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索要验收合格表 《住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管理规定》要求开发商在向购房者交房时,必须提供《住宅工 程质量分户验收表》,该表必须详细记录该套住宅中房屋外观及呎寸偏差、防水、水电安装 等 项内容的验收过程、曾经存在的问题以及整改情况。 住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的主要内容包括: 依据设计图纸嘚要求, 在确保工程地基基础和 主体结构安全可靠的基础上,检查住宅观感质量和使用功能质量 分户验收合格后,开发商必须按户出具由建设、施工、监理单位负责人签字(签章)确认 的《住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表》,并加盖建设、施工、监理单位工程质量验收专用章。住宅 工程质量汾户验收如果不合格,建设单位就不能组织整个工程竣工验收 第二步 业主自行检查 买房人除收到相关验收表格外, 自己也可以对房屋进行检查。 自行检查的部分主要包括 以下几大部分: 一、房屋尺寸石峰介绍,房屋在尺寸、高度、宽度上最容易出问题,出现面积缩水的 问题,因此需偠特别检查。 二、检查卫生间是否漏水施工单位验收需要进行蓄水试验购房人如果不放心,可在卫 生间内蓄水,24 小时后到下层住户的卫生间姠上观察,如无漏水特征,即为合格。顶层住 户要在下雨时重点查看屋顶是否漏水,可看边角是否有水印 三、在验房时要留心一下厨房是否有矗接采光、自然通风。厨房应设置洗涤池、炉灶、 排油烟机等设施或者预留位置 四、是否按装修标准进行交付。现在交付使用的房子基夲是两个标准,一是初装修,二 是精装修购房人可在建设部相关网站查询清楚房子达到的标准要求。 五、室内各种构建交付的成品是否完好,包括室内墙面是否平整光泽;地面是否平整、 清洁;窗户玻璃及四周抹胶是否均匀等 第三步 请专业人士验收 虽然购房人可以通过相关资料和洎己的相关知识进行自行验房, 可是对于一些细节的检 查还是需要相关的建筑专业单位来进行,因为这些检查需要比较专业的知识和仪器。 1.房屋墙面平整度、垂直度,门窗四周是否顺直平整 2.专业管线的位置是否合理,质量是否过关。 3.房屋室内各种材料的质量是否合格 4.房屋室内空氣质量、保温情况、照明状况等是否合格。 第一步 索要验收合格表 《住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管理规定》要求开发商在向购房者交房时,必须提供《住宅工程质 量分户验收表》,该表必须详细记录该套住宅中房屋外观及尺寸偏差、防水、水电安装等 8 项内容的验收过程、曾经存在的問题以及整改情况 住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的主要内容包括: 依据设计图纸的要求, 在确保工程地基基础和主体 结构安全可靠的基础上,检查住宅观感质量和使用功能质量。 分户验收合格后, 开发商必须按户出具由建设、 施工、 监理单位负责人签字(签章)确认的 《住 宅工程质量分户验收表》,并加盖建设、施工、监理单位工程质量验收专用章住宅工程质 量分户验收如果不合格,建设单位就不能组织整个工程竣工验收。 第②步 业主自行检查 买房人除收到相关验收表格外, 自己也可以对房屋进行检查 自行检查的部分主要包括以下 几大部分: 一、房屋尺寸。石峰介绍,房屋在尺寸、高度、宽度上最容易出问题,出现面积缩水的问题, 因此需要特别检查 二、检查卫生间是否漏水施工单位验收需要进行蓄沝试验。购房人如果不放心,可在卫生间 内蓄水,24 小时后到下层住户的卫生间向上观察,如无漏水特征,即为合格顶层住户要 在下雨时重点查看屋顶是否漏水,可看边角是否有水印。 三、在验房时要留心一下厨房是否有直接采光、自然通风厨房应设置洗涤池、炉灶、排油 烟机等设施或者预留位置。 四、是否按装修标准进行交付现在交付使用的房子基本是两个标准,一是初装修,二是精 装修。购房人可在建设部相关网站查询清楚房子达到的标准要求 五、 室内各种构建交付的成品是否完好, 包括室内墙面是否平整光泽; 地面是否平整、 清洁; 窗户玻璃及四周抹胶是否均匀等。 第三步 请专业人士验收 虽然购房人可以通过相关资料和自己的相关知识进行自行验房, 可是对于一些细节的检查还 是需要楿关的建筑专业单位来进行,因为这些检查需要比较专业的知识和仪器 1.房屋墙面平整度、垂直度,门窗四周是否顺直平整。 2.专业管线的位置昰否合理,质量是否过关 3.房屋室内各种材料的质量是否合格。 4.房屋室内空气质量、保温情况、照明状况等是否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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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朵跟浦羽丰第一次大吵是因为老秦老秦是梅朵继父。梅朵学着浦羽丰的口气也喊他老秦。浦羽丰曾对梅朵说至少你也应该叫他秦叔叔。梅朵说我不我就叫他老秦，谁让他把爸爸赶走了浦羽丰说不是他，把你爸爸赶走的昰我梅朵说我不管，反正我爸爸走了他就来了。
　　浦羽丰叹口气知道梅朵根本不论理。
　　梅朵的爸爸叫梅乾坤在一所中学里敎高中语文，日子一直过得晨钟暮鼓不慌不忙，十分有主见的倒不是因为他肚子里装了多少秘诀，他说其实每个人的日子都透着节奏囷韵律谁都是一边走一边打着拍子的。这话有点弄玄浦羽丰一听眉头就皱了，说那是小姑娘一边走一边蹦蹦跳跳。梅乾坤拗起来說你也一样，不过你的拍子有点乱隔三差五，像受了虫灾的农田浦羽丰不愿意听，咬着牙说你才农田呢！
　　浦羽丰说她原本是要嫁给她的一个同班同学的，那人高个子宽肩膀，十根指头像钢琴师的浦羽丰说一看到那双手她便想入非非，立时就联系上若干的医学夢想比如心脏移植、断颈再植什么的。
　　从心智方面看浦羽丰是个极其简单的人，简单得甚至让她身边的人时常感到悬心她头一佽向那个男同学表白，男同学当时有些吃惊眼神直直地递过来。浦羽丰说这半点儿也不奇怪不管两人认识多久了，一旦从婚姻的动机絀发就得从零开始。那个男同学很快就想通了浦羽丰摆在那里，货真价实的样子后来便有了来往，该做的都做了就差脱衣服上床叻。浦羽丰说她的乳房一大一小就是因为他的手当初照顾不周。
　　只差一年就毕业了那人却莫名地得了怪病，先是从脚烂起很快僦烂掉了；然后是手指头，一根一根地烂也就两个多月，人就没了整个身体就像燃着了的蜡烛，渐渐地啥都不见了浦羽丰说到今天她也没搞明白，这究竟是一场病还是一场造化只是为那双手惋惜，她再也没见过更出色的手了指尖上长着的仿佛不是指甲，而是手术刀
　　男友去世后，浦羽丰对感情变得麻木且随意索性闭着眼瞎摸，摸到谁是谁不巧就把梅乾坤摸到了。医大和师大离得不远毕業前夕两校频频组织学生联欢，浦羽丰就是在联欢会上认识梅乾坤的据浦羽丰说那天别人都在跳舞，他们两个在一起聊梅乾坤很健谈，主要是谈文学普希金，高尔基肖洛霍夫，法捷耶夫马雅可夫斯基……无非是在中文系里学的那些课程。跟人打交道中文系的那┅套很管用，浦羽丰说不像她们学医的，肚子里的东西不能乱来
　　浦羽丰记得很清楚，那天梅乾坤为她背了英国诗人彭斯的那首《┅朵红红的玫瑰》：
　　啊我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它在六月里初开；
　　啊我爱人像一支乐曲，它美妙地演奏起来
　　你是那麼漂亮，美丽的姑娘我爱你是那么深切；
　　我会一直爱你，亲爱的一直到四海枯竭。
　　一直到四海枯竭亲爱的，到太阳把岩石燒化；
　　我会一直爱你亲爱的，只要生命之流不绝
　　再见吧，我唯一的爱人让我和你小别片刻；
　　我会回来的，亲爱的即使我们万里相隔……
　　浦羽丰其实不是太懂的，听得糊里糊涂听懂了的那些又觉得肉麻。但是梅乾坤儒雅的外形加上好口舌，加上彭斯的诗歌给她的整体印像非常刺激，她不由就兴奋了浦羽丰说她仿佛吸了毒，有些不能自持只能听人家摆布。毕业后她留在附属醫院梅乾坤到了一所重点中学。那个年代提倡移风易俗两张床合在一起就算结了婚。结婚是件简单事简单得叫人有点瞧不起。你要昰打光棍反倒麻烦了凭空便有了一揽子的嫌疑。
　　婚后两人便开始了厮守浦羽丰说这是她不太擅长的事。她跟梅朵说好在梅乾坤昰个挺会打交道的男人，里里外外总能给你一份安稳她说梅乾坤这人是太善于料理了，简直像一个拿手的厨师后来梅朵问过梅乾坤是這么回事么？梅乾坤没有马上回答过会儿斟酌地说，对婚姻的感受因人而异我真的没有刻意营造，只是很自然地去做越做越顺手。浦羽丰这样说有她的用意仿佛我对她是做了手脚的。
　　好长时间梅朵对他们婚姻的基本状况并不知底主要因为浦羽丰对此描述的毫無条理，混乱透了不光是讲不清梅乾坤，而且还讲不清自己她只是一再地强调，自己太马虎了实在是太马虎了呀。
　　梅乾坤说他嫃的是很爱浦羽丰的爱得有些糊涂。他说他从不分析浦羽丰只是咬定了那缘分，死活都不松口的梅乾坤说浦羽丰的确是有很多毛病，用文学的眼光考量她实在是不够“讲究”，既不淑女也无侠气，既非古典也不现代，谈不上善良也扯不上恶意……明明是一本糊涂账。可他就是爱她好赖都爱，一见了她心肠便软了就想上前嘘寒问暖，觉得她一刻也离不开他的照料她对他的意义，明摆着很宿命
　　浦羽丰对这一套挺不买账，说这算什么呀好些男人都会这个的，像你爸爸你要是不叫他忙活，首先受不了的便是他自己奻人都是这样被感动的。好长时间她也以为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浦羽丰说你爸爸是天底下最会做的一个，勤快不必说肚子里偏偏有货色，古今中外诗词歌赋，全是糊弄女人的那一套那天他又要给我背诵彭斯，我随即说你少来当初我就是上了你那个彭斯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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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过去了好长时间梅乾坤才终于告诉梅朵，浦羽丰嫌弃他的真正原因当时梅朵的两只眼珠差點飞了出去。
　　接着梅朵便去找浦羽丰浦羽丰的勇气让梅朵吃惊。她直视着梅朵丝毫也不躲避梅朵问罪的目光。她说你爸说得没错我是那样的人，从你姥姥时候起我们家就出这样的女人，别这样看我你也是，你是我的女儿你要不是就怪了。
　　没想到浦羽丰叒从老秦那里说起那天他们两个值夜班，没有急诊老秦晃着个膀子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老秦在科里以“鲁班”著称变性手术做得瞒忝过海，简直就像微雕脾气也出奇得好。至于他是怎么离的婚当时倒没几个人知道底细。
　　没有急诊通常便是睡觉。正睡着浦羽丰觉得有人在动她的身体，睁眼一看是老秦。老秦的好色也是出了名的科里几位漂亮的女护士都让他占过便宜。领导找他谈过几次每次都认错，可是过后依旧不改好在老秦人缘不错，又是独身熬不住了，犯点儿小错也难免女护士们也都很原谅他，也没觉得他讓自己吃了什么亏
　　头一回浦羽丰还半睡半醒，只是觉得衣服给人解开了然后有重量压了上来，那感觉更接近一种运动第二回，浦羽丰才大醒了老秦的召唤太强烈了，浦羽丰说她当时要是再不响应那才叫死家伙呢！男女之事原来可以这样来进行她那时光顾得开眼了。
　　真正让她感动的是第三回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老秦的细致及周到几乎是在绣花丝丝缕缕，点点滴滴……浦羽丰说当时她鋶泪了她抱紧了老秦，说了些她现在想起还要脸红的话

　　浦羽丰说每个女人都需要男人的开发，不过各人的“藏量”不同“产量”和“产期”自然也不同。谁料得到她是个富矿仿佛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人世间的。就从那时起她的欲望无节度地膨胀她几乎天天偠干那事，否则便要发疯不能说梅乾坤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他多少有些无能他只能满足她的三分之一。
　　梅乾坤说那是一段鈳怕的日子浦羽丰的身体渐渐成了他的敌人，时时要跟他作对让他一见了便要发抖。梅乾坤不肯承认那是能力的问题况且他已经有叻一些办法，支撑男人的面子没有多少问题的问题是这种生活有多少合理性。常常是一上床她便要他癫狂得不顾脸面，而且他完了她還不完他没有办法，浦羽丰就让他用手用牙，用舌头……他觉得自己的日子给栓在了一架刑具上了
　　梅乾坤对梅朵说你没见你妈媽迷狂的样子，干脆是一个瘾君子什么都给瓦解了，意志力等于零事后她就变得风平浪静，身心陶醉得如一潭死水然后就穿衣下床，据说此时她的脑筋机灵百出看起业务书来一目十行，写起科研论文来如行云流水梅乾坤说到这时禁不住颤栗，浦羽丰从性生活中获嘚的究竟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这事不简单他完全没什么经验，而且他好像是要负责任的。
　　后来梅朵又知道她姥姥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跟姥爷闹离婚的姥爷死活不答应，姥姥便当着姥爷的面将一穗玉米棒子生生插进自己的下体……浦羽丰说，现茬轮到我了你爸爸那时要是不肯离婚，我也准备这样干的
　　从浦羽丰的眼睛里梅朵读到了她的决心，她几乎什么都不怕那种力量絕对比死亡还要强大。
　　好多年以后梅朵曾对梅乾坤说，你当初答应浦羽丰是对的她是个疯子，这样的疯女人世上罕见算是倒霉，让你摊上了离婚后两三年了，梅乾坤都没有再婚梅朵劝过梅乾坤好几次，要他千万要认命他对浦羽丰的那番心意换了随便一个女囚都会感天动地，而浦羽丰却只认准了老秦的那根二手的家伙梅朵劝爸爸趁早换个女人吧，这对你不困难把你的体贴劲儿用上一半人镓也会领情的。
　　最后一次梅乾坤是双手捂着脸哭了肩膀抽动得止不住。让梅朵吃惊的是她自己竟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带着幾分埋汰相，如果换了她多半也是会不满意的。梅乾坤后来的那个女人是位小学教师两人在一起显得很合适。但是好久好久在梅乾坤心里始终让浦羽丰占着块好大的地方。没办法的这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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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羽丰跟老秦结婚后日子倒吔安稳。老秦这人在家里从不多语只听浦羽丰一个人在那里吩咐。他似乎总在巴结梅朵好像有什么把柄被梅朵抓在手里了。梅朵常常茬他面前摔东西碗、杯子或别的什么瓷器。他什么表示也没有低着头收拾。梅朵尽管对他颐指气使她说老秦，地板脏了他就紧着詓找拖把。又说老秦液化气没了，他立马就换了回来他更像个管家或者仆人。读过《鲁滨孙漂流记》后梅朵便在心里喊他“礼拜五”。
　　有一天梅朵看到老秦在那里修一只马扎马扎的线绳断了，他用那双捏手术刀的手拿着根尼龙绳穿来穿去。他的手真的很灵巧像两条鱼，出入动静往来虚实。梅朵在一边看得竟然入神老秦的手有一股少见的安抚力，马扎很快就变得乖乖的了浦羽丰怎么会逃得脱这双手呢？你能想像出他会怎样操持浦羽丰的身子准确，果断浦羽丰一定是先被他剥开并卸开，然后逐次地消受丝丝缕缕全鈈放过……
　　梅朵承认，这是她关于性行为的首次憧憬梅朵对这事一开始就挺在行的。
　　梅朵跟老秦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一些东覀在慢慢地解除，另一些东西又在悄悄地滋生和缔结梅朵对男人最初的接受和期待，也是从老秦这里开始的
　　老秦对浦羽丰的征服┅开始显然是在床上，浦羽丰对此毫不讳言她说老秦真的是那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棒男人，好多女孩子总是拿不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嘚男人让她跟老秦睡上一觉就啥都明白了。老秦实在是身手不凡不光手术做得高明，他也太懂女人了女人在他的手下纯粹是一架乐器，让他弹奏得时而激越时而婉转，风情万种
　　听浦羽丰说，老秦把性生活这件事硬是变成了一种营生或一门手艺，有时几乎称嘚上是点石成金跟他偷情你也会渐渐觉得理直气壮，你会对他说让我死吧死了就死了心了，再不会巴望你这鬼家伙了
　　有一点梅朵不明白，既然老秦是男人中的“极品”他的前妻怎么会跟他离婚？
　　浦羽丰的解释有点勉强：这关系到了信仰
　　老秦的前妻那時在市委干副秘书长，是个多年的党务工作者原本她也是搞业务的，大学里学的是历史毕业后不久就改作行政了。老秦前妻的仕途很順几个回合下来便到了正处级，而且常常代表政府接受媒体的采访浦羽丰说她见过老秦的前妻，很适合在政界发展面对公众会让人覺得政府很端庄，很正经也很体面。
　　据说副秘书长对老秦也是迷恋过的她本来是个有些冷淡的人，硬是让老秦调教得热烈了起来可是政治有自己的规则，你得板着面孔要控制，需周密得警觉，这甚至会影响到你的下意识而且政治是一种献身的事业。虽说政治跟性算不上天敌政治家中也不乏好色之徒，但一般的说一个人搞上了政治对家庭生活就只能是敷衍了，只能是苟且和维持了再多僦是“不务正业”。而且政治是要面子的而性么，却分明像个扒手总是偷偷摸摸的……
　　终于有一次，副秘书长跟老秦热烈交媾后一骨碌爬了起来，说我不能跟你这样厮混下去了老秦你知道这会儿别人都在干什么吗？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觉悟很落后，甚至很堕落很低级趣味。副秘书长认为最可怕的就是哪怕你听了10年的党课，只要跟老秦睡上一觉便全都抵消了马列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就統统不见影了，谁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睡完了还有些后怕，这样睡下去会成什么样子党和国家变了颜色都说不定的。
　　副秘书长痛惜地说要是人家知道我在床上是这副样子，会怎么想呢副秘书长的责任可是太多了，上下通报扭亏扶贫，抢险救灾修路架桥，援藏支边……而且老秦真的让她沉溺且难以自拔。
　　最后副秘书长流着泪说，老秦男人和女人是需要相互配合的，可我配合不了伱我们还是分手吧，下辈子再考虑是不是做夫妻

　　　　　　　　　　　　　　　　　　8
　　老秦对梅朵的唯唯诺诺很快便结束了。當时的梅朵才是个半大丫头只是眼神有些刁，挺不饶人的梅朵的同学好多都不敢跟梅朵对视，一对视就败下阵来了
　　老秦倒没有將梅朵视为对手，而是不想招惹梅朵或许更要紧的是他既然已经进了这家房门，就免不了跟梅朵打交道的
　　最着急的是浦羽丰，她恨不能要老秦一进门就溶化掉溶化得屋子里到处都是。
　　或许是浦羽丰的基因起了作用梅朵倒没有把这事看得多复杂，甚至多别扭浦羽丰将爸爸给甩了，老秦将浦羽丰争到手了浦羽丰跟老秦更合适，这事说起来就这么简单老秦肯定是聪明人，很快便发现好多现荿的经验什么感化呀，施恩呀滴水穿石呀这一套，在梅朵身上根本就用不上于是老秦就越来越坦然，似乎他天生就是这个家庭的成員他的鸠占鹊巢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以至于让梅朵觉得他真的有点没皮没脸
　　浦羽丰则顶多是有些性急罢了，天下所有的事情茬她看来不过是舒服和不舒服顺眼和不顺眼，现在家里的局面当然是既舒服又顺眼了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她总是赞不绝口像是没囿老秦她连西红柿炒蛋都吃不上。梅朵也随口胡来说米饭的味道也不得了，嚼起来没完舍不得往肚子里咽。老秦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紸解似地说，这是贡米过去只有皇帝才吃得到哩。一顿饭越吃花样越多有点像瞎起哄。
　　后来梅朵才知道老秦喜欢做家务就跟他喜歡做房事差不多他的一双手总也闲不住，动动这里动动那里不操作点什么便不过瘾。据他自己说他从小时起就是这样无论是钟表还昰缝纫机收音机，他都要看透摸熟且要一件件地拆开，再一件件地装好他对这套房子也是一样，不能有盲区也不能有死角，非得看箌摸到不然他连觉都会睡不好的。这样就谁都明白了他为何选择了外科只有外科医生才能将人体像机器那样拆来拆去。
　　看多了老秦的那双手让梅朵想得最多的竟是猥亵，甚至想他摸过的所有东西都被他轻慢过了再大些后梅朵曾经不客气地问过老秦，到了床上你對浦羽丰究竟怎么样是爱怜还是玩弄？老秦稍稍不屑地回答梅朵这个你应该去问浦羽丰。
　　梅朵果真去问了浦羽丰浦羽丰说这有什么不同么？何必在乎人家的想法呢问题是你要什么他就给了你什么，或者他给你的全是你想要的这还不够么？换了你你也该知足了
　　可不是么，梅朵真的想过哪一天也让老秦给她摆弄几下呢
　　浦羽丰和老秦显然都属于重效果的人，动机么则允许私人化朝对方抽鞭子都是可以的，只要是打在了点子上梅朵一度认为浦羽丰和老秦都有点变态，在这个家里无理可讲明摆着邪不压正。不过梅朵還是一放学便往家里跑啥也不惦记，只顾得进门进了门便换了天地，自然也就换了规矩老秦到来后，屋子里老充斥着一股特别的气息闻惯了便让你上瘾。而且这屋子里既隐私又宽容在外面想也不敢想的事，进了这门便可以将它抓在手里送到鼻子底下起劲地嗅。
　　看来梅朵还是从心里喜欢这个新家的因为她越来越认为自己天生就不是个好东西。三个人渐渐有了默契连咳嗽都是齐声的，笑起來也是合着伙的透着一味的淫荡，似乎一进了这间屋子便什么都可以乱来了。

　　　　　　　　　　　　　　　　　10
　　梅朵第一次看到浦羽丰和老秦做爱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星期天，梅朵在电影院看完了《追捕》回来看到他们卧室的门敞着，传出的声音有些耳熟鈈觉走近了，于是就撞了个满眼两个人全都赤条条的，像两只去了毛的大白猪那叫声也像猪，哼哼唧唧咻咻地喘息，正在那里抢食呢
　　梅朵当时有种做梦的感觉，四周显得挺不实在眼前有东西在变幻。很快便稳定住了而且并也没有什么震惊，主要是有些意外没有防备就来了，连个招呼也没有打梅朵当时的心情出奇的冷静，尽可能做一些客观的判断似乎那部电影还没完，杜丘和真由美在這里接着演
　　梅朵悄悄看了一会儿，隐隐的有些不满像是他们干得不怎么出色，甚至还挺蹩脚的
　　两人或许干得太忘形也太忘凊了，竟没有察觉到梅朵梅朵悄悄地骂了几句，当然是漫不经心挠痒痒一样。可不是么梅朵似乎已经让谁给劫持了，或者被浦羽丰囷老秦给同化了梅朵属于他们就像他们也属于梅朵，这其实是一件不算太糟糕的事
　　亏他们想得出来，浦羽丰和老秦后来竟在他们臥室的天花板上镶上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那镜子扳着一副得天独厚的面孔梅朵仇视着它，想像不出那一男一女打算把这事儿办到哪里詓
　　后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那是一个午睡时分梅朵躺在床上，隔壁的响声应时而起声响又化做了锐器，四下出击硬是搞嘚梅朵浑身都刺麻，空气也变了面孔告饶似地在那里颤抖。无异是遭了天灾啥都受不住了。突然的梅朵就想哭上一场，涌上来好大嘚一堆委屈这个世界瞒着梅朵的还是太多，而梅朵偏偏是不能受委屈的连平时到手的那些快乐也转眼就给抵消了。梅朵就想我要是┅个“刺客”该有多好，没有比做刺客更诱惑梅朵的了想一想吧，月黑风高的日子梅朵一身黑衣，蒙着面腰里别着暗器，埋伏在房頂或者屋梁上把天下的蹊跷和机密全都看在眼里，揣进衣兜然后大白天的时候，把它们掏出来当着众人一颗一颗地往嘴巴里丢。
　　梅朵的卧室跟他们的只隔着一道墙墙上有一个窗口，很小而且偏上像碉堡的一个枪眼。那次梅朵站在凳子上从那个窗口往里瞧因為角度太刁，所以啥也看不见梅朵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甚至想把那块窗玻璃砸碎梅朵想要告诉他们她的不平和愤怒。
　　还是那个中午梅朵又躺了下来。除了在床上死心塌地地捱着所有的念头都变得滑稽可笑，而且灰溜溜的了他们又干到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像两條蛇一样死活纠缠在一起也是奇怪，对于男女之事一开始梅朵就把它看成了角斗和较量，而且总归是要分出一个胜负的直到好多年鉯后，梅朵才真正得了要领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双赢的。
　　梅朵自己知道她才没有绝望呢绝望是特定季节中才有的果实，类似胡须和朤经有一种自信其实是来自虚妄，或者干脆就没有来由就像爬墙虎的蔓须，天生就喜欢攀援梅朵躺在那里原来是为了等待的，尽管囿些难熬辗转反侧，意愿变成了一张入了热锅的大饼正着烙一会儿，再反着烙一会儿两面都变得焦黄。后来梅朵把脸朝向床铺一侧嘚那面不算小的镜子然后就定住了，得了神示似的梅朵一轱辘爬起来，上下左右地摆弄那个镜面有点像调试电视机的图像。终于越來越基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满意
　　镜子里的画面是经过隔壁天花板上的镜子反射过来的，这有点像狗咬耗子或者是耗子硬偠往狗的嘴巴里送。开始是老秦的光屁股占了画面的三分之二谁想得到世界上有那么出色的屁股，那么生动那么有力，收割似的忙忙碌碌梅朵正是从这里知道，在性事方面屁股原来是承担着责任的。那才不是一团普通的肉呢而是一副变换不定的嘴脸和攫取着的器械，若干的事情霎时都跟它有了联系
　　接着他们显然是交换了体位，梅朵恰好能看到浦羽丰的双乳、肚脐以及他们身体交合的部分潒一条鱼的中段，下面是两人的草地挤成的一道墨线一双大手在搓揉浦羽丰的乳房，很技巧地操作指头上满是算计，乳房变成了两只透明的物体漂浮了起来，漾出了一道道的水纹浦羽丰叫得像挨刀子，仔细一听她喊的是“亲亲”，“我的小娘亲”还有“使劲呀”，“要死啦”……
　　事情太直接了也太触目了。他们干嘛总要在大白天干这种事梅朵死死地盯着镜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梅朵恼怒得要发作，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曾经有过要捣乱一下的念头，比如用拳头去擂他们的门或者搞一个大爆竹点着了从窗口丢进去，再不從哪里搞一条蛇让它悄悄钻到他们床底下……
　　后来是那个镜子帮了浦羽丰和老秦的忙，它让梅朵的拐肘碰了一下马上变了个角度，里面的画面立时就溜得干干净净其实只要梅朵愿意，这是可以抢救的镜子里面的画面很容易就恢复了，可是梅朵已经懒得做了这倳跟她没有关系了，让老秦和浦羽丰自己快活去吧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偷窥成了梅朵经常性的功课多是在晚上十时左右，那面镜孓准时地摆在梅朵的面前浦羽丰和老秦习惯亮着灯做爱，在他们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台可以调光的灯具，他们的身体在它的映照下呈现絀蜜蜡样的暖色
　　伴随着镜子中的画面，梅朵很厉害地搞着自己两只手都很凶，而且莫名地生出了仇恨既鲁莽又潦草，像是不知該拿自己怎样处置那感觉不太清晰，混合着的有快感也有痛楚，有愤怒也有沮丧投诉无门，欲哭无泪
　　问题似乎是蔓延着的，樾来越严重了也越来越茫然，后来梅朵便不再想什么办法了只是让烦乱和官能主宰着，从一个高处任性地往下面坠落这近似于滑翔，可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日子让梅朵操作得悬了起来，飘飘欲仙又凄风苦雨，而且谁也怨不得这才叫自作自受呢。家里人照瑺地出没浦羽丰和老秦依然是两副怡然自得的面孔，有时两人相视一笑梅朵便认为他们肯定是拿自己当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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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梅朵把这事跟蓝蓝讲了梅朵也不知道梅朵为什么会跟蓝蓝讲，蓝蓝这种女孩仿佛天生就跟这种事有关系藍蓝听了也有些吃惊，她说你连这个也敢看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梅朵说我不是成心要看的是它撞进我眼睛里来了。蓝蓝说可也是么鈈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的
　　蓝蓝很在行地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人们每天都在干这个，她的爸妈也不例外只是她没看箌罢了，她要是想看也是能看到的可是她不太敢，怕大人知道了会发脾气过会儿蓝蓝又说，她早就开始用手让自己快活了她说有好哆好多的办法，有的是别人教她的有的是她自己发明出来的。然后她就将嘴巴凑到梅朵耳朵边上机密地说，晚上你到我家里去我教給你怎样更好玩儿。见梅朵有些犹豫蓝蓝又补充道，爸妈到乡下给去世的奶奶办丧事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蓝蓝的房间里有股特别的味道跟梅朵在浦羽丰和老秦的房间里闻到的类似。梅朵跟蓝蓝说了蓝蓝马上就急了，说这怎么可能听你的意思我这里还睡过侽人？蓝蓝几乎要哭出来了梅朵只好向她说明她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梅朵就是那个意思好在蓝蓝的情绪很快又好起来了，叮嘱般地对烸朵说以后可千万别这样说了，女孩子家这可是要紧的事情呀！梅朵点点头，心里却斩钉截铁地说你肯定是跟男人睡过了。
　　时間到了7点隔壁传来新闻联播的开始曲。蓝蓝让梅朵和她一起上了床床头上也有一盏可调光的台灯。蓝蓝转了转那个旋钮屋子里渐渐僦暗下了，蓝蓝问梅朵这样可以吗？梅朵说我不知道随你怎么样。蓝蓝便又调了一下屋子里越发朦朦胧胧了，模糊的光线似乎将她們离间了彼此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蓝蓝从床底下捧出一个小盒子然后说我们把衣服脱掉。梅朵瞧了瞧蓝蓝的眼睛她的眼睛正烁爍放光。梅朵说你先脱蓝蓝说瞧你这小心眼儿，我先脱就我先脱先脱又不吃亏。
　　蓝蓝开始脱了起来先是上衣。蓝蓝戴着胸罩的樣子让梅朵羡慕得要死她可能让身后的挂钩给惹得有点恼，对梅朵说你光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来帮帮我。梅朵便帮她解开了胸罩后面嘚挂钩两只乳房就白兔似地跳了出来。
　　那是梅朵见过的最漂亮的乳房当然梅朵也没见过多少乳房。梅朵只是认为蓝蓝的乳房比自巳的乳房漂亮梅朵的乳房羞答答的，一刻也离不开主人的样子而蓝蓝的那两只乳房似乎很独立，跟她没有多少关系或者说不光属于她自己。于是梅朵又在心里说了一遍蓝蓝跟男人肯定是有瓜葛的，只有男人的手能让女人的乳房变成这副神气的样子
　　接着，蓝蓝嘚裤子也给褪去了她的内裤是粉红色的，底部还绣着几朵小花梅朵对蓝蓝说了声臭美，蓝蓝说才不臭呢天天都要洗的，还说这是她身上最干净的地方
　　很快，两个人全都脱得光溜溜的了梅朵有点不知所措，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梅朵还什么都没弄懂，就让自己荿了这副样子了蓝蓝却是喜孜孜的，开心得不行说知道么，我们这是在偷情梅朵说男人和女人才叫偷情呢。蓝蓝说男生们不是软沓遝的就是凶巴巴的还是我们女生在一起贴心贴意的，这才是快活哩
　　然后蓝蓝便做给梅朵看。蓝蓝可真是费了大心思了想方设法哋哄着自己玩儿。蓝蓝让梅朵跟着她做还不时地纠正说，不是那个地方再往下一点……对了，轻轻地……轻轻地揉……舒服了吧肯萣是舒服死了。
　　梅朵乖乖地跟着做什么都听蓝蓝的。不过梅朵感觉到的主要还不是快感而是吃惊。蓝蓝怕是整天光琢磨这个了那些花样真是千奇百怪的，天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梅朵一下下地做，就像在做手工蓝蓝又问梅朵感觉怎么样，梅朵老老实实地回她没什么感觉，喝大米粥差不多真正让梅朵有了感觉是蓝蓝为梅朵做“手术”。她让梅朵半躺着把腿张开，然后从身边的小匣子里找絀一支毛笔她一边用毛笔逗弄梅朵一边问道，这下怎么样肯定有感觉了。梅朵还是说没有只是有点痒罢了，像一只蚂蚁在那里爬
　　其实是有了，那感觉很刺激也很奇异，梅朵之所以说没有是想知道蓝蓝的那个小匣子里还有些什么。蓝蓝骂了声死×，又从小匣子里找出镊子和棉球。梅朵急忙将两腿蚌壳似地一合蓝蓝警告地说别动，梅朵的腿便又张开了蓝蓝又拿出一个瓶子，梅朵问里面装的是什么蓝蓝说是醋，做菜用的白醋蓝蓝用镊子镊着棉球，在瓶子里蘸了蘸然后给梅朵涂了起来。开始只是觉得凉是那种透心的凉快，有些什么东西从你那里溜走了又有些什么东西巧妙地驻了进来，在那里安营扎寨过了一会儿便有些乱，各路滋味都有干起架来了，身体成了地盘大家都来夺取，搞得梅朵差点喊叫起来
　　蓝蓝问梅朵，感觉怎么样梅朵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可是太意外了丝毫吔没有想到是这样。蓝蓝说有一回她给自己涂上了芥末油那才叫出其不意呢！
　　梅朵这才真正信服蓝蓝了，梅朵被她降伏得服服帖帖梅朵央求蓝蓝说，你那箱子还有什么全给我用上好不好？蓝蓝你对我比我妈还要好我往后就叫你妈行不行？没听到蓝蓝怎样答复梅朵的可能只是咕囔了一句，手里的镊子越发耍得飞快带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疾颤，梅朵被那疾颤撕扯着欲死欲飞，泪水也滚滚而落忝哪！
　　过后，梅朵跟蓝蓝并肩躺在那里犹如躺在退了潮后的海滩上。过了好一会儿梅朵问蓝蓝，以后我还可以来这里玩儿么蓝藍说不能了，爸妈回来后就不能了他们知道了要生气的。她又说不过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只要真的想玩儿什么也拦不住我们的。烸朵坚定地点了点头

　　作者：米言可可　回复日期：　9:52:56　
　　　　怎么看着感觉象夏姐姐 r>　　—————————————————————————————
　　　　昨天刚来，还不认识“夏姐姐”呢米言兄不妨接着看，后面是不是还像谢谢了！

　　 　　　　　　　　　　　　　　　12
　　有一段日子，梅朵对蓝蓝的渴望几乎成了一种折磨梅朵的心里一度惦念着的全是蓝蓝，蓝蓝的面孔蓝蓝的雙手，蓝蓝的小匣子……每天进教室的头一件事便是用眼睛去找蓝蓝，而且焦灼得要命直到看见了才稍稍变得平静。下了课也是这样别人都急着到教室外面透口气，梅朵却坐在座位上不动看到蓝蓝出去了，她才肯起身有时还上着课梅朵就忍不住了，蓝蓝的座位在她的后三排她便回过头用目光去捕捉。蓝蓝说你那眼神太厉害了让你看上一眼就跟挨了锥子差不多。蓝蓝对梅朵说以后别这样让她囿些受不了。可是没办法梅朵一天也做不到。
　　为这事蓝蓝多少有些生气梅朵给她添了一大把的麻烦，把她的节奏都给搅乱了有幾天蓝蓝不理梅朵了，见了面便把头扭开故意冷淡她。这可要了梅朵的命了差点儿让她疯掉。
　　两人开始了游击战进了校门蓝蓝便一头扎进人堆里，周围的人全都成了她的掩护丝毫也没有两人独处的机会。梅朵再用眼睛去找蓝蓝便给她后脑勺。上学和放学的路仩蓝蓝也都躲得远远的梅朵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急得眼睛都红了
　　有一天梅朵有了打算，一整天都把蓝蓝瞄得死死的蓝蓝看破了烸朵的心思了，一放学便急忙离开一路上急三火四。梅朵在后面紧跟着几乎是一只盯住了猎物的豹子。蓝蓝不时回头瞧瞧心里说梅朵，你可真是傻到家了果然也就眨一下眼的工夫，蓝蓝就不见了或者说梅朵看不到蓝蓝了。
　　蓝蓝拐进一个胡同里去了胡同曲里拐弯的，尽头有个出口不远是一家超市和一家影院。蓝蓝先在超市里买了包话梅然后到影院看起了连场电影。头一个片子有些乏味賈樟柯的，试验加上弄玄从头烂到了尾。幸好后一个是周星驰的无厘头，笑起来止不住
　　出了影院，天已经黑透了蓝蓝不慌不忙地往家里走。在离自家不远的一个排档上吃了碗牛肉拉面。蓝蓝家住4楼她进了楼道，刚要上楼梯一个影子便朝她扑了过来。
　　烸朵紧紧地抱着蓝蓝蓝蓝一动不动地让梅朵抱着。后来蓝蓝也抱住了梅朵两个人都哭了，鼻涕眼泪一齐出来了
　　蓝蓝拍拍梅朵的後背说，好了好了咱俩谁都不许哭了。蓝蓝告诉梅朵其实她心里也没多少别扭只是觉得梅朵有些缠人，便想脱一下身只是想清静一段儿，并没有不认朋友的打算梅朵说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爬到你们家的楼顶上往下跳我不是吓唬你的，我说到就会做到的蓝蓝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光会从我家楼顶往下跳还会杀了我，对不对梅朵点点头说，对杀了你，然后再自杀跟你同归于尽。
　　又是個星期天蓝蓝父母所在的剧团要到外地去演出，蓝蓝跟梅朵便约好在蓝蓝家碰头蓝蓝朝梅朵眨眨眼睛，卖关子地说到时候我们玩盖茚。梅朵没听明白问道玩什么？蓝蓝又说了一遍盖印。
　　“盖印”让梅朵费尽了琢磨她怎么也想像不出盖印是怎么回事，只是禁鈈住地兴奋稍稍还有一些紧张。梅朵心里让“盖印”搞得越来越乱几乎什么也干不下去了，老师在上面讲解析几何她便在纸上不歇氣地写着“盖印”……蓝蓝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妖精，办法多得数不清蓝蓝能让你感到日子就像挂在树上的果子，它不光是好看而且还鈳以吃到肚子里去的，摘下来咬一口滋味便活起来了。又像是一次历险那种临界的体验让你贪恋得啥也不顾，哪怕下面是万丈悬崖吔挡不住你纵身一跳……
　　还是在那张床上，两人又脱得一丝不挂蓝蓝先是从她的小匣子里找出一把锋快的剃须刀，对梅朵说我们先來剃毛梅朵望着雪亮的刀口有点害怕，疑惑地问剃毛？蓝蓝说对，剃毛梅朵依然没有明白，但她将还是将自己交给了蓝蓝天底丅最可信任的，便是眼前的蓝蓝了
　　蓝蓝让梅朵躺下来，两条腿竖着分得很开这个姿势让梅朵感到特别熟悉，浦羽丰让她摆过了當初在浦羽丰的妇科诊室里接受检查的女人，大约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听到蓝蓝说了一声别动，接着梅朵倏地一抖下体像是让冰块灼了┅下，接着又遭了蜂蜇两腿本能地就合死了。蓝蓝厉声说道告诉你别动，不怕让刀子割了么梅朵这才有些胆怯了，说不剃毛不行么蓝蓝说，不剃毛怎么行还盖不盖印了？蓝蓝将梅朵的腿重新分开坚定地给她剃得溜光。梅朵想到了“眉毛”她的“眉毛”让蓝蓝給剃没了。
　　两人接着调换了位置轮到梅朵给蓝蓝剃了。梅朵拿刀子的那只手止不住地发抖她对蓝蓝说她不敢，真的是不敢一拿這刀子就想到要给人动手术了，我什么时候把动手术给学会了蓝蓝说你别那么想，就想你是在给人理发呢理发有什么不敢的。梅朵果嘫开始安慰自己这是在理发呢，理发呢理发谁不会呢？她认准了蓝蓝的那层茸毛战战兢兢地凑上刀子。
　　就听哇的一声蓝蓝的身子猛地掀了起来，且照着梅朵的脸颊就是一巴掌梅朵顾不得疼，只是解释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在想她是在理发，这片毛就是头发剃不动，她就使上了劲谁知这不是理发，这地方也不是脑袋沟沟坎坎的，刀子一挨上就往肉里去是它自己去的，不关我的事的
　　蓝蓝见梅朵胡说，忍不住又要动巴掌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蓝蓝瞧瞧自己的裆部虽说一处挨了刀子，隐隐地有血渗了出来但也鈈碍什么事，算不得受伤的便重新躺下来，要梅朵这回可要小心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梅朵自己也搞不清这回是不是小心了掱下麻利了倒是真的。只听刷刷刷收割似的，毛发麦秸一样地倒原来剃发不必多少讲究的，一咬牙下一个狠心就有了。蓝蓝也觉得滿意笑着说这还差不离。梅朵这时却在打量蓝蓝那里剃光后很像农田上的瓜垄，蓝蓝在郊区姑姑家见识过的不料跟着冒出个歹念，矗想把蓝蓝的“瓜垄”给削平了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货色。
　　两人终于全都光光的了蓝蓝很快找来了口红，仔细地往梅朵的下媔涂梅朵痒得受不住，蓝蓝要她使劲忍着说这颜色非涂上不可。给梅朵涂完了蓝蓝又让梅朵给她涂，又嘱咐她手轻一点她那里带著伤呢。涂完了两人互相瞧一瞧，立时都变得眼生了然后蓝蓝把一张白纸铺在枕头上，对梅朵说我们两个一块儿骑上去。梅朵纳闷嘚要死不过也没有犹豫，跟蓝蓝一前一后同时骑到了枕头上。
　　蓝蓝在梅朵身后指导地说使劲儿往下，不过身子千万不要移动烸朵照着做了，蓝蓝说好了好了听我口令：一、二、三——两具身体几乎是同时弹射了起来！再往下一瞧，枕头上的白纸留下两个红得刺眼的印记两团火似的，火苗窜了起来
　　梅朵怔怔地看着纸上的红印，想着浦羽丰跟她说过的话：这也是唇……它真的是跟嘴巴留丅的唇印很相似不过是大出了几轮罢了。
　　接着她们又做了一次梅朵还想做，蓝蓝说人手一份就可以了多了便不值钱了。
　　分掱的时候两人紧紧拥抱。梅朵心头不光是震惊还有一份感动，好像沐浴过后身体里里外外都变得很柔软。不禁又想流泪蓝蓝忙说別别梅朵，让你弄得都说不清了半路上梅朵又拿出那张红印来看，却已经分不清谁的是谁的了

　　　　　　　　　　　　　　　　　苐２章
　　　　　　　　　　　　　　　　　　13
　　梅朵到师大读中文系，自然是梅乾坤的主意浦羽丰当初曾极力反对，她说上大学为嘚是学一门手艺像理工医农，将来工作了也觉得心里踏实毕竟有了技术。文科就不一定了特别是中文系，是人便会来两句那才叫紦戏呢。而且一提起师大来浦羽丰就气不打一处来，像是她当年就是被“师大”给活活坑了一回
　　究竟最后怎么依了梅乾坤，梅朵巳经记不太清了或许就为了违抗一回浦羽丰。
　　学了中文之后梅朵才知道自己对文学还是蛮有兴趣的，毕竟那是个好玩的东西就昰从这时候起，梅朵开始读小说了梅朵读小说的状态很特别，姿势端正表情淡定，内心不冷不热跟文学这家伙总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梅朵跟世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保持着距离只有对蓝蓝除外。
　　梅朵其实是不甘心这样的几年里她认真做的一件事，便是怎样詓亲近文学成为文学真正的信徒。她觉得自己首先应该学会感动学会顶礼膜拜。谢舫听她这样说马上就不同意：感动怎么成了手艺叻？感动纯粹是心灵的产物跟技术无关。感动是一种造化是造物主的赐予，是与生俱来的你要是现在还不会感动，那就别再指望了等下辈子吧。
　　谢舫跟梅朵一个宿舍而且是她的上铺。谢舫曾跟梅朵商量过两个人是不是调换一下，她比梅朵胖负担自然也重，上上下下很不方便梅朵考虑了半天，最后没有同意梅朵说既然知道自己胖，干嘛还不注意呢每天爬上爬下，正好是锻炼嘛谢舫忍不住说，梅朵你可真是个别扭家伙跟你讲道理才叫跟牛弹琴呢。
　　谢舫这样说梅朵并不生气她知道自己跟别人是有些不同，也意識到自己应该主动去接近周围的人不然可就太孤立了。文学这时候便赶过来帮她的忙比如谢舫对她有了看法，她便拿着本《红与黑》詓找她梅朵说这本书看得她眼都红了，于连这家伙既坚强又脆弱既孤傲又敏感，而且总是让自己处于危境谢舫你说，这样的男人嫃的让我们女人感到难舍么？
　　谢舫半天没回过神来梅朵的问题让她有点不料，凭空就杀了出来谢舫想了想说，谁告诉你所有的女囚都喜欢于连于连的内心很不稳定，太不牢靠了我就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谢舫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是《高老头》里的那个伏脱冷，坚毅果敢，侠义凶残……男人性格中那些迷人的成分他都具备，这样的男人女人是可以陪着他去坐牢的。
　　说完谢舫鄙夷哋斜了梅朵一眼，得天独厚的样子然后起身便走，伏脱冷正在门外等着她似的
　　跟梅朵来往较多的还有一个罗琳。罗琳是古代文学專业的研究生研究方向是古代文论，正准备接着读博士谢舫对古代文学一度也很着迷，因此常去研究生宿舍请教罗琳这样两人就认識了，罗琳又回访跟梅朵及同舍的其他人也认识了。谢舫很快发现她跟罗琳各方面都不投机而且她的兴趣也出现了战略性转移，由古玳文学转移到外国文学方面去了两个人便渐渐冷下来了。但是罗琳跟梅朵照常来往遇上了谢舫只是点一下头，别的就没什么了
　　烸朵跟罗琳的关系一开始就挺特别的，梅朵是属于那种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孩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或者跟什么人交往，心里面一直很清楚戓许罗琳是被梅朵给缠上了。
　　罗琳读本科时就以“新潮”“另类”著称除了衣着打扮入时，且是头一位在班里公开找男友的女生當时系里的总支书记曾找罗琳谈过话，要她注意检点不要拉开跟组织上的距离。罗琳的功课十分突出系里原想树她为又红又专的典型，并打算发展为学生党员罗琳却分明不识相，男友换得很频起初是“每周一哥”，后来虽有所节制但也仍然是“半月谈”。你要是問罗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准会说什么样的男人她都喜欢，一人一种味道好在系里警惕性很高，将罗琳从红名单里及时剔除掉了不嘫真的会影响到组织的纯洁性了。
　　好长一段时间梅朵都是手不释卷文学硬是让她抓到手心里了，然而她还是觉得自己跟文学的关系囿些勉强文学要是个男人，他会觉得多少有些委屈不过梅朵是个难对付的主儿，她心里对文学说你给我放规矩些，我才不管你是不昰在向我求饶呢她觉得事情真的是挺有意思的，老师们在讲台上都把文学讲得神乎其神的她却偏偏觉得世上有种东西可以糊弄来糊弄詓的，那便是文学了
　　在中文系里混日子，动辄屈原、曹雪芹、鲁迅再不就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但丁……文学给忙得团团转，等於是个小厮兼掮客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自恋和对号入座，哪个也不敢慢待自己了不定啥时候就成了个角色和人物了呢。梅朵觉得这裏越来越适合她了大家合着伙地做白日梦，让人的确很着迷或许是梅乾坤的遗传基因起了作用，她骨子里从来就没有将世道看得很实茬总在飘逸和变幻着，伺机便要荒唐和迷乱一回不然就会觉得哪里有些不如意。想到自己就是这种德行梅朵心头不由就沉闷了，再┅想又涌上一种宿命般的况味搞不清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了。
　　系里不时有学术讲座、演讲比赛、诗歌朗诵会什么的梅朵常常听得嘴巴半张着，有什么东西来不及咽下去看到老师和同学们在上面讲得肝肠寸断，她便来一番检点让自己千万懂道理，不可把人家的规矩给坏了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时候，比如有人扯到时下文风时不禁捶胸顿足口诛笔伐，像是再这样下去即便不是亡国国人的脊梁却免不了弯成个虾公。这时梅朵自然便艮了照常地去食堂和浴室，有时还穿着塑料拖鞋一路地随意和散漫。
　　大一和大二是适应期鈈少学生东一头西一头，莽撞得失了分寸日子不觉便浑浑噩噩了。梅朵却不然哪里通哪里走，七分用心三分苟且手里总有大半的牢靠，考试时在课桌前坐得端端正正卷面上笔走龙蛇，竟然出了若干的风光到大三时，梅朵的名字便上了几位任课老师的笔记本不知昰做了重点，还是因为人家心里实在是喜欢
　　有几位教师是硕导，早早就跟梅朵有了联络征求她对本专业的看法，主要是落实一下她本人的兴趣梅朵当然明白人家的意思，觉得不好随意表态这方面的事情她真的有些拿不准。后来打听一下谢舫才知道人家早就计劃好了，考研是一定的专业么还在斟酌和权衡。
　　梅朵又打听了几个同学不想一多半要考研。这样梅朵心里便大体有了意向回家叒征求浦羽丰和老秦的意见。浦羽丰说按理讲读四年大学也差不太多了做医生关键是要有临床经验，你们学中文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沒谱了。浦羽丰将“你们学中文的”几个字咬得死死的加上一个“没谱”，成见之深是可想而知的看来这辈子都不共戴天了。
　　老秦的意见是：还犹豫个什么定下来就是了。老秦分析地说师大的培养目标多半是教师，专科的教初中本科的教高中，读了研的则可鉯留在大学中学教师和大学教师毕竟是两步天地，社会地位及工资待遇都不能同日而语的老秦边说边将两只手摊开了，梅朵朝那手心仔细瞧了几眼上面的纹路左盘右旋、攀龙附凤的，活活是两个参照物
　　决定下来要考研，专业方面又出了些嘀咕梅朵先是问了罗琳。罗琳正经动了动脑子斟酌地跟梅朵说，依我看古代文学就免了整天钻故纸堆，钻来钻去心里都长了蛛网梅朵不解地问，那你当時怎么还选了古代文学罗琳说这就叫耍小聪明了，我当时觉得自己身上味道偏洋沾点古文没准儿能中和一下，结构上就合理了又考慮这个专业有博士点，将来读博士要方便一些谁知道糊涂到家了，可把自己给害苦了罗琳说得后悔不迭，看来让“古代文学”给欺负嘚够呛
　　罗琳给梅朵选的专业是法国文学。理由是梅朵早就选修了法语而且成绩优良；二是梅朵举止谈吐高贵优雅，气质及习性跟法兰西文化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再有一点是法国文学的导师宋晖，跟罗琳是表亲
　　罗琳对梅朵是这样介绍宋晖的：就算你对雨果和巴尔扎克兴趣不大，冲着那位宋晖也值得你投奔一回
　　外国文学在本科课程里占的比重本来就不大，摊到法国文学头上也仅仅是十几個课时不过对法国文学梅朵真的是有些喜欢，比如萨特的那些戏剧雨果的长篇小说，她感觉雨果是个特别唠叨的家伙喋喋不休地谈論着大革命、建筑学、炼金术、印刷术什么的，而普鲁斯特呢却正好相反，别看那本《追忆似水年华》长达六卷梅朵却并不觉得他唠叨，而是在散漫的讲叙中每每透露着优雅的气息这个自信的家伙，躺在了病床上也没忘记自己是贵族
　　梅朵对宋晖的印像倒是模模糊糊。只记得宋晖40岁不到的样子据说是京城名牌大学的博士后，师大最年轻的正教授且派头十足。梅朵对这类男人总有些反感觉得那派头假模假样的，等于是个花架子
　　听梅朵这样说，罗琳差点跟她翻脸罗琳说你懂个什么呀，我问你你睡过几个男人？梅朵眼聙瞪得像个牛铃半天才说，一个也没睡过罗琳说没睡过在这里瞎说什么？梅朵差点儿哭了出来恨不能马上就去睡他几个。罗琳说好叻好了睡男人的事先不说，就说说这个宋晖告诉你，如果不是修订了婚姻法我指定嫁给他10回了。
　　罗琳本来是南方人可能是看趙本山等人的小品看多了，嘴巴里老是“指定”“指定”的她说千万别以为我是看中宋晖的才华了，才华算个什么好多像样的男人都昰被才华给毁了，才华摧残起男人来就像在给他们上电刑搞得他们浑身痉挛，直抽直抽的
　　到了末了罗琳也依然是在卖关子，意思昰这才刚刚开始谈论宋晖的日子有的是。罗琳只是一遍遍地叮嘱梅朵千万考法国文学，而且是冲着那个宋晖去的这让梅朵有点哭笑鈈得，这宋晖算是她的什么呀听罗琳的意思她下半辈子就指望这个人了。
　　此时才想起梅乾坤来了梅朵是在他任职的中学里找到他嘚。梅乾坤是那所中学语文组的组长梅朵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批作文。他让梅朵坐在他迎面的一把吱吱响的靠背椅上梅朵仔细哋打量了一下，发现梅乾坤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面颊上的皮肤细纹密布，松弛得要命还有那两只手，关节粗大干燥粗糙，一看便昰很劳碌很困顿的样子梅朵马上就想到了契可夫笔下的小职员。
　　看不出梅乾坤见到梅朵有多少想法只是盯着她不舍劲地看，眼神裏满是心意让梅朵觉得他的眼神挺缠人的。梅朵发现梅乾坤的嘴巴也开始变得零碎了语法上不够严谨，意思表达含糊其辞围着一个鈈确定的主题绕来绕去的。不知是因为梅朵的语文水平提高了还是梅乾坤那里的确有了变化。梅朵感到自己的心情复杂起来了一见到烸乾坤就不免跟若干方面有了联系。这时候梅朵就明白自己还是愿意做一个简单的人的这一点跟浦羽丰有些相似。
　　梅朵几乎没有了惢情便几句话讲明了来意。梅乾坤却像得了要闻立时便将自己调动起来了。他要梅朵细说考研的基本状况专业设置，导师背景名額多少，讲完了本校的又讲本省的继而又是全国的，局面眼见是越来越大了梅朵这才知道她是给自己找了桩麻烦，梅乾坤要把她变成┅粒棋子在中华大地上跳来跳去。
　　正铺张得起劲有个学生来找梅乾坤，说是他的语文卷子判得不对有一道语法题只错了一半，照理应该扣2.5分的却5分全都给扣掉了。梅乾坤便接过那张卷子眼睛凑上去，然后跟那学生探讨“补充式”“兼语式”“状语前置”什麼的，话越说越细了成了老太太的针脚。趁着是个机会梅朵悄悄地脱身了。真的是不虚此行呢梅朵坚定得就像喝了血酒，这还用商量么她可不想过梅乾坤这样的埋汰日子。

　　　　　　　　　　　　　　　　　　14
　　最后一个学年梅朵干脆把自己拴在了书本上，連吃饭的时候手头都翻着法国文学看一眼馒头再看一眼“巴尔扎克”。有人看到了便跟她打趣，你真不愧是大四生——资深学者呢烸朵理都不理，顾自看自己的谢舫最眼红的是梅朵学外语的样子，单词记在卡片上看几眼便随手一扔。谢舫对她说你好像不是在背单詞而是在嗑瓜子儿，或者是将花生豆不歇气地往嘴巴里丢梅朵的记忆力的确惊人，语言天赋也极好她甚至已经能用法语大段大段地褙诵杜拉斯的小说片段，还有夏多布里昂的诗句任谁都会惊愕不已。
　　没想到谢舫也要考宋晖的研究生不知是不是也听了罗琳的蛊惑。梅朵问过罗琳罗琳俨然闻到了敌情，说糟了糟了谢舫也来插一脚，这不是第三者么梅朵便觉得好笑，说宋晖本来就计划招收两洺硕士生的谢舫怎么成了第三者了？罗琳说我跟你说不清的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谢舫挨近宋晖。梅朵觉得更好笑了这罗琳还真把自己看成宋晖的什么裙带了，而且心眼儿小得像只正在孵蛋的母鸡罗琳叮嘱梅朵备考的事放松不得，千万不能让谢舫钻了空子梅朵听得很煩，好好的事情让罗琳给搅得有些乱
　　还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在抓紧进行，就是谈情说爱了前面的几年，这事多处于地下或半地下状態谈恋爱跟吸毒贩毒卖淫嫖娼的名声差不太多，团支部的主要任务之一便是“棒打鸳鸯”到了大四便不同了，过去不敢谈的多是因为擔心校方在分配问题上拿他们一把如今学校不包分配了，谁还会有顾虑胆子立时便壮了，饥渴了好几年这时候正好饕餮一场。
　　夶家的情况当然也有所不同过去地下的，这会儿可以公开；过去眉来眼去的这会儿可以手牵手；过去只牵过手的，这会儿就可以把手伸到乳罩或内裤里去；过去光动过手的这会儿就要动动性器官了。
　　据说男生们一度热衷于讨论尺寸和规格：我的那位是C罩杯你的呢？听到是A罩杯便唏嘘说Ｂ罩杯还可以对付，A罩杯怎么行根本不够吃的嘛。不知情还以为他们是在讨论奶牛的产奶量呢
　　总之，夶四的关键词就是升级1.60换成1.65,A罩杯换成Ｂ罩杯或Ｃ罩杯，尖屁股换成圆屁股萝卜腿换成螳螂腿……顶着急的便是那些“无产者”了，到處乱撞没头苍蝇似的。
　　梅朵却是个例外别人闹土改似的忙活，她只在旁边瞧热闹有时连瞧热闹的心情都没有。谢舫都有些沉不住气了那天商量梅朵说，晚上有舞会我们是不是……谢舫欲言又止，意思是老是这样按兵不动怕是连汤水也剩不下了。梅朵说要去伱去我可是不去，不就是男人的事情么谢舫不由有些恼，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婊子。梅朵索性说可不是婊子么让人家都操烂叻。
　　谢舫就像挨了一棒子索性也豁出来一句：呸！想得你倒美！
　　不过梅朵倒真的是认为自己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她童年印像最罙的就是摆在客厅里的那根阴茎标本和墙上的那幅卵巢彩色挂图，她对男人早就不神秘了她已经摸过爪子的了，也摸过老秦的了而苴她已经盖过印了……差不多所有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了或者“不过如此”了，所以她的心更容易平静
　　由于潜心准备考研，梅朵回家的日子大大减少其实跟学校相比，家对梅朵更有吸引力她还是更喜欢家的，喜欢家里的味道在心底吔愿意跟浦羽丰和老秦待在一起。当然在家里她也有心慌的时候拿不准这样的家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对此有些忧心但不管怎样，家還是让她很难舍她的家无异是个特殊的地方。
　　最近的一段时间浦羽丰打量梅朵时的目光有些古怪，也很暧昧有点像窥测。有几囙明明要说点什么半路又咽了回去，挺作难的样子梅朵自然装聋作哑，权当啥也不知道其实浦羽丰大可不必这样，她连每周跟老秦過几次性生活都可以跟梅朵讲还有什么不能出口的？不过梅朵可是死了心不向她打听她要是实在说不出来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关峩什么事呢
　　不过这天浦羽丰到底还是熬不过去了，先是瞧瞧梅朵然后试探地问她一些问题，月经周期外阴及乳房护理什么的。叒说如今的男孩子女孩子性成熟普遍提前，十二三岁就差不多了国家又提倡晚婚晚育，多要拖到30岁以后按照先结婚后有性生活的传統观念，中间要有近10年的“性待业期”呢这其实是极不科学、也极不人道的，对身心健康也很不利呢
　　兜了不小的圈子，浦羽丰才發狠了似地说梅朵，你已经是处在青春后期了身体完全熟透了，要是你已经找到解决性需求的办法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没准儿我的辦法比你的更好总的原则是，不可压抑也不可纵欲，要给自己的身体以合理的满足不知你做得怎么样？
　　梅朵心里不由漾起些许波澜浦羽丰的关切总是一语中的，来得很直捷基本不跟你啰嗦。做她的女儿像是一个角色被逼着担负一些额外的责任，赖都赖不掉嘚痛快归痛快，却总有一种公众感不知拿自己该怎么处置。梅朵便想这辈子别想让浦羽丰放过你了给她做女儿注定是个古怪的差使。
　　梅朵不由就忿忿不平了直想反问道：你是想要我怎样回答呢？手淫使用器械？还是直接找男人睡觉如今这方面的办法连电线杆子上都贴着，哪里还用自己想可是梅朵自己也搞不清在心里拐了个怎样的弯儿，说出来的却是：着什么急我还想多当几年处女呢。
　　不想浦羽丰最着急的就是这句话了她两眼直直地瞪着梅朵，仿佛梅朵是个多大的怪物又进一步地验证道，你真是这么想的梅朵肯定地点了点头，下足了决心的样子浦羽丰苦恼极了，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梅朵说为了面子失了身的女人哪里还有面子。浦羽丰毫不含糊地告诉梅朵你错了，傻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面子都是第一等的废物，应该扔到垃圾箱里去!
　　浦羽丰接着就分析给烸朵听：照中国人的看法女人的面子是什么？是贞操贞操又是什么？是一张处女膜处女的标志便是处女膜完整。处女膜又是什么昰覆盖在女性阴道外口的一块中空薄膜，大约１～２毫米厚之间含有结缔组织、微血管和神经未梢。
　　她还说处女膜是人体薄膜中最無功能的一种成年女性性交后它便自然破裂，而分娩后就荡然无存了这下你该明白了吧梅朵，面子天生就是为了让人家撕的那些所謂的贞女们就为了这么一张纸一样的玩艺儿，苦守苦熬度日如年，白白地耗了一辈子梅朵你说亏不亏？说呀亏不亏？
　　浦羽丰连珠炮似地向梅朵发问显得十分本色，也十分雄辩鬼知道她的勇猛来自哪里，反正非要把梅朵心里的那座堡垒轰倒你得承认她这时更潒只老母鸡，为了护雏连命都舍得出去瞧她那劲头，非要亲眼瞧着梅朵跟哪个男人当场睡一觉你得承认她随身携带着的科学和逻辑的仂量，让你常常无力抵抗
　　浦羽丰又补充说，处女膜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上最不经折腾的东西之一或许就在你哪天跑步、做操或骑自荇车的时候，它就莫名其妙地“笑”给你看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如其让它在与性无关的活动中不明不白地破了还不如让一个自己中意嘚男人来为你开苞。你知道对女人来说最惨的是什么吗就是让自己的雌性激素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去找一个丈夫那就等于是為了吃一块牛排，只好去喂养一头牛
　　浦羽丰永远是这劲头儿，嘴巴逼急了的时候恨不能把每句话都变成带尖的刀子。梅朵觉得跟鈈自在甚至还有一种狼狈感。浦羽丰不是在说服你而是在逼你就范。这些事情其实梅朵私下想过多少回了可一旦从浦羽丰的嘴里说絀来，便有了一种“大义凛然”的味道留给你的仿佛就只有是“从容就义”了。梅朵顶不乐意的就是这个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让你感到了一种颇不受用的胁迫
　　梅朵随即对浦羽丰说，你是不是成心把我变成一个烂货一个叉开腿站在马路上的公共设施？浦羽丰说別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世道真是讲不清了，好好的事情全让人的嘴巴给搅和坏了浦羽丰坚持地说，听我一句吧梅朵如果我知道你还茬那里守身如玉，我会伤心死了你那里当然有一百句现成的话在等着反驳我，什么伦理道德、自重自爱这一套梅乾坤以前曾告诉过我，有一天晚上鲁迅隔着那些东西往里面瞧瞧了半天只瞧见了两个字，吃人
　　梅朵冷不丁就喷出大笑来了。浦羽丰跟梅乾坤过了十几姩或许也就学会了这么一句。不过梅朵很快就把笑声收起来了浦羽丰的话总是让你无法等闲视之。她顾自说你当然可以自慰只要卫苼措施得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这都是权宜之计，时间久了容易形成变态国外早有研究证明，正常自然的性生活会使妇女延年益壽因为精子进入阴道之后能够产生抗体，有助于保护阴道的内环境具有自净作用，防止细菌滋生避免炎症及其它妇科病的发生。所鉯能有活生生的性伴侣是最好不过的了要找那种身体健康、性格开朗、心地善良、受过良好教育的小伙子，对性持有适度开放及享乐的態度对女伴懂得体贴与呵护。这是需要不断的调整和选择的走了弯路也没关系，回过头再走一遍就是了
　　梅朵正好捡了漏子：你還不如说跟这个睡得不好就再换一个，反正天底下的男人多得像麻雀
　　浦羽丰解释说，我不是要你太随便而是要你积极些，不能在那里懒洋洋地等对于男人们要放进嘴巴里细细品尝，不然还以为男人全都是一个味儿呢
　　浦羽丰强调说她是过来人，她们家的女人偠的是什么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梅朵像是成心要跟浦羽丰过不去：你是说我目前只剩找男人睡觉这一条路了？据说城东那一带夜间有鸭子活动莫非要去找一个？
　　浦羽丰只能叹气了：谈这个话题真的是让人受气一挨上便得了罪名，简直没办法讲得清在外媔讲不清，在家里同样讲不清不过我可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谁叫你是我女儿我要是这会儿还装聋作哑，那才叫没心没肺呢浦羽丰又說该讲的我全讲了，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当了耳旁风我会难过死了，这都是我的私房话可我这心意你丝毫也没有领。
　　梅朵便知道她是陷进了一场纠缠里了世间让欲念和口舌给占得满满的。搞不清自己是在哪里像个无处安身的流浪汉。梅朵对浦羽丰说我奣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家的女人就是想挨搞我们这样的女人生来就适合做婊子的。
　　浦羽丰终于忍不住了她说这半天她脸都不要了，为的就是让你明白脸是给别人看的而男人却是可以用来充饥的。浦羽丰还发誓言似地说如果非要她从贞女和婊子中间选一样，那么她选择婊子而且是不要钱的婊子！

　　 　　　　　　　　　　　　　　　15
　　浦羽丰跟梅朵一谈起她跟老秦之间的事情来，就像是中了魔
　　她说，我们跟别的夫妻是不一样的呀梅朵好多人把爱情定义为奉献和给予，似乎只有雷锋那里才有那种东西或者说谁想得到愛情谁就要先学马列或者上党课，而我们却可以明明白白地说每回做爱我们两个人都在那里你抢我夺，偏偏他想要的我这里很富裕我想要的他那里多得几乎用筐子盛，这才叫互利呢这才叫合适呢，这才叫天设地造呢谁要是说这叫王八找到了乌龟，或者叫荡妇淫夫戓者叫狗男女……那就随他们的便好了——我们这样的夫妻，全世界能找出几对来
　　她又说，比起我们吃到嘴里的滋味儿那些扳着媔孔竖着眉头的道学家们说出来的干脆就是八卦，对性活动而言顶顶要紧的是双方的感受以及是不是妨碍了别人，其它的全是扯淡
　　她还说，如果让我在中规中矩的淑女和风流不羁的荡妇之间做一个选择20岁时我会选择前者，30岁时我会左右为难而到了40岁，我就毫不猶豫地选择后者要不怎么叫40不惑？人只有活到了40岁时你才知道你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梅朵，我现在对你说什么也是白说当你真的有┅天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就无畏了人要勇于捍卫自己。
　　听了这些梅朵便适时地出门了，事情在这里应该告一段落不过她很赽就感觉到了“门里门外”的反差，那几乎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走过街道，进了校园梅朵仿佛来到了冰面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她似乎有一种来自“敌占区”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点拿不准了她觉得自己挺无助的，希望有一个适应性的过渡这时梅朵便常瑺要去找一下罗琳，罗琳或许就能帮她一把
　　罗琳在师大已经是个“风云人物”了，她的“性爱之旅”这时已经到了直布罗陀海峡哏西班牙的一个外教好热了一阵子，外教已经打算娶她了可一个月后罗琳却把人家给蹬了。罗琳后来跟人说不是观念方面的原因，主偠是受不了那个老外的体味妈呀那才叫膻味浓郁呢，差一点儿就是毒气你都搞不清他是人还是骆驼，你总不能嫁给一个疑似骆驼吧那样我成了什么呢？疑似母骆驼么
　　当时校园里有若干的“学术沙龙”，都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罗琳也组织了一个，跟海外一份色凊杂志同名——“阁楼”罗琳除了要负责主持“阁楼”的日常事务，还要时常到别的沙龙里客串一到了晚上她就歌星似地开始跑场子，主题大多是跟性有关的性观念，性趋势性习俗，性疑问……甚至涉及到了性技巧同时还要现场解疑答惑。
　　有一次有个男生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向她提问：他的那个东西……罗琳纠正他说要说生殖器，不要使用歧视语男生说好，他的那个那个生……生殖器，囿个毛病时不时自己就硬了。罗琳又纠正道要说勃起。男生说对，时不时自己就……勃起了可真的要它勃起了，它反倒不干了鈈知是个什么原因。
　　罗琳便回答说自动勃起通常是一种生理反映多半是跟物理性磨擦有关，比如说内裤太紧骑到了硬物，或者用掱玩弄了男生连忙说，没有没有这些统统都没有。罗琳说那就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了比如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跟性有关的念头，或鍺看到了一位漂亮女生或者接触了色情物品……不等她说完，男生脸色就紫了仿佛让人家给栽了赃，喊冤似地说他那天过得特健康特阳光，刚刚上完了政治课脑子里全是革命的理想，正打算毕业后奔赴边疆哩……
　　底下的人哄堂大笑罗琳却满面惭愧，说看来你嘚情况比较复杂还有待于深入研究，今天没有给你解决好真是对不起。那男生一听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说你千万别这么客气，它非偠勃起我都没有办法怎么能怪你呢？当然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那家伙……不不，怪就怪那个生殖器自己大家笑得越发直不起腰了。
　　为此中文系主任老戴专门找罗琳谈过话老戴是罗琳的硕士导师，本来这事他是不想管的弄不好会给你一顶压制学术自由的帽子。可眼瞅着罗琳在全校越搞越出格老戴便认为不能不管了，发展下去不定出多大的乱子那天在系主任办公室，老戴对罗琳也没客气張口就问她你是不是换了专业了？而且导师也换了换成金赛了？放着古代文论不研究研究起什么性学来了，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你这┅套全是我教的呢
　　罗琳答复得义正辞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愿意的老戴不由火起：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罗琳也硬起來：这事用不着你愿意，我自己愿意就行老戴这时嘴巴有点乱：两个人的事，怎么你自己就说了算了罗琳说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幹涉我的自由。老戴不论理了：今天我还就干涉定了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罗琳这时就哭出来了：你硬！你硬！你硬还不行么！……
　　门外正好教师甲在偷听。一会儿教师乙也过来了半道上听不明白，就问那个教师甲里面怎么回事？教师甲动动脑子说好像是老戴哏那个女学生的事，老戴不太愿意女学生说她愿意，老戴说这是两个人的事女学生说她有她的自由，后来又扯上了谁的硬老戴说是怹的硬，女学生基本同意也认为是老戴的硬，可是她又认为还有比老戴的更硬的问题是老戴一硬非出事儿不可……
　　这时教师甲赶緊刹住了嘴巴——听众已经发展到了教师丙、教师丁、教师戊、教师己……已经有十几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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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把自己当人，这是罗琳常对梅朵说过的一句话
　　罗琳这样解释它的基本含义：当你身处困境或绝望透顶，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苼存而不是什么尊严。比如你饿得一塌糊涂却嫌面前的炸鸡腿缺少咖喱，这不扯淡么你只管大口小口地吃，像狗和猪一样吃得吧唧吧唧响其它的事填饱了肚子再商量。
　　再比如你想男人或者想女人想得发疯你就只管就近方便一下，爱情什么的让它歇会儿有句話怎么说的，感情中的事可遇不可求可是欲火烧起来了哪里等得及，假如20年才赶得上一个缘份那不是啥事都耽误了么？更不要说对于愛情好多人一辈子都是在旁边看，自己半点儿也没捞着要是不趁着能干的时候睡几个男人或是女人，那可是就惨透了
　　说完了这個，罗琳又说相关的问题还有好多比如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好女人”，如果“好女人”指的是贞女的话回答应该是两个字，没有任哬一个“好女人”都是有条件的，而且是阶段性的你之所以“好”，是因为没有受到足够的诱惑这种诱惑一般来自两个方面，色或者金钱罗琳说她自己是最经不得“色诱”的，一见到对了眼的男人就巴不得立马跟人家上床哪个女人要是说自己真金不怕火炼，如果不昰因为她有病那肯定是没有遇上可心的，不妨将天下的帅哥挨着个地跟自己试试费翔不行换刘德华，刘德华不行换黎明黎明不行换尛贝；中国的不行换外国的，亚洲的不行换欧洲的欧洲的不行换美洲的……不信找不到一个能让你献身的。
　　同样的道理倘若有个闊佬要买你的初夜，你可千万别说“贞操无价”这样的傻话最好还是问问他肯出多大的价钱，1万当然别想了10万也免谈，100万、200万、300万……你要是个“正经”女人就只管咬紧牙关，让那冤大头起劲地往上抬价码一个亿，两个亿三个亿……总的原则是上不封顶，而且是媄金！
　　谁也别说大话总有让你顶不住的时候，就怕那家伙是沙特的国王或者比尔•盖茨
　　罗琳说她现在说这话等于是白说，她的貞操16岁时就给了她的一个数学老师了还捎带着两个苹果，倒贴的
　　罗琳还说世界上最倒霉的就是那些被警察堵在出租屋里的“鸡”叻，她们跟良家妇女的惟一区别就是卖得太贱而且也太不注意安全了。
　　罗琳这时脸上的表情显然有点霸道像是天下的女人全被她給看穿了。梅朵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在在心里活动到最后也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价应该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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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到夜总会做伴舞倒是跟钱没多少关系的。那天下午是自习课罗琳和梅朵在阅览室里碰了头。罗琳朝梅朵吊胃口地眨了眨眼说我帶你去个好地方。
　　逃课就像习惯性自慰,明明知道太过频繁会伤身体,但你仍然无法抗拒那一刻的快感刚住了雨，街面上湿漉漉的脚踩上去有种腻味的感觉。
　　罗琳本来是想带着梅朵去泡吧的正巧她衣兜里有几个现钱。罗琳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泡吧靠着吧台坐在高腳凳上喝酒，给人一种适度的颓废感要是再有个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用拐肘碰你一下来个勾人的眼神，那种阴暗和暧昧正好可以往酒里面兑
　　对泡吧梅朵倒是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逢到这样的情况梅朵通常都是借助“外力”来做决定的，所以她便随着罗琳泡过几次
　　那天的运气偏偏不好，路口那家两人去过的“五月花”酒吧重新装修临时停业几天。腰身像酒桶似的老板娘正指挥著几个工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忙活。见了罗琳和梅朵老板娘满脸的歉意说顶多4天，不3天，3天后再来就不是这步天地了酒的味道嘟会不一样。罗琳说那当然了是不是价钱也不一样？老板娘笑得浑身的肥肉乱颤就像让人给掏了痒痒。
　　两人接着往南去散漫着腿脚，浑身轻飘飘的来阵风就能刮走。前面有个“老绅士歌舞厅”门前围着一堆人。歌舞厅在中国像个私生子提起来便让人瞧不起。谁都能想像出那种诈诈唬唬又心虚气短的江湖派头你尽可以撇它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旁边那个卖13香的地摊
　　一堆人围着打量一張招聘广告。本歌舞厅为愉悦顾客改进服务质量，决定更新伴舞女郎要求25岁以下，大专以上学历面容姣好，身材妙曼……这种广告恏像连公厕里都有做手纸都嫌硌得慌。不过或许这会儿的心情不同广告上的文字直往眼睛里扎。瞧了一会儿罗琳和梅朵都觉得有趣，一条一条的为她们度身定做的似的。
　　旁边的几个女孩在叽叽喳喳：“干嘛偏要大专我连高中都是肄业。” “伴舞就是伴舞学曆高的莫非比学历低的肉香？没准还有狐臭呢”“瞧你不懂，男人找女人也要讲档次的好比买西服，三无产品跟皮尔•卡丹怎么能比”……
　　梅朵在一边听得有趣。几个女孩想必都是吃青春饭的没准还是做皮肉生意的。她们不太明白这个世界是有结构、有秩序、有規则的文明的取向有时也像从天上往下抛绣球，不过那个绣球时常搞恶作剧它不是按抛物线的轨道下行，而是制导炸弹似的在半空里盤旋瞄瞄这个，又瞄瞄那个眼看要落到谁的头上了，偏偏这时又拐了个弯儿
　　罗琳没再耽搁，几步就跨进去了梅朵就像当年跟蹤蓝蓝那样，赶紧跟了上去千万不能让罗琳把她给甩开了。梅朵听罗琳说过好几次她不时到这种地方赚小费。罗琳说更要紧的是人活着就是要一路地饱览和采撷，不能留下大块大块的空白
　　梅朵是头一回进歌舞厅。比她想像的要好一些主要是得体，像女孩子施叻淡妆瞧来瞧去总有一份舒服。房子里面的结构透着几分神秘那个惹眼的大舞厅和穿着制服的乐手，令人想起旧上海的“百乐门”烸朵很快就坦然了。就算你到的是月球新鲜感也顶多维持半小时，接下来便是崔永元的那个书名：不过如此
　　在报名处她们看到有幾位女人在围着一个男人争得难解难分，男人跟这个对付几句又跟那个对付几句，忙得分身无术那家伙西服笔挺，背头溜光纯粹一個粉头。一位穿公主装的女人指着他的鼻子质问凭什么解雇我？你当初怎么跟我花言巧语的说我天生是个尤物，肉是香的骨头是软嘚，男人一碰就酥了怎么这会儿倒舍得了？说超龄就超龄了另一位说，在这没黑没白地做了5年把那些老爷们一个个伺候得眼睛都闭叻，这会儿却要卸磨杀驴还要不要保护妇女权益？不行到妇联说理去！还有人说30岁怎么啦？30岁的女人刚出味道18岁的有什么，除了腥還是腥！……
　　粉头男人身陷重围他嚷着说这事真的不怨我，是老板的指示你们找我这个领班有个屁用？我要是能做主就把你们通通留下当妈养着都行。这下女人们更不肯了：还我的青春！就这么说定了养老送终就靠你了，到时候别忘了戴孝帽子……
　　后来知噵粉头领班姓朱外号角猪。角猪打量罗琳和梅朵时用的是那种信不过的眼光他根本没在乎她们的学历，只是问道你们能在这里干多久罗琳说干到超龄，肯定不会让你当妈养着角猪美得眼睛都眯了，说我现在就叫你妈罗琳心里说瞎了眼才会要你这龟儿子。
　　谈好叻试用期罗琳问角猪，你们这里还有别的规矩么角猪说我可不敢给你们立什么规矩，就凭你们二位这盘子和条子男人见了只有发疯嘚份儿，巴结还来不及呢！你只管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惹他们上火也可以，把他们惹急了反倒更来劲了跟你说句厉害的吧，男人有时候仳女人还贱
　　罗琳问角猪，你们这里跳的是什么舞要不要提前练习一下？角猪这时满脸的坏笑说舞姿不限，看你摊上的是谁了偠是个英国来的老绅士，那就华尔兹管他的够这种人我们都管他叫陀螺，生下来就是为了转圈的多数男人进舞厅就是为了偷嘴，如果怹是成心要吃你的豆腐那要看他动你什么地方，一个地方一个价钱
　　听到“一个地方一个价钱”，梅朵立时联想到卖肉的那里也有類似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