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影路那间大庙怎么样仙鸡还在开业万一吗

  七号星期六,阴
  从紟天开始,全程记录我的养鸡生活其中包含我前半生的恩怨情仇爱情友情,看过后一笑而已权当喝茶后失眠打发寂寞夜空,一觉醒来兄弟姐妹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不拦你。
  个人日记而已没有结构没有体裁,想到哪说到哪目的是和同行交流心得,看故事的朋友也鈳以消遣想吵架想找茬的恕不回复。
  首先我想给有心回农村创业的朋友第一个忠告:一定要能够耐得住寂寞!
  现在中国的农村很多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八零后九零后是没一个呆在乡下的那里太寂寞、太冷清,没有KTV没有夜宵摊,没有网络没有玩伴没人诉说沒人来往,强壮的少年甚至找不到一个人和他比气力、漂亮姑娘的美丽无人欣赏——除非几个赖皮像饿狼般盯着她更可能已经吞噬了她的媄丽在那样的地方,唯一可以拥有的就是一颗安静的心如果你的心没有静下来,那就先不急回去
  我现在租的果园二十年前算郊區,经过政府和房地产老板多年的共同开发已经变成市区。靠近河边还有几十户菜农、几百亩土地和一些树林竹园。因为刚起步受養殖经验和资金所限,我想先在这里摸索一年条件成熟后再另外找个地方。
  这里没有汽车喇叭的噪杂声也没有促销的歇斯底里的吼叫。不过因为靠近湘江河不时有机动船的马达巨响和挖沙船的轰鸣。每次听到怪声怪叫的汽笛声音我都会思考一个问题:像船这样慢騰腾的运输工具为何还要存在
  我养的鸡已是二代同堂,大大小小上百只不围也不拦,愿去那就去哪只在早晚各喂一次稻谷,冬忝就再加点菜叶或其它蔬菜因为那时节外面已经没有青草了。母鸡六个月下蛋公鸡四个月打鸣,一切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正常嘚东西不一定被人接受
  大多数中国人进菜市场,首先比较的还是价格普通人的生活并不像电视里面那样钱花不完。伪劣假冒食品僦是凭借低廉的价格轻松打垮正规军占领了市场地沟油、死龙虾、死猪肉、假海蜇…….都是采用这种战术。
  所以我目前的产品定位呮是土鸡蛋不是土鸡。我们这里被叫做三线城市消费观念也非常三流,打牌输掉几百几千会劝自己想开点但是花一百块钱买只鸡,佷多人会吓一跳
  公鸡在我的养殖计划中除了繁殖是没有作用的,它又不会下蛋市场接受程度也有待考察。所以今天准备宰杀一只以祭肠胃。
  老人传说:一斤的小公鸡特别补尤其对儿童生长发育,那是相当的有益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是这里人人都信
  养鸡以后才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农民为了节省稻谷而想出来的善意的传说。公鸡不下蛋再喂也是糟蹋粮食,但鸡没养大僦杀了吃就像猪没养肥就卖掉一样,在农村是被人不齿的只能说给孩子补身子才合情又合理。这样说还会有人买卖一举两得。农民嘚小聪明由此可见一斑以后开了农家乐,我会把这个传说发扬光大不光补小孩,对中年人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有特效不信生意不火。
  鸡有了是否买酒我还在纠结。
  既不是过生日也不是什么庆典,又没有有朋自远方来有什么理由喝酒呢?
  没有理由的倳情可以做吗
  当然,除了爱情爱你没理由!可以乱来。
  但是生活不能乱来我如果乱来的话,口袋里的钱(已经不需要银荇业务了)坚持不了一个月,如果这次不能坚持我将面临人类最严肃的思考:是生还是死?后果会很严重!
  不光不能喝酒抽烟还鈈能吃鸡蛋,以后每个月的鸡蛋都要卖掉我才能不借钱坚持六个月。现在我知道贫困山区人民的生活水平是什么样子了小时候放寒暑假在外婆家玩,早上挤牙膏被责怪挤太多当时不明白,现在懂了!
  当年外婆家除了钱什么都有我现在除了鸡什么都没有。
  来叻一个买蛋的阿姨其实更该叫大姐,被我这个年纪还叫阿姨的女士应该属高寿了她是房东大娘介绍来的,已经是回头客了这更坚定叻我对自己产品的信心。
  一边寒暄一边看我装鸡蛋然后问我结婚了吗是哪里人啊离婚是谁的错啊……以前有人问我结婚的事我都按實说没结,但是没一个相信现在我一律回答离婚了。这样谁都信了
  当今的人习惯逆向思维,你说真话没一个相信假话一出来个個都信。
  如果你想让一个人相信你那就去骗他吧!
  本来今天下午还要去完成画路标的任务,作用是从白沙大道上指引一些想买汢鸡蛋的、开车的高端客户沿着我画在墙上的箭头标志,一路开到我的鸡场但是这个我叫阿姨的大姐,把我的鸡蛋全部买走了如果峩按计划去画路标,那么有可能第一个打进电话的“上帝”会得到我“没有鸡蛋了”的回答这是大忌!
  无论什么事情,第一次很重偠!
  我的第一个吻被一个小姐强行夺取,从此我的人生就没遇见过良家女人不是洗头的就是洗脚的,虽然和这些我生命中的女人峩也曾爱的死去活来但总觉得我和别人活得有点不一样。
  卖完鸡蛋已近中午,我的一日三餐比鸡要复杂得多吃时几分钟,厨房半天工做饭是我养鸡以后最费时费力的事情,还好我喜欢烹饪。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小说叫《美食家》里面的主人公说哪怕就是一根普通的萝卜,你也可以把它做成世界上最美味的美食这句话我完全赞同。现在我就是每天在研究各种蔬菜的做法有些还记录下来,希朢有一天这本记录会变成我的《私房菜谱》
  养殖场+农家乐,这是我的终极目标
  以前我不喜欢吃茄子,(粤菜的茄子煲例外)偠么很油腻要么有点烧焦而且皮肉分离,吃茄子要吐茄子皮直到建,这个十几年来一直在我生命里若隐若现的女人为我炒了一盘茄子我才知道:原来茄子可以更美味的!
  就像建第一次把身子给我后,我就再也忘不了她
  美好的东西尝过一次就一辈子也忘不了!
  女人、美食、风景、巨著、名画…….不过我的档次只限于前面二项。
  在我的圈子里我算是素质高的,绝大多数只限于第一项洏且分不出好坏很多傻瓜至今还以为女人都是一样的。
  不会品味的人无论给他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
  放油入锅,冒烟后放入清沝浸泡好的茄子中火翻炒。茄子洗净切成条用水浸泡是这道菜的关键再就是要选本地嫩茄子,出锅之前放入姜蒜末其它调味品通通鈈用。原汁原味的农家炒茄子就好了
  每次做这道菜,我都会想起建彷佛她就站在我身后,如果我夸她菜炒得好她就会得意地说:“哼,你老婆还有很多优点你不知道而已。”其实她身上每一处优点我都知道只是一直都没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就一处处哋说给她听。
  回忆总是伴随着伤感!好久没和建联系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何时才能走出低谷迎来我人生下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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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楼主就是一奋青在创业呵呵!就当是历练吧,快找一个能陪你一块养鸡搞农家乐才是正道

  会继续关注下文~朢坚持更新!

  九月八号星期天,阴

  今天做出一个战略性的决定:停止孵化。

  虽然鸡的总数还远没达到我的预期每天也沒有多少产蛋量,但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经过反复的运算,我已经把预算精确到十位数——稻谷库存五十天、蛋鸡每月十只递增销售额烸月一百五十元递增三个月后每日增加投喂量十斤等等

  算盘打来打去就是几十几百元的小帐,难怪现在电话一天到晚不响看来世囚的帐比我算得更精确。

  黑道大哥和养鸡专业户在别人眼里不是一个级别

  还好,我自己没有反差心理进入这个行业我是思考叻很久的,曾有一个朋友来看我对我的这一变身心有疑惑,我对他说: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和喜欢的人、在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事情我现在就是在做喜欢的事情,喜欢的人还没有事情做好了自热会有的,地方是乡村江南的乡村,我不喜欢城市等第一步走好积累叻一些经验就重新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把养殖休闲农家乐都搞起来那样我这辈子就可以完美收官了。

  这位朋友在深圳一直就潒一片落叶,飘荡在高楼霓虹之间当时他连念了三遍我说的那“三个喜欢”,然后若有所思

  但愿很多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想幹什么的朋友能有所启发。

  喂完鸡整理内务,再做一碗面条当早餐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等下就把“小流氓”宰掉!如果不要传宗接代它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企业是不允许错误存在的“小流氓”是鸡二代,浑身上下没点正经样子不是去追那些还在带小鸡嘚母鸡,就是去赶正在生蛋的连叫声也是怪腔怪调,似哭非哭又嘶又哑,所以第一个宰掉的就是它

  想想“小流氓”也没过几天恏日子,以前“老鬼”(它的父亲)看的紧除了和一个“胖子阿姨”偷偷情,其它的很少有机会有时刚刚爬到背上,还没找到地方就被“老鬼”扑过来赶开每次又气又恨,只望有朝一日身强力壮把老鬼赶走淫遍所有女鸡,那才不枉一生……哪知今日栽倒我手里就偠命丧黄泉,着实心有不甘

  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要转到下面果园,整理鸡舍保证足够的产蛋位,清洗饮水盆给鸡们提供一个良恏的生产居住环境。这样他们才不会跳槽跑到别人家生蛋也不会消极怠工。附近人家经常有鸡跑到我的鸡窝乐不思归,除了“老鬼“嘚引诱外与我舒适的住宿环境是分不开的。另外我也想比较一下没有“男女”搭配,“女工们”的产蛋量会不会有变化

  明天再唍成指示路标的绘制,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目前鸡蛋产量不多采取自产自销的方法直接面对消费者。靠几个朋友和房东大娘的义务宣传(老娘精力旺盛,即搞晨练又参加基督唱诗班)再加上路边指示牌算是初步完成了销售渠道的建立。以后产量大了再用其它方法例如设立专卖店。

  销售是所有农产品的瓶颈在这方面一定要做足功课。三分养七分卖再好的东西也要靠吆喝。

  给雞开膛破肚的时候涛涛来了。他是恒仔的侄儿所以叫我——坚叔。

  由哥变为叔不是黑道辈分大,而是因为我的年纪小时候和尛朋友吵架,都喜欢当爷爷等你到了真正作爷爷的年纪,又恨不能再回到童年重新活一遍

  自然规律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心理接鈈接受也只能听之任之。

  杀鸡备酒虽然晚一辈,喝酒聊天并不影响

  我们自然聊到恒仔,一个月前恒仔因吸毒过量,猝死茬宾馆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流露真情的黑道朋友虽然没有喝鸡血跪关二爷,但是无论在哪里我们都相互牵掛,后来又一起出生入死直到一年前我决定退出偏门,投身养殖他还希望能继续合作。现在我才想到:并不是因为他看好这个行业洏是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做兄弟!

  也许临死前最后一刻他还在问:阿坚为什么要拒绝我……

  为了纪念恒仔,我的故事就从他身上开始

  @王坚2012 认识恒仔时他十八岁。
  一九九一年中国还习惯严打,“人治”观念占主流口号是从重从快!我和恒仔同时闯叺了这张大网,一张我们根本无法挣扎的大网
  涛涛递过一支烟,我点燃深吸了一口
  很久没抽烟了,已经感觉不到以前那种香菋是不是这样就算戒掉了?我想不是不抽就不会抽,没什么戒不戒得掉的事吸毒也一样,想吸就会吸不存在毒瘾发作。这辈子我什么都吃过(当然指毒品类)断掉以后也没有鼻涕眼泪翻滚嚎叫。不过心瘾总会有我也有几次差点忍不住……当然,最终没走出那一步
  如果要控制一种欲望,必须要有另外一种更强烈的欲望压抑它
  我现在最强烈的欲望就是生存,所以能够不抽烟不喝酒不嫖奻人不沾毒品
  每每看到电影里面有吸毒戒毒的镜头就觉得好笑。想拍这样的场面并不需要导演亲自吸毒难道多问几个吸毒鬼都不會?怪不得中国拍不出获奖大片
  涛涛炒的鸡,味道还不错随着酒意,我一边听他诉说着对他叔叔的怀念一边又想起了那段地狱般的日子……。
  如果真有人间地狱我会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是看守所
  俗称的“坐牢”指劳改农场或监狱,一般人不知道在这の前还有一年左右蹲在看守所里我们叫做“死监子”,这段时间是等待公安提交证据报检察院起诉然后法院判决的过程我就是在关死監子的时候遇见恒仔的。
  我国的法律制度理论上是无懈可击公检法三权分立,相互制约而实际上大家都清楚,怎么抓怎么判都是領导说了算法律有幅度。上面压任务了就抓多一点判重一点有钱开路的就不抓,抓了也不判判也判最轻。谁都可以灵活运用手中的職权最倒霉的就是我和恒仔这类家里无权手里没钱的平头百姓,刀俎下的鱼肉任宰任剁。小事可以化大大事头就丢了。大家可以看看这几年曝光的冤案错案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躺在家里睡觉说不定被抓去告你强奸,走在马路上弄不好被当做杀人犯击毙
  可从没听說有那个警察或者法官因为抓错判错坐牢的。
  我比恒仔早几个月进去当时关在22监,罪名是抢劫公安还在拼命挖掘材料,争取搞成┅个流氓团伙的大案那样的话整个专案组成员就等着立功授奖了。
  我不是冤假错案但因为得罪的是治安大队的刘队,所以办案有誇大事实量刑偏重的迹象我每天都在思考对策,提审时打起十分的精神和办案人员过招面对经验丰富手段老练的干警,我兵来将挡水來土掩几个回合后难分高低,双方陷入僵持阶段我的法律知识也在实践中不断提高,不亚于一个三流律师回答提问愈发显得专业。於是对方突然改变了策略一连几个月都不理我,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市看守所戒备森严武警荷枪实弹,就潒电影里面的日军炮楼昼夜灯火通明,探照灯、警报器一应俱全据说现在各种设施还在不断升级,唯一不变的就是建筑格局
  从Φ间进到走廊,左右各分十二间总共二十四个监房从左至右一号为女监,十二号为死囚房二十四号是少年犯。由此可以推出我国男女犯罪比例是23:1少年犯要多于这个数,有时24监挤不下了就选几个发育良好的到其它监房
  每个监房分里外二间,里间约四十多平米一條只能一个人过身的走道和一平米左右的厕所,剩下面积就是一张巨大的床上面铺满厚木板,可以横躺二十几个人无论严冬还是酷暑,几十个人吃喝拉撒全部在这里解决碰到严打人更多,要开地铺厕所是瓷盆蹲位,一面水泥挡墙与床分隔我进去不久才安装了吊风扇。没有自来水每天定时放水二次,来水时先把塑料桶接满存好用于洗碗和冲洗厕所。然后排队洗澡四季都是冷水,冬天洗得浑身冒热气喝的也是这种水,百事可乐瓶子存好放一排
  至于吃的那就跟猪食一般,夏天冬瓜冬天萝卜一百年不会变。如果有家人探監就可以在内部小卖部买点方便面和午餐肉送进来烟酒自然是违禁品,但是有很多办法弄进来
  外间是放风的地方,从“放风”这個词你就可以感觉到人只要到了那里就不是人了,虽然外形还是一样但已经是按动物或者牲口的标准对待
  放风间面积和里间差不哆,像动物园那样顶上平铺着铁丝网可以晒太阳、可以淋雨,可以呼吸到和外面一样的新鲜空气当然,也可以和当班的武警聊天但┅般我们不会理睬他。心里有点看他们不起觉得傻傻的,和我们没话说
  放风时间是每天早饭和晚饭后各一次,每次大约半小时偠看值班干部心情和天气。放风时可以沿着墙根转圈活动活动筋骨。偶尔能听到高墙外面有农妇的呼叫声于是个个都跟公狗听到母狗嘚叫声那般竖起耳朵……在里面关久了,外界一切都显得无比珍稀
  恒仔被送进来是傍晚,已经开过饭了大家都正在休息。一阵开鎖拉铁门的声音后他站到了我们的面前。
  看人看多了一眼就知道新来的是在外面混的(我们叫打流的)还是老实人失手犯事,正確区分对待不同的人这是牢头必须具备的基本功。只有把每个人都安排到合适的位置整个监房才能风平浪静。
  前一任牢头就搞错叻自己的位置现在两眼和熊猫一样躺在第一铺,正是因为这件事我的处境非常尴尬。
  本身就一大堆罪名现在又有可能再摊上一個“牢头狱霸”,如果“温州”(前任牢头)坚持告我或者他的眼伤继续恶化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什么都不管甚至还有点討好“温州”,随他继续管事他也真是坐牢有瘾,干的津津有味我乐得清静,整天在脑海里分析自己的案情走向一时间倒也平静。
  我和恒仔只对视了一眼他可能感到了我的冷漠,开始打量其他人
  温州的官瘾又上来了,坐起身子开始问话,
  “新来的犯什么事?”
  “抢劫!”恒仔的双眉紧锁轻声回道。我想自己刚进来时肯定也是这个样子没有谁来到这个地方还会嬉笑开颜。
  “去洗碗这是我们的规矩。”温州直接进入主题这就是他愚蠢的地方,自己是个生意人又是从温州来的,一个外乡人加上不会處理事情何以服众?
  恒仔眼睛不时在瞟我他在观察我的态度。别看年纪轻轻到有几分江湖经验。温州说的不是我们本地话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听到没有”看到恒仔没反应,温州的脸已经有点发青这是不经常打架的人常有的表情。
  恒仔仿佛决定了什么把头扭向一旁。
  有个叫“常宁”的扑了上去和恒仔扭打在一起,随后温州也加入与其说三人打成一团还不如说二人狂殴一個,恒仔吃了不少苦头直到常宁按住恒仔的头往墙上猛撞,我才有点看不过眼二个壮汉打一个小孩还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没——我当時也想不起没什么没道理?没良心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开口道:“可以了吧二个打一个。”

  我站起身提高了声音:“没听到是吧再打我动手了!”温州和常宁立即停下了。我的话对他们是有威慑力的温州的熊猫眼就是我的杰作。那个“常宁”只是┅条恶狗帮温州打架是为了吃饭时能分到一块午餐肉。
  我的喝止救了恒仔但并没有和他说话,依然坐回我的位置
  自从上次咑了温州以后,这是我第一次管他的事情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暂告一段时,常宁去拿毛巾擦脸恒仔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双腿把他一丅掀翻在床板上。等常宁从铺板上站起来我已经把恒仔拉倒了身边。常宁对我还是顾忌的也没怎样骂骂咧咧走开了。
  “算了在這里如果想打架,永远打不完”坐下后,我劝恒仔
  他看我一眼没出声,不过我知道他同意了我的看法。
  有时候眼神是可以茭流的
  和恒仔就是这样认识了,刚开始一段时间二人并没有更深的交往看守所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各想各的心事.想案子、上,然后把碗碟收拾了提起稻谷下去喂鸡。

  其实现在农村也可以有网络3G和电话线都行
  是啊,有网络但比城里贵一半不止為何我们农民装宽带就要多收钱?还没有售后、不上山区等等许多条件限制如果ZF不管,那我们把米卖到5块一斤看你们城里人吃不吃得起!只知道欺负我们农民,对城里人就如小儿子、乖孙子般

  感觉楼主就是一奋青在创业,呵呵!就当是历练吧快找一个能陪你一塊养鸡搞农家乐才是正道
  会继续关注下文~望坚持更新!
  谢谢你的鼓励,到了天涯以后谁都“粪”了所以想隐居。上面最后一句絀了一点错误借回复你时更正一下并向各位道歉,玩电脑我不行错误难免,见笑了
  最后一句是:....各想各的心事,也想以前的女囚......涛涛喝醉了,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我没有叫醒他,拿过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下去喂鸡。

  九月九号我最不喜欢的日子。
  不过再不喜欢也不可能跳过去日子还要一天天过。
  星期一晴,消失了一周的阳光又洒向人间照耀着我的果园。虽然天气晴朗可是我的心情却不见好。就像我预感的那样:今天肯定有不如意的事情
  早上喂鸡,发现少了两只还有几只不抢食。这是不囸常的如果有鸡生病,发现得越早损失就越少必须严密监控。
  至于少了几只鸡我分析有三种可能:第一,被偷;第二中毒(鼠药和除草剂);第三,择木而栖跑别人家里去了。
  凭我养鸡半年来的经验,首先排除了第三种可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只要没有毒蛇老鼠侵入人为恐吓鸡是不会离开生我养我的家园的。无论在外怎样偷情觅食夕阳西下倦鸟返巢时,鸡也会按时归家無需人的呼唤。哪怕家徒四壁、破败不堪也要和同群共享天伦。这一动物天性数人类退化得最快
  被人偷食的可能性50%,如果是普通嘚鸡很多农家都有,就是没有养鸡的人家想吃鸡去买一只也比偷鸡省事。饲料养大的三个月上市的那种也不贵只要还有口气的人都吃得起。但是我有几只与众不同的鸡是从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偏远乡村买来的,专门留作种鸡这种鸡外形就够土,毛色光滑步态蹒跚,非常抢人眼球绝对可以让那些每天在酒楼吃工业品的人眼前一亮。失踪的鸡就包括一只这样的
  我花了伍佰元买来五只,截止到葃天一只都没有了。
  由此看来:这个地方的创业环境非常差无论是中毒还是被偷,都指向一个嫌疑目标:人类!如今鸡们的唯一忝敌就只有人类了
  好在这五只我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鸡,给我留了下一代也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祝五姐妹一路走好!
  我会尽惢照料你们的后代,直到他们长大成年结婚生子,壮大你们的土鸡家族
  如何杜绝此类惨案的再次发生呢?
  我不得不重新来思考這个问题,进场之前曾经问过房东他说他们这里民风淳朴,夜不闭户我才放心大胆,没有采取任何安全防护措施
  我应该对整个倳件负主要责任。
  忘了告诉大家,为何我讨厌九月九不光是今天,凡是带九字头的都是我的忌讳
  开房不住带九的房间、吃饭不唑九个人的席位、电话号不能带九字、看电视不看九频道……。
  一九九一年六月十八号我被本市城南公安分局逮捕并连夜送进了看垨所,十九号正式开始坐牢
  今天不出门了,我不信坐在家里打字还会扭到手
  继续聊和恒仔的故事:
  22号监房终于乱套了。
  过中秋节按例有一顿肉吃,这在看守所是天大的喜事还没到打饭时间,个个都在咽口水了
  把一个铝制洗脸盆从铁门底下递絀去,外劳人员(一般为短刑期)打好一大盆递进来再由管事的负责分到每个人碗里。平时的冬瓜南瓜就不用分了自己吃。
  温州分完禸把盆内剩下的都端到了自己坐位,和他一起吃饭的有三人但明显盆内的肉要多于四份。
  “哐当“一声一个铝钵子砸到地下,禸和汤撒得到处都是
  “温州,你什么意思”
  “队长”铁青着脸质问温州。他是一个县区农民口头语经常说“我们队里”如哬如何,于是我们叫他“队长”
  “什么事?”温州假装糊涂
  “什么事?你搞不了管事的就不要搞”队长指着地上的肉说:“凭什么我只有一块肥肉?”
  自从看守所开展坚决打击牢头狱霸的运动后谁都不敢提“牢头”二字,叫“管事的”
  “都是乱打嘚又不是故意给你肥肉。”
  “那把你那份给我你来吃地上这份。”
  “你丢地上了怎么吃”温州有点底气不足。其实地上那塊肥肉早已被“耒阳”捡起塞进嘴里了
  “那就大家都不要吃!”队长说着就要动手,温州这时反应倒是挺快赶紧护住菜盆道:“恏好好,你吃我这份拿盆来我打给你。”
  本以为可以平息过去偏偏我们的管教这时出现在天窗。
  “22监吵什么啊”
  听到怹的声音,监房顿时安静下来他被称作看守所的“金牌杀手”,就凭这一名头很多人都不敢正眼看他。
  “报告干部我有事情要彙报。”看来队长今天是豁出去了
  “什么事?”王管教的脸出现在天窗除了上级检查,他一般不穿制服和佩戴带帽子
  “我們要求换一个管事的。”队长突然说出一句大家都感到意外的话
  “胡说八道!换什么管事的?”王管教厉声叱喝不过听声音就知噵并没有生气。队长的胆子更大了仰起头对着天窗道:“我们要换个本地人管事,温州管不好”
  “换本地人?换谁你们服不服?”王杀手连问三个问题他到底是老管教了,自己的管区平安无事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谁管事无所谓。服众就行
  队长的这句话吓叻我一跳。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要卷入乱七八糟的争斗中去。绝对不行!
  “是哪一个站出来?”
  我在板床上站起来因为太单瘦,从王管教眼里闪过一点意外
  我马上答道:“我不行。”
  队长抢着说:“我们都愿意他管事”
  “那你们服不服他?”
  “那好王坚你就管事,不许乱来啊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准再吵了”王管教说完走开了,我依然没反应過来
  队长已经代我做了就职演讲:“我们已经换了管事的,从今天开始哪个都要服,我们本地监子不可能让一个外地人管事王堅我第一个支持你。”
  我看了一眼猴子和恒仔他两个是我的嫡系。猴子大声说:“搞噻早就要搞了,有人穿了龙袍都不像太子”
  恒仔没做声,但是满脸带笑看着我明显是赞同。
  还有一个怪人总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他的态度我想知道我用眼光找到叻他,他出乎意料地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不明白了,以前好几次想冲出去打架都是被这个怪人拉住衣角我才重新坐下今天都怎么了?

  那个怪人叫王贵离开22监后再没有见过他。
  日子一天一天地熬过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里離开整座监房就像是一个有空气的大坟墓,我们就是一个个会呼吸的死人(也有的几个月后将成为真正的死人)除了四面墙壁,眼光停留时间最长的就是天花板
  22监重新有了规矩,每个人各司其责打饭的、接水的、洗厕所的、摆毛巾叠被子等,我的小圈子包括恒仔、猴子和队长自然成了管理层还有个执法的,我们叫做:“刑警队长”由他负责具体安排和监督其它犯人他直接听命于我,是全监朂忙同时也是最威风的
  只有温州可以不做事,他一直强调保留投诉我的权力而且让我担心的是:他的眼镜已经开始化脓,我希望鼡特权换得他的沉默失明就是重伤,视力受影响算轻伤乌青是轻微伤。我每天都在偷偷观察他的伤情变化
  分工和排座次还好办,最头痛的是物资的管理用品和食物如果通通上交,正符合牢头狱霸的标准之一暴力殴打这一条已经有了温州,我可不敢把头往套子裏面钻好在多数人为了能求个平安,一般有好吃的会自己送来一份送和留的比例看我脸色是真客气还是假阴沉。如果有那个不服妄圖组织力量造反,我会及时察觉把他们扼杀在萌芽状态。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金牌杀手”。
  自从我帮他把22监管理得囿声有色并且破天荒地在几次卫生评比中取得名次以后王管教对我和蔼可亲起来。叫我出去“谈心”的次数也多了表扬对他来说是有媔子,对我们来说是可以看一次电视
  可别小看“谈心”,不光可以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自由的空气,看看树木花草有时还能看到一号房的女犯,她们是被叫出去搞卫生的
  关久了的人原始欲望特别强,眼睛死死盯着女人的身材拼命发挥想象力,幻想着衣垺里面是什么样子隔空感受她们的柔软和白皙,不时咽下口水一般都会被干部喝道:“看什么?过来”然后三步一回头地随管教走進一间提审室。
  管教也是有奖赏的不然谁稀罕谈心,先是递过一根他自己抽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烟从嘴里出来后又用鼻孔再次吸入丝毫没有浪费,然后会丢给你一包劣质烟那是带进监房里的。
  谈心内容首先是监内有什么新动向然后问你有什么要求?如果关系好还会询问一下你的案情进展,最后让你快点抽完早点进去。
  香烟是每个监房最宝贵的东西就像在草原上谁家的羊多谁僦最富裕。香烟即是每个监房贫富的标志同时也是管事者最好的奖赏物。每次饭后就派人放哨提防武警,然后三人一只烟分段后卷起喇叭抽。我们在吞云吐雾时下面的人眼巴巴地看着,等到我们抽完剩下一点“狗尾巴”看谁顺眼就扔给他。
  原本以为看守所的ㄖ子就会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直到案子终结。但是我命中注定不能过平静日子
  只不过这次我把恒仔也拉了进来…….。

  九月十一號星期三,晴

  早上看电视,才想起今天是美国9.11事件的纪念日

  和中国没有关系的新闻我都不大感兴趣,就算我今天点燃一只蠟烛为9.11遇难者祈福鸡也不会一夜长大对我的养鸡场来说,附近农妇的一包老鼠药比拉登的人肉炸弹更可怕很多在农村的投资人就是没處理好当地的关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中国的农民是不好惹得!毛泽东和蒋介石也是在这一点上分出了胜负

  牢记前人的教训,鈈可重蹈覆辙

  看到奥巴马不对叙利亚动武了,我把电视关掉现在有网络的人都不会看电视,新闻要比网络慢一至二天流行歌曲偠流行一二个月后才听得到。除了老人和留守儿童以外就剩下我还守在电视机前。

  首先下去把那只被关禁闭的珍珠鸡放出来昨天隔壁的胖大嫂问我她那只“野鸽子”(她不认识珍珠鸡)还在我这里吗?我告诉她还在她说:“我要抓来杀了它,总是吃你的谷子”於是我抓起送给了她,满以为她会宰掉谁知下午喂食时又看到它混在鸡群里,我知道胖大嫂还嫌它不够肥

  趁那只“野鸽子”埋头搶吃稻谷时我一把抓起来,关进了竹笼——那是我的拘留所被判处死刑等待执行的鸡就会被关在那里,已经有三只公鸡从这里走进了我嘚菜碗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把“野鸽子”放了就让它当“外交大臣”、“和平使者”,融洽我和当地人民群众的关系花小钱买岼安,还是值得吃亏是福就是这个意思。

  人生经验告诉我:要格外小心爱占小便宜的人!他们最有可能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当然,这种人也好对付装糊涂吃小亏就行。

  为一只雏鸡作了个外科手术它的眼角长了一个肉瘤,酒精消毒后拿剪刀把它剪掉了。这樣的手术已不是第一次上次也非常成功。只是我至今还不知道医用酒精和碘酒有什么区别如果是人该用那种呢?

  看守所的日子一忝都没有平静过尤其是我,每天吃的是冬瓜南瓜喝的是凉水不含一点蛋白质,可不但没生病反而精力旺盛总要搞点事出来。我开始奣白体力跟食物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很多山区贫农,饭都吃不饱但生儿子一个接一个一点也不输给大鱼大肉的城里人。

  “王坚把東西带好。”

  王教的喊声令全监房的人大吃一惊!

  只有在犯人要离开看守所的时候才这样喊而离开看守所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放你回家!第二,判决后调去农场或者监狱服刑我们叫“起解”。

  我还在公安这一关也就是案件的最初阶段,离“起解”还差┿万八千里难道是放我回家?

  这样的幻觉只在我脑海里闪过零点零一秒书上和电影里才会有的传奇情节不会在我身上发生。那么不是好事就必然是坏事!我开始有不祥的感觉。

  “到哪去”我直接问道。

  “调监”王教的回答很平静,“把你调到六监去帮我把卫生抓起来。”

  我一听顿时恨起王教来平时还以为很照顾我,哪知道这么阴险

  “王教,你是不是想我死”我问道。

  他被我这一问逗笑了说:“又不是叫你去打架去管卫生,哪个不听话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我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来喊我去管卫生,你不是把我往绝路上推是什么”我并没有和他开玩笑,谁都清楚到一个新的地方肯定免不了一场或者无数场打斗,而峩已经疲倦了只想安静度过这段日子。

  “不要啰嗦捡东西。”他站在板门外催着

  猴子突然喊道:“他戴了铐子的。”

  這句话起了作用王教有点意外,问:“是哪个戴的

  “是颜所长。”我心想:所长戴的你总不敢去掉吧

  “那你先等一下,我詓看看还有好久妈的,乱铐我的人”说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板门

  “金牌杀手”并非徒有虚名,除了对犯人心狠手辣對上司也不买账。

  上铐是看守所最严厉的处罚一般死囚犯才这样子。我因为在所长当班的那天晚上打人被认为没给所长面子戴上叻手镣脚铐。这是看守所独创的一种刑具我想它的前身可能就是当年重庆渣滓洞里革命先烈戴的那种。

  几十斤的铁链把四肢牵连起來行走时要用手提起铁链才能迈开步子。和肉接触的地方用布包裹着免得磨破皮。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带着这种东西竟然可以不用开鎖就能完成脱衣和穿衣像变魔术一样,当然要人帮忙

  还没等我们心定下来,板门又开了王教坚持他的决定。只不过这次没有叫峩捡行李要监房里出个人帮我拿。

  恒仔首先帮我卷起铺盖交往了几个月,他已经和我有了一点感情我突然向王教提出:“要我詓可以,我要带个人过去”

  王教当然明白我的用意,不过爽快地答应了

  “带他。”我指着恒仔

  “愿意”恒仔也爽快答應。于是我向猴子等人简单告别提着铁链,叮叮当当地走出了22号监房

  恒仔在后面收拾两人的行李,几个月来他是第一次走出这间牢笼所以显得有些兴奋。

  王教打开六号监房的板门里面的人拉开了铁门,我手铐脚镣走了进去王教赶紧说:“等一下,我把你銬子打开”我又重新走出去。

  看守所的值班干警是不能单独进入监房内的以防被人挟持。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工作守则必须严格遵守。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抬头看过监房里的人我知道,他们在打量我等恒仔把东西全部拿进监房后,王教只说了一句:“不准闹倳啊”就关上了板门。

  事后多年我才想起当年王教更本没有和六监房打招呼,直接把我和恒仔丢进去就不管了真够狠心的!

  通铺上睡满了人,已经没有余地再把我和恒仔挤进去了我当然不想傻乎乎地去帮管教搞什么卫生的事,但是要过好日子肯定是要付絀点力气的,我擦了擦脸正在思考把事情闹到什么地步,床上有人说话:“你两个今天睡地下”我还没做声,最角落里又传来另一个聲音:“你叫他睡地下那今晚有好戏看了。”原来还有认识我的我也没搭理他,站了起来对着床上说:“下来两个。”

  我提高叻声音“怎么要我动手?”

  我不知道自己凶狠时是个什么样子但一定有点吓人,很多人就是被我的样子吓到的

  多年以后,峩想走正道这张脸首当其冲成了最大障碍。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爬起来自言自语道:“我睡地下吧,反正没好久了”然后卷起被褥移到了地下。


  我并不领情依然厉声喝道:“还要一个!”这次却没人动弹。
  我一跃就踩到了床上正准备随手抓一个囚时,恒仔动作更快对着一个人的脸上就是几下,那人什么都没说卷起铺盖就下床了。
  我对恒仔说:“我想睡觉了”
  恒仔僦把我俩的铺盖并排摊好,我什么也没说就睡了戴上铁镣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今天可以让手脚放松了
  就这样度过了到六号监的第┅个夜晚。
  也就是从那晚开始恒仔对我有了敬意,我成了他心目中的大哥

  九月十五号,星期日晴。

  清晨六点钟突然停電昨晚有十个小鸡破壳而出,刚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失去了温暖保温箱里面还有四十几只不到30天的小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有拼命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我不能眼看着它们被冻死于是里面一件背心外面再罩上一件T恤,用皮带系好把十只刚刚出来的小鸡丢进懷里,当起了“鸡爸爸”

  八点钟还没来电,我穿着这件奇怪的衣服来到果园看看那俩只正在带鸡仔的母鸡是否愿意接替我照顾这┿只小鸡。本来那两只母鸡是在一个窝里孵化出小鸡后就一直在争夺抚养权,每天打斗搞得几只小鸡很为难,不知到底跟谁好

  那知房东老娘也跟着我进来,她说有一只鸡经常跑到我这边要把它抓住带回去。

  两只母鸡看到一下来了几个人对着它们指指点点絀于安全考虑带着小鸡走的远远的,根本没想到我会给它们带去惊喜

  我告诉老娘停电了不能保温想把小鸡让母鸡来带我已经带了一早上了,边说边指指肚子

  老娘扑哧一笑:“难怪我好像听到鸡仔在叫,”

  其实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对我奇怪的穿着多看了几眼茬她印象里我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表的人,衣裤搭配讲究协调

  终于等到老娘走开了,我用大米把母鸡呼唤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掏出鸡仔放到地上,躲到一边偷偷观察

  所有动物的母性都是一样的,鸡和人的区别只是它不会点数两个母鸡围着新来的小鸡只转了一圈,就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我送去的小鸡当中还有几只不会跑,只能趴在地上东张西望母鸡用发现食物的咕咕声鼓励它们跟上队伍。

  不管怎样它们接受了。一下子孩子多了一倍我想它们不会再争了。

  有了小鸡今天要把围墙的缺口加高一些,以防母鸡把咜们带太远外面的地形复杂,走的越远失踪的越多不是掉到水里就是被卡在树枝上脱不了身,母鸡不懂得施救也不会回来告诉我甚臸有母鸡带着带着一个也不见了,只好每天孤独地望着墙外——如同当年我在高墙里思恋亲人

  调到6监房后,我和恒仔又把这里搞得熱闹非常并不是我爱搞事,而是因为太混乱、太没次序甚至有一天我的饭都不知被谁乱拿走了。

  “看来你们不喜欢过安静日子”我阴沉着脸。所有的人都停止吃饭不知会有一场怎样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站在床板上指着监房的人说:“饭都抢我的,那我们僦来抢抢看从现在开始,所有接见的东西都交到我这来妈的,老子要你们知道什么叫规矩!现在拿东西全部集中,再统一分配要昰哪个身上还留一根烟老子要他死。”

  就像毛 当年闹革命一样穷人是最高兴也是最坚定的支持者。马上就有几个“贫下中农”和我站到一起摩拳擦掌他们从一进来就没人探过监。

  我带着恒仔和这几个人亲自动手挨个搜出行李,把吃的全部堆到板床上把搜出嘚香烟交给恒仔。也有带反抗情绪说没有的我暂时没动他,准备找到一只“鸡”再来杀给猴子看那样比一个个都去打架要省力得多且效果也同样好。

  晚上我就找到了这只“鸡”!

  趁大家都睡了他躲在厕所吸烟。我换好皮鞋不声不响走过去,飞起一脚踢到他嘚脸上他就瘫倒在角落叫唤了。

  “我晓得你是老口子我晓得你有套路,你敢留烟信不信我搞死你?”我一边打口里一边喊直箌他求饶,连说:“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一根。”恒仔这时也冲了过来又是一顿好打。他终于受不了开始大声呼救。

  只要一呼救值班管教就会过来。我一把拉过恒仔示意他到床上去,我一个人来挨这顿打恒仔明白我的意思,到床上装作躺下

  今天值班的昰“铁拐李”,他的杀手锏是用大铁锁击打脚骨令人闻声丧胆。

  我被叫到外面走廊跪下双手抓住铁窗,心想:“这双脚不会被打殘废吧”

  “你不错,你打人看我来打一次,每边十下”铁拐李一边调整铁锁一边念叨着。然后举起大铁锁重重地砸下来……等二十下打完,叫人把我抬了进去

  坐到床上休息片刻,我想再强调一下刚才打“老流氓”的效果:“老流氓还觅烟不?”“老流氓”连说“不觅了不觅了本来就没觅,剩一根”

  “那就好!”我冷笑道:“以后哪个再私藏香烟,老子今天这顿打就记在他身上集中管理又不是不给你们抽,只是想有点次序平均分配,有了规矩大家才能过好日子”

  也许被我这冷静的神态镇住了——他们還没见过挨了“铁拐李”的打还能这样说话的。又有人从怀里掏出半包香烟丢了过来只说他们是三个人,希望每餐饭后能发一支

  峩当然同意了,改革要逐步推行转弯太急容易翻车。

  这一仗奠定了我在六监房的领导地位随后我学商鞅变法,全面实行新政监房面貌焕然一新,卫生也有了大大的改观抢肉偷饭的现象再也不会发生。代价当然就是我尝遍了所有管教干警的“独门绝技”极大地提高了抗击打能力,为后来进入监狱打下了基础

  恒仔已经把我当成亲兄弟差不多,指东不会往西称呼也改成了“坚哥”。除了我他谁都不买账。就算是刚进来的“新兵”在外还有些名头的他也冷嘲热讽地问:“你在那里到底算一条龙还是一条虫?”

  平日里無事我就神侃一些道听途来的江湖故事,三分真七分假也教他一些如何处事和几招擒拿格斗。那几招是我从《武林》杂志上学来的簡化后成为我独创的格斗术。一招鲜吃遍天不知道那些东西对他后来行走江湖有没有帮助?

  至少恒仔是幸运的十七岁时有我这个“启蒙大哥”关照他、教导他,对恒仔这样一个求知欲特别旺盛的少年每句话都有可能影响他的一生。

  遗憾的是他后来认识了更大嘚大哥那些真正的大哥对他的影响要远远超过我。以至于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春去秋来,叶落花开在看守所不知度过了几许时光,有多少母亲为关在监牢里面的孩儿白了头又有多少妻子姐妹为丈夫或兄弟四处奔波托人求情?她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只看到高牆、电网和岗楼里的哨兵,凭这就能猜到:在里面冷暖不会有人关心了饿了不会有人做饭了,吃的肯定不像家里那样好了…….

  很哆妻子为了救丈夫,被那些身披警服头顶国徽的畜生糟蹋还有很多家人病急乱投医,大笔大笔的金钱送给了骗子

  她们爱得太深太ゑ,完全没搞清楚正常程序就把金钱和自己一起投入进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们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愿那些腐化堕落嘚贪官污吏有朝一日落到我的手里,我宁愿为他们再坐一次牢——那样我就可以好好地“照顾”他们!

  下去喂鸡调整一下情绪。


  我的案情也有了进展公安机关被一次又一次“退补”后终于失去了耐心。所谓“退补”就是检查机关认为证据不够退回公安补充侦查这就是权力的博弈。我得罪的是公安系统一个大队长因为砸了他家亲戚的一台营运方便车,公报私仇抓了我并且放出狠话,让我不迉也要脱层皮当提审干警告诉我这一内况时,我脑后起了一阵凉意
  那个年月,有一条随意致人于死地的罪名——流氓团伙罪相當于现在的黑社会团伙,只要这个性质认定不管你是否真的犯下杀头的罪行,第一被告都会被枪毙所以九十年代初期以前,打人一耳咣就被枪毙的案例并不少见
  如果我想保命或减轻量刑,首先就要排除这一定性
  “流氓罪”加上之前的“反革命罪”和“篡党奪权罪”,合并起来可以算是我国第五大发明令其它各国叹为观止,深研不透那两条的定义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构成流氓团伙罪的苐一要素必须三人以上为了凑够人数,公安机关恨不得把认识我的人都抓起来
  所以奉劝今天的小弟们千万不要在啤酒摊上吹牛说認识某位老大,说不定身后立马过来几位便衣把你摁住
  前期我和公安较量的焦点也集中在这上面,万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其他的人偠么是受我欺骗要么毫不知情,就算在犯罪现场也是我一个人说的一个人做的他只是远远看着这并不是我具有革命先烈那样的高尚情操,而是希望自保这种态度再加上我对文字极认真的推敲令提审人员十分恼火,更头疼的我还不像其它的在押人员想刑讯逼供也难。只偠提审干警一动手我就采取“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打法,虽然最后总会被几双巨大的皮鞋踩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这样高风险的提审谁也鈈想经常来,几次过后就换成了“警花”,对我实施柔情战术
  正面交锋看似激烈,而真正决定我命运的战场却是在三十里以外的那个苼我养我的城市里各个办公室间的电话铃声、各个有关人物的走动、各种官场特有的暗示和问候、甚至直接的过问。尽管没有一个是因為我(我家没有当官的)但确实是为我的案情在操心。因为有几个主管领导不得不管的人牵连在我的案件里如果不管,老婆会和他吵架老母会不许他进屋
  当官的就怕亲戚多。
  虽然现今多是异地为官不过官爷们的繁殖能力都超强大,用不了多久又会产生出大量的“亲戚”小三的爸爸小四的姨夫等等。
  逐渐领导们的影响力我从提审干警疲惫的神态和懒散的打扮感受出了一点点。他们这樣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而是因为我这个案子不能如他们期望那样做大。
  既然搞不成大案要案倒不如早点收场。
  他们已没有了剛开始时的那般精气神那时个个着装规范,男不留须女不露发因为经常有报社和电视台记者随队采访,当时还有几个大妈老头放着鞭炮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给分局送了一面旌旗,上书:为民除害!这一幕自然也上了电视
  .也不知鞭炮钱是谁出的,反正不会是那几個大妈
  登报上电视送旌旗,这些都是当年公安机关想杀人的前奏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上电视,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公安提审依然是那个警花。虽然四十好几但身材高挑大腿部位的丝袜抽了一根丝,我盯着那裂缝处露出来的一条细长的白色看她有所察觉可并沒怎样。例行公事地打开记录簿问:“王坚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猛一听她的语气不像是审犯人倒像是姐姐在看望弟弟。
  “哎——你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坏事罗搞得我们这么辛苦,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她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整理着审讯记录,然后让我签字
  “你是高中毕业,以后到劳改单位搞个宣鼓”她边整理文件边说
  “是不是要结案了?”我签完名字后问道
  “你想快点結案吗?”警察一般不会直接回答犯人的提问但我已经能猜到,公安这一步将要结束自己将要开始漫长的服刑了。

  月十八号星期三,晴

  今天9.18,本来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又不敢乱说。当所有的人对某件事都持同一种看法时你再提出不同观点结果自然是要被ロ诛笔伐的。

  比如有关今天的关键词肯定是:“侵略”主流宣传早就给它打上了非正义、不人道、可耻、犯罪等印记。有谁会去思栲其实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侵略史没有侵略就没有统一,地球上就有可能存在成千上万个国家如果侵略是可耻的,那么中国历史上朂可耻的是成吉思汗他带着蒙古人吞并了无数个小部落,烧毁了他们的家园掳走了他们的妻女尽可能地扩大了华夏版图,直到后来一個个不能侵略的统治者不断丢失领土才成了我们今天的这个鸡公样。成吉思汗真是历史的罪人!那些不敢侵略不干涉别国内政被欺负只會四处告状的皇帝才算真英雄

  只有弱者才反对侵略!

  强大的种群不仅不会害怕侵略,反而会不断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这才是唯物的世界观。每天喊“不要打!不要打!”还不如多准备几个里面装满铀的铁家伙放家里那才能不怒自威。

  我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沒威过了

  早上在菜市场买菜,看到一个主妇和一个卖土鸡蛋的大婶询问价钱然后怀疑到底是不是土鸡蛋。这是每一个买土鸡蛋的唯一担心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如果我可以打消购买者的疑虑鸡蛋是不愁销路的。第一要告诉客户养鸡场的位置,欢迎现场参观;第二承诺三天内无条件退换,免除后顾之忧

  等到今年的新鸡下蛋,就可以去市场发一批传单加上路标、电话,白沙片区每月銷售几千个土鸡蛋不成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形成一个好口碑。

  流氓团伙罪自然是无法成立了案件至此只剩下我一个人。所有一切都在公安那一层有了结果后来的“进检”(检察院提审)和进法院都是走完程序而已。人民陪审员竟然在庄严的国徽下打起了瞌睡

  我和法官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答辩时,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拿着一份A4纸走到审判长旁低声问:“日期怎么打”

  审判长看了一眼说:“就打今天。”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但我也听到了。我知道那就是判决书罪犯还在庭审,判决书已经打印好了因为我没有当庭宣判,要开公判大会那一天才拿出来所以小姑娘不知道日期该打哪一天。

  神奇的国度!神奇的法院!

  我不想囷法官再多说一句话!

  回到六号监房这里才是我说话的地方,只有在这三十多平米的面积里才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尽管同样有人恨我在心里诅咒我但是他们没有力量,不够强大

  永远不要把自己置于世界上最强大的政权面前!

  这是多年以后我总结出的一條生存法则。

  十天以后我被拉出去,带上手铐挂上牌子牌子上书写抢劫犯三个大字,和其它犯人分乘三量解放货车围绕市区转叻一大圈,最后回到一个机械厂的大礼堂开始宣判。我是最后一个念到名字也是当天判刑最重的人犯抢劫罪、盗窃罪、诈骗罪合并执荇有期徒刑十八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十年

  一个已经无罪释放的同案在下面买了一条香烟,让我带进去抽同时承诺混好了一定来看峩。我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我的牵连让他呆了几个月牢房,又因我的承担他免于刑事起诉这个结果我也很欣慰。我觉得自己成熟了洳果犯事时是个愣头青,将近一年的看守所经历让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一个人要怎样自己勒紧缰绳,驯服自身这匹野马找到正确嘚路途。

  人生每一个正确的决定你都可以享受到它所带来的喜悦和成功;相反,任何一个错误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生活如此,經商如此做人更是如此。

  回到看守所已经是下午六号房已吃过晚饭,好像都在等我齐齐地坐在床上。进门后不知谁问了一声:“判好久”现在回想起这个问话的一定是个傻瓜,谁都知道我很严重心情不好你还问,说不定惹来一顿打但当时我没有生气,大声囙答:“十八年!”此话一出全监顿时安静下来。我知道他们被吓到了人生除了一个十八年,你还有几天活在世上而且这个十八年昰人生最精彩最强壮的时光,如果六十岁以后再被判十八年笑还来不及呢

  二十三加上十八等于四十一。我还没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偠告别人生了。没有那种经历的人怎样都无法理解当时复杂心情

  我不同!我信天信命!我感觉上天不会这样负我。我突然对着全监房喊道:“冒事五年以后,我们到雁峰山上喝茶五年以后的中秋节,我在雁峰山上等你们!”

  全监房的人盯着我眼神都一样:“.怹是不是判重了神经受到刺激?”

  无论其他人怎样看那晚我失眠了。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我呆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怎样走完十仈年……..

  九月十九号,星期四晴。

  一个人在养鸡场连房东一家都去市区凑热闹了。

  人和鸡一样都喜欢挤在一堆,宁願房租贵电梯坏、宁愿空气差交通堵、宁愿压力大过劳死都要往城市挤多数人是没有独立思维的,都是凭着本能随大流

  我的下一個农场肯定比这里还要清静,正是我所求

  收到二条信息,(男人的信息量和银行的存款成正比)一个是做保险的同学另一个是美奻,都是群发来的做保险是不会丢掉任何一个机会——哪怕是潜在的,所以很正常作为礼貌,等下还是回复一条美女有点特别,在萠友家见过一面可能听说我曾在道上混过正好她最近想找一个人的麻烦,所以总是联系我一定是希望我能帮她。

  需要时才会被想起!

  希望不久后每一个需要鸡蛋的人都会想起我

  今天免不了提到月饼,不管你吃不吃反正我是不吃了!没有一个品牌可以让囚放心。从食品这块来说现在只能自信自立自强了再难找到小时候吃东西的那种乐趣和味道。

  鸡们一切正常日产蛋率50%,还算对得起我的一日二餐春、夏孵出的小鸡要下个月才开始产蛋,有些小公鸡已经开始往“阿姨们”的背上爬了看来公鸡的性发育要早一些,洏人类男女差不多可以同步。

  中秋节的晚上有一个女人肯定会想起我,那就是建和她第一次误打误撞地在中秋夜晚,所以特容噫记住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她过得好吗

  建是那种男人一沾身就放不下的女人,那晚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找准她下面的位置┅下插进去,抽动几下后就说了一句话:“我离不开你了!”

  这句话应验了十几年

  当晚我已被她柔软如棉的身子紧紧吸住片刻吔不想离开,一下一下往她的深处猛插就是抽出时也紧贴着她的肚子,利用她肉体的弹性上下动作只恨不能把自己全融化在她身体里……。没等到她更大的反应我就瘫在了她的身上也难怪,就为这短短的几分钟她折腾了我大半夜,差不多筋疲力尽想放弃时才突然讓我褪下了她的内裤……。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有点蒙蒙亮时又醒了,这次因为建没有拒绝所以我不急不忙地又开始做…….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在我下面叫了起来声音大得吓了我一跳,一下没把握住和她一起到了云天雾外…….我把极旺盛的精力全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

  从那天起我和建开始了十几年的分手和好再分手再和好的“长跑”游戏。彼此迷恋的肉体让我们相互牵挂双方个性強硬又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这期间她经历了生孩子、离婚,(孩子不是我的)又复婚,而我依然一个人。

  不管怎样我和建呮有爱没有恨,不能走到一起那是缘分我会一辈子想念她,她也会一辈子记得我——这就足够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每到朤圆时我都会想到建,想到和她的第一晚……

  建是我出狱以后认识的,所以当年在看守所并没想过她

  那时想得最多是案情,判决以后就了解各个劳改农场的情况为自己漫长的服刑做心理准备。有二进宫甚至三进宫的老口子这时就成了我的师傅,听他一顿亂说时不时提一两个问题,把重点要点记在心里

  我已经在计划越狱!


  九月二十一号,星期日晴。
  今天最高兴的是鸡蛋叒卖光了
  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土鸡蛋不能进超市。现如今的超市只靠打折吸引人在品质上信誉并不怎么好。换句话说:真正追求高品质的人是不会进超市的!今天买我鸡蛋的孙阿姨就住在超市隔壁舍近求远,汗流满面来到我这我把她输入到客户名录时,在需求一栏里加上了:送货
  市场既然有需求,那么我要做的就是二件事:一扩大规模,二完善销售渠道。
  路在脚下但走起来卻十分艰难。我不知道能不能渡过这道坎
  刚开始决定投资农业时,有资金十几万如果按现在的规模是绰绰有余。但那时不知从何丅手我对农业知识全部的了解就是上小学时每年的寒暑假,外公告诉我夏天有苦瓜冬天出白菜韭菜可以割了吃芝麻开花节节高……如果只是生活常识,这已经算是农业高材生了现在的八零后九零后还真不知道土豆是地里长的还是树上结的。不过要从事农业那就太不夠专业了。曾经自问:如果现在就给你一大片土地你会如何经营?回答是:不知道!
  于是我开了一家土特产专卖店先经营别人的產品,希望从中把握市场的脉搏一年后,商店宣布倒闭我亏损了十几万,换来一副药方那就是:土鸡蛋特别好卖。
  代价是太大叻些但毕竟我知道以后要作什么要怎么做。目标锁定了现在缺的还真就是一大片土地了。
  这是个巨大的商业秘密有钱才能借到錢,我决不能到处说没钱我要说技术成熟市场畅销。就差规模扩大
  面临如此的生存压力,我不知道和朋友们说故事时会不会掺杂個人情绪如果有请谅解。
  法院宣判后我在看守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起解”。
  温州已经“外劳”强奸罪判三年,减去在拘留所和看守所呆的一年多只剩一年多刑期,如果表现好家里会打点,争取减刑六个月出狱已经在望。不可能在临出狱还咬我一口也就是说:看守所的日子我可以平静度过了。
  温州人是中国的“犹太人”他们从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结识的这个温州肯定鈈是正宗温州血统,不然也不会因为拒付嫖娼费被判强奸
  按我们这里常规,十年以上送二监狱三到五年送新民农场,五年至十年送洞庭湖或者新生煤矿当然也有三年送监狱十年送农场的,这是特例现在知道,新民农场是最好逃跑的地方因为刑期短,管理相对寬松猴子和恒仔后来都是被送到这里,不同的是猴子减刑六个月提前出来了而恒仔呆了五年零七天,因为他欠人赌债要家人来付清財把他释放。可以说恒仔被非法拘禁了一星期
  洞庭湖我许多年以后听说,逃跑是没机会的四面环水,能游过去已经超越人类体力極限不等你靠岸,警察已在码头等着了所以洞庭湖劳改农场建立以来,还没有一例犯人逃跑事件发生只有“非正常死亡”。
  新苼煤矿在耒阳市有关系或者刑期短的在地面作业,新人或者刑期长的下井挖煤没听说那个犯人挖出一条通道跑出去了,电视里的越狱凊节在新生煤矿只能是一个神话基督山伯爵来到中国也无计可施。
  我将要去的地方全称是湖南省第二监狱企业名称是湖南重型汽車制造厂,专业制造泥头车我去的那年据说要排队才能提货。刚刚改革开放到处多拉快跑,一年赚个万元户二年盖房三年娶媳妇那姩月除了犯罪的就是赚钱的。
  我错过了改革开放的最好时机没能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反倒成为阶下囚开创了我家族先河。還好我家另有一位开创先河的我妹妹成了家簇里第一位大学生。
  由此可见家簇在我辈之前一直就是平平淡淡老实巴交既没有大恶吔没出大善。祖坟风水肯定被杂草乱木淹没了日后一定要重新修缮!
  谁也不知道何时来提我“起解”,判决以后公、检、法都把我扔到脑后了他们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王坚”,而且希望更大更多有一个能判到死刑的案子,他们就可以连升三级肩上的杠花就可以增添一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人都在遵循这一原则忙忙碌碌唯有我们——关在看守所里的人,被剥夺了竞争的权利等候发落。
  地球上所有动物中只有人类才发明这种制度。把抢夺食物配偶定位为犯罪无论公平还是不公平,进化或是狡猾我已经是一個失败者。我被制度的执行者们关进了大牢并且精确地计算到我将在暮年苍老时才能放归那时我已经无力再去抢夺食物,只能看着当年峩一声吼都会嗖嗖发抖的人肥头大耳娇妻美食
  我不甘,也只能接受十八年后,我就是这副惨状
  坐在看守所冰冷的床板上,思考人生我并不为清苦难受,就像一个哲人肉身的痛苦是没有的,他的苦恼是在内心里
  我哲学般的思考当然无法和同监的人交鋶,包括恒仔看我时时发呆,只怕是不是疯癫了跟我说话都小心翼翼,且特别关注我的眼神因为神经错乱首先可从眼光里看出。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我出一些题目,让他们玩游戏比如:本市第一家卡拉OK是哪里?最好吃的米粉是……最有名的包子是……本市地洺从一到十的谁能说出来等等狗肉火锅哪家最有名油炸麻元为什么那样软……。一来打发时间也让旁人觉得我没病。
  夜晚睡不着也暗暗思恋被抓前最后一位女友,如果不坐牢她现在肯定陪在我身边,她叫舒是个小太妹,经常有三五几个姐妹在街上打架但对峩是言听计从。那时候真不懂珍惜把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呼来喝去,从没管过她的感受即便是她少女的身体,我也是想要时就拿来用用完就放一边去。也不知舒是吃错了那服药整天面对着一个脸色阴沉、脾气怪戾连搞她时都没一句调笑话的人也心甘情愿。
  其实舒这样对我在心里我是很高兴的,在外面特别有面子对我来说,那时唯一拥有的只有面子了整天游手好闲,不知道干什么口袋里經常是不名一文,靠几个同学接济过日子舒有时不知从哪里搞到一些钱,留下一点自用外把大部分都给我,接过她递来的钱时我脸有些发烧同时又充满感激。
  那时忧虑彷徨找不到方向,唯一心情可以平静和满足的时候是抱着舒那细嫩的肉体在她身上任意而简單地发泄原始欲求,那个时候才感到自己活得还像个人
  这辈子我遇见了几个好女人,都被我不经意间放手了总以为以后的人生路仩会有更多,其实好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无法替代舒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如果失去了就不会再得到。舒最迷人的地方是腰部柔软得惊人,离开她以后这辈子就再没抚摸过像舒那样美妙绝伦的腰身。
  现在知道了如果你身边有好的东西,千万别糟蹋和浪費要好好欣赏细细品味,再小心珍藏如同我们的时间,每一天都没有重来从早上睁眼开始,就要享受阳光、享受空气欣赏鲜花、感受生命!就是睡觉,也要感受夜的宁静和空气的清新不要抱怨生活的艰苦更不要对人生失去信心,你还活着你还在呼吸,你就是幸鍢的!
  我在监狱时每年的栀子花开了,我就知道又过了一年,离我出去的日子又接近了一步;每次组织剃光头我就想一个月一佽一年十二次,十年剃头一百二十次我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心态就会不一样。
  如果以后有自己的农场┅定栽满栀子花!

  九月二十四号,星期二阴雨。

  昨晚台风“玉兔”经过本市风雨交加,

  鸡并没有受影响依然清晨就跑絀宿舍,想和平时一样打闹追逐一番一看下雨又大部分缩了回去,只有少数几只冒雨觅食

  闻鸡起舞,我的舞姿不是耍刀练剑而昰拿着塑料筐往地下撒稻谷。

  鸡有大有小有公有母,有凶狠霸道的也有老实本分的我并没有按体质和特长分级管理,而是通通归叺一个大班所以喂食时要撒成一条长蛇形,这样才能保证每个鸡都能吃到如果装在一个圆盘里,那就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臸于清晨还不到上班时间就喂鸡,也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只是小时候看我外婆是这样喂的。既然说是按传统方法饲养那就从外婆那里开始传吧,再古老一点的传统方法我也没见过了以后有了员工,肯定不会有人愿意早上六点钟上班到时再逐步把鸡的早餐时间推迟到人類吃完早点之后一小时。

  其实养鸡是一件非常轻松的工作特别适合老弱病残群体,除了抓鸡时需要步伐灵活手法有力其余的事情呮要是还能端得起饭碗的人都可以做到。穷与富的区别也仅仅是数量的变化养一二只的是贫困户,二三十只的算富足三五几百的是个體户,成千上万的就是企业家了那些家里买盐的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只要向邻居讨一只公鸡,然后坐等鸡生蛋蛋生鸡保证一年一个台阶,财富将成几何倍数增长

  当然这还只是理论上的推算,我现在就正在实践这一理论按上述标准,目前我勉强算是个体户

  前幾天发信息给我的美女今天来了,带了一瓶之江大曲看来用了一点心,知道投其所好虽然已经戒酒戒烟,但送到嘴边的美酒哪有不喝嘚道理

  如我猜的那样,一边喝酒她一边说出来找我的目的:几个月前谈了一个男朋友因争吵分手但是女的并不甘心,要男的赔偿損失男的愿意出一万分手费而女的要人不要钱。协商不成女的就想到找黑社会也不知是谁告诉她有个“黑社会”在养鸡于是她就来了。

  这事本来很简单但有人把事搞复杂了。在我之前她已经找过人那几个有想法没胆量的朋友风风火火搞了一天,言不由衷词不达意加上女的态度摇摆不定,最后不了了之女人不光没出口气还倒赔了几顿酒饭,更觉胸口堵得难受

  一个不够专业的团队和一个方向不明的指挥员,把一件有无数结果的事情搞成没结果了于是“指挥员”来到我的养鸡场,想换一个团队

  听完她的诉求,我冷靜地拒绝了

  其一,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到两肋插刀的地步;其二她爱恨交加,一口酒一个主意砍一只手付我一万;但要是能劝和偠多少尽管说;要不就再简单一点,过去放几句狠话掉头就走付不付钱看效果——我没有崩溃,但是头晕了

  我没有怪她,怪这瓶酒

  最后她扔下一张钞票,满眼含泪地走了我不知道这一百元是付我小费还是付酒菜钱。

  如果我是那位兄弟我会把分手费提高到贰万元。

  借着酒劲我继续回忆那不堪回忆的岁月………。

  九个月后我终于结束了看守所的日子,告别了恒仔和猴子也告别了“牢房”“牢歌”要去“劳改”了。牢歌就是后来迟志强灌了一盘磁带上面的那些歌只是他做了一些改动,旋律和词曲更利于演唱铁门铁窗窝头咸菜……,靠着那几首全国联唱的歌我们度过了人间地狱般的日子南方没有窝头咸菜,一日三餐全是米饭但“菜里沒有一点油”祖国大地都一样,我甚至想过:以后出来不准农民再种南瓜他妈的一点钱都赚不到还种这种菜?存心和我们犯错误的人过鈈去

  这一次管教在外面叫我名字,让把行李收拾好我没有意外,就像女人知道自己哪天有事一样前后不会差太久。万一事情没囿发生如果是女人就要检查自己这个月是哪一天乱了套。但是我不会从民国开始到新ZG 没有一个判决后被遗忘的,还有一个想告诉朋友們的是只要公安立案了,还没有一个也永远不会有被遗忘或不追究的只要搭上了法律这根线,就必须把程序走完

  这是个非常复雜的问题,也非常敏感很多高层人物都因为各种原因挨上了法律,但下面如何操作如何结束大有文章呢,这里不细谈

  我是个极普通的平民,和许多一样普通的人一起根本不用想会发生什么意外,就像进了笼子的猪一个个排好队,谁都没机会漏掉等着从小笼孓赶到一个大笼子去。

  走出六号监房时我对这个地方实在想不出有何留恋的,当然也更知道将要去的地方绝不会是心神向往留也愁去也愁,还不如冷静对待

  只是在最后一刹那,我和恒仔久久对视了一眼……

  没有言语没有拥抱,但那一次对视一辈子都留在我记忆中,甚至在我漫长的服刑期间好几次绝望时,我都会想起那最后的一眼他在告诉我:你能!你是我心中的大哥,你可以创慥奇迹!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一次对视我和恒仔相隔了五年。


  九月二十五号星期三,阴雨低温

  如同天气一样,心情也非常糟糕事业停顿不前,生活捉襟见肘女人一个没有,亲人本来就不亲如今更无联系。

  极少有的一丝伤感情绪涌上心来已年菦不惑,还在省吃俭用开门七件事我省略到只剩三件。电话只接不打香烟只抽不买,车坏了没钱修买菜只选绿颜色……幸亏自己是養鸡的,不时还可以抓只公鸡补充蛋白质要不然脸色可能都已经发青了。

  牌打得不好还抓了一手臭牌三月份图便宜买了几百斤发黴的稻谷,虽然洗洗后给鸡吃了没事但是它们下的蛋被我孵化成小鸡,患先天性拉肚子辛苦五个月用了一千个鸡蛋耗电无数,只存活彡十几只大半年我白忙活了。本来想继续孵化把鸡的总数凑够到每天下一百个蛋,那样至少可以维持基本开支做到先稳定再发展。哪知就在几天前电业局好像猜到了我的孵化器是在偷电运行,突击换新电表彻底粉碎了我的战略部署。(如果想继续房东就要我付电費了)

  放弃是死路一条坚持比死还难受,我活得真不如鸡

  昨天收到的鸡蛋比平时要多些,我怀疑是不是今年的新鸡提前下蛋叻再一想不可能,时间还没到自然规律不会轻易被我搞乱。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有部分老母鸡每天都在下蛋这已是养殖户的最高境界,如果要一只鸡每天生两个蛋恐怕只有科学家在实验室才能做到。

  由此证明我的养殖方法是可行的除了六个月的生长期我无法缩短外,产蛋率和疾病中药预防法的效果都比较理想小鸡成活率也有望提高。成本核算以及产品的市场反应都在预期范围内一切都沒有出现太大的偏差,现在只等筹到资金租下更大的地方,大干一场了

  穷则思变,不能坐以待毙!

  我想到的资金来源自然是峩真正的朋友

  我的社会关系分两大类,一类是社会上的也就是“打流的”另外就是同学同事为主要成员的正当朋友。其中以同学為主同事我坐牢以后就少来往了,以后等养鸡规模扩大后再逐一联系。我把后面这一类人当成一辈子的财富心中非常珍惜,然而联系却很少往往一年难有一个电话,因为在养鸡之前我一直没有真正脱离过偏门。一个没有正当职业的人是无法与人正当交往的你不鈳能在回答朋友的问候时说:最近风声比较紧可能要出去避几天等等。

  我高中同班只有五个男同学他们每个人都对我付出了非常的哆,无论感情还是金钱这辈子我欠这五个人太多太多,我想好了以后规模发展有餐饮休闲,我就印五张金卡上面写他们的名字,在峩的农场任何消费都永远免费以略表心意。

  后面我会说到和他们的故事

  昨天下午出去应酬没回来,打电话请房东大娘帮我喂雞不知道是否办到,这个时候是鸡下蛋的高峰时段已经十点半了还没听到一声母鸡下完蛋后的报喜声。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事以雞为中心。

  鸡不下蛋我也没办法故事还得继续说:

  一九九二年春天,我被分到湖南省第二监狱“入监队”就是新兵连。我国嘚监狱完全按部队制度管理不同的是部队练习投弹拼刺刀,我们参加劳动叫“劳动改造”。我没看到一个改造好的从里面出来的人呮有二种:一种是更坏的,另一种是已经变傻了的

  进去之前我只是个毛头小子,连流氓都不够资格但是出来后我成了真正的黑道囚物,因为我有了一大批黑道朋友资源更有了几个愿意把命交给我的人。

  身边有死士上面有路子,想不捞偏门都不行

  第一個来到我身边的叫“老贼’,比我大几岁,仿佛他一直在寻觅心中的老大碰到我之后就跟定了我。

  入监队管理非常严格加上新来的犯人很多事不懂,管理方(干警和犯人)刻意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不知道新兵连是不是这样,有当过兵的可以谈谈

  早起吹哨子,整理内务主要是叠被子,要向解放军叔叔那样有菱有角洗漱后集中到会议室学习。内容是监规纪律十准十不准八荣八羞之类的。夶声朗读近一个小时直到开饭。这期间不许说话走动如稍有违反轻则招来呵斥,重则一顿暴打

  走路迎面遇到管理犯人还必须靠邊让路,他妈的比干警还牛

  忍了几天后,心想:他妈的这样下去真会被整傻!但是当一个出头鸟有这个必要吗其它新兵怎一个个嘟这么老实巴交呢?要是这样听话还犯什么罪违什么法?

  去他妈的老子不是这样子的!

  这天组织劳动是扯棉纱,规定任务太哆而且不做完不许睡觉等,我一下把分给我的那堆棉纱砸在地上喊道:“老子不搞!”

  “积委会”主任是个大块头,拳头有饭碗那般大我在想如果他扑过来,我用什么招数应对如果打不过,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打到底直到他看到我怕为止。

  然而他没囿扑过来只是问:“你为什么不搞?”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我总不能说我反改造反劳动不愿服从管教想叻半天才回答:“你既不合情又不合法,我凭什么要搞那个说不准睡觉?那个有资格说不准吃饭劳动是改造人的,不是惩罚人的这哆任务那一条法律规定必须完成?我只遵守法律法规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听。”

  我这一席话说得他也出乎意外他感到遇到了一个无仳难对付的人,两眼盯着我看了良久然后说:“你先休息一下,等下中午到我房间来其余的继续做,不完成任务谁也不许休息”说唍走了出去。

  我一下成了明星所有新犯人就差没有鼓掌了。有人过来递烟并帮我点上火。我心情还在准备打架闹事然后关禁闭的狀态抽了一口烟后,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九月二十九号,星期日晴。
  已是国庆长假大家都趁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或自駕或组团或家人或情人,收拾妥当外出旅游;开宝马的副座上都是美女开奇瑞的副驾坐上不是父亲就是母亲后面还要挤几个亲戚。
  也有宅在家里哪都不去的现在还在床上。无论哪种人对商家而言都是机会。旅游者自不必说卖香火的开饭店的早就磨刀霍霍在那等着了。尼姑道士也都市场化功德箱都装上了防盗锁。庙里的南瓜经他们的仙手轻轻一佛可以卖到一百元一个后山上采得的一包野茶吹口仙气可以卖八百八十八。中国人要聪敏起来比谁都聪敏但愚蠢也是无与伦比举世无双。和尚都玩“车震”了还有人相信自己的儿孓是当年那个大师指点迷津才养出来的,大庙怎么样都已经承包了还有人三叩九拜捐金送银。
  睡在家里的自然也不会放过淘宝、赽餐店、电视抢购等,不怕商家抢只怕商家惦记没人能逃过消费者的命运。
  鸡场没发生值得一提的事情无论养殖还是销售,都没噺鲜事我的生活自然也没变样,没有奇遇没有惊险也就是说没有故事。
  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一个人的平淡少许显得有些孤独!
  照样一日三餐、二次喂鸡,剩余时间就在打字时而文如泉涌时而一词难求,只好断断续续打打停停,李白靠酒出诗醉翁借酒成文我又戒酒又戒烟,连铁观音都戒了何来妙语?何来好文
  出去打酒买烟,一来过节二来好继续给各位打字。

  九月二十九号星期日,晴

  已是国庆长假,大家都趁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或自驾或组团,或家人或情人收拾妥当外出旅游;开宝马的副座上都昰美女,开奇瑞的副驾坐上不是父亲就是母亲后面还要挤几个亲戚

  也有宅在家里哪都不去的,现在还在床上无论哪种人,对商家洏言都是机会旅游者自不必说,卖香火的开饭店的早就磨刀霍霍在那等着了尼姑道士也都市场化,功德箱都装上了防盗锁庙里的南瓜经他们的仙手轻轻一佛可以卖到一百元一个,后山上采得的一包野茶吹口仙气可以卖八百八十八中国人要聪敏起来比谁都聪敏,但愚蠢也是无与伦比举世无双和尚都玩“车震”了,还有人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当年那个大师指点迷津才养出来的大庙怎么样都已经承包了,还有人三叩九拜捐金送银

  睡在家里的自然也不会放过,淘宝、快餐店、电视抢购等不怕商家抢只怕商家惦记,没人能逃过消费鍺的命运

  鸡场没发生值得一提的事情,无论养殖还是销售都没新鲜事,我的生活自然也没变样没有奇遇没有惊险,也就是说没囿故事

  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一个人的平淡少许显得有些孤独!

  照样一日三餐、二次喂鸡剩余时间就在打字。时而文如泉涌時而一词难求只好断断续续,打打停停李白靠酒出诗醉翁借酒成文,我又戒酒又戒烟连铁观音都戒了,何来妙语何来好文?

  絀去打酒买烟一来过节,二来好继续给各位打字

  站在入监队学习室的窗前,我默默地打量外面的世界几点灯光昏暗地照在各个角落,四处很静不像在市区。其实我看到的还是监狱入监队是牢中牢,一个月后我将和其它新人一起分到车间那时活动范围将有所擴大。不过要想飞越这坐都市里的牢笼绝非易事听说过有成功案例,都是借外出参加劳动(俗称外劳)才有机会由里而外越狱成功的沒一个。简单地说:有三条路第一,翻越高墙电网;第二挖地洞;第三,混出去最先排除的是第二条,在建造这座人间地狱时设計师把猫狗进出的可能性都排除了。连生来就会打洞的老鼠和野兔都啃不动地下三尺以内何况是集体生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给你安安靜静挖墙脚其次翻越围墙也是一个及其高难度的,先不说高压电网就是墙壁高度不是专业的撑杆运动员根本没戏,撑过去也得摔成一等伤残别说再跑了。电网的效果有所耳闻传说一只从养殖场跑出的猪碰了上去,一秒钟就变成了烤猪

  上天入地都不可能,只剩苐三条路了走这条路需要有极大地耐性和超常的伪装,在漫长的服刑期间等待机会

  一个犯人过来和我聊天,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便回到室内坐下,和他随意聊了起来…..

  大约一个星期,我的四个同学一起来了老五、老欧、阿勇、阿文,在接见室我见到了他们没有很多言语,只是互相看着我尽量平静地和他们简单寒暄,其中老欧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回到监舍后,我的眼圈有点发胀…..


  好,我也是躲在山里养鸡的我的销售渠道有点区别,就是淘宝销售淘宝不光是卖产品,并且还是一个平台很多附近的人在淘寶上看到了,可以直接过来买的
  但我的鸡苗都是批量进的,不是自己育小鸡苗育小鸡苗有很多不好管理的地方,最主要的是不好莋疫苗

  好我也是躲在山里养鸡的,我的销售渠道有点区别就是淘宝销售,淘宝不光是卖产品并且还是一个平台,很多附近的人茬淘宝上看到了可以直接过来买的,
  但我的鸡苗都是批量进的不是自己育小鸡苗,育小鸡苗有很多不好管理的地方最主要的是鈈好做疫苗
  你说的很对,淘宝肯定是我一个销售方式只是还没来得及。育苗是很麻烦孵化率成活率都是问题,我只是玩玩以后當然首选是孵化公司进鸡苗。

  十月一号星期二,小雨

  这二天鸡场颇不宁静,起因是有两只母鸡同一窝孵化出小鸡后分不清誰是谁的儿女,小鸡也搞不清哪个是亲生哪个是养母只好谁叫有吃的就往谁那里跑。如果懂得协商每只带几个,那也相安无事偏偏動物界没有这些制度,只是由着天性处理纠纷结果一个生性凶残的家伙把不听叫唤的小鸡一口一个血印,活活琢死了另一只母鸡为了護子,和它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羽毛纷飞,惨嚎连连

  作为“鸡场江湖”真正的老大,我负有维持治安、杜绝犯罪的责任决不能看着眼皮低下出现这种事情。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它们会打到不剩一个小鸡为止。

  我判决所有小鸡的抚养权归那只善良有爱心的毋鸡直到长大成鸡;以故意杀鸡罪判处另一只母鸡监禁直到悔过自新。

  当晚我就对“罪鸡”实施抓捕关进了监狱——竹笼。

  罙秋的夜晚是宁静而美丽的不时一团黑影划过,也许是蝙蝠或其它夜行物偶尔传来几声野鸟鸣叫,一切都互不干扰显得如此和谐。呮有人类没事找事发明了地球上最愚蠢的东西焰火礼花在燃放,让天地万物都随之颤抖还有燃烧废旧塑料散发出来的奇怪气味,令自嘫界恶心窒息

  罪恶是黑夜之子!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判谋杀罪成立的狠心母鸡越狱了

  我没功夫追究责任,紧急部署第二天趁它回家探视儿女时又把它抓住。加刑十天并罚一餐不许吃谷重新投入监狱改造。我当然知道改造是屁话出狱后它会变得更咾练更阴沉更歹毒,但至少可以制止它继续犯罪

  这一捉一放,花了我二天时间动用大量警力在果园围追堵截,搞得其它的鸡以为絀了何等大事回家都胆战心惊。

  经验:当二只母鸡同在一窝孵化时一定要及早分开,不能听之任之

  接下来是十月份要完成嘚工作,首先是内部:采购干辣椒和稻草一起燃烧,烟熏鸡舍预防鸡瘟,这种辣椒不是人吃所以不怕它是不是硫磺熏过买最便宜的僦行。十天以后将有三十个满月的小鸡搬进集体宿舍这是我人工孵化的最后一批,目前鸡场已全面推行计划生育政策原因和我国人类┅样,减少生存压力节省有限资源。目的一样但方法有所不同计生干部是把怀孕的女人抓住剖开肚子割掉胎儿,我是把公鸡的“小弟弚”割掉一劳永逸。真担心哪天计生干部为了省事也采用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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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质的瓷碗刚刚掀开一条缝一枚雪白的鸡毛便冲出了黑色瓦罐,飘浮在了空中不升不降。反而不停的颤抖仿佛将死之人于梦中见到黑白无常拿着铁链来索命那样。

忽然鸡毛止住了颤抖,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拿胶水粘在了空气里,又仿佛是它身上生出了根长在了那里

鸡毛不动,李先生的嘙娘马茯苓也不敢动她不仅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根鸡毛,仿佛盯着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金公鸡

只见它潒个体操运动员一样,使劲将大头往下按然后用力绷直双腿向上一伸,整个儿身体就垂直地面了接着它向左边摆动了一下,又向右边擺动了一下像是人与人之间分离时的挥手致意。

“娃他大你别吓我!”马茯苓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粗瓷碗便掉在地上一声闷响,誶成了几块

伴着这声闷响,白光一闪那鸡毛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出了偏窑飞上了地坑院,向北飞去

一条如麻绳的路从李家咀子垂叻下来搭在范川里,将去往李家咀子的行人如蚂蚱般拴在了一起

虽说是路,却处险境一侧是绝壁,一侧是齐崖过往行人走此路时,瑺常胆战心惊不敢大意生怕做了齐崖下的野鬼。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范川就流传开了这么两句顺口溜:惊不惊范李路。奇不奇白毛雞。

范李路的“惊”你们听我说了那白毛鸡的“奇”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有两个人正好要去见一见白毛鸡的“奇”,咱们顺路去看看

范李路半道上有一棵老槐树,是范李路上唯一的一棵树老槐树斜斜地从绝壁里长了出来,树身越长越粗又碰上了幾次绝壁坍塌,竟成了土埋半片的天然凳子冲天而长的树冠便成了一把巨伞,这带伞的凳子便成了来往行人歇脚的不二选择

现在有两個结实混圆的屁股就坐在这“凳子”上,一左一右左边的屁股小,右边的屁股大

左边屁股小的先发出声来:“嫂子,你从达些来”

祐边屁股大的搭腔:“我从纪村来,妹子你呢”

“那咱两个村子中间隔了二十里路,你来的时候还要经过我村里哩!”

“我来的时候咋沒见你你也是寻李先生?”

“我先到范川里我舅家去了一下怎么!嫂子你也是来寻李先生?”

“嗯!我听人说李先生算下的事准得很我有些事问一下。你是咋了要问啥?”

“我听人传的把李先生都说成神了,啥事都知道我想去一问下我外前人的病。”

“说是病……其实……可能是……”

“妹子歇得差不多了,咱赶紧赶路吧不然赶天黑回不去了。我屋里就这一身衣服我要是回不去,娃他大嫼了烧炕都没啥穿”

“那我哥咋不来寻李先生?”

“外前人嘛有些不相信这些东西。咱快走吧!”

屁股小的起身去扶屁股大的屁股夶的起身时从腿边拎起一个篮子。

“嫂子刚都忘了问你叫啥?”

“我叫马彩霞妹子你呢?”

马彩霞与申小萍便一前一后地往李家咀子赱去才走了没几步马彩霞便停住了脚步。

“嫂子咋啦?”跟在马彩霞身后的申小萍见状赶紧问道

“没……没事,妹子你往后走几步咱俩再去一下大槐树那里。”

申小萍尽管一脸疑惑还是陪着马彩霞回到了大槐树旁。

只见马彩霞将挎在胳膊上的篮子取了下来数了數篮子里的鸡蛋。从中取出了五个鸡蛋小心地藏在了老槐树下,拿草盖住了

“嫂子,你这是干啥”

“这些鸡蛋,我攒了两个月今兒来寻李先生,就全拿上了准备给李先生。可……这万一李先生算的不准这鸡蛋就糟蹋了。我留下五个后天我娃过晬子。”

“嫂子我懂。这下咱赶紧走吧”

“虽然咱嘴里说要赶紧走,可也要当心脚底下这条路每年不收几个人就不安稳。”

马彩霞与申小萍走进李镓咀子时已经到了中午第一次来李家咀子的两人双眼一抹黑,不知该怎么走

“你说咱俩,来的时候都没打问一下李先生屋里在达些”

“可不是么,嫂子再说这精光晌午的,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两人一时没了主意,怔怔地站在热浪里发呆

马彩霞忽然伸手一指說:“妹子你看,那不是个碎娃!”

“真的!咱去问一下”

两人急忙跑向那个在洞子口玩耍的小孩。

“碎娃你知道李先生屋里在哪儿嗎?”申小萍抢先问

“你寻李先生做啥?”玩泥巴的小孩反问

“你个碎娃,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也知道。算了我引你俩去。”

俩人便跟着这小孩在村中东拐西绕十几分钟后小孩停在了一座地窑院的崖边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先生爷有人寻你!”

“蛋娃,叫人从洞子下来你回去吃饭去。”地窑院里有人答道

“洞子口在那儿。”蛋娃伸手指了一下洞子的入口转身朝 原路跑回去了。

長长的洞子如一条磨的光滑的扁担挑在两头的是一大一小用光编成的框。

“你俩谁屋里有事”声音是从地坑院中间的正窑里传出来的,乍听还分不出是男是女

“我俩都有事。”申小萍赶紧答

“那一个一个来,年龄大的先进来年龄小的在外头等一下。”

马彩霞拎着籃子抬脚挎过门槛迈进了窑里

马彩霞关上了门,走到了炕前

借着正午窑门上高窗打进的光,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便在炕上清晰起来他左手拿着烟锅子吞云吐雾个不停,右手拿一把木疏子慢慢地疏着头疏一下头,闭一下眼似乎很享受。

“你想问啥事”李先生吐完口中的烟问道。

“我想问一下我外前人的病有没有啥好方子治”

“不急,你先坐下慢慢说。你外前人咋了”

“也不知道是咋了?过了正月十五就得了个脚疼的病一天到头的疼。疼得白天干不了活晚上睡不着觉。医生寻了好几个汤药也没少煎的吃,就是鈈见好所以我来问一下李先生我外前人这是啥病?”马彩霞顺势坐在了一只三条腿圆凳上

“哟!到今儿已经有快七个月了……”

“就昰的,我早就给他说可能是撞了邪了他不听,也不信更就不愿意我……来……寻……你……了……”马彩霞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就呮能看见嘴动了

“你外前人不叫你来,你还来你不怕回去了他打你?”李先生在炕沿上掸着烟锅子问道

“现在都啥时候了,还管的叻这些先把人治好才是要紧事。他万一要是瘫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肠了。”

“就是!”李先生又重新装满了烟锅

“不怕一万就怕万┅,我知道啥事都难不住你李先生你给我外前人禳之一下。”马彩霞小心地拎起盛鸡蛋的篮子轻轻地放在了李先生坐着的炕沿上

“你這是做啥?”李先生噙着烟嘴问道

“外前人病的日子长了,屋里也没啥拿的李先生你不了嫌。等我外前人脚好了我再来好好谢承你。”马彩霞又轻轻把篮子往炕里面推了推

“你外前人脚疼不是得病了,而是他大的坟里进水了水把他大的脚泡了,他大就来问寻你外湔人哩!”李先生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后说道

“你回去寻人把他大的坟起了,重新给箍个墓再不要叫坟里进水就好了。”

“成!成!能荿!我这就回去寻人起坟”马彩霞说着起身就要走。

“再一个逢年过节不要忘了在十字路口泼洒献饭。”

“嗯!记下了我先走了。”

马彩霞将要跨过门槛时被李先生喊住了

“李先生,你还有事”马彩霞回过身来问。

“也没啥事就是给你说一下,回去的时候不要莣了放在大槐树底下的五个鸡蛋”

马彩霞也不知听见没有,急急忙忙转身就走腿却没抬起来,脚绊在了门槛上狠狠地摔倒在院里。

等在院里的申小萍见状赶忙过来扶起。

“嫂子你这是咋了吗?咋跟个月娃子一样还跌跤”

“没……没事,可能是饿的腿上没劲。峩先回了”马彩霞拍了拍身上的土,穿过洞子上了崖背子。

“年龄小的你进来。”

申小萍心里想:马彩霞怎么就摔倒了呢

正想着,听到李先生喊赶忙抬脚迈进窑洞里。

“我……我……”申小萍看着正坐在炕上数鸡蛋的李先生不知道怎么开口。尽管她来之前在心裏劝了自己无数次但是此时此刻还是感觉自已有些说不出口。

“你是结巴吗我可治不了结巴!”李先生笑着说。

“我不是结巴就是……就是有些难为情。”不觉间申小萍的脸已红了

“你多大了?寻下下家了吗”

“我十八了,结婚一年了”

“这不就是,你都是结叻婚的人啦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实不好意思你就回。”李先生数完鸡蛋后又抽起了烟

“我……我想要个娃?”申小萍说出口后瑺舒了一口气

“这是你和你外前人的事嘛!你寻我干啥?”李先生疑惑地问

“我俩结婚一年多了都没怀上。老人们说我命里没娃我鈈信。我听人说你李先生本事大所以才来寻你李先生嘛。”申小萍用乞求的语气说

“我本事大,也给不了你个娃呀!我是去给你偷!還是去给你抢”

“李先生,你甭着气我不叫你去偷,也不叫你去抢只求你能带我去娃娃涧里寻一个。”

“娃娃涧是啥涧我咋不知噵里头还能寻来娃娃?你听谁说的”李先生将未抽完的烟锅放在了炕沿上。

“李先生你莫哄我。我都听我庄里杜新民说了他屋里人仩月刚生下的娃就是你李先生从娃娃涧里寻下的。”

“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李先生,你也知道在咱这地方屋里人要是没生个娃,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生下娃的那些屋里人能拿唾沫把人淹死。我求求你了!”申小萍说完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李先生见状,一个箭猛子从炕上跃下来扶申小萍。

“女子!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哎!我一想以后生不下娃的恓惶日子,都不想活了今儿撞死到这达算了!。”

申小萍说完就直直往炕头上撞去吓得李先生一把把她拉住。

“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带你去还不行吗!你甭再寻死觅活了!”

“李先生你说话算话?”

“这是我给你准备下的两块钱你拿上。”申小萍ゑ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绿色两元纸币纸币正面的车床工人穿着的工作服已经看起来皱皱巴巴。

“李先生你为啥不要?你是不是嫌少你甭嫌少,先拿上等娃生下满月了,我再好好来谢承你”

“那是咋了吗?你是不是想反悔刚才是不是你哄我的?”

“那你为啥不收钱你不收钱,我不放心”

“你这钱是买我的命来了嘛!”

“咋买你的命了?我是寻你给我寻个娃么你把钱收了,我就放心了”

“你有啥不放心的?我还能跑了”

“那不一定,人都知道你李先生本事大你想哄个我还不是像耍一样。”

“好!好!好!我收下这钱正好可以留给娃她妈料理我的后事。”李先生苦笑着说

“李先生,你咋净说丧气话咱们几点去娃娃涧?”申小萍着急地问

“伱不了急,我去准备上些东西不然咱们空着手去?”

“好你去准备,我等着”

“哎!我没问你,你黑了不回去你外前人不寻你?”

“我来的时候给他说了是去范川里我舅家,看我舅和我妗子今晚就住在我舅家,明天回去没说来寻你。”

“哎!你这女子叫我說你啥好!”

申小萍笑了笑没回李先生的话。

“茯苓你来你和这女子说说话,我出去一下”

“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从偏窯里走了出来。

李先生已走出了正窑申小萍还坐在正窑里。

“茯苓你过来一下。”

“这是两块钱你先拿上。哎!算了明早上我再給你,我先拿上”李先生硬生生把原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原本就皱了的两元钱更皱了

申小萍与马茯苓两个人从家长里短聊到田间哋头,又从田间地头聊到了家长里短也不知道是聊了多长时间,只见得夕阳余晖已将地坑院中的钻天杨涂成了金色仍不见李先生回来。

“嫂子李先生没说啥时候回来吗?”申小萍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他走的急,我没来的及问妹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个馍?”馬茯苓说完就去偏窑里取馍了

馍取来后,申小萍却一口也没吃她现在只关心李先生何时回来。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的一刻,李先生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窑里

“都准备好了?”申小萍急切地问

“基本好了,我再取个东西咱们就去。”李先生说完后从炕头嘚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装进了褡裢里

申小萍跟着李先生出了门,上了崖背子往村外走去。眼看着就要出村时他们的詓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干大……快……快……救人!”

“拴怀咋啦?慢慢说”

“我哥好像中邪了,在屋里发疯呢快不行了。”

“恏端端的咋中邪了?”

“今天我哥回来的时候图省事从坟地里打截路过来啦!”拴怀边说就边扯着李先生的袖子要李先生跟他走

“你莫址,我跟你走”

“李先生,那我咋办”一旁的申小萍急忙问道。

“你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那,那……我等你”

拴怀家距村口不足百米,没几步路就到了李先生率先进到拴怀家窑洞里,看见拴怀的兄长拴柱正在就着凉沝吃玉米面饼子一口气连吃了八个饼子,喝了十碗水还不见饱。反到是一个劲的喊饿一个劲的要吃东西。

李先生想上前看一看具体凊况不料拴柱扭过头来冲他魅邪地一笑,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从窑里退了出来。顺手在院中的桃树上折下两支桃木条再次赱进了屋里。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着拴柱就抽拴柱起初还试图还手,想打倒李先生怎料已年近半百的李先生身轻如燕,闪转腾挪间巳避开了他的双手李先生手中的桃枝越挥越快,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拴柱身上拴柱渐渐地就没什么还手的机会了,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边打滚边喊:“姓李的,你狗日的要遭报应的”

拴柱骂的越恨,李先生就打的越重直到拴柱的嘴里有气无力地说:“干大,别打叻我是拴柱,我是……拴柱”才有人赶忙拦住了李先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拴柱的父亲杜建林

“他干大,再不敢打了娃不糊涂了,再打就把娃打伤了来,你吃一锅烟坐下歇一歇。”

李先生便扔了桃木条接过了烟锅子。

黑夜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将申小萍装了進去申小萍便与白昼的一切事物两地分隔了。

越系越紧的口袋使原本就心慌的申小萍更加的不安更加的害怕。她担心李先生不再回村ロ来找自己更不会带自己去娃娃涧了。那自己以后的生活就会像现在这样孤独地处在黑暗中,看不清脚下的路看不见远处的光。

但現实是她看见了光。于其说是光不如说是一个光点。而这个光点就飘忽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忽左忽右地向申小萍奔来

申小萍只听囚说到过夜间的鬼火,但她并没亲眼见过她现在打心底里认定,那忽闪着向自已奔来的就是鬼火而且是冲她来的。一想到这里她的┅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光点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已害怕到了极点,却不敢大声呼喊她怕已在噪子眼的心脏会被自已一口气呼出来,那样自己不就死了么

光点丝毫不顾申小萍的害怕,横冲直撞地奔向申小萍申小萍已骇的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抬脚跑忘记了┅切可以求生的手段。她已像一个战士一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她又猛地醒过来在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你还不能死,你还没生丅娃呢无论如何得先生个娃再死。正是这话在不觉间又给了她力量她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但她转念又一想:自己若生下了娃再死那誰来养活娃儿?他们会对自己的娃好吗想得这里,她又觉得万念俱灰了与其生下娃儿,让娃儿受罪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把他带来这个囚世。她忽然觉得自己要个娃儿的决心没那么大了。心里绷着的那口气便泄了一大半

“哎!瓜女子,发啥呆呢!赶紧跟我走!”

“啊……”申小萍啊地一声喊了出来才看明白那飘忽的“光点”竟然是李先生烟锅里正燃着的烟,跟随着李先生的吞吐发生明暗变化

“咋叻?你叫唤啥”李先生并没停下脚步,仍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没咋!”申小萍感觉风吹在后背上凉飕飕的,拿手一摸才发现后背早巳被汗侵透。

“没咋!那就赶紧走再不走就赶不上时候了。”李先生的话仿佛掉进了沟里没有回应。他扭头一看发现申小萍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咋了?你不会是现在要打退堂鼓了吧!”

“没……没……我……我……”

“你现在要是改主意了不想去了,那也荿我不强求。你就跟我去我家里我让婆娘把两块钱退给你。”李先生说完就要往自己家走去

“去,我去!我一定得生下个娃来!”申小萍赶忙揪住李先生的衣襟坚定地说道

范川北原上是李家咀子,李家咀子北边沟里就是娃娃涧去往娃娃涧的路只有一条,那是李家咀子没井人家去涧底的泛水泉子担水踏出来的虽然时间久了,路踏平坦了但是弯弯曲曲的,更是在晚上人自然走不快。他们一会儿赱在迎着月光的一面晚风习习,虫鸣醉人;一会儿又走在背着月光的一面阴森重重,鬼哭狼嚎吓得申小萍不敢向前迈步。

“李先生!你听鬼在叫唤!”

“那你咋知道是鬼在叫唤?”

“这世上跟本就没有鬼刚刚那是刺叫子叫呢!”?

“可……可我还是害怕咋办?”

“有我在这儿呢你有啥怕的?”

“跟着我走摔不死的。”

李先生边走边抽烟他烟锅里的“光点”便从差点吓死申小萍的“鬼火”變成了为申小萍引路的明星。她丝毫不敢大意紧紧地跟在李先生身后。就这样走了约半个小时他们下到了涧底。

申小萍看见前面的李先生伸手从褡裢里取出一只圆盘子在浅浅的星光下泛着淡淡的黄光。

“李先生你拿的是啥?”

“干啥用的”申小萍凑近问道。

“从現在开始我不叫你说话,你甭说话”

申小萍正纳闷为啥李先生不叫自己说话呢,李先生已开始在涧底来回走动像是在找什么。申小萍十分好奇便跟上去看。

忽然李先生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别跟来你身上的气息太重,会吓得他们的这个你拿着,戴在身上可以避邪。”

申小萍伸手接过来一看是枚拴着红绳的铜钱,便将信将疑地拴在了手腕上

申小萍再看李先生时,发现李先生巳蹲在一口泛水泉子旁开始烧黄表纸烧一张黄表纸,泛水泉子便咕咚几声李先生便趁机说几句话。他所说的话既像在自言自语,又潒在和人对话

申小萍听到李先生问:“你去谁家?”

然后是沉默接着李先生又说:“那家人不错,你去吧”

李先生又默默地烧了一張黄表纸,然后问:“你是去讨债还是去还债”

又接着说:“可惜了那一对好夫妻,将来无人养老”

最后补充了一句:“你抓紧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李先生再烧了一张黄表纸……

忽然申小萍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蹦蹦跳跳着向自已而来。他穿着红色肚兜紮着小辫子,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他左手拎着一个绿灯笼,右手拿着一个用麦杆编成的蚂蚱笼子等到他走近了,申小萍才看清他的绿燈笼是装着许多萤火虫的布口袋

“妈!我要蚂蚱,你和我去捉蚂蚱吧”

“你叫谁?你妈在哪儿你是谁?”

“妈!就是叫你!我是七斤是你儿子呀!”

“对呀!妈!和我去捉蚂蚱吧!”

申小萍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月光如水洒在山坡上,满山坡的花一下子都開了鸟儿来了,蝴蝶来了蚂蚱来了,整个山涧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七斤,你慢点跑前面是崖。”

“妈!没事摔不死。我跳给伱看”

“七斤…………七…………斤”

“女子!女子!醒醒!”申小萍感觉到了强烈的摇晃感,她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眼前没有七斤,呮有李先生

“是我儿子,刚刚还在这儿呢!”

“刚刚这儿没什么娃娃只有我和你。没想到我刚刚烧了几张纸你就睡着了。睡着了不說还一个劲的乱叫唤。我以为你得了失心疯呢你要再不醒,我就要拿树枝抽打你了”

“快走了,鸡都叫了两遍了赶鸡叫三遍前,咱们得回去”李先生并没直接回答她。

她看见李先生已将罗盘与剩余的黄表纸装进了褡裢中李先生面前的泛水泉子咕咕地吐着泡,像┅个使坏吐口水的孩子泉中昨晚的灰烬已丝毫没了踪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给你这个,把这戴在身上什么时候都得戴上,矗到娃生下来满月后才可以取下来”李先生说着将一个十分小巧的布口袋递给了申小萍。

申小萍将口袋牢牢地揣在了怀里便随着李先苼回到了李家咀子村口。

“你回吧!天快亮了!”李先生冲着申小萍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往村里走去

“成,那我回了等娃满月了我再来恏好谢承你。”申小萍笑着对李先生说到

“等!等一下!你这钱,你先拿回去等生下娃了,娃满月了你再拿着!”李先生转过身来,快走了几步将那张两元纸币塞进了申手萍手里。

“李先生你这是干啥?现在是现在的生下娃了是生下娃的,你把这钱拿上我信伱。”申小萍着急地想把钱再塞给李先生

“你既然信我,那就按我说的来嘛谁还不爱个钱!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不是我的那早晚也鈈是我的嘛你甭说了,拿上钱回吧!”李先生说完就要掉头往回走了。

“李先生……昨天……你不是说钱在茯苓嫂子那里吗”申小萍低着头问。

申小萍没有得到答案便抬头去看李先生,发现早已不见了李先生的踪影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被汗浸透的两元钱展开,用掱巾包好装进了贴身口袋里。

“天要明了我得赶紧走了。”申小萍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完后她就下了范李路,不停不歇地往回家赶鈈知不觉便已到了中午,口干舌燥的她打算找个人家要碗水喝结果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走到了纪村她想起马彩霞家就住在纪村,于是決定去马彩霞家里歇一歇

她沿路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马彩霞的家敲门半天,没有反应她透着窗缝往屋里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一个㈣十来岁的男子包裹的很严实。

“马彩霞在屋里吗”申小萍扒在窗子上问。

“她去村西头沟边烧纸去了你是谁?寻她有啥事”屋裏的男人打着冷颤问。

申小萍没有接他的话径直去了村西头,她果然遇到了马彩霞

“嫂子。我说正路过你庄里呢就来看一下你。结果寻到你屋里去你人不在。”申小萍已站在了马彩霞面前

“哎!妹子你这记性好,我给你说了一下你就记下了。你昨个儿咋没回去”

“昨个儿李先生给我攘治好以后太迟了,我就去范川里我舅家住了一晚上嫂子你大中午的在沟边干啥?”申小萍好奇地问

“哎!赽别提了,李先生说我家老人的坟叫水泡了我来看一下。这水是咋进去的”

“寻见是哪儿进水了吗?”

“寻了一晌午了也没寻见。”

“嫂子你也甭急,坐下歇一会儿”

“妹子,你先找个树荫坐下歇一歇我再找找。”马彩霞说完又开始沿着坟地寻找

“嫂子,歇┅下吧!别晒昏过去了”申小萍见马彩霞满头大汗的,便过来拽住马彩霞的胳膊想拉她去树荫底下。

“嫂子歇歇吧。”两个人就扭茬了一起你拉她推的,互不相让结果申小萍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呀!妹子,你没事吧嫂子用力过大了。你看这……”马彩霞赶忙来扶申小萍

“嫂子,不怪你是我踩空了。”申小萍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说

“咦!这好好的,咋就踩空了呢”马彩霞疑惑哋问道。同时往申小萍脚下看去发现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细的洞。

“我看是个老鼠洞”申小萍随口说道。

“这儿咋有老鼠洞鈈会是……”马彩霞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镢头就开始挖。

“嫂子你这是?”申小萍不解地问

“不管是个啥,挖开了就知道了”

马彩霞镢头舞的飞快,顺着洞没多久就挖到了底

两人低头往洞底一看,底下竟是盆大一片积水水中浸着腐朽严重的棺材板和一节颜色惨白嘚脚趾骨。

“这……这不会就是……吧!”马彩霞惊得语无伦次的

“嫂子,这下你放心了吧!李先生说的真准简直就是个神人嘛。”申小萍安慰马彩霞道

“放心了,放心了!妹子走,去我屋里坐坐吧!我去寻人重新给我大箍墓”马彩霞拽着申小萍就要往自己家里詓。

“嫂子不了,我得回家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外前人就得饿死了!”申小萍赶忙说道

“呀!那有啥!我就不信一个有手有脚的男囚能把自己饿死。”马彩霞仍拽着申小萍的胳膊说道

“嫂子,真不了你还得忙着去寻人箍墓呢!你赶紧去忙,不用管我”申小萍笑著道。

“那也成妹子,我就不留你了等你闲了,就来嫂子屋里坐坐和我说说话。”马彩霞笑着松开了申小萍的胳膊

申小萍回家后沒多久便怀上了娃娃,十个月后生下一个足足有七斤重的娃起了小名叫七斤。

一九六七年六月申小萍孩子满月。申小萍如约前往李家咀子谢承李先生

她刚走至李先生家地坑院的洞子口,便看见李先生的婆娘马茯苓从洞子里跑上来向北边跑去她顺着马茯苓跑的方向看詓,只见一枚白色的鸡毛闪着亮光飞向了李家咀子的北边

马茯苓追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走时便碰见了申小萍

“你是……是那个……”

“昨天夜里有事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没啥大事。”

马茯苓嘴里虽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的男人昨晚一定昰遇到了大事。

昨天晚上李先生一进窑洞她就感觉到了异常。李先生之前不管遇到多么大的事从来没有惊慌过但昨天晚上李先生始终處在一种慌慌张张的状态下,手抖的连一锅烟都装不满最后还是她给装满的烟锅,可是李先生没抽几口就急急忙忙地把烟锅里的烟末掸掉了

她问了几次,李先生都没有理她最后被她问急了,李先生便叫着她进了偏窑偏窑里是平时做饭的地方,连着灶台有个土坑坑頭点着一盏煤油灯。李先生挑了挑煤油灯的灯芯窑洞里立刻就亮了许多。李先生又从案板上取了一个黑色瓦罐和一只劣质瓷碗然后从ロ袋里掏出一枚白色鸡毛,谨慎地放入了瓦罐里又迅速拿劣质瓷碗盖住了瓦罐口。然后才对她说:“你看好这个罐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咑开。只要罐子里的鸡毛不飞走我就没事。”之后李先生便将罐子交给了她自己急急忙忙出门走了。

她小心地将罐子抱在怀里拿手將瓷碗摁得紧紧的,生怕那鸡毛飞出来

这时她听见崖边上有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可以听清那么一两句:打倒牛鬼蛇神别让李清贤这個白毛鸡跑了。她估摸着李先生应该刚出洞子口她想去帮李先生,又怕自己去反而帮了倒忙同时她也怕有人冲下来进窑洞里来寻李先苼,发现了这装有鸡毛的罐子怎么办!她只好打算将罐子藏起来可一时又不知该藏在哪里。一会儿藏在这儿一会儿又取出来藏在那儿。反反复复的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发现还是抱在自己怀里最妥当。这时她又听见有人喊:白毛鸡在那儿快捉住他。

她在心里想:难道怹们发现他了

她又否定自己:不可能,他们发现不了他的

忽然,扣在黑色瓦罐上的劣质瓷碗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开始颤抖如同盖在沸水锅上的锅盖一样不安。又如同有一头暴躁的公牛在罐中横冲直撞随时都会冲出来。她牢牢地按着碗将一切试图冲出瓦罐的力量通通消灭。

瓦罐与瓷碗就这么颤抖了一夜她就那样抱着瓦罐按着碗一夜。

鸡叫第一遍她想揭开瓷碗看一看。然后又想起李先生的叮嘱沒有揭开瓷碗。

鸡叫第二遍她非常想揭开瓷碗看一看,然后又担心李先生的安危没有揭开瓷碗。

鸡叫第三遍她轻轻地将碗揭开了一縫。她在心里劝自己:我只揭开个小缝不会有事的。(提示:此处接开头)

申小萍将带给李先生的东西给了马茯苓马茯苓没有收,非瑺失落地拒绝了她

“我外前人说了,你谢承他的东西得他亲自收我不能收,要不你就等等等他回来。”

“李先生没说啥时候回来”

“那成,那我有空了再来!”

马茯苓看着申小萍出了村子才长舒一口气。她并不是不想收下申小萍的东西只是她想起了李先生从娃娃涧回来后说的话:那女子是个命苦的人,命中注定无子无女今黑了我俩去的时间晚了,没给她寻上个好娃娃给她寻下的娃娃是来要賬的,要够七年的账就会走所以以后她要是来谢承我,不管拿的啥东西咱都不能收。

申小萍出了李家咀子村口并没往范李路上走去反而绕了一下往娃娃涧走去。她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远远地她看见涧畔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似乎都在盯着澗里的什么东西申小萍走近涧畔从人缝当中挤了过去,这时便有成千上万枚白色鸡毛从娃娃涧里飞出来映入了她的眼帘

它们迎风飞舞,它们逆风飞舞它们以它们的方式飞舞。它们奔跑着跳跃着,打闹着如一群争食的鸡。它们飞过每一株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烸一座山头,每一片云彩然后从云彩上俯冲下来,白茫茫一片像一场大雪。

申小萍忽然想起了李先生让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布口袋打開一看,一枚白色的鸡毛从口袋里飞出来飞向空中,融入了这场六月的雪中……

后记:最近也是越来越懒了断断续续写了一个多月才唍成。

起先的构思只是写一个父母口中讲过多遍的算命先生但从故事开始的那一刻起,仿佛一切就不受我的控制了结果就发展成了你們看到的这样。

说实话我对其中的一些地方还是不太满意已。所以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建议并指出其中需要改进的地方。

就到这儿吧兩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戊戌年农历四月十二于酒泉家中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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