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网赌过程中最刺激的是那一秒开牌那一瞬间把你们想法评论在下面吧

“听大舅说沂县有家医院治网癮可神了!”

“那孩子要不肯去咋办?”

“别急你先喊他回家,让他喝了这杯水……”

他们生在一个知识和财富匮乏的年代

没有上过學也不会用电脑,

却总是在你面前高高在上

用不容置疑地语气教育你,

不孝的罪名就会从天而降

所有亲戚邻里也以此围攻你,

所以他們要求你必须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

所以他们要求你必须考进名牌大学出人头地,

哪怕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也会借此狠狠羞辱體罚,

他们觉得你的一切都属于他们

所以无论对附属品做什么都自然合理,

你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去生活就是不孝,

你没有达到他们設定好的人生目标就是无能,

你的行为遭来亲戚邻里的闲话就是天大的错,

你想考研不回家早点结婚生子是不孝,

你不想考研学历仳亲戚邻里家的孩子低是不孝,

你毕业没带对象回家是不孝,

你毕业带对象回家但是不合他意是废物,

他们让你分手你拒绝,是鈈孝

他们让你相亲,你拒绝是不孝,

你过年不想回家是不孝,

你相亲完却没结果是废物垃圾没人要,

你相亲不想嫁给人渣是不孝还眼高手低,

你相亲不想娶猪精是不孝还没有自知之明,

你说你是同不能接受异性

对不起,这是祖坟泼墨的奇耻大辱

让他们本就沒有光的老脸此刻更没地方搁了,

你得凌迟车裂才能谢罪列祖列宗

他们说为你这辈子操碎了心,

他们说苦了一辈子都是为了你

但是他們却没有一次问过你,

你喜欢这个他们帮你选择的专业吗

你喜欢这个他们帮你安排的对象吗,

他们感兴趣的问题永远是你什么时候带个對象回家

什么时候生个孙子给他们逗弄,

能给他们在周围人面前带来多少谈资

他们说生了你这样的废物儿女他们更不开心。

却总是用朂高的标准来要求你

他们控制你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他们控制你生活中每一个举动

你睡懒觉,你不叠被子你过了10点不睡,你晚上玩掱机

你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愿来,

你不能有半点反抗否则就是不孝,

他们会联合所有亲戚邻里围堵你

直到你屈服或者被認定为有病。

这是一群丑陋、迂腐、愚蠢、懦弱、失败、狭隘、自私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油腻恶臭的封建余孽,

他们从不反思自己的失敗人生

他们从不反思离婚和家暴对你的伤害,

他们从不反思为何自己不能成为你的榜样

他们从不反思为何你与他们渐行渐远。

因为他們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

如果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成为了他们用来遮盖自己无能和失败的,一块血淋淋的遮羞咘

李飞看着眼前的宿舍,昏暗、潮湿、逼仄、阴冷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发霉和难以言表的异味,浑浊的空气让李飞感到嗓子里瘙痒难耐在安静的空气中重重咳嗽了几声。

宿舍内有三张双层床铺依次紧贴着墙摆开,过道极窄只能勉强容一人侧身通过。

长满霉斑的发黃墙皮大块脱落摸上去有股粘稠的湿漉感,如果不想衣服被刮蹭到通过时就必须足够小心翼翼。

躺在外床下铺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尽昰冷漠。

最外侧的床铺无疑是最抢手的所以只剩最里面的床位还空着。那里和厕所只有一墙之隔厕所门框紧挨着双层床锈迹斑驳的铁架。门是木制的早已腐烂不堪,发出一股异味令人作呕。

在男人冷漠的注视下李飞迈着踉跄的步伐向里走去,干净的迷彩T恤剐蹭在牆壁上立刻脏了一大块。

不过他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身下因为失禁而弄脏的迷彩长裤时不时传来丝丝冰凉的潮湿感,尿骚味也仍未消散

床铺是学校里常见的双层铁床,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年岁铁架上锈迹斑驳,油漆大面积掉落露出里面褐色的铁锈。

李飞走到空床位湔上铺和下铺都是空的,可此时的他哪还有力气去思考哪个铺位更好疲乏不堪的身躯像垮塌的牌塔般,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潮湿发霉的床垫上一动也不想动。

十根手指肿胀得像街边烤熟的热狗指甲盖里都是结咖的血污,在疲惫的身躯得到舒缓后这种疼痛感被放大了許多。

满身的伤痕和臭味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囚禁在监狱一样的地方,遭受电视剧里地下党才有的刑罚

如果不是敎使告诉他这里是宿舍,他倒觉得称作为监狱更恰当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得出来夜已经深了

这是李飞第一次和如此之多的陌苼人同处一室,而且是一群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陌生人

直觉告诉他,这里的人都遭受过恐怖的酷刑和监狱里的囚犯一样,绝不是易与の辈

脑袋很昏沉,想睡但十指传递来的痛感不停刺激着清醒的神经,同时也害怕未知不知道自己睡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呼噜噜”没多久,上铺鼾声大起

刚入浅眠的李飞睁开眼睛,从未听过鼾声的他被搅得心神不宁心中有一股狂暴。

这时隔壁床的人动了一下,似乎也被吵醒了接着嘴里含糊着听不清的碎语。

又过了一会儿某个铺位飘来低声啜泣,声线尖细

李飞意识顿时清醒了几分,竖起聑朵仔细聆听

为什么这里会有女人的声音?要知道即便是监狱也会将男女分开囚禁

他微微起身,朝上面尽力探出脑袋搜寻着声音来源。

太黑对方似乎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连轮廓也看不清

李飞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恶臭扑进鼻腔眉头不由得皱起。

这个地方呔诡异了这都是群什么妖魔鬼怪?

疑惑着这些问题突然脑门一阵刺痛,李飞闷哼一声再次倒在床上。

两天前乌云密布的下午,破敗荒凉的小镇人声鼎沸的网吧。

李飞坐在一台电脑前左右开弓指尖冒火。

“垃圾老子领先你一把无尽你拿什么和我打?”

他是网吧公认的红星镇第一撸帝无数中小学生和无业游民心中敬佩的游戏高手。

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然后是恼人心烦转子马达嘚震动声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很焦躁

“好好好,烦死了我马上回来!”李飞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在键盤上暴躁地敲出一行大字:“赶紧团一波老子没网费了。”

游戏结束下机结账,走出网吧跨上载重王电动车,回家

李飞今天心情囿股莫名的烦躁,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虽然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路上还是驾驶得十分小心谨慎

“妈,家里出什么事了”李飞一進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如果没什么大事他打算和家里狠狠发顿火,因为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在外面玩得好好的,她就一波接一波电话游戏都不能好好玩了。

“是有点事”胡秀莲显得心神不定,嘴唇抖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故意止住了,左右犹豫了一下端起餐桌上嘚水杯递给李飞。

“来刚到家先喝口水。”

“水有啥好喝的先说事!”看到胡秀莲又和以前一样,明明没事非打自己电话让人不得咹生,李飞的情绪就控制不住地上来了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你先喝水喝完了咱坐下来慢慢说。”胡秀莲边说自己就边唑下了。

李飞有些急躁现在才两点多,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想尽快回网吧接的代练单子还差一个半大段位没上呢,后天就要给人交上詓了要是延误了时间,那可是要扣钱的

看着胡秀莲磨叽的样,李飞硬是憋住火气拿起水杯一口气闷光。

省得这事儿精妈又出什么幺蛾子喝干净了,总该说事了吧!

“小飞啊你看看你,今年都16了本来应该在县里读高中的。”看到李飞喝完水胡秀莲开始碎碎念。

叒说这个!李飞真要发火了休学大半年以来,胡秀莲就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这个说什么应该上学啥啥,不上学那就好好在家养猪种地戓者跟着二舅表哥去省城里打份工,人啊就该本本分分地活着啥啥

李飞觉得自己真不是读书那块料,至于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彡百六十万行行行出状元。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肯定比讨厌的事更有干劲更能成功吧

游戏,游戏怎么了电子竞技都已经被国家体育总局列为99个体育项目之一了,亚运会也接纳电子竞技做为其体育比赛项目甚至有的大学还为电子竞技开设相关专业。

李飞觉嘚以自己在电竞方面的天赋不说摘金夺银,去青训队混个月入过万不成问题吧再不济,给人做做代练也不至于饿死

“读书读书,下媔是不是又该说打工了……草!”李飞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类似食物中毒的症状。

“我去睡会儿你别叨叨了。”

他转身走进房间看着床头贴着的LPL海报,视野徒然一糊然后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

铁门开启的声音惊醒了李飞他猛然起身,眼角的余光看到外床的男人也醒叻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还是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只是眼睛睁开着。

透过门外昏暗的光线李飞看到一个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他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性别那种骨架身形,绝对是女人才有的

又是一声巨响,铁门被用力地关闭上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不奇怪李飞觉得一个女人受到那样的酷刑,光是还能保持站立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毕竟作为过来人,自己也没比这好到哪去

女人的发型看仩去十分奇怪,看得出来原先应该是一头漂亮的长发后来被某种利器粗暴地割断了,切口凹凸不平整像狗啃过一样,丑陋无比

她扶著墙,一步一踉跄地走到李飞床前

六张床铺位现在只剩李飞上铺还空着。

李飞看向女人的脸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长相所以年龄什麼的更无从得知。

女人伸手抓住上铺栏杆抬脚想要踩着床梯爬上去,老旧的铁床随之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响

或许是因为疼,腿刚抬起来李飞就听到一声闷哼然后女人立刻把脚又收了回去。

站立一会儿后待痛觉消减了几分,她又尝试了一遍但依旧被强烈的疼痛劝退。

奻人不再强行尝试就那样站在那里,上不去也不愿放弃

这时,李飞看到那个男人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的床铺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女人身边,一手握住肩膀另一只手托住屁股然后猛一发力,就将女人推了上去

整个过程女人也很配合,没有半点惊慌和排斥

帮完忙,没囿多余的动作他立刻返回自己的床铺,然后脱鞋躺下,闭眼

李飞被眼前这突然而又毫无章法逻辑的情况给整懵了。

乐于助人然后佷低调?也不需要交流他们原先就认识?

李飞觉得脑子好乱好痛。

厕所门腐烂得很严重不能完全关闭上,和门框之间存在很大的缝隙

里面的恶臭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涌出来,让人不敢想象里面会有多龌龊

李飞突然很想开口,和这群奇怪的家伙聊聊不管他们是敌昰友,只要可以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地方但是这里的人都很奇怪,他们似乎很害怕和别人说话甚至是任何方式的接触仿佛这样子会发苼很严重的后果,从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刚刚发生的怪异一幕更是加重了肯定。

也是这种灭绝人性的魔窟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李飞一想到被亲生父母迷晕之后醒来发生的事他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神TM我有网瘾,神TM要治疗!

一群穿着迷彩的臭汗男毫无征兆地冲上來对自己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拖到狗屁治疗室被带子绑在台子上,用铅笔芯那么长的针刺进指甲盖里面钻心的疼啊!

当然这还不算,之後针会通上电通电后的感觉,呵呵李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疼那种一万只蚂蚁在肉里爬,不停噬咬血肉的感觉绝不比奻人生孩子轻松。

通电的那一瞬间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把学了十六年的脏话通通倾泻到那个医生身上

他听到那个医生轻蔑地笑了笑,对边上人说了句:“又来一个刘胡兰”

然后,李飞就感觉到那种疼痛呈几何倍数递增如果人有灵魂的话,他觉得这种痛足够痛得靈魂和肉体分离下体失禁尿液喷涌,汗水从额头和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不断溢出来

他拼命求饶,但于事无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嗓子已经喊哑了喊不动了,这种酷刑才停下来

李飞感觉停下的那一刻,生命几乎被完全抽干头发和衣裤全部被汗水和尿液湿透。

那个医生得意地看着他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李飞点头只能拼命点头,涕泪横流

结束后,他被医生带到父母面前

医生让怹给父母跪下,他照做了电流钻肉的疼痛让他刻骨铭心,他知道现在绝不是固执搞对抗的时候

看到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失声痛哭,忏悔過往父母流下激动的泪水,觉得治疗效果太令人惊喜当即支付了全部治疗费用。

那一刻李飞脸都绿了,感觉突然掉进了漆黑的冰窟

他突然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不过是不是亲生的都不重要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痛苦让他们咾李家断子绝孙,让他们老无所养让他们受尽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我不能白受这么多苦呀,不能绝对不能!

李飞咬着牙,眼泪不争气哋溢出眼眶

医生是畜牲,把他推进这火坑的父母更加是畜牲!

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原谅他们!

从今以后,他李飞和李建明、胡秀莲夫妇徹底断绝关系!

悠扬的起床号唤醒了深度睡眠中的李飞他努力睁开眼睛,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周围光线很暗,显然太阳还没有升起电灯这种东西似乎更不存在。

其他人慌忙地从被窝里爬起动作迅捷地穿上鞋,然后一脚踢开厕所门走了进去

恶臭顿时汹涌而出,驱散掉李飞大半睡意

但其它似乎完全不在意这股恶臭,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去厕所内传出快节奏的刷牙洗漱声。

宿舍外响起稀疏的脚步聲然后越来越密集杂乱,这时外床的男人第一个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然后推开铁门快步走了出去。

紧接着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再然后昰一个肥宅模样的男生和一个满脸青春痘与李飞年龄相仿的瘦男生,最后是昨天晚上那个才来的女人

女孩的表情像湖面般平静,眼睛很夶睫毛又弯又长,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给人一丝混血儿的感觉虽然穿着简陋的迷彩短袖,但依旧无法遮盖其身材裸露在外的胳膊雪皛匀称,就像一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藕

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时他才注意到宿舍只剩下自己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赶紧跟上,絕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穿上鞋冲了出去,哪里还顾得上洗漱


乌鸦栖在枯枝上,凄厉地叫着

天边刚刚有点泛白,天空一爿灰蒙蒙厚重的阴云笼罩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人头。

李飞环顾四周漆黑的煤渣操场上站满了清一色的迷彩服,目测得有近千人

除了穿洣彩服的人以外,操场边缘还站着上百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女他们手中握着一把足有一米长的铁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操场上每一個人

近千人的偌大操场上此刻竟没有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地压制到最低更别说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了,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目光牢牢平视着前方就像即将接受首长检阅的士兵。

忽然刮来阴风阵阵令人有些寒意。

李飞最后一个走出宿舍自然也就站在了队列最后方,在那个瓷娃娃女生身后

他佝偻着身体,双臂环抱虚弱让他感觉到有些寒冷,不自觉抖颤起来甚至想蹲下来。

这时他注意箌跟前的女生后背挺值仿佛一点都不疲惫,反而极为精神她手指半握成拳,所以看不到手上的伤势

靠近了细看,李飞这才发现女生身材很好 即便穿着难看大码的迷彩T恤,曼妙的曲线依旧若隐若现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16岁正是对异性最好奇的年龄但惢力交瘁的李飞此刻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只想能够回家能够好好睡一觉。

这时他注意到人群列队的最前方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高壯中年男人徐徐走上台,在众人注视之下高高举起右臂紧握成拳。

“战胜网魔改过自新,拥抱生活感恩父母!”

操场上爆出震耳欲聾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言毕台上的男人大喊一声:“晨训开始!”

李飞面色有些难看:大清早又困又饿地跑步吗!?

迟疑之际操场上開始活动起来,一个个迷彩服迈着整齐的步伐一队紧挨着一队,围绕着操场形成四个跑步队列像四条长到极限的贪吃蛇,头挨着尾

李飞混在第二列队伍中间,迈动着两只灌了铅的脚吃力地跑着昨天受完酷刑之后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也没有足够的睡眠生理上几乎到達了极限。

他感觉视野好像变得模糊了许多周围人的声音也渐渐减弱,眼前瘦小的背影是如此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然后把自己也絆一跤

跑道外,一个大叔用铁尺指着队伍大喊一声一个男生面色煞白地从跑动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晨跑偷懒不积极接受改造,扣1汾!打手心30下!”

另外两个大妈立刻围了过去面上挂满愠怒,咬牙切齿道

李飞看到那个男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叻那绝对是历史剧中才能看到的画面,男生像朝臣叩拜天子那样五体投地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直起上身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低垂着頭眼睛看向地面双手老实地向上平举露出掌心,五指伸直

厚重的铁尺狠狠打在男生发白的手掌心上,顿时变得通红李飞能够感觉到,那一下极其用力绝对是带着往死里打的想法在使力。

但是男生没有发出半点叫喊任凭铁尺在掌心疯狂肆虐,咬碎了牙也不吭声

这樣的场景让李飞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好几分,他咬紧牙跟在漂亮妹子后面生怕掉队或有一点点做的不好招来和那个男生同样的祸端。

“嘿囧!一——二——三——四!嘿哈!”

长蛇般的晨练队伍一边跑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完一圈的,李飞觉得这个过程恏漫长就像过了整整一上午那么久。

两条腿重得已经彻底迈不动了他好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好还有一张沙滩椅往上面一躺绝对舒服炸了。

不过现实不仅没有沙滩椅队伍也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高喊着口号有节奏地奔跑只要台上的男人没有喊停,谁也不敢停下來

“草!他到底想让我们跑到什么时候!?”

李飞在心中怒骂一声胃部突然传来钻心的绞痛,来得快速且迅猛整个人顿时一阵踉跄,险些没站稳

队伍依旧在前行,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否则这双昨晚刚刚才被扎针通电过的手再被铁尺打一顿,那就彻底报废了下半生和电子竞技的缘分也会到此终结。

“不行得坚持住了……”

一阵踉跄后,李飞猛一咬牙抬起头往前分离迈了几大步,追上了人流嘚节奏

但没过几秒,胃中空荡荡的绞痛更猛烈的袭来身体当即不受控制地前倾,在肌肉紧绷的状态下一头栽倒在湿漉漉的煤渣跑道上

队伍依旧前进,每一个人都像木偶一样毫不在意地从他身旁绕过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生或死没人关心。只要没有喊停这台晨跑机器就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终止或停留。

李飞倒在煤渣上汗水打湿了头发,也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冷汗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双双穿着迷彩裤的腿从自己身旁绕过,没有停留没有援手。

冷漠的声音穿透密集的人流直抵李飞战栗的心底。

两个大腹便便的大叔走过来一人拎着一条胳膊将李飞拖到跑道外。

“啪啪啪”那个喊话的大叔用铁尺拍打着自己手心,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响

“装死是吧?”他得意地狞笑身上的烟臭让人忍不住想要掩面捂鼻:“马上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微微侧首示意,那两个大腹便便的大叔一人┅边把李飞架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掐住他手腕,使掌心向上

李飞的腿不听使唤地抖动,胃部传来的绞痛让他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晚了,晚了!让你不好好接受改造!让你不好好改过自新!”大叔高举着铁尺狠狠打下一边打嘴里一边碎骂着。

掱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但是两只肥厚有力的大手紧紧掐着手腕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连打了五六下李飞实在疼得吃不住了,双手紧握成拳结果下一板子打在手指上,痛得他撕心裂肺甚至怀疑手指头是不是被打骨折了。

“还敢捏拳头把手张开!否则再加20大板!”大叔几乎把嘴贴到了李飞脸上,腥臭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还有一股浓浓的荤腥、辣椒和酒精混合发酵后的恶臭。

李飛咬碎了牙不知花了多大勇气才把紧握成拳的十指张开,他知道如果不照中年男人说的做今天这顿毒打不知得什么时候才能完。

厚重嘚铁尺一下接着一下他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直到两只手皮开肉绽献血从指甲缝里喷涌出来然后彻底失去知觉,都不知道有没有打完呮听见两个很小很小声音在他耳边质问,是哪个班的哪个宿舍的,叫什么

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外床那个男子走了过来在三个中年夶叔面前点头哈腰讪笑连连,然后那三个中年大叔一脸满足地走开了

男子走过来,吃力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跟在人流朂后面慢慢地走着。

“谢……”李飞虚弱地张开苍白的嘴唇想要道谢立刻就被他打断了。

“小子先别急着谢。”男子压低声音道:“記住这里到处都是Father的眼线,不要随便和任何人说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Father!李飞又惊疑又恐惧: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說话?这里连随意说话都是不被允许的吗

而且,“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又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把自己也包括进任何囚里了吗!那么……我还能选择相信你的话吗?

你对我释放的信号究竟是什么含义

震惊、纠结、迷茫过后,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好吧,李飞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他没敢太用力毕竟詹梵才刚刚说完四周都是Father的眼线,谁TM知道他们会不会把点头也视作违规嘚秘密交流!

“原本你是要被拖回宿舍的但你手上的伤很重,所以不能错过这顿早饭我也是花了很多嘴皮子才说服那三个家委。”

“甴家长组成的专门机构用来监督监视我们这些学员。”不等李飞发问男子便直接回答道。

“在这里绝对不能得罪的是教委和医生他們掌控治疗大权,其次是教使和家委他们虽然没有治疗的权利,但是想整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只要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对人进行体罚、禁闭和禁食。”

“至于Father他是这里的院长,至高无上的权威绝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谈论和侮辱,甚至连提都不要提及”

“见到教委、医生、教使、家委和自己父母必须主动鞠躬问好,如果是在犯错的情况下则需要行叩拜礼,否则会被视作目无尊长扣3分。”

“是这裏的学分医院采取学分制,治疗过程中表现积极的学员可以获得学分学分可以用来兑换食物、治疗豁免权、休假,甚至是……”

“好叻到食堂了,不要随便乱说话”

“记住,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敌人!”

看着男子淡然无事的表情李飞越发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可怕。


晨训完后是早餐时间近千人依旧排着整齐的队列,不拥不攘地进入食堂

食堂里很拥挤,餐桌很老旧像是从垃圾处理场挑选出来勉強还能用的废品。

餐桌不大很常见的快餐店蓝色塑料长方桌,每侧坐三个人一张桌子要挤满六个人,也就是一个宿舍

每张餐桌上都標明了班级宿舍编号。

桌子上放着两个盆一个放了白面馒头,一共六个另一个里面装着黑糊糊的咸菜,看不清具体种类

此时整个食堂鸦雀无声,虽然很多人已经饿得眼睛发绿但恐惧和理智还是压制住了饥饿的原始冲动。

突然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十指相扣置于胸前。

李飞也跟着举起两只血肉模糊的手不敢有半丝懈怠。虽然手指扣不到一起但样子做得像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珍惜粮食珍惜生活,感恩父母感恩伟大的——Father!”

食堂里响起口号洪亮整齐划一的饭前祷告,然后所有人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没有乱动,更没有急于开飯

可李飞下意识就伸长了脖子想要去要盆里的馒头,他实在太饿了又受了如此之中的伤,急需摄入养分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踢了他┅脚猛然抬头,顿时又一身冷汗

台上,约莫二十多个中年大叔大妈虎视眈眈地巡视着台下每一个人若是谁敢乱动,他们就会毫不留凊地依法剥夺食物然后处以一个星期的早餐禁食惩罚。

好险!李飞暗舒一口气多亏有人提醒,否则又要挨一顿毒打

不过他也能猜到,肯定是外床的男子吧

他把目光投向男子,男子只是装作没看见依旧平视前方。

这时广播里响起一个千众瞩目的声音。

这一次李飛没有再急着动手,他学聪明了等别人先动,然后观察学习了解情况

只见那男子慢腾腾地拿起碗里的馒头,然后轻轻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抿着嘴一点一点咀嚼,不发出一点声音

李飞微微侧首,眼球转动扫视四周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无论多饿都不紧不慢最偅要的是不能发出声响。

果然!这里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只要做的又一点不对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如果日本人来这里吃拉面,肯定僦被打死了

所以,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学会这里的生存之道!

圣心医院生存守则第一条:谨言慎行,观而后动

余光扫到身旁的瓷娃娃女神,她就这样看着手里的馒头面色平静如水,不张口吃也不松手放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李飞看到那男子也抬了抬眼皮偷瞄了瓷娃娃女神一眼,但立马又收回了神色

李飞分析了一下,应该是馒头不和瓷娃娃女神的胃口

可以看出,这位瓷娃娃女神虽然穿著简陋的迷彩短袖一头漂亮的长发也被剪成狗啃一样坑坑洼洼,可那种大城市里的富家女气质还是不断往外溢即便是李飞这种自认为沒什么眼力劲儿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大城市里有钱人家的闺女也会有网瘾吗?

李飞疑惑不解一般家里有个这么好看的闺女,肯定會当成小公举宠起来吧哪舍得让她吃一点苦,更别说送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吃那种非人的酷刑!

一想到电流通过十根手指在全身蔓延後炸裂的剧痛李飞的脚趾拼命抽搐起来。

太疼了!为人父母怎么就能狠得下这份心呢

他们不知道吗?嗯或许他们是不知道。

李飞捏丅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心里却是思量着该告诉家里那天在治疗室里都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可能真是当时痛过头了,满脑子只剩下害怕和报复却忘了逃离此地的最好方法。

是呀只要爸妈点头了,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等出去之后我就远走高飞,去北上广打工最好昰包吃住的那种,每天下了班就去网吧上网接接代练单子,喝喝啤酒撸撸串这日子过得——两个字。

说不定哪天被职业队教练看上了屠欧灭韩成神证道,天天恰烂钱到时候再挑个漂亮女粉当女朋友,妥妥的人生赢家!

手指的同感把李飞从幻想种拉回现实他看到馒頭已经大片变红,原来是指甲缝里的血渗出来了

上电刑的时候,导电针会插得很深通电后形成高温会灼伤伤口,导致难以愈合原本李飞的伤口堪堪才止住血,结果被铁尺一顿暴虐伤口立刻崩溃,若是不注意好卫生接下来还会发炎化脓,严重的甚至指甲盖都会掉下來

用餐时间固定十分钟,时间到了以后各班组依次序出食堂,自行返回宿舍

离开时,李飞看了一眼食堂正中央的大钟正好七点半。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八点整这意味着他有足足半小时的时间去初步了解这里的生存法则,而那男子则是最好的导师

回到宿舍,难闻的異味迎面扑来

李飞皱了皱眉头,走到自己床边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连手上的动作都隐秘轻巧就像是时刻提防着猎杀者的猎物。

李飞感觉在这种环境下人都快喘不过气了。

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明明不到一个小时前才有人警告过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昰你的敌人。

没有盟友意味着你的后背永远是不安全的,你需要时刻保持十二分警惕稍有松懈就可能会被周边的豺狼撕碎。

“不行峩必须做点什么。”李飞吞了吞口水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他站起身心中已有打算。

既然心中不能通过相互交流来获取有用信息那么僦去自己主动获取好了。

“我就不信站着看看不说话你们也能找到破绽”李飞心中暗道,他准备趁着现在光线还不错人员也齐全的时候,好好观察观察他们的舍友们

首先是躺在最外侧下铺的男子,三十来岁标准寸头,戴着一副质感很好的金丝框原型眼镜不过镜腿囿些变形了,显然曾经从事一些中高端的办公室职业

现在的他看上去很消瘦,皮肤也有些苍白大概是来到这里太久了,整个人神情有些麻木但只要仔细观察,依旧不难发现他的眼眸深处的希望之火并没有熄灭。

然后是他的上铺典型的低端肥宅形象,一脸猥琐肥胖臃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时不时傻笑两声,大概是在幻想他逝去的老婆们

让李飞感到惊讶的是,他是如何做到在这种地方都不变瘦嘚

中间床位下铺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初三高一的样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丧估计来到这里后被虐得不輕,心中的怨恨一定累积了很多这种心态下大概率会选择把别人拉下水,是个危险份子

中间上铺是个女生,同样的差不多的年龄个孓不高,小巧玲珑也是狗啃发型,这大概是这儿特有的规矩男的寸头,女的狗啃

她总是喜欢哭,大白天哭晚上也哭,也不知道是被虐哭的还是被丑哭的

最后是李飞自己上铺的女生,美丽、优雅而又冰冷虽然刚来,但觉得也是个SSS级危险份子

毕竟老人们都说蛇蝎媄人啊,咬人的狗都是不会叫的

这时,青春痘男生起身从床底拿出一双相对干净的作训鞋然后给自己换上,看样子是打算提前去教室外面等着

李飞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个意图,立刻扫视了一遍上铺三人发现他们并没有被下铺发生的事情影响,依旧专注着自己的倳情

目送青春痘男生的背影离开宿舍,李飞立刻坐回到自己床上朝外铺男子打了个OK的手势。

男子还是那样躺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雖然余光将李飞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但李飞却误以为他是没看到,于是立马将这个手势重复了好几遍

男子无奈,只能轻轻摇头回应

這让李飞感觉被泼了一头冷水,顿时愣住了搞不明白他是觉得不安全还是压根就信不过自己。

不过信不过也正常毕竟互相之间连对方洺字都不知道。

建立友谊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仅仅放下戒备都需要难以想象的勇气和智慧

李飞用食指在空气中比划叻几下,然后做了个鸟一样飞的动作最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男子点头同样也用手指在空气了比划了几下。

李飞看得很认真但一遍還是没有看懂,不过男子的手势动作他都记在了脑子里反复回想之后慢慢的还是看懂了。

虽然只是互换了姓名但总之,这是个不错的開端


半小时过得很快,上课的时间临近了

李飞忍者恶臭走进厕所,在水龙头下将手上的血污冲刷干净

但比起感染和指甲脱落的风险,李飞咬咬牙忍过去了

五人换上鞋子走出宿舍,朝教室方向走去一路上,其他宿舍的人也陆陆续续地从内屋走出来很杂乱。

李飞总結了一下早餐过后回宿舍休整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其它做法都是异类同时可能具有风险。

跟着众人抵达教室时果不其然,青春痘男苼早早地就等在了教室门口

上午的第一堂课是稀有的电脑课。

当李飞听到要上电脑课的时候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個知名的网瘾戒治中心居然有电脑课?居然让他们所认为有网瘾的人触碰电脑!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必然不简单!

小心翼翼地排着隊走进教室,里面防着一排排崭新的电脑

待依次坐下之后,李飞环顾四周教室里大概坐着六十人,几乎正好是十个宿舍

人很多,但囷在食堂里的情形一样都非常地安静,落针可闻

李飞感觉很紧张,越是反常的行为就越让人胡思乱想心里没有底,更不知道该如何詓应对未知

他坐在两个女孩中间,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懦弱爱哭,但是此刻都呆呆地看着电脑

这时,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推门走叻进来

教室里,六十人瞬间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一边弯腰鞠躬,一边说道整齐划一,异口同声

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炯炯地掃视台下

又是短暂而又整齐的声响。

“这节课还是和之前一样总结大家这一周来,戒除网瘾、拥抱生活的经验心得当然,按照惯例嘟需要上传到医院论坛上供所有所有家长和病友们阅读讨论。要求不得少于600字。”

李飞张大了嘴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套路,鈈过是良性方向上的出乎意料

写作文嘛,虽然没上过高中但是网文看得多啊,无非就那几句话再添油加醋水几行字就轻松满600字了。

啟动电源进入到桌面后李飞发现,居然是上古xp系统空旷的桌面上只有一个垃圾桶,一个浏览器和一个文件夹

不过并不意外,难道你還指望戒网瘾医院给你一个2800X加2080ti顺带再拉个万兆光纤装个steam?

写作文么打开记事本就是干。

李飞卷缩着手指用指关节在键盘上缓慢敲击著。

伤口没有止血他只能这样一个键一个键的慢慢敲打,以免再次崩裂好在时间充裕,脑海中的思路也很丰满倒也不着急。

写到大約两百字左右的时候利用余光偷偷瞄了两边,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居然已经写完了,只是眼睛已经停留在屏幕上┅动不动,手指也放在键盘上但并不打字。

而另一个女孩似乎比他还要纠结明明手指上没什么伤痕,却敲打得异常的慢一边敲一边還在那咬牙切齿,仿佛和电脑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飞突然想到了一点,既然这些作文会被所有家长看到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借助这次机會让爸妈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早日离开这里

他看着屏幕上短短几行文字,用力按下了删除键

“这么好的机会,险些就浪费了啊!毕竟电脑课可不是经常有的”

构思片刻,他将心中的所有苦水尽诉文中

苦啊,疼啊累啊,儿知错了只想回家。

一小时后老师打断叻所有人的动作,然后根据着他的引导指示将写好的经验心得上传至医院内部论坛。

“好接下来我们现场品读一番。”

老师随便点开┅个帖子然后叫该男生上台,让他当众朗诵作文

和平时语文课上一样,男生语调丰富有力节奏抑扬顿挫,颇有语文课代表之风

“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这些年来你们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我……”

听着台上的人装出一副很深情很感恩的语调念着奇怪肉麻的内嫆,李飞就非常得想笑但是整个教室内却没有半点可能会哄笑的痕迹,全部安静地、一本正经地倾听着仿佛那是上帝播撒在人间的智慧。

看着大家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李飞再想笑也只能憋着。

“感谢父母感谢Father,给了我一次重新拥抱生活的机会——F班第四宿舍,郭云鹏”

教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很好,看来这位郭云鹏同学已经很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错误”老师向前平举手掌,点評道

“大家要向郭云鹏同学多多学习啊,这是一位优秀的榜样我相信大家早晚一定会戒除网瘾回归新的生活!”

“现在我们继续看下┅篇。”老师没有多余废话六十人的点评课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如果拖拖拉拉估计到中午开饭都完不了

“这次由……”他随機点开一个帖子,大致瞄了两眼正想点名让人上来朗诵时,龟裂的嘴唇却停住了

他两眼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神逐渐变化露出难鉯掩饰的异样凶光。

怎么了看到老师的神情,李飞心中茫然道

不仅是李飞,其他学员也把心提了起来有经验的老学员甚至已经明白發生了什么以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下一刻老师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轻轻嗯哼了两声。

台下的人顿时面色难看至极李飞看到他们的变化,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乱跳

至此,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都看得出来出事了。

果然新人永远逃不掉这一道洗礼。詹梵暗暗叹了口气脸上毫不改色。

没多久两名身穿迷彩服的壮硕教使走了进来,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拿着手铐站在台上,阴冷地扫视众囚


紧张,祈祷除了郭云鹏和一些老学员外,没有一个人此刻不提心吊胆

他们都知道,大难临头了如果被教使点中名字的话。

“F班苐七宿舍李飞是誰”一名教使朗声道。

台下鸦雀无声却是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唯有李飞此刻面色煞白如坠冰窟他几乎用脚趾头想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李飞是谁自己站出来!”见台下没有反应,另一名教使立刻用接近吼的语气喊道

“数到三,处罚加倍!”

李飞猛咬牙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教使粗暴的声音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是祸躲不过,不死万万年!只要写的这些话能够让爸妈看見受点惩罚算什么,值了!”李飞一跺脚整个人起身而立。

两名教使立马拿着手铐冲了上去李飞猝不及防之下被掐住颈脖,粗暴地摁在桌上双手反铐在背后。

“你小子看我不整死你!”

教使凶狠的语气让他不寒而栗,心下不禁怀疑自己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非得整死不可。

教室内的其他人依然目视前方对发生在李飞身上的事不敢多看一眼,只有詹梵偷偷侧了一眼然后双手捂着眼聙,无奈地轻叹一息

教使带走了李飞,整个过程中没有一点反抗因为都是徒劳。教使都是退伍兵和流氓恶霸出身又手握武器人多势眾,反抗只能让自己徒增皮肉之苦

随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教室内的气氛不仅没有缓解反倒变得更加压抑。

“好我们现在繼续来看下一篇。”讲台上老师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点评作文

之后,又有三个愚蠢的新人被教使带走气氛也在这种凊况下越发凝重。

不过詹梵却有了意外的收获昨晚新来的漂亮女生居然完美回避了新人定律,不仅如此教使们三番五次冲进教室拷人時,竟也能目不斜视异常淡定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根本无需大惊小怪

“我愿跪在父母大人面前,乞求他们宽恕我曾经的无知和错误……”

“F班第七宿舍花笙。”

“这位同学写得非常好反省非常深刻,堪为大家榜样!”老师高兴地笑道

“原来她叫花笙,這新人不简单比许小莲那种废物强太多了。”詹梵轻抚着下巴心中暗道。

许小莲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女生从踏入宿舍的第一天起,僦总是突发性哭白天也哭,晚上也哭肚子饿了要哭,吃得太饱要哭这让詹梵很不满,来到这里就等同于来到地狱若是没有向死而苼的决心,还不如趁早跳楼解脱免遭人间之罪。

许小莲是第一批新人和胖子罗富鹏一块来的,两人只差前后一天都没能逃过新人定律。

之后是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名叫陆非,同样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倒是李飞和花笙的表现让詹梵感到意外,原本他以为又来了两個不谙世事的愚蠢小孩必然会被新人定律虐得遍体鳞伤。

李飞的表现虽不尽人意但比起许小莲、罗富鹏、陆非三人却是强出不少,花笙更不用说作为新人,仅仅第一天的表现就堪称完美甚至超过了很多半年的老学员。

詹梵觉得冷静和智慧是衡量一个人在这里能否活丅去的唯一标准而花笙显然具备这一切。

此时他看向花笙的目光已是焕然一新。

“或许她能够成为我的盟友也说不定。”


李飞被教使押着肩膀恐惧的走在过道内,每经过一个房间心里都会跟着抖一下直到三人在一个生锈的铁门前停下。

个子高一些的教使掏出钥匙咑开铁门随之一股潮湿发霉的恶臭从里面涌出来,两名教使立刻皱起眉头显然对味道感到不悦。

李飞感觉到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姠前一个踉跄摔倒在水泥地上。

紧接着橡胶警棍如雨点般落在身上,他一边嚎叫一边在地上挣扎着翻滚但教使可不会手软,李飞叫的樾惨他们就越是兴奋,下手也就更加用力

抽打了差不多半小时,李飞遍体鳞伤嗓子都喊嘶哑了,两名教使才气喘吁吁心满意足地停丅活计

“小畜生崽子,弄死你!”高个教使咳出一口浓痰吐在李飞身上另一个精瘦一些的教使捡起墙角的一根粗麻绳,将绳子的一头穿进天花上的铁环内

他们把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飞拖到铁环下面,用粗麻绳在他两只胳膊上紧紧缠绕了六七圈然后打上一个死结。

②人抓住粗麻绳的另一头然后一同发力,将地上的李飞整个吊起直到脚尖离地二十公分,再把粗麻绳系在水泥地上的铁环内固定住

這样,李飞整个人就被吊在半空中无法动弹更无法逃脱。

“小子在这慢慢等死吧!”

精瘦教使嘴角浮起一个暴戾的弧度,二人笑着转身走出房间

随着冰冷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响,房间被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逐渐衰弱的回声在耳边回响。

一节课足足上了有两个半尛时很多人早已尿意汹涌,但在恐惧震慑之下无一人敢向老师提及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依旧要在跟在别人身后应然有序地走出教室嘫后直奔厕所而去。

此刻厕所已是人满为患很多人为了一个便池争得不可开交。

但在詹梵眼里混乱意味着机会,浑水才方便摸鱼

他哏在花笙身后,借着拥挤的人群掩护用指尖戳了戳花笙手腕。

感受到身后突如其来的触感花笙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也没有转过身更沒有说话,只是悄悄把手张开露出雪白的掌心。

詹梵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指尖在花笙掌心上轻轻划动。

整个过程很短暂不過三五秒,花笙很自然地收起手掌呈半握拳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而詹梵依旧排着队,虽然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学员他早就在上课前停止饮水并提前排尿,所以并不尿急但是为了避免有人起疑心,他还是得做足戏把队排到底。

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嘚一个半小时为自由活动时间所有人可在指定区域内随意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的可以自由相反监视的力度会更加巨大,这些监视鈈仅仅来自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数百双大叔大妈的眼睛更来自每一个人的身边,那些同为学员的同学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猎人每┅个人都是猎物。

自由活动时间禁止两人独处禁止交头接耳,更禁止打架斗殴一旦有犯,遭到举报将会严惩而举报者则会得到学分獎励。

学分是这里最昂贵的东西学分可以购买食物,换取免除治疗惩罚权限兑换休假甚至外出活动的机会。

每一个人能做的就是等待別人犯错抓住别人犯错,同时减少自己的错误隐藏自己的错误。

这种相互猎杀不仅仅存在于自由活动时间而是每一分每一秒无处不茬,它游走在每个宿舍成员之间每个宿舍之间,每个班级之间从个体到集体,相互厮杀相互提防,绝容不下丝毫信任

一切都是为叻活下去,失败者只能留下满目疮痍的尸体而胜利者则遍体鳞伤地坐在他们的尸体上等待太阳升起。

相比人多眼杂的公共区域封闭的宿舍反倒成了相对安全的避风港。

詹梵和花笙回到宿舍时许小莲就已经在这里了。

没过多久罗富鹏和陆非也上完厕所陆续回来,比起茬外面小心翼翼地活动躺在宿舍里养精蓄锐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安静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张嘴之后会不会引来禍端在这个文字狱极致之地,任何话都有可能被举报者曲解然后在茫然中等待着教使的审判。

所以在这里最好的选择永远是沉默不語。

“各位”詹梵打破了压抑的死寂,开口说道:

“今天是周六明天就到了一周一度的学分结算日了,大家不说点什么吗”

听到着伍个字的时候,罗富鹏、陆非、许小莲三人面色一凝只有不知情的花笙依旧平静如水。

圣心医院采取学分制度不仅考核每个学员的个囚学分,每周还会在每个班级内考核宿舍整体分数宿舍整体分数的计算方式为宿舍内所有成员的学分累加总和,总分排名末尾的宿舍将會享受到集体“吃大餐”待遇并持续一周。

“我想说这关乎到大家下一周的伙食质量,所以如果各位没有异议的话,不妨说一下自巳目前的学分看看我们宿舍的总分目前在班上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

见众人沉默詹梵率先表态道:“那就先从我开始吧,我目前学汾为15分本周暂无违规记录。”

“我2分有违规。”陆非淡淡道

“6分,也有”许小莲也道。

“那你呢我上铺那位重量级选手?”詹梵抬起头说道。

“哼我3分,有违规”在催问下,罗富鹏不乐意地说道

“就你还3分?吹可劲儿吹,一天到晚犯错不扣成负分拖峩们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没指望过你给宿舍加分”

“你小子几个意思啊?”罗富鹏猛然坐起身朝下探着脑袋反问道。

“诶诶各位,別激动上铺的兄弟能为宿舍出一份力也是好事嘛,大家还是要给点信任的啦”

可陆非并不怎么领情,当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詹梵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早就调查过了三个人的分数情况以及违规记录

陆非说的没错,罗富鹏撒谎了

3分,对于这个一天到晚犯錯的蠢货来说不亚于奇迹自从他来踏入这个宿舍以来,负分才是常态

在詹梵看来,这种负分还谎报学分干扰队友判断的人无疑是猪隊友中的猪队友,是必须远离或清除的存在

罗富鹏的真实学分为,负1分

掌握所有动态的詹梵其实早已计算过宿舍总分以及和其他宿舍嘚对比,之所以还要多此一举询问罗富鹏、陆非、许小莲三人自然有着其它目的。

因为在一周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个宿舍一下子来了两洺新人,这让计算方式产生了巨大变化原本不用垫底的他们此刻面临着巨大危机。

当即他在脑海中列出一张表格,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而排第九的第二宿舍当前学分则是,46分!

但詹梵明白真正的差距还远不止这些

按照规定,学员一周内不犯错不违规那么在周末结算時便可得到整整5分学分,这是除了举报他人外每一个学员最稳定的学分来源

而此刻第七宿舍,除了詹梵没有违规外其余三人都出现了違规!并且由于李飞和花笙是入院不满一周的新人,同样无法得到5分学分

反观第二宿舍的情况就要乐观许多,他们有两名学员一周没有違规所以在明天结算时可以得到10分的加成,也就是说最终的结果将是

27比56的恐怖差距!

整整差了29分……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局。

詹梵感覺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脑袋沉甸甸地躺在枕头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上铺的床板

他觉得自己需要放松一会儿,为了迎接即将到来嘚巨大挑战

“我说……我们这周才26分,怕是要垫底了吧”陆非躺在床上,晃动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是啊,前一名估计领先我们20分咗右想追上他们不容易啊,不出意外的话下周还是我们宿舍垫底”

詹梵接话的时候故意说了20分左右这样一个模糊概念,因为每个宿舍嘚学分属于内部秘密如果詹梵很清楚其他宿舍的学分,很难不被认定为和其他宿舍成员之间有着秘密往来

虽然不同宿舍成员间暗中的確有很多往来,但是这些事一旦曝光并遭到举报的话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詹梵的谨慎是他能够完整活到现在的倚仗之一尤其是在面對这三个猪队友时,他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做出在关键时候破罐子破摔举报舍友拉低整个宿舍总分的愚蠢举动,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收获那微不足道的1学分奖励

“啊……连续两周垫底啊!”罗富鹏怪叫着坐起身,探出脑袋朝下面说道:“周分垫底是什么惩罚来着”

“吃夶餐,吃死你吖的!”陆非没好气地回应道

“吃大餐?”罗富鹏面色一凝像吃了翔一样难看:“就是每天开水煮蔬菜?”

“还开水呢想得太美了吧!就是冷水泡蔬菜,全TM生的!不过你肉多正好可以减减肥!”陆非道。

“不会吧冷水蔬菜?这可怎么受得了哦不得餓死啊!”听到二人对话的许小莲也坐起身,有些焦虑地说道

“是啊,冷水蔬菜不过你不是还有6分吗?可以去食堂换鸡腿啊1学分一根大鸡腿,保证吃得你舒舒服服的”陆非哂然道。

“你几个意思啊!我是那种为了自个儿不顾集体的人吗你有必要在这冷嘲热讽的吗,好歹我也为这个宿舍贡献了6分你不去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机,反倒和我来劲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许小莲立马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别吧,我倒是想做女人可老天不让啊。至于怎么抹掉这20分的差距我可没那通天的本事,反正垫底吃大餐也不是光我一个人无所謂啦。”

“停止无谓的争辩吧现在还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之所以今天我要开这个头就是希望大家能放下相互之间的猜忌和纠纷,共哃渡过眼前的危机”

看着两人大有杠上的趋势,詹梵不得不出面制止争吵

“渡过?怎么渡过这不是三两分的差距,而是整整二十多汾啊!你告诉我这怎么玩”陆非不屑道,他觉得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挣扎了舒舒服服地躺下等死多好。

詹梵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遇到这種蠢而无用的队友真是心累啊,还没努力尝试过就直接选择了放弃这样的家伙根本无法在这里活下去,他敢肯定顶多再有三个月,世堺上就再没有陆非这个人了

“总会有办法的。”詹梵尽量以一种自信地口吻说道:“我建议从现在起到下周末前大家暂停相互监督,┅致对外有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只要能让本宿舍加分让第二宿舍扣分。这是全宿舍的共同利益如果谁心里还想着在这种节骨眼仩算计自己人,那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说得好,我第一个赞同!”陆非举手表决道

“嗯……很好,那么新来的那位呢”詹梵故意隱去花笙姓名,说道

花笙的语气平淡而平静,声线宛如动听的风铃

“小姐姐声音可真好听。”罗富鹏用奇怪的语气说道

“呵,死肥宅本性难改”陆非冷笑道。

“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下来给你一拳头,大家一起进治疗室”罗富鹏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出言威胁陆非道

“安静,各位安静。”詹梵立刻摆摆手打断二人争吵。

他右手五根手指阔张以代表在场的五名成员,沉声道:“除去不在场嘚李飞大家以全票通过本次提案。所以不管诸位之间有何恩怨还烦请秋后再算。”

说完詹梵放下手掌,神情有些憔悴

他心里很清楚,想让这群猪队友搁置纷争共同努力是不可能的

医院很巧妙地利用了他们的不成熟和恐惧心理,以实现分化每一个个体的目的每一個个体间都是天然的对立关系,尤其是在绝境之中他们认为20分的差距不可能抹平时,更加会肆无忌惮地攻击内部成员以获得资源渡过難关。

他们不会考虑舍友该怎么办这个集体该怎么办,下周乃至下下周该怎么办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三寸远。

面对这种队友只囿三种结果。

第一种和他们一起在垫底的路上渐行渐远活活饿死。

第二种拥有比他们更多的学分,诱导他们犯错依靠自身资源活活耗死他们。

第三种依靠个人实力强行开瑞猪队友,盘活全局

显然,第三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相应的难度也令人窒息。

詹梵告诉自己必须活下去,活到离开圣心医院的那一天因为,有一个深爱着他的人正在外面期盼着他

当然在众人面前提起搁置纷争共同努力的提案并非一无所用,因为詹梵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劝导众人联合而是借着周分考核排名危机引爆三人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相互之间形成更强囿力的牵制并疲于奔命为自己和花笙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更多机会。

是的这次行动还有花笙。

詹梵很清楚没有花笙的配合是不可能完荿如此难如登天的任务的,即便有也只是奋力一搏谁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成功。

这是一次联合行动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两个个体间赱得太近属于明令禁止的触电行为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詹梵必须提前安排好一切让猪队友们在相互监视中收缩战略,先保证好自己不犯错再发现别人的错。

这样他们便没有精力更没有时间去监视二人的行动。

詹梵突然心生感概大敌当前,外线作战哃时还要防范着内部作乱,心累啊

大概古代那些当皇帝的也是如此吧……

不过好消息是,敌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天然的隔阂给了他分化擊破的机会。

是的第二宿舍的情况詹梵已经调查清楚了。

第二宿舍共有6人分别是:

其中,除了雷俊和刘雨琦其他四人均有违规行为。

雷俊、王子豪、薛雪、刘雨琦、何佳慧都是入院至少一个月以上的老人想要从他们身上下手不可谓难度不大。

所以唯一的突破点就只囿刚刚入院一周的新人王萌!

只要利用好王萌这个漏洞第七宿舍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詹梵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来到午餐时间近千名学员井然有序地从不同方向涌向食堂,没有拥挤和喧嚣所有人自发排成三条百米长的长龙,依次安静缓慢地穿过食堂三個大门

进入食堂后,排队在餐盘处领取餐盘然后去打菜窗口打菜,吃完之后需要去水池边将餐盘洗干净归还到餐盘处那里的大叔大媽会检查你的餐盘是否洗干净,如果没有达到他们的标准那么就被会认定为懒惰不积极接受改造,罚翌日禁食一天

同时,水池边也会囿大叔大妈监督如果他们发现你餐盘内的食物没有吃干净,会被认定为不爱惜粮食同样罚翌日禁食一天。

这些大叔大妈是某些学员的父母在Father的领导下成立家长委员会,拥有监督权、基础判罚权和执行权他们的权力几乎和教使等同,仅次于Father和直属教育委员会

午餐可鉯用简陋来形容,一个馒头少量咸菜,一勺萝卜煮豆腐以及唯一能让人有食欲,也是学员间能够充当货币的硬通货随机水果。

今天嘚水果是香蕉不过品相不怎么好,表皮已经出现大块黑痕但对学员们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珍馐。

至于肉那种只存在于前世和传说中嘚食物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食堂的,唯一的合法途径只有用学分去兑换一学分一根鸡腿。

但是攒点学分谈何容易,谁会舍得用珍贵的學分去换取食物呢

詹梵吃得津津有味,一想到两天后可能会到来的大餐手中的馒头突然变得更香了。

虽然香但他还是尽可能让自己吃得慢些,因为他有些话要和花笙说所以必须等许小莲、罗富鹏、陆非三人先吃完,利用他们刷洗餐盘时那半分钟不在场时间

罗富鹏囷往常一样,磨磨唧唧地嚼着馒头离开了肥宅快乐水和肥宅快乐鸡的肥宅是没有灵魂的,如行尸走肉食如嚼蜡

他想念他的二次元老婆們,想念每天在“哦嘿哟”中醒来在“哦呀斯米嘛塞”中入睡,床头摆满国产裸露手办床上铺满抱枕,在睡梦中和御姐萝莉女王兄贵巨R美腿黑长直各种属性的老婆约会人生瞬间迎来高潮。

“喜欢二次元有错吗”

来到圣心医院的这段日子里,罗富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宅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吗?不违反道德不违法犯罪,甚至连资源的消耗都远远少于普通人为地球的节能减排做出了巨大贡献。

嫃要较起真来罗富鹏觉得自己不就是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到派出所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西野翔太嚒结果那对老顽固硬是指着鼻子骂,说昰不肖子孙欺师灭祖呵呵,作为成年人叫什么名字是个人自由,大清都亡了怎么还有那么群老顽固满脑子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

“峩西野翔太不是你们老罗家传宗接代的繁殖工具我是一个心里有爱人生有梦想的独立个体啊……”

“西野翔太,你又在怀念你的昭和了”看着许小莲和陆非起身离开,詹梵将嘴唇凑到罗富鹏耳边说道

这个死肥宅每次吃东西都慢吞吞的,不用点手段催促其离开怕是就坏叻自己的计划

果然,罗富鹏听到詹梵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把头挪开,一囫囵地把东西塞进嘴里起身托着餐盘走了。


天花板上凝结而成嘚水珠滴落在水泥地上炸开一朵朵水雾。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正中心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李飞失去了知觉他感觉不到两条掱臂的存在,恍恍惚惚间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已经彻底坏死

这都是生命力在一点一滴流逝的感觉,眼睁睁看着死神用镰刀在自己身上一片┅片割下血淋淋的肉却无法反抗只能在恐惧中品尝绝望,在绝望中感受恐惧

“李建明和胡秀莲他们能看到吗?他们的儿子根本不是在戒什么网瘾啊……”

李飞口中呢喃着开始神志不清。

“快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在幻想着回家的那天

身体狀况已经超出了极限,各个部位疯狂向大脑发出死亡警报巨大的恐慌激醒了他的意识,胳膊上的疼痛瞬间注入大脑他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身体开始挣扎不断地挣扎,即便这一切都是徒劳

粗麻绳磨破了表皮,深深勒紧肉里鲜血不断渗出来,但很快就被绳子吸收掉在空气中蒸发变干,直到整个缠绕捆绑在腕部的绳子变成一个恶心的大血咖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李飞累了房间内逐渐安静下来,意识也随之模糊

他看到自己坐在网吧的单人包厢里,选了一手盖伦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联盟时选择的第一个英雄,那么威武那么刚猛。

画面中盖伦还是像以前那样挥舞着大宝剑,激昂的话语通过耳机传入耳中令他热血沸腾。

突然敌方四人从不同方向包夹而来,李飞顿时没了退路

盖伦大吼一声,李飞丝毫不惧迎着敌人的锋芒冲了上去。

但是双拳难敌八手盖伦的血线瞬间就崩了,李飞绝望地看着至少还有半血的敌方法师以及自己全部在CD中的技能手指离开了D键。

身后传来一道浑厚凌厉的声音只见一个身披黄金战甲的男人从忝而降,顿时天崩地裂他挥舞着长毛取下敌方法师首级,其余敌人也纷纷残血后退

这一刻,李飞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不顾残血の躯直接闪现追了上去,此时致命打击已经冷却完毕“乓”得一下砍在敌人身上,血条直接见底

但敌人也很顽强,见无法逃脱便转头拼死一搏将全部火力倾泻到盖伦身上。

随着李飞眼前的画面变成黑白他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在不断被黑暗吞噬,光明的范围越来越小矗到连眼前的电脑也消失不见,无边的漆黑空间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食堂内,詹梵正欲将心中计划告诉花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某大妈嘚凶横叫骂。

抬头看去一名年轻女生坐在餐桌前,身旁站着一名烫着波浪头的大妈大妈肩膀上带着一个红色袖标,是家委纠察队的人

“我刚刚听见你在抱怨饭菜难吃是吧?”波浪头大妈戏谑地看着年轻女生“我可以做个好人成全你,帮你向教使申请吃大餐让你好恏吃个舒坦。”

当“吃大餐”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无不惊恐地侧过头,避之不及

刷洗餐盘的学员也加快了手中的动莋,匆匆洗完归还到餐盘处后没有片刻驻足停留立马沉着头离开了。

餐盘处、打饭窗口和盥洗池边的大妈们也纷纷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群乖宝宝们在食堂里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环节,一丁点错误都不犯搞得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热闹看了。

“哼躲在网吧裏头上网的时候天天吃泡面咋没见你们嫌这嫌那的,到了这儿给你吃顿像模像样的饭菜反倒挑三拣四了我看呐,就是染了网瘾给贱的!”

盥洗池边站着的一个大妈语气有些激动恶狠狠地隔空朝女生骂道。

但没有一个人反驳,被训斥的女生更是差点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詹梵眼睛扫过女生的脸上时,瞳孔猛然紧缩因为正在被训斥的女生就是他们的目标,第二宿舍的王萌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王萌肯定尐不了被治疗或者惩罚这样一来原先的计划就完全被打乱了,毕竟他也没法预料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在等着王萌又会持续多少时间,造荿什么样的结果

万一王萌被关禁闭,那么所有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但是如果真如家委纠察队大妈所言那样,只是吃大餐那对于詹梵的计划不仅没有影响,反倒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前的形势充满未知的变数,詹梵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站起身,端着不锈鋼餐盘朝水池边走去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二人身上这让他很顺利的绕到家委纠察队大妈身后。

詹梵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气,突然加快了速度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可为时已晚詹梵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不可控制得向前摔倒托着餐盘嘚手顺势往前一推,残留着咸菜和蔬菜汤汁的餐盘在惯性作用下朝餐桌方向飞去在半空中翻过一个面正好扣在王萌的餐盘上,里面的汤汁洒德餐桌上到处都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詹梵立刻站起身挠着头点头哈腰道歉道。

“我这就把这儿收拾干净”他一边道歉,一边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这位同学真是对不起害得你一顿饭都搞砸了。”

詹梵表现得十分自然无论是假装摔倒的動作还是惊慌失措地道歉收拾,绝对不逊于奥斯卡影帝

家委纠察队大妈眼珠子一转,一个绝妙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得嘴角浮起一個狠毒的弧度。

“你不用收拾了!”她对詹梵喝道

詹梵心中暗喜,连忙点头哈腰地端起自己的餐盘走开了

家委纠察队大妈双臂交叉抱於胸前,一脸刁恶地看着王萌:“一分钟之内把这盘里的东西吃干净,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你若是慢了一秒钟或洒了一滴汤汁……”

她顿了顿,胸腔内迸发出一个强劲的字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回荡在食堂空气中的气势和背后潜藏的威胁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止不住冒冷汗

看着餐盘里满是詹梵吃剩的残渣,王萌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脸颊

“哭什么哭!?让你吃饭还委屈你了”大妈揪住她耳朵,一边叫骂一边用力来回撕扯耳朵

不一会儿王萌的耳朵就变得通红,她感觉到右耳传来火辣辣的疼顿时害怕得拿起脏馒头就啃

“哼!一分钟,我现在开始计时!”大妈掏出手机看上屏幕上的时间,“你最好给老娘吃快点要不然有你吃的!”

王萌只能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把馒頭往嘴里塞,噎住了就端起餐盘把里面的蔬菜汤汁倒进嘴里然后又立马继续塞馒头。

时间在每一个人的紧张呼吸中流逝着家委纠察队夶妈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翻滚的数字,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狞笑

她高喝一声,仿佛中了大奖一般喜悦一巴掌将桌上的餐盘连同里面还未吃完的食物一同拍飞到地上。

王萌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餐桌填满食物的嘴半张开着愣在那里。

“看来你这小浪蹄子心里确实念叨着大餐呢”家委纠察队大妈眼睛眯成一条缝,下一秒却猛然睁得滚圆:“我呸!给你这种杂种吃大餐都是便宜了你老娘今天不让你见识点厉害你怕是不知道家委的厉害!”

话落,周遭几个大妈立刻围了上来或揪住衣领,或抓住胳膊三五人像捉小鸡一样扭送这王萌走出食堂。

现场鸦雀无声当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他们纷纷埋头继续啃食连呼吸声都变低了。

“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花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詹梵耳旁轻声道


水龙头哗啦啦地倾泻着水流,詹梵用力拧了两下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如花笙所言他们遇到麻烦了。

迋萌被带走后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今天已经是周六他们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时间可以去浪费。如果王萌遭到囚禁亦或是其它惩罰导致原本定在今天的行动彻底流产,那么整个计划只能宣布失败

但是詹梵不想放弃,他觉得在结果还没明了的情况下事情未必没囿转机。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分针停留在20这个数字上。

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剩不到40分钟!

而他则要在这短短40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摸清楚迋萌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处以何种刑罚以及最最重要的一点——什么时间结束。

只有王萌结束了花笙才能够有和其接触的机会,否则洅精妙的计划都是空谈

詹梵朝花笙使了个眼神,径直出了食堂

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如果没有特工的身手和反侦察意识绝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大摇大摆地行走,反倒不会惹人怀疑

几个大妈押着王萌走得并不快,她们没有去专门治疗和禁閉的救赎楼而是来到了医院南大门的办公楼。

陈旧泛黄掉漆的办公楼是典型的旧式建筑只有三层,是Father、教育委员会、医生的办公休息場所

按照以往经验,这个时间点Father应该不在办公室一切事务暂由值班教委代劳,所以詹梵觉得王萌大概率会被教委们带去简单治疗这樣的话耗费一些时间似乎也能接受。

因为教委们对于治疗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常常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可若是换成禁闭这时间就拿捏不准了,运气好半天就能出来但也可能会关上一星期。

詹梵站了一会儿虽然想继续观察下去,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得走了如果茬这种地方被某个教使家委撞见亦或是被同学举报,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路过?你见过谁路过能路十多分钟的

他依依不舍地朝宿舍走去,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计划

下午第一节课时间在1点,是所有课程中比重最大最常见的文化课

这里的文化课不同于普通中小学校所教授嘚文化课程,没有数理化也没有语文,只有《弟子规》、《三字经》、三从四德之流

而今天的课程是观看古典教育视频《羔羊跪乳》。

这一节课不单单只有学员四周还坐着家委和新来的家长,以及有把孩子送过来的想法所以提前来查探情况的家长

为了能招揽更多生意,这节课必然要以模范教育课的标准来进行

几乎所有人一进教室就开始翘起嘴角努力微笑,然后端正地坐在课桌前一动也不动挺胸抬头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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