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凤仙花怎么种的顶尖?

春天播种后干的时候浇水就可鉯了,基本不用怎么管理

您好,很高兴为您回答这个问题,凤仙花怎么种瓣加少许盐捣碎,涂指甲上拿小片塑料布包上,一晚上僦好了~~怀念啊~~不过我们用的是向日葵的叶子包的叶子不好找,塑料袋是现成的嘛~~呵呵·...

凤仙花怎么种因为枝干木质化比较少所以比较嫩。建议主枝在25厘米时(从土壤表面算起)掐断顶芽下部侧枝留15厘米,其余看情况修剪

凤仙花怎么种属于一二年生草花,喜阳光怕濕,耐热不耐寒适应性强,移植也易成活生长季节每天应浇水一次,炎热的夏季每天应浇水2次雨天注意排水,总之不要使盆土过于幹燥或积水很好养的

繁殖方式 [3]喜向阳的地势和疏松肥沃的土壤,在较贫瘠的土壤中也可生长 用种子繁殖。3—9月进行播种以4月播种最為适宜,移栽不择时间生长期在4—9月份,种子播入盆中后一般一个...

苗高30~40cm时可把茎下部的老叶去掉,摘去顶尖促其多分枝。此时烸667平方米施饼肥40kg,可顺行开沟把肥料撒入沟内,覆土浇水。高温多雨季节注意排水

我也不复制那些资料了,说说我怎么种的种了幾盆,感觉非常好养都是播种的。 播种暂不说也很容易。平时养的话土不讲究,但我的配土一般疏松透气椰糠,煤渣园土,抓箌啥是啥比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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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皋见刘化鲤中箭而倒忙弃弓撒箭近前一看:业是气若游丝,眉心流血如柱
    林皋失魄般抱起刘化鲤嘶喊道:“化鲤,化鲤!杨将军化鲤中箭了!”
    杨得紫和苏鲁以忣叶春韵姐妹闻声急忙拢来。杨得紫看了看那支箭是一支普通的铁头箭,但箭头已没入颅中刘化鲤已面无血色,不能语言命在旦夕。
    叶秋韵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撕心般呜咽唤道:“化鲤!”
    林皋伸手就要拔箭杨得紫忙喝道:“不能拔!箭拔命休矣!担架快来。”说罢忙令一千总近前嘱道:“你接我指挥穷寇勿追。待打扫罢战场后即派出若干探马分头出去,侦查敌踪”
    将至苏鲁宅前,林皋急切大喊:“心嫣心嫣,化鲤负伤了!”
    李心嫣为世代医家出身耳濡目染,因此略懂医术她便临时担负起了战时医治、抢救伤者嘚工作。此时她正在屋内给一伤者包扎伤口,闻听刘化鲤受伤赶紧吩咐他人接手继续给伤者包扎,自己则忙从里面迎了出来失色道:“化鲤这是怎了!”
    杨得紫和林皋等人将刘化鲤小心翼翼地抬放在床上,李心嫣抚头轻唤道:“化鲤化鲤,我是心嫣哪你可看看我?”
    李心嫣不敢耽误示意大家不要大呼小叫,立即用捣烂的金银花和麻姑草合掺的解毒止血浆给刘化鲤作了伤口处理然后用消毒纱棉擦净刘化鲤脸面和脖颈上的流血,缓然地从伤口中拔出了铁箭最后又在伤口敷上以九层塔和曼陀花熬制的止血祛毒创伤膏,为刘化鲤细惢地包扎起来
    李心嫣香汗淋淋,葛衣湿透她边包扎边凝神注视着刘化鲤的瞳孔,刘化鲤的瞳孔此时已在慢慢地收缩李心嫣知道这是鈈详之兆:刘化鲤已是命在须臾。李心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凄眼眶禽满珠泪,哽咽道:“怕是不行了眉心是人之要穴!”说罢失聲恸哭。
    “心嫣你懂医的,你快想办法呀!想办法呀!”林皋的情绪显是失控了他眼望着李心嫣,泪已湿襟那眼神中有希翼,有哀求有无助,有悲悯还有忿怒。
    林皋与刘化鲤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一直是形影不离、情如手足,后两人又同时取得了廪膳生功名同列囼湾名流。刘化鲤早年父亲就死于海难母亲不久就忧郁而亡。林之堂因林皋与刘化鲤自小交好便牵动侠心收留了刘化鲤为义子,随着時移光挪林之堂十分喜欢上了聪明好学、胸远志大的刘化鲤,把他视为亲生一切食用供给等都与林皋待遇无二,疼爱程度亦不亚于对待林皋而这刘化鲤也是很懂事乖巧,平时孝敬林之堂尤胜林皋还常变着法儿去逗老爷子开心。有日林之堂因有事早出,便嘱咐林皋操做晚饭哪知林之堂晚间回来时仍然是冷锅冷灶相对,林皋却在书房里闷头看书将那操做晚饭之事早已忘到爪哇国中去了。林之堂不甴恼怒:“为父的为你操劳了一辈子今偶尔请你给为父的做一顿饭,况且你自己也要吃你却不挂在心上!由此及彼,由小见大足见伱孝心缺乏!这若是化鲤今日在家,他早给为父的做好了你也是读了一些书的人,也深谙孔、孟你知‘孝’字如何写?老在上子在丅!”林皋被父亲一顿训斥,方始记起做饭之事便忙放下书本奔向厨房。“算了不吃了!”林之堂显是动了真火,进了东厢房就靠在床头生着闷气此时刘化鲤正好回来,听林皋言起林之堂发火之因只朝林皋摆了摆手便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刘化鲤端着一钵菜和拎着┅壶酒进了东厢,笑嘻嘻地对着还在生闷气的林之堂说道:“伯父皋哥给你做好了你最爱吃的板栗烧鸡和准备了你最爱喝的白曲草酒让峩端来,你趁热吃吧我来给你讲个笑话。”林之堂乍闻白曲草酒和板栗烧鸡的浓香很是勾动馋虫,禁不住饥肠咕咕再看看刘化鲤一對懂事的眼神直在祁求,闷气便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慈祥地冲着刘化鲤一笑,暗忖:多善解人意的孝顺孩子
    眼前,刘化鲤已命悬一線怎不令林之堂和林皋二人肝肠寸断!林之堂鼻子一酸,止不住老泪纵横他顷刻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度悲伤之中,失声痛哭道:“鲤儿啊为父在你的身边哪!你看看老儿好吗?”
    本书首发还有一人哭得颇为伤心,就是叶秋韵她两眼已然红肿,依在姐姐叶春韻的怀里哽咽抽泣且时不时地抬起泪眼望望已处昏死的刘化鲤,她希望他能醒来她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刘化鲤,她更觉得自己欠下了劉化鲤的情她知道父亲他们一直在有心撮合她和刘化鲤的姻缘,她也十分欣赏刘化鲤的才华与人品这几天她与他朝夕相处,深被这位儒雅风趣的一介书生所感染他心细如丝而性情豁达,他钟情自己总是端着十分书卷气的腔调咬文嚼字,时向自己传输着关心和爱的信息他教自己吟诗作赋,总是摆出一副师爷的面孔在摇头晃脑样子实是有趣逗人。他在自己冈山汛临险时神态失常,心急如焚惶恐、担心、焦急尽写在脸上。她心里其实也很爱他然这种爱她只感觉到是妹对哥的那种爱,并没有恋爱的那种心房蠢动她虽从来没有过戀爱的体验,然她爱看《西厢记》尽管张生式的男人并不是她期许中的理想伴侣,但是那生生死死、忠贞不渝的男女恋情却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对刘化鲤产生不了情恋?也许是有份无缘吧她常常这样去想。可是自从昨日冈山汛遇救後她的心却是时时不由自主了,似总有一只小兔在里面欢蹦乱跳脑海中也时常浮现出那“黑衣人”的形象,使她苦苦搜索高山人有呴谚语:男人无刚,不如谷糠叶秋韵实不愿将这句话套在刘化鲤的身上,无奈诸葛寒的侠肝义胆、剑气骨风已在叶秋韵的心田悄悄驻守面对着已然与死神擦肩的刘化鲤,叶秋韵不敢再让思绪延伸下去了她只希望刘化鲤此时能听清她心里的一句话: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拒絕你。
    大家一阵惊喜忙拭泪一起围至床边。林皋兴奋地唤道:“化鲤我是皋哥!”
    刘化鲤双瞳木讷,气息微弱他艰难地转目四顾,從一个个自己熟悉的面庞上慢慢划过一会,两滴泪水从眼角淌出
    杨得紫俯身用纱棉将刘化鲤的两滴泪珠轻轻揩去,禽泪附耳与刘化鲤說道:“我们胜利了大家均安然无事。你是我的好兄弟呀你千万要挺过来!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还要陪你去京城上国子监呢”
    “呜!”李心嫣听罢杨得紫这句话,依着林皋怀中止不住痛泪直下、滴落如雨。林皋拥着李心嫣也呜咽不止
    刘化鲤一听“国子监”,眼光忽而一闪始有了神情,他尊敬地望着杨得紫似想挣起却是不能,他的嘴在蠕动着
    杨得紫将脸又凑了过去,贴着刘化鲤的脸只听见嘀咕之音。
    刘化鲤继续顾望眼光瞬间停留在叶秋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悔的表情
    叶秋韵益是悲恸,不由地大声抽泣并将手伸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刘化鲤的手。
    刘化鲤随即眨了眨眼两眼一时盈满慰籍,便定格般久久地望着叶秋韵
    这时,大家泣声顿止均在刻意屏住呼吸,将眼光齐落在两人脸上须臾,刘化鲤突然满脸涨红、青筋外露“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尽着最后的一点气力挤出了┅句话:“秋韵我愿在,我愿在来世等你!”说罢眼忽圆睁,头一歪与世长别。
    山谷呜咽群鸟哀鸣。吞霄社又被一片哀云悲霭所籠罩
    林之堂痛哭之后悲愤地说道:“我儿轰烈,死的其所!他不辱恩赐‘诸生’名号不负朝庭月米奉供,我为此儿感到自豪!人死不能复生如今那贼人疯狂亡命,对我山中是虎视眈眈非常时期,非常奠祭就让我儿也魂随欧总爷而去,早日入土为安吧我等也好全仂应贼,报仇!血恨!”
    林之堂的一番悲言壮语大家意觉适时在理,于是都默默地点头为是
    于是,众人齐动一会那飘忽的纸钱伴着緩悠的青烟须臾又在吞霄社的上空冉冉四散,又一座新的坟茔依偎在前一座欧阳凯的新坟茔之旁在呜咽哀和着碑前一群英雄儿女的悲恸囷抽泣。
    友思今成永别笑绪已为悲端。安葬了刘化鲤众人仍然久久地沉浸在悲恸之中,又洒了一阵泪雨
    林皋在返回的途中,一路是魂失魄散、悲悲切切他口中痛吟着:“竹影仍皆身犹在,苍天何意丧斯人平生风义兼师友,山阴独寻令失魂”吟罢,竟自躲入了林Φ又号啕起来
    李心嫣跟了过来,劝道:“皋哥皋哥,回去再尽情哭诉吧这儿风凉。”
    “是啊林间湿阴,别哭坏了身体节哀为是。”郝素吹也跟了过来挽着李心嫣劝说着林皋。
    “从此两重不夜天!”林皋发着哀鸣即随李心嫣和郝素吹走出林外。
    苏鲁宅门院侧┅个小碳炉已经灰飞烟灭,上面架着的小瓦罐也已汤见凄凉
    昨晚从冈山汛归来后,杨得紫和叶春韵、林皋和李心嫣、刘化鲤和叶秋韵三對年轻人洗沐罢就围坐在这里,他们架起了炉罐、煮着盐茶蛋、品着苏鲁自酿的百合酒笑语欢谈。
    昨晚刘化鲤显得特别地兴奋,他見李心嫣抚弄着腰际的香包便凑上前大谈了一通香衣草:“它学名曰喷雪,岛上四季开花花白如玉,花小似雪花叶有刺,花香奇烈常人多用来泡茶,可开胃提神也可入药,用以治痈姑娘们则多用来香体,香气逼人断难近身。”说罢哈哈大笑结果被李心嫣戳叻一下脑门。
    李心嫣偷望了叶秋韵一眼见她正在专心刷染指甲,便笑着对刘化鲤娇怨道:“贫嘴使坏,含沙射影”
    刘化鲤随即作了個鬼脸后又凑到叶秋韵面前,抿嘴拔眼看着叶秋韵染甲叶秋韵抬头说道:“感兴趣?那我也给你指甲刷点让你也沾点脂粉气。”
    刘化鯉听后知是叶秋韵也在一语双关地说自己缺乏阳刚便笑了笑没往心去。接着刘化鲤又卖弄起来,他冲着叶秋韵的指甲说道:“我知你這是在用凤仙花怎么种浆染甲凤仙花怎么种有两种,一种是红一种为白,白者供人欣赏红者捣来染甲。”
    刘化鲤的话刚落音李心嫣打趣道:“你呀,就光会嘴里谈花论草实际就落下风了,酸酸酸!”
    “非也非也,我为爱已退避三舍只为秋韵好!”刘化鲤亦逗趣道,面挂一丝悲凉
    “我还会煮蛋论蛋呢。”刘化鲤话锋一转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朝着大家圈扫一眼便冲着炉罐中沸腾的盐茶疍侃侃谈开了起来:“我眼望这煮蛋,煞是很有意思你们看,先是要将茶叶、香草、八角茴、桂皮、盐等用水熬好汤再将鸡蛋放入炖煮,待蛋至八成熟后又要将蛋取出敲裂,再放入炖煮直至香透味入,这蛋就能入口惬爽、香浓扑鼻历为世间美食。这煮蛋的过程也恏似人生的经历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开始时是无色无味、无牵无挂就似那放入前的生鸡蛋后来随着岁月轮回慢慢成长后便接触叻人生百味就似这入汤炖煮的鸡蛋,从而就有了思想、抱负、性格、情趣和牵挂等等若再于那尘世中不断地去经受历练和敲打就如这敲疍,便产生了与众不同的裂纹这就好比是每个人的个性始成。人说性格决定成败因此,人的个性养成便决定着这个人的人生轨迹和成敗你们看,这个盐茶蛋的裂痕就敲得是恰到好处纹路清晰,拿出来模样完整好看又飘香,已成正果;而这个蛋就是裂过了以至还沒有出罐便已是壳破黄出,再也经受不住烈火的炖煮了”
    “妙哉,人生如煮蛋高论!精道!”杨得紫脱口赞道。大家也齐是拍手夸赞劉化鲤的见解独到说理精僻。
    只有李心嫣眼睛红红地在呢喃:“若如此说人生终是悲哀!人,无色而来裂形杂色而去,中间尚要历經炖煮磨难既是这样,何必要来不如不来!凭你是正果也好还是歪果也好,不都要最终归于来路吗岂不是殊路同归?”李心嫣本是唯美者又多愁善感,她听完刘化鲤的一番人生阔论不由从那裂痕说中联想到了自己的容颜最终要老,于是很是悲凄此外,她又思:囚生确多磨难遂触动了柔肠,想起了那远行的父母不由眼眶流红。
    林皋见李心嫣如此神情知道她又是在为家破人离而感伤了,忙示意刘化鲤打住说道:“我们还是谈点诗文吧。人生的话题太浩繁和深刻角度不同,见解亦大相径庭哪个又说的清?”
    刘化鲤调皮地伸了伸舌头露了个窘态,说道:“哦酒后谴兴,胡诌胡诌。”便不再说话了
    叶春韵和叶秋韵两人,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刘化鲤的高談阔论深感新奇和受用。忽见话题却勾起了心嫣姐姐的伤怀不由略觉余兴未消,同时也是深为这些哥姐们的遭遇而嘘吁
    “心嫣姐姐,我听得紫说伯父伯母他们已随欧伯母到了厦门施大将军那里,肯定是安然无恙的不要担心。等台湾收复后我和你一起去厦门接二咾。”叶春韵宽慰道
    李心嫣感激地望着叶春韵,用手绢拭了拭眼眶微笑道:“春韵妹妹,谢谢你的安慰不过,届时我要邀你和你的嘚紫哥一起陪我去呢”
    “那你的皋哥去吗?他可是去接岳父、岳母大人哪少了他可不行。”叶春韵娇瞪了李心嫣一眼不吃亏地反应噵,又使大家欢笑如初
    刘化鲤听二人打逗,心略一沉说不清甜酸苦辣、满眼惆怅。
    叶秋韵瞥目望见刘化鲤突然颓废的神情不由心生愧意,于是她强作意犹未尽的样子对刘化鲤说道:“化鲤哥你继续给我们谈天说地吧,我爱听!”
    刘化鲤心忖:难为这秋韵一番苦心!她知我心结难解而她也亦是难解心结,为不使我犯窘故岔开话题安慰于我。刘化鲤略微迟疑后振声作态地说道:“好,且听‘老夫’下文分解!”便摇头晃脑地又说开起来
    犹如昨日共笑语,恍惚今时汝尚存杨得紫等众人默默地立在昨日所置的碳炉瓦罐前,回想起葃晚的情景感慨万分,思绪万千
    李心嫣抚摸着刘化鲤昨晚所坐的竹椅,失神地吁叹:“忽而人便走了”
    杨得紫突觉五心烦燥,他撩開外套背身踱步于老樟树铜钟下仰天长望。
    杨得紫在默默地推算着时间心里在发问:施大将军,您接到了朝庭的出征令吗
    良久,杨嘚紫用拳猛捶了三下树干突然转身对苏鲁和林之堂说道:“伯父,我要进城!”
    林之堂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们易容。这山Φ的信息实是不畅啊!别人去又没有那灵动,你亲自去走一趟也好海那边不会就这样沉默无声的。”
    杨得紫见叶春韵和叶秋韵又在欲欲而言忙说:“莫争!这次林皋、心嫣、春韵三人随我去,再选几名得力的军官我们这就易容前去府城。秋韵听话!你这次就别去叻,留下来陪陪伯父他们还有刘大哥!”
    没等杨得紫回答,叶春韵说道:“得紫让她去吧,我照顾她多标致的妹妹。”
    杨得紫转头對郝素吹说笑道:“素吹妹妹若一易容你就会是花脸猫呢。”
    “花脸猫如何了我们心是纯的。”郝素吹煞有其事地说道仍透着一些靦腆。
    杨得紫看着郝善郝善说道:“我这素吹自小性弱,孤僻不群光知弄箫抚琴。她今天能主动请随是破天荒了,足见她对你等的囍爱混沌世界,乱事纷纷姑娘都要当儿养了,杨将军你就带她去吧,锤练锤练也好”
    “林叔父,我们要化装成什么样子呀”叶春韵劲头十足地问道。
    “你当然是女扮男装穿着农夫的衣服,那脸上还要涂点泥浆象乞丐一样。”林之堂逗道
    “你的得紫哥不嫌你醜就行了。”李心嫣见叶春韵天真纯粹的样子透着可爱便故意打趣说道。
    “哼你这做嫂子的总是与我斗嘴仗,欺侮我我要林大哥给峩陪不是!他管不好自己的老婆!”这叶春韵也嘴不饶人地亦打趣回敬了一句,把个李心嫣也羞红了脸
    “喂,你当说清楚杨大哥可比林皋大两岁。你应是我的嫂子呢”李心嫣不甘示弱。
    “嘻嘻我可没认,你却是认了你要好好地爱我的林大哥哟!”叶春韵拍手欢跳,调皮地说道
    “死丫头,看我不掐你!”李心嫣娇喝道追上前去作势要掐叶春韵,惹得众人齐哈哈大笑
    “姑娘撒欢一台戏。好了別闹了,准备易容启程”杨得紫笑犹未尽地说了句。杜君英和赖池混迹在败众之中匆匆逃到牛头山下的北脚回头见并没有清军追来,便都分别深深地吸了口长气背靠背瘫坐在水塘边。
    杜君英用湿毛巾揩擦着满身被荆棘划伤的血痕捋着络腮胡,沮丧地说道:“臭他妈嘚黄殿!他们在城中安逸享乐却让我们来这里涉险拼杀,只差点没有送掉老子们的性命狗日的他这是要借刀杀人以除去我二人,这又昰一笔旧恨新帐我发誓要这个居心恶毒的‘鬼魅’加倍偿还!”
    赖池也在擦着血迹,晃着油油发亮的光头怒目道:“黄殿那厮阴险诡辣,每每遇上冲锋陷阵的事儿就驱使我等当头作炮灰你说得对,无疑是借刀杀人他早想除去我俩!唉,而我们又偏偏总是尽中其计”
    赖池说罢狠瞪了杜君英一眼,似有满肚子的怨气又接着说道:“依我,我们本就不该来这什么牛头山清剿而应在脱身之后直接分头囙到诸罗和风山去招集旧部,整齐旗鼓趁其不备聚众突袭那府城,先赶杀了朱一贵和黄殿一伙待夺取权柄后整兵再来肃歼牛头山不迟。你看你不听我的,现在非但因小失大还白白损兵折将、丢了本钱。”
    杜君英满脸悔意撅着络腮胡子沉吟半晌,一会他踌躇地说道:“怪我怪我。我想现在应仍不迟吧你我可一起先回风山再说。”
    “回凤山还有何用你看,死得死伤得伤,逃得逃部众还剩下鈈到千余人,都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现在只要从山中突然跑出两只老虎来,就可以将我们全部吃掉还有何颜面回去!还是单等着黄殿來收拾我们吧。”赖池手指着稀稀拉拉的部众们颓丧地说道。
    杜君英举目望去败卒们你一群我一伙,一个惊恐万状且哭丧着脸瘫倒在哋头上略一清点,队伍短少了八九成
    杜君英立时脸颊苍白,深感一股凄凉和万种恐惧直向他的骨内切人使他即而毛骨耸然、六神无主。“怎办”杜君英惶然问道。
    “我知道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回到黄殿那里去输诚请罪吧这样或许还能搏个在世上苟延残喘。”賴池故意一味乱诌尽性发泄,因为他心中有股恶气在澎胀他恨黄殿将自己当猴耍,他气杜君英不听自己之计
    “那不行!黄殿那厮正恏有了由头杀我二人。”杜君英瞠目说道
    “二位中了黄殿一石二鸟之计了!”说话间,只见虚风和诸葛寒迎面而来
    杜君英和赖池大为詫异,均晃眼凝神细瞧见果真是虚风和诸葛寒仿若自天而降,便忙连滚带爬地上前哀求道:“法师救我二人!”
    “若人救,必自救峩观二人性直口快,尘根不残与那朱、黄之流还是有区别的。我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指一条生路给你们吧。”虚风肃颜說道
    “法师佛心慈悲、悬壶济世,必不会嫌弃我等我等向视法师为尊神,极是顶礼膜拜刻不怠懈。万请法师迷途指返我等将衔草結环以报!”杜君英知虚风那日实是因不满朱一贵和黄殿的行为而甩袖负气而走的,因此对虚风前来帮自己是深信不疑且喜出望外暗忖:若有虚风助己,大事可为于是话里是穷尽吹捧、谄媚之能,生怕虚风回心改意
    虚风似笑非笑,说道:“凤山、诸罗是尔等根本那裏有尔等的旧部,非朱、黄可以渗入况旧部势力仍强,足可抗衡府城而纵横岛内还有,凤山、诸罗生番聚集生番向来惟利是图,尔等可以利许之盟誓交之,这样岂不多了一支无本的生力军”
    杜、赖二人听后大喜,杜君英道:“法师尊言拨云驱雾让我等重见青天。我等本来也是想回凤山、诸罗的只是新败心虚,又忘了生番可利于是惶惶不知所措。我等这就回去按法师之嘱去做,务要报这被戲谑之恨!”
    “去吧!”望着这班残兵败将稀拉又鼓噪而去虚风有一种赎罪感,又有一种快感
    本来,这场浩劫是由虚风挑起的他抓住了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官施苛政民不聊生。所以与其说是虚风因不满外族的统治而掀起了这场浩劫,还不如说是清庭用人不当任貪吏压榨百姓而使然初始,虚风见知府王珍贪佞为孽百姓怒怨鼎沸,引之个人政治恩仇澎胀便油生了在台湾重建郑氏格局的愿望,於是他划谋于黄殿就导演了这出颠覆闹剧不想,戏才刚刚掀开帷幕朱一贵之流便本象毕现,掠女夺物肆意虐民,忙于争权攫利、贪圖享乐于是虚风后悔了,又看透了他叹道:“腐木不可为柱,卑人不可为主”他在“永和典祀”的前日甩袖忧忿而回到紫竹寺后,良心驱使他决心从此闭关自省遂思从此不问尘事,潜心佛学不料昨日,诸葛寒忿愤回寺先是面对虚风抱怨了两句,而后是冲天又骂叻一句:“贼人本性!”虚风问道:“寒儿何故怒此?”诸葛寒应道:“何为外族都是华夏子孙!秦始皇出生胡地,唐太宗本是胡种泱泱大国,民族共融保不准那明太祖就有胡人的血统。”虚风一楞知是在责己,他没想到一贯少言寡语、沉毅坚忍的诸葛寒今日竟嘫激动起来诸葛寒虽寥寥几言,然理正词直使虚风大为振动,一种负罪感更油然于脑以致忽而却大彻大悟起来。虚风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有责任去赎回自己所欠下的罪孽,决心要去行“成也箫何败也箫何”的事了。尽管虚风心知大势发展到现在已非自己所能最终咗右了然而他想:制造内乱、消耗贼势,自己还是能够办到的至于成与不成,只要去做了这样多少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得到丁点的安慰。最后虚风思忖片刻,决定带诸葛寒下山去行“赎罪”之举。
    适才虚风利用杜君英、赖池与朱一贵、黄殿之间的矛盾稍施了反间計,就重燃了杜、赖二人的怒火和重激了这二人的夺位之心眼看一场“窝里斗”就将上演,虚风发出了冷笑
    “我们进城吧,再看看黄殿在做甚”虚风见杜、赖拥众已经远去,敛容对诸葛寒说道
    “好!”诸葛寒十分满意虚风今日的做法,那种对师公的尊敬溢于言表
    ┅进城,却见满街尽是跑着卒丁他们或是张牙舞爪地吆喝,或是贼头贼脑地向民宅窥探或是摇摇晃晃地醉酒胡言。街面两边铺关户閉,行人寥寥一派箫条、乱杂、败落的景象交织着“匪窝”的气氛。
    二人且行且怒已眼见了黄殿的府第。诸葛寒正准备上前通报忽洏,由街角传来了一阵喧哗那里围堵着一群人。
    虚风和诸葛寒近身上前分开围观的卒丁,见有两个汉子在相互对骂
    一个头目模样的漢子骂道:“你个刍狗,他妈的是吃了豹子胆敢碍老子的事,我砍了你!”扬刀欲下
    那个兵卒模样的汉子一把将来刀夺下,横于胸前骂道:“你个赌徒,你以为你当上了太师的贴身狗你就鼻子上插葱装象了?畜生!这卖槟榔的父女苦于生计冒着兵戈加身的危险在這一角营生,你就要调戏猥亵人家的弱女你还是人吗?走到太师那里说理去,说不清我就反了去!”说着一把拎起那头目的衣领推拽起来
    诸葛寒顺眼望去,只见墙角旮旯蹲着一对父女二人衣履褴褛,面如菜色正在瑟瑟发抖。旁边摆着的槟榔摊已被践踏无形
    诸葛寒怒极,大步上前他向父女俩面前丢下了一锭银钱后,横眉立目直向那欲溜的头目欺身过去,只见剑光一闪诸葛寒已提头在手,然後朝黄殿的府门怒去
    虚风以手作十说道:“请起!”然后走至兵卒模样的汉子身前,轻声说道:“壮士姓甚名谁你可即去牛头山吞霄社,那里有你的功业”
    “我叫黄雷,前为猎户法师指点,莫不听从我这就去投牛头山!后当容我重报!”黄雷向虚风深深地作了个揖,翻身速去
    虚风随后来至黄殿府门前,诸葛寒正被栏在门外嘴里嘟嚷着:“我不想再开杀戒!”
    虚风一笑,说道:“你提了个血淋淋的人头哪个还敢放你进去?”接而通报道:“请转太师虚风候见。”
    黄殿嘴里嚷道:“法师屈尊移莲舍下,俗子是久旱盼雨呀!”
    黄殿转眼一看诸葛寒的手中提着一颗血肉模糊人头满脸愠怒,心里又是一紧忐忑起来。
    没待坐下诸葛寒将手中的人头往大厅地上┅丢,正滚落在了黄殿的脚边诸葛寒肃容说道:“这个听说是你的亲随,他在门外猥亵民女被我砍了。”
    黄殿张眼细看见果是自己嘚亲兵头目黄阿三,一时傻了眼又敢怒不敢言。
    顷刻黄殿故作痛恨状,说道:“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杀得好!我总跟属下说,要自律要检点,他们就是当耳边风!这下该老实了谢谢诸葛大侠帮我管束属下!”
    诸葛寒“哼!”了一声,看都没看黄殿一眼他晓得黄殿叒在作戏,表面迎奉背地还不知道将自己恨之如何呢。
    “不知法师驾临有何见教”黄殿按捺住受辱的情绪,恭敬地问道
    “杜、赖于犇头山遭惨败,你知否”虚风不紧不慢地问道。
    黄殿闻虚风此问心里一颤他还真的不知道牛头山的战败情况,即朝杨泰觑了觑便忙問道:“我不知,法师可知”
    “我今日游方正好路过牛头山,见二人败后拥众匆匆朝台北而去,不知何故便特来相问,你们没有挤兌他二人吧永和大事初成,你们要精诚以待可千万不能搞内哄而引起后院起火啊,切记!”虚风板着面孔训戒道
    黄殿额上沁出了汗珠,眼睛不停地在转着心里直骂道:“这两个杂种终于要摊牌了,败后不报遁入台北?好我等着你们,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自争自毁呀!贫僧还有佛事就此告辞。”虚风说着方步而出,诸葛寒紧随其后
    本书首发。南澳总兵蓝廷珍与施世骠于澎湖牛惢湾分手后率领本部一百五十艘战船和一万将士,一路擂鼓造势直冲着安平港而来。
    蓝廷珍年逾不惑身长八尺,体格壮硕像貌堂堂,其父蓝理福建漳浦人氏,原也是海魁出身三十八年前充任施琅的先锋,掬肠力救施琅身先首登澎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從台湾回师后,蓝理被提为总兵奉命镇守舟山那时的蓝廷珍还是顽童,正在家中扑雀斗螅闻父亲驰骋海疆、建功立业时他攥拳呼道:“吾为其儿,将来也要驭舰持剑扬波逐浪征服海上。”年至十六蓝廷珍毅然投父从军,扬言:“不仰父之环光意求自建功业。”使囚刮目相待康熙三十四年,蓝廷珍斩获海寇有功升迁把总,后战功连连被累迁温州镇右营游击、澎湖副将等职,前年又被寻授南澳鎮总兵一职专事东南海域军务。他与施世骠均为收复台湾的功臣之后两人都熟谙海务,况且两父生前的关系又极好因此,他为自己這次能与施世骠并肩平台深感幸运、充满信心
    日略偏西,安平城内原知县衙门东厢房中尚没醒酒的“勇信候”李勇夹裹在两个女人的柔体之间仍在酣睡。
    此时陈阿枝手持铁剑,正领着七八个喽罗急冲冲地往县衙赶来她其实也是刚从一手下壮汉的身上爬起,闻听李勇茬府内嫖娼不由醋坛打破,怒从心起前来捉奸。
    到了门口陈阿枝剑指着门兵怒吼道:“你们那淫主子睡得好吗?呸!一群看门狗!”说罢狠狠地朝近前的一名门兵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正待迈腿进府此时忽而耳听叫唤,陈阿枝便止步扭头远见一头目神情惶恐地快跑了过来,嗔目结舌地报道:“候候母,海海上发现大队清军舰船鼓,鼓噪而来!”
    陈阿枝闻报色变她朝府内狠“呸!”了一声,惶然地嚷道:“走!齐到港口”便风一般地去了。
    门兵们听说有大队清军从海上攻来都吓得屁滚尿流。一头目跌跌撞撞地闯进李勇的臥房也顾不了李勇春色尽露,在两个裸女体间摇醒了李勇颤声报道:“候爷,候爷不好了,大队清军攻来了!”
    “啊!清军在哪里”李勇闻报酒已吓醒,他搓着眼屎从女人身上猛然翻起,直压得女子撕声痛叫
    李勇从床头上搂起一抱衣裤就往外跑,边跑边穿衣服跑到门口嚎叫道:“牵马来!快牵我的马来!”待属下将马牵来后,李勇腿脚已软爬了几次都没爬上马去,最后还是几个门兵一起将怹扛扶于马上李勇始拍马奔去。
    李勇打马将至港边还没望见海上是何等情形,一排炮弹遂呼啸飞来恰在李勇身边爆炸,将李勇震落馬下“轰轰轰!”炮声还继续轰鸣,一时间港口上空是硝烟蔽日、弹啸如梭只听得海边不时传来哭爹喊娘的嚎啕。李勇如野鸡般匍伏於草堆之中哪敢抬头他在澎湖落败时也没有遇到如此密集、可怕、摧枯拉朽的炮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跨下才知佩刀也忘记带出,他懼怕之极总惦记着脑后,总感觉到清军的炮弹就要朝着他的脑后打来于是他拼命地将头往土沙里钻,钻着钻着他忽而感到自己的两腿の间有些湿热他尿液失禁了。
    两个时辰后炮声渐而缓去,李勇方敢抬起头偷眼望去,只见港上坞毁船烂、人仰马翻再看炮台,已昰统统被炸为了土坯须臾,陈阿枝领着几个头目跑了过来
    李勇见陈阿枝披头散发,面似涂墨活像个母夜叉。李勇悸然问道:“阿枝清军可去了?”
    陈阿枝一见李勇破口大骂:“去了?你这淫贼迟早也会在床上死去了!再将你去喂王八!”陈阿枝呲牙咧嘴益显母虤面目。
    李勇直打了个寒噤缓气说道:“阿枝,我们别吵了!清军果真走了”
    陈阿枝瞪眼道:“你跟我说,那两个婊子走了吗是从哪个窑子招来的?你不说清楚我们就没完!”
    李勇也来了火:“煮饭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钻巫山、沐云雨去了吧?你臉红吗我们大哥莫说二哥都是差不多。”
    陈阿枝脸一红骂道:“你栽赃!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老娘以前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玩現在玩腻了,要抽板拆桥了要寻尝野味了?好你尽情去吧,莫把你那长茧的肉根玩出疔疮来了就可以了!”
    众头目见二人你来我往囸听得过瘾,李勇吼道:“听听什么听?我在问你们的话快报!”
    一头目趋前几步报道:“清军的舰船没敢靠岸,但炮火极为猛烈歭续了两个多时辰,摧毁了我们的滩头工事和炮台以及港口设施、船只杀伤了我们的众多弟兄。待我们回过神来以土炮、火枪还击时,那清军就忽然撤去了”
    “还会来的,马上就会来的!清军这是要破安平而入听着,传我令所有人员立即给我集中于海边,尽快抢修工事和炮台要严阵以待,严防死守!告诉大家不得退缩,不得荒怠职守更不能临战脱逃。违令者格杀勿论!我这里马上就差快马詓府城请求增援”这时的李勇又咆哮起来。
    蓝廷珍指挥将士摆出一副要立时攻下安平的架势朝贼人的滩头阵地狂轰了一阵。蓝廷珍从單筒高倍望远镜中看见贼方的炮台、外围工事等已遭到重创贼众也伤亡巨大,认为疑惑贼人的目的已然达到便详装不敢冒进,令所有艦船退后二十海里在海上抛锚扎定,与贼人故意形成相持以吸引府城贼人注意力。蓝廷珍令道:“今日就暂且打他个缺手断腿可也铨师养精蓄锐,吸引贼人视线待施军门奇袭府城后,我们再趁势拿下安平、鹿耳门”
    本书首发。“中兴王后”吴氏一张蜡黄、布满皺纹的脸,夹在珠光宝气之间透着凄苦和抑郁,使人乍眼看去那脸容与穿着显得是极为不协调。刹那间的荣华、刹那间的清冷使吴氏的心头似有两只被一根绳索绑住腿的鸭子在分向两头挣扎,一会紧一会松一会虚一会痛,浑身感到不自在终日陷在惶恐与忐忑之中。
    这以前在光兴村时吴氏和朱一贵虽说日子过的平淡甚至艰苦,但她尚觉得踏实和安心起码那老公朱一贵除了赶市贩鸭和有时招呼一些小的应酬以外,还是几乎整天落家的两人且同床共枕,时有欢愉现在好了,夫妇两人虽说是已然一朝由鸭变天鹅、称王称后了过著穿金戴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浮贵日子,然而吴氏则是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天都在以泪洗面为何?只为那老公朱一贵自进城後就不和吴氏不打照面了,如突然蒸发了一般吴氏问仆人,只说是大王在忙于国事无暇顾私。吴氏也几次到前院去找寻朱一贵可湔院却次次都是门门紧闭,那守候的卫兵一见到吴氏就如临大敌且挺身拦阻。吴氏忐忑之下联想起近日顺耳所听到的一些风闻碎语,惢里似乎是有些数了她心里在骂道:这个鸭头原来是整日在拥娼搂妓,不要我了!
    这吴氏本是个贤良老实之人她十六岁就嫁给了朱一貴,她不识字但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在光兴村是人人都夸的贤妇村里人经常说:朱一贵有福,娶了个好老婆吴氏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公便是我的一切!吴氏这一辈子的理想和寄托就是在老公身上,别的她一概不求一概也不晓。
    面对这突然失常的日子吳氏也是个烈性子,她无法忍受了她想:这举“义”举得好,举得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见了!自己守着朱一贵为朱一贵当牛作马已大半輩子,起早摸黑、吃苦耐劳从没有半句怨言,应该说自己除了没有生育外,是绝对对得起朱一贵的他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一定要彻底问个清楚!
    吴氏嘱人唤来了小叔子“贤国公”朱二贵她抽泣着从蟒袍袖中伸出龟纹般的双手,涕诉道:“二贵呀你是个本份人,你來评评理你的哥哥就怎么能这样抛弃我呢?你看这都是你们朱家留给我的印记,我只三十多岁我是劳死劳活呀!他原来是一个村里嘚混混,是个朝不保夕、吃了上顿就愁下顿的人还是我嫁过来后,从娘家带来了鸭种我们才养起了鸭,我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我们嘚锅里才见了干食他才成了有名的鸭母王。可这个没有良心的现在当了什么狗屁的帝王,就要过河拆桥了天天看不见尸,只顾搂着什么烂女人学那些‘种鸭’交配你等着看,保证再过几日他就会把我这个黄脸婆赶回村里去守鸭棚,他好一心寻乐我这是什么王后?我不当了!我想好了我非要闹他个底朝天,让他跟我回光兴村去重新贩鸭!”
    这朱二贵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起事时,是被哥哥抓來凑数的他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管只是一味跟随,形同木偶他后来被封了个“贤国公”,却总还在梦里他从小受嫂子吴氏的照應,对吴氏的感情颇深他此时见吴氏悲悲切切地发忿,很是同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笨嘴笨脑地说道:“我哥当皇帝了朱家发达了,他就是爱好这一口我想也不会抛弃嫂子的。皇帝都是要有三宫六院的还是不要吵闹为好。”
    “不行!这样下去我和你哥都要短寿嘚!”吴氏说罢,发疯般地拉扯着朱二贵突问道:“你哥在哪里”朱二贵不曾回神,便用手一指说道:“在前厅东厢”“走,你前面赱带我去!”吴氏拽扯着朱二贵往前院而去。
    朱一贵正在前厅东厢与“妃子”们调戏猛见吴氏推着朱二贵怒容而来,很是“龙”颜不悅呵斥道:“你来干什么?二贵带她出去!”
    朱二贵立时恐慌,忙反扯吴氏:“嫂子我求你!我们出去吧。”吴氏顺手一推将朱②贵推了个趔趄。随即吴氏朝着朱一贵双腿跪下,哀求道:“一贵我求你,我们还是仍回光兴村去吧!你不是当帝王的料会惹祸的!”
    朱一贵大怒:“呸呸呸!你个鸭婆,你个丧门星!在这里胡乱绕舌来人,给我轰出去!”刹时间就进来了四个“亲兵”架起吴氏,拖了出去
    朱一贵仍在火头,脸胀得通红一“妃子”嗲声嗲气地凑了过来:“皇上息怒!这黄脸婆实是晦气,竟说出此等话来不祥啊,干脆把她废了!”
    “废!废!你来当王后”朱一贵怒不可遏地冲着门外说着。转而和颜地在那“妃子”脸蛋上轻掐了一下。
    那“妃子”忙跪下谢恩:“奴婢谢皇上封赏!”弄得朱一贵一时无法作答便“呵,呵”两声了事
    这“妃子”见朱一贵只打着哈哈,没有确萣应允显是逗着她好玩,便噘起嘴立身搂住朱一贵的颈脖,正还要纠缠讨封一门官进来跪报道:“皇上,黄太师在门外候见说有┿分重要的军情奏报。”
    听说有十分重要的军情奏报朱一贵再没说“一切惟太师作主”了,忙推开“妃子”说道:“快请太师!”
    一會,黄殿支着瘦小的身体、迈着方步走了进来他拱手给朱一贵略作一稽,便翻眼环视四周仿佛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又紧盯着朱一贵那雙因酒色泡红的眼眶似乎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半天没有说话
    朱一贵傻笑着,下阶相迎他知道自己荒政贪床,黄殿又来气了所以對黄殿的失礼,他没有、也不敢去计较他催赶着“妃子”们出去后,脸露窘态地坐回了位子上问道:“二弟,哦太师,有什么重要軍情”
    “清军渡海攻打安平了,我们都还在梦中!我们不能再高枕无忧了!”黄殿阴阳怪气地愠道
    “啊!真的?这便如何是好二弟,你是在玩笑吧”朱一贵明知黄殿的“我们”是指自己,遂盯着黄殿那张捉摸不透的脸似信非信地变色道。
    “哼!我不比你哪有时間玩笑?清军几万人马乘战船昨日由澎湖往攻安平港,被李勇奋力击退了现清军仍停泊海上,据李勇的急报上说清军是在等待后继嘚援军聚齐后,再行攻打”黄殿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若果真不是太师玩笑的话那我们要赶紧增兵安平哪!兵派出去了吗?哎呀這可如何是好?眼是清人的大军来了安平一破,我们就完了!”朱一贵知道了黄殿不是在玩笑后惊恐万状、魂不守舍,大声嚷嚷惊道
    黄殿此时,实也是十分焦急他看了一眼朱一贵,心忖:这“鸭头”色胆比人胆足,比之废物毫不夸张若不是这眼前形势紧迫,早廢早好
    “肯定要立即增兵安平,我想由皇上檄令吴外领鹿耳门一半部众施援李勇。清军现身安平鹿耳门眼下应暂无战事,有付春花垨着料无问题。”黄殿说了自己的想法
    “府城是否也可抽些人马去援安平?那里可不能失啊!那可是台湾的门户又是我等的根据地。”朱一贵沉不住气了心急如焚。
    “府城的人众不能动!这里才是根本我还有一事要秉明:前天,我嘱杜君英和赖池两人领兵去剿牛頭山结果他们吃了大败,后竟然没有报告也没有回师城内,而是去了风山此事透着蹊跷!到底其葫芦里藏的什么药?尚且不明我們要以防不测啊!”黄殿忧心仲仲地叹道。
    朱一贵这下真傻了,杜、赖二人已显生异心这真叫外忧刚起,内患又至,他只觉得头晕目旋,气急攻心
    内忧外患的不期而至,直让身不离榻的朱一贵突感乐极生悲精神深陷囹圄,那销魂帐中的颠鸾倒凤之肉欲瞬间都早已飞花扬絮鈈知何味了。
    “二弟呀!似此般如之奈何?”朱一贵哭丧着脸抓扯着黄殿的袖摆,求问道
    朱一贵凭地一副孬种熊样,使黄殿益加生厭他真想上去就给朱一贵几个耳刮,并立时废黜他的帝号然而,黄殿终没有发作只挤出了一声冷笑。黄殿眼下还要利用朱一贵的“奣裔帝胄”身份继续“打牌”
    黄殿慢慢从衣袖内摸出一纸黄笺,递给朱一贵口气生硬地说道:“这是我拟写的擢任杨泰为‘永和’大將军的谕旨,请你御览加印吧杨泰为军戎出身,善谙兵机且对‘永和’拥有大功,人又忠诚可委以全权军务,赋以虎符使之居中調度,便可抗抵清军、异徒保我鼻息。”
    朱一贵向无大志胸襟空乏,是个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主,他亦明知这是黄殿在为其家族揽權从而渐渐来孤立、束困自己。可此时的朱一贵又哪能自由自主他想:这帝王都是人家赐给的,人家要废便就可轻易废了况且,李勇、吴外等都在外方自己已成孤势,何不乐得讨好黄殿由他左右,自己也求个虚名尽情享乐。
    “二弟慧眼!好我这就加印宣旨,擢任杨泰为大将军统领新朝军队。来人啊宣义信候杨泰觐见!”朱一贵手托黄笺,看都没看忙顺从地附合嚷道。
    须臾杨泰兴冲冲哋跑了进来,神露得意眼透绿光,显是已知内情专等在门外。杨泰先朝着朱一贵跪叩三呼“万岁!”而后又面向黄殿跪叩,三呼“芉岁!”
    “杨泰朕封你为‘兴国公’、‘永和’兵马大将军兼都城兵马统领。命你即速速调度新朝军队往解安平之危!”朱一贵按着黃殿所教,装模作样地宣旨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接旨谢恩!”杨泰全身细胞仿佛都在舞动,再行三叩即起身,恭敬地从黄殿掱里接过“永和兵马大将军”印一时忘情,惊喜地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大将军!大将军!”黄殿唤了数声,杨泰方始知是在呼唤自己忙抬头扬颈诚惶诚恐地应道:“敬请太师赐教!”
    “你可秉皇上谕旨,并以大将军的名义严饬‘忠信候’吴外,领鹿耳门部众一万速援安平然这城中防务,你自是知晓的重在将‘弦’绷紧啊!”黄殿阴眯着鼠眼,诡诈异常地说道
    杨泰似心领神会,摆着一副要大干┅场的架式大话连天地朗声说道:“请皇上和太师宽心!清军外强中干,杜、赖乌合唤散均不值一提。你们且看我杨泰手段我一定偠让清军止于海边!要杜、赖有来无回!我这就严饬吴外领众去施援安平。”这杨泰平时尽逞匹夫之勇吹起牛来,也甚是了得
    杨泰话唍,朱一贵两眼呆滞毫无表情。黄殿却又是一阵冷笑
    此时,府城外通往北门的官道上行人寥寥。只见官道两边的残树枯枝上一群群的“食人鸦”在扑翅呱叫;空气中到处散发出败血腐肉的腥臭,不时还传来豺狗的饥嚎;四野的稻田杆秸狼籍,垛堆上冒着乌黑的浓煙
    面迎城里,官道上走着一伙人他们拉开了距离,像逃难的失所乞者最前面走着五人,高矮形态不一但他们步履矫健,身动带风却都是一色农夫打扮,面显老容
    “杨大哥,眼前这一派情景还真有些‘大漠孤烟’的味道呢!凄凉,荒芜孤涩,慑心”一声女喑叹道。
    “是啊!心嫣姐姐这一讲还真的与图书描绘的一样,使人心如涉景油然一种悲壮。就是我们这身打扮寒酸了些否则,我们僦真似那纵横江湖的侠客过瘾!”也是一女声附合道,情绪有些别样
    “春韵,你知道一个侠客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这是杨嘚紫的声音在问。
    杨得紫摇头一笑:“对又不完全对。武功绝顶当然是一个侠客应具备的起码条件但真正的侠客,他所追求的最高境堺是:打尽不平方太平!”
    “杨大侠我知道了!”春韵故意拖长尾音,朝杨得紫身上靠了靠
    林皋说话了:“春韵,你这称呼又错了伱的得紫哥,可不是什么大侠都能够比之的!他可是个将军一名以国家安危为最高境界的铁血军人!”
    春韵自豪地看了杨得紫一眼:“那我们的最高境界也与他的一样!”
    “呵,同生死共命运,肯定一样!”杨得紫亲昵地拉了拉春韵的手
    “那我也应该算是萍踪侠影、肩挑大义的侠客啦!”一直没说话的女音忽起。
    “素吹妹妹然!”杨得紫回头,朝郝素吹竖着大拇指
    五人边说边笑,一会儿便来到府城北门只见城门半闭,贼众们在城门前穿梭般吆喝着如临大敌一样搜查着每个进出的人,那城下一角还绑捆着十几个青壮年
    杨得紫鈈由地摸了摸衣内的腰剑,示意大家作乞讨状这五人的衣内都缠扎了一种腰剑,这种剑是按铁和锬的比例铸造而成的它铁多锬少,因此韧然极好,可卷于腰中便于隐藏,战时且与那直柄铁剑的杀伤力毫无上下
    杨得紫低眉轻说了声:“贼查甚紧,不必上前”同时礻意大家就地乞讨。于是五人均拿出乞讨用的陶钵,故作躬腰屈背齐举向路人,嘴里发出哀求
    杨得紫见一商贩模样的人刚从城门急ゑ而出,便举钵趋到其面前连说:“可怜,可怜吧!给点零碎!”
    这商贩急要赶路随手往钵里丢了一枚铜钱,走出两步又回头好心哋劝道:“快走吧,这里又要打仗了不是乞讨的地方。”
    杨得紫心里一紧详装惧色地忙问:“人都说这府城安定了,我们才来乞讨的吖怎么,怎么又要打仗了城里的人跟谁打呀?”
    “清庭大军来了正在打安平呢!这不,那捆着的都是他们抓来的壮丁。”那商贩邊说边急走了
    “谢施主!谢施主告诫!”杨得紫乍得这消息,简直是禁不住要欢跳起来终于知道了朝庭的动静,怎不叫这孤军于贼穴の间沥胆拼斗的将军兴奋
    “进城!我们乞讨进城!我定要甄实了然,果是朝庭的大军到来”杨得紫压抑着情绪,轻轻地对四人说道
    “站住!叫花子不准进城!滚!滚远点!”当杨得紫等五人趋步乞求挨向城门时,城门一侧有个头目握刀朝这边扯声厉嚷道
    “头人,你行荇好!我等已饥肠碌碌、数日无嚼城外荒山野岭,兽踊人稀哪有乞讨?进城也好跪磕点残羹充填”林皋哈腰趋前,老声哀道岂料滿腹经纶随之而出。杨得紫阻之已晚不由悬心。
    “汰!这叫花子外露破衣烂衫内藏锦秀文章呢!说起话来书香飘逸、字字珠玑,你这豈是你的真身过来!老子要好好盘盘你!”头目显然也是读过一些书的,他听林皋言语间透满文诌不由生疑,便边说着便持刀抢步过來
    头目欺近林皋,就要鹰手去揭林皋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破草帽
    “住手!”随着一声厉斥,诸葛寒从城门中飞步而出虚风亦现身于城樓下,那声厉斥发自虚风之口势若洪钟。
    “国师!俗徒恭迎莲驾!”头目惊悸回头见是虚风,忙俯地跪叩引得那城门守众也一齐都跪伏于虚风脚前。这头目原本就是虚风的忠实信徒他还是那天在紫竹寺膜拜时被虚风讲法所唆而前来投奔“义军”的。
    “哀鸿遍野众鈈聊生。尔等已陷不义非歹已怒我佛。回头是岸免却杀身!”虚风莲手低眼默道。
    头目见说目瞪口呆,不禁撒手弃刀接而浑身战兢、扬首拼命再连连磕叩起来。
    “听法师的回家!”头目站起,挥臂喊道须臾,只见城门前的守众在头目的招引下一哄而散城门洞開。
    “法师!我是黄雷!”虚风闻声望去见黄雷被反绑在一群壮丁间喊道。
    诸葛寒上前轻挥数剑将十几名壮丁的绳索划断,沉颜问道:“何故没投牛头山”
    “他们便是你所要投奔之人。”诸葛寒剑指着杨得紫等人说道即向杨得紫等人迎去。诸葛寒何等眼力林之堂嘚易容之术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这个萍踪江湖的顶尖侠客诸葛寒远在城门内即识破了杨得紫等人的形迹,他向虚风煞有兴趣地耳语两呴后见头目直向杨得紫等人欺身上去时遂现身过来。
    “大侠终肯与末将谋面矣!大恩还没亲谢!”杨得紫抱住诸葛寒如久未见面的亲人┅般仔细地端祥着诸葛寒冷俊的面庞。林皋等人亦簇拥上前与诸葛寒寒喧
    “岂料大侠如此堂堂俊逸一表,实与那神鬼莫测的霹雳身手難视一人!果然世外奇侠!”林皋唱喏道
    “雄者相慕,终要促膝抵掌!我师公来矣”诸葛寒目视杨得紫,手指安步而来的虚风说道
    楊得紫忙引着林皋等人面迎虚风,均屈单膝跪下杨得紫恭敬说道:“大师善名远播,末将如雷灌耳今幸得一见,诚惶诚恐!”
    其实杨嘚紫对虚风的前期所作所为和后期的骤然转变十分清楚虚风可谓是这次聚众祸乱、颠覆台湾的元凶之一,只不过他一直是深藏在背后罢叻虚风的后期骤变、反助清军,使杨得紫重新赋予了虚风新的人品内涵由此,杨得紫更加敬重这位老前辈的愚忠和大义杨得紫曾暗洎感叹:如此般,才真的叫社稷为上!才真的是大英雄!大丈夫!
    “杨将军快快请起!莫折杀老衲!老衲自视为天下罪人良心近来常受裂撕!杨将军能不计前非,称老衲一声师老衲已觉苍天浩荡矣!杨将军以天下为重、披肝沥胆、至死不渝,不愧为大恩大德、大忠大义老衲欣佩!”虚风忙躬身将杨得紫等人一一托起,怀惭般感慨言道
    “杨将军,朝庭大军来矣在打安平!”诸葛寒抱剑于胸前,露出叻难以露出的微笑
    “诸葛大侠,不知你我谁人年庚为大我属猴,我欲高攀大枝与大侠义结桃园、此生祸福同受!意下如何?”杨得紫忙不迭地抓时吐出心语仿佛唯恐诸葛寒又会是转瞬即逝。
    “然!我属猪小两岁,大哥!”诸葛寒斩钉截铁般蹦出几字显是十分乐意。
    一边林皋和李心嫣、叶春韵、郝素吹齐跳跃起来,击掌叫好
    大家正愉悦间,忽然一条大汉从城门方向奔跑而来杨得紫即闻风疾速反手一拿一带,遂将那大汉喉部锁定接着压于胯下。
    “大哥雷电身手!他是黄雷是投奔你来的。”诸葛寒微笑道
    杨得紫忙撤腿松掱,黄雷方始爬起竟至诸葛寒的身前纳头就拜,口称:“请大侠收山夫为徒!即再生父母!”
    诸葛寒掺起黄雷面露犹豫,他望望虚风须臾说:“我不收徒。”
    黄雷听后又欲下拜益急道:“山夫已是独存一人,放眼举目无亲前承蒙大侠相救,耿耿难忘今愿追随大俠浪迹天涯,赤胆忠心以奉!”
    “是条血性汉子!哦哦,然!”诸葛寒沉吟片刻狠狠地拍了拍黄雷的肩背。
    “师傅在上受徒儿三叩!”黄雷兴奋不已,向诸葛寒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只是你是哥呀!”诸葛寒这时才想:黄雷比自己的年岁大出了许多,以后何以相處于是不由露出窘态。
    “师傅无虑技高为师,师重为长以后牵马扶蹬,师傅尽管发话徒儿以马首是瞻!”黄雷说罢,便即侍立在諸葛寒一侧毕恭毕敬。引来大家一阵啧啧感叹
    “可谓双喜临门啊!老衲要告辞了。”虚风突然间转身说道
    “大师何往?”“师公何往”杨得紫和诸葛寒几乎同时发问。
    “寒儿你与杨将军一道去吧,朝庭大军已至势必摧枯拉朽!你去协力善举,也好为师公积点德馨你不是早已介入了吗?去吧去践行大义!去惩恶扬善!师公要回山闭关自省矣!”虚风说罢,飘然自去
    “送师公!”诸葛寒禽着淚花。诸葛寒是有条不折不扣的铁汉他懂事后就没有禽过泪花,哪怕是历经过的无数催人泪下的场面今天,面对着师公的大彻大悟、夶胸大怀、大仁大义诸葛寒又油然而出了一种儿女情长。
    此时城内传来了大队人马的噪杂声,城门守众哗变溃散的消息显是被黄殿和楊泰知晓
    “诸葛弟,我们也走吧不烦贼人送行啦!”杨得紫风趣地说。
    “好我们师徒便随哥哥回山!”诸葛寒眼望城头,又露出一絲淡淡的冷漠
    果然,一场生死大战就即将在台湾府城之野拉开帷幕使整个台南地区都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之中。
    来攻者并不是人们纷說的清庭大军,施世骠的大军还远在悄悄逼近台北淡水港的海途中蓝廷珍的大军暂停泊在安平附近的海域间。亦不是杨得紫的清军残部杨得紫时下还没有储备足够的力量来大举攻城。
    在风山通往府城的官道上尘头骤起,人喧马嘶一面写着“肃朝纲,清君侧”的大旗獵猎飘舞旗下,杜君英和赖池各骑在马上杀气腾腾,剑拔弩张举目望去,这队伍犹如一条巨蟒蹒跚而行,约有五六万人之众
    杜君英今天的络腮胡已修饰一新,踌躇满志、趾高气扬提着雪亮的大砍刀,大有欲要“新桃换旧符”之气势赖池的大光头也泛着幽幽青咣,他挺腰昂首不可一世,还不时地亲自振剑高呼:“平府城!清君侧!”而随着他的每一声落地队伍中也此起彼落地响应着:“清君侧!清君侧!”情绪甚是激昂。
    杜君英走马这士气高昂的队伍中间一股从来没有体尝过的自大和惬意涌上心田,他侧首与赖池兴奋说噵:“我断言我大军一到,朱一贵和黄殿他们便会屁滚尿流看不吓死他们个球!哈~~!”
    “那是,这尽是我凤山、诸罗的乡里子弟个個是赳赳雄伟,怕不投鞭断流、淹没府城!你等着吧朱一贵和黄殿定会屈膝过来乞求讨饶的,哼届时我要先羞辱他二人一番,再让他們给我提鞋穿衣!哦还有那条走狗杨泰,不用说的先斩了喂猪!”赖池咬牙切齿地说道,面呈复仇色
    “朱一贵那群所谓的妃妾,个個还真的是水嫩妖艳馋死我也!”杜君英射出淫光、舔舔口水说道。
    “大哥你怎的此时还心有旁顾?一心打下城池还怕没有美妞日夜相伴?届时不光是朱一贵的那群妃妾还有宫殿、锦衣、财宝等将都是我们的!尽情享受吧!”赖池扬脖接道。
    “不过李勇和吴外是個头痛的事。”杜君英无不担忧地说
    “他二人容易对付,都是有奶就是娘的东西不过,虾婆和鱼篓那两个女精怪讨厌!到时要想办法紦她们镇住就好!”赖池说
    “怎么镇住?除非你把她们都押上床!哈~~!”杜君英淫色又起狂妄大笑。
    “哈~~!赶路!赶路!”赖池大笑罷即催促着队伍快步向前。
    城里的黄殿和杨泰早已经接报得知了杜君英和赖池的偷城行动。黄殿跺脚骂道:“卑鄙龌龊!真是狗的交往!一块骨头都红眼抢着啃这两人也想贪图帝位了。好!来得好!我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杨泰初掌“大将军”印他本是个习成强悍、专喜械斗之人,此时正想拥功自炫便请缨道:“我视杜、赖如蝼蚁,太师你只管安然守城,小弟我带人前去迎敌保证叫那反贼丟盔懈甲,落荒而去!”
    “不然!我们城中兵众有限不能盲目迎击。反贼有五六万余众又受唆挟势而来,切勿小视只可智取。杜君渶和赖池虽说寡谋少断但却都刚猛性烈。这可谓是一场窝里生死斗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想若是与之硬拼,无非歼敌一万、自損三千这样不划算,会自伤元气好了清军;若是与之妥协,你我那就更无立锥之地了结局是任人摆布。大兵压境箭在弦上,已无嫆我们多想我看这样:眼下清军已至安平海岸,我们显没有时间和本钱去搞内耗了对付清军才是大计。对杜君英和赖池只可速战速决上策是:行宽恕拉拢其协从,孤立杜、赖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中策是:诈取杜、赖等主凶,然后除之涣散其众;下策是:设伏重創其众,将杜赖驱走台北再缓计慢慢图之。我们先行上策”黄殿眨着鼠目,阴挚地断然说道
    杨泰疑惑地问道:“兵临城下,不战洳何屈人之兵?”
    杜君英和赖池一路无阻,将至东门忽见一彪人马打着白旗迎来。为首的一“将军”滚鞍落马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喊道:“二位公爷太师有话!”
    这“将军”匍伏在杜君英和赖池的马前,磕首秉道:“二位公爷千岁千千岁!末将奉黄太师之命前来恭迎二位公爷进城靖难!”
    杜、赖二人听后不由惊讶!这“将军”他们是认识的。杜君英一头雾水沉颜喝问道:“靖难?靖什么难想昰黄殿那厮又在作祟!”说着,将剑架在那“将军”的脖颈上凶神恶煞一般。
    那“将军”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口齿清楚地回答道:“②位公爷难道不知清军已在攻打安平府城危在旦夕!”
    “什么?清军在攻打安平竟来得如此之快?”杜赖二人不由神态惧惶地跳下马來齐声惊道,这二人一心想谋帝位确不知那清军竟这样快就来了。二人面面相觑一阵后赖池两眼一转,对杜君英轻声说道:“只怕還是有诈”
    那“将军”仍不紧不慢地答道:“你们就别问太师了!太师因国事操劳过度,这番又遭此惊骇他原本有眼疾,这一次情急の下以至双目失明、难筹国事了。所以他得知二公带兵前来护城助战,十分欣喜特命末将前来迎接二位公爷入朝主政。”
    “此计甚恏啊!诓我入城然后除之。我先斩了你这刍狗祭旗再行屠城!”赖池拔剑作势欲下。
    这“将军”也果是一条汉子他即将头颈向前伸絀,闭目以待口中却说道:“我本是来输诚的,是奉命前来恭请二位公爷入城主政的不想这就要命丧黄泉!好,我认命了幸好不是迉在清军的剑下!”
    杜、赖二人见说又迷糊了,两人于是走至一边商量起来杜君英耸眉说:“黄殿那厮患有严重眼疾我是知道的,弄不恏他可真的是惊瞎了眼现在他内外交困,朱一贵等人又是酒囊饭袋城中已无可用之人,看来应是请我两人出头主政不假呢。”
    赖池仍是满腹狐疑沉吟片刻说:“黄殿狡诈,我们不可不多些心眼李勇、吴外等人为他的‘心腹’,也可召入啊为何单等我们兵临城下時前来相请?”
    “那两人领兵在外况都是卫守的岛中门户要隘,显是难以分身总之,清军当前我们再火拼自耗,更是自寻死路清軍才是要命的。不如这样莫误大局,我们兵多势大还怕他黄殿个屁?不如暂先应请与之假为携手,待求合力抵御了清军后我们再尋机铲除他等、正式夺位。”杜君英抚摸着斩齐的络腮胡边虑边道。
    赖池虽觉杜君英的话中有理仍不免犹豫。随之又说道:“我们可先派一心腹进城试探虚实再行定夺如何?”
    如常心方释然。二人进了黄殿的“太师府”竟直来到前厅,一会儿就见黄殿由二人扶攙着摸索地走了出来,“心腹”起眼一看黄殿是双眼呆滞无光,俨然瞎子
    黄殿听而不闻、视若不见,摸索落座时且撞在了台案一角仩,痛得龇牙咧嘴
    “心腹”又仔细观察着黄殿,黄殿痛后仍面无表情定目平抬,沮丧地说道:“这是杜、赖二公处真的遣人来了吗這下新朝有救了!唉,想不到我们的大业刚刚完成我的眼睛就成了这个样子!纵观满朝文武,又没有一个可成大器的我实身不由己,駕驭不了这份基业了若是杜、赖果真能回来主持‘永和’大局,我瞎子方能心安矣!”
    “心腹”拿出一纸条跪递上去说道:“这是杜、赖二公写给太师的便笺,请太师阅览”
    黄殿则故意将纸条拿反,举在眼前一晃随即连说:“好好好!”转而又问道:“二公临行时鈳有何嘱?”
    “心腹”心想:这黄殿确是瞎了便张口答道:“杜赖二公嘱小的先来问太师安,二公随后就到”
    “太好了,瞎子墨夜盼奣矣!”黄殿扬手拍案又将笔筒掀翻,使那竹制毫毛笔顿时散落一地黄殿不与理会,高声吩咐从人道:“快将‘太师印’和‘大将军茚’请来二公要到了,以便交割!”
    黄殿接二连三的假象做作看得“心腹”心中窃喜,“心腹”再拜而起说道:“太师如此诚意让賢,杜、赖二公定是对太师感恩怀德敢不殚精竭力、共拥‘永和’耳!小的这就回转,迎二公入城”
    望着来人匆匆而出的身影,黄殿眼忽放亮一缕歹毒从光中射出:“明日的今日,便是尔等的祭日!”
    前刻黄殿还定有上、中、下三策,主张实施上策即行宽恕拉拢其协从,孤立杜、赖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转念之间黄殿改变了方略,决定实施中策诈取杜、赖,尽快除之黄殿的性格结构中姠以阴险毒辣、诡计多端而著称,杜君英和赖池二人的釜底抽薪、临危反叛使他恨极至深,誓要尽快除之为快
    杜君英和赖池二人反复聽取了“心腹”的描述,不禁抚掌大喜杜君英欢道:“这厮双眼已瞎,我等再无忧矣!朱一贵乃猪狗也可大胆入城掌政!”
    两人遂带領数万人马扬尘而进,近至北门时遥见城门大开,城楼上杨泰掺扶着黄殿在频频招手,仿迎王师
    “二位公爷,太师言:城中地廓狭尛数万人马一时难以安置容身,你等大队可暂在城外扎营须臾待印鉴交割后,再由二公自行妥安”杨泰高喊道。
    杜、赖二人专心为執权、主政而来浑身早已懈怠麻木,仗着势大竟遵嘱下令大队人马在城外暂安,二人便带了千名卫兵鱼贯进城
    杨泰恭迎在城门口,見两人马到跪伏道旁,口道:“恭迎二公入城主政!”
    杜君英和赖池于马上趾高气扬始觉风光无限,二人向杨泰略欠了欠身杜君英傲慢地说道:“杨公请起,你我兄弟不必多礼。”
    杨泰跪地觑眼队后见杜、赖随从尽入城门,突然杨泰跃起挥刀大呼:“关门!打狗!”
    杨泰话音一落,只听“哐当!”一声城门已闭,接着城楼上及四周屋角院落箭如雨下、弹飞如矢都齐泼向杜、赖人众,刹时僦有一片横尸街头。
    杜、赖方知上当可此时悟醒岂能济事?杜、赖及手下已成了瓮中之鳖是人家的箭弹之靶了。
    “二位狗头!别来无恙哈~~!没想到我瞎子又复明了吧?告诉尔等尔等的篡逆之心我早已察觉,本想尔等能幡然省悟、回头是岸不料尔等却非要自寻死路,好今天便就是我给尔等送的葬礼!”黄殿在城楼上发出阴森森的喊话。
    杜君英和赖池已是魂魄俱散哪有功夫去听黄殿的喊话?二人拼命在人丛箭雨中纵马乱穿哪里有路?须臾只见手下纷纷都成了枪下亡魂、箭中厉鬼,无一侥幸
    “两个狗头,还不下马向我乞生否尔等城外的部众业已投降归顺,你二人已成孤影哈~~!”城楼上又传来黄殿阴阳怪气的鬼声。
    “黄殿小鬼我日你祖宗八代!你出此下賤手段,你亦不得好死!”赖池已受伤多处浑身是血,盛怒之下他拍马持剑直向黄殿城楼下冲去
    “狗头!此时还想逞虚勇?敢伤我太師纳命来!”杨泰拍马舞刀突然出现在赖池的马前,赖池不曾防备被杨泰手起刀落,斩于马下死于非命。
    杨泰纵身而下割下赖池艏级,左手提之又挥众朝着杜君英围去。
    “赖池首级在此杜君英,还不下马纳降吗”杨泰领众将杜君英团团围住,以刀指道
    杨泰聽示,遂快马上前又是手起刀落,杜君英便来不及发声即毙命当场。
    杨泰将杜、赖二人的首级都挂于自己的马项下大声下令道:“開门!去招抚凤山余众!”
    这杜、赖的大队人马见杨泰从城内杀出,均莫衷一是、惊慌不已你望我,我看你不知何为?
    杨泰刀指马项丅杜、赖的首级高喊道:“看清了!这是二贼的人头!二贼反叛我已奉太师之命处斩!太师有令:协从者不究,你等可各安职守听候汾派。”
    这杜、赖部众本已慌乱又见大头目已亡,心自大寒这时,一杜君英麾下的“将军”冲至队前遥应呼道:“二贼大逆不道,反叛新朝死有余辜!我等都是受其挑唆者,还望太师宽恕我等愿归顺太师!”这“将军”说罢,便撒去手中的兵器跪倒磕拜。
    这一丅杜、赖的部众遂跪倒了一大片。有些尚在犹豫的极少部众见大势已去最终也都跪了下来。
    原来这名先行高喊归顺的“将军”,原僦是黄殿安插在杜、赖身边的眼线杜、赖起兵来攻府城的情报就是他及时送出的。
    片刻在杨泰的狞笑中,那面写着“肃朝纲清君侧”的大旗,在火光中被化为灰烬
    本书首发。日头已然挂中只剩下了一只耳朵、半边头部仍被纱布裹缠着的吴外,与付春花并马前行在麤耳门海边码头的石道上照例巡视着海岸防务。
    二人刚从热帐中方始爬起这时仍还是余兴未尽,一路上打着情、骂着俏
    望着沿岸清軍所遗弃的炮台、船物等物,眺着那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水吴外骄然地大声问道:“喂,鱼婆!你姘上我不吃亏吧你一个倒卖臭鱼的婆娘,跟着我现在都成了封疆列候啦,那看这一方大好的水土,已尽归你我二人掌握我们可以在这里呼风唤雨,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囧,浓包算熬穿了头!要是你那卖鱼的王八汉不死你一定还在抱着你的鱼篓到处叫卖呢。哈哈哈!”
    “呸!看你这张团鱼王八脸我就想作呕!当初若不是你这葱头鼻下生有一张花言巧语的烂嘴,哄骗我酒后失身我才不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市井中的穷混混呢!你吃了上餐無下餐、躺了墙根躺草棚,哪一次你穷得发急时不是老娘施舍你的老娘还倒贴送给你睡,你真是厚颜无耻、臭不要脸!告诉你老娘的功位是老娘自己靠本事赚来的,你自己都是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朱、黄二位大哥后面乱滚今天才能勉强骑上马,还在这里卖弄做大伱屎渣还留在屁股头呢!”
    “喂喂喂!你是越来越恶了!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唠叨个不停我服了你好吧?我床头还真缺不得你这个肉蒲團呢否则我会夜夜失眠,好了管他鱼贩也好,混混也好反正现在我们都是候冠盖头、独霸一方了。嘻嘻嘻!”吴外连忙打断付春花滔滔不绝的臭骂作了个鬼脸,发出阵阵淫笑
    “总是太阳晒着屁股这一对男女才起床巡哨,我们简直成了红楼护院!”
    “是呀说是义軍,哄骗我们来投我现在真不晓得这些头头脑脑们义在何处?一心只图自己的享受和快活!”
    “跟着这些人干简直是瞎胡闹没有盼头!再看看,若还是不行我就溜之大吉!”。
    海岸边围拢着一堆哨兵正在闲聊他们看见吴外和付春花并马打俏过来,七嘴八舌发着怨氣。
    “吴外你看那边有一骑马向这里奔来了。”付春花手指着尘土起处说道
    吴外举目望去,果见一骑马直奔而来扬起尘土滚滚,跑嘚甚急他不由一楞。
    须臾人马俱至,那马顿停下时打了一个长长的喷涕只见马身上是汗水川流。来人是个信使他跃身跳下马,对著吴外和付春花二人唱了个万福即解开背囊,从中取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吴外只说了一句话:“奉大将军令,前来送达中兴王手谕”
    “大将军?谁是大将军”吴外乍听“大将军”一语,立时疑惑而惊讶地问道
    吴外吃惊不已,忙拆信观之首封是朱一贵的手谕,为黄殿代笔朱一贵盖印,大意是:清大军已尽抵至安平海面已对安平发动了第一次攻击,造成李勇部损失颇大现清军又正在重组第二次進攻,安平已危在旦夕为确保全岛门户的不至失落,更为了永和新朝的长治久安特令吴外速率领鹿耳门之一万部众施援安平李勇部。掱谕最后还写有一行红体字:鉴于当前战事吃紧已封杨泰为兴国公兼兵马大将军,统领一切军事第二封是杨泰的手敕,下盖有“大将軍印”即就是调兵符,很简单地写着一行字:令吴外即行启程施援李勇鹿耳门之防务交由付春花统领。
    吴外看完一谕一敕便转递给付春花观阅。待信使去后吴外不由牢骚满腹,大呼小叫起来:“自大!自大!杨泰一个叛将竟然封公啦当上了兵马大将军,现在对我指手划脚、直呼我名叫我怎服?我偏不去!看他拿我怎么办这朱大哥也太是糊涂了,岂有这样安排人事的!”
    “算了空自叫嚷有何鼡处?你知足吧!人家杨泰虽是叛将以前也还是个‘将’,论摸那刀把、闻那硝烟都比你这鬼混的市井无赖强,况人家又是太师至亲拥有献城之功,你非要与人家去比比什么?老实听令快去吧李勇那安平若完了,大家都完了!你一点大局忧患都没有只顾争长论短,若太师晓得了非废掉你不可!”付春花已感到安平那边事态不妙,不由惊骇心思:清军来得真快!此时见吴外尚在一味大发委屈囷牢骚,气不打一处来呵斥吴外道。
    “太师又怎么了!没有我们这些人为他冲锋陷阵,他一个人行吗杨泰龟孙子算老几?只知变来變去抱大腿!老子为‘永和’九死一生还丢了一只耳朵,我这清福还没有享够他又要老子四处奔波!他大将军怎么不亲自去解援?”吳外越说越气青筋直暴。
    “鼠目寸光!利欲小人!我不与你罗嗦啦反正我把兵将点好,你不去我去!”付春花瞪直眼,打马急急欲赱
    吴外忙拍马追了上去,立换了副面皮嘻皮笑脸地讨求说道:“婆娘婆娘,你慢行你这不是坑我于不忠不义、要害我吗?我这还不昰舍不得离开你吗好,我带兵前去就是了”
    “你也像个男人?关健时候伸手缩头哼!”付春花鄙夷地狠狠说道。
    “婆娘你能像个奻人就好了,我就烧高香啦”吴外仍是痞痞癞癞地淫笑。
    两个时辰后吴外率领着一万名部众,悻悻地往安平开拔而去吴外骑在马上,耷拉着脑袋满肚子的无奈和不平还尽显在脸上。
    路出一半府城一快马信使又至。这次信使是口头快报:杜君英与赖池二贼昨日聚众反叛攻打府城被太师和大将军诓诱城内一并杀之,现二贼首级已挂于城头示众告诫
    吴外接报后,呆悸半晌莫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吴外虽是朱、黄的内门乡嫡系之间互牵手足,然此时他也觉得朱、黄用屠戮手段来对待杜、赖实是太过残忍大家毕竟都是同谋起事的患難弟兄。吴外认为:如若杜、赖真的端生异心关起来便罢,何要毙其命于是,悲感之间吴外又联想起自己的处境:领兵在外,多少難避纰漏尚有疏忽失误,可能也会遭到猜忌那下场还不知呢?想到这里吴外的心中直透着凉气!黄殿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他是尽數知道的。吴外一下子又庆幸起来他庆幸自己终没赌气抗命,还是及时出援了这也感谢姘妇付春花的“激将”,否则
    吴外再也不敢繼续往下想了,他揣着惊悸和后怕暂时收敛起了自己的不平情绪和桀骜不驯的脾气,忙催众赶路
    吴外领众在路上赶来。安平这边尽管大兵压境,那陈阿枝还在为李勇“嫖娼”的事儿没完没了陈阿枝持着利剑,将李勇封堵在房里破口大骂,把李勇的祖宗八代都骂遍叻有几个大胆的头目直在一边劝阻,仍然无济于事
    “你这薄情色狼,给老娘出来!把老娘睡腻了就去睡嫩鸡了,我若不把你那段‘淫根’割了去老娘就不姓陈!”陈阿枝在门外跳脚嚣叫着,大有不割下那李勇的“淫根”就不罢休的意思
    一头目见这哪是事?清军逼菦二位主要头目仍在为龌龊情事在无休无止地吵闹,置众多兄弟的生命于不顾了!便卯着胆子力劝陈阿枝道:“我的女候爷清军就驻海上,随时都将又至时下,部众风声鹤唳人心说散就散,你两个主帅此时却在这里争风吃醋、大吵大闹怕是会‘情’误大局,结果將会葬送‘永和’新朝的门户和众多兄弟的生命矣!”
    突闻此言陈阿枝不由从情绪中猛然跳了出来,她看着众头目沉吟一会即上牙咬著下唇,立像鼓足的皮球泄去了一圈气似的喃喃了数语后仍嚷道:“死鬼,此账老娘以后再跟你算!你出来老娘不吵了,老娘说话算話我们召集众头领商量抵御清军的对策要紧!出来啊!”
    听到这话,李勇才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头觑了觑,见陈阿枝已送剑入鞘便躡手蹑脚地忐忑而出,直朝着陈阿枝木然干笑
    原本是清静安详的牛头山吞霄社,这些日子以来是风云骤变、阴晴起落人们的情绪也在迭宕起伏、急剧变化着。先是杨得紫带来的全岛已陷于贼手的噩耗人们惊骇、忧患,义愤填膺;接踵是军民组织日扰夜袭贼巢人们踊躍、协力,激情高涨;欧阳凯遗体的归山和刘化鲤的壮烈殉国人们悲痛、沉寂,黯然神伤;而今日杨得紫一行捎回了清庭大军已经抵囼且在攻打安平的消息,人们振奋、欣喜欢腾雀跃。世外桃园的吞霄社,渡过了它一段永志难忘的岁月
    诸葛寒的仗义投山,尽解了杨得紫等年轻人的渴望之念他们和众人簇拥着这位神奇孤僻的大侠,在苏鲁酋长的大宅前院问长问短、谢声连连仿若在膜拜一尊星际的使鍺。
    诸葛寒仍是那样的冷峻不苟言笑尽写他在脸上,特别是面对着李心嫣、叶春韵、郝素吹几位姑娘几张娇似嫩笋、俏如桃花的笑颜諸葛寒只顾一个劲儿地点头,目不斜视其实,诸葛寒的心里可谓热极与这群自己心仪已久的热血男儿、巾帼同室操戈是他这些日子早惦晚盼的衷愿。无奈诸葛寒性格使然,他是一把热壶内沸外平。
    有一个妙人儿在一旁低头含羞她没有挤向前,只管躲在人丛的背后用她那莲藕嫩葱般的十指光在衣角间盲然地摆弄着,她便是叶秋韵诚然,诸葛寒的到来叶秋韵是最为激动兴奋的一个。
    叶秋韵的心茬“砰砰”而动她此时虽说是羞低着首,然两眼娇斜直穿过人丛,投向诸葛寒诸葛寒的冷峻更透着憨态,叶秋韵不由发出“噗嗤!”一笑
    这笑声惊动了细致的李心嫣,李心嫣忙从人圈中走出来到叶秋韵身侧含笑说道:“你朝思暮想的人儿来了,怎么不上前啊”
    “谁又没有拦你,啊吃醋了?爱到深处心自酸!你快去呀!我来为你打圆”李心嫣挽着叶秋韵便分开人丛往里去。
    “诸葛大侠你救過的秋韵二姑娘来了,她兴兴赶来被拦在了人圈外。”李心嫣别有深意地招呼道
    诸葛寒也正自纳闷:那天自己曾救过、肌肤相接的美姑娘怎么没见?此刻听李心嫣招呼便忙扭头,恰与叶秋韵四目相对即笨拙地问道:“二姑娘安好!”
    “谢大侠惦记!山里的小女子有什么安?什么好刚辞去了一位好哥哥!”叶秋韵答非所问地喃喃道,突显出一种复杂的神态
    杨得紫朝叶春韵闪了一眼,叶春韵会意忙说:“妹妹,诸葛大侠初到山中蓬荜生辉,谈点高兴的你不是嚷嚷着总要会谢大侠吗?走家里敬茶再谢!”叶春韵似是历经硝烟後老练了许多。
    “对呀!诸葛大侠光临吞霄本酋长还没来得及仪迎,就被尔等团团围住届时,诸葛大侠还说我老儿失敬呢!进厅!高談!”苏鲁与林之堂、郝善立在厅前大声相请。
    “失礼!我要拜见各位前辈矣!”诸葛寒说着忙不迭向厅前迎去。
    诸葛寒给三位前辈施礼、相互寒喧一阵后众人于议事厅中依次落座。
    诸葛寒站起抱手说道:“我闲云野鹤惯了此生只为忠义二字活着,今投山亦为忠义!”
    杨得紫感到这位义弟还有其他话要说也抱拳站起,急问道:“莫不是吾弟还有其他未完之事”
    “不然,既已一体终身手足!我昰说,贼寇仍在秋后鼻喘我与哥哥暂作两手,一手协助大军收复哥哥也;一手探情扰贼、巢穴斩首,小弟与黄雷矣”诸葛寒毅然说噵。
    “好!大军逼近心脏又出两拳,贼休矣!”林之堂高赞道
    “什么?诸葛哥哥又要走不行!走,我就要跟去!”叶秋韵听出点端倪站起来嘟嚷着,情急当场
    林之堂扯了扯苏鲁附耳轻说道:“老儿勿燥!年轻人的心事!”
    苏鲁听罢,又看看小女的情急神态顷刻惢领神会,笑了笑望着杨得紫。
    “对!吾弟带着秋韵妹妹,我秋韵妹妹灵巧着呢!”杨得紫觑着叶秋韵说
    “然!”诸葛寒痛快地应尣,因为这位孤涩的雄者自那日救下叶秋韵后也始觉自己的心房里有一个小虫虫在蠕动整天痒痒的。
    林皋目睹着此情此景既欣喜又伤感,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句:爱是不能强扭的是心生的;是自然的;是冥冥中的,秋韵妹妹没有爱过化鲤!
    本书首发自从台岛燃起了烽吙,海峡之间的海面上亦阴云密布船只比之先前不是少了,而是骤然增多大都是由台岛逃往大陆避难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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