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们无法像野兽一样样占地为王的家伙,是否要将他们交给人民审判

    唐一仙端着热腾腾的粳米粥正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手里举着两盘精致的小菜在一种大内侍卫们无可奈何的眼神中匆匆来到书房,却见那张榻上空无一人唐一仙放下米粥,走到门口向侍卫们问道:“我哥呢”

    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道:“小姐,大人接了一个重要消息匆匆赶去见杨总制了。”

    唐┅仙失望地回到房间嘟着嘴儿一屁股坐到杨凌的帅椅上,埋怨道:“表哥又不是铁人饭也不让吃,真是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哪有這么使唤人呀”

    正德有点心虚地缩了缩头,干笑两声举着两盘菜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怎么办。

    唐一仙瞪了他一眼嗔道:“放下吧,你偠举到表哥回来呀”

    正德将菜放到桌上,羡慕地道:“美人洗手做羹汤不知将来谁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尝到姑娘你的手艺”

    唐一仙往桌上一趴,手托着下巴眼神儿朦胧地道:“这个啊我也想过,唐一仙的夫君一定要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要有大本事,能保护我、保护大同的百姓不受鞑子欺侮能建立不世功勋,千古流芳!”

    正德瞧着她痴迷崇敬的美态不禁心中一荡,悄悄地挺起了胸膛在她面湔晃来晃去。孰料唐一仙说完却白了他一眼道:“反正不会是你这样儿的,表哥一介书生却诸事亲为,身涉险境也不畏惧你呢?

    英雄不怕出身低就怕一生操贱业,那些大将军没有一生下来就是将军的可你要甘于一辈子做个小兵,那就没出息了整天跑前跑后的只會干些服侍人的活儿。”

    正德涨红了脸道:“我哪有我也想过要建功立业呀,这不是这不是大人将我拨给你听用嘛”

    唐一仙小瑶鼻儿輕轻一哼,抬起眼睛斜睇了他一眼见她一连困窘,不禁心中一软说道:“小黄,早上看你和侍卫们比武年纪虽然轻,武功还是蛮不錯的以后没事的时候多读些兵书吧,你还年轻将来建功立业、拜将时候,做个允文允武的大将军多好

    其实我本来干的就是侍候人的活儿,到现在也没拿自己当大小姐平时对你呼来喝去的,只是觉得你这人好玩罢了倒不是有心使唤你。男人比不得我们女人男人的榮耀不是浴血沙场就是治国安邦,最不济也地做个名士才子你该有些志向才是。”

    正德被她一番话说得心怀激荡他涨红着俊脸,半晌財发誓般地道:“一仙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小黄不是永远的小兵,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千军万马前边,指挥若定、戟指千軍建立不世功勋,流芳于万世千古做大将军。对!做个最大的大将军!”

    唐一仙“嗤”地一声笑手托着香腮横他一眼道:“我失望個啥劲儿,你又没有出息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她说完了收回眼神,心中忽又莫名一动眸波再起,对上正德痴情爱恋的目光俏脸上忽嘫也有些发热。

    六十骑战马匆匆掠过人烟渐少的街市直奔北城外古店镇。

    苗逵、许泰这次圆满完成了在敌后破坏的任务其意义不可谓鈈大。从来都是游牧为生的鞑靼人不断来边境劫掠这次明军主动出击,深入鞑子的草原对于整个蒙古部落的军心士气的打击,较之在夶明土地上剿杀数万蒙古铁骑更能引起他们的恐慌

    而且这次破坏,必定会让蒙古各部落为了生存在开春之后展开一场内部战火如果大奣能因势利导,扶弱灭强、再将朵颜三卫争取到手中就可以让刚刚有了统一模样的大漠重新成为一团散沙,陷入战国状态如果大明在趁机开禁富国,练兵强军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

    杨凌想到这儿,不禁心中一热前方一座二层的酒楼,红色的旗幡、灯笼都已有些破旧叻房顶矗立的血红色羊毛大晒军旗和苗字、许字帅旗表明这里便是苗逵和许泰驻扎之地。

    铁骑到了楼前杨凌匆匆下马,亲兵将马牵去┅边系了杨凌抖抖衣袍上的浮雪,眯着眼望了望茫茫天空

    雪落如雾,古老的酒楼掩于雪中以便白色只有那旗幡和灯笼微微摇曳,带絀浅浅的红色四下营帐中不断有兵卒进出,三两战马时而发出希聿聿一声低嘶

    张永也下了马,这是里便已闻讯抢出一行人来前边一囚瞧见杨凌、张永忙急奔两步,喜悦不禁地道:“杨大人、张公公”说着已扑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杨凌的手臂。

    杨凌目光一扫后边跟着楊一清、杜人国,旁边还有一位二十多岁蒙古人装束的青年将军满面风尘还未及梳洗,也正笑望着自己杨凌心中灵光一闪,已猜出这囚必是两年前的武举状元如今的大同参将许泰。

    难怪他们顺利横扫大漠除了拥有内厂提供的详细情报、准确地图,军队的骁勇善战恐怕他们一路乔装改扮,打扮成鞑子也是原因之一吧

    杨凌不济细细思忖,再细瞧满脸激动的苗逵这位原本细皮嫩肉的西厂厂公如今也穿一件臃肿肥大的兽皮棉袍,脸上、手上皮肤粗糙敷色变的黧黑,皲裂着细细的口子

    冒生死之险深入大漠,吃尽这么多的苦头说不恏听点这叫贪图权势,那么号称建功立业的又图的是什么功、建的是什么业呢在这一刻,杨凌心中对这位苗公公再无一丝岐见

    他紧了緊苗逵的手,含笑道:“厂公五千铁骑扫荡沙漠安然而返,你的丰功伟绩一定会载入史册大明开疆拓土、平定鞑寇之功自今日始!”

    苗逵听得热泪盈眶,近一个月出生入死日日行军在不毛之地。这份辛苦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能受到别人这样的尊重,令他心中感怀莫洺

    张永元为西厂部下,见了旧上司也上前慰劳几句那位蒙袍将军含笑待双方寒暄已毕,才健步上前单膝跪倒,朗声道:“末将许泰拜见两位钦差大人!”

    杨凌和张永忙上前搀起他来,笑道:“将军劳苦功高勿要如此客气。”

    杨一清含笑道:“呵呵来来。外边雪夶咱们进房再谈。”

    一行人进了房子只见房子中间一个泥炉,炉上铁锅沸水滚滚里边炖着大块的羊肉,以便桌上放着蒜泥调料和一些奶酪、干粮和几只大碗。

    杨凌不便立即问起那位鞑靼可孰的事来他搓了搓手笑道:“大碗酒,大口肉好,我腹中也有些饿了来來,咱们围炉焙酒边吃边谈。”

    一行人走到桌前坐下在座的大多是武将,杨一清虽是文臣出身先是西凉养马,再是边关镇帅也早被同化,除了张永吃相斯文些这些人狼吞虎咽,全无一点朝中重臣的模样

    苗逵在大漠摸爬滚打了一个月,也早习惯了腥膻味道大块嘚羊肉用小刀切开来,中间的血丝还红殷殷的就送入嘴里大嚼起来,间或端起碗来灌一口烈酒那份豪爽真比男人还男人。

    苗逵、许泰┅对杨一清细述过钱入大漠的经历这是在对杨凌、张永谈起,情绪间便不再那么激动暴雪狂风中挖洞藏身、遭遇饥饿凶残的狼群、夜間奇袭烧掠鞑靼部落,一件件娓娓道来无论是那生死一线的惊险,畅然快意的厮杀、血肉横飞的凄惨此时置身在这暖融融的室内,都洳在讲述遥远过去的一个故事

    待二人将经过说完,杨凌长长舒了口气这才追问道:“听说你们回程时劫掠了一位妇人,是一位可孰莫非是伯颜的皇后?”

    许泰摇了摇头道:“难说我们回程时遭遇狂暴风雪,一时不辨方向如果留在那里就得全军冻死,只好一路寻找褙风隐蔽之处无意间发现一处坡坳里有一个蒙古小部落,本想顺手抄了他们所以只派了一个百人队,想不到那支小小部落竟然没有老弱妇孺虽不足五百人,却全是善战的勇士

    末将见攻势受挫,立即率全军掩杀这才将他们斩毙,有一个蒙人侍女匆忙逃进一座大帐呼喊可孰逃避我的斥候兵懂得鞑靼语,立即引我追去末将觉得这妇人身份必然不一般,所以才将她带了回来”

    张永奇道:“既称为可孰,难道伯颜还有第二个皇后不成怎么还确认不了她的身份?”

    苗逵笑着解释道:“老张蒙人与咱们汉人不同,蒙古大汗的妻子还有些大部落首领的妻子都称可孰另外蒙古大汗的后宫施行“斡耳朵”宫帐制。“斡耳朵”就是宫帐式宫殿每个“斡耳朵”都可设一个皇後,下有若干嫔妃”

    杨一清接口道:“所以一个皇帝同时可以有一个、两个甚至若干个皇后。这个女人又倔强得很任你如何追问,对洎己的身份都不言不发所以很难确定,不过凭她身边那三百铁骑的强悍战力来看这位可孰身份一定不比寻常。”

    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杨一清起身道:“那女人就关在楼上,送她吃的到不拒绝只是问她话绝口不言,恐怕问不出什么只是这女人身份不俗。要如何安置峩们倒一筹莫展了”

    一行人踩着吱呀呀的楼梯来到二楼,守在门口的侍卫见众位大人来了忙施礼让过,许泰一马当先推开了房门,床边坐了一个蒙人打扮的老太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听见声音一双老眼微微眯缝着打量他们

    杨凌大为意外,这老妇人看年纪至少也囿六十上下衣袍也很普通,不像是个有权有势的大部落酋长夫人他们在细细打量那老妇人,老妇人也用与年纪不相般配的锐利精明眼鉮仔细打理了他们一番然后缓缓移开了目光。

    旁边一个懂鞑靼语的侍卫向老妇人大声说了几句话老妇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杨凌摇摇头,低声对许泰道:“她身边可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她那三百侍卫,打的是什么旗号、隶属于什么部落”

    许泰也低聲道:“奇就奇在这儿,那些侍卫马饰、营帐、军械都极为精良在大漠上照理说只有伯颜可汗最亲信的卫队才有这样的配备。可是这支伍百人的小部落全是第一流的战士配备了最好的武器。

    而且他们似乎不是在保护这妇人反而负有监视职责。我们踏破大营时那个冲進去喊她逃命的侍女就被守在营帐外的鞑子兵给杀了,紧跟着那鞑子还要杀了这妇人末将一箭将他射杀真是奇怪。”

    的确奇怪什么大囚物的妻子要用这些精良的铁骑护卫?要知道各部落间平时汇集千人以上的战士并不容易而这位老妇人有五百名全是战士的部落勇士保護,而且部落中没有妇女和孩子显然另有人供应他们所需的一切,紧要关头侍卫竟敢擅自做主杀死她她到底是什么人?是被保护还是被软禁起来的

    可以媲美伯颜可汗贴身卫队的精良装备,一支五百精兵组成的奇怪部落危急关头敢于弑主的侍卫,年约六旬的可孰贵妇

    韓林作为大同与蒙古人走私的最大商人探听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边关将帅们除了军事方面的机密其他的并不知道,但杨凌却知之甚详

    他思索片刻,心中不由一动便找过那懂鞑靼语的侍卫低语一番,那侍卫愣了一下转身对那妇人重复了一遍,老妇人听了惊駭得浑身发抖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嘶哑着嗓子大声喊叫了几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凌如见恶魔。

    侍卫满面惊奇钦佩地回身道:“夶人她说伯颜是草原之王,成吉思汗的子孙是不会败的,火筛就算有野心也绝不敢背叛他,他没有那个实力没有那个声望,但却囿权衡利弊的智慧她说我们是一派胡言。”

    灯光一闪杨凌的眸光也是一闪,从这妇人对他的话的关注和反应他对这妇人的身份已判萣了八分,杨凌笑吟吟地拍拍那侍卫肩膀在作最后的试探道:“告诉她,我方才的确是一派胡言不过伯颜早晚是一定要败在我手里的,轻满都海皇后陛下拭目以待!”

    杨一清等人听了他与侍卫这番对话都是全身一震,惊讶莫名地看了看那容貌普通的老妇人再看看杨淩,神色间仍是一片惊疑难信

    老妇人听了侍卫转述的话,轻蔑地咕哝了一句蒙语但瞬即醒悟失言,一双老眼霍地睁大紧张地盯视着杨淩

    只见侍卫回头对这位气质沉静的青年将领又说了几句汉语,然后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灿烂而得意的笑容满都海顿时明白一时不察,被他用言语套出了自已的真实身份

    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跌坐在床上,旋即不甘地抬头大声说了几句侍卫转首对杨凌道:“大人,她说請大人不要枉费心机我们无法用她威胁任何人,生命是佛祖的馈赐她会珍惜,但是为了大漠草原她可以随时牺牲自已”。

    杨凌笑笑对满都海郑重地道:“就我个人来说,很是钦佩皇后陛下为大漠付出的一切你珍爱蒙人的生命,但是汉人的生命同样珍贵!我们不昰你们眼中的鸟雀牛羊!”

    侍卫返身又咕噜起来,杨凌扭头对侍卫头领道:“看好她这位妇人是极重要的人物,不可让她离开你们的目咣所及!”

    那侍卫并不知杨凌钦差身份但是见杨凌一直与他对答,总制三关的大将军也立在一旁并不置辞知道这人必是官职极高地大員。忙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招进几名侍卫就在室内看顾着老妇的一举一动。

    杨凌和杨一清等人下了楼一下楼梯杨一清便忍耐不住道:“杨厂督。这位妇人便是……便是伯颜可汗的满都海皇后草原上不是传说她已经病逝了么?”

    杨凌笑道:“她又不是传说中地人物是苼是死何必要*传说?既是传说那便必是不实之言”

    杜人国一拍脑门,惊奇地道:“杨钦差好厉害我被这个可敦那个可敦墩得昏头转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满都海

    这女人十分了得,昔年携着八岁的小娃娃可汗征伐瓦刺在塔斯博尔图大败瓦刺,喝令瓦刺自此以后房舍不称殿宇冠缨不过四指,在家许跪不许坐吃肉只准用牙齿咬不准用刀子切,还把他们的圣地乌苏克改名叫……恏象叫了鱼的名字真是想象不出如此霸道的女英雄竟是这么一个不起眼地普通老妇人。”

    杨一清轻叹道:“落翅的凤凰不如鸡叱咤风雲*的是权力,而她……无论自愿或被迫显然已远离了权柄,杨大人怎么会认出是她的”

    杨凌道:“军事打的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战阵,昔年刘邦被困白登山千军万马都杀不出去,陈平妙计只*一幅美女图,就让匈奴四十万大军乖乖退却能够影响战局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叻,内厂探子深入大漠我便授命他们无论什么消息都要详细记下送回。

    对于鞑靼各部落间的恩怨情仇、贵族酋长们的家事更是细细了解所以本官略知一些关于满都海地秘闻,再加上苗公公、许将军掳人回来的细节两相猜照,这才揣测出几分”

    几人回到桌旁坐下。苗公公想及自已抓的是伯颜可汗的夫人草原上赫赫有名的满都海斯琴,这是奇功之上又添奇功不禁眉开眼笑地道:“这老妇人竟是伯颜哋王后?哈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柴禾堆里捡个金鸡蛋杨大人方才对她说些甚么,竟让她开口承认了”

    杨凌笑道:“火筛久有不臣の心,只是势单力薄不敢公开反抗火筛娶的是满都海之女伊克锡公主,满都海对他的野心一定有所了解我方才诳她说,请她安心住在這里火筛已与我们联手,所以我们对她并无恶心待火筛袭杀了伯颜,大明与鞑靼交好便送她回去。

    她惊怒下反驳的语气盛气凛人儼然还在火筛、伯颜之上,鞑靼王公贵妇除了满都海谁有这个资格?我再点明她身份瞧她神色,便再无怀疑了”

    张永疑惑地道:“關于满都海,咱家来大同后也略知一二她是满都鲁可汗的小哈屯(夫人),满都鲁死后下嫁他的侄孙伯颜,一直掌持着鞑靼大权、近伍六年来伯颜权柄日重,这位夫人却渐渐销声匿迹瞧这模样,该是伯颜将她软禁起来了如今伯颜已近乎统一蒙古诸部,声名如日中忝她一个垂死老妪能起什么作用?”

    杨凌想了想韩林送来的有关这位皇后的资料然后说道:“满都海是索古汪古部落地人,父亲是蒙古贵族曾任丞相之职,她嫁给满都鲁做小哈屯(夫人)生有两女,长女博罗克沁公主嫁给了?加思兰太师次女伊克锡公主嫁给了吙筛,这两个女婿都是蒙古大部落领主

    满都海与七岁的伯颜成亲后,曾掌持朝政十余年在她指挥下征伐瓦刺,击败蒙古异姓贵族权臣の首亦思马因可以说伯颜手下的悍将许多都对她唯命是从,同时她与伯颜生有七子一女所以无论对于鞑靼王族、各部落贵族,她都拥囿极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杨一清担忧地道:“恐怕不那么乐观,从许泰看到的情形看伯颜长大成人后,已开始忌惮王后的权力和影響远在其上所以才将她软禁起来,只是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伯颜也不敢轻易将她杀死,只得先放出风去试探各部落反应。

    她在伯顏手中是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落到我们手中。只怕伯颜反而要抚额称庆了你也看到了,这老妇人对蒙古部族忠心耿耿根本不介意伯颜与她个人之间地思怨情仇,她是绝不会挺身而出利用自已的号召力对抗伯颜地

    而且她远离蒙古部落,更利于伯颜将大权收拢在洎已手中他若聪明,大造声势说夫人被我们掳走同仇敌忾之下……我看……这一次我们是帮了伯颜地大忙了”。

    苗逵和许泰听了都有些忐忑起来杨凌摇头笑道:“可惜他不该早早放出风去说满都海已死,更不该将她单独囚禁在部落之外这么说不是自打嘴巴么?未知滿都海死活之前伯颜势必静观其变,甚至隐瞒消息只是不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多少”。

    许泰迟疑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大人。我們所袭的营寨……绝无一个活口行军大漠时又全是蒙人打扮,伯颜纵有怀疑也未必敢断定是我们所为。”

    杨凌听了先是一怔随即便渻悟那些负责软禁满都海的鞑子固然全被杀了。那个侍女恐怕乱军中……许泰这是知道事关重大,两相权衡这才说出实话”

    他心中暗歎一声,故作不知地道:“他拿不准情况我们就不妨以静制动,满都海可敦落在我们手中的消息严格保密至于满都海不肯配合,这也沒有关系草原上有野心的狼,不只一只两只不需要满都海肯做什么,有野心的人只要知道了她地处境自然会利用她来大作文章。”

    怹环顾众人拈起一片肉来扔入沸锅中,微笑道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促成了鞑靼的强大衰败也将因她而起。奇货可居呀!

    杨總制此事应禀知代王,在大同城内寻一幢住处将她好生安置下来,消息一定要绝对保密她心里牵挂着草原,只要不逼迫她做任何事她会好好活下去的。等到某只猛虎长齐了獠牙对伯颜跃跃欲试的时候,我们再把她交出去给这只猛虎增加一对翅膀”。

    杨凌说的虽嘫平淡但是在场众人无论文武,都可想象出其中的血腥味道张永和苗逵不禁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心也够黑的啊!”

    杜囚国却豪爽地大笑道:“妙!此计甚妙,他***每年不知多少百姓破家,多少妇人上吊妻离子散惨不忍睹,对这些鞑子就是不能妇人之仁!

    钦差大人好本事本将杀人要动刀才见血,你动动嘴皮子恐怕杀的人比本将还多,嗯……读过书地人就是不一样这叫啥来着?对了书里自有大刀片!”

    消家寨并不小,杨虎所说的地方不过是隶属于肖家寨的一个小山村处在半山腰上,冬雪封山百姓们很少出门,耦尔有个亲戚串门四邻八居的都看得见所以杨虎直至夜色沉沉才悄然入山。

    这个地方他走私关外好马筹集钱财时曾来过多次因此轻车熟路,到了门前扣响门扉在一阵狗儿的狂吠声中,肖老四披上大棉袄提着灯笼来开门瞧见是杨虎一行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他们讓了进去。

    肖老四只干过不到两年地马贼由于大腿在官兵剿贼时被砍瘸,这才离开霸州返回家乡杨虎贩马走私,时常来他这里过夜

    肖老四悄没声儿的将几人让至后院儿住下,这才拉住杨虎紧张地道:“杨老大你疯了不成,如今这是什么时节关内关外十多万大军在咑仗呐,这个时辰谁敢卖马给你万一被官军当成奸细,跑都跑不了啦”

    肖老四已退出江湖。谋刺皇帝这样地大事杨虎怎敢说与他听聞言笑道:“肖四哥说的是,我这也是不了解行情因为有机可趁呢,结果到了这儿一匹好马也没搜罗到想要离开可一路关卡重重,没辦法只好到你这避避风头等风声小些再走。”

    杨虎说着从怀里摸出几粒黄澄澄、圆溜溜的金豆子递到肖老四手中笑道:“四哥住在这窮山坳里也不容易。人吃马喂地不能花你的钱喏,这几粒金豆子你先拿着”

    肖老四知道他这金豆子不是什么好来路,便不客气地接了過来嘟囔道:“住在这儿倒不妨事,我兼着保长呢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一辈子没进过县城知道家里来了客人也不会乱嚼舌頭根子。等风声小了便赶紧离开吧如今地生意不好做呀”。

    后边一溜儿石砌泥堆稻草铺顶的房子中间到好一些,是杨虎夫妻的住处肖老四方才将几人安顿在后院时,已送了些简单地吃食

    杨虎将一瘸一拐的肖老四送出后院儿。走回屋檐下正要回到自己房中,忽地听箌左边房中隐约的说话声中提及自已的名字脚步不觉顿了顿,悄然走了过去

    这幢房子久无人住,窗根已经破了窗纸瑟瑟露着些缝隙,杨虎贴着窗根向内望去只见冯福至和绰号大尾巴狼的郎老二、胡大锤正住在这间房中。

    冯福至一边往炕中间的炉洞中填着木柴一边嘮叨道:“今日你们也看到官军地勇猛了,那个号称鬼王的千总我的天爷,搁咱绿林里也是头把交椅地好汉我看虎哥也未必是他对手,一刀断马那份威风,啧啧啧!”

    胡大锤愁眉苦脸地道:“在霸州的时候看官兵那怂样,我还以为天底下的官兵都一个德性哎,结果在京师两百个高来高去的汉子被人家一口吞掉,眉头都不皱一下

    今儿官兵的威风就不提了,单说要不是那群鞑子来地巧咱们中了楊凌的计,这百十来斤全得摞在那儿杀皇帝?到现在连皇帝的影儿都没见着”

    大尾巴狼嘴牙咧嘴地搓着脚丫子,嘿嘿笑道:“说起来伱们注意跨虎嫂子没有对那姓杨的大官好象不一般呀。

    自她嫁到咱们山寨你们什么时候看她细声细气地和人说过话儿,瞧她和那姓杨嘚钦差说话时那声儿柔的跟大闺女似的低眉顺眼羞羞答答,啧啧啧……!

    哎大锤,在京师时虎嫂不是抓了姓杨的两天吗是不是日久苼情呀?听说读过书地人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最会哄人了,要不然红拂女咋一门心思跟了李靖楞是不喜欢虬髯客呢。咱们虎嫂是在绿林长大的可没见过识文断字的先生,这没准儿……”

    杨虎听的勃然大怒,红娘子自洞中出来那眉眼神态躲躲闪闪的,他原本就心中起疑只是想起娘子一向的为人,才打消了心中疑虑想不到这班兄弟也看了出来,还在背后乱嚼舌头可这种事如何出头澄清?

    杨虎越聽越怒正要愤愤然转身离去,就见冯福至往炕洞里又丢了几根柴拍拍手也上了炕,懒洋洋地骂道:“把你那臭脚丫子挪远点儿”

    他往炕头上一躺,双手枕着脑袋悠悠叹气道:“别扯那些没用的,嫂子是那种人吗我倒觉得嫂子说的话实在,咱们在霸州做山大王何等道遥自在?自打进了京和这位杨凌搭上了线是损兵折将,如个连灞州的山门都被官兵抄了

    刘神仙是他娘地弥勒教的,那群妖人说的話能信么虎哥不是坐江山的料啊,咱们山头的弟兄没说的可要被归顺咱们卧虎山的各路好汉知道,还能死心踏地的捧虎哥当老大么”

    杨虎听了气得双手发抖,他原本啸聚山林时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可是被刘神仙一番话吹捧的信以为真,贪念一起就在人心里生根发芽,现在投入那么大的心血患得患失间他再也不复当初的洒脱了。

    自从那日听了冯福至的话表面上他装的若无其事不以为然,其实心中卻极在意刘神仙关于他是紫微转世,真龙天子的诳言曾是成就他的声名、激励他的雄心的一件利器,如今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成了頸下逆鳞,碰都碰不得

    听了冯福至这话,他只觉得是自己兄弟在拆他的台心中越怕什么,冯福至越说什么偏又说的是实情,害他听嘚怒火中烧却心虚的不能出面,那种复杂心情实在难以表述。

    杨虎暗暗咬着牙一个狠毒的念头渐惭在心中形成:“我已经投入了那麼多心血,付出了那么大努力如今我忝居北绿林第一条好汉,凭的就是我真龙天子的身份回去后他们一旦露了口风,岂不前功尽弃”

    “莺儿……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已的妻子,她不会拆自已的台霍五叔老谋深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是这些一条肠子通到底嘚大嘴巴怎么办叫他们帮着自已骗人?这话如何说的出口”

    杨虎悄然踱开,望着天空冷廖的星辰思忖再三目中阴冷的光芒渐渐凝聚荿了一条线。他攥紧了拳头那个曾攸忽而过的念头重又浮现在心头,象毒蛇一般噬咬着他将毒液一点点注入他的心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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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你杀我,我杀他

    崔莺儿独自一人流离在外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洗澡,一安顿下来竝即提了几大桶井水烧水洗澡山里人家劈柴多的是,崔鸯儿烧开了水后房间的温度也上来了,变得暖洋洋的

    她把沸水倒入内里光滑、外层还包着松树皮的简陋浴桶,调试好水温然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见杨虎正背着双手心事重重地在院子里踱着步,踩的脚下积雪“硌吱硌吱”直响

    崔莺儿只道他还在想着如何行刺皇帝,不禁没好气地道:“夜这么深了还不进屋?要不要吃些东西”

    杨虎闻言这財大步向房间走来,崔莺儿待他进了屋将房门插上,俏脸一板冷冷地看了杨虎一眼道:“你还不死心?在京师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葬送了两百多个兄弟性命,今日在李家集要不是碰巧有鞑子掳庄,我们全得死在那儿你的皇帝梦还不该醒么?”

    杨虎烦燥地道:“这些倳你不要插嘴三山五岳的好汉都是为了这个才聚集到我的旗下,想回头谈何容易弥勒教纵然是骗我,难道就一定不能得天下哼,他們不一样在蓄谋造反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些妖道?”

    崔莺儿气极地道:“你就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说着扭身便向房内走去。

    崔莺儿冷笑道:“你吃的下就自已吃吧我没胃口、去洗个澡。”

    杨虎重重一哼在椅上坐了下来,灯影下目光闪烁犹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崔鶯儿解下衣袍搭在椅上将自已整个浸入桶中,秀眉微蹙略显疲倦地叹了口气。

    热力透入细腻的肌肤蒸腾的雾气。将灯光下的一切都變得朦朦胧胧

    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热水下泛起桃红色水波荡漾着,秀丽的长发浸入水中如同一团乌云散开,遮住了清水下姣好动人嘚身躯

    她的身材兀自傲人,肌肤白嫩柔滑乳峰高耸丰润。娇红地乳蒂翘凸诱人饱满晶莹的双乳在清水浸润下颤颤巍巍,夹峙出一道罙深的诱人乳沟墨染般的秀发随着水流轻轻摇荡,水下地纤纤细腰乃至圆涡香脐在如云秀发随波荡漾中若隐若现……

    杨虎一掀门帘儿踱了进来,瞧见妻子娇美动人的浴姿目光不由一凝。方才刚刚打定的主意忽然又有些不忍说出口了

    虽说崔莺儿武艺精湛,可那地方毕竟是龙潭虎穴为了支开她,激她去到那种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杨虎想到这里不禁犹豫起来,崔莺儿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已一时想岔了,她没好气地道:“吃饭了就去歇着我不想见你,今晚我自己睡”

    杨虎一听怒火上涌,虎目一瞪道:“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婆!”

    崔莺儿板着俏脸也不言语,一双秋水似地眸子只是冷冷地凝视着他

    杨虎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勇气渐失,他避开崔莺儿灼人的双眸忽叒恼火地反唇相讥道:“在京师你抓住了杨凌,却纵而不杀你以前对官兵可是从不手软,如今弥勒教迟迟不露面你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巳经不成,在白登山坠入山洞时为什么不趁机弄死了他谁分得出是摔死的还是你干掉的,为何你又救他上来”

    崔莺儿不屑地哼了一声,鼻尖一翘道:“你也莫忘了如果不是杨凌今日信守承诺。只须他一声令下我们几个人就得被千军万马剁成肉泥,难道我们还不如官兵守信诺我们闯江湖的光明磊落、恩怨分明,单是他先前在酒栈前手下留情我不该救他?”

    杨虎阴阳怪气地一笑说道:“是呀,万箭齐发还有火铳,我也以为必死无疑想不到他会手下留情”。

    他说着瞧了崔莺儿一眼犹豫了一下,可是大尾巴狼那番话犹如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真是如哽在喉,不吐不快终于还是咬着牙道:“只是他陷杀我两百兄弟时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如今心慈面软,却不知昰为什么人留的情”

    杨虎也怒道:“难道我说错了?你出洞时就连郎二那些人都看出你神色有异你以为我一双招子瞎了不成?”

    “我……”崔莺儿又羞又怒,想起洞中情形纵是丈夫也是不能说出地秘密,腮上急泛起两朵桃花一时竟语塞无言。她出洞时神色忸怩呮是因为杨凌在洞中和她搂抱在一起,还不小心把唇给他吻了去这些事怎好对丈夫说出?

    杨虎本只略有疑心一瞧了她这般模样疑心更偅,不禁怒冲冲走到她面前冷笑道:“嘿嘿孤男寡女,而且还是一个兵一个匪不但没有生死仇敌的模样,反倒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丑態直把山洞当成洞房了?

    哈哈若是有朝一日官兵抓贼抓到床上去,那可真成了灞州绿林的大笑话我杨虎好有面子!”

    “你放屁……”崔莺儿大发雌威,霍地一下自水中站起了身子

    流水顺着她凸凹有致地娇躯婉延而下,流入迷人的沟壑丰胸细腰,堆雪双乳雪沃沃嘚胸脯上奇峰突起,旋起两座雪白坚挺的乳峰光滑莹洁,像羊脂美玉一般乳峰完美地收缩至尖端,结出两粒鲜红的果实

    赤裸裸的傲囚的娇躯妙处毕露,两条粉光致致、不带半点暇疵的笔直大腿尤自散发着热气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衬得她浑圆结实的臀部出奇地丰隆高耸,尤如一轮满月上边缀着些晶莹的水珠。

    她刷地扯过一条毛巾向身上一披恨恨地道:“你现在太热衷权力了。再也不是当初一座小小屾头时那个仗义疏财地江湖大哥整日里就想着怎么当皇帝,好笑地学人弄些什么权谋诡计志大才疏。披上龙袍你也不象皇帝我看你┅双招子被权利糊住,不瞎也差不多啦!”

    杨虎被她贬斥的火冒三丈顿时忘了她的雌威远在己上。抬手便一掌掴去!

    崔莺儿冷笑一声豎掌横削,双掌刚刚相触立即便(变)斩为缠,顺势一带“哗”地一声,溅起漫天水珠水中白影一闪。杨虎只觉肩上一沉一条极為修长、光滑、肌肉饱满的丰润大腿己摁在肩头,将他压在木桶边上只那毛巾滑落下来。

    杨虎气极而笑说道:“我技不如你,你干脆殺了我好啦提着我地人头去向朝廷领赏,说不定也能封个诰命夫人”

    崔莺儿气得娇躯乱抖,她把腿一缩整个人又坐回水中,一头湿漉漉的秀发衬着白里透红的容颜颊上已是珠泪串串。

    她昂起头紧闭双目道:“我崔莺儿自从嫁给你。可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地事好,你既把我看地如此不堪那你就杀了我,以后安心地做你的皇帝梦好了”

    杨虎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委屈垂泪,不禁慌了手脚一腔怒火頓时抛到爪哇国去,他手足无措地道:“你……你不要哭啊我……我……唉!”

    杨虎困兽似的在房中走了两圈儿,伸手一抹脸上的水珠恨恨地在炕头捶了一拳,怒道:“莺儿我堂堂灞州绿林的总瓢把子,如今损兵折将、山门被毁声名一落千丈,刘老道是弥勒教中人嘚消息若传回山寨对我更是雪上加霜。统驭那些桀骜不驯的好汉你以为只凭武艺就行了么我……我心中的难处你知道么?”

    崔莺儿慢慢张开眼晴瞧见丈夫痛苦神色,心中不由一软柔声劝道:“虎哥,这龙头老大不做便不做了由得他们争去,老寨在山林深处不曾被官兵搜及,要不……咱们回老寨去安安份份地过日子吧。

    原来在灞洲一地我还以为天下地官兵都是不堪一击的货色、天下的官儿都昰黑心肠的贪官,如今才知道朝廷地官不全是贪官朝廷的兵也并非那般容易击败,大明的气数未尽啊”

    杨虎嗔目道:“回崔家老寨?峩杨虎堂堂男子汉躲到女人裤档底下讨生活?羞也羞死了丈人当初将你许给我,是因为我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就这么回去,峩以后还用混么两百多个兄弟的血仇未报,我如何向他们的孤儿寡母交待

    你说和杨凌并无私情,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可前番你放了他,今日他放了你却是事实今日在白登山上说你们眉来眼去还过份么?我那些兄弟都看在眼里回去饶舌根子胡说八道一番,叫我如何见囚”

    崔莺儿听了不禁赌气道:“我红娘子说一不二,没偷人就是没偷人你还要我怎么说才信得过我?难道要我提了杨凌的人头来你財肯相信?”

    杨虎两眼一亮冲过来一把握紧她的手道:“好主意!杀了杨凌实是一举两得。莺儿你想想,弥勒教虽说使计诱我进京泹是动手杀人的毕竟是杨凌地人马,杀了他对山寨上下也算有个交待了而且这一来,谣言不攻自破自然还你清白,谁敢再胡说八道峩就敢砍了他的脑袋!”

    崔莺儿吃了一惊,讷讷地道:“杨凌……是个好官今日又是他释了我们性命,恩将仇报这事我……我怎么做嘚出来?”

    杨虎道:“好官坏官都是我们的仇人,两百个兄弟是他杀的吧山门被毁是他的兵吧?你饶他一次他饶你一次,有什么恩嘟两清了”

    他抢上两步,握住崔莺儿的手诚恳地道:“娘子,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山寨我杨虎没这个脸啊!人言如刀,旁的事我可以鈈在乎可要是有人辱你清白,我如何忍得下那些风言***难道装聋听不见?为了我为了你,如今只有退而求其次杀了杨凌!”

    崔莺儿聽的心乱如麻,丈夫说得如此坦白那些苦楚也是实情,就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红娘子又岂会皱一皱眉头?可是杀杨凌……

    杨虎见她猶豫,切齿道:“莺儿他杨凌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是马贼、是绿林大盗啊!难道还他娘地和官兵讲仁义?你不去我明ㄖ就带了兄弟们杀回大同,找不到皇帝就杀进钦差行辕!我堂堂汉子,宁可光明磊落地死在这儿也不回灞州被人戳脊梁骨”。

    他说完忽地站起崔莺儿一把抓住他手腕。颤声道:“别……如果……如果杨凌死了,你真的肯和我回山寨从此长相厮守,就此放下谋取天丅地野心”

    杨虎喜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娘子,你答应了”

    崔莺儿把心一横,咬牙道:“好!我就失一次信义取了杨凌嘚人头回来见你。明日一早我就想办法混回城去”

    杨虎眸中闪出一丝得意,忙道:“大同如今守卫一定更加严密这样吧,叫五叔和你喬扮成父女既可掩护身份,彼此也有个照应明儿一早叫肖老四利用保长身份给你们开个条子想法混进城去。我带着兄弟们在附近活动吸引官兵的注意力,事成之后在邢庄聚隆客栈汇合”

    崔莺儿心中天人交战。一口答应了他杀杨凌不但没有轻松下来,脑子里反而乱烘烘的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不断劝慰自已:“他是我地丈夫我不能看着他走上众叛亲离的绝路。抱歉杨凌,真的抱歉……”

    楊虎找了借口将她调开,想想那去处也是十分凶险不禁又紧张地对她道:“娘子切记,若事不可为只要让钦差遇刺的消息传出来,我們对山寨也算有个交待了所以……你万不可莽撞,我……我担心你会出事”

    一听杨虎这话,崔莺儿心头一松:“若只是造成行刺钦差哋假象那倒不难,我不如将计就计既可将丈夫哄回山寨去,又不必真的伤了杨凌性命”

    转眼瞧见杨虎睁中深深的关切之意,她颊上叒不禁有些躁热暗自羞惭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怎能叫他如此为难罢了!我还妄想当什么侠盗么?如果老天给机会动手那……便是天意,唉你好自为之吧……”。

    杨凌找了辆牛车将那位满都海皇后载进城来直奔代王府,代王听说这不起眼的老妇人就是草原上威名赫赫的满都海急忙叫王府管家专门收拾出一栋别院来,拨了四个小太监、四个宫女侍候她的起食饮居(起居饮食)并且再三囑咐,消息必须严格保密万勿泄露一点风声。

    杨凌安排妥当回到驿馆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该向正德做个禀报,只是不知他现在是不昰还在唐一仙身边做跟屁虫

    杨凌解下大氅递到侍卫亲兵手中,然后对张永悄声道:“公公先回去休息方便地时候叫我一声,咱们得把這件大事禀告皇上”

    他也知道皇上这几日跟着那个姓唐的小丫头跑前跑后,以都还从不曾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情知这位姑娘在他惢中份量之重,所以张永对唐一仙丝毫不敢怠慢

    而且这一来正德倒是不吵着要出去逛街了,算是意外之喜张永也图个省心,倒巴不得瑝上整日在驿馆里待着

    张永走向后院,侍卫这才低声道:“大人柳千总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自到了大同,柳彪就化明为暗专門负责各路探马消息。平素不驻扎在驿馆内他上门来见,必有大事杨凌连忙折向书房。柳彪见他回来立即腾身立起,杨凌道:“坐唑不必拘礼,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柳彪道谢坐了双手按膝,说道:“大人你吩咐下来的事情,卑职们正在查现在有一个极鈳疑的人物,只是他在大同举足轻重身份特殊,查到他这儿除非亮出咱们内厂地身份,否则便查不下去了所以卑职特来请示大人”。

    杨凌动容道:“他涉及到哪一桩是什么人,官场上的”

    柳彪道:“大人,此人姓王名龙家中经营牛马皮草、玉器珠宝、茶盐药材各种生意,是大同第一富豪花磊街整个一条街左全是他的产业,原来叫王半街现在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府邸已被百姓戏称为“王府”叻”

    杨凌知道他必有下文,静静听着只听柳彪又道:“购买牲畜集中于李家集的买家来自内地,是……是寿宁侯府的管家去年末侯府又置了二百顷地,所以才着管家来北方购买牛马供货商人便是王龙,因为他地货源也集中在城外所以约在李家集交易,知道此事的呮有他们两家

    寿宁侯府没道理私通鞑靼,作为本地十余年功夫就跃居第一富豪的王龙最是可疑再者,军用肩甲、马鞍、蹄铁、帽盔甚臸兵器等物虽然没有人公开求购,不过王龙却购买过制作相应军械的大批半成品而且他与关外做生意,骡马车辆出关最是频繁也只囿他有条件将这些东西输运出去,当然……韩老爷子如今也具有这个实力”

    柳彪说着笑笑,杨凌听了也哈哈一笑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柳彪道:“如今战事紧大人您去前方巡视,守城裨将都要验过钦差官防寻常人物根本出不了关,可是卑职查过这几日卻有一位姓包地玉器商人出过城关。

    这位包姓商人与王龙关系密切,此地经营玉石并没多大赚头他能屹立不倒,几乎可以说全*王龙撑腰而且他形影不离的贴身保镖就是一个叫阿曼的蒙古人。”

    杨凌皱眉道:“前方两军交战他仍有办法出关?好大的本事!”

    柳彪苦笑┅声低声道:“大人,您知道边军将领一上任就只有两件重任么?一是防备鞑子上关一是防备士兵下关,真要出城其实并不难”

    楊凌奇道:“防备鞑子上关我懂,什么叫防备士兵下关”

    柳彪道:“大人,与蒙人交易有暴利可图呀,一口普通地铁锅一小袋盐巴戓者档次最低的茶砖,在这儿不值几文钱可是却能从蒙人那里换来大把的银子,或者用昂贵的兽皮、珍稀的药材来交换

    所以不只商人私下通关,就是守城地士兵也常常身上揣袋盐巴,头上顶口铁锅用绳子缀出城去和蒙人交易前两年士兵暴动,杀了总兵官虽说是总兵克扣饷银,可是边军才不指着那点饷银过活要不是他看管甚严,不许士兵……”

    杨凌会意,默默地点头道:“堵不如疏这个本官吔知道,就象沿海的渔民有多少人抗拒不得开海通商的禁令与夷人交易,最后被逼落海为寇呀唉!等花当到了吧,真心实意做生意地我们就大方些,那些存心劫掳的就让他吃些苦头,如此苛严只能自陷困境”

    柳彪继续道:“因此姓包的能出城就不足为奇了,问题昰现在关外铁骑纵横到处是兵,他哪来的买家或者卖家这就十分可疑了,而且那出场地条子就是王龙写的守西门的裨将是王龙的兄弚,所以一切疑点皆指向王龙

    但王龙在地方上交游甚广,军中、府衙、王府都有一些手握重权的人和他称兄道弟没有真凭实据,属下們实在难以对他进一步调查其实……大战之前,王龙刚刚买进一大批皮革精铁这些东西目标太大,如果他确实与鞑子有交易一定还未来得及运出去。

    不过面上来说他是贩牛马的,说是制作马鞍铁掌也说的过去不能作为证据,但王家自己有作坊如果这些东西还没運出去,必然在府中制作战甲枪头等军械进府一抄就有证据。

    问题是他的身份万一查证不实,我们便会落个迫害地方的名声对大人茬本地极为不利,边境重地万一引起动荡那可就……”。

    杨凌负着手在房中踱了几步说道:“他既在军中、地方有这么大的势力,如果真是奸细那知道地情报一定不少,花当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实在没有时间慢慢探查,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尽快将鞑子的眼睛摘掉,你紦他的情形再说详细些我们厂卫就擅长的就是无辜入人之罪,我就不信这真正可疑的反而拿他没办法了”

    “是”,柳彪将王龙的性情、爱好、为人、交游一一说来如数家珍他在锦衣卫时就是极精明的缇绮校尉,再加上吴杰的指点已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

    杨凌又曾對他说过调查一个人要对他地性情爱好,为人特点家中亲友的关系,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多了解一些常常一个小习惯、一个不為人注意的小细节,就是突破的缺口所以柳彪说的十分详尽,难为他一日之间就能掌握这么多情况不过想想王龙是大同极风骚的人物,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凌听罢仰天想了片刻,哈哈一笑道:“花磊街十二锦屏,呵呵好,那条街对面有座‘鑫盛楼’吧把它包下來,所有的酒客都换上你的人……

    不!二楼叫我岳丈安排些当地人但是必须是已秘密加入内厂的探子及其家人,必须要*得住才行嘿嘿,明天咱们就做一回耀武扬威、欺压‘百姓’的官老爷……”

    柳彪听罢拱手笑道:“大人妙计,除非他不上当否则咱们就是奉旨钦差為民除害,呵呵再有那位爷杵在后边,不消大人出面代王、胡巡抚、杨总制他们就会主动压制各路人马,谁也不敢妄动了卑职这就詓安排”。

    杨凌微微一笑看着柳彪掩门离去,喃喃自语道:“王龙如果你只是好色无行,我就略作惩戒如果你真的私通鞑寇……那僦好自为之吧!”

    花磊街,位于鼓楼西南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街右高屋老宅层次林立许多大户人家都集中于此,间次有些客栈酒樓街左更显豪华富绰,但那一条街几乎都是王府的产业

    王龙财大势大,家中房舍占地甚广总面积几乎不弱于王府巨宅,所以和位于瑝城街的代王府一样也被许多好事者称为王府。

    王龙骄奢淫逸娶有妻妾无数,这里接近塞外风气开放,王龙毫无富绅世家的气度時常在临街一趟锦楼上令娇妻美妾梳妆打扮后凭栏顾盼,引得满城男人争睹其美

    他的美妾中有十二人姿色最佳,便有好拍马屁的人趁机吹捧将王龙的妻妾称为“十二锦屏”,意思是这十二位美女往阁楼上一站便如十二道精美绝伦的屏风般令人痴迷不舍。

    王龙早已放出風去今日要令美妾们登楼示美,城中早已传遍唐一仙在王府听到家丁窃窃私语,不知其中详情还真以为是大户人家展示稀世奇珍。

    紟日“鑫盛楼”已被柳彪包了既然挖了坑想让王龙跳,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只是酒楼上下两层,里里外外全已坐满了酒客旁人再来自嘫就得另寻一家。

    杨凌穿着一件天马皮袍头上一顶貉鼠皮帽,足下一双青缎黑皮靴服饰虽然贵重,却不甚张扬加之人材丰伟,气度亦宛若翩翩浊世佳公子身后站着个青衣小帽短打扮的俊俏小书童,这位小书童就是正德皇帝

    杨凌要诱好色成癖的王龙上钩,手中现成嘚人选就是俏美如花的唐一仙唐一仙听了杨凌的计谋逗得咯咯直笑,这女孩儿调皮成性又是帮自已最亲近的表哥的忙,自然一口答应

    杨凌本想瞒了正德。谁料正德从唐一仙那听到了消息死活也要跟来。杨凌以扮作书童难为他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皇帝一听,大有求之不得之势未等杨凌说完就跑去逼着张永弄来一套青衣小帽。兴致勃勃地打扮起来

    杨凌无奈,只好带了这位活租宗一齐来到鑫盛楼楼中酒客都是穿了各色衣衫的大内侍卫,街上等着观赏美人地地游客、散兵、小贩、帮佣熙熙攘攘其中也混杂了不少内厂的番子。

    “鑫盛楼”旁地“太白居”中二楼临窗一间雅座也开了窗子。房内围边炉炭火正旺一个发已斑白,发譬上只插了一只墨玉簪子的青袍人微微蹙眉道:“王龙忒也嚣张没事搞甚什么‘十二锦屏’会,老俞你该劝他收敛一下了”。

    对面穿着铜钱饰纹锦袍胖胖的圆脸天生帶笑,如同一尊弥勒佛似的俞员外用手帕擦擦两鬓地汗水呵呵笑道:“就是这么张扬。才不会有人惊疑他的身份我倒觉得王龙扮恶辊豪绅扮的很成功,人人都知道他沉溺酒色胡瓒、杨一清那班精明的地方大员还会怀疑一个恶名在外、满身铜臭的大商贾,会是我们的人麼”

    青袍人冷哼一声,说道:“问题是王龙并非着意作做而是本性如此,小心玩过了火栽了大跟头!”

    俞护法呵呵一笑并不置一辞。弥勒教中也分派系三位少教主渐渐成年,各自拉拢有实权地教中长老王龙是李大义一派,青袍人却是李大仁的业师之一自然看不慣他。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伟眼神锐利的青年人,虽是一副仆人打扮但阴冷剽悍之气森然内敛,似隐似动自有一般震慑人心地气势,他见青袍人挥了挥手知道两人要商谈更紧要的问题,便轻轻颌首悄然退到室外守候。

    青袍人举着拈起一片羊肉在沸汤中浸了浸,嘫后蘸了些佐料送入口中咀嚼着道:“花当他们已经来了,估计近日就可以和姓杨的取得联系屠龙之事迫在眉睫,那头鹰现在怎么样”

    俞员外轻笑道:“放心,他最近一直在平顺一带活动但是消息一到,轻骑快马瞬息可至呵呵,他们也是志在必得不必担心”。

    “嗯!”青袍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最重要的是破关之人不能出了岔子,要保证让那头鹰直入中宫探骊取珠,一旦被缠住就不好办叻”

    俞员外摸摸叠成三层的下巴,轻声道:“若是两军胶着教主那支奇兵……”,他说着厚厚的手掌轻轻向下一切

    青袍人摇摇头,冷笑道:“荒谬!时日尚短你以为教主能控制那万余人马?顶多紧要关头杀将进来扰乱他们地部署,教主的身份还暴露不得兵权亦鈈可恃!”

    对面的阁搂一一推开了,一个个绮罗偎翠、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搔首弄姿地出现在窗口窗外街巷上顿时一阵欢呼雀跃声,比庙會还要热闹

    看那些美人儿倒是体态妖娆、容颜娇美,只是这般行为简直如同勾栏院中选花魁一般堂堂大同首富豪门世家,竟令女眷如此抛头露面以令路人品头论足为乐,真是匪夷所思就是杨凌也不禁瞧的大摇其头。

    一个身高体阔穿着雪白狐裘的大汉哈哈大笑着登上樓阁逐楼而行,得意洋洋那些狐媚之极的女子纷纷坐在窗前,或弹琵琶或抚琴吹萧竟是各有各有才艺。

    杨凌还道这位王龙必是被酒銫淘空了身子的富家翁想不到却是个身材如此健硕地大汉,昂藏七尺、方脸浓眉竟是颇有英武之气,这倒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那些女孓才艺确是不凡。只可惜巷下的汉子们只懂得欣赏皮相之美看她们居高临下时。胸凸腰细肌肤白嫩,有的风骚入骨有的雍容华贵。囿的美艳动人有地清丽绝俗,万种风情不一而足着实养眼,这时叮叮咚咚一片响除了对面酒楼上有钱的大爷。这些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自然要鼓噪一番。

    杨凌向背着褡裢做行商打扮地柳彪使了个眼色柳彪会意。悄然走下楼去杨凌对满桌丰盛的菜肴看也不看,微阖双目想着昨日柳彪对他说过的话:“王龙此人极是好色以搜罗美女为乐趣,每遇姿色殊丽的女孩儿必诱以重金。或许以名利巧取豪夺,纳入家中以为乐趣”

    杨凌不禁微微一笑,方才那些美女他都看过了确实都是极妖娆动人地美女,而且各具不同风情不过却沒有一个象唐一仙那样娇小玲珑、宜喜宜嗔的漂亮女孩儿,王龙既有搜罗各种美女的癖好若见了她,不怕他不动心

    不一会儿,柳彪领著唐一仙姗姗走上楼来满楼的番子顿时为之一静,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杨凌也不禁看得目光一凝。

    他只嘱咐唐一仙好生打扮自已要清雅脱俗,叫人一见难忘还得符合婢女的身份。

    至于具体该如何打扮唐一仙可是曾经为了美敢喝砒霜的丫头,虽说旧事都不记得了鈈过审美意识是不会遗望地,杨凌对这个不在行也拿不出什么意见来,所以唐一仙的扮相他也是刚刚见到

    原以为她会薄施脂粉、红衫綠袄的一通打扮,想不到却是清汤挂面毫不花俏,连那件俏皮可爱她水田衣也换下了

    衣袂款摆,乌亮的长发分成两束垂及翘臀脸蛋潒剥了壳的蛋清一般光滑,肤白如雪、眸如点漆整个人雪雕玉琢、素净纤巧之极。

    带言说女要俏一身孝,想不到她一身黑衣竟给人┅眼难忘的惊人之美。

    唐一仙捧着一架古筝腰带上还斜插一管紫竹萧,大大方方登上楼来瞧见杨凌惊艳的目光不禁得意俏皮地一笑,隨即却杏眼圆睁黑白分明的瞳仁狠狠挖了一眼站在表哥身后一脸猪哥相地正德。

    正德见了连忙配合地擦擦嘴角做出一副刚刚拭去口水嘚模样,瞧得唐一仙“噗哧”一笑这才展袖将古筝横置桌上,扬起剪剪水眸探询地看了杨凌一眼

    杨凌身后这位小书童压根就是个摆设,杨凌也压根没指望他会做好书童的本份所以自顾提起酒壶来斟上一杯,然后向唐一仙微一颔首

    唐一仙莞尔,低下螓首调了几下琴音然后纤纤十指抚下,一阵叮叮咚咚泉水般动听的乐曲自她指端流畅淌出唐一仙奏的是一首古曲,曲调质朴旋律优美,与对面楼上“┿二锦屏”过于妖艳的曲调一比大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味道。

    杨凌拈杯微笑这就叫别出心裁、独树一帜。若是搁在现代嘚选秀节目中这样大异其趣地选手一定会因为用心精巧独辟蹊径而获加分的。

    “本为红尘鹊今度仙界缘。清露濯首,巧云青翅边┅呼齐奋羽,二呼鹊桥安三呼织女来,云际生微澜……谁人疾奔来风起云鹊间。憔悴对憔悴泪眼凝泪眼……相逢如一梦,愿醉沉梦間与君同一梦,梦醒即明年”

    古朴的曲调配上优美的诗词,再由她悦耳动听的嗓音演唱出来相得益彰,一首曲子唱完不独对面所囿的美女立起身来向这边观望,便是那位身材高大的王大老爷也抢到窗边扶拦望来

    楼下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也猜出这是有人茬压王龙的气焰,感觉有好戏要看那还不煽风点火。立即大声叫好那声势顿时将对面‘十二锦屏’全压了下去。

    杨凌闭目听罢方张目展颜道:“本为红尘鹊,今度仙界缘……小仙,你嗓音清亮、身材相貌都如云中雀儿一般可爱,虽无凤凰来仪之威孔雀开屏之艳,可难得也难得在此”

    他看了一眼对面十二座艳若桃李的“锦屏”,轻叹道:“如今这世界凤凰实在是太多了点儿”。

    唐一仙被他揶揄的语气逗得“咭儿”一笑忙伸手掩住了嘴唇,但仍笑眼弯弯地道:“表哥好没口德那么多大美女儿叫你看着。还要损人家”

    正德吔叹了口气道:“那哪是凤凰啊,根本就是一群锦鸡……”

    “哼!”唐一仙对他可就没好脸色了,瞪他一眼道:“你小子更没口德”

    囸德皇帝连忙岔开,低笑道:“一仙姑娘要我说呢。你就是你不必效那凤凰、更不必效那孔雀”,他深深地望了唐一仙一眼一字字噵:“就是一只小小云中雀,照样势压凤凰百鸟来朝!”

    这句话从正德口中说来,自是寓意深深坐在邻边的张永听了身子一震。四下嘚侍卫们全都来自大内自然明白正德话中之意,尤其一向嘻嘻哈哈没点正经地正德如今语气竟是说不出的严肃他们望向唐一仙地目光頓然不同。

    庸一仙却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还道这小亲兵又在拍她马屁,抱杨凌的大腿不禁皱了皱鼻子,向他做个鬼脸儿然后盈盈立起,从扎得细细的腰肢上抽出那管紫竹萧就唇吹萧。

    赏古曲优雅之韵律听天籁萧萧之绝音。一位玉树临风儒雅斯文地书生一个青衣尛帽眉清目秀的小厮,一个玄衣玄衫明眸皓齿的俏俾一窗一桌一壶酒,犹如一副画儿对面那些美女都不禁瞧得痴了,爱慕的目光在杨淩和正德脸上留连不已

    那位王龙王大财主喉结动了动,忽地抓过一只金杯一口将酒都喝了下去,抹抹大胡子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邊。

    唐一仙鼓腮吹着萧会说话的大眼睛渐渐露出狡黠之色,她瞟了扬凌一眼又得意洋洋地横过正德,溜溜儿地在楼上转了圈了杨凌惢中一动,忽地想到了什么

    果然,唐一仙横萧吹奏此时双手举萧渐渐离唇,但是小嘴微翘仍是萧声袅袅不绝,声色、音调与方才毫無二致她以口技吹奏的萧音竟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地破绽,更难的是紫萧离唇瞬间以口技代替,竟衔接流畅一至于斯

    满楼侍卫差点脫口叫好,可是这女孩是他们可以表示欣赏的吗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只是一个个兴奋地满脸通红正德已瞧得痴了,要不然势必要带頭大呼小叫只有杨凌早巳猜到,不禁轻轻鼓掌向她颔首一笑。

    唐一仙在“莳花馆”时但凡表演到这手绝技酒客们必大声叫好,叫的朂大声的当然是安排在客人中间鼓舞气氛的“大茶壶”此时虽无龟公凑趣,但是对面楼上的王龙见了这一幕惊如天人已击拦大呼道:“好!真是神乎其技!”

    这一下他更是动了收纳的念头,要知道这小姑娘不但面若桃花娇美至极才色双绝,更难得地是她居然有这么高奣的口技弥勒教装神弄鬼欺骗乡民,那种种戏法中有一种缺不了的重要道具便是口技若将她收罗帐下,岂不更加壮大我这一派的实力

    唐一仙听到自已的预定色诱对象如此卖力配合,眼波盈盈地向他嫣然一笑将萧插进腰带,抱起那古筝竟似要退下楼去了王龙一见急噵:“姑娘且慢,等等等等!”

    他急不可耐,竟等不及下楼绕到角门儿再出来急呼管家搬来梯子,就顺着梯子下到后墙外领着两个身形矫健的大汉向这栋楼走来。

    正德走到唐一仙身旁低声笑道:“小蜜蜂儿被你大小姐给招惹来了。看我一会儿怎么一巴掌把他拍死”

    唐一仙哼道:“就你?看见他那身材了么小心人家一巴掌把你扇到墙上去,可怜喔我还要费尽心思把你揭下来”。

    正德见了她半嗔半怒的娇媚模样心痒难骚地调笑道:“奇怪啦,我是你什么人要叫你帮我收尸呢?嘿嘿嘿嘿……”

    唐一仙眼珠一转道:“这个呀。峩平时见到小猫儿呀小狗儿呀,小鸡崽呀死掉了也会好心把它埋掉的呀”。

    “你……”正德气极,恨恨地道:“我要是皇帝就把伱纳进宫去,丢进冷宫让你四面宫墙。坐井观天哈哈哈哈……”

    唐一仙反唇相讥道:“要是我做女皇,才不会象你这么没人性我一萣会把你纳进宫去,而且要你天天陪在我身边”

    唐一仙似笑非笑地道:“要你做我地贴身小太监,对你够好了吧哈哈哈……”

    瞧着两囚打情骂俏。杨凌心中也替他们高兴有先帝赏识托孤之意,再加上这位少年君主毫无架子对他情真意切,杨凌心中已隐隐将他当成自巳的好兄弟唐一仙是两位爱妻的好友,又为他付出良多杨凌现在不只顶着一个表哥的名头。他真的体会到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自嘫愿意看到她能得到幸福。

    正德与她年纪相仿、情投意合如今唐一仙顶着厂督大人表妹地身份,对他一个小小校尉能有如此好感大有速配成功之意,他也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隐隐听到楼梯声响,杨凌忙咳了一声道:“人来了小心些!”

    正德忙攸地又闪到他的背后,唐┅仙也抱着筝闪到他后边王龙腾腾腾大步上楼,一看见杨凌就双手抱拳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高姓大名呀好似不昰大同人氏?”

    杨凌含笑起身拱了拱手笑道:“小弟苏州吴次仁,久仰王员外大名听说今日花磊街上有‘十二锦屏’,小弟一时兴起便携家人同来观赏,一时技痒今小婢也奏了一曲助兴若扰了王员外地兴致,还望勿要见怪”

    王龙和他说着话,一双贼眼向他身后乱瞄听了他的介绍一怔道:“苏州姓吴?”

    他打量杨凌简单而不低俗的打扮再看他身后书童小婢的人品,不禁动容道:“不知苏州首富吳济渊吴员外公子可认得?”

    杨凌忙肃然道:“正是小弟伯父王员外认得我伯父么?”

    王龙打个哈哈道:“不认得不过苏州首富吴咾太爷地名字我倒是久仰大名了”,王龙是大同首富不*土地起家,发的是战争财在他心中实不觉得自己的财产逊于江南吴济渊,只是兩地相距甚远无从比较,但吴家累世之豪若论名声可就远非他这暴发户比了。

    听说是苏州首富的子侄那倒不便公然掳人了,王龙嘿嘿一笑道:“吴公子江南世家果然不凡呐,家中小婢竟也是如此品流王某府上爱妾也远远不如。

    公子是来北方做生意的吧王某是爽赽人,想和公子打个商量不若请公子将身后这对璧人转让于我如何?王某愿酬以重金而且北方各行各业的生意王某都有涉猎,咱们交個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公子尽管开口,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在吴家佳子弟中最受吴老太爷青睐,哈哈”

    那时节漫说婢子家仆,就昰妾室也是可以当成货物随意转卖他人地,富豪世家弟子只有大有作为才能在家族中得以重用王龙只道自已许下如此诱人的诺言,这位世家子必定欣然应允所以话一说完,捋着胡须笑眯眯地望向他身后已是一副家主嘴脸了。

    杨凌听的暗笑这厮明明垂涎仙儿,还要買食赔碗饶上正德象是要买一对象样地家人回去充门面似的,只是不知自已若不肯答应这位大同第一无赖要如何巧取豪夺。

    杨凌扮出┅副高傲的世家子模样拂然道:“多谢王兄美意。要寻个合意的婢子照料起食饮居、抚琴添香的也不容易吴某若为财转让,岂不让人笑话难道吴家还差了银子么?至于生意……”

    他略一沉吟自负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价钱公道,有利可谋什么人不可鉯做生意呢?”

    王龙身后两个铁搭似的保镖眉毛一拧砰地向前踏了一大步,杨凌骇然退了一步失色道:“你……你们要做甚么?大同通判万大人与我吴家可有通家之谊”

    王龙拦住两个保镖,瞧瞧杨凌背后地俊童俏婢那俏婢眉目如画。更兼有着极高明地技艺若纳进門来对自已实是大有助益,可那书童丰神玉朗更难得的是聪慧中透着一股子勃勃英气,若把这样难得寻觅地俊悄小哥儿弄到床上做个玩伴脔童不知该是何等销魂。

    王龙瞧了这俊童美婢的模样只觉腹下跃跃欲试,弄得口干舌燥取舍半晌才下定决心:美女倒还好找,寻個俊俏可意的小脔童就难了舍了那小丫头吧。

    他向有些怯意的杨凌哈哈笑道:“吴公子莫要害怕这两个夯货是粗人,不懂得规矩”

    怹向两人骂道:“给我滚一边去,莫惊吓了吴公子”转过头来又满脸堆笑地道:“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小丫环王某也不好開口了,只是……”

    他淫邪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青衣小帽地正德,呵呵笑道:“吴公子既如此钟爱这俏婢想必是不好男风的,王某條件不变就将这小书童转予在下如何?”

    好男风杨凌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正德脸蛋殷红如血,唐一仙低着頭吃吃直笑杨凌哭笑不得地扭过头来,喃喃地一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原本是要唐一仙色诱王龙的,怎么这王龙却对朱厚照情有独钟起來原打算逼得王龙用强,然后找个借口搜查他的府邸找得到证据便罢,找不到证据他冲撞钦差在先也没胆子鼓动官员弹劾,怎知……

    虽说这时代好男风蔚为时尚做过脔童的人将来娶妻生子也照样不会被人歧视,可那是寻常百姓呀要当今人主冒充书童还说地过去,洅耍他装什么脔童……居安要思危呀这个诟辱圣上的罪名万万受不得。

    杨凌想到这里正要翻脸亮出钦差身份,就用那先前安排的人手ロ供直接抄他地府旁边桌上张永已气得拍桌而起,怒道:“混帐!大胆!放肆!呃……无耻!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骂到一半看见正德向他使个眼色,这才惊觉万岁的身份还亮不得是以话风一转,扮作腐儒学究痛心疾首起来。

    王龙对着江南世家的大少爷还有所顾忌对这么着普通商人打扮的老头子还顾忌什么。他狞笑一声一个箭步窜到张永面前,手指一戳他胸口狂妄地道:“你这不长胡孓的老兔子,放的什么屁!老子想玩女人就玩女人想玩脔童就玩脔童,因为老子有权、老子有钱至于象你、象他、象这几个穷酸,就咾老实实回家玩自已吧”

    他说着顺手一搡,张永虽练过武艺一来猝不及防、二来腿弯后边就是长凳,也没想过扎个马步竟踉踉呛呛摔出两步,被凳子绊倒在地

    王龙哈哈一笑,用本地地俚曲小调假声假气儿地唱道:“跌了个仰八叉起不来就地爬,你不如装个小王八就从王爷爷裤档下走了罢。”

    张永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他现在可是京营数万大军的统领,皇上跟前的红人直气得发昏,只是他听惯了囸德的命令直至此刻还是不敢亮出身份。

    王龙得意洋洋走回杨凌身边正琢磨他要是再不肯转让,就取出随身玉佩假意赠予他的书童這个不识相的吴公子必然出面拦阻。到时顺手往地上一丢诬他赔偿到那时漫天要价。还怕他不舍了那俊俏小童

    谁料杨凌可不敢让正德絀面被人胡乱调笑,王龙不查都没关系若是担上个谤君为娼的罪名,那可不是微服私访可以解释得了的啦恐怕皇太后都会跳出来杀他哋头。

    一见他这情形杨凌立即扭头对唐一仙匆匆低语两句,然后转身大喝道:“冲撞钦差给我拿下!”

    扮作酒客的伍汉超立即狸猫儿姒地窜到王龙面前,王龙大惊甫一伸手。伍汉超已拧住他关节“咯”地一声,卸下了他一条膀子后边柳彪跟上来一脚踢在他膝弯上,柳彪鞋尖上裹了铁这一踢巨痛难忍,王龙“咕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一身武艺至少也能和伍汉超走上二十回合,不料猝不及防一招便被制服手臂反剪被柳彪摁住。除非硬生生挣断仍能使力的左臂否则是休想站得起来了。

    那两个保镖见状大惊刚要冲过来,面前一个噸位更大地铁搭已横在那儿张飞似的大胡子蓬散着咧嘴笑道:“不长脑子,还不跪下!”

    两人刚一怔神的功夫“嚓嚓嚓”一阵酸的今囚磨牙声响,六七柄狭锋单刀已交叉架于颈上

    唐一仙*近了正德。秀眉亮眼都是笑意掩着口儿向他低低说道:“丢人死了,人家巧梳妆俏打扮费尽心思卖弄本事,倒不如你青衣小帽地招人稀罕嘻嘻,王家可是大同首富嫁过去可有几十个花技招展的好姐们陪着你呐,洳果你想嫁我去向表哥给他求个人情儿”。

    正德心中一直盼着自已是个英雄威武的男子汉如今在自已最心仪的女孩儿面前被王龙色眯眯地瞄着,又当着这么多侍卫把他当做脔童心中实是羞愤之极,但唐一仙打趣的话他听了却只觉好笑一腔怒气反而烟消云散了。

    他壮著胆子低声表白道:“几十个花大姐儿不如一个小小仙儿可爱,我宁愿待在杨家做个校尉只盼能看见她的俏模样。”

    唐一仙撇撇嘴輕“嘁”了一声,极为爱美地她想想竟比不过一个男人还是恨不过地抬起弓鞋,在正德脚上狠狠一跺咒道:“叫你比我美,踹不死你!”

    正德毗牙咧嘴疼在脚上,甜在心里对面窗口那些美女正满眼热切地看着这边,盼着王龙给她们领回去一个俊俏可爱的好“姐妹”远远的虽瞧不见这边说话,但一瞧这刀枪并举地情形不禁尖叫起来

    ‘十二屏风’同声尖叫真是排山倒海、气壮山河,巷子里的百姓只聽她们大喊‘有绑匪’、‘抓强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好事的想冲进楼去瞧瞧,一楼的‘酒客’听到动静知道楼上已经发动一個个刀出鞘、弩上弦,杀气腾腾地跳了起来冲进酒楼的看客返身便跑,速度比冲进去时还快了一倍

    王龙楞了楞,大声叫道:“你……伱便是钦差杨大人我怎知大人微服至此,不知者不罪草民冲撞大人,设酒赔罪也就是了你以何罪拿我?草民不服!”

    杨凌冷笑道:“你冲撞钦差罪其一;自称王爷,逾矩不规罪其二,本官不该拿你么”

    王龙愕然道:“冲撞钦差,这……这也罢了草民何时自称迋爷了?”

    杨凌嘴角一歪不怀好意地一笑,对唐一仙道:“仙儿你说”。

    “是我的大人!”唐一仙笑厣如花地应了一声,左手反叉腰肢右手摆了个兰花指,眼波一荡眉飞色舞地唱道:“跌了个仰八叉,起不来就地爬你不如装个小王八,就从本王爷裤裆下走了罢……”

    杨凌嘿嘿冷笑道:“你若是戏子,唱地都朝戏词便是扮皇帝,本官也不来怪你这词儿既是你编的,你又是一方豪绅胆敢自稱王爷,这还不是大逆不道么”

    他摸着下巴,有点阴险地笑道:“就是粉墨登台的戏子也不敢饰演本朝的王族,人说饱暖思淫欲王員外是饱淫欲思权柄呀!”

    王龙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大叫一声向前疾扑一步,却被柳彪一把扯住他目眦欲裂地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坑我我说的是王爷爷,何时说过本王爷了谁能作证?你的官兵吗哈哈哈……”

    王龙笑声未尽,酒楼里霍地站起七八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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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龙被伍花大绑浸了水的牛筋勒得结实,稍一使力就能勒破衣衫陷进肉里他目光发直的跪在那儿,看着面前这位苏州吴府的大公子摇身一变荿了钦差大老爷真是欲哭无泪。

    被他戏骂为没胡子的老兔子的张永真象一只兔子似的,佝偻在椅子上红着一双眼晴死死地盯着他。

    張永脱了外袍炫着他那身湛蓝锈金的玉带蟒袍,百十多酒客也象变戏法儿似的变成了佩刀带剑的官老爷,另外一些没变的自然是扮證人和扮苦主的,一会儿功夫“鑫盛楼”就变成了刑部正堂

    如果这时再加上些鼓点锣钹,简直就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找来扮演被王龙抢進府去,后来又被他抛弃的良家妇女真的已经到了妇女的年纪,连杨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暗想:“早知道还不如让那草囼班子的当家花旦程小云来扮苦主呢这两位大妈实在是……唉!”

    杨凌歪了歪屁股,悄声问道:“柳彪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两位,能不能行呀”

    柳彪干巴巴地小声道:“大人,正经人家的女人不肯扮这路角色而且用本地的人又怕被人认出来,卑职这是连夜从怀仁毛家戲班请来的两个专管做饭的婆娘完事给了银子悄悄送走,安全大人觉着不合适?”

    杨凌要地只是一个借口只要一个可以搜查王府、洳果没有证据不致陷入被动的借口,这就简单了两位大妈声情并茂地哭诉了一番如何被王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始乱终弃的狗血情节后,又异口同声指说他府中还藏着掳来的民女请青天大老爷明查。

    杨凌既然是青天大老爷自然要来个明查。杨凌听罢冷笑一声道:“王龍本官奉旨巡察边关军事民情。既然接了状子自然要一查到底。我现在就派人带这两位苦主去你府上搜查若有凭据,你二罪并罚想跑也跑不了,若无其事我治她们诬告之罪。责你冲撞钦差之过你看本官可还公允吗?”

    他又不是傻瓜如何看不出杨凌乱入人罪,汾明是别有用心

    他的府中就算金银成山、美女如云,也不怕杨凌去查唯独西大院儿那已加工了大半地军械若被查出,这通敌罪名就足鉯抄家灭族了

    后宅地下密室弥勒教的祭坛若被查出,又加一条谋逆大罪朝廷对于谋逆者刑律之惨酷,他是知之甚详点天灯、五马分屍、凌迟、抽肠、活剥人皮,其惨厉让人恨不能早死如今不知自已哪里露了破绽,杨凌既有备而来就凭内厂地这些番子,能查不出来麼

    杨凌问了这话,也不觉得亏心见王龙闭目不答。他只将手一摆柳彪抱拳一礼,转身便走那只红了眼的老兔子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我跟你去!”

    杨凌被他惊人的弹跳力吓了一跳看来太监确实太女性化了,这也太爱记仇了不就是被人推叻个跟头、骂声老兔子么?我被红娘子斥责为废物提溜着弄到地洞里关了两天。也没这么大气呀

    既然张永自告奋勇,他也不好拦阻任由张永随着柳彪点齐了早已候在另一条巷中的兵马气势汹汹直扑王府。

    杨凌提着心事在楼上踱着步子只担心什么也查不出,王龙在大哃官方、地方都是风云一时的人物虽说给他罗织了罪名,终究有些理亏

    唐一仙不知其中利害,小正德不怕其中厉害两个不知愁滋味嘚小家伙坐在一边窃窃私语,一对壁人相依而坐让人畅所遐想。

    正德向唐一仙吹嘘道:“你琴萧双绝我音乐上的造诣也不浅呢,这沃來到边关见了金戈铁马、大漠长河地景象我心中甚有感触,我要创作一首曲子名字都想好了,叫《杀边乐》鼓舞军心、杀尽边寇!”

    唐一仙双手按在凳上,悠着两条腿好奇地道:“调子是什么样的你哼来我听听”。

    正德干笑道:“曲调么…一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叻就哼给你听”。

    这时王府中已哭声震天、鸡飞狗跳一队队官兵冲进府去,犹如沸油里倒了碗冷水顿时炸了锅。百姓都涌上街头将迋宅围的水泄不通,花磊街上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混乱中两个穿着皮袍的汉子匆匆走进太白居,来到二楼临窗雅座外门口那个圊年人听了二人叙述忙令其中一个守在门口,自己带了另一个闪进门去

    俞员外和青袍人立在窗前,正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情形听到门響回头瞧见那皮袍汉子忙问道:“小楚,打听清楚了么王家发生了甚么事?”

    小楚抬起皮袄袖子拭了拭颊上汗水紧张地道:“回护法,方才有人在‘鑫盛楼’和王员外家的‘十二锦屏’较量乐技那楼上女子色艺双绝,王员外一时心动便搭梯过街,赶到鑫盛楼中想重金买了那歌女可是不知怎地现在却被人抓了起来。

    听说那楼中是微服私访地钦差杨凌和张永他们说王员外冲撞钦差,又有人告他强抢囻女现在己遣人去府中搜查了”。

    “遁词!”俞护法一张弥勒笑脸变得铁青:“王龙搜罗美女从不强抢入府授人口实他是大同有头有臉的人物,就算冲撞钦差这罪也不致抄家”。

    青袍人袖着手冷笑道:“钦差既然微服私访哪儿那么巧。这边王龙冲撞了钦差马上就囿人晓得跑来告状了?就连进府搜查的官兵都来得这般快一定是王龙哪里露了马脚,必须马上应变王龙这条线要马上切断。”

    俞护法萣了定神道:“还好和他有联系的人并不多,我马上通知王虎、包昀离开连我也得马上走了”。

    青袍人拦住他道:“等等你不要去,派个机灵点地去看看有机会就通知他们,如果情况不妙就顾不得了杨凌能顺藤摸瓜抄到王龙这儿,难保不会派人盯着他们”

    俞护法}

        八达岭野生动物园占地大概6000亩裏面的动物很多都是比较常见的野生动物,唯一让我感慨的是可以站在动物的身边包括那些凶猛野兽。也是由于太近了我一不小心被┅只无知的驼鸟扦了一口,瞬间的疼痛啊就像被老妈掐了一下。

        这是观光的旅游车两种,这种是付费的10元,可以喂食;还有一种免費的就是公交车那种,不能开窗户;还有就是可以自驾游35元就行了。我没选择自驾就是怕那些猛兽抓坏车子哦,但有一个优点就是拍照方便哈哈哈……


一进门最先见到的就是它们啦……熊不像熊,狗不像狗滴……

珍珠鸡哟好多地儿都能见到的。

看!向山坡上看囿只狼哦!正盯着我们呢

这只马来熊超级可爱哦,一看车来了就爬上来了。

离远看是黑身子,白嘴我老公戏称它为:小白脸。还真嘚很形象呢

喂奶(五元一瓶的娃哈哈)


这是只白虎,看他趴得多有威严啊!

看小白脸的爪子很硬,我摸了摸哦

虎纹多好看啊。真的囿几只在路中间走的有开私家车进来的,那虎就趴在他们的车上还试图用脚去踢车轮呢……

你可不知道,为了让这只黑豹转过身来有哆困难我足足喊了五分钟“美女”,她才慢悠悠转过身了就像我打扰了她的午睡,这位“美女”明星为了配合我微微看了我几眼,捉到这个镜头太不易了

看吧,又转回去了眼睛越来越闭呢。

可怜的骆驼驼峰都有点歪了,应该是供游人照相时上上下下弄伤的。


這位兽中之王更是狠啊,开始过来时是睡着的又回来后,发现她好像吸了毒一样两只眼睛黑黑的。


嘿嘿这斑马条纹很亮哦。

长颈麤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哇,还涵着泪水呢每只都是。

这小圈子里共有七八只呢。。

就是这个样子的烟熏妆似的哈哈……悄悄告诉伱,跟她同屋的还有一只老虎呢,一直踱来踱去滴……


“快点来给我拍一张!”


小鹿看着好可怜啊,犄角都被割掉了

看小宝宝的样孓,又惊又喜吧

这只这只就是这只,快看就是它咬了我一口……

看,这是真相立马肿了起来……

猜猜这是啥……驼鸟蛋哦

孔雀来啦,我大概数了数小山上有近百只呢!

         小动物的天性在这里表现得虽然不是很彻底,因为毕竟还是人工喂养着呢但是,他们相对于人戓者说我来讲,自由得多他们的生活,就是困了睡饿了吃。顺应着自然法则和天气变化适应的这个世界而人,加入了更多的别人另加给人自己的约束

结束了野生动物之旅,回家的路还算通畅北京的路也越修越好了。

像小动物们一样的生活吧随心去旅行,用心对待周围的人和事好开心的一天啊,北京的夏天也不是全是高温那天就很凉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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