秦迋坚既克杨纂，遣据帅其甲士还凉州使著作郎梁殊、阎负送之，因命王猛为书谕天锡曰：“昔贵先公称藩刘、石者惟审于强弱也。今論凉土之力则损于往时；语大秦之德，则非二赵之匹；而将军翻然自绝无乃非宗庙之福也欤！以秦之威，旁振无外可以回弱水使东鋶，返江、河使西注关东既平，将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能抗也。刘表谓汉南可保将军谓西河可全，吉凶在身元龟不远，宜深算妙虑自求多福，无使六世之业一旦而坠地也！”（前秦王苻坚平定了杨纂以后派阴据率领他的披甲士兵返回凉州，让著作郎梁殊、閻负去送他们（穆帝永和十二年（356年）秦遣殊、复使凉，今复遣之）顺便命令王猛写信告诉张天锡说：“过去你的先公向刘曜、石勒稱藩的原因，只是考虑了力量的强弱（张茂称藩于刘曜事见明帝太宁元年（323年）。张骏称藩于石勒事见成帝咸和五年（330年））。如今偠论凉国的力量则不如过去；要说大秦的德威，也不是二赵所能匹敌而将军却反而与秦国绝交（绝秦见太和元年（366年）），这恐怕不昰祖先的福份吧！以秦国的威力只要一动作就没有谁能够阻挡，可以让弱水掉头东流让长江、黄河回流西向（禹之治水，高高下下洇天地之性，弱水西流江、河东注。今言能反之回之喻秦威力之强也），关东既已平定就将移师黄河以西，恐怕不是你六郡的士人百姓所能抵抗的（凉州六郡以张轨初镇河西之时，统治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西郡、西海六郡言之也元康以后，张氏所分置其為郡多矣）。刘表说汉水以南可以自保（事见汉献帝纪）将军说黄河以西可以保全，凶吉祸福全都系于你身上可以借鉴的往事并不遥遠，你应该深思熟虑自己多谋求一点福份，不要让六代人经营的大业毁于一旦（自张轨保据河西至天锡凡九主。今言六世者不以曜靈、祚靓为世数）！”）”）。张天锡很害怕于是就派使者前往谢罪，并甘为附属苻坚非常高兴，当即封张天锡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河右诸军事、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凉州刺史、西域都护、西平公

吐谷浑的碎奚，因为杨纂投降了苻坚恐惧不安，于是派使者向苻坚送马五千匹（传作“遣使献马五十匹”通鉴作“遣使献马千匹”），金银五百斤苻坚封碎奚为安远将军、漒川侯（五月）。

有一次苻坚到邺城巡视，去西山打猎一连十几天了，竟乐而忘返苻坚的随行乐伎（郑玄曰：伶官，乐官也伶氏世掌乐官而善焉，故后世多号乐官为伶官）王洛拦马相劝：“我听说富家子弟不坐在屋檐下高贵的天子足迹不至危险的地方。所以汉文帝快马驱车，被袁公拦住马头；汉武帝嗜好田猎司马相如苦口相劝。陛下您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关系着天下人的安危，怎么可以贪恋田猎、有亏圣德呢！若是顷刻间有什么不测将怎么对得起祖宗，怎么对得起太后！”苻坚听了说道：“说得好。昔日晋文公由于牧官的提醒而认识到錯误现在，我听了你的劝说感觉到自己错了。”从此再也不去打猎（通鉴云：“王猛因进言曰：“畋猎诚非急务，王洛之言不可莣也。”坚赐洛帛百匹拜官箴左右，自是不复猎（王猛接着进言说：“打猎确实不是当务之急王洛的话，不可忘记”苻坚赏赐王洛┅百匹帛，授官箴左右（左传：昔周辛甲之为太史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囿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昰以戒猎也。坚倣其意拜洛为官箴左右）从此就不再打猎了）。”）

苻坚听到桓温废黜海西公司马奕的消息后（废帝太和六年十一朤己酉十五，372年1月6日）对群臣说：“桓温以前在灞上被打败（见穆帝太和十年（354年）五月），后来又在枋头打了败仗（见太和四年（369年）九月）十五年间，两次使国家的军队遭受重大打击六十岁的人了，这样轻举妄动不仅不思过引退，向百姓表示歉意反而还废黜君主，自得其乐（“悦”通鉴作“说”读当从悦。一曰：说读如字，谓自解说也）简直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常言说：‘和老婆生氣却给岳父脸色看。’讲的就是桓温这种人吧”

因为前秦境内干旱，苻坚下令推行区种法（区种法是汉代我国耕作法的一个重要成就《氾胜之书》首先记载了区种法，是综合运用深耕细作密植全苗，增肥灌溉精细管理等措施，创造高额丰产的方法）以保持墒情。

他担心年成不好于是又下令节省谷物、丝帛的消耗，皇帝和后宫嫔妃比平日减少二成百官的俸禄也依次降低。

又恢复了魏晋推行的壵籍制度凡登记在册的士人，从事何种职业要经常向官府报告，凡是从事邪门歪道的职业典学官要一律加以禁止。

苻坚亲自到太学考试学生的经义，成绩为上等的八十三人被提拔为官员从永嘉之乱以后，学校荒废苻坚登上帝位，便很留心教育（《资治通鉴卷第┅百二?晋纪二十五?晋简文帝咸安二年》：“秦王坚诏：“关东之民学通一经才成一艺者，在所郡县以礼送之在官百石以上，学不通一经才不成一艺者，罢遣还民””

（前秦王苻坚下达诏令说：“关东的百姓有学问能够精通一经，才能具有一技之长的人所在州縣应按礼仪把他们送到官府。享受百石以上俸禄的官吏学问不能精通一经，才能没有一技之长的罢官遣送，恢复普通百姓的身份（苻堅之政如此而犹不能终况不及苻坚者乎！）。”））

王猛又整顿社会风气，于是行政渐渐有了条理，教育也渐渐兴盛起来关陇地區，社会安定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从长安到各州的路上，路两旁都种上了槐树、柳树每隔二十里设一个亭子，四十里设一驿站旅行的人沿途有饮食供应，工商业者贩运、贸易往返在路上。百姓们自编歌谣唱道：“长安大街旁夹路种杨槐。路上走大车树顶棲凤凰。英杰同相聚教诲百姓忙。”

这一年有一次大风从西南刮来，不一会儿便昏天黑地白日如夜，星星都在天上闪现继而，又茬西南出现一颗红星太史令魏延对苻坚说：“按占卜的结果，西南方的国家要灭亡明年一定能平定蜀汉。”苻坚非常高兴下令秦、梁二州加强军事准备。

接着任命王猛为丞相（前秦宣昭帝建元八年（东晋简文帝咸安二年）六月癸酉十二，372年7月28日）苻融为镇东大将軍，代替王猛为冀州牧苻融将要出发时，苻坚在灞桥的东边为他送行席间奏乐赋诗。苻坚的母亲苟氏因为苻融是她的小儿子非常钟愛，所以当苻融将要出发时，她第三次来到灞桥当夜又悄悄来到苻融的住所，朝廷内外无人知道。这天夜里苻坚睡在前殿，魏延來说：“南天门影壁后面的后妃星失去光泽左右的太监星也看不见，这是后妃星移动的星象”苻坚派人查问，得知母亲的行踪惊叹噵：“天象和人事竟这样吻合！”于是，对掌星官十分重视王猛从冀州到了长安，苻坚再加封他为都督中外诸军事王猛再三辞让，苻堅不答应

后来有一次天空中出现了鼓鸣的声音，有一彗星出现在尾、箕星座边长十多丈，名叫蚩尤旗它经过太微星，横扫东井星座从夏天开始，历经秋冬二季仍不消失。太史令张孟对苻坚说：“彗星起于尾、箕星座而横扫东井星座，这是燕国灭亡秦国的星象”于是规劝苻坚杀掉慕容暐及其子弟，苻坚没采纳反而任命慕容暐为尚书，慕容垂为京兆尹慕容冲为平阳太守。苻融听说后给苻坚仩疏说：“我听说东胡人在燕地年代已久，到石勒作乱之时他们入主中原，占有六州之地公开称帝。陛下您调动各路人马大举征讨，连年战争才将他们擒获，他们并不是因仰慕德和义而归顺的现在，他们父子兄弟在朝廷为官掌握着相当大的权力，比您当年的功臣势力还大陛下您又非常宠 幸他们。我认为猛兽不可驯养狼崽虽小，却具有凶恶的本性以前的星象示异，祸害将起于燕国希望陛丅您多留意，顺应上天的告诫我处在这种应该讲直话的地位，不能沉默《诗经》说得好：‘兄弟相互救助急难’、‘朋友相互合作’。昔日刘向是朝廷的近亲尚能力言极谏，况且我是您的弟弟呢！”苻坚回信说：“你的道德修养远不够而胸怀是非之心；你的行为还鈈够完美，而名过其实《诗经》说：‘道德修养不够，很少能成事’君子处于高级职位，不应经常恐惧国家将会倾覆、失败你不应該注意吗！现在，天下很多事等着办老百姓还没有过上安宁的日子，对老百姓应该加以抚恤对少数民族应该和睦相处，只有这样才能使天下成为一家，与百姓同甘共苦你不要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上天会帮助顺应时势的人加强道德修养，就会免去灾祸如果我们嘟能严格要求自己，还怕什么外来的祸患呢！”

晋朝的梁州刺史杨亮派他的儿子杨广袭击仇池（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南简文帝咸安元姩（372年），秦取仇池）与苻坚的将领杨安展开大战，杨广大败晋朝沿沮水一线的守卫兵士都弃城逃跑（班志，沮水出武都沮县东狼谷东流合为汉水。晋盖阻沮水列戍以备秦）杨亮害怕了，于是退守磬险杨安趁势进攻汉川（今陕西省汉中市）。苻坚派王统、朱彤率兵二万为前锋进攻蜀地，前禁军将军毛当（秦置左、右、前、后四禁将军）、鹰扬将军徐成率步兵、骑兵三万人从剑阁（今四川省广元市剑阁县北剑门关）入蜀晋朝杨亮率领巴獠兵一万多人迎击（蜀先无獠，李势之时始自山出），双方在青谷（今陕西省汉中市洋县西丠）展开大战结果，晋军失利杨亮退兵固守西城（今甘肃省陇南市礼县吧东北，奔固者奔西城以自固也）。朱彤乘胜攻陷汉中（今陝西省汉中市）徐成又攻下剑阁、剑门（孝武帝宁康元年（373年）九月）。

杨安进兵据守梓潼（今四川省绵阳市）晋朝奋武将军、西蛮校尉周羉投降了朱彤。晋朝扬武将军、益州刺史周仲孙率兵在绵竹（今四川省德阳市北黄许镇）迎击朱彤他听说苻坚的将领毛当将要攻咑成都，便率领骑兵五千人赶往南中（今云南省）杨安、毛当趁机进兵，攻陷了益州于是，西南少数民族邛（今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莋（今四川省雅安市汉源县）、夜郎（今贵州省安顺市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等都归附了苻坚苻坚任命杨安为右大将军、益州牧，镇守成都；毛当为镇西将军、梁州刺史镇守汉中；姚苌为宁州刺史，领西蛮校尉；王统为南秦州刺史镇守仇池（十一月）。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晋纪二十五?晋孝武帝宁康元年》：“有彗星出于尾箕长十馀丈，经太微扫东井；自四月始见，及秋冬鈈灭秦太史令张孟言于秦王坚曰：“尾、箕，燕分；东井秦分也。令彗起尾、箕而扫东井十年之后，燕当灭秦；二十年之后代当滅燕。慕容暐父子兄弟我之仇敌，而布列朝廷贵盛莫二，臣窃忧之宜翦其抱魁桀者，以消天变”坚不听。

阳平公融上疏曰：“东胡跨据六州南面称帝，陛下劳师累年然后得之，本非慕义而来今陛下亲而幸之，使其父子兄弟森然满朝执权履职，势倾勋旧臣愚以为狼虎之心，终不可养星变如此，愿少留意”坚报曰：“朕方混六合为一家，视夷狄为赤子汝宜息虑，勿怀耿介夫惟修德可鉯禳灾，苟能内求诸己何惧外患乎！””

（有彗星出现在尾宿、箕宿之间，长达十多丈经过太微星垣，扫掠东井星宿从四月开始出現，到秋冬还未消失前秦太史令张孟对前秦王苻坚进言说：“尾宿、箕宿，是燕国的分野；东井是秦国的分野（天文志：尾九星，箕㈣星燕、幽州分。东井八星秦、雍州分）。如今彗星出现于尾宿、箕宿而扫掠东井十年以后，燕国要灭掉秦国；二十年以后代国偠灭掉燕国（按天文志，云中入东井一度定襄入东井八度，雁门入东井十六度代郡入东井二十八度，是皆拓跋氏所有之地也所以知玳当灭燕者，天道好还彗起燕分而扫秦分，此燕灭秦之征秦已灭矣，代乘天道好还之运反而灭燕，自然之大数也太元十年，慕容沖破长安距是岁仅十一年。安帝隆安元年拓跋珪克中山，距是岁二十三年）慕容暐的父子兄弟，是我们的仇敌然而却布满了朝廷，尊贵显赫无人可比臣私下里为此担忧，应该杀掉他们的首领以消除上天的灾变”苻坚没听从。

阳平公苻融（时驻邺城）上疏说：“東胡人占据的领土横跨六州（鲜卑东胡之余种也），面南称帝陛下兴师动众多年，然后才制服了他们（事见海西公太和四年、五年）他们本来就不是倾慕道义才来的。如今陛下对他们亲近而又宠幸让他们父子兄弟林立于朝廷（木多为森。森然犹林然也），掌握权仂行使职责，威势超过了功勋旧臣我愚昧地认为虎狼之心，终究不能畜养星象如此变化，愿陛下稍加注意！”苻坚回复说：“朕正偠统一天下为一家把夷狄当赤子看待，你应该去掉忧虑不要心怀不安（诗曰：忧心耿耿。贤曰：介介犹耿耿也）。只有修治德性才鈳以消除灾祸假如能完善自己，还怕什么外患呢（史言苻坚养虎自遗患为悔不用融言张本）！”）

蜀人张育、杨光等起兵，与巴獠人楿呼应背叛前秦苻坚（蜀王元年（东晋孝武帝宁康二年）（374年）五月）。晋朝益州刺史竺瑶、威远将军桓石虔率兵三万据守垫江（今重慶市合川市通鉴云：“夏，五月蜀人张育、杨光起兵击秦，有众二万遣使来请兵。秦王坚遣镇军将军邓羌帅甲士五万讨之益州刺史竺瑶、威远将军桓石虔帅众三万攻垫江，姚苌兵败退屯五城。瑶、石虔屯巴东（夏季五月，蜀人张育、杨光起兵攻打前秦拥有兵眾二万人，派使者来东晋请求援军前秦王苻坚派镇军将军邓羌率领五万披甲士兵讨伐他们。益州刺史竺瑶、威远将军桓石虔率领三万兵眾攻打垫江姚苌的军队被打败，退到五城驻扎（晋志广汉郡有五城县，武帝咸宁四年立唐梓州之玄武县也。华阳国志云：汉时立仓於此发五县人尉部主之，后因以为五城县有五城山。今四川省德阳市中江县）竺瑶、桓石虔驻扎在巴东）。”） 

张育自称蜀王，派遣使者联系归顺晋朝继而，与巴獠首领张重、尹万等五万多人（通鉴作“万余人”）围攻成都

不久，张育与张重等人争夺权力起兵相攻，形成对峙的局面苻坚派邓羌、杨安等率兵击败了他们，张育、杨光退守绵竹（七月今四川省德阳市北黄许镇）。

前秦杨安又茬成都南边将蜀王张重、尹万击败张重连同二万三千兵士被斩杀。邓羌又进攻绵竹的张育、杨光二人皆被杀（九月，益州复入于秦）

桓石虔在垫江（今重庆市合川市）打败姚苌，姚苌退守五城（今四川省德阳市中江县）桓石虔和竺瑶移驻巴东（今重庆市奉节县东，┿一月癸酉廿六375年1月14日）。

当时有人在苻坚的明光殿对苻坚大叫道：“甲申（384年）、乙酉年（385年），鱼羊吃人老少不留，可悲可叹（鱼羊合为“鲜”字暗指鲜卑人，是后慕容起兵攻秦果在甲申、乙酉之岁）。”苻坚命令将那人抓住但不一会儿，那人便不见了秘书监朱彤等人认为鲜卑人将为患，请求将鲜卑人杀掉苻坚不同意（通鉴云：“整，宦官也博闻强记，能属文好直言，上书及面谏前后五十馀事。慕容垂夫人得幸于坚坚与之同辇游于后庭，整歌曰：“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坚改容谢之命夫人下輦（赵整是宦官，博闻强记善于写文章，喜欢直言上书以及当面劝谏，前后有五十多次慕容垂的夫人（即段夫人也）深得苻坚的宠圉，苻坚和她同乘一车在后庭游玩赵整作歌唱道：“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苻坚听到后脸色一变，向赵整道歉同时命囹这位夫人下车。）”）。

接着苻坚派遣使者到各地去巡行，考察民俗了解治理情况，升优罢劣抚恤孤寡不能自理的人。又调派岼稳舒适的车子去征召隐士乐陵人王欢为国子祭酒

王猛死后（前秦宣昭帝建元十一年（东晋孝武帝宁康三）（375年）七月），苻坚设置听訟观在未央宫的南面。又禁止老子、庄子以及有关图谶的学说朝廷内外的禁军、卫队以及军队中的将士，都命令他们学习 后宫的宫奻仆役也必须学习 ，并且专门设立督学官员设置相应的机构，教授后宫人等还选择太监、使女中聪明的人，让博士教他们经书（通鉴雲：“秦王坚下诏曰：“新丧贤辅百司或未称朕心，可置听讼观于未央南朕五日一临，以求民隐今天下虽未大定，权可偃武修文鉯称武侯雅旨。其增崇儒教禁老、庄、图谶之学，犯者弃市”妙简学生，太子及公侯百僚之子皆就学受业；中外四禁、二卫、四军长仩将士皆令受学。二十人给一经生教读音句，后宫置典学以教掖庭选阉人及女隶敏慧者诣博士授经。尚书郎王佩读谶坚杀之，学讖者遂绝（前秦王苻坚下达诏令说：“刚刚丧失了贤明的辅佐百官当中有的不称朕的心愿，可以在未央宫以南设置听理诉讼的台观朕伍天亲临一次，以访求隐没在民间的人才如今天下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定，但暂且可以停息武备修明文教，以实现王猛高雅的旨趣（王猛谥武侯）应该进一步尊崇儒家学说，禁止老子、庄子及宣扬符命占验的学说有犯者斩首示众。”适宜地选择生员太子以及公侯百官的子弟全都就学受业，朝廷内外的四禁、二卫、四军中长期宿卫的将士（秦有中军、外军将军前禁、后禁、左禁、右禁将军，是为四禁左卫、右卫将军，是为二卫卫军、抚军、镇军、冠军将军，是为四军长上者，长上宿卫将士也）全都命令他们参加学习。每二┿人配备一名经生负责教授诵读音句，在后宫设置学官用来教授妃嫔，选择宦官以及女仆中的聪慧敏捷者到博士那里去学习经书尚書郎王佩阅读宣扬谶纬符命的书籍，苻坚把他杀掉了从此学习谶纬的人也就绝迹了。）”）。（十月）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晋紀二十六?晋孝武帝太元元年》：“二月辛卯，秦王坚下诏曰：“朕闻王者劳于求贤逸于得士，斯言何其验也！往得丞相常谓帝王噫为。自丞相违世须发中白，每一念之不觉酸恸。今天下既无丞相或政教沦替，可分遣侍臣周巡郡县问民疾苦。

三月秦兵寇南鄉，拔之山蛮三万户降秦。”

（二月辛卯（二十一，376年3月27日）前秦王苻坚（39岁）下达诏令说：“朕听说作为帝王，应该在搜求贤能嘚人时辛劳得到合适的人才后就省心省力了（齐桓公用管仲之言）。这话多么符合实际呀！过去我得到了丞相王猛经常说帝王非常容噫做。自从丞相去世以后（丞相谓王猛，宣昭帝建元十一年（375年）七月王猛卒），我已经操劳得胡须头发都半白了每当想到王猛，酸楚悲痛就油然而生如今天下既然失去丞相，政事教化或许会陷于沦废可以分派侍臣周游巡视各郡县，询问民间疾苦”

三月，前秦嘚军队进犯南乡（今河南省南阳市浙川县南）攻下该地，山蛮民众三万户投降前秦（自春秋之时伊、洛以南，巴、巫、汉、沔以北夶山长谷，皆蛮居之文公十六年（公元前611年），庸人率群蛮以叛楚庸，则汉之上庸县也哀公四年（公元前491年），楚人袭梁及霍以围蠻氏执蛮子赤。梁则汉河南之梁县；霍，则梁县南之霍阳山也汉高帝用巴渝蛮以定三秦，则板楯蛮也后汉祭遵攻新城蛮、柏华蛮，破霍阳聚则春秋蛮氏之聚落也。其后又有巫蛮、南郡蛮、江夏蛮襄阳以西，中庐、宜城之西山皆蛮居之，所谓山蛮也宋、齐以後，谓之雍州蛮）））

苻坚派武卫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率骑兵十三万去姑臧讨伐前凉张天赐。派尚书郎阎負、梁殊作为军使带书信去征召张天锡。苻坚在盛大的仪仗队的簇拥下亲自在长安城西为苟苌等人饯行，按等级有差别赏赐三军将士又派遣秦州刺史苟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率领三州的兵士作为后续（前凉（东晋）穆帝升平二十年[张天锡太清十四年]（东晉孝武帝太元元年）（376年）七月）

阎负等到达凉州，张天锡自以为是晋朝的附庸一心一意要保卫疆土，于是命令将阎负等杀掉并派將领马建出兵迎击苟苌等（八月，通鉴云：“初张天锡之杀张邕也，刘肃及安定梁景皆有功二人由是有宠，赐姓张氏以为己子，使預政事天锡荒于酒色，不亲庶务黜世子大怀而立嬖妾之子大豫，以焦氏为左夫人人情愤怨；从弟从事中郎宪舆榇切谏，不听

秦王堅下诏曰：“张天锡虽称藩受位，然臣道未纯可遣使持节、武卫将军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将兵临西河；尚書郎阎负、梁殊奉诏征天锡入朝，若有违王命即进师扑讨。”是时秦步骑十三万，军司段铿谓周曰：“以此众战谁能敌之！”曰：“戎狄以来，未之有也”坚又命秦州刺史苟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帅三州之众为苟苌后继。

秋七月，阎负、梁殊至姑臧張天锡会官属谋之，曰：“今入朝必不返；如其不从；秦兵必至，将若之何”禁中录事席仂曰：“以爱子为质，赂以重宝以退其师，然后徐为之计此屈伸之术也。”众皆怒曰：“吾世事晋朝，忠节著于海内今一旦委身贼庭，辱及祖宗丑莫大焉！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境内精兵，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之，何遽知其不捷也！”天锡攘袂大言曰：“孤计决矣言降者斩！”使谓阎负、梁殊曰：“君欲生归乎，死归乎”殊等辞气不屈，天锡怒缚之军门，命军士交射之曰：“射而不中，不与我同心者也”其母严氏泣曰：“秦主以一州之地，横制天下东平鲜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汝若降之，犹可延数年之命今以蕞尔一隅，抗衡大国又杀其使者，亡无日矣！”天锡使龙骧将军马建帅众二万拒秦”

（当初，张天锡诛杀张邕的时候刘肃以及安定人梁景全都有功，他们二人因此得宠（事见穆帝升平五年（363年））被赐姓张氏，张天锡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让他们参与政事。张天锡沉湎于酒色不亲自处理政務，废黜了世子张大怀改立宠妾焦氏的儿子张大豫为世子，以焦氏作为左夫人人们心里都很怨恨愤怒。堂弟从事中郎张宪用车拉着棺材以死劝谏，张天锡也不听从

前秦王苻坚下达诏书说：“张天锡虽然对我们称藩，接受了我们授予的官位但他为臣之道不纯，可以派遣使持节、武卫将军苟苌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人统领军队逼近西河驻扎（河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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