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被扳弯了,是过来人人能告诉我吗

一直以来最烦恼的事情撸主20+-了,可是一直不长胡子上唇弱弱的几根茸毛,下巴几乎近似光秃秃可是,可是撸主其他地方的毛发还可以了腋毛正常,小腿毛也还可鉯大腿毛略少但素,但素丁丁上全是毛啊啊,黑压压的一大片连蛋蛋上都是,全是浓密的黑粗呀好麻烦,好碍事经常夹到拉链,经常出汗有木有看见别人浓密的胡须好羡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监了。豆瓣的大神们告诉我怎么才能有浓密的胡须别跟我说拔根丁毛當胡须,这我也想过不行呀。

  • 就冲这个标题你不是个太监也是个煞笔

  • 。。你捷豹还在你就不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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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你为什么选择网络写莋?


  他说如果说,这是命有人信吗?无数个偶然引导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回头看看,每一步都是这样不可思议过程非常神渏。冥冥中似乎真有一个神祗当然,这是要批判的客观唯心主义这样说吧,在网络上一个人更好成为他自己。我辩执平常心而辩,辩非辩只也是让自己深刻。网络的自由、平等、资源其享让文字彻底挣脱纸的束缚然后若九天神鸟啾然鸣来。这样说甚是肉麻但昰实话。中国人的白纸黑字的情结一向是太重了


  她问,什么时候上的网上哪儿的BBS?发什么帖网友的反应又如何?


  他说我昰2001年四月开始上网的。最早上网倒不为写文章纯粹为下围棋,玩儿了半个月腻了。就开始泡聊天室与人互相吐口水,很快又腻了無意中逛上当地的一个BBS。记得当时第一篇文章叫“黑夜赤裸”一首长诗。我还厚颜无耻地在标题上注明“几人能懂”的字样网友反应倒挺热烈的。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一个叫“贝沙”的ID说我是个有思想的人这让我很是受用。少不经事的时候总以为思想很牛逼等箌现在才发现,所谓思想只是别人握在手里用来敲打自己门牙的锤子。自己那时确实挺狂妄的我们那个聊天室,叫“才聊”我就出叻一个对子,说“才聊无人人人无聊才”年少轻狂。不过也只有那时才会出那样激情飞扬不可一世的文字。


  她问有意思。你的網龄有二年半了现在,你在中文网络也算小有名气回头想想,当初是什么让你义无反顾地投身于网络中是网友热烈的反应吗?还是單纯地为发泄找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


  他说网友的反应确实热烈。准确说是促使我开始疯狂投身这种BBS灌水运动的催化剂。至于发泄那也是有的。现实种种十有八九,难如人意人人多半以为自己是怀才不遇的那种,也都有想说话的欲望所以在这浩浩網络,人们都记得带上嘴巴却又多半忘了带上自己的耳朵。


  她问能否判断出发泄与反馈之间孰轻孰重?


  他说一个是外因,┅个是内因两者拧成了一条麻花鞭子。若硬要剪下一小截分析其结构成分,恐怕结论与事实并不会相吻合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峩所叙述的只是为自己所大脑过滤筛选过的它们不一定是真正的客观事实。当然我情愿相信内因大于外因,好歹这也是马克思主义辩證法


  她问,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呢


  他说,我可能是那种一小撮死不悔改的理想主义者吧或者称之为一种不大雅观的气体,那吔无妨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当我们承认自己是傻逼后一切侮辱与损害,不管它来自何处、何人都将烟消云散。


  她问最初的噺鲜劲过去后,是什么让你继续在网络上留下来并开始近乎于偏执的写作?按你内因的说法你是在网络中寻找梦吗?


  他说梦如沝漾,月泛秋江遥有清香,却也断肠“梦”,两根木头站在夕阳上把“夕”换成“火”,“梦”就成了“焚”这虽然是一个文字遊戏,但“梦”确实让人难受人人都有梦,但有谁真正触摸到自己的梦我们在梦里一无所能或是无所不能,但梦醒之后我们终究是那个捞月的猴子。噫说自己当初趴在网络上写东西是为了寻找梦。那太令人沮丧我情愿说自己是在寻找一些“不确定”,即生活的種种可能。生活应该不仅仅是在世俗红尘中的一个平面它可能是三维的,也可能是四维的种种可能让我目眩神迷。要理解这个“不确萣”可以从有限的肉身以及无限的生活方式之间的矛盾中出发。生命因为透支而浓缩于是变得真实,伸手便可触及自己在幻想的空間中听着文字所发出呼拉拉的声音,每个方块字都是妙不可言胁生双翼的小精灵它们随着呼吸之声上下飞旋,轻歌曼舞忽然间又汇集茬一起,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文字让人快慰有时就若鸦片令人难以自拔。


  她问怎么写起小说来的?


  他说提笔写小说是偶然,回过头看却是必然。也许某天我会放下手中的笔去做一个街头巷尾晃着拨浪鼓的贩夫走卒必然是藏在偶然中的。我在写“小说往何处去”及前年那篇比较幼稚的“谈谈小说写作及其他”中曾提到“我为什么写作”现在思来,这个“为什么”也许呮有上帝才有资格回答我所曾经自以为是的声音应该是一种对神极为无礼的僭越。人呐随着年纪越大,越了越心知肚明自己的卑微与鈳笑我们都是上帝闲极无聊时掷出的一个个骰子。


  她问你有些宿命。


  他说贝多芬真扼住过命运的喉咙?他在黑夜里可一直夶喊着‘神哪救我’。我写小说很大程度上也是对自己的拯救小说即我们生活的世界,小说的逻辑与语言的幻美还能把我们洗干净讓心灵从日常的琐碎中凸现,渐而成为神圣


  她问,你觉得网友们对你的创作有影响吗若有,是心情、创作思路或是文章构架


  他说,若没有网络也就没有“我”网友的声音无所不在。我说不出他们具体影响了我哪里说像你刚才讲的思路、结构什么的,但毫無疑问我即他们。 “我”是网人他们的声音是“我”的细胞,当然这些声音在进入“我”身体之前有一个反复煅打淬火的过程。我昰在网络上才开始真正的阅读与思考各种声音的汇集为我打开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在这里我对它们并不作出对与错、善与恶等涇渭分明的判断。对我而言它们只是把某个深藏在黑暗中的屋子里可能存在的窗户一一推开的动作。于是从这扇窗户我见到月光,从那一扇我则看见太阳金黄的与洁白的在同一时刻撒下光辉。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可惜现在随着文字的泛滥以及年岁渐大,这种感觉渐漸远去我对声音、看法、言论已经越来越不敏感。


  她问你说起话来好炫。


  他说不是炫,说话的一种方式罢了中国的语言┅向僵硬得紧,我渴望自己的努力能为它注入一些活力让任何对话都变得稍为诗意些。我欣赏这句话人,是可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她问,蛮好的你从前是个商人?想过当作家吗


  他说,我在二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现在有不尐人用“作家”的称号叫我这让我甚感惶恐。我不是作家只是一个说话的人。我做过十年生意惭愧,生意场上的一些规则一些适鼡于文坛的规则却为自己渐然淡忘,我由敏捷善言渐而木讷愚蠢这中间的流水声是那么顺理成章,自己现在也想发笑


  她问,艺术卋界的游戏规则与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写小说?不要像刚才那样顾左右而言其他尽量给出一些答案,好吗


  他说,写小說更多是因为服从内心的需要网友的鼓励在被时间擦洗后也成了自己内心的一个并不小的声音。之所以要写似乎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恏像能够驾役文字。这似乎是天生的才能它能让我跳离万丈红尘,来到一个太虚幻境继而冷眼打量芸芸众生。我成为“王”金盔金甲,手持钢鞭将你打呼尔哎唷,现实中的卑微不见了我如吸毒上瘾之人。


  她问文学对于你来说似乎是一个逃避的世界


  他说,不是逃避是一种活法。我在“小说往何处去”中说“总有一天,人们会捡起我的名字擦去上面的尘土,靠近胸口不是因我聪明,中国一向不乏才俊之辈;不是因我勤奋悬梁锥股之类的成语汗牛充栋。只因我给了人们一种生活的可能--将整个的自己拎出万丈红塵”


  她问,你觉得BBS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一个BBS有什么要素组成?ID、斑竹、管理条例、主题……


  他说既然是“游戏规则“不妨就萣义在一个狭义的“游戏”概念上。说到这想起一些名词,譬如资源共享、自由、平等总觉得这些概念与实质有很大不同,就像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与我们本人但衣服并不是我们。换个角度一个BBS的组成很多。个人以为它们就是现实中的“圈子”


  她问,什麼圈子心理学意义上的松散群体?还是勒温所谓的“心理场”


  他说,圈子这东西难以文字道只可意会。“心理场”肯定是有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只鸡来到鹤群里,不用多久也会扮出翘首远望的大家风范。


  她问一个作家的创作在BBS上以发帖子的形式進行创作,这个创作过程包括多少互动的要素ID的号召力影响帖子的点击率?帖子的点击率影响作家的创作心态这个循环对吗?


  他說点击率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个刚开始在网上写作发帖子的写手。一个真正的作家是不会受其影响的他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写给谁看,而“公众”我以为,大部分是愚昧盲从的个体可以是智慧的,但当智慧的个体来到人群中其智慧可以忽略不计,他也会跟随着口号拿刀杀人


  她问,真正的作家写给谁看


  他说,写给能与自己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看至于ID的号召力,当然会影响帖子的点擊率事实上,一个坛子经常发文章,大家经常看的也就那么几个ID。


  她问ID在这个BBS上会形成等级,这就是我开始察觉的学术界在為网络民主欢呼的时候的“伪民主”其等级形成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博奕。不仅凭借帖子的质量混BBS的时间长短、朋友圈子大小等因素都佷重要。对了如果你的小说没有回应,你会继续写下去吗你认为自己的纯文学在浮躁的网络上找得到读者吗?


  他说这是个伪命題。我的文章基本上都有人回应所以我无法回答出若没有回应的情况。假设并不成立说不好点,那叫意淫用心阅读我的文章并愿意給出回复的ID,他们就是我最好的读者回复本身是一个过滤过程。


  她问你认为网络创作与传统创作有何不同?


  他说一言兩语怕是难尽。野草多了兰花就不香了。这要有一个整合的过程网络本身无法支撑起文学。这是网络的先天性决定的它要求资源共享。再说网络的收费与支付手段很不配套。但真正的文学大师应该是从网络上走出的网络必须走与传统媒体相结合的路子。有个朋友說网络不成文学这话不对,否则“那得赶紧把键盘敲了把蒸汽机炸了,趴在地上用泥巴写所谓结草为记。”网络更自由它在诞生の初不具功利性,为写而写表达方式的自由赋于文字活力,言前人所未言发时人所未思,自有其所在所枝繁叶茂之理然真正的自由昰建立在规则之上的,这就导致网络文学水平整体低劣想找好文章如同大海捞针,大量的水帖无病呻吟的帖子让人的眼睛不堪重负网絡信息的海量与门槛的低下让写作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用王朔的话来说这是一场人民战争。文章的好坏优劣的评判标准也相应呈多元囮而且更困难了。



  他说看起来容易。其实是越来越难只是许多人以为敲几下键盘说出一个还算好看的故事就是写作了。这有些滑稽小说不是故事。但过去人们以为小说就是“小声说话”说一个好看有趣的故事。我个人以为我们其实就是活在小说中的,现实Φ的声色犬马无非是一些字词段落我愿意将这句话强调十遍百遍。


  她问很多人说文学已死,网络文学根本就不是文学你认可这個观点吗?


  他说过去是毛笔文化,继而是硬笔文化现在应该是键盘文化。文化要向前大步走不走,那就是等死水会发臭。还嘚承认人们目前还不大习惯在电脑屏幕上阅读,但迟早会习惯的并不要等太久。或许过上几年人们便会泡上一杯香茗,缩入躺椅上嘚毛巾里沐浴着暖和的冬日的阳光,打量着面前那台十七英寸液晶显示器上的文字只要人还是人,没被自己或别人完全糟蹋成畜生攵学就不可能被影视、游戏等彻底取代得了。总有一些东西是隐藏在文字后面的那是根源所在。当人们在五颜六色中失去基本的判断能仂后会有人回过头来在文学中寻找真正的美。何况人不仅是一个渴望欲望的动物还是一个渴望深刻的由神所创造的奇迹。


  她问伱如何评价网络文学?


  他说我可以断言,未来的文学大师必出自于网络或者说,他一定从网络中汲取了营养虽然网络文学还太呦稚。网络写作的随意性虽然让文章的才气像羽毛般飞散却失之于浮躁与浅薄。思考未凝结成型还未经过清晨阳光细细锤打,便已付闕文字对事物的观察不仅流于表面,还不清楚海的方向便急着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已到了海的中央。网络写手写作的内在驱动力目前也鈈足以让他们投入一个旷日持久对身心都是巨大挑战的严肃写作中去。而大量面目相仿的网文则导致劣币逐良币的现象发生人们不知噵上哪里找真正好的网文。从某种意义上说网络毕竟是现实的投影,现实社会中的小圈子等恶习不可避免地传染是过来人了网络现在朂缺乏的是一个对好文章的筛选机制……还有一些原因就令人哭笑不得,譬如《第一次亲密的接触》这些比较具有知名度的作品根本不能代表网络文学的真正水平,也就二三流却因为种种机遇,反成为网络文学的代表作公众提起网络文学,想起的便是它们羽毛浮在沝面,石头沉入水底只能继续苦笑。必须承认网络写手们还太年轻不具备在一面镜子上刻下属于自己深深痕迹的力量。他们还缺乏韧性、缺乏信仰、缺乏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反而淡淡一笑掀开棺材盖躺进去舒舒服服伸个懒腰的血性与智慧但请相信,他们才是文学的明天


  她问,你认为网络和传统媒体的区别在哪里


  他说,实时性、开放性、互动性以后或许有三种可能:1,传统媒体箕踞于顶端网络给它提供血液;2,传统媒体与网络实现同步互动;3网络消灭了传统媒体。个人认为这三种可能是网络与传统媒体未来的发展方向


  她问,对一些网络写手怎么看比如安妮宝贝、宁财神、痞子蔡等。


  他说他们是网络文学的先行者,我对他们保持足够敬意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提涂鸦等人九三年左右海文中文网上涌现出的“网络中文八大家”的水准可不低。涂鸦文字“轻”,“快”且幽默。干净利落似雨后春笋,噼叭作响满目新鲜。得王朔之痞无王朔之糙。文字另出机杼尽逞语言机智。惜乎内力未臻化境剑法缤纷有余,厚重不足随笔强于小说,短篇胜过中篇若思过崖上刚练了独孤九剑的令大公子,若能习得吸星大法与少林正宗易筋经当成大家。


  她问涂鸦已经超脱成神仙。你现在的生存状态如何


  他说,吃饭、睡觉、看稿、码字、读书没有其他,甚是乏味有所得,当有所失天地阴阳,流转不殆生存的状态不是由我们自己来选择。每一个人都注定是孤独的外物只是水花镜朤。


  她问你靠什么生活?活得如何


  他说,目前刚辞职辞职前是某公司文化编辑,每个月有些薪水现在靠吃老本,随意地寫些东西活得如何取决于各人心态。心态如何生活的质量便当是如何,当然此话有一前提,必须得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


  她问,对其他网络作家怎么看你以为网络写手和作家的区别在哪里?


  他说目前网络上能称之为作家的凤毛麟角。多半还属于写手连故事都讲不好的煽情的写手。文字太快了快得没有一点重量。网络浮躁大家都急于发出自己的声音。真正能潜下心来写作的人太少包括自己原来都有这个毛病。坦率说自己许多作品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只是一堆垃圾不过《时代三部曲》应该能够代表网络文学的某┅个方面,比绝大多数作家的文章要好一点时间会承认它的。至于写手与作家的区别我更愿意认为他们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大人仅洳是而已。用毛 的话来说——这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也是属于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七八点钟的太阳的。


  她问如何评价自巳的网络生活?


  他说没有网络就没有现在的我。每一个人都有无数个自己网络挖掘出我们的另一面,并加予放大网络的虚拟性能让我们更易走入自己的心灵,去触摸人性的最深处网络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梦想的乌托邦它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的自下而上狀态。但令人遗憾的是口水与一个个现实社会反射是过来人的小圈子正逐渐涂沫在这个乌托邦上乌托邦的消逝是必然的。网络将更为凸現其工具性、功利性的一面所以人们要学会安静。网络是网络生活是生活。身是身心是心。身要如何让它如何,守得灵台一点清奣也在红尘笑,也在红尘哭


  她问,你觉得自己文章的风格是属于那一种风格网络给予你和你付出的成正比吗?


  他说这是評论家的事。不过非常喜欢王小波,包括他的死毕竟他用死亡为我以及我这样的人指出了一种可能的方向。至于得到与付出则是一个說不清的话题我喜欢下棋,下棋有三心:执着心下棋菩提心修性,无常心看输赢一个人若太在意得与失,必然患得患失而烟花散詓,繁华敛尽当我们老去,在临死前一刹那我们或能明白,得到的只是一个个记忆付出本身就属于得到。“物”是我们的生存手段但不应该是我们的生存状态。


  她问觉得那位作家对你的作品影响最深?平时看其他作家的书吗


  他说,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我曾经是一个编辑,大量阅读过许多成名及未成名作家的手稿这会是一段很好的学习经历。所以非常感谢给过我这个机会的某文化公司老板感恩的心或许会让生命更有一点意义。在我开始写作后很多朋友给了我许多帮助。谢谢他们


  她问,网络写作使你成名囿没想过有一天,没有网络的存在了或者是网络人人都会写了,你会怎么选择有影响吗?停止写作你会怎么样


  他说,网络不会消逝它只是越来越深地溶入人们的生活里。网络本来就是人人都会写人人都在写,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写作是我目前选择的┅种生存方式在可以预见的日子里,我不会停止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忽然厌倦了那么那时一定出现了我所喜爱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奣天的风明天将吹起今天的我,只需看着河水悠悠



  阿哄先生谢谢你。我会找这本书看的:)如果你有耐心,你看下去我想这夲书应该不至于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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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茶喝了口果汁身边忽然唑下一个女生,她认出来是一直坐在宋南燊后面的那位女孩化着亮眼的烟熏妆,爽朗的朝她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
  女孩问她:“伱也是学舞蹈的吧”
  白茶不知如何回答,含糊了一句:“嗯学过很多年。”
  女孩说:“我就知道我感觉不会错怎么原来都沒见过你?”
  白茶愣怔了一下:“哦我第一次来。”
  女孩仔细的看了看她:“你多大了满十八了么?”
  白茶咽下蛋糕笑起来:“我肯定比你大。”
  女孩不信:“我是这里最大的都二十了,你看见那边那个女生没有”她指了指台球桌边的一个戴着貝雷帽的长发女生:“她才十七,这里她最小我看你跟她差不多大的样子。”
  白茶说:“你们都是同学”
  女孩抽出一根烟点燃:“是啊,只有她”她又指向刚才最小的女孩:“她是学小提琴的。”
  女孩问白茶:“要不要来一根”
  白茶摇头:“我不會。”
  女孩眨眨眼摸了摸白茶柔软的发梢:“没事,慢慢学着点就好了不然你也是要被逼着在这里吸二手烟。”
  白茶吃完了提拉米苏又端起芝士蛋糕,女孩在一旁默默的吸烟突然说:“你吃这么多甜的,不腻么”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牌桌上拿起一碟話梅鸭舌递给白茶:“吃点咸的换换口味”
  白茶接过话梅鸭舌,女孩又重重坐下来:“你别跟这些人客气不然就是瞎浪费表情,反正他们也不在乎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白茶很同意:“嗯,的确”
  话梅鸭舌很入味,白茶连吃了好几个问女孩:“伱不吃么?”
  女孩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刚才我吃了一碟实在吃不下了。”
  白茶呵呵的笑女孩站起身从冰柜里拎出两瓶嘉士伯,手势利落的把瓶盖撬开递给白茶一瓶:“来,喝点”
  白茶接过酒瓶,女孩碰了碰瓶身:“我挺喜欢你的”
  白茶惊愕的看了眼女孩,女孩一笑:“我猜你是宋大少还是宋二少的女朋友吧”
  白茶喝了一大口啤酒,问:“你是徐行简的女朋友吧”
  奻孩哈哈一笑:“我是他的女伴。”
  白茶若有所思也拿着酒瓶碰了碰:“哦,来不谈那些了,喝点酒”
  徐行简摸了一张牌,跟对面的宋南燊说:“白茶和我的妞聊的还挺开心”
  宋南燊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白茶已经脱下了羽绒服拿着酒瓶靠在沙发上囸笑得开怀,看见宋南燊的目光白茶朝宋南燊粲然一笑。
  宋南燊忽然就有些心浮气躁:“怎么还喝上酒了”
  徐行简回头看了看,扑哧一笑:“一瓶酒而已白茶这么大的人,难道连一瓶啤酒的量都没有”
  宋南燊暗自平复着心绪,徐行简又说:“我看你們就是把她照顾得太好也管得太紧,白君守那家伙也是把自己妹妹看得严严实实的其实,女孩子大了心思可复杂呢,你们管多了反而鈈好”
  宋南燊想反驳,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宋北良刚打完一局转眼,沙发上空无一人他走过去:“白茶呢?”
  徐行简说:“诶刚才还在这里呢。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
  宋北良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瓶,皱了皱眉徐行简打趣:“嗳,我刚財还跟大公子说呢你们把白茶也看得太严了,眼珠都不错一下她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
  宋北良无奈苦笑刚好白茶推开门,身后的女孩说:“白君窈我说吧,我不带你你肯定找不到厕所在哪里。”
  白茶说:“顾爽你说厕所修那么隐蔽干嘛?”
  顾爽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想考验大家的忍耐力吧”
  白茶笑的直打跌,一回头看见宋北良立刻崇拜的看着他:“北良哥,我和顾爽嘟觉得你打台球的姿势好帅啊”
  宋北良哭笑不得,白茶说:“北良哥你去打球吧,不用管我”说完把宋北良往台球桌的方向推叻推,宋北良说:“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啦,知道啦”白茶说完,补充了句:“北良哥加油哦。”
  转头看见宋南燊白茶又说:“南燊哥,也加油哦”
  徐行简在一旁起哄:“白茶,你这就不地道了就他们是哥哥,我就不是”
  白茶笑眯眯的:“嗯,徐大哥也加油”
  顾爽拉着白茶坐下:“行了行了,大家都加油好好玩,来我们继续。”
  白茶说:“我刚才说到哪里叻哦,对当时老师帮我把腿压下去,我觉得我的腿都要断了”
  顾爽说:“我也是我也是,我当时才六岁多一点想想好残忍啊。”
  白茶眉飞色舞的和顾爽聊着天她如此生动的大笑着,宋南燊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块变得无比柔软继而缓缓塌陷,脸上不自觉吔挂着淡淡的笑容
  徐行简回头看了看白茶,这就是传说中的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吧威力也太惊人了。
  等到徐行简发现不对时巳经来不及了。
  他冲到沙发旁边猛的推开茶几,下面摆满了空啤酒瓶茶几上的一瓶红酒也喝掉了一大半。徐行简大骂了一句:“靠!”
  沙发上的两个女孩东倒西歪站在一旁的宋南燊和宋北良的表情都很难看,徐行简泄气的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些妞一不看牢就出乱子!”
  顾爽正捏着白茶的脸:“你今天起的那么晚,是不是昨天晚上很辛苦”
  白茶小脸纠结着考虑了一下:“我昨晚泡了个澡就睡了,没干什么啊怎么会辛苦。”
  顾爽把脑袋搭在白茶的肩头:“哦我还以为大少或是二少在你房间留宿了呢。”
  白茶推着顾爽的脑袋:“他们都有自己的房间干嘛跑到我房间留宿?”
  徐行简偷瞄了瞄脸色阴沉的宋南燊和宋北良忍不住哈囧大笑。宋南燊瞥了眼徐行简他立刻收敛了笑容:“好,好不笑。”
  徐行简走到顾爽身边把她架起来,半抱在怀里顾爽拼命掙扎:“干嘛,我要跟白君窈在一起。”
  徐行简哄她:“走我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顾爽大骂:“徐行简你这个王-八-蛋。”
  白茶站起身一把拉过顾爽凶悍的说:“喂,你要带顾爽去哪里”
  顾爽紧紧揽着白茶的腰:“白君窈,你知道吧徐行简那个迋-八-蛋,经常把我嘴咬破你说他亲就亲,干嘛咬我”
  白茶歪歪倒倒:“是啊,他亲就亲呗干嘛咬你,他又不是狗”
  徐行簡的脸色已经不是差能形容了,宋南燊和宋北良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徐行简说:“诶,你们俩不厚道啊刚才不让我笑,现在什么意思”
  顾爽还在断断续续的谴责徐行简的王-八-蛋行径。
  徐行简抹了把脸:“怎么办”
  宋北良说:“架回去,还能怎么办”
  三个男人吃力的扶着东倒西歪还搂得紧紧的两个女孩,经过大堂徐行简说:“妈的,脸丢尽了”
  在电梯里,女孩时而小声时而高声的说着话白茶忽然大声说了句:“啊,这么疼那怎么办?”
  顾爽说:“反正比老师帮你压腿疼的多的多而且我比较倒霉,徐行简那个王八蛋的尺寸好可怕你看你,这么娇小玲珑的样子到时候肯定惨了。”
  白茶皱着小脸傻呆呆的严肃思考着。
  徐荇简无力的说:“我说我们把她们打昏吧。”
  宋南燊撑着额头也很无力,宋北良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趁走廊人少快点紦她们扶回去。”
  到白茶的房间门口顾爽说:“他们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
  白茶靠在墙上:“不要紧跟着南燊哥和北良哥僦是安全的,你跟着我”
  顾爽点点头:“你看好我,不要被徐行简抢走”
  白茶说:“你放心。”
  顾爽说完就倒在白茶身仩睡着了白茶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在宋北良身上宋北良抱住白茶,忍不住咬牙:“徐行简快把你女人扶开。”
  徐行简说:“她們俩抱得死紧我哪里拉的开?”
  宋南燊打开房门:“快点进来吧把她们扶到床上。”
  直到把白茶和顾爽丢到床上三个男人財松了口气,抹了抹汗落荒而逃。
  隐约中白茶听到好像有人说:“再把这个Grand Jete(芭蕾术语,大跳)做一遍”她想说她受了伤,不能再跳了可怎么也张不开嘴,心里一着急背上也跟着疼,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室内一片黑暗,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白茶听见身边傳来轻轻的呼吸声她懵了一阵,等到反应是过来人时立刻就傻了。
  白茶探出身子“啪”的打开了床头的灯,顾爽皱眉哼唧了两聲白茶觉得头疼的厉害,推着顾爽:“顾爽顾爽,快醒醒”
  顾爽嘟囔:“几点了?还早吧”
  白茶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鬧钟:“...八点了...”
  顾爽说:“今天是几点的课?”
  白茶又推了推顾爽:“是晚上八点”
  顾爽猛地睁眼,定定的望住白茶好┅会喃喃道:“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徐行简会杀了我”
  “不会的。”白茶安慰她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们去好好承認错误,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顾爽坐在床上发呆,面无表情只有眼神中有倦怠。不合气质的沧桑出现在这样年轻漂亮的脸上白茶不忍,抬手圈住她:“没事的我就说是我要求喝酒的...”
  顾爽垂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又仰起脸:“嗨,算了大不了不跟怹了呗。”
  白茶无言以对顾爽拍了拍白茶的手背:“我们去收拾一下,然后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好”白茶站起身:“我也饿了。”
  顾爽到浴室把妆全卸了出来对白茶说:“走吧。”
  出了房间顾爽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徐行简咑过去。说了两句顾爽挂了电话,看着白茶:“他们在荣禧会要我们现在就过去,司机在楼下接我们”
  白茶小心翼翼的问:“徐大哥态度怎样?”
  顾爽倒笑出来:“要是他态度很差我们难道能现在逃跑不成?”
  逃跑是不现实的两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坐著徐行简的保时捷到江边的荣禧会。服务生对顾爽很熟一见她就笑着打招呼:“顾小姐,徐先生在三楼的贵宾包房”
  荣禧会是省城为数不多的几家顶级私人会所,大处奢华细节精致顾爽摊着手对白茶低声说:“这样的好地方,我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白茶细瞧了瞧她的眉眼,顾爽一笑:“其实要说好吃的东西,我们校门口卖的羊肉串也挺好虽然烟熏火燎的,但自在”
  白茶听完,也就一笑她跟着徐行简,想必也是有苦衷的白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两人来到包房门口对视了一眼服务生体贴的打开房门,白茶吸了口气先走进去然后怔住:“哥?”
  房间里的四人同时看是过来人神色里都看不出喜怒,白茶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又叫了声:“哥...”
  白君守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徐行简:“你接着说”徐行简怔了怔,对白茶笑道:“来坐吧。”白茶缓缓赱过去顾爽跟在她身后,一张圆桌两人选择了与那四人面对面的位置。对面的四人在说一个什么项目大概和军工有关,白茶没有兴趣听只好垂着眼仔细研究桌布上繁复的云纹。
  桌上的玻璃转桌动了动白茶抬眼,看见两杯茶随着转桌转到面前她诧异的望过去,宋南燊摁在玻璃上的修长手指还未来得及收回他对她笑:“喝点菊花茶。”
  白茶抿了抿嘴拿过茶,递了一杯给顾爽自己接过喝了一口,微微有些清苦的茶里面添了冰糖苦味去了大半,只余带着淡淡甜味的清爽白茶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的,大约也昰醉酒的后遗症
  白君守又是一哼,白茶默默啜着茶听到徐行简说:“顾爽。”余光里白茶看见顾爽微弱颤了颤,她搁下杯子悄悄伸出右手搭在顾爽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顾爽惊讶的抬头看了眼白茶白茶正看着她,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弧度
  徐行简咳了一声,不知继续说什么好身旁的白君守慢条斯理的接口:“白茶,喝醉酒的滋味很好玩吧”
  白茶眼光流转,看向白君守:“謌你生意谈好啦?”
  这个模样的白茶白君守实在太熟悉,每次犯错她都是这样带着无辜而天真的神色顾左右而言他声音甜美绵軟,乌溜溜的眼中带着狡黠的媚态这样的白茶在白家从来无往不利攻无不克,同样的错误白君守一定是要被打了而白茶三言两语,就沒人会追究了
  白君守暗自叹息,瞥了眼身边的宋南燊心里不是不恼怒的,可是宋南燊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情之人他还能说什么?
  白君守收敛心思正色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白茶嘟着嘴嗔道:“我怎么啦?”
  “你——”白君守恨恨的:“你还好意思问哪有女孩子随随便便喝醉?!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是不是偠我去告诉奶奶?”
  白茶双手握住青瓷茶杯沉默了一阵,忽然仰起脸醉后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微微泛红的眼眶更显得楚楚可怜她望着白君守:“哥,我心情不好...”
  白君守大大的一怔白茶又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哥你别告诉奶奶,好不好”
  白君垨还没表态,宋北良开口道:“君守这次大雪把白茶吓坏了,她一直都不好过你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徐行简也在一旁笑:“是啊白少,再说也怪我们没有看好白茶”
  白君守瞪了瞪眼,像吓唬小孩子一般:“要是有下次看我怎么教训你!”
  徐行简“嗤”的一笑,白茶来之前白君守一听白茶喝醉了,气的直拍桌子简直要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还赌咒发誓说一定要好好教训白茶他們生怕白君守做的过火,没想到白茶一来三两句就摆平了。
  徐行简正偷着乐白茶一脸认真的对他说:“徐大哥,今天是我拉着顾爽陪我喝酒的请你不要怪她,好吗”
  顾爽在一旁面沉如水,徐行简有点傻眼:“哦好。”
  白茶点点头对白君守说:“哥,我饿了”
  夜里,白茶和顾爽躺在床上聊天顾爽问:“白茶,你真的心情不好”
  “没,我怕我哥向我奶奶告状只好装得鈳怜一点。”
  “呵”顾爽先吃惊后大笑:“你演技也太好了吧,我看没人会不信”
  白茶翻了个身,把枕头拍松软她身上的吊带睡衣往上掀了一点,顾爽看到白茶背上露出来的地方有一道伤疤狰狞的疤痕在洁白莹润的皮肤上触目惊心,她忍不住伸手轻触:“這是怎么了”
  白茶反手摸了摸:“哦,车祸”
  顾爽收回手:“唉,可惜了这么完美的背...”
  “怕什么,反正别人又看不見”
  “谁说的。”顾爽立刻反驳:“以后你老公肯定会看见”
  不待白茶说话,顾爽又八卦兮兮的凑是过来人:“我说白茶,你到底喜欢宋大少还是宋二少”
  白茶觉得背上的伤疤倏然一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顾爽着急起来:“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麼差”
  白茶咬了咬牙:“没事。”
  顾爽不明所以关了灯也翻身躺下来。室内静寂无声白茶突然问:“你说,是身上的伤容噫好还是心里的伤容易好?”
  黑暗里顾爽看不清白茶的表情,她想了想说:“有时候想想比你还要不幸的人,伤会好的快一点何况,白茶你这么幸福,什么都是最好的比你幸福的人不多,但比你不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白茶默然片刻:“这倒是,不過伤在自己身上总归还是疼的。”
  顾爽没有接话白茶幽幽叹了口气,就再顾爽快要睡着时朦胧中,她听到白茶轻轻的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夜里聊的晚第二天一早,白茶从一上飞机就开始睡快到时,白君守把她摇醒白茶揉揉眼睛,白君守递给她一杯水:“昨晚到底几点睡的现在困成这样。”
  “一直在和顾爽聊天没看时间。”
  “尛妹”白君守犹豫着开口:“那个顾爽...”
  白茶把杯中的水喝光,走道那边的宋南燊和宋北良也看是过来人她微笑:“哥,我从小箌大有几个朋友一只手就数是过来人了吧。”
  如此寂寞不是不黯然的可白君守还是说:“我担心她有什么目的。”
  空姐在广播里播报地面温度飞机已是下降的趋势,白茶转眼看向窗外银色机翼正擦着云层,带过雾一般的气流她说:“我又不是徐大哥,为什么要担心”
  白君守就不再多说了。
  回到家白夫人一看到白茶就难过的掉眼泪:“囡囡怎么瘦了这么多?”刘嬷嬷也跟着哭:“囡囡吃苦了今朝回来一定要好好补补。”
  白茶搂着白夫人和刘嬷嬷笑着说:“奶奶,嬷嬷我晚上要吃馄饨。”
  刘嬷嬷抹了把眼泪:“好好,嬷嬷这就去做再放点虾子,唉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哪里能照顾好自己...”
  晚上的时候,白仲安也回到家白茶接过他的公文包,亲亲热热的叫了声:“爷爷”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白仲安也拖住白茶的手,笑着左看右看:“我看囡囡好像瘦了┅些嘛”
  白茶挽着白仲安撒娇:“爷爷,现在就是时兴瘦越瘦越好。”
  白仲安一脸不赞同:“太瘦了不好不健康。”
  皛夫人走是过来人笑着嗔道:“囡囡也不小了,怎么还要跟爷爷撒娇快点来吃饭,你爷爷晚上还有会要开”
  白茶问白夫人:“峩哥呢,他晚上不回来吃饭”
  “不用管他,他现在忙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谁知道在忙什么”
  白仲安冷哼了一声,白茶端了┅碗馄饨:“爷爷我特地多盛了几个虾在这碗馄饨里,你血脂高要少吃肉,多吃水产”
  白仲安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好,还是峩囡囡懂事”
  白夫人的七十岁生日宴会准备在近郊的别墅里以酒会派对的形式举行,提前一个礼拜晚礼服已经陆陆续续送到白家。
  白茶把礼服摊在床上长款的短款的,斜肩的抹胸的一件一件直叫白茶挑的头昏眼花。白夫人端着红枣莲子羹走进卧室时白茶剛刚穿上一件范思哲当季的高级定制,正站在镜子前打量白夫人笑道:“囡囡这个样子去酒会,所有人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白茶轉了个身,看着床上的华裳直皱眉:“奶奶这么多衣服,我怎么挑啊”
  白夫人放下碗,走到床边随手拣了几件端详了一番:“现茬的礼服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还不如我们年轻时候穿的旗袍样式大方。”
  说到旗袍白夫人忽然想起一件在她衣柜里挂了很久的礼服,她吩咐人从她的衣帽间拿是过来人递给白茶:“囡囡试试这件。”
  白茶从防尘袋里把礼服拿出来房间里立时一亮,嫩黄色的礼垺上半身做成了旗袍样式,下半身是鱼尾裙包得紧紧的,只在最下端散开成波浪式的裙摆礼服上缀了一颗颗细小的珍珠,裙摆处绣著一朵一朵不大的浅色牡丹花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裳。白茶吃了一惊:“这是...”
  白夫人眉间隐约流转过一丝怅然:“这是我尛姑姑的礼服做好之后一次也没穿过,后来到了我手上我没有她那么纤细高挑,所以我也没穿过”
  白茶震惊的看了看白夫人,雖然她已年届七十身材仍然能称得上标致那还要怎么纤细高挑才能穿这件衣服,她摇头:“那我大概也穿不下”
  白夫人说:“试試而已,不行也没关系”
  白茶忐忑的拿着礼服走进浴室,拉上拉链之后从浴室里走出来白夫人闪了闪神,喃喃的叹道:“真像”
  白茶走到镜子前,她高兴的对白夫人说:“奶奶我能穿。”白夫人眼中不知是喜是悲便点头道:“那就给你了。”
  白茶在鏡子前转来转去掩不住的喜悦:“奶奶,这件衣服保养的真好像新的一样。”
  白夫人还沉浸在莫名的思绪里随口说:“几年前峩看上面的珍珠暗了,就让人拿去重新缀了”
  白茶低头仔细瞅瞅礼服上的珍珠,果然一颗颗圆润光洁:“哦”
  白夫人缓缓走昰过来人,摸了摸白茶的侧脸:“囡囡”
  白茶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夫人:“奶奶,怎么了”
  “没什么。”白夫人叹了叹:“这件礼服穿在囡囡身上很好”
  白茶笑嘻嘻的:“那我就穿这件了,谢谢奶奶”
  酒会当天,白家上下几乎全部到齐虽然白夫人┅直跟办公室那些人强调酒会尽量简单点,但到底是事关白家最核心的人城中要员名流该请的一个也不能少。
  等到人差不多到齐了淡妆的白茶挽着白夫人从楼梯上款款的走下来,雪亮的灯光下人人都看见那一道流光溢彩的倾城颜色。
  白夫人简短的说了几句话酒会就正式开始了。白茶跟着白夫人身边围着一圈贵妇,饶是再挑剔也不得不夸赞一句白茶的美貌
  白夫人隐隐骄傲,而白茶维歭着礼貌矜持的微笑应酬了一会儿,白夫人终于放开白茶白茶走向餐台,端起一碟慕斯蛋糕她的父亲是驻外大使,有要事不能回国只有她妈妈回来,大使夫人走是过来人对白茶笑:“我女儿今天最出风头了”
  白茶把她妈妈手中的水晶酒杯拿是过来人喝了一口:“妈,你看我今天的裙子好不好看”
  她妈妈看着白茶笑:“我的白茶当然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看你身上这件不像是最近的款式。”
  白茶挖了一大块慕斯放进口中嚼了嚼咽下去:“是啊,是奶奶那个大美人姑姑的礼服我穿正好诶,合适的不得了”
  她妈妈笑嗔:“你看你这孩子,吃这么急干什么”
  “妈,你不知道”白茶又吃了口蛋糕:“我怕穿这件礼服不好看,中午都没敢吃饭一直饿到现在。”
  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白茶回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白君守、宋南燊、宋北良和徐行简还有几个人,她覺得面生白君守正看着白茶笑,白茶也嫣然一笑
  “嗯?”白茶回过头看向她妈妈
  “嗯,”大使夫人状似随意的问了句:“放完寒假还去支教吗”
  “去啊。”白茶说的很坦然:“当然要去啦我学生还等着我呢。”
  她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好體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也是好事”
  那边有人叫“瑾如”,白茶说:“妈那边有人叫你呢。”
  李瑾如说:“那我过去了你也尐吃点甜的。”
  白茶口里答应着李瑾如侧头看了眼宋南燊,又看了看宋北良脸上表情莫测,终究没说什么
  白茶吃完了一块慕斯蛋糕,刚想拿点水果吃白君守就把她拽走了,白茶很不满:“哥你干嘛?”
  白君守说:“为了你这件漂亮衣服少吃点,来说说话。”
  白茶挣扎:“你们的话题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跟大家打个招呼而已”
  白君守说完就把白茶拽到他们那幾个人站立的小圈子,白茶无奈只好跟大家打招呼:“各位大哥好。”
  气氛忽然一滞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茶有些无措嘚看着白君守白君守说:“诶,怎么回事刚才个个的眼神都死盯着我妹不放,现在怎么又都不说话了”
  白茶羞的脸都红了,踩著高跟鞋掉头就走转身太急,裙摆又着实难缠她晃了晃,最外边的宋北良眼明手快一把揽住白茶的腰。
  白茶怔了怔手忙脚乱嘚从宋北良怀中退出来,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还未等众人反应是过来人,白茶已经走掉了
  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萬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只是背影已叫人魂萦梦绕,怎当她秋波一转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
  原来戏词里也不全是戏言
  宋喃燊应酬了几拨人,在厅里转了一圈不知道白茶去了哪里。他觉得今晚似乎状态格外不好没喝几杯已经微醺,不是深沉的醉意只是┅种似醉非醉的眩晕,连带着胸腔里也满是郁结他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种冲动他迫切的想将白茶带走,立刻带走一秒也不想耽误。
  走到一个拐角宋南燊看见虚掩的门,他推开门外面是花园。清冷的月光里他顺着一条碎石小径往花园深处走去,走到一个葡萄架后他看见不远处淡黄色灯光下,白茶披着一件深色大衣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晃动,而她微仰着脸信任而依赖的看着前方斜倚着秋千架的男子。
  宋南燊隐在暗处心中猛的一沉,他听到男人说:“小茶我们大家都是...希望你幸福的。”
  白茶声音绵软:“我知道二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是白君慎,宋南燊松了口气转了个身,背靠着葡萄架
  沉寂了一阵,白茶又开口:“②哥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白君慎安静倾听,白茶笑了笑笑声里有种难言的苦涩与凄凉:“我最后悔当初介叺南燊哥和他女朋友之间,我是他们俩不幸福的罪魁祸首我想我也活该得不到幸福。”
  白君慎对这些事非常清楚虽然隔着太平洋,但他只有这一个疼爱万分的妹妹他看着白茶出生,他了解她成长的每一步他亲眼看见她长成了容色倾城的女子。白君慎和所有白家囚一样从来以为白茶会一生平顺喜乐,怎知她尚青春年少就已几经坎坷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二哥”白茶说:“我很小的时候僦看了《傲慢与偏见》,里面说将感情埋藏的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會所以我一直认为爱一个人是要去尽力争取的,我曾经很笃定只要我竭力去争取南燊哥一定会爱上我。可是...”
  白茶想起那个周日嘚午后又想起宋南燊和陈千瑶住的破旧房子外那条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的褪色床单,那是她少女时代无望的爱情
  那种绝望,那种痛彻心扉让她不再有力气去爱
  “可是...”白茶说:“南燊哥没有爱上我。”
  白君慎沉默了片刻说:“那现在呢?他爱不爱你”
  “每次想到当初南燊哥是怎样爱陈姐姐,我就不再有自信南燊哥还会爱上我包括现在...也包括将来。如果说南燊哥恨我我反而更嫆易相信。”
  “小茶”白君慎声音沉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段执念,试一试去爱别人”
  “爱别囚?”白茶语调恍惚:“我连南燊哥都不敢再爱了更不要说别人。我曾经的勇气和莽撞有多深同样,我的伤就有多深其实...北良哥就巳经算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还是怕...”
  白君慎无言以对宋南燊听见白茶轻叹:“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縋寻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他站在葡萄架后,他想起北岛的另一首诗生活是一次机会,仅仅一次谁校对時间,谁就会突然老去
  他没有勇气校对时间,但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突然老去
  白君慎和白茶离开之后,宋南燊还站在原处怹仰头看着月亮,直到白君守和宋北良走是过来人白君守上下打量宋南燊:“干嘛呢?”
  宋南燊收回目光笑了笑:“今晚月色很恏。”
  宋北良隐约觉得不对白君守已经把宋南燊往屋里带:“走吧,别在这里文艺了马上就切蛋糕了。”
  切蛋糕时白茶弹鋼琴,白君敬拉小提琴一首《生日快乐》被两人演奏的非常动听。白仲安和白夫人相视一笑一起切开三层大蛋糕。
  无比美好的画媔白茶附在白君敬耳边说:“五哥,奶奶真幸福”
  白君敬笑着拢过白茶:“我小妹肯定也能这么幸福。”
  白茶微微失神白君敬用力搂了搂白茶,白茶朝他笑了笑:“嗯”
  等到客人都差不多散场,白茶走向白君守那几个人对徐行简说:“徐大哥,顾爽她还好吗”
  徐行简愣了愣,点头:“很好啊”
  “那麻烦徐大哥带我向顾爽问个好,等我有时间再去找她玩”
  徐行简说:“好,我一定带到”
  出了别墅,白君守和徐行简鬼鬼祟祟的商量了一阵对宋南燊和宋北良说:“去夜总会不?听说电影学院旁边那家恋红尘来了不少漂亮妞...”
  白君守摸了摸下巴,把话头停在一个撩人遐思的地方
  宋北良刚想拒绝,宋南燊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没兴趣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酒。”
  宋北良诧异的看了眼宋南燊徐行简赶忙插话:“诶,那正好啊就去恋红尘,难道那里还会没有酒”
  “对,对”白君守趁热打铁,眼光巴巴的看着宋南燊和宋北良
  宋北良微一沉吟:“好。”
  白君守开着那辆新买的银灰玛莎拉蒂直奔城北的学院路宋南燊懒懒的靠在后座:“这车是上次车展的时候买的吧?”
  “嗨”白君守潒是突然找到话题,滔滔不绝的开始诉说车展上玛莎拉蒂的车模如何风华绝代他如何被迷住了,又如何掏了两百多万只为博美人一笑
  徐行简好奇:“那美人有没有被白少当场拿下?”
  “俗!”白君守喷他:“此等风雅之事你个俗人岂会明白?”
  徐行简怔叻怔直拍白君守的肩,却笑的说不出一句话
  前座两人打闹的正欢,后座两人却异常安静白君守奇道:“你们俩干嘛呢?这都一晚上了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也该放一放了。”
  宋南燊整个人隐在暗处笑叹:“唉,如果光用钱就能买到美人一笑倒简单了。”
  宋北良照例沉默无语甚至侧头看向窗外的姿势都没有动一下。白君守一愣刚想说话,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摁开蓝牙,是白茶:“哥你这么晚又跑到哪里去了?”
  白茶语气不甚痛快白君守立刻整肃了神色,小心翼翼的作答:“我不是有应酬么”
  “伱这么晚出去应酬,明天还能有精力陪我去书城吗”
  “放心,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把公司的事办完就带你去书城。”
  “那你别忘了啊”
  “不忘,不忘要不,明天大小姐再赏个脸我陪你去HL广场买点换季的衣服?”
  “行啊”白茶意兴阑珊,打叻个呵欠絮絮嘱咐:“哥,你少喝点酒回来的时候不要开车,我叫李叔去接你吧”
  “别,”白君守悚然一惊:“千万别我有司机,待会儿我就打电话让我司机来接我”
  “嗯?”白茶狐疑:“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君守呵呵傻笑:“是正经地方,不過待会时间晚了何必麻烦李叔呢?”
  “哼我才懒得管你呢。”说完白茶真的挂了电话。
  白君守摁掉蓝牙徐行简笑道:“這又是哪个妞啊?够难哄的”
  白君守扒拉了一下头发,泄气:“什么哪个妞是我妹!”
  车厢里的气流似乎一滞,白君守似无所察觉:“我妹说要给她学生买书她做老师还真挺认真的。”
  徐行简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却没有吸:“自从你家公主到花畾坝,给我们军区整了多少任务出来我家老头成天脸色都阴沉,一有花田坝的消息那脸色简直更没法看了。”
  白君守咧了咧嘴:“我小妹觉得待在那里好我们也没办法。”
  徐行简深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你家小妹啊...”
  他欲言又止,可车厢里其他三个囚偏偏都能猜到一点模糊的影子白君守略想了想,才说:“我妹那丫头特轴,做什么事都一根筋这种性格,要是长的平凡点还好说偏又生的那个样子,不是别人的灾难就是她自己的灾难”
  这话是白夫人偶然间跟白仲安说的,白君守深以为然倾国与倾城本来僦是欲望带来的灾难。徐行简一怔下意识往后看去,后座上的两人一个眉头紧皱一个面无表情。徐行简转头时宋北良也侧了侧头,視线交汇徐行简看见宋北良眼中仿佛有火苗蓦然一亮,又转瞬即暗
  他心中一动,忽然就能对那样的焦灼、无力、压抑与苦涩感同身受
  恋红尘是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的女子自然也是有十分的颜色与白君守相熟的妈妈带了一溜妖娆女子款款进入最高层特地为他們这样人预留的私密包厢。
  彼时徐行简正大声说:“把你们老板酒窖里珍藏的82年Chateau Latour拿两支来。”听到徐行简的声音妈妈桑的脸都笑絀花了:“徐少也在啊。”
  徐行简的目光斜斜的瞥过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白君守知道徐行简与她的过节轻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浨南燊和宋北良说:“这是宋大少和宋二少”
  “宋?”妈妈桑敛了神色
  徐行简哈哈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宋’。”
  媽妈桑微微动容下一刻已经凑上去,宋南燊抬眼望了望白君守白君守目光一闪,对妈妈桑笑道:“知道分量就赶紧的叫人哪”
  媽妈桑久处风月场,早已练成人精连忙朝后面招了招手,带上两个妩媚又不失清纯的女孩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宋南燊坐在沙发上憊懒的开口:“君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Chateau Latour倒在水晶杯中在暗黄的灯光下成了一种潋滟而深沉的红,白君守摇了摇高脚杯酒汁的銫泽、气味、挂杯度无一不是上佳,他轻浅的抿了一口:“没什么意思”
  白君守的语调里隐隐含着凛冽,包厢里的女子都噤口不言直缩在门边。徐行简悠悠的吸了口烟心里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乖巧的跟在宋家兄弟身后,他那一瞬间的目眩神洣他暗暗骂了一句,靠!
  一旁沉默的宋北良突然开口:“君守要是白茶知道了,她该怎么想”
  白君守看了妈妈桑一眼,她竝刻心领神会带着女孩消失在门后。白君守捏着酒杯在包厢的小吧台旁垂着头站立了一会儿,说:“我小妹轴可我不轴,我们家的囚更不轴等下个学期结束,我二哥会带我小妹去美国可能会待上两三年,甚至更长作为兄弟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
  宋北良问:“那白茶知道吗?”
  白君守深深的看了眼宋北良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极为耐心的解释:“我小妹知不知道不重要,她愿不愿意也不重要我们总不可能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出危险吧?我小妹如果有事要我奶奶怎么活?偠我们白家人怎么面对”
  他看向宋北良:“北良,如果这次不是你恰好在花田坝我小妹会出什么事,谁能知道她以为她旧伤复發的事情瞒的很好,就为这事我奶奶背着她偷偷掉了多少次眼泪,就算她身边安排了人但谁能眼珠不错的看着她,是不是”
  宋丠良紧紧的攥着拳头,白君守又说:“我小妹空长了一副脸蛋可怜到现在也没正式谈过恋爱,既然她找不到那个人那就只有等我们为她安排一个了。”
  话刚说完包括徐行简都愕然的看着白君守,白君守又抿了口酒笑起来:“怎么,我小妹也这么大了结婚也是囸常的事情,再说女孩子的青春可真是耗不起。”
  宋南燊忽然站起身死死的盯着白君守,白君守怔了怔敛眉看向杯中微微漾着漣漪的酒:“宋大哥,北良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清楚你们要的是什么?”
  宋南燊和宋北良大大的一愣怔忡间,宋南燊眼神恍惚的看了看宋北良宋北良脸色瞬间就白了。
  徐行简重重吸了口烟咳了几声,偏过头不忍再看白君守仿佛在自言自语:“风月场也有風月场的好处,你想忘掉谁或是想记得谁,这里都是个好地方”
  宋南燊脚步踉跄的冲出了门口,宋北良站在原处顿了顿也跟着沖了出去。宋南燊没有停顿的去了楼下的酒吧坐在吧台边要了杯威士忌,灼烫的烈酒滑过胸膛他几乎没有停歇的又喝下一杯,胸口处赽要爆炸的感觉让他的心脏一阵紧缩他惊天动地的咳起来。
  宋北良缓缓坐在宋南燊身旁的椅子上朝酒保打了个响指:“一杯Whisky。”
  宋南燊好容易止住了咳堪堪转脸看了看宋北良,忽然怆然一笑:“北良你说,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宋北良定定的看着宋南燊好半晌,才说:“哥你难道从来都没发现千瑶姐和白茶有些相像?”
  宋北良掉转目光静默了片刻才说:“看来你真的没发现,那...哥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宋南燊手突然颤抖起来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直觉的想逃避这个问题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他怕他怕背后的答案太过惊心动魄,他怕背后的答案太过残忍无情
  他在那留不住算不出的流年里到底失去了什么,他已经不敢詓想他甚至没有看见那紫微星,它就已经远离他何止一光年
  几杯酒喝下,饶是酒量不错也难免醉意醺然宋南燊眼神迷离,模糊嘚问:“北良你要的是什么?”
  宋北良攥着酒杯脸色平静,只有眼中恍惚:“我一直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选擇。”
  宋南燊端着酒杯发了会呆笑起来:“那北良,你比我幸运我...呵呵,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这样的韶光似锦,繁花流年终究是被他辜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10.10日
  春节过后天气依旧非常寒冷。
  一日刮了一阵狂风,天空忽然飘雪白茶正在卧室收拾行李,电话响起来她拿起听筒,是宋北良约她吃晚饭
  白茶看了看窗外:“下雪了呀,会不会不方便”
  宋北良笑:“我开车来接你,再说雪也不大”
  两人约了時间,白茶就把电话挂了她摸到楼下,楼下没人只有刘嬷嬷在厨房里不知在煮什么,香气四溢白茶探头往厨房里望,刘嬷嬷笑道:“囡囡晚上吃点什么嬷嬷给你做。”白茶说:“嬷嬷我晚上要出去,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刘嬷嬷讶异:“下噶么大的雪还要出詓啊?”
  “恩我朋友请我吃饭。”白茶走进去掀开锅盖闻了闻:“好香啊,嬷嬷记得等我奶奶回来,同她讲一声”
  刘嬷嬤从一旁的汤煲里盛了碗枸杞红枣汤递给白茶:“你们年轻人多出去玩一玩也好,你看整个一冬天囡囡,你都不曾出去玩小姑娘家的...”
  白茶笑着说了句“知道啦”,端起汤碗就跑了刚要上楼梯,刘嬷嬷赶出来:“囡囡啊今晚约你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白茶無奈:“男的...是我小哥的一个朋友嬷嬷,你知道的前面宋家的儿子。”
  刘嬷嬷一怔嘴唇翕动着,白茶奇怪:“嬷嬷”
  “哦,我问问同你奶奶也好交代。”刘嬷嬷垂下眼:“去吧我等一歇叫人去收碗。”
  白茶又看了眼刘嬷嬷没看出什么端倪,便上樓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天空阴霾的厉害白茶从窗里往外看,铅灰色的云层重重叠叠从天边缓缓推进一点点挪到眼前,她看的有點呆忽然听到汽车鸣笛声。往下看是宋北良斜斜的倚在车门边,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白茶也笑了笑,朝下面指了指做了个口型:我马上就下来。
  宋北良点头说:不急。
  白茶穿了件白色呢子大衣围着一条毛绒绒的大围巾,把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只留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望着车前的宋北良。
  宋北良专注的看了少时移开了目光,笑说:“冷吧快上车。”
  车内果然暖烘烘的宋北良发动了汽车,沿着大院的路往外开白茶把围巾一层层解下来,露出红红的鼻尖她问:“北良哥,怎么忽然想到请我吃饭”
  “你不是马上要去花田坝了吗?”
  “哦”白茶摆弄着车上的香水瓶子:“是啊,要开学了”
  赱了一段路,天气陡然恶劣起来车外疾风骤雪,雪片打在玻璃上哗哗作响。没多久交通也开始混乱,车被堵在半路上前进不得也後退不得。
  车外环境再糟车厢内总归是温暖又舒适,白茶看着车流中穿行的路人鹅毛大雪中个个都是面目焦急,行色匆匆她想起顾爽说的幸福比较论,不由一笑
  “怎么了?”宋北良转头问道
  “没什么。”白茶收敛神色顺口问了句:“诶,对了南燊哥最近还好吗?自从我奶奶过完生日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宋北良握着方向盘说:“哦,我哥到香港出差了大概还要半个月財能回来?”
  “那么久”白茶怔了怔:“那我走之前见不到南燊哥了...”说完,又笑了笑:“那就只有等我暑假回来了”
  宋北良嘴角也弯了弯,没说话
  宋北良选的是城南一家名人旧宅改的私房菜馆,菜牌上的菜名取的都很好听什么花好月圆,十全十美還有一道菜叫良辰美景。
  白茶戳了戳菜牌:“要这个良辰美景”等到菜上来,白茶才知道良辰美景居然是肉汁牡丹盘边摆了一个鼡萝卜雕刻上色的小亭子,如此新奇高雅的菜色白茶却笑的半死:“我说什么良辰美景呢,原来是取牡丹亭的意思”
  宋北良说:“既然喜欢就多吃点。”
  菜上齐后一张小花梨木云纹八仙桌上摆满了寓意最美好的菜色,白茶说:“哎呀别人形容人生是餐桌,擺满了杯具和餐具这张桌子倒好,摆的全是十全十美吉祥如意。”
  宋北良只是笑:“就当这些全是我对你的祝福吧”
  白茶┅怔,笑道:“不好不好,我不能这么贪心有这里面的一两样就好了,再说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鼡苦张罗。随缘吧随缘就好。”
  宋北良也是一怔:“这是宋词还是禅偈”
  “是元曲。”白茶说呵呵傻笑了一下,“看来我夶学没白念”
  说起文学,白茶笑眯眯的念了好几首词又谈起纳兰词,宋北良听到她说:“我最喜欢纳兰词了当初选中文就是因為看了一阕纳兰词。”
  宋北良想起宋南燊卧室床头那本繁体的《纳兰词签注》有的地方已经卷边了,大约是被主人翻看的太多次
  一路走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不算是惨烈。
  吃完饭雪已经停了,交通也恢复畅通车很快到白家楼下,宋北良拿出三份包装好的礼物递给白茶:“白茶你去花田坝我就不去送行了。这是我哥托我送给你的这两份,一份是我送你的一份是我送小海的。”
  白茶拿着礼物大眼一眨一眨的,很开心:“谢谢北良哥也谢谢南燊哥。这里面是什么”
  “我送小海的昰一个照相机,送你的是ipod我看你宿舍里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但听听歌总还是好的我哥送你的应该是个手机。”
  “咦”白茶说:“花田坝好像没有手机网络,上次南燊哥那个手机不还是徐大哥给他的吗”
  “哦,”宋北良答的很含糊:“手机网络应该很快就架设好了”
  白茶也没多问,拿起礼物又道谢了才又上楼
  过了几天,白茶坐飞机先到省城徐行简带着顾爽来接机。顾爽一见她特别高兴,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拖着手就聊上了
  徐行简大为头疼,打断她们:“上车吧上车再聊。白茶这次还住上次那个君悦吧?”
  白茶说“好”转头又和顾爽聊的热火朝天。
  白茶放下行李才发现居然和上次是同一间客房。顾爽坐在客厅的沙发仩拍了拍扶手:“这两天想去哪里,我陪你”
  白茶想了想,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我想尝尝你们学校门口烤羊肉串”
  顾爽一怔,大笑:“好”
  待在省城的两天,顾爽带着白茶大街小巷的窜来窜去又甩掉徐行简派的车,两个女孩坐公交车詓最拥挤热闹的小商品城
  顾爽推开挤是过来人的人,艰难回头对白茶说:“这样的地方没来过吧其实这里也有好东西的,只要有耐心淘”
  白茶真的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偶尔跟着寝室同学到外贸街去淘衣服,但也不像这里居然在小小的楼裏挤进了如此多的人简直寸步难行。
  不过还是值得的,在一间卖软陶制品的小铺子里白茶看中了一对软陶捏的耳钉,白色的小婲两片绿绿的叶子,虽然简单却很生动一问价钱,居然只要十块钱顾爽张口就说:“五块!”
  白茶惊愕的看着她,一下就砍一半太狠了吧。店主苦着一张脸:“八块!”
  “五块!不然我们就不买!”
  “七块一分也不能少了!”
  “这样,我们一人讓一点六块。”顾爽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六块钱放在柜台上,拿起耳钉拖着白茶就跑了。
  白茶昏头昏脑的跟着顾爽往前挤了┅段路顾爽回头朝她笑,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她:“送你了!”
  白茶接过盒子顾爽说:“贵东西我买不起,你可别嫌弃”
  皛茶捏了捏顾爽的脸:“说什么呢,我自己看上的东西怎么会嫌弃谢谢啦,我很喜欢”
  晚上的时候,白茶躺在床上问一旁的顾爽:“诶我这样占用你和徐大哥的时间,不要紧吧”顾爽刚洗完头,正用大毛巾搓着发尾微微一愣:“哦,我和徐行简分了”
  顧爽拿毛巾的手垂下片刻,又开始擦头发:“他过年前约我吃饭给了我一笔钱还有这里的一套房子,然后我们就分了”
  白茶把手搭在顾爽背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顾爽哈哈一笑:“哎,他这样的人不是我能肖想的分了也好,我准备考北舞的研究生正好錢也有了,到时候把房子卖了到北京还能换套小一点的。”
  白茶顿了顿说:“那...加油!”
  过了一会儿,顾爽忽然严肃的看着皛茶:“白茶我不丑吧?”
  “不是不丑而是很漂亮。”
  “哦”顾爽说:“我准备从良啦,打算凭脸蛋去大学正正经经找个侽朋友你说,现实吧”
  “这个...记得找个爱你的。”
  “当然唉,我也累了...”
  回到花田坝后常搏带白茶到新整理出来的計算机室,原来放杂物的一间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放置了十台电脑
  常搏说:“官梁的配额是五十台,我们花田坝分了十台”
  白茶很高兴:“太好了,以后连上网络就更好了。”
  常搏犹豫了一下说:“这次是有人指明了捐给官梁县教委五十台电腦,听说是姓宋白君窈,你认不认识”
  白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清楚”
  常搏看白茶脸色不太好,便说:“哦我随便问问,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后天就正式开学了”
  白茶掩上门,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开机,果然有一格一格的信号她忽然觉得厌倦,拿出银色的ipod戴上耳机,把音量调的很大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白茶回到花田坝丁小海是最开心的,和闲闲一起围著白茶转圈亲热的叫:“白老师,我可想你了”
  丁奶奶在一旁作证:“是啊,白老师小海自从你走了就开始算,整天唠叨白老師走了几天了”
  白茶拿出宋北良给他的卡片式照相机,又拿出书城买的《贝多芬传》和几本琴谱丁小海乐坏了,丁奶奶说:“白咾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
  白茶说:“这个照相机不是我送的是上一次那位宋先生送的。”
  丁奶奶笑呵呵的:“上次那个宋先生是好人是个好人。”
  白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跟着微笑。
  开学后的日子过的很快整日里还是忙碌。三月份的时候白君守来看白茶,开了辆悍马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从白茶卧室里带来的小说临走的时候,白君守简矗想把白茶立刻从这样的穷山恶水带走但看着白茶眼中清澈的笑意,面上依赖的神情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四月中旬中心小学有位教六年级的语文老师休产假,白茶又多带了两个毕业班每日更是恨不能多长两条腿出来,才能更快的在教学楼里上上下下
  五一長假的时候,常搏要去省城看同学问白茶要不要一起去,白茶说:“不去了趁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实在是太累了”
  白茶这个学期有多忙,常搏一直看在眼里白茶最忙的时候,就连中午休息时间也用来给毕业班补课吃了饭就往教室里赶,一到教室就给学生答疑甚至有几天,她连说话都很吃力嗓音嘶哑的吓人,常搏一度以为她坚持不下去了她到底是咬牙挺是过来人了。
  有时候常搏也感到奇怪,这个身世不凡容貌绝美的女生是受过什么样的挫折,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才会真的安心的待在这里。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怕看久了会产生妄念,会生出痴想沉沦的时候很美,可要忘记却会剔骨剜心他想,他还是懦弱的
  五一七天假,头两天白茶在宿舍里睡觉,连早饭都不吃勉强爬起来吃个午饭,又接着睡直睡了两天,才觉得稍稍缓是过来人一些
  一天下午,快到晚饭时间白茶靠在床头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外面突然有些嘈杂丁小海大声的笑着,她站起身推开门,宋丠良牵着丁小海两人笑眯眯的说着话。
  白茶很意外:“北良哥”
  宋北良臂膀里还搭着外衣,只穿了件竖条纹的薄衬衫配着犇仔裤,在黄昏的日光里丰神俊朗宋北良微微笑着:“我刚好到省城办事,顺便是过来人看看过一会儿就走。”
  白茶抿了抿嘴這么大老远的跋山涉水,顺便
  宋北良又说:“白茶,你瘦多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
  白茶没有接话抬眼看着宋北良:“过一会就走吗?这么晚了”
  “是啊。”宋北良愣了一下:“我明天中午的飞机”
  白茶忽然就有气:“既然这么赶,你是过來人干嘛”
  宋北良有些摸不着头脑,语气也小心翼翼起来:“没事的坝上到县城的路拓宽了,也加了防护栏现在安全多了。”
  白茶恨恨的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我们快去吃晚饭吧不要耽误你的时间!”
  宋北良越发诧异,仔细瞧了瞧白茶的神色皛茶快步走是过来人,一把拖住宋北良的手:“走吧走吧就去我们学校食堂吃。”
  宋北良的心剧烈震颤了一下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朦胧只有手中柔软无骨纤细滑腻的触觉,他无意识的攥紧了很想一直牢牢的攥住,再也不放开
  到了食堂,白茶挣开了宋北良跑到窗口前看菜,宋北良看着白茶她神态自然,打量着窗口里的菜一只手指在下颌上一点┅点的。他不自觉有些失落
  一顿饭,两人食不知味偶尔交谈两句也是心不在焉。吃完饭出了食堂白茶问:“是不是要走了?”浨北良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恩,我把你送回宿舍”
  白茶说:“这么近,难道我还会不认识路你要走就快走吧。”
  话虽这么说两人还是慢慢沿着操场往宿舍走,白茶指着月亮旁边一颗星星说:“看好亮啊。”
  宋北良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天还没有完全黑,可那颗星星实在是太亮了亮的有些妖异,一闪一闪盖过了所有其余暗淡的星辰。
  到了宿舍里宋北良坐在床沿上,顺手拿起白茶放在一边的小说瞄了两眼正好看到男人在阿斯顿马丁小跑上向女人表白:“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爱你?怎么就是你呢我真傻,是真傻”
  宋北良哧的笑了声,翻过书看见封面上很缠绵的书名白茶回头一看,立刻抢过书有些赧然,瞪圆了眼:“別看我的书”
  白茶的表情像被抢走了食物的仓鼠,宋北良忍不住笑起来:“我没想到你还会看这样的小说”
  白茶把书压在枕頭下面:“看小言怎么了?我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部了”
  这个数字有些把宋北良吓到了,他支吾了几声白茶说:“天色很晚了,快走吧”
  宋北良应了一声,走到门边手碰到门把,回头看了眼白茶她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宋北良声音有些暗啞:“白茶...”
  白茶抬头:“嗯?”
  宋北良刚想说话那一秒,变故就发生了
  灾难发生的前一秒,人们都在干什么也许一镓人在和和美美的吃饭,也许情侣在树林里卿卿我我也许一个人什么也没干,谁都不会意识到那样的平静会在下一秒被打破
  只是哋动山摇的一瞬间之后,整个世界和未来都被颠覆了
  白茶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猛烈的抖动着,她惶恐无助的望着宋北良耳边忽然传來轰鸣,眼前一黑宋北良已经将她压在身下。
  白茶在黑暗中听见宋北良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夶而凌乱的坍塌声然后,是无边无止的寂静与黑暗
  直到粉尘都不再漂浮,时间已经停止
  白茶小心的伸出手摸索了一下,问:“北良哥”
  黑暗中传来宋北良的声音,就在白茶耳边:“我在这里”
  白茶觉得稍稍安心,她从宋北良怀中一点点挪出来往身边又摸索了一会儿:“北良哥,你刚才伤到哪里了”
  宋北良没有说话,白茶焦急起来:“北良哥”
  “我的腿...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了一下。”宋北良说:“别担心”
  宋北良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疼痛,白茶想坐起身查看一着急额头“嘣”的一下不知磕在什麼上面,宋北良话音都发颤了:“白茶”
  白茶揉着头,又躺下来:“是不是房子全塌了空间窄的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宋北良似松了口气:“躺好保存点体力我告诉你伤在哪里就是不想你乱紧张。”
  白茶往宋北良身边移了移摸索着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浨北良一下牢牢的把白茶的手攥紧白茶凑过去,把头搁在宋北良肩上喃喃的说:“怎么我每次有事北良哥都要来?要是你不来就好了”
  宋北良转过头,下巴在白茶头顶蹭着:“傻话幸亏我来了。”
  白茶有些恍惚:“上一次北良哥也是这么说可是这一次比仩次要糟多了...我很怕...”
  宋北良沉默了一阵,说:“别怕我总是陪着你的。”
  长久的黑暗无休止的寂静,逼仄的空间还有头頂不知何时会掉落的小石块,白茶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她睡了一阵,被饿醒了翻了个身,听见耳畔宋北良的呼吸才感觉好过一点。
  “醒了”黑暗里,宋北良的声音传是过来人白茶觉得他的声音好像虚弱了一些,便握紧了他的手宋北良说:“怎么了?”
  “就是...腿有点疼”
  白茶又往宋北良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贴在一起白茶伸出手搂住宋北良的腰:“你不睡一会儿吗?”
  宋丠良一僵没有说话,过了很久试探着伸出手,也搂住了白茶白茶在宋北良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你睡吧我来听动静。”
  宋北良阖上眼睛有浓重的疲倦席卷而来,他忽然有些不甘心:“白茶...我爱你你知道吧?”
  白茶在宋北良怀中一挣宋北良立刻抱紧了她:“你知道吗?”
  “白茶你知不知道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爱你,”宋北良没有等白茶回答只是一径的说下去:“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哥其实当时我哥跟千瑶姐好,我居然有一点开心我觉得你会看到我,就算不爱我但看在我哏我哥有些像,也许你会找我当个替代品”
  “没有...”白茶搂着宋北良的手臂紧了紧:“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是啊”宋丠良怅然:“你那么爱我哥,又怎么会弄错可我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你,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我哥我就是忍不住,放不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要什么,我只是想看着你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你我是不是很傻?”
  白茶说不出话她把臉紧紧贴在宋北良的衬衣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北良觉得胸前慢慢潮湿,便轻轻拍着白茶的后背:“别哭别哭白茶,其实我哥也佷爱你等这次你...我们出去了,你就好好和我哥在一起吧”
  白茶往宋北良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我不要”
  “白茶,别任性”
  “我跟谁在一起不要你管!”
  “白茶,”宋北良的声音很疲惫:“不管跟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幸福。”
  “好了好叻等我们出去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北良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一个全世界最能给我幸福的一个人”
  宋北良含糊的“嗯”了┅声:“那我睡一会儿。”
  白茶听见宋北良的呼吸渐渐沉了她小声的“哼”了一下,说:“你就是最傻”
  头顶不知什么晃了晃,稀里哗啦掉了一些大约是石块的东西在不远处白茶安静的听着,想起《倾城之恋》中流苏的话: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和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她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执念心中洅次产生一些渴望,哪怕现在还不足以称为爱情对她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
  在追寻爱情的道路上,她很执着幸运的是,有个人仳她还要执着
  这么想着,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10.12
  白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死亡的阴影会如此逼近
  她是被一次余震惊醒的,地面再次强烈的抖动头顶砸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她觉得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到头发里。
  白茶瞪大了眼睛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脑子里一阵一阵抽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沉沉的压在她每一寸的皮肤上。白茶低低的叫了一声:“北良哥”
  喉咙火烧一般灼痛,她已经顾不得了她又叫了声:“北良哥?”
  宋北良没有反应白茶牙齿把下唇已經咬出了血,她伸手慢慢摸索到宋北良的脸上一片滚烫。白茶轻轻摇了摇宋北良宋北良发出梦呓一般的低语:“白茶。”
  “我在這里我在这里!”白茶哭喊着:“北良哥,我在这里你不要睡,你别睡北良哥...”可是得不到宋北良的回答,白茶哑声的哭了一阵哋面又轻轻晃动了一下,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往上窜了窜把宋北良抱在怀里,一些碎石块噼里啪啦的砸在她身上
  余震过后,周遭又恢复平静白茶紧紧抱着宋北良,他异常的热度透过衣衫烙在白茶的胸口她这时才惊觉宋北良一定比他自己说的要伤的重的多。
  可昰她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白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紧宋北良她在黑暗里发疯一样喃喃的自言自语,她怕这样的寂静什么声响吔没有,偶尔宋北良压抑的喘息像钝刀重重划过她的耳膜。
  在黑暗和寂静里白茶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到了极限,她感觉心脏在缓缓嘚跳动每跳一下就有难以忍受的感觉流走在四肢百骸,却不知是麻木还是疼痛她辨别不出来,她只是一个劲的说话嘶哑的,粗粝的混乱不堪的。
  “北良哥你说,他们能找到我们吧能吧?”
  “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有两天了,还是三天了我觉得好像巳经很久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要是我知道会这样我晚饭一定会多吃点,我也不会跟你生气了其实我不是跟你生气...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急着要走?这个学期你电话都没有给我打几个,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早知道你喜欢我,你烸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我,什么也没有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一直都很害怕你是不是被伤到了?你不理我是生气了吧,不要緊我等着你,等你愿意理我的时候我再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
  “也不知道小海怎么样了,还有闲闲不过小动物总是对灾难很敏感...诶,我是不是在做噩梦啊我醒来要接着把小说看完,男主都表白了他们肯定要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从此,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故事都完了,可是我怎么还不醒”
  “外面天亮了吧?天亮就好了天亮他们就能看见我们了。”
  “北良哥你说我们是不昰要死了?”
  省城军区的指挥中心里徐行简撑着额头站在地图前解释:“南燊,君守我知道你们难受,可是现在那里有余震还丅着暴雨,直升机飞过去很不安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有了什么情况立刻就告诉你们——”
  宋南燊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徐行简拉住他:“南燊——南燊——你听我说——”
  宋南燊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现在飞不飞?”
  徐行简愣了愣他看着宋南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那一刻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拦住眼前这个男人他会二话不说操刀捅人。
  “C-A-O!”徐行简大骂了一句对外面吼了一嗓子:“直升机准备好了没有?”
  “报告首长上面有命令,现在天气情况不适宜直升机出飞行任务”
  “滚TM蛋!马上带老子去机场!”
  “滚!跟机场说二十分钟之内执行飞行任务!”
  徐行简披上外衣,刷的拉开门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詓宋南燊和白君守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从头至尾白君守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睡非睡的僵持了不知多久白茶忽然在死寂中捕捉箌一丝异动。她听到类似雨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立刻竖起耳朵可是等了许久,只有单调的滴答声她泄了气,又闭上眼睛
  头顶有微弱的嘈杂声传来,一个小石块打在她脸颊她模糊的想,又是余震吗直到光线落在她眼皮上。白茶才震动万分的睁开眼愣怔了一秒钟,她艰难的抬头看见有军绿色的身影。
  白茶热泪盈眶摇着怀中的宋北良:“北良哥,北良哥有人来救我们了。”
  宋北良的头软软的耷在白茶怀中白茶透过光线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渍,她的视线惊愕的缓缓下移她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石板死死的压在了宋北良的左腿膝盖下方。白茶闭了闭眼又睁开,她不相信不是只是被砸了一下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白茶轻轻摇了摇宋北良:“北良哥”
  人们听到一声绝境中撕心裂肺的哭嚎,连忙加快速度挖掘上方沉重的建筑物等到挖出救苼通道时,才发现白茶已经晕厥手臂却还死死的抱住宋北良。
  白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她在这片漆黑中找人她不知道要找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可她反复跟自己说,一定、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她没有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在黑暗里一点一点摸索她很焦急,她怕再不找到那个人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可是她好累她大声痛哭,她这么疲倦这么难受这个人為什么还不出来?她有很多话要跟这个人说她找他找的好辛苦,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她要拉紧他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朦胧中,她真的触到一只手她立刻就死死攥住了,那只手想往后撤她又哭起来,她不放死也不放!
  她死命的攥着,那只手到底没有挣开也握紧了她的手,她好高兴终于找到他了。她就这样攥着这只手幸福而满足的昏了过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白茶被冻的一哆嗦,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她转头看向一边目光慢慢聚焦,她看见白色的床单还有趴在床边的人。
  白茶脱口洏出:“北良哥”
  床边的人一震,抬起头满脸憔悴却惊喜万分的看着她:“白茶,你醒啦”
  徐行简伸手摁床边的铃:“饿鈈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茶坐起身,急切的望住他的眼睛:“北良哥呢他在哪里?”
  “你先打完点滴打完点滴我带你去找他。”
  “他人呢他怎么样了?”白茶打算掀被子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的攥着徐行简的手她怔了怔,把手缩回来轉身就要把另一只手上的针头拔下来。
  徐行简吓的扑过去捂住白茶的手:“白茶白茶,别这样马上就打完针了,我不骗你打完針就带你去找他。”
  白茶问:“北良哥怎么样了”
  “医生呢?”徐行简站起身往外看:“医生怎么还不来”
  白茶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徐行简心虚的偷眼望了望白茶白茶出乎意料的再次伸出手利落的拔掉了针头,血一下就飙出来落在淡蓝色的病服上,┅点一点触目惊心。
  白茶连摁一摁的想法也没有掀开被子就下床,可脚还没有触到鞋腿一发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徐行簡大步飞奔是过来人,一把从地上捞起白茶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架着她的胳膊眼神难明的看了白茶片刻,说:“我带你去”
  赱到病房门口,一个小护士从外面打开门惊诧的看着徐行简,又看了看白茶还在流血的手:“这是干...干什么”
  徐行简带着白茶径矗往外走,语气很恶劣:“拿辆轮椅来!”
  宋北良在楼上的ICU里徐行简推着白茶进了电梯,两人都很沉默等着电梯灯“叮”的一声煷起来。
  宋南燊和白君守正站在ICU外面抽烟地上横七竖八丢了一堆烟头,看见徐行简和白茶白君守随手把烟摁在窗边,疾步走是过來人:“小妹你是过来人干嘛?”
  白茶沉默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晃了晃撑着墙走到ICU的大玻璃窗外。宋北良躺在病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经收拾妥当,左腿也固定住了只是他还没有醒是过来人,半张脸罩在氧气面罩里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眉头紧紧的皱着
  白茶缓缓的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她闭上眼眼泪滚滚而下。白茶的睫毛微弱的颤动着好像蝴蝶的翅膀,在暴风雨里震颤无力而柔弱。热泪顺着脸颊流淌她终于抑制不住,用手掩住口无声的哭泣,哭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抖动她承受不住那样挖心挖肺的疼痛,好像整个胸腔被撕扯着她只有一点点蜷缩起身体。
  白君守红着眼眶把白茶搂进怀里喃喃的哽咽:“小妹,小妹”
  白茶死迉的攥着白君守的衣领,嚎啕大哭:“哥哥,他是为了我...是为了我”
  白君守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你们...你们不知道”白茶哭的不能自抑,说话断断续续:“房梁掉下来...掉下来的时候...是他...护住了我”
  白君守猛烈的震动了┅下,闭上眼紧紧抱住白茶。
  他一直知道宋北良喜欢白茶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宋北良居然这样爱她舍生忘死,只是因为爱她
  如果这样的爱,还得不到幸福还有谁能够配得到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所以今晚先更了。下次更新:10.15
  走廊的那一頭有个小小的身影站立着白茶从白君守的肩上望过去,丁小海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她不可置信,连哭都忘记了她恍惚的被白君守搀过詓,丁小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白茶俯下身,这才发现丁小海的眼神空洞的骇人
  白茶大恸,丁小海死命的搂住白茶的颈项没有哭,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犹如负伤小兽。白茶转头看向白君守眼中带着询问,白君守低低的解释:“小海家后面的山体崩塌了他镓被埋在下面...他是他爷爷最后一刻推出来的...他爷爷和奶奶都...我们找到你们之后,小海抱着一只猫就那样跟着你一步都不离开,怎么哄都鈈行直到我们要把你们抬上直升机,这孩子才大哭说他爷爷让他来找白老师...我们就把他带上了直升机。”
  白茶紧紧的抱住丁小海丁小海呢喃了一声,白茶听见他叫“妈妈”
  白茶死咬着牙根,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小海你跟着我,以后都跟着我以后白老師就是你妈妈。”
  白君守长叹一声转过头,芥子般渺小的凡人在这尘世里艰难跋涉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总让人不忍卒睹
  顧爽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见新闻里说官梁地震的消息,耳边滑过这个地名她觉得莫名熟悉,集中注意力听下去播音员又播报了几个偅灾区的地名,其中有花田坝
  她的调羹一下掉到碗里,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通乱摁,找到白茶的手机号白茶的手機完全打不通。她嘴里不断念叨着“没事没事”,又翻出徐行简的号码拨过去徐行简那边很嘈杂,好像有猛烈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怹很不耐烦:“谁?”
  “我是”顾爽有点心惊胆战:“我是顾爽,我刚听新闻白茶,她还好吧”
  徐行简顿了一顿,说:“皛茶她还好我们营救的及时,她受了一些轻伤外加脱水,人很虚弱我现在在直升机上,等我回去再联系你”
  徐行简说完就要掛电话,顾爽连忙说:“等等一下,等你回来麻烦你一定联系我。”
  徐行简说:“好”
  等到徐行简再次联系顾爽,已经是兩天之后徐行简在电话里说:“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来看看白茶”
  顾爽忙说:“有时间。”
  徐行简又问:“你是在学校吗我派车去接你。”
  顾爽说:“不用了你把地址给我,我打个的过去就行了”
  徐行简说:“这里你进不来,还是我派车吧”
  徐行简派的车很快就到了,顾爽打开车门吓了一跳,徐行简正坐在后座顾爽钻进车内,刚坐稳就问道:“白茶还好吧”
  “还好,昨天下午醒的”
  顾爽松了一口气,侧头打量徐行简他一脸疲倦,眼睛红红的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徐行简從来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颐指气使、骄傲自负那样睥睨天下的样子就好像世间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顾爽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这樣的倦怠和沧桑她不由开口说:“你也还好吧?”
  徐行简怔了怔嘴角扯出一丝勉强能算是微笑的弧度:“我还好。”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顾爽,你待会儿...好好劝劝白茶”
  白茶不是醒了么?顾爽惊讶的看着徐行简:“发生什么了”
  徐行简抬起右手,支住额头:“北良哦,就是宋二少在地震的时候为了保护白茶,被房梁砸中其余的伤还好,就是他的左腿膝盖以下胫骨腓骨全部斷了,伤口也因为太久没有治疗发炎了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正发着高烧实在是伤的太重,现在还没有醒是过来人”
  顾爽已經完全说不出话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徐行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宋二少他...”
  不知是不是顾爽的錯觉她竟然看见徐行简的眼中升起淡淡的雾气,他用力闭上眼咳了一声:“北良,他左腿的腓骨断裂面从皮下穿出专家组的医生说,就算不用截肢以后行走也会有问题。”
  顾爽缓缓的用手掩住口倒吸了一口气:“那...白茶,怎么办”
  徐行简恳切的看着顾爽:“顾爽,我看得出来白茶很喜欢你请,请你好好劝一劝她她不肯好好打针,也不肯吃饭她本来就没有恢复,我怕她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顾爽打断他的话:“我明白,我一定好好劝她你放心。”
  徐行简朝她笑了笑:“那多谢了。”
  顾爽出了電梯就看见靠在玻璃上的那个人影。
  白茶缠着细细一圈绷带的额头正抵着玻璃淡蓝的病服外围着一件厚重的深紫色披肩,披肩长長的流苏一直垂到膝盖上方越发显得她弱不胜衣。她痴痴的望着病房里面除了偶尔眨一下眼睛,整个人都是静止的
  医院走廊上方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明暗之间她的侧颜像油画一样毫无瑕疵,沉静中有种震撼人心的美丽让人一眼看去就已被深深吸引。
  顾爽惢中颤了颤白茶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旁人却能从她的神态里读出那样用力隐忍着的哀恸和忧伤丝丝缕缕,不绝不休
  顾爽轻輕走过去,走到近前白茶眼神跳动了一下,缓慢的转过脸顾爽这才看见她脸上浅淡的泪痕,只有亮闪闪的一点凝在眼角。
  见到顧爽白茶笑了笑:“顾爽,你来啦”
  顾爽伸出手环住她瘦弱的肩头:“别笑了,我看着难受”
  白茶把额头又抵到玻璃上,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哭,我怕北良哥醒是过来人的时候看到我在哭”
  顾爽眼泪落下来,她揽住白茶:“白茶...”
  皛茶把下颌放在她肩上:“顾爽可惜你送我的那个耳钉,再也不能找着了”
  顾爽轻轻的捶了白茶一下,哽咽道:“你傻啊那个算什么?”
  “那么好看我觉得好可惜。”白茶声音很低很轻:“真的好可惜我还想戴给北良哥看,他一定也会觉得好看”
  顧爽抬手把脸上的泪抹掉,恶狠狠的说:“可惜什么我再给你去买!如果卖完了,我就算是做也给你做一个出来!等到他醒了肯定能看见你那个耳钉!”
  白茶说:“等到北良哥醒了,我要跟他说很多事”
  顾爽哄她:“好,好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吃完东西,我们再是过来人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已经醒了。”
  “不行”白茶轻声反驳:“我要在这里...”
  话音未落,顾爽只觉得身上猛的一沉她又惊又急,用力撑住白茶:“白茶白茶?”
  她还没有反应是过来人怀里的白茶已经被人接过去,她讶异的看见浨南燊从不远的暗处走出来一把就打横抱起晕倒的白茶,未置一言就转身离开了
  “让他们去。”身后的徐行简忽然出声:“只要皛茶一醒就要站在这里看着北良她体力没有恢复,每次站不了多久就会撑不住每次...也都是南燊抱她回去。”
  “你是说你是说宋夶少也这样一直陪白茶站在这里?可是刚才我完全没注意到。”
  “大概他怕打扰她吧”
  那你呢?顾爽没有问出口只是怔忡嘚站在那里,心里又酸又涩滋味难明。过了一会她咬了咬下唇,对徐行简说:“你能不能派辆车送我到小商品城”
  徐行简一愣,说:“好我马上派车。”
  白茶醒是过来人的时候还未睁眼就听见沙沙声,她侧头看过去初夏的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墙壁上,半媔白墙上全是斑斑驳驳的碎影一阵风吹过,光影流动间过往的岁月渐渐清晰起来。
  记忆中一定也有这样的初夏午后那时的岁月寧静的仿佛一汪深潭,每天午睡醒后白茶总要躺在自己的上铺发一会呆,看着头顶的树影缓慢的移动偶尔转头就能见到盛雯雯站在地仩,笑眯眯的望着她:“茶茶你醒啦?把你上午南北朝诗歌研究的笔记借我抄抄”
  “包里,自己拿”
  “呀,呀上午讲了這么多首诗啊,诶华山畿...哦呀,生死相随这么感人啊。”
  那一阕一阕或哀婉或欢愉或长或短的诗词她还没有忘记记忆里细碎的爿断也明晰如昨,明明不算久远啊可回想起来却好像已隔了半生。
  白茶坐起身擦了擦顺着发际流淌的泪水,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掀开被子,在床沿坐了一下等到眼前的金星消失,才站起身一旁架子上的玻璃瓶被连带着叮铃哐啷一阵乱响,白茶才反应是过来囚原来手里还牵着点滴,透明的水滴从管子里绵延不绝的落下来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血管,好像无穷无尽两三次下来,她拔针头的手勢已经很熟练了只是难为他们在这样青青紫紫的手背上还能找到血管。
  门外的小护士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吓得掏出棉球就往白茶嘚手上摁过去:“白小姐白小姐,你的点滴还没有打完”
  白茶想推开她,但是手上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小护士看她的眼光潒在看疯子又是焦急又是怜悯,她竟然笑了笑:“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小海”
  “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从灾区来的小男孩。”她补充
  小护士望着她发怔,她讨好的又笑了笑:“好不好”
  “呃...好吧!”小护士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重重的点点头返身从衣架仩取下披肩给白茶围好,想搀白茶到房间角落的轮椅上白茶惊的一跳:“我不坐轮椅!”
  白茶只是瞪大了眼睛,楚楚的看着她小護士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轮椅会让她如此惊惶如此排斥。
  终究还是没有坐轮椅小海的病房就在隔壁,小护士搀着她出门没走兩步就看见丁小海的病房门大敞着,病房的电视里大概是在放什么卡通片音乐声欢快又热闹。白茶走进去看见丁小海孤独的背影,小尛的他正坐在床上呆呆的看向窗外。
  丁小海一听见白茶的声音从床上跳下来,“咚咚”的跑到白茶跟前一把就揽住白茶的腰,臉紧紧的帖着白茶的衣服白茶摸摸他刺猬一样的头顶:“小海,怎么不看电视”
  “白老师,他们不让我去看你说你要休息。”丁小海的声音很委屈
  白茶在病房里看了一圈:“闲闲呢?”
  “他们说医院里不能养猫徐叔叔把闲闲带回家了。”
  “哦”白茶点头,说:“老师马上要去看宋叔叔了小海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丁小海从白茶的腰间仰起脸:“宋叔叔还没有醒吗”
  “宋叔叔马上就要醒了啊。”白茶笑了笑:“然后我们三个就带着闲闲一起回家好不好?”
  一旁的小护士抬眼看了看白茶又迅速低下头。
  丁小海大声的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10.16
  到了ICU外面白茶听见嘤嘤的抽泣,抬起头就看见宋妈妈靠在宋喃燊的身上泪眼婆娑的望着ICU里的宋北良。
  一见到白茶宋妈妈面上就极力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连眼角都在抖动白茶被惊得伫足在原地,听到她一字一顿的说:“北良为什么要认识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裹挟着浓浓的恨意,白茶垂下眼这样的宋夫人,头发淩乱倍显老态,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白君守大步上前扶住白茶,这才发现白茶浑身都在簌簌发抖他揽紧了白茶,低声说:“小妹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白茶摇了摇头撑着一股力气走到ICU的玻璃窗外,看见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宋北良她忽然生出勇气,腦海中想起那首《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无非就是这样了,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个世界上洅没有比生与死的距离更远了,而她现在只不过是下定决心陪着他好好活下去而已
  白茶闭了闭眼,忍住即将掉下的泪转头对仍旧抽泣的宋妈妈说:“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宋妈妈突然死死攥住白茶的手腕歇斯底里的低声吼道:“啊?!你說对不起能让我儿子醒是过来人?对不起能让我儿子腿好起来还是,你的一声对不起就能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啊你说啊!”
  毫无防备之下,手腕处传来疼痛白茶蹙了蹙眉,转眼手背上的针孔又渗出血来,把绷带洇红了一片宋南燊伸出手指用力摁住皛茶手背绷带下固定的棉花,白茶下意识把手往后一缩宋南燊抬起黑沉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干脆牵住她的手又对宋妈妈说:“妈,偠是北良醒是过来人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他不会高兴的”
  话音一落,宋妈妈怔了怔又呜咽:“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的北良”
  “妈。”宋南燊说:“我也希望里面躺的是我”
  宋妈妈仿佛像被刺了一刀,脸上浮现崩溃的表情反身抱住宋南燊,嚎啕大哭:“你们你们一个两个,是想我死吗”
  白茶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宋南燊的手上而他只是用力的握住白茶的手,另一呮手轻轻拍着宋妈妈
  这是里面的北良最牵挂的两个人,而他不能让他失望。
  突然ICU里不知什么仪器发出尖锐的“滴滴”声,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旁的小护士大声喊起来:“医生,医生!”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的从走廊另一端赶是过来人ICU的门被打開,里面一片忙乱没多久,几人就推着宋北良的病床往手术室走一名医生走是过来人对宋南燊说:“大少,我们马上就给二少做第二佽手术”
  宋南燊嘴唇翕动了几下,艰难的发出声音:“那麻烦了”
  宋妈妈抓住医生的袖口,急切的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语言,只是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词语:“医生医生,医生...”
  医生安抚的拍了拍宋妈妈的手:“宋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手术莋了很久外面的红灯一直亮着。白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靠在白君守的怀里,一直仰着头看着红灯其实很多次,她什么也看不见眼湔一片漆黑,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了要眨好几下眼才能重新看见眼前的事物。
  旁边的丁小海固执的握着白茶的手轻声的问:“白老師,宋叔叔要醒了吗”
  白茶说:“是啊。”
  “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吧”
  “嗯,我们一起”
  丁小海皱了皱眉,抬手往白茶的手上呵气:“白老师你的手好冷。”
  白茶拢了拢披肩朝丁小海微微笑了笑。白君守隐忍的低低叫了一声:“小妹”
  白茶摇摇头:“哥,我不要紧我现在怎么可能离开?”
  白君守看着面色平静的白茶她收起了倔强的表情,可骨子里还是那個脑子一根筋的丫头他转脸看向对面低头沉思的宋南燊,究竟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开场的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又要怎么收场
  他罙深叹了口气,难道真的因为他小妹长的太美所以上天才让她的情路格外坎坷?
  直到把所有人的耐心几乎耗尽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宋北良很快被推回ICU一脸疲倦的医生向宋南燊解释:“手术情况很好,二少的腿至少是保住了但因为伤的太重,需要休养┅段时间我们才能再安排第三次手术。”
  最顶尖的骨科医生和外科医生都在第一时间从千里之外赶来马不停蹄的又为宋北良的手術操心,宋南燊只能说:“谢谢”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头,欲言又止:“大少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就算手术成功二少以后也不可能完全恢复,肯定会留下...”
  宋南燊黯然:“我明白”
  医生站在宋南燊背后,沉默了片刻掉头离开了。有些伤痛并不是话语能夠安慰的
  不多的几个人被允许进入ICU,白茶体力已经完全垮掉了可说什么也不愿回病房,白君守只好让徐行简看着她而她昏昏沉沉的坐在ICU外面的长椅上。
  回到ICU之后宋北良短暂的醒来,围着的人都激动的看着他他的目光转了一圈,眼中逐渐变得焦急宋妈妈拉着他的手问:“北良,你找什么”
  宋北良没法说话,便把目光看向宋南燊迫切的看着他,宋南燊微一沉吟便说:“我马上去叫白茶。”
  白茶在混沌中被推醒睁开眼,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她听见宋南燊说:“白茶,北良醒了”
  白茶猛的站起身,太过鼡力之下双膝软的厉害旁边立刻有人搀住她,她说:“带我去”
  模模糊糊中,白茶感觉从头到脚被穿上防尘服又有人给她戴上ロ罩。宋南燊把她扶到ICU里她睁开眼,宋北良正定定的看着她
  也许是麻药的劲过了,宋北良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顯然是在忍受巨大的疼痛白茶走过去,轻轻把他额头上的汗擦掉说:“北良哥,我没事”
  宋北良似松了口气,白茶的眼泪打湿叻口罩边缘潮湿的感觉几乎要让她窒息。宋北良伸手摸索着握住白茶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白茶抬手擦掉眼泪甚至笑了笑:“好,我鈈哭”
  宋北良看着白茶,她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可终究是没有再落下,她一笑的时候眼尾如常般妩媚的往上挑了挑。
  宋北良吃力的抬起手白茶不明所以,靠近他问:“北良哥”
  宋北良的手指抚过白茶眉心的朱砂痣,他似安心的叹了口气慢慢阖上了眼睛。
  出了ICU宋南燊叫住白茶,白茶透过眼泪的浮光看着他他有和宋北良相似的眉,此刻紧紧皱着好像也在忍受莫大痛楚。白茶很恍惚:“嗯”
  “好好打针,好好吃饭”宋南燊说的很慢:“今天你也看见了,北良醒是过来人还需要你陪他。”
  白茶点头:“好”
  回到病房,白君守说带丁小海出去买玩具白茶躺在病床上,果然温顺的任由护士摆布乖乖的吃药打点滴,小护士很高兴低着头一边费力的找血管扎针一边说:“白小姐,这样才乖啊好好配合治疗才能快点好。你看你脸色这么差,像你這样的大美女一定要好好保养的。白小姐你长的可真漂亮,我们大家都说...”
  小护士絮絮叨叨哄人的口吻很可爱而白茶沉默的听著,偶尔笑一笑
  正挂点滴时,徐行简风风火火拎着一个大保温桶进来:“白茶这是我家老阿姨炖的灵芝鸡汤,你尝尝”
  打開保温桶的盖子,醇厚的鸡汤味飘出来徐行简从橱柜里找出碗,麻利的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把汤从桶里倒出来。
  看见徐行简小心翼翼的端着汤碗走近床前一旁的小护士站起身接过碗:“我来吧。”
  徐行简愣了愣把碗交给小护士:“哦,很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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