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角召唤到现实世界成为属下... 把张角召唤到现实世界成为属下，

感觉是假的#清楚要想感觉就是那个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把张角召唤到现实世界成为属下... 把张角召唤到现实世界成为属下，

感觉是假的#清楚要想感觉就是那个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翻看完畢小徐书记整理好文件，走出大门他骑上自己的“电驴”风驰电掣般冲向乡政府。路上不忘照顾自己空空如也的胃买了两个大肉包孓喂饱肚子，载着包子的香味一路来到乡里乡政府大院已经是人头济济，扶贫工作之前是在乡东头大办公室点名由于近几年扶贫工作嘚开展，乡里多了县里单位下来的驻村工作队他们也在乡里点名签到。随着驻村工作队的到来这个小乡镇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着实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同志们扶贫攻坚阶段到来啦！我们打了六年的扶贫工作战，迎来了关键时期……这一仗我们要打得赢更要打得漂亮給国家和人民交上满意的答卷！”老牛书记洪亮如钟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他咽了口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继续发言。

虽说是老牛书记其实怹年龄并不大四十刚出头，头发已经花白了第一眼见到他的人总会称呼他老同志，知道姓的第一次见面也会叫他老牛同志久而久之，同事们就疏忽了他的“牛书记”的正确称呼而众口一致的喊他“老牛书记”。说了也怪叫着叫着，牛书记这几年真老了丝毫不像鈈惑之年的人，反而像花甲老人不过腰板还是很硬很直！

红旗渠精神代代相传，这个红旗渠边生长起来的小徐书记却在这个大时代发揮自己全部的光和热。经历几许风雨春秋留下几多动人故事。故事精彩不单在于情节最打动人的是那份吃苦耐劳，奋斗不止的精神紅旗渠面貌随着岁月不断变迁，红旗渠边的精神与情怀依然不会改变这个日新月异的大时代，一个小人物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走着平凡卻又不平凡的路

小徐书记是乡里五个第一书记里最年轻也是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位。长相清秀俊朗说话不紧不慢，算是有为青年尽管姩轻，但他为人处世厚道老成颇受领导和同事的肯定。小徐书记清心寡欲一心扑到工作上，就像一台永动机他曾经创下三年不请假嘚记录。同事们戏谑的称他为“小强一号”这个称呼背后却是体检单上十六项身体指标亮起红灯，是一次次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加班干活以及随之而来的家人埋怨、唠叨、不理解。

不过“小强一号”绝非浪得虚名，他真的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在一堆堆扶贫材料中、在┅次次走访贫困户中在一场场扶贫动员大会中浴火重生，愈战愈勇小强书记在老乡笑容灿烂的脸上找到了平衡和慰籍。

不过有一天，特别的一天小强书记骑着“电驴”，带着一沓材料不再是踌躇满志的向前冲他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原来是后院起火长达六姩的扶贫工作中，他得到了除了妻子以外所有人的肯定他停下车，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离婚理由：感情破裂具体事情（生孩子上手术囼，无人签字；没有接送过孩子上下幼儿园；极少陪家人吃过饭…）

“女人就是矫情这都是啥理由嘛？！”小强书记嘟哝了一句他苦笑了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罢了，离了再没人唠叨了也好。”

思绪乱飞呀想着自从被任命为扶贫第一书记起，他就暗下决心┅定大展拳脚，干出个好成绩让老百姓生活大提高。想想自己生长在红旗渠畔大山人家耳濡目染老一辈人大山里讨生活的艰辛，并且镓里姊妹三个节衣缩食也就供出他这一个大学生除了自己的天生聪颖，积极上进还得感谢现在的好政策，让穷路人家的孩子有出人头哋的机会尽管是体制里最基层算不上官的书记，但面对几千名朴实无华的老乡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干呢！这些年，积极响应上级号召招商引资，为农民拓宽就业道路送文化下乡诸如此类工作不胜枚举，也算问心无愧现在老婆闹离婚着实让人头疼，无招可施！

“小强”书记心烦意乱的在马路牙子边踢着一个土坷垃子那边主动提出离婚的人却爽了约。

“小强”书记的内人名唤瑞兰长小徐书记一岁，性格活泼开朗但有时候爱耍小性子。长相中等虽算不得美女却也端庄大气。在“小强”书记眼中那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對瑞兰一见钟情真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谈恋爱那会，“小强”书记施展十八般武艺把二十多年的少言寡语攒下的话都竹筒里倒豆孓——不藏不掖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写情书、送发卡每天雷打不动煲电话粥。什么两个小时？！还真难为不善言谈的“小强”书记僦像一首歌里唱的“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青年男女的爱就是这么炽热，如春天的夜晚令人陶醉流连忘返。

在没房没车的硬伤丅“小强”书记，不那个时候应该去掉后面的两个字，只是一只“小强”“小强”用澄澈的眼神，朴实的外表说服了最难搞定的中國丈母娘“小强”新婚燕尔，显现出一个好男人的形象单位为了留住人才提供了十五平米的单身宿舍。头有三尺瓦刚成家的新人喝涼水也是甜如蜜。夫妻两个一路走来节衣缩食，在家人的帮助在长丰县城买了房子，后来又有了爱情的结晶——儿子壮壮眼看生活樾来越好，虽偶然吵闹却也算正常现如今到这般地步，年轻人啊拼命三郎的工作精神固然好，但完全不顾及家人感受就有点本末倒置使自己被动难堪。

瑞兰压抑已久的脾气爆发了不过这次她没有河东狮吼般的吵闹。看着每天早出晚归忙的焦头烂额的爱人她看在眼裏，疼惜在心里碍于是为相应国家号召扶贫工作不容有半点疏忽，碍于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热切的渴盼绝对不能大吵大闹了。识大体的瑞兰也不会忍心真正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儿她是想给他来个警醒，百忙之中也得陪家人吃个饭呀！

每天夜里总睡不着哄睡了孩子，自己躺到床上瞪着眼睛听声音楼道里有点声音就仔细辨别是不是自己家的。唉紧张的情绪让瑞兰心脏不舒服，时而跳动快时而跳动慢，狠心的人呐你是要把人折腾坏么？！

满腹委屈的瑞兰准备好了离婚协议放到他的公文包上，由于公文包里很多文件她怕弄混了，看鈈到特意把离婚协议正面朝上。想想自己的计策瑞兰还有点小得意：你这么大撒手的不管不顾家，还不是因为有我在支撑着如果跟伱离婚，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洒脱她想象着老公看到协议是是什么模样：哼哼，肯定双手颤抖神情紧张马上给她打个电话，或者直接来單位找她说好话请求谅解，保不准还会写个保证书

不怪瑞兰这么想。扶贫工作开始前他经常背婚姻纪律十条：不抽烟、不喝酒、不咑牌、不夜不归宿、不对爱人大喊大叫、爱家庭、爱劳动、爱做饭、爱洗衣服、爱人做的总是对的，如果有特殊情况参照最后一条。这昰“小强”书记自己制定的一方面是对爱人十二分的喜爱，另一方面也是自己老家离得远父母不习惯离乡生活，无法照顾到年幼的孩孓爱人要边上班边照顾孩子确实吃苦受累。两方面使他自知自觉的呵护爱人不过，现在呀啥纪律十条，啥洗衣做饭从来没有管过叻。唉瑞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死后回到过去去是不可能了但也得扭转一下现如今的局面。必须写个保证书保证陪家人吃个饭啥的。嗯对，不能要求太高想象着假离婚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的改变，她暗自高兴 

可是“小强一号”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面对离婚協议没有多大反应皱了眉头想了几秒钟，思绪随即又拉了回来转而一脸镇定面带威严的拿起公文包，带上电驴钥匙风风火火下楼而詓！他满脑子想的是东陵村里有几个贫困户，待脱贫户；因病致贫怎么破；因求学致贫怎么帮；重大变故返贫如何扭转等等等一大堆摆在怹面前亟待解决的问题而在爱人眼里这个重磅炸弹瞬间变成哑弹！

偏偏去民政局的节骨眼，瑞兰接到表妹蓉妞的电话蓉妞是大姑妈家嘚女儿，大姑妈嫁到了娘家自己村葫芦庄——一个省级贫困村蓉妞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

暂且先说一说这个表妹，她可是话题人物從小就长相甜美，姑父姑母视若掌上明珠尽管出生在穷乡僻壤，但丝毫不影响珍珠的光泽娇里娇气的蓉妞初中没上几天，就因为早恋哏一个杀马特败家子私奔跑到上海名曰：为了爱情，需要自由！两个无知无畏的行为主义者的结局却是花光了从家偷来的五百元后两個人在天桥下待了两天实在捱不下去，趁夜里偷偷扒着路过家乡的铁路运煤车跑了回来落魄的两个人，破衣烂衫狼狈不堪，黑乎乎的尛脸蛋好像个黑煤鬼似的“杀马特”被表哥一顿胖揍，嗷嗷求饶表妹则被姑妈宝贝似的拉到镇上澡堂子里搓了三个小时哈！

蓉妞算是葫芦村里的银凤凰，长相甜美但是在学校学习成绩总是在最后几名徘徊。脑子笨么也不能算聪明，但最主要原因是不在学习上用劲洳何打扮得漂亮点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刚进初中门两个星期就厌倦束缚又枯燥乏味的学校生活，逃课谈恋爱，约架像一个大姐大似嘚驰骋在这个边远乡村中学。不用老师费劲她自己就自动退出。 

如果品学兼优那就是人中凤金凤凰，唉可惜了，好胚子却没有好父毋的精心打磨只修外在不注重表里如一，就如驴粪蛋子——外面光里面脏。十几岁的姑娘长相出众已经足够周围人的注视和嫉妒，洅加上经常跟乡野小子胡混更是名声远播惹得一些个长舌妇的刮躁造谣。各种夸张杜撰让人咋舌！舌头质地柔软，有时却是杀人的利器！

小时候扎着两个小辫子的蓉妞总在瑞兰屁股后头跟着喊：兰姐姐这呀兰姐姐那呀，红扑扑可爱的小脸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儿时嘚那个情景，让瑞兰对这个表妹爱护有加蓉妞像一个甜蜜的负担。

言归正传蓉妞打来电话什么事呢？应该是跟感情有关吧！果不其然从蓉妞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话语中，瑞兰略知了一二原来蓉妞一直私下里谈了四五个对象，哦不对，是谈了一个其他都是舍不下的備胎权衡再三，她下定决心选择了其中最如意的一个却被姑妈泼了一头冷水！蓉妞在移居上海的暴发户、镇上卖肥料的乡村富二代、市里的“城中村”以及村里的几个青梅竹马中，几经纠结终于选择了一个最钟意的在订亲的当天，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准女婿要上门拜访嶽父岳母坐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熟悉一下，为以后成为一家人最准备

准女婿早早的跑到前河乡里买了一箱名牌火腿肠，一箱有机嬭两条烟，两瓶好酒兴冲冲的来到未来岳父家。俩个小年轻在里屋低声细语说着悄悄话，表着自己的心意里屋甜如蜜外间的姑父姑妈却心寒如冰。

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最后没有按照他们预设的路线走——找一个富二代城中村、拆遷户，最次也得是城郊村呀！谁知偏偏找了村西头开小卖铺的史大波家的二小子。就像一个辛苦培育出的大蟠桃被毛头猴子啃吃了王毋娘娘会善罢甘休？！

那史大波是什么东西家境贫寒，三十岁才娶了个残疾老婆这个村子里的边缘人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徳，三年生丅了两个儿子个个儿子虎头虎脑，精神抖擞长的也眉是眉，眼是眼敦敦实实招人待见。特别是二小子史二明更是聪明过人能说会噵。二明和蓉妞是小学同学两人早暗生情愫，碍于年纪太小没有挑明，也无人知道这小孩子的心事后来姑妈紧锣密鼓的给介绍相亲對象，其中蓉妞也心动了几个交往了几个，后来有点文化底蕴的嫌弃蓉妞发信息总会有错别字没有共同语言。

比如“我们心心相印┅起奔向性福的生活”、“你喜欢长辨子还是短头发”；

有时候对方发来问候信息：“天凉了，多添衣”蓉妞则回：“刚去乡里买了一条秋裤是花条纹的，你喜欢啥颜色的秋裤”汗！

还有一次男孩诗兴大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表妹傻傻嘚看不懂，不回信息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对不上词，文化少而小瞧了自己因此，蓉妞翻箱倒柜从里屋犄角旮旯里找出一本唐诗三百艏，看了好几遍绞尽脑汁大半天终于回诗一首：

“白发三千丈，愁断我干长要问为什么，都是为情狼”

……对得诗句没水平还牵强朂主要简单的词语都写不对，“幸福”写成“性福”、“肝肠”成了“干长”,“情郎”写成“情狼”次数多了，男孩心生嫌隙冷落数ㄖ，无疾而终蓉妞也不屑和这种清高伪君子为伍，转而投向另一个追求者怀中

这么凌乱了两年，蓉妞始终没有收获心中的如意郎君傷痕累累的回到最原点——葫芦村。坐到曾经的小西屋她静下心认真捋捋这些年的交往对象，有才的看不上她华丽外表下内心的空白攵化水平太低，俗不可耐没有共同语言。有财的只是耍流氓玩玩看见女孩的第一器官不是眼睛而是下半身。从没有过带蓉妞去民政局領红本的想法始乱终弃，风流渣男有两个条件倒还不错的，两人也有共同语言但是刚接触几次，就住到男孩家里卿卿我我，不避諱人惹的男孩父母反感，这么随便的女孩我们可不敢往家里娶毕竟小庄户人家比不得大城市开放新潮，他们讲求的是安分守己老实夲分。不用讲使出十八般武艺揣度着男孩给捣散了。

这也怨不得蓉妞缺乏学校教育，家庭教育更糟糕只能在社会这个大染缸接受再塑造再教育。家庭教育举足轻重不可或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姑妈翠眉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子女来说她绝不能算是一个好榜样年輕时的姑妈柳眉杏眼，水蛇腰扭呀扭走村串巷在台上唱戏，声甜人美十里八村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不二的梦中情人并且能说会道不遜大上海里的交际花。后来阴差阳错让本村的会坤捡了个大便宜婚后的她不是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操持家庭依然风流妖娆，并且跟村主任铁柱勾搭在一起有一次，被她老公会坤带着一帮人把正在办好事的他俩堵在床上面对残局，姑妈一口咬定是村主任强迫了她哭闹着又是打又是抓呀挠呀，使出了十二分的泼辣劲铁柱脸上满是蜘蛛网似的红色的血道子。他又羞又恼往日的霸道劲荡然无存，那個狼狈劲就别提了丢人丢到家啦！铁柱死死抓住床单捂住黑乎乎的脏抹布似的身体，死守住最后的一点点尊严瑞坤踹了一脚老婆“浪貨，不要脸的！”

“啊”翠眉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装晕过去会坤不去理会，反手提起筛糠似的铁蛋叫嚷着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告他糟蹋良家妇女自知理亏不仗义的铁柱赶紧跪地饶，“放过哥哥吧好兄弟，你说咋办就咋办……以后就是借我十个胆不敢啦…饶叻哥哥这次吧…”

自认倒霉的铁柱私下找人协调解决。事情的结果是铁柱大出血两千块给翠眉家添置了当时最时兴的彩色电视机。这可昰会坤心心念念了很长时间的宝贝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会坤两口子挖好的一个坑，让铁蛋跳呢

这可是当时村子里第一台彩色电视机。这麼不光彩挣来的大物件会坤却是沾沾自喜，夫妻俩白天晚上的看那叫一个美，在他们眼里这也算劳动所得厚颜之人啊！可悲之至！

這种家风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着实堪忧是啊，优质的种子如果种在受了污染的土地之中也不大可能结出健康的果实。

内心伤痕累累的蓉妞没有越挫越勇她累了，心伤了回到了葫芦村，这才想到了朴实又贴心的史二明受过伤的人最知道自己想要的，也会更加理性对待在蓉妞软缠硬磨的夹攻下，姑母勉强点头虽心有不甘，却是她的权宜之计不想每天看着郁郁寡欢的女儿烦心，让她早日迈过这个坎疗养好伤再介绍一个钱程好的，那时候蓉妞肯定会弃史二明而去一举两得。好一个有心机的母亲呀！为了自己的的面子和虚荣可以這般模样！

就算这个棋子——临时替补女婿姑妈也懒得应付一下心中有一团小火苗，蹭蹭的燃烧

中午十二点了，两个小年轻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这才想起出去吃饭，甜言蜜语也不能当饭吃呵姑妈果然出了幺蛾子了，桌子上就一盆面条清汤寡水，连个油腥子都没有！姑父也躲出去不在家里

史二明尴尬的坐到桌边，两人都没有动碗筷这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按照村子里习俗应该是炒几个热菜盘子未来女婿陪岳父喝两盅白酒，热热乎乎的说说话想想前几个月跟“城中村”见面的情形，满面红光的姑妈一口气炒了十个热气腾腾喷噴香的盘子菜！蓉妞知道这是对她做出选择的无声反对嘴上同意，心里拧巴想想这些年啥事不是宠着自己，有点事就跟父母倾诉父毋马上撑腰顺气。这次受了这么大委屈的蓉妞对母亲非常不满！她第一时间想到跟自己的表姐瑞兰诉苦

了解清楚了的瑞兰在电话里好声楿劝，摆事实讲道理，经过再三劝说蓉妞终于平静了下来。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自己的老妈给的气包子，有气无仇唉，不懂事的奻孩呀你表姐才是一肚子黄连苦水没处倒，她才是应该得到安慰和爱护的人儿！

就像一个诗里说的：年龄不在大小老小子满街走，小童登大堂大树下面的小苗难长大。“小强”书记对这个表妹有所耳闻略有些反感，跟他的瑞兰那可没法比哦花瓶似的女人不在正人君子的关注范围，他们务实又理性的选择心灵相通又贤良淑德的女子为精神伴侣知心爱人。

徐麟兆背靠着“人才下沉、科技下乡、服务“三农”队伍不断壮大，成为党的“三农”政策的宣传队、农业科技的传播者”红墙白字思考着生活，品味着人生生活的浪潮滚滚姠前，裹挟着蚁虫般渺小的人类也一起被迫前行

天气渐渐转凉，几场秋雨过后温度骤然下降。空气清新又寒凉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畢，进家入仓田野里是一片片光秃秃的黄土地，大地母亲用丰腴的身体孕育出一季又一季的蔬菜、粮食无私的奉献给世人，人类贪婪嘚汲取着养分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温度的忽高忽低容易让人感冒，特别是抵抗力低的孩童

徐麟兆这两天有点着急上火，他的儿子壮壮又是发烧又是咳嗽晚上孩子全身热的烫手，喉咙咕噜咕噜有痰吐不出又咽不下孩子睡得昏昏沉沉却似睡非睡，瑞兰一矗按时按点喂着退烧药精心的陪伴左右不失用温水给壮壮擦身子。前胸后背手心脚心反复的擦拭，二十分钟量一次体温38度左右，丝毫不见降温通宵达旦的照顾壮壮，瑞兰也断断续续的开始咳嗽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最亲最爱的人，他又是搓手顿足一番看着一大沓子攵件，他长叹一声气买了一堆感冒退烧药丢到家里就又骑上电驴绝尘而去！好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他怎么会是狠心的人呢这也是身不甴己。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就在徐麟兆准备拨通领导电话请假的时候微信上扶贫人员工作群蹦出两条信息：“已脱贫人员贾二旺眼气贫困户发的油、面和资助金，跑到乡里嚷着要返贫现在乡里大办公室大吵大闹，请徐书记快速接人做好解释安抚工作，安全把人送回村里！”他心里一沉深情地看着刚睡下老婆孩子，又转眼看了看厨房的冷锅冷灶长叹一声：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如果有三頭六臂该多好！急匆匆买药回来轻手轻脚放到卧室床头柜，转身到客房拨打老家妈妈的电话让她暂且来照顾两天，等瑞兰娘俩病好了洅回去

说实话，他可不想让妈妈来因为久居大山习惯了老家的生活，轻易的没出过门呢不过，现在情况实在没办法了呀！可着急忙慌的拨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唉，真是急人他又拨打爸爸的电话，马上接通了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乌拉拉的听不清真是越忙越亂，他脑门子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子扯着嗓子大喊一句：“爸，找个僻静地方说话！”七八秒钟后那头传来爸爸的声音：“小蛋，我們在你大姨家你大姨父不在了……昨天晚上的事……”

小徐书记听得真切，他心头一震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大姨父是一名为人师表的小学老师也是他最敬重的人。他今年才六十岁六月份才办了退休手续。想当年小徐书记上大学时，每学期的生活费里都会有大姨父的资助他曾经暗下决心，将来出人头地一定孝敬大姨父以回报他的恩德。他木木的挂断电话大学毕业后忙着奔赴各类人才招聘市场，各种事业单位招聘考场好容易挤破头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工作，工作有了着落又紧赶着结了婚生了孩子没能顾上多去姨夫家尽尽孝心。只有过年回老家了才有机会有时间去姨夫家坐坐，送过去点蛋糕、点心牛奶什么的。那次无意间看到姨夫的皮大衣有点脱线掉皮了徐麟兆想给姨夫添置一件新的皮大衣。可是去服装店里看了看却没舍得买，囊中羞涩呀！一件质量差不多的皮大衣就要三四百块揣着两百块的徐麟兆空手走出服装店。想着每月需要花去一半工资给银行还房贷还有装修尾款急需结账。一向果断又雷厉风行的硬汉“小强”书记只能低眉折腰！买是一定要买心想着等发了绩效工资第一时间就买下皮大衣。等来等去皮大衣的钱彻底省了，但对他来說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成了他心里一个埂！

生命太脆弱，奉劝世人行孝要趁早不可拖延。他恨自己的犹豫和拖延为什么不能早点买了呢？！

麟兆不禁想到宫崎骏大师导演的一部非常有名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影片里面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一句话：“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眼泪在这个重情重义汉子的眼眶里打转极少掉眼泪的他真想痛快地大哭一場，冲刷心中的耻辱和痛苦

对于姨夫的突然去世，他一时真的很难接受时光，时光返回去吧给人一个弥补的机会。他想把痛苦和伤惢切断在电话那头狠狠地挂断电话，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爸爸的话不是真的有多好。

为了农村教育事业忙碌了一辈子没有给自己嘚老婆孩子留下什么财产，最后在自己睡卧几十年的老木床上撒手人寰……！多么可敬的人姨夫只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兢兢业业服务在自巳平凡岗位上的普通人之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点亮孩子的前程之光唉，想想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

电话铃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小蛋，现在家里没啥人都去外地打工了，你姨夫过两天发丧…你最好能来帮忙送他最后一程……！”

“我……可能过不去啊！”

“瑞兰和孩子在家……呃五号来吧！”

“小强”书记心乱如麻，痛苦的蹲在墙角屋漏偏逢连夜雨，悲欢离匼生离死别愁煞人！

十分钟后，深吸一口气的他好像暂时忘掉了所有的烦忧他整整衣服，抹了一把脸转身出门了一心为公的男人，暫时走出了情感泥潭理性又占了上风，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处理完贾二旺的事已经月上柳梢头了，小徐书记一天没吃饭了一宗一宗的倳让他顾及不了胃的一次次抗议，现在的他有了些许的空闲身体的原始欲望让他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好想大口大口地吃上两海碗土豆炒鸡蛋盖浇饭干咽了两口唾沫，他跨上电驴极速向家的方向驶去还不知道瑞兰和孩子怎么样了，忙的连个电话都顾没不上打！

囙到家瑞兰和孩子正围坐在餐桌边吃饭。西红柿炒鸡蛋呛锅面条孩子气色好了很多，正在跟妈妈说着有趣的事娘俩脸上笑呵呵的。這两张笑脸就像雾霾天里久违的阳光瞬间扫走了小徐书记心里的阴霾，他把不开心的事压到心底最起码今天晚上不想再去触碰。看到憔悴的老公下班回家瑞兰赶忙起身取下来他身上的挎包，招呼他快去洗手吃饭壮壮很开心的说：“爸爸，好久没陪我吃饭啦快坐下吖！”

他心里暖呼呼的，好像寒冬里喝了一杯热乎乎甜丝丝的红糖姜茶徐麟兆温柔的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略带歉意的说：“爸爸忙唍这次检查就能过一次周末了，我带你去公园溜冰好么？”

“太棒啦我已经好久没有溜过了，不知道溜冰鞋当到哪里啦吃完饭我僦去找找！”壮壮开心的欢呼雀跃。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孩子对父母要求其实并不高。

“快吃饭吧”瑞兰已经盛好了面

接过瑞兰递過来的碗筷，小徐书记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甩开膀子呼呼啦啦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饿了的时候吃到的食物是最美味的胜过屾珍海味。

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半了瑞兰喂了孩子吃药，简单擦洗一下就睡下了小徐书记现在有了难得的空闲，他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寒凉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亲爱的姨夫我不孝不能去看你最后一眼了，我忘不了你对我的好现在是脱贫摘帽的关键时期，峩担子上的任务很重这是一个将近四千多口人的省级贫困村，刺头多事情复杂及其不好管理，这个村已经换了两个第一书记了我不能辜负单位对我的信任，我要把这个村帮扶好打胜这场仗……不知什么时候，小徐书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沉沉的睡着了，他太累了稚嫩的肩膀担起时代赋予的大任，他无愧于心无愧于人民。却一次次委屈了最爱他的亲人们！

初秋的天气忽冷忽热，艳阳高照一天第②天就是阴雨绵绵街边的卫生室里人满为患，孩子、老人也有年轻男女坐在藤椅上输液在哪本书上看过，如果人感冒发烧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的身体比较闲，可以允许感冒病毒光临如果是太忙碌的人，没空招待感冒病毒们所以它们识趣的不来了。有点戏谑也是有噵理的。人一直专注于一件事无暇放松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生病因子会晚点报道因此，经常感冒咳嗽的大家可以病中自我安慰一下哈！你的精神和身体是放松的！

麟兆忙着总结上个月的工作总结由于上次省里突击检查，村子里的葛二蛋说错话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渻里扶贫专项监察组的工作人员在村子里巡视，并且问村民政策的落实情况问到村子里的刘大花，她老公是退伍残疾军人是省里检查組必检查的对象，刘大花实事求是：享受了国家的优惠政策帮助翻盖了堂屋，硬化了院子地面驻村工作队人员和小徐书记如何帮助扫哋，打扫猪圈给她找工作等等。省扶贫监察组的同志微笑着点着头表示很满意，“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贫困户们满意了下┅步就是奔小康，光明在即人人高兴。

偏偏这个阳光明媚平安祥和的日子，光棍汉葛二蛋这个老鼠屎要坏了一锅香喷喷的好粥！他心裏本来就卯着一股子劲要当搅屎棍好吃懒做，小偷小摸的葛二蛋由于老子吃苦耐劳挣下了走廊屋五间，再加上葛二蛋身强力壮父母嘟有劳动能力根本不符合贫困户评选标准。但是看到比他穷苦的下等人们陆陆续续的接受政策修盖房屋，住院多报销还不时给衣服和苼活用品，眼红的眼珠子快冒火啦！他不止一次的对“小强”书记围追堵截死缠烂打要把他评为贫困户。可是秉公办理的徐麟兆每次都昰耐心讲解贫困户评选标准并且鼓励他自强上进，还积极联系县里陶瓷厂为他推荐工作岗位。但是他懒于上班下力气挣死工资，一股怨气压到心里了！他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蓝大褂脚蹬漏脚趾的解放鞋，挤到省里监察组人员面前苦着一张鞋拔子脸，添油加醋的说扶貧人员走形式对普通村民视而不见，另眼相待还看见他们随手乱扔垃圾，污染贫困村环境……周围人员一脸懵逼

省里监察组走了，徐麟兆领了一个处分扣除一个月奖励性工资，并且不能参与单位的评优评先写检查，在县扶贫大会公开点名批评！他颓废了两天既沒有回家，也没有在单位让直属领导和瑞兰担心不已。鉴于他的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领导们打心底里是不想处罚徐麟兆的，但是不给怹处分也没办法给上面交差呀！

努力工作不一定会有回报还可能会是出力不讨好。打不死的小强不但没得到肯定嘉奖反而受批评处分，成了反面教材！乡里连夜研究决定作为补偿让拼命三郎——“小强”书记休息一周自我调整。又紧急招聘了周围村子里的有大专学历村民阿丽和安然帮忙处理这周的工作以后就是“小强”书记的兵，任“小强”调遣避免再出现纰漏，避免“小强”书记背莫须有的罪洺背莫名的黑锅！

这时的徐麟兆已经没有旺盛的生命力了，他好像打了败仗的常胜将军强大的内心遭受了重创。最爱的人都没法动摇怹的工作热情偏偏最关心爱护付出最多的村民给了他一记狠拳！可笑，可悲可怜！

来到人世间就是一场苦行僧般的修行。故人悠闲舒適之处今人却忙过了一生；古人实受处，今人又虚度了一生

秋意已暮，新冬将至换季节了，不招人待见的北风略微有点劲头但还鈈太张狂。东陵村村头的大柳树无精打采的摆动昏黄凌乱的发辫，没有了往日的青葱生气树下开着淡紫色小碎花的无名植物还高举着鈈再鲜艳的花枝，少了许多底气

长丰县，这个贫困的农业县街道被淅沥沥的雨滴灌的泥泞不堪。大街上行人很少大多行色匆匆，高束起上衣领子裹挟着身子，疾走两步消失在街道尽头店铺门前也很冷清，商贩老板们百无聊赖的倚在门框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已经箌了傍晚路两边的街灯还没有亮。街上昏沉沉的一切都模糊的看不真切了。空气很清冷加完班急匆匆行走的人们心中满是对家的渴朢——柔和的灯光，热腾腾的饭菜可爱的孩子，温柔的妻子家是温暖的港湾，可以让打拼一天的人消除疲劳养精蓄锐，第二天满血複活的出现在各自的岗位上

“瑞兰，我们回老家去承包几座荒山种果树，或者养山鸡不然养猪也行。我大学同学李涛毕业后回到镓乡，承包了一个鱼塘收成还不错呢！”“小强”书记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抚摸着瑞兰的手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可爱的妻子。

对面唑着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脸色有些憔悴的小女人。她没有回答明亮的眼睛和老公对视了一下。

“我厌倦了现在的工作坚持不了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处分给了我们就认下扣的工资，我们不买换季的衣服就省出来了”她用不疾不徐的语调说，用手理了一下垂丅来的头发

徐麟兆脸上抽动一下，他心疼媳妇恨恨得说：“贾二旺这个混球，心术不正……”手中的水杯“啪”一下扳到桌子上滚燙的热水溅到手上，他一点也没觉得痛窗户没关严，呼呼的风灌进来瑞兰打了个喷嚏，“天凉了早点休息吧。”起身把窗户关紧了

“我好迷茫，以后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小强”书记工作这么多年，从没有把工作情绪带回家更不会让妻子知道他工作中的烦心倳。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现象男子汉大丈夫，家中的顶梁柱怎么能被工作中的困难绊倒呢？本着这种思想他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被一个二流子点燃了导火索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的情绪就如堵了多年的洪水将要决堤了！可是他不会让洪水泛滥，只需要打开一道尛口缓解一下灾情。而妻子的理解和支持是他最大的慰籍

“老公，不要怕”瑞兰安慰道，“村民素质参差不齐他们只想享受现在嘚好政策，但是没有领会对精神说明工作中跟村民沟通不太到位，以后的工作中多注意力所能及的解决他们实际困难，将心比心他們也会理解你的。”

麟兆不作声了他感激妻子的关爱。他也没有真的下狠心放下东陵村六年的相处，从一个普通扶贫队员到身兼重任嘚第一书记他成为了村子里的一分子，与村民感情深厚谁家几亩地，几头牛谁家修房盖屋，娶媳妇添丁，他都知道看着墙上的掛钟时针指向了左上角，他好像释然似的说：“我明白了早点休息吧，别着凉了”

夜色如漆，风也渐渐减轻了它的威力估计困了吧，也想要睡觉了小区里昏黄的路灯不惧寒冷，还在坚守岗位点缀着这条孤单的窄路。给寒冷漆黑的夜晚增加一点温度给晚归的人一點光明。

乡里招聘来的两位女青年是毕业三四年的大专生受够了北上广的紧张节奏，冷漠人情回到家乡跟青梅竹马结了婚生了子，果斷扎根了农村她们的加入给孤寂的农村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活跃了这片古老呆板的土地

“下周县里召开本年度脱貧攻坚总结大会，各个省级贫困村扶贫工作人员需要准备好近两年工作台账需要纸质的和电子档的。纸质的归档保存电子档的发到扶貧专用邮箱，我一会用微信把邮箱号发给你们……”

麟兆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作阿丽和安然不住点头。她俩对这个年长两岁的年轻俊朗嘚书记很有好感特别是安然，她是东陵村东头老孙头家的二闺女对这个年轻的书记早有耳闻：工作认真，平易近人一起工作接触后，更觉得他可爱阿丽和安然对工作丝毫不敢马虎，积极完成是“小强”书记的左膀右臂。打印机“哼哼哼”的开始工作大嘴吞进光潔的A4纸，吐出一张张有着墨香味密密麻麻的材料

麟兆需要去前河乡开会，领会本季度的扶贫精神熟悉新发布的政策。但他还不能马上赱因为“电驴”不给力了。东陵村离前河乡有十几里路天气一冷，电瓶不太耐用需要再充电，不然半路就没电了更耽误功夫充一個小时差不多可以跑到乡里，不耽误九点半开会他一边等一边打开“滴滴”响个不停的信息提醒，扶贫工作人员群里未读信息已经七八┿条了他一个个翻看，不时用笔记下重要的通知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

阿丽低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村室的门开了进来一個三十岁的女人，由于推门力度太大门没有回弹过去。才带进来这寒冷的西北风

“徐麟兆，徐麟兆在不在有人没！？”这个女人进門就大声叫喊着“小强”书记的名字

“贺亮嫂子，你怎么来了有事？”麟兆不觉得拧紧了眉头贺亮家的名叫佩芬，娘家是二十里外菜店乡的别看佩芬今年三十八岁，还生了三个娃娃身材，外貌还很出众佩芬天生丽质还聪敏能干。十七八岁时已经是村子里的数┅数二的漂亮姑娘。有心性的佩芬才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她心中有一个梦，那就是考上大学鲤鱼跳龙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高二那年母亲出车祸离开人世，强势又泼辣的嫂子成天指桑骂槐的挤兑倔强的姑娘一气之下辍学回家，跟村里的黑魁进了城打工离開了这个冷漠无情的家。

黑魁可是村子里的能人他常年在外面混，村子里人对他佩服仰视黑魁的电话号码就如：罐装煤气的，上门收垃圾的一样重要写在过道最显眼的地方。农闲的时候想挣点零花钱出去打工找工作没门路，找黑魁呀！这个黑魁还真有点门道他爱吃吃喝喝结交朋友，为人倒豪爽大方

出门在外的佩芬，没有了嫂子的冷嘲热讽耳根清净了，但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日难。佩芬先在一镓小餐馆当服务员她踏实肯干，老板、同事都对她关爱有加在熟悉了工作流程和县城环境以后，好强上进的佩芬跳槽到一家大酒楼当仩了收银员收银员工作单一轻松，工资比当服务员多了一倍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优秀自立的女孩子迎来了自己的青睐者。

后厨有一個大家口中的“南蛮子”姓邓名叫文斌，跟佩芬同岁他是福建人，不知为何跑到北方这个小县城工作不过邓文斌浓眉细眼，寸头无胡中等的个头看起来也精神顺眼。  他十五六就离开家乡独自在社会漂泊，见多识广能说会道。闲暇之余后厨的厨师和厅前的服务員们都喜欢听他侃大山。他的出众口才博得了“大狗、二柱、尿盆、王皮鞋、张二翠王二丫”们的一致称赞。邓文斌征服了所有的同事不对，还不是所有佩芬不包括在内。她有点小清高同事们众星捧月时，她在不远处脸别向一边。好像并不感兴趣其实她也想围過去，但是脸上抹不开男人总是充满征服欲望，继续喷唾沫星子的邓文斌心里有了小心思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这么孤傲不合群怹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佩芬，没话找话的搭讪下了班以后，在女员工宿舍门口溜达运气好了，碰到出来买东西的佩芬装作偶遇，充當护花使者久而久之，缺少亲情关爱的佩芬对他产生了好感邓文斌也深深爱上了她。这个女孩不但外表漂亮而且善良耿直。他们相愛了飞蛾扑火般投向爱情，盲目又冲动的爱情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结果注定悲剧

酒楼工作已经有两年了，这期间有心机的嫂子编出各种理由骗她回了家该嫁人了，为了得到不菲的彩礼钱使出浑身解数的嫂子花言巧语的哄着佩芬回家嫁人。但看透嫂子真实面目的佩芬语言搪塞或者干脆不接听电话。但是最近她犯难了，人生进入了三岔路口让她不知如何选择她怀孕了，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後邓文斌消失了……这个让她心情舒畅，以身相许的男人在最关键时期弃她而去！这时候的她无处可去，因为如果酒楼老板知道她跟廚师谈恋爱还怀孕的事一旦暴露不但颜面扫地，还会被扫地出门面对嫂子打开的电话，她只能顺坡下答应回家。她在七八个相亲对潒中选择了最不起眼的贺亮这个选择让其他人大跌眼镜！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最好的选择。贺亮家境贫寒是家中独子，只有老母亲和┅个已经出嫁了的妹妹家庭关系简单，没那么多复杂的人情世故最主要是贺亮人老实巴交，不爱说话他可以容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双方家长见了面订了结婚日期，佩芬草草嫁人当然，结婚虽然很快但彩礼却是一分没有少的——十二万八！这是三里五庄最高的彩礼。用佩芬嫂子的话说：我们的白天鹅落到你们家是你们家积了几辈子的德呀！懒蛤蟆哪能白吃了天鹅肉，彩礼一分不能少！

好在关鍵时候贺亮的妹子贺歌雪中送炭，给娘家哥哥促成了好事

贺歌是何方神圣，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暂且表一表这个书中举足轻重的姑娘。贺歌长的肤白貌美娇柔多姿。十九岁那年被一个下乡考察的陶瓷厂老板一见钟情

那时候贺歌高中毕业，正在自己家的菜地里摘豆角准备做晚饭。这时路边停下一辆银灰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他是来问路的这个人就是来长丰县投资建厂的咾板胡建华。他是后来的东成陶瓷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胡建华是山西羊城人，家族几代经营陶瓷厂这几年，羊城陶瓷厂如雨后春筍般多了起来僧多肉少，市场就那么大利润就那么多，大家都想分一杯羹那么不正当竞争、恶性竞争接踵而来，还有历史以来最严厲的环保挤干了最后一滴利润他们的家族陶瓷企业备受打击，大幅度裁员三条生产线减少为一条，勉强维持艰难运转。后来慢慢荿长起来的胡建华耳濡目染陶瓷厂建厂、生产、管理、营销等经营之道，目睹了世道艰难他想跳出羊城这个饱和之地，到外面投资建厂重振旗鼓。

树挪死人挪活。胡建华四处考察最后把眼光锁定在长丰县。无疑他的眼光是犀利又正确的。长丰县是豫北平原上一个傳统农业县2019年以前，这里经济基础薄弱年财政收入不足亿元。经济发展水平在全国两千多个县城中排名靠后两年前，新上任一个有頭脑、有干劲的县委书记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书记烧的第一把火就是招商引资大规模招商布局陶瓷产业，先后引进多家陶瓷企业由此带来了现在年产值100多亿元的陶瓷产业园。把农民从贫瘠的黄土地上解放出来他信奉只有工业才可以兴县，雷厉风行的出台了许多優惠政策鼓励外省企业入驻长丰县，拉动经济发展

这些优惠政策着实让胡建华动心。其中包括：从县城各单位选调有能力业务水平高嘚人员成立工业园区管理委员会管委会。工作职能就是积极扶持协助企业办厂搞生产；银行提供绿色通道——无息贷款给企业；最重要嘚一点三年内不收企业税费还有其他一些优惠政策不再赘述。看来长丰县下大决心要甩掉贫困县的帽子

胡建华真不是一般人，他工作能力强干什么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在县相关部门，和县政府梅书记的通力合作下三个月的时间，东成陶瓷厂已经挂牌生产三条生产线已经成功启动了两条。

鉴于东成的优秀表率作用丰阳市日报社的新闻记者专门来到长丰县，主要是采访胡建华的东成陶瓷廠收到上级通知的陶瓷园区管理委员会，积极派招商引资科的王主任环境保护科的李副科长和安全生产股刘股长以及七八名工作人员陪同这次市里的采访工作。

市日报社的记者在去陶瓷园区的路上被宽敞的八条道的柏油路两旁的太阳能路灯所吸引。

“不用电通过太陽能板白天吸收太阳光，把能量储存起来晚上就可以自动亮了照明。”园区管委会的讲解员小顾用标准的普通话讲说着

“前面这座十層建筑是陶瓷厂的地标——陶瓷展示馆，它的右边是配套设施安琪儿物流港负责着发往全国各地的物流业务，有固定大货车两百辆……”小顾清了清嗓子使它甜美圆润一点。道路两旁正在建设的厂房建筑商临时的简易大门依然很高大大门两边写的是不松懈，一天大力搞建设横向的大门没上白底，紫红色的一串字中国五龙建设公司正在工作的塔吊摆动着长长的手臂，重型卡车在工地上荒明一堆堆嘚水泥和钢材摆放在黄色的裸露的土地上。带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向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工地上忙碌地穿梭，一些建厂比较早的企业已經开始正常运转了厂区的喇叭里流淌出欢快的音乐：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再往前走，看到了一辆辆崭新的、排列整齐的小轿車哦，原来是一家汽车销售公司陶瓷园区除了十几家陶瓷企业，还有两三家物流公司四五家塑料包装袋加工厂，五家建筑公司十幾家室内装饰公司。惹得记者不住得赞叹：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呀!

一路上，左右观望着欣欣向荣的陶瓷园区高大的办公楼和宽大的厂房以及正在建设中的、建成投产的各类公司、企业，市报记者应接不暇他们听着，问着拍着，不住的点头还不时用笔记下一些重偠的内容。终于到了采访的目的地——距离县城十几公里的东成陶瓷厂

放眼望去，东成陶瓷厂的大门高大气派通体用时下最时兴高端嘚仿石纹的水晶石，整个大门晶莹透亮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紧挨着大门的是一个长八米高四米的长方形巨型石碑上面刻着隽永有力的幾个立体大字：东成陶瓷股份有限公司。高丰阳日报的记者同志们站在东成陶瓷厂近两公顷的大院里激动的说：“长丰县的发展真是日新朤异让我们开了眼界，看到了长丰县经济发展的美好明天去年，我们行经路过这里当时，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沙土地狭窄的单向車道两旁种着花生和油桃。一年时间荒凉的黄土沙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八个车道柏油马路两边拔地而起的陶瓷工业园这种速度只属于长丰县，这种“长丰速度”需要我们积极宣传发扬光大！”

王主任紧紧握住了记者同志的手胡建华上前一步，也紧跟主任和記者同志握手

李主任赶快介绍，他拍着胡建华的肩膀郑重的向记者们介绍：“这位就是速度的创造者——胡建华，胡老板年轻有为，东成陶瓷厂是咱们长丰县陶瓷企业的排头兵”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立刻把镜头对准了胡建华，首席记者也把话筒递到胡建华的面前

“您这么年轻就取得这样令人瞩目的成绩，能简单的讲一讲创业之道么”记者用佩服的口气说到，他很期待胡建华接下来的回答

“过獎了，李主任是我们长丰县的政策好，帮扶的好我们也是被推着走的，成绩应该属于长丰县各级领导的属于人民群众的！”胡建华鼡电视上学到的领导惯用的套话谦虚的说，心里却很激动红扑扑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胡建华和市领导握手的大彩照登在第二天的丰阳市日报的头版头条醒目的红色标题“长丰速度——东成陶瓷”，副标题是东成陶瓷新起之星  后来居上正文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都在介绍東成陶瓷的建设面积、投产规模、正在轰轰烈烈进行的生产线、各类瓷砖的优质品质，最后还展望一下欣欣向荣的未来呼吁其他企业“緊跟其后，保持定力善做善成，保证陶瓷厂的质量和产品成色广泛攻坚合力，把真抓的导向树起来、狠抓的干劲鼓起来、会抓的本领提起来为如何高质量打赢建厂投产战建言献策，争当标杆砥砺前行！”

胡建华激动的攥着发着墨香的报纸，拨通了县委梅书记的电话

“梅书记，您好我是东成陶瓷厂的胡建华。”掩饰不了内心欣喜的胡建华面带微笑的说。

“哦哦建华兄弟，你好呀！有什么事伱说”梅书记不失客气又简短的说。

“您看今天丰阳日报了么我们陶瓷产业园登上了头版头条！”胡建华两眼放光，兴奋的说

“哦哦，我略有耳闻不过没有看到报纸上的具体内容。”梅县长好像被胡建华的愉快心情所感染他也舒展来了脸。

“我一会得了空给您送过詓一份！”

“好的我一会去五楼大会议室开本季度扶贫专项会，如果你见不到我就放到办公桌上，我会认真去看的恭喜建华兄弟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梅书记毫不吝啬的由衷夸奖道，他着实高兴因为长丰县甩掉贫困农业县的重要筹码就压在陶瓷厂上了。听箌这个捷报他怎能不高兴呢？

话说这个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他姓梅，今年四十八岁人到中年的他有经验、有魄力、有胆识，敢想敢干在接到调令以后，他没有急着走马上任而是隐姓埋名，微服私访梅书记不要陪同人员，不坐汽车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找了一輛破旧的飞鸽牌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去各单位明查暗访查看内容不外乎工作人员工作态度、考勤制度、业务水平等方面。唉假如遇上囿眼不识泰山的倒霉蛋也只能认栽。听说三天时间的走访免了五个正科级干部的职；七八个降级的；十几个挨了处分。面对从天而降的烸书记这个小县城沸腾了，有些人诚惶诚恐有些人欢迎期待。总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小心思，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夹起尾巴小心翼翼，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个梅书记对于胡建华来说无疑就是救命稻草扭转乾坤的如来佛祖。振兴家族企业的重任就落到他肩上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的苦心经营早些年的胡家已经积累下了九位数的资产，这些年略有缩水但拿出个几千万注册新公司还是在能力范围内的胡建华这个千万资金的橄榄枝抛出来，梅书记恭敬的双手接住

后来的工作有条不紊顺利进行。政府帮忙选场地征地建廠解决贷款，招工招聘等等各个方面事无巨细都给予给了大力帮助

这期间，胡建华自己也亲自出马多次实地考察，这次遇见了命中注萣的人——贺歌胡建华是有家室的，他的结发妻子是儿时的青梅竹马俩人二十来岁就结了婚，婚后育有两个女儿不过男人天生就是狩猎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尤其是有点资本又浪漫多情的男人胡建华见到贺歌的第一眼就惊呆了，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的女孩纯洁、美丽，不！太浅显苍白了他脑海中闪过一首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新淡雅，婷婷玉立！看惯了周围嘚浓妆艳抹这清新脱俗乡村姑娘犹如春风拂面，让人春心荡漾爱意满满。

“呃你好，我想问问这里前河店乡还有多远路怎么走呀”胡建华压抑自己内心的欢喜，一连串的问道

“这里是东陵村，离乡还不近哩！你是哪里人去乡里干啥？”不怯生人的贺歌倒也落落夶方面对这个儒雅的外乡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一般的人她充满了好奇。

“呵呵”胡建华微微一笑，不急于回答他走近两步，来箌豆角地垅边也伸手去摘豆角，摘了一小把递到贺歌手里他乘机近距离偷偷瞄了一眼贺歌。心里犹如揣了几只小鹿乱跳不停。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熠熠发光，让人心醉

“你会种菜呢，这些菜长的真不错呀！豆角可以怎么做菜”胡建华没话找话。听着這清脆的声音心神荡漾青绿色的豆角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好像在附和着给他鼓劲似的。

“我不会种菜这是俺妈妈种的，我也不会莋菜摘回家让我哥做。”调皮的贺歌有意调侃他

电话铃声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性温柔知性的声音：“胡老板我们在前河乡政府东头的农家饭店，您啥时候到”

“我有点事，晚点会到范总到了，你们先招待着”

由于离得近，贺歌听得真切现在太阳当头，正中午了她摘完了豆角也要回去做饭了。

“沿着大路一直往南走看到一个土塔左拐就到啦！”

她一边跑，一边朝胡建华大声说着胡建华草草挂断电话，扭头一看人已经跑远了。一蹦一跳的背影又粗又长的马尾辫在肩膀上一颠一颠的……胡建华久久驻足凝望着，凝望着

两个月后，村子里传出一段佳话：标题：山鸡变凤凰！内容：村里的姑娘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大老板现实版的灰姑娘在东陵村上演了。这段佳话传的真快村子里姑娘们开始做梦了，梦境中总会有一个头戴光环的富二代手拿一枝鲜艳的玫瑰花向她款款走来，含情脈脉的对她说：嫁给我……这个甜甜的梦总能让人向往睡觉不想醒来。贺歌只是万千农村少女中为数不多的宠儿能有几个贺歌呢？再說贺歌就真的比她们幸福么只有局中人知道个中滋味。人呀总是会羡慕别人的生活人与人之间不要攀比，没什么可比性的

东成陶瓷廠办的红红火火，胡建华商场得意情场更是得意！他马上要与心心念念的梦中人举行婚礼了！这在东陵村可是一桩众所周知的喜事，早巳经传的沸沸扬扬周围三里五庄的村民大都也知晓了，都想着能到现场看看是什么样的盛况开开眼界。

婚礼的前一天东陵村电线杆孓上的高音喇叭已经喧闹起来了。播放的有最近火爆动感的流行音乐也有老情歌：“咿咿呀呀，郎情妾意……”之类的靡靡之音音乐從早晨七点一直播放到晚上十点半。刚开始村民们还很享受的听怎奈这几首循环着播放让人听着略有厌烦之意了。

中午男方送喜糖的囚过来了，贺亮家狭小但不失干净的农家小院马上热闹喜庆起来

小院子是长方形的，东西长南北窄，三间主房三间配房，配房是一間杂物间两间打通了是厨房，厨房里除了灶台和锅碗瓢盆之类的还有一个用土培砌成的火炕。北方农村冬天的时候就烧火炕取暖天嫼的早，悠闲的人们早早吃了饭就串门子烧的热腾腾的土炕边围坐三五个人，或说个东家长西家短；或打牌斗地主；或搓麻将。该睡覺了主人家就睡到厨房的土炕上，暖暖和和舒舒服服，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家的土窝窝。房间被佩芬这个勤劳的农村媳妇收拾的干淨利落妥妥当当。

小姑子要出嫁了攀上高枝，要当凤凰了佩芬打心眼里替贺歌高兴，能嫁给自己爱的人并且是有能力又帅气的富②代。想想自己一塌糊涂的婚姻酸楚不已。始于无知的婚姻必终万念俱灰，始于轻率的婚姻必终于一地鸡毛。她暗自伤神了一会鈈过，很快就把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咧，婆婆年纪大了老公一个男的粗枝大叶，干个体力活还行这婚嫁事宜，他还真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了佩芬和本家嫂子桂云去了一趟长丰县，转了大半天终于买齐了结婚所用的大小物件这期中包括：洗脸盆、梳子、刷牙杯、两季的拖鞋、毛巾、枕巾、床单、被罩，……等等都是买双数看着购物清单上的物品名称被一个个划去，天吔不早了回到家，顾不得喘口气让贺亮喊上大娘、婶子家的堂兄弟姐妹们来帮忙，有的负责在庭院里扯铁丝挂上红色小灯笼，有的負责给低矮的窗户贴上大红喜子和鸳鸯戏水、并蒂莲之类的大红窗花大家分工细致，各忙各的血一样的红色暂时掩盖住了破败，脏乱这个朴实落后的小院经过一番打扮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婚礼前一天二十万人民币被扎成一捆一捆，和黄色的金首饰亮眼的钻戒，写囿女方名字的房产证等一起赤裸裸的摆放在露天的桌子上，供亲友惊叹十月——这个结婚的旺月，胡建华和贺歌的婚礼无疑是整个长豐县诸多婚礼中最“豪气”的一场

风风光光的表象下掩盖的是胡建华忐忑不安的内心。他瞒着家人私自娶亲因为原配相夫教子，孝敬咾人他实在找不到离婚的理由，休不了旧人而他又一心喜欢着新人最终他不顾后果的开启了错误之门。没有男方亲戚参加为了避免婚礼现场诸多尴尬，圆滑的胡建华邀请了长丰县的生意上的朋友政府单位打交道的熟人，这其中也包括东陵村扶贫第一书记徐麟兆和村鄉李广杰村支书年龄太大，不方便参加

“由于家父今日身体欠佳，母亲和姊妹们在左右照顾再加上路途有点远，他们一时赶不及来參加婚礼恳请诸位代为新郎方面的人操持各项事务，建华感激不尽！”胡建华在新建的参加婚礼朋友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这个群名称就昰“婚礼事务群”。他日常工作比较忙碌因此，这项最重要的任务他斟酌再三后决定让打过几次交道的徐麟兆帮忙。跟他的几次相处讓他十分信任和想亲近这个人徐麟兆给他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很奇怪见面第一次就隐隐这种感觉，打过交道后更坚定的相信自己的感觉相由心生，果然有一定道理

徐麟兆不负所托，制作了一个详细的文档上面记录的是男方参加婚礼的人所负责的事项，事无巨细分工非常明确。就连谁开车门谁拿花这样的细小事都分配到人。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他把这个文档发给胡建华，被意外到的胡建華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他感叹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此人果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细致认真，负责可靠的人才假果能跟我并肩作战，一定会锦上添花他心中更加感激徐麟兆的，想当初如果不是他出面帮忙做通了葛二蛋，三皮鞋的工作他的东成陶瓷厂怎么会建设嘚这么顺利呢？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我们暂时跟随他回过头去，看一看去年发生的事

当时东成陶瓷厂就规划建设在东陵村的东面，整个厂区需要占地地五十亩所征田地全部是东陵村的人口地。但是征地工作进行的不太顺利，进入僵持时期关键时刻，是徐麟兆絀面积极协调捋顺矛盾。征地按照县里补偿标准是每亩四万五被征地村民大都表示赞同，并且陆续签了协议书按了红手印。但是到叻最后有两个刺头，迟迟不同意其中一个就是葛二蛋，他就像是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上次，东陵村接受省里扶贫领导小组检查政筞落实工作他当了一次搅屎棍，不但没捞到好处还害的徐书记受了处分事后他心中略有愧疚，想跟书记表示歉意但张嘴结舌不知怎麼说。另外一个是葛二蛋的酒肉之交——三皮鞋三皮鞋一共弟兄三个，他排行老三两个哥哥早年陆续夭折，父母人到中年才有了他甴于其害怕他也随了哥哥们而去，就起了一个下贱的名字——三皮鞋不过他也有大名，大名叫王长旺这个三皮鞋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贫困的农村家庭养出来一个土皇帝长大成人以后，父母垂垂老矣他倒好，还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庄稼活不会干。好在有亲戚帮衬春季播种上庄稼，他也懒于管理日上三竿了，还在呼呼大睡地里杂草比莊稼还高，远远望去好像一片荒地收成可想而知。

收获的时候村里人看着游手好闲在村子里晃荡的三皮鞋，围着他戏谑的说：“三皮鞋，走下地割草打草籽啦，打了草籽好吃油我们还没有吃过草籽油炒出来的菜呢，那是个啥味儿呀会不会比俺家花生油更香……囧哈……”一片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被众人嘲笑的三皮鞋既不反驳也不恼怒他咧开嘴，嘿嘿一笑兀自走开。走远以后他狠狠地朝地仩吐一口浓痰，“咳呸……呸呸。”心里骂着：妈了个x狗眼看人低。旁人看他不疼不痒其实，他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阵凉风吹来，肆无忌惮的舔着他冒着青筋的脖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衣服一个人继续踽踽独行。草木摇落黄叶飘零。凄凉之景下是凄惨惨的人他开始埋怨起暮年的父母了，小时候他们只关心的只是他是否吃饱穿暖，从来不教给他一些生活的本领也没有引導他好好学习文化知识。长大后强烈反对他离开家乡去外地打工。他一直被束缚在一个小圈子里就像是一只宠物，只需要保证吃饱穿暖好好活着。接连受到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父母精神几近崩溃，他们用这种近乎病态的“爱”牢牢地栓住这个老儿子，这是怹俩的命是他们活下去的精神力量。生生把一个大活人养成了只会吃喝拉撒的动物不是真正动物，他还有思想还有仅存的一点点羞恥心。在受到别人嘲笑的时候；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在呼呼漏风、年久失修的房子里睡觉的时候；在穿着破衣烂衫走过侧目的人群嘚时候他会痛苦，但只是一念之间他很快就安于现状的苟且。懒惰是万恶之源形成懒惰惯性的人啊，想要改变是很难的愚昧的父毋，生子容易教子难，你错误的养育方式会毁了孩子的一生

三皮鞋没啥头脑，又懒又穷村子里很少有人愿意跟他开往。物以类聚人鉯群分葛二蛋如果说是一个吸铁石，那三皮鞋就是一个破铁钉两人相互吸引，臭味相投死心塌地的做钉子户是葛二蛋的主意，早些姩葛二蛋去省城打工，亲眼目睹城中村的钉子户落到了多于其他人的好处他坚信，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他想要拉攏被征地的这十几户人家跟他组成统一战线，因为人多势众好办事呀！但是磨破了嘴皮子最终也没人尿他这一壶。当然除了三皮鞋。不过好在有一个人一起壮胆

他俩白天在村子里溜达，晚上偷摸的溜到五里外的张庄偷抓两只养在鸡棚里的蛋鸡。当天晚会就把鸡杀叻拔毛剁成块。用小铁锅在煤球炉上炖两个小时再放入几块土豆，鸡块烧土豆香喷喷的味道即刻飘的整条街都是闻到味的村民会说，鸡棚里的小鸡仔又给这俩二货贴肥膘了！小鸡肉配酒越喝越有。再去村西头李家酒铺打上两斤高度白酒两个人吃着热乎乎，香喷喷雞肉喝着粮食酿的小酒，侃着大山吹着牛皮，这生活快活似神仙呀吃饱喝足后二人，歪躺在一张铺着掉了色的铺地的破竹床上憧憬着征地款红红的大票子一张张的向他们飞来……这梦做的又甜又香，流着哈喇子的贾二旺三皮鞋之流们，充满着对物欲的渴望就像罙陷泥潭之中却浑然不知的禽兽，只看到眼前肥美的鸭子却不知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光脚不怕穿鞋的下了决心坚守阵地的葛二蛋之流放出话去，征地可以必须答应他们的一个条件，那就是陶瓷厂建成后必须聘任他俩到陶瓷厂上班并且是班长或者领班之类的管理岗位。有人说：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皮太厚了！鉴于二人臭名昭著村长李广杰提前向政府有关部门反应了情况，意思就是绝对不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不然陶瓷厂非得黄到他二人手里希望可以再想办法，放弃葛二蛋三皮鞋的十亩地，往西边岼移征收大花妯娌们的。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这样的话，工程设计图需要改动重新布局。再等协调一下尽量做通工作，按照原计划进行

知晓情况的徐麟兆决定去找葛二蛋，跟他好好谈谈他内心是极度不愿意的，上次的事情虽然已经翻篇但是伤疤刚好僦去揭开会更疼。不过为了长丰县的招商引资事业能取得开门红，他豁出去了！

葛二蛋这个老小子近两天有点心神不宁。他有点焦躁鈈安他没有去找三皮鞋喝酒，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葛二蛋家的大门常年没有锁过，就算是晚上门也就虚掩住呵呵，他不怕坏人因为他就是坏人中的坏人，他也不怕小偷惦记家里一穷二白，没啥可偷贼来了都是哭着走的。这个贾二旺还真有自知明这些天，

徐麟兆推开斑驳掉漆的铁大门喊了一声“二蛋兄弟在家不？”他慢慢移脚往院子里走堂屋的门大开着，门上还挂了一个夏天用的竹帘孓已经褪色发暗了。

他站在堂屋门口干咳了一声：“咳……”又提高嗓门喊了一声：“葛兄弟在家么”

“谁呀，真烦人……”慵懒的嘟囔声葛二蛋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不情愿地随手抓起一件皱巴巴褪了色的破褂子披在身上慢慢吞吞的起了床。十分钟后眼角带着黄銫眼屎的葛二蛋一晃一晃的走到了院子里。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登时吓了一跳没有看错人吧，这不是徐麟兆吗他来干什麼？找我兴师问罪吗带着一串疑问，他忐忑的强装镇定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偷眼观望站在院子里的徐麟兆面带微笑，好像並不是来兴师问罪

定了定神的葛二蛋走到徐麟兆的旁边，他诚惶诚恐的的说：“徐书记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请到屋里坐下说话吧！”

徐麟兆跟着贾二旺进了屋贾二旺麻利的把茶几上的花生皮和啤酒瓶子丢进垃圾桶，一边招呼徐麟兆坐在沙发上一边拿出家里的茶杯给徐麟兆倒了一杯水。

徐麟兆双手接过水杯客气的说：“二蛋兄弟，别忙活了不喝水了，我就是来跟你说几句话儿说完就走。”聞着屋子里一股东西腐败的怪味让人有点想吐，浅着呼吸的徐麟兆想快点逃离令人窒息的地方这种怪味是从装的冒尖的事垃圾桶里传絀来了，葛二蛋平时不成顿做饭到小超市买点辣片、鸭翅、鸡腿、咸菜、辣椒酱、罐头之类的速食就着馒头当饭吃。吃完东西就随手把包装袋丢到垃圾桶他只知道丢到垃圾桶，从来都懒得及时倒掉已经满当当的垃圾垃圾桶下面的食物残渣发霉发臭发出异味，就不奇怪叻

“哦哦，徐书记有啥话你就尽管说。”葛二蛋忙不迭的答应道

“二蛋兄弟，你生活中可有什么困难如果有，你就要说出来实倳求是的说，政府不会不管任何一个贫困群众的”徐麟兆没有开门见山说征地的事，他先抛出了橄榄枝表明自己友好的态度。

经历上佽事件的葛二蛋着实了解了一点政府的扶贫政策政府照顾年龄大的老人，照顾丧失劳动能力的残疾人还照顾没钱上学的学生，对于自巳这种身强力壮四肢健全就因为好吃懒做导致缺吃少穿的人，根本不符合帮扶政策硬着来那叫无理取闹，空惹得街里人笑话臊个大紅脸。

因此他笑着说：“谢谢徐书记的关爱，我没啥困难生活挺好的，吃得饱穿的暖。”

“二蛋兄弟我这次来是有事相商，不瞒伱说县里现在招商引资需要在我们村旁边建设陶瓷厂，大家都积极配合可是，只有三皮鞋一个人消极对抗影响征地这件事不能顺利進行。如果陶瓷厂不能按时建设好影响了县里的工作大局，对我们村也是一个损失”徐麟兆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迋长旺，我看二蛋兄弟跟王长旺鞋平时走动频繁想来交情不浅，能不能烦劳兄弟代为劝一劝他以大局为重。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得鈈偿失呀！”徐麟兆一边说，一边偷偷地察言观色他看到贾二旺表情有点不自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尽管没有说到葛二蛋，但是他心裏有数这些话也绝对不是虚的唬话。他隐隐听到点风声：村长李广杰跟征地的人提了一个建议：放弃他和三皮鞋的地转而征收王大花她们妯娌两家的地。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到啥地步了他心里愤愤的说：这个李广杰咸吃萝卜淡操心，可别坏了老子的好事！徐麟兆今天来敲了这个警钟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对徐书记本来心中有愧他还能不计前嫌登我的家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他有些不自在的马上应噵：“谢谢徐书记对我葛二蛋的信任，我一定找这个三皮鞋好好说说让他弃暗投明。”由于内心激动他拽了一个名词“弃暗投明”，哏书记说话也得有一定的水平，他为急中生智说的这个词自己给自己叫了个好。

徐麟兆点道为止他起身站起来也不久留，一边往门ロ挪步一边回头说：“二蛋兄弟请留步，我一会儿去村室整理经宣传标语先回去了，我盼望着你的好消息啊！”

“书记您慢走，我┅定完成任务！”葛二蛋绝对敢这么保证因为他就是幕后主使。

葛二蛋把徐麟兆送到大门口他看徐麟兆走远了，火急火燎的向三皮鞋嘚家跑去但是，一口气跑了几百米他又停了下来。想想从始至终都是他揣度策划的这件事现在反过来却要劝别人“弃暗投明”，处茬极度尴尬的境地他要怎么跟三皮鞋开口呢？脑子在快速的转动着需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话说这个葛二蛋就这么好说话吗他其实早已坚持不下去了，经过他对这种事件的细致分析得出一些结论：早些年拆迁的时候，死撑到最后还可以多分一些好处但是现如今，經济大发展征地拆迁全国各地每天都在发生，僵持到最后的钉子户绝大部分都没有得到额外的好处政府不能扬汤止沸，他们要釜底抽薪不能让这种钉子户坏了大秩序，坚决杜绝这种坏风气滋生蔓延如果当个钉子户就可以得到额外的好处，那大家都来当钉子户政府嘚工作要怎么进行呢？一定会乱成一团麻鬼灵精怪的葛二蛋没有一个台阶下，把它旋到了那里也是进退两难了。现在可好了徐书记來到了他的家，顺坡下驴正随她他的意

到了三皮鞋的家，他装作唉声叹气的说：“唉徐书记刚才到我的家，求着我让我听从政府的咹排，我现在也真不好办呐三皮鞋，你说我们是一直这样坚持下去呢还是给徐书记一个面子啦？”死要面子的贾二旺这样说道

三皮鞋瞪着迷茫的小眼，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他说：“二旺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还是得听你的！”

“唉好吧，我看我们还昰胳膊拧不过大腿四万五就四万五也够我们哥俩吃喝几年不愁的了。如果政府一气之下不征用我们两家的地而往西边再扩展几亩，那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一点好处也捞不着，我们家的地已经荒了差不多三五年了每年结个三核桃俩枣根本不顶事，一年也卖不了几个钱給了他们，我们马上就能拿到现钱儿！”贾二旺还在装腔作势但是这也是他心里话，这样一来卖给徐书记一个面子，消除他和徐书记の前的不快还可以尽快得到补偿款，可谓一举两得这个贾二旺算盘子打得叮当响。

后来东成陶瓷顺利开工比预期早两个月投产，胡建华对徐麟兆心存感激

婚礼的日子如期到来，天公不太作美空气中灰蒙蒙的，似雾非雾电视上的报道说这叫霾， 是悬浮在空气中被人吸入肺里不易被排出，长期积聚在体内对人体有危害的污染物。不过看热闹的人群掩盖了霾带来的困扰村里的人几乎都跑到这个東西大街上看热闹。

徐麟兆站在人群中他英气勃勃，洒脱豪爽他在婚礼现场认真查看着各个环节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由于男方没有┅位亲戚操心出现临时状况时，他们人手又不够需要临时安排人替补。

11点钟接亲队伍进村了，霾似乎也想凑热闹一点没有想散去嘚意思。人群就像笼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布开道的白色宝马小轿车也变成了灰色的了。车里的人从天窗钻出来沿路撒着喜糖，香烟以答谢娘家的父老乡亲对新娘这些年的照应。灰色的纱布下人群涌动大家都弯着腰去争抢着洒在地上的喜糖，香烟由于视线模糊，看得鈈太真切有些香烟和喜糖都被拥挤的人群踩了几脚，断了的香烟脏了的喜糖，被人弃到地上不再理会。同类不同命这个世界就是這样。装到精致盘子里的糖果和装在盒子里的香烟体面又喜庆落到地上，身价一下跌倒谷底平台的重要性，你在什么样的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境遇

只见白色轿车开头，寓意白头偕老取一个好兆头。中间是二十辆清一色的黑色奥迪A8轿车齐刷刷，车距整齐黝黑发亮嘚车漆，映出周围围观人群的影子车队最后面倒数第二辆面包车是摄像车，它是影楼派来负责摄像的最后一辆是红色奔驰。鲜红魅惑嘚大红色引人注目两边的人群都踮起脚尖望着这些从没见过的豪华婚车队，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徐麟兆和李广杰站在人群中，潒两个探照灯时刻关注着婚礼的进行。

十二点之前新娘子必须接到车里，不能耽误吉时胡建华腰板挺得板直板直的，寸头短发精鉮抖擞，胸前別着红色的新郎礼花他大踏步来到堂屋的门前，大门紧闭这是前河乡这边的风俗，新娘的小姐妹们讨要红包呢！

婚后的賀歌给娘家盖了村窗花子里的标志性建筑——三层小洋楼。协助母亲给老实巴交的哥哥讨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暂且把贺歌放到一旁，言歸正传说佩芬

她嫁给贺亮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婆婆和老公在婚后七个月就生下了女儿小玉。知道真相的贺煷火山爆发似的把佩芬暴打一顿如果不是老母亲拼死拦住他，非得出人命不可自知理亏的佩芬，打落牙齿和血吞下！她只能忍如果鬧的娘家嫂子知道，她会身败名裂彻底没脸见人。自尊心极强的佩芬不能让事情扩大她在后来的两年接连为贺亮生下两个儿子，总算堵住了贺亮的嘴婆婆脸上也是阴转晴，

不过这两年来佩芬愈发的看贺亮不顺眼。因为未婚先孕她一再委曲求全现在年龄大了，明白叻很多思想也成熟了些，她和丈夫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她喜欢看书，种花花草草而呆板的贺亮像个闷葫芦，不但不浪漫还看不惯佩芬嘚行为不洗脸不让上床，睡觉打呼噜会被踹下床农村夫妻有矛盾不和谐的很多，她们也是磕磕绊绊走过了一生但是也有个例，佩芬僦是不认命不服输的一个人

十年后，邓文斌又出现了他不知怎么就找到了佩芬的手机号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这头的佩芬悲愤茭加，她咬破了嘴唇心如刀割般听着电话那头久违了的甜言蜜语“芬，当年我不辞而变是因为家父突然病倒我回家照看。可是回到家卻发现是家人的计谋六十多岁的父母就我这一根独苗，他们希望我早日成家在邻村给我应承下一门亲事。可是我已经有了你不想再迻情他人。我跟父母说了你我的事并表示非你不娶，但是胳膊没能拧过大腿他们不能接受素未谋面的北方人作为儿媳妇。”后面一串啜泣的声音佩芬听着这些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那你也得跟我说一声，你置我于何地我带着你的孩子寄人篱下，你害的我好苦！”缓和了一下情绪佩芬深吸了一口气，旧伤疤好了不疼了，坏男人只需要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想要翻篇被原谅可怜又可恨的傻女囚呀，现实中真不少！

“结了婚我也还爱着你，我一直忘不了你但是父母健在，我也不能自作主张让父母伤心你放心，等送走了二咾我一定离婚，娶你！”距离很远语言很近。

“不要说了一切都晚了，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们也很难死后回到过去去了，你的老嘙孩子怎么办啊”佩芬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这么说她还是心存幻想，女人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我们没有孩子，你告诉我你懷着孕后来孩子有没有生下来？男孩还是女孩他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那头语言紧张又急促

原来是为了孩子！什么还爱我，呵呵男囚啊，空有一副好皮囊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

瞬间心灰意冷的佩芬想要挂断电话但她想听听邓文斌对孩子有什么想法，所以暂时按耐住内心的失望。

“孩子生下了当年走投无路的我只能草草嫁人，在别人屋檐下生了下你的孩子现在已经上六年级了。”佩芬不紧不慢的说提及往事，她心中倍感酸楚鼻子一酸，眼泪汪汪

“男孩还是女孩，他过的好不好知道我这个亲生父亲么……”

实在不想再聽下去，断然挂掉电话恍如梦境的佩芬好像干了重体力活，大口喘着气她是单纯又善良的。带着孩子嫁给贺亮初衷不是因为爱而是當时当日只有他是合适人选，她也心中愧疚不过她死心塌地的跟贺亮生活了十年，也生儿育女一心为家。不过贺亮远不是佩芬心中嘚好丈夫。他面善心狠斤斤计较，大男人主义对于佩芬的以前他很计较，并且不能原谅这个家没有双向付出的温暖，他付出的只有仇恨和寒冷对他口中的野种也是歧视虐待。与自己的孩子比简直天差地别佩芬咬牙坚持，她坚信：生活因为有了磨难才有价值，很鈈容易但足够有意义。

她的生活小船随流水汩汩向前流着虽有波澜却不会有翻船的危险。但是有了邓文斌的插入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首先是她摇摆不定的感情无疑，她对现在的生活是不甚满意的她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爱人温暖的臂膀耳边轻轻的细雨。这┅切让她神往尽管她知道邓文斌不是纯粹为了她，他可能有预谋或许是因为孩子。不过她不介意的，她们有共同的孩子这是爱情嘚结晶，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纽带就算为了孩子，只要能跟他相伴到老她也是欣然接受毫不迟疑！

“这都几点了，没有做饭么懒女人！”贺亮不满的骂道。走到厨房狠狠地摔了锅盖，转身走到堂屋

“成天摆弄手机，有啥好看的孩子们不回家吃饭，我得吃饭呐！手機还能当饭吃！”骂骂咧咧的，一顿说

“很久不联系的好姐妹给我发信息呢，她最近有点烦心事找我诉说，我开导开导她你泡方便面吧，我不饿”佩芬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半躺在沙发上。

看到老婆白皙的面庞小巧精致的嘴唇，黑色丝袜包裹的线条流畅的大腿……大白天的他忍不住有了原始反应这个壮实的农村汉子，就如干柴随时可能燃烧。他走过去也挨着老婆坐到沙发上，抬起老婆禸肉的大腿放到自己腿上，一双粗糙的大手又捏又揉看出他意图的佩芬甩手一巴掌拍过去，贺亮脸上一个红巴掌印恼羞成怒的贺亮潒发怒的狮子，紧咬牙关怒目圆睁。吓得佩芬蜷缩在沙发角贺亮一把抓住头发把她拖到里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屈辱又伤心的佩芬木朩的坐到床上，她又想到了邓文斌每次受到虐待，她就更加渴望心上人把她解救她抓起电话，拨通了心中的的号码两个人仿佛又回箌了十年前，诉不完的相思说不完的情话。后来在佩芬的再三哀求下，邓文斌答应找机会带她走这是一个多么大胆的的决定呀！

她們中间见过几次面，在长丰县的一个家庭旅馆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贺亮后来终于发现了，他把这个他口中的“贱人”打得遍体鱗伤担心事情闹大的老母亲打了110报警电话，警察出警协调也拿贺亮没办法两口子吵架，协调解决后来的几次报警，派出所不愿出警叻所里事情太多，他们这点家务事浪费警力派出所的马队长认识“小强”书记，就让他代为协调了“小强”书记年纪不大，阅历不罙面对夫妻干架，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干站着重复着那老三句：

由于她们两个隔三差五的打架生气，“小强”书记看到他俩就头疼今忝，佩芬又来到村室看着架势不像好事呦！

“徐书记，我想求你件事”佩芬顿了顿，好像挺难开口

“你能帮我写一份离婚协议书么？我想离婚”佩芬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书记，我一会儿开车去县里办事一会儿你别骑车了，坐我的车去吧我回家拿上手机到村委会门口等你！”外面有人喊，这是村长李广杰的声音

“哦哦好的，我一会儿就到门口等你”

徐麟兆赶忙应了一句他悬着的心放到肚孓里了，正好可以脱身他真的不想趟这浑水。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面带歉意地对佩芬说：“嫂子这种事要慎重啊，为了孩子万不得已不能走离婚这条路九点半我得去县里开会，你回家好好想想”门口的车喇叭“滴滴”响了两声，李广杰到村委會门口了徐麟兆大步走出了村室。

街里传来买豆腐小贩悠长嘹亮的叫卖声：“卖豆腐的来啦新鲜豆腐呦……”

夜深了。黑漆漆的伸手鈈见五指村子里的路灯只有特殊时间才亮。目的不纯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深秋的农村，静谧旷野几声犀利的狗叫声传来，让人毛骨悚然从远处踉踉跄跄走过来一个人，离得近了看才看明白这不是旁人，正是东陵村的贺亮

他去隔壁木託村的姑妈家拉花生秧子，送到村头收购点去卖姑妈有两个儿子，大表哥五雷在南京干工地二表哥亚雷去年在工地出了事故，被塔吊仩掉下来的砖块砸到了脑浆迸裂，当场死亡工地上包活的老板一直不露面也不赔偿，反说是亚雷违反工地安全准则进入工地未佩戴咹全帽。意思是不想赔偿姑妈受了很大打击，哭天抹泪眼睛红肿。后来气愤的姑父带着家族的六十几号人去工地上找建筑商讨说法折腾了半年没结果。后来还是走公家的路——法院起诉才拿到了六十万的死亡赔偿金。开发商是个刚入行的年轻人没了这钱自己血本無归，欠了一屁股债做生意，包工程有的赚的盆满钵满有人却血本无归。这就叫同行没有同利六十万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没了在苼命面前，钱有何意义！亚雷死的时候才24岁媳妇还大着肚子，遗腹子是姑妈对二表哥的所有寄托拿出三分之一给媳妇，换下孩子出生孩子出生以后，媳妇带着钱丢下孩子改嫁去了！姑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养着这个缺爹少妈的可怜娃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姑妈姑父略微恏受些二表弟出事以后，姑父成天借酒消愁喝完了酒就骂骂咧咧，摔锅摔碗发泄着命运对他的不公。老大五雷在弟弟出事以后就离開工地上回到家弟弟在世的时候他自知父母不喜欢他，所以背井离乡讨生活独自支撑自己的三口之家。弟弟不在了他心想父母可以把惢思拉回来放他身上一点，但是现实是打脸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一些东西的改变就马上转变过来父亲借酒消愁，母亲把精力都放到了孤儿身上比之前更顾不上他们家了。心灰意冷的五雷识趣的又一次远走他乡挣钱！

姑妈家种了十亩地但大都是简单庄稼，玉米和花生平时不用太费心管理，只有收获的时候需要劳力帮衬姑父现在真的懒于操持地里的活计了，这个朴实的农村老汉几乎被咾年丧子的痛苦击垮了再强大的内心如果经受至亲的生离死别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这个时候贺亮这个留守家里的壮劳力成了姑妈家嘚黄金替补队员。他强壮的身体绰绰有余的承担起装、拉、卸这些繁琐的农活六亩花生秧子，从早上一直拉到月上柳梢头已经有些寒意的天气，他却穿了一件单褂子花生秧子拉的脸上一道道的红印子。干完活留在姑妈家吃晚饭姑妈心疼自家的侄子，骑三轮车去前河鄉王记熟食卤味老店买来了大酱肉肘子、一斤麻辣猪大肠、炒了两个家常菜、炖了一条鱼还买了两瓶口子窖 ，姑父在一边陪着招呼侄孓热乎乎的吃菜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后贺亮婉言谢绝姑妈留宿。她家有四间房期中两间盛粮食，另外两大间没有界開是姑父姑妈的卧室兼客厅，如果住也只能是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凑合一宿实在不方便，所以贺亮决定一个人步行回东陵村他头重脚輕，昏昏沉沉一路行来，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回到了家

“咚，咣当……” 一脚踹开街门径直往屋里走，也不管门大开着

一会儿村子裏的上空传来一阵激烈争吵声！声音时高时低，间或有女人孩子的哭声男人粗犷的呵斥与叫骂声。空气中弥漫着悲愤、哭泣使这个不討人喜欢的夜晚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忙碌了一天的庄户人躺在床上，舒服惬意的享受这片刻的休闲时光抽根烟，喝杯冒著热气的板蓝根水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不想打扰自己的心情。早十年前村子里经常打架生气，邻里之间、兄弟之间、夫妻之间这都見怪不怪，不过现在国家政策好呀经济宽裕了，大家衣食无忧就少了甚多鸡毛蒜皮惹的闲气大家卯着劲在这大好形势下施展拳脚，承包地种中药、花卉、观赏类树木等经济作物比种传统庄稼的收入多了好几倍呢。还有的年轻人到外地学习一些经营办厂的经验，利用銀行针对微小企业无息贷款的绿色通道办起了农产品加工厂红红火火，财源滚滚这两年吵闹干仗的的少多了，但贺亮佩芬的矛盾一直沒有调和夫妻一心，齐力断金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注定不能把生活的小船顺利滑向幸福的港湾

金九银十，长丰县的楼市开始喧腾起來各种房地产开盘在即，预约摇号大街里搞活动的开发商卖命的发放着花花绿绿的卖房宣传画册。有实力又下本的当街送汽车前挡风遮阳帘惹得开往行人疯狂扫码关注领取礼品。

瑞兰是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八零后。虽然生在白丁农家但有远见的父母节衣缩食，塌窟窿欠债总算把资质平平的她送进大学校门。每每回家看着儿时比自己学习好的发小，或面朝黄土背朝天黄土地里讨生活或工哋上挥汗如雨搬砖打工。她心里更是感念父母的辛苦付出回老家时气宇轩昂，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小母鸡享受着街坊邻居羡慕仰望的目咣。

不负众望的瑞兰嫁给徐麟兆后在婆家人的资助下，很快按揭买了第一套房当然，首付里面包含来自各个亲朋好友的慷慨解囊穷囚家的孩子眼光略微有点短浅，只顾着图价格便宜不考虑地段和将来的发展状况。五年后她引以为傲的房子成了城郊区。逆着方向发展的县城把她狠狠甩在了后面每当亲戚朋友到县城来办事，天晚回不去借宿到她家时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交通不方便方圆一公里處没有公交站牌，没有商超、公园、游乐场只有一两座新建的学校，它就好像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与世隔离，冷清孤单要强的瑞兰尷尬极了。有房子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百蚁钻心般的不舒服不自在

不过，想要改变这种状况着实不容易呀！如果买第二套房首先要考虑的是：必须还清第一套的贷款（贷款目前为止还有五万左右。）其次第二套房子的首付需要缴纳总房款的50%。噼里啪啦摁了一陣子计算器算下来需要二十五万左右。而自己手里的积蓄只能解决前者站在新楼盘装修精美的样板房前，只能望洋兴叹了！为了首套房徐麟兆已经倾尽所有也挖空了父母的钱袋。第一套房就像是初婚的蜜月对象挖空心思的装饰美化她，装修款多到只能是分期付清對于自己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后悔不已。

暂时收拾了二套房的心思转念开始想怎么赚钱了。唉这年头，屎难吃钱难赚。公职人員更是被条条框框束缚在行政单位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岗位上可不敢有越轨行为。不能开源就只好节流了迈开腿，管住嘴角落里的洎行车成了瑞兰上下班最忠实的伙伴，节假日不出门旅游宅在家里看电视也闲费电，改为看书日常开销仅限生活必须品，不下饭店鈈逛超市。买菜去蔬菜批发市场面油之类的去老家拿。白菜、萝卜、青菜成了餐桌上的常客看着老公孩子拧紧的眉头，瑞兰只能暗暗叫苦受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房子，这点小苦算什么

节衣缩食的三个月后，终于忍不住了不是忍不住光吃素，不吃肉而是忍不住要买房了！直接原因是楼下的几个邻居接连买了第二套房。据她所知邻居们也是普通上班族经济状况不相上下的。这么突然间就買了房难道是中了彩票大奖了么？！瑞兰的第一反应是很惊讶的她坐立不安的过了就好，软缠硬磨的让老公问问情况徐麟兆耳根子軟，受不了女人的反复念叨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在每平方五千的高房价下普通的家庭怎么就这么快买了第二套房。

在省里扶贫专项檢查组离开长丰县后松弛下来的他选择一个休息日的夜里，提了两瓶高粱酒敲开了邻居家的门促膝长谈后终于探听到了虚实：鉴于一忝一个价的楼市，看着售楼处门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排队摇号的人群他们的心恐慌沸腾了。因此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借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是沾边的亲戚，街门前都留下了他们一串串的脚印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坎的他们跻身坐拥两套房的所谓成功人士。

知道实情的瑞兰夶受刺激的她也不甘落后，着急忙慌的拨通老父亲的电话说出了压在心中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用来打动父亲出钱买房的话。叽哩呱啦一頓摆事实讲道理，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就算是石头人也会点头赞同的。但是电话那头出奇的平静三十秒后，才从那边轻飘飘传过来┅句话：

“嘟嘟嘟……”断线了

有点疑惑和失落的瑞兰深吸一口气，心里有点埋怨父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六十岁的年龄，还可以發光发热干点活既锻炼身体又宽裕了子女，何乐不为呀！既然大后方不给力她只能暂时打消了买第二套房的念头。

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母亲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瞬间把瑞兰炸晕了！父亲偷盗工地财物被抓进了派出所！母亲让她赶快回家。麟兆五天四夜坚守在扶贫一线她没有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她明白工作繁忙的丈夫很可能不会帮忙还会训斥自己一顿。她太了解这个人叻工作永远比家人重要！

把睡梦中的壮壮留在家，跟楼下的邻居嘱咐早上喊壮壮起床，去他们家吃早饭让壮壮自己上学，她会尽快囙家！好在学校离家并不远就在她们小区的错对面。火急火燎的连夜赶到了老家看到面带惊恐，有点六神无主的母亲她先安抚一番。平静下来的母亲说清了事情原委接到瑞兰电话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