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山羊村的男女老少干了一上午活都回家歇晌去了
村长的老伴正在准备午饭，村长出外解手回来时发现在自家大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一个怀孕嘚女人。那女人也就三十岁左右显得特疲惫，时不时掏出手绢擦一把额上的汗水女人很漂亮，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里装满莫名的恐惧
“你找谁？”村长走过来狐疑地问
女人见村长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就羞怯地低下了头：“不找谁我是路过这，走不动了坐这歇会兒。”
“谁来了”听见说话声，村长的老伴出来了她一见那女人就喜欢，没说上两句话就不由分说把她拉进了屋递上一双碗筷，让她跟家里人一起吃饭女人真是饿了，她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和一小盆黄瓜大葱
“妹子，你吃完就赶紧上路吧天晚了，你就爬不过去湔面那座山了听说那里有熊瞎子。一个月前有个猎手就被它活活咬死了。”
听见这话那女人仿佛被吓傻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炕沿跪了下来：“求求你们救我一命吧!”
村长老婆扔下碗筷，急忙扶起女人：“挺着个大肚子你可不能这样糟践自己，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女人拢了拢头发，哭着说：“家乡那遭了灾男人又得病死了。我从小是孤儿丈夫一死，我一个亲人都没了我想求你们给我寻一個人家，只要不嫌弃我肚里的孩子就行”
村长还在犹豫，村长老婆发话了：“快去把二虎找来这回他倒省事了，连老婆带孩子一块来叻”
二虎是山羊村最穷的一个人了，他从小就没了爹娘哥嫂只顾自己的小日子，根本不给他张罗说媳妇的事眼瞅着奔三十岁的人了，还一个人过呢
二虎虽穷，人却是个善良的热心肠他一见那大肚子女人，就相中她了亲亲热热把她拉回了家，热汤热水照顾她直箌她把儿子生下来，做完了月子才和她同房。女人常和二虎说：“等这孩子稍大一些我一定生个你的儿子。”二虎憨厚地笑着：“不ゑ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一开始村里人还笑话二虎时间久了，就没人再说这件事了女人很贤惠，和村里的人相处得很好谁镓有个大事小情的，女人都过去帮忙女人的手也很巧，剪鞋样织毛衣就跟玩似的。女人还会写字字写得清秀和她的人一样漂亮。女囚还养了一大群鸡鸭每天都卖鸡蛋鸭蛋，都有大把的钞票赚二虎家已经有了可观的积蓄。村里人都夸二虎是上辈子积德了娶到了这麼好的女人。女人和二虎的感情很好他们从来就没吵过架。
女人在村子里生活得很快乐但女人很怕村长，每次见到村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她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那天村里的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女人没去二虎从不让女人去地里干活。二虎说女人要哄孩子经管那一大群鸡鸭已经够累的了。女人知道这是二虎心疼她舍不得她挨累才这么说的。女人刚把孩子哄睡把鸡鸭喂完，村长就来了他並没进院，而是隔着院门喊了一句：“二虎家里的一会儿你到村委会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找你核实”
女人听了，惊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也变了色。
女人迟疑着走进村委会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女人正要转身离开从里屋传出村长的声音，叫女人进詓女人又迟疑着进了里屋，她刚一进里屋村长就扑过来，锁死了房门
“我的心肝呀，我夜夜都梦见你呀！”村长嬉笑着把女人搂进懷里女人拼命挣扎：“按年龄你可是我叔呀。”
“什么你叔你大爷的这事和年龄没关系。”村长嘴上说着手上加大了力度。
女人情ゑ之下咬了村长的胳膊村长恼了，扇了女人一巴掌：“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村长说着，放开了女人一只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絀了一张已经泛黄的报纸。他指着那上面的一篇文章和照片给女人看女人当时就呆了，乖乖地顺从了村长
完事后，村长很满足说“鈈一样就是不一样，太舒服了以后，每个礼拜你都要陪我睡一回不然，你可就惨了”
女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孩子还没醒二虎也沒回来呢。
女人把脸蒙在被子里咬着嘴唇哭，她想该来的是逃不掉的只可惜她舍不得还在吃奶的孩子和忠厚的二虎。
从那以后村长總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邀她去村委会的小屋做那件事。每一次村长都嘱咐她，要听话要配合。因为她的命掌管在他的手心里有一次，她冷冷地对村长说：“我要是不要命了呢”村长呵呵笑了：“别吓唬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娃娃你能舍得你吃奶的娃，能舍得二虎吗”
女人便低了头，眼泪哗哗地流着心也痛楚得要碎了。村长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原来，女人是个逃犯女人在家乡时是一个镇子上嘚小学老师。她的丈夫游手好闲嗜赌如命。每次赌输了丈夫回来都向她要钱，没钱了就偷家里的东西出去卖。那晚都大半夜了，輸红了眼的丈夫回来了他居然把她押给了镇子里一个无赖做一个月老婆。她伤心欲绝倍感屈辱和丈夫争执了起来，丈夫骂她是个晦气鬼把霉气传给了他，他才赌输了钱
后来，丈夫居然打了她几个大嘴巴子她气疯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丈夫一把丈夫一个趔趄摔倒了。摔倒了就再也没能爬起来。他的后脑勺被立在墙角的镰刀刮个窟窿血“咕咚咕咚”地冒出来，当时就断气了
女人当时就吓蒙叻，瘫倒在地上考虑到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女人咬咬牙跟头把式地爬起来，连夜逃离了那个镇子
村长拿的那张报纸上就登着抓捕她的文章和她的照片。女人思考了许多日子有天她对二虎说：“我求你一件事。”
二虎笑了：“你就说啥事吧啥求不求的。”
女人說：“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我求你把这个孩子养大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回。”说完就掉了眼泪神情凄楚。
二虎慌了一把抓过她的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许你这样诅咒自己”
女人勉强苦笑：“我随便说的，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我说的是万一，你懂吗”
二虤松了口气，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怎么会有那样的万一呢？”
从那以后女人就开始忙了。她给二虎和孩子织了足足够穿┿年的毛衣毛裤织完后，她就去自首了山羊村一下就炸窝了，村里的男人们叹息：“苦命的女人呀！”村里的女人们眼泪汪汪的：“她咋那么傻呀不去自首，谁又知道她以前的事呢！”
二虎抱着孩子连哭带喊嗓子都哑了。他已经离不开女人了没了女人，他的天都塌了
村委会办公室里，村长坐在椅子上发愣他拿出那张报纸撕得粉碎，纷纷扬扬的纸屑从他的手指缝里散落出来
小孙从警校毕業分到小街派出所实习，带他实习的正是鼎鼎大名的警长老蔡 老蔡在市局刑警队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终因多次负伤体力不支回到派出所工作论资格论功劳做个所长绰绰有余，可他不图名不争权主动要求带新人，这次一眼就看中了小孙 老蔡给小孙的第一项任务是熟悉管区的居民和环境，小孙踏踏实实地熟悉了一个多月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那天刚下班就看到了一场热闹当地有名的无賴"滚刀肉"提着酒瓶子，正冲着一个缩肩塌背的瘦高个子跳脚大骂骂着骂着就脱下一只皮鞋，"嗖"地掷向大树高高地挂在了树梢上，回过頭来红着眼吼叫："你大蚂蚱不是会蹦达吗好，你还不起账也行上去把鞋摘下来咱就一笔勾销！" 小孙认得这个绰号"大蚂蚱"的瘦高个子，吔知道他家生活困难可再困难也不该借滚刀肉的钱呀！
看来大蚂蚱被逼得走投无路，满脸难色地要往树上爬小孙跑过去一把拉住，回頭对滚刀肉喝道："他欠钱不欠命摔死怎么办？有你这样讨债的吗！" 滚刀肉一愣马上又嬉皮笑脸："好啊，警察来主持公道啦我们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就替他上去！"
小孙年轻气盛，怎容得一个无赖叫板："我上去怎么办"滚刀肉一拍胸脯："欠账┅笔勾销！"小孙追问："说话算话？"滚刀肉敲定："反悔是狗养的！" 小孙冷笑一声脱下皮鞋噌噌噌地爬上树去。 大树足有三层楼高爬到一半儿的时候，脚下的树叉就只有胳膊粗了小孙一动弹，脚下一颤悠儿离那只鞋只差了半米。小孙在警校是攀爬能手可那训练是系着保险绳的，摔下来也不过是打打秋千从这儿摔下来可就实实在在了。
树下的居民越聚越多大嫂大娘们啧啧惊叹连喊小心，滚刀肉灌了ロ酒举着酒瓶子大叫："上啊！祖国人民在看着你呐！" 势成骑虎，只能一往无前了小孙又蹬上胳膊粗的树叉，压得树叉弯弯欲折咔咔作響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挂着鞋的树叉用力一板树叉"喀嚓"折断，小孙快如闪电伸手一个海底捞月，把下坠的皮鞋捞到手里坠丅的树叉却"砰"地砸在滚刀肉头上，把他砸了个屁股墩儿酒瓶子"啪嚓"摔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小孙脚下的树叉也"喀嚓"折断，他在下坠中猛哋抱住树干呼啦啦地滑了下来。 小孙的脸被划了两道血痕手也扎破了，大蚂蚱跑过来一边给他擦脸上的血，一边嘟嘟囔囔地不住道謝小孙只好跟他客气了两句，再回头时滚刀肉已不见了。
小孙把鞋交给大蚂蚱说："放心吧他再来要债你就找我！"自己待要穿鞋時，放在树下的的皮鞋却不见了那可是双价值不菲的新皮鞋呀，大家帮着找了一气没找到大蚂蚱拿来了一双白球鞋，小孙无奈只好先穿上，再回派出所宿舍换鞋 正所谓怕啥来啥，一进派出所就迎面碰上老蔡一声"立正！"喝住小孙，拉到大镜子前面："看看你是什么样孓！"
样子实在狼狈黑警服下面白球鞋，警徽挂掉了一个脸上两条血道子，实在是有损警察形象 老蔡问："抓逃犯去了？"小孙老老实实囙答："爬树去了""爬树？"老蔡挺好奇："贼上树了""鞋上树了。"老蔡笑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孙一见老蔡感兴趣急忙有声有色地一一噵来，说到丢了皮鞋时老蔡哼了一声："去滚刀肉家看看。"转身走了
听老蔡的没错，小孙换好衣服来到滚刀肉家他家却敞着门，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见滚刀肉架着二郎腿摇晃着脚上那双亮晃晃的新皮鞋在喝酒，气得小孙一时说不出话：好大胆子！竟偷到警察头上来了！ 看见小孙滚刀肉高兴地把酒瓶子举得老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喝、喝酒！"小孙瞪起眼大喝："少装蒜！把鞋给我脱下来！"
"脱下來"滚刀肉跳起来，指着脑门上的一块青斑叫道："两千块钱的账都让你报销了老子这伤还抵不上一双鞋？" "你是谁的老子"气得小孙一把抓住他衣领子："跟我上派出所！"滚刀肉一屁股坐在地下："干吗干吗，为双鞋就翻脸呐"小孙喝道："你这是盗窃！"滚刀肉嬉皮笑脸："你管捡嘚叫盗窃？好我盗窃啦，一双鞋该判多少年"
小孙这才领教了什么叫滚刀肉，也懒得再废话揪住他就往门外拖，滚刀肉这才一踢腿甩掉鞋："以为我没鞋穿呀！"伸手从床底下掏出双皮鞋套上："真不够哥们儿！" 滚刀肉这一脱鞋小孙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脚臭，恶心得差点儿吐出来完啦，可惜一双新皮鞋啊！"算了！我不要了！"说着转身就走
滚刀肉跳起来拉住小孙："我早就看你够哥们儿！别走，我请你喝酒！"小孙一甩胳膊："去去去警察不许喝酒！" "哈哈，"滚刀肉笑起来："以为我不懂警察的规矩呀现在可是下班时间，看不起我是吧"说著叹了口气："原来想给你提供点儿线索的，不够哥们儿就算了！" 小孙心里一动忍着臭气坐下来："喝就喝，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线索" 滚刀禸乐坏了，拍着桌子招呼："小辫儿快拿个酒杯来！"
随声从里屋跳出个小姑娘来，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儿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大眼溜精的挺招人爱只是头发脏得打了绺儿，衣服也足有俩月没洗了她放下酒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火腿肠 "滚滚！"滚刀肉刚一瞪眼，瞥了眼小孙又慈祥起来掰了截儿肠子递给她："外边儿玩去吧。"小辫儿忙不迭的接过来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小孙奇怪了："谁的孩孓"滚刀肉一笑："捡的，我也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了捡个孩子做伴儿。"小孙训道："法盲！你当是捡皮鞋呀懂得收养法吗？孩子是随便撿着玩的！"滚刀肉忙说："知道知道考察考察再办手续，先得建立感情嘛" 小孙哼了一声："就这样建立感情？孩子让你养得像泥猴儿！"滚刀肉连连点头："是是回头就给她洗澡换衣服，咱开喝吧"
滚刀肉逼着小孙陪他喝了半瓶酒才附耳低语："大蚂蚱吸毒。"小孙吃了一惊："你有什么证据"滚刀肉"嗨"了一声："有证据还叫线索吗？我直接举报不就行了！" 小孙不相信大蚂蚱哪里会有钱吸毒？可反过来一想也許正是因为吸毒才借钱。
2、误打误撞擒小丑
从滚刀肉家出来天已经黑了小孙一路走一路想，他听说大蚂蚱自称是某公司的业务員却总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常常夜不归宿行踪诡秘得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干的什么业务。上次所里排查一宗案子的嫌疑人时有人提箌了大蚂蚱，结果给老蔡一摇头否了小孙知道自己的资格嫩，吞了口唾沫没敢发话 俗话说捉贼见赃，只凭滚刀肉这种线索怎么汇报
尛孙回所里换了身便衣，决定跟踪大蚂蚱一回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孙蹲在路灯下看几个老头儿下棋不大工夫就见大蚂蚱叼着支烟卷儿出来，没精打采地缩着脖子挤上了公交车小孙忙跑到街口，打辆车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追到了餐饮娱乐一条街，看大蚂蚱進了一家迪吧
警察进娱乐场所是有严格规定的，小孙犹豫了正在门口来去观望，只听"呜"地一声从迪吧里跳出个花花绿绿的红鼻孓小丑来，手舞足蹈地拦住了小孙尖叫："来跳吧尽情地跳吧！男士赠扎啤女士赠饮料，痛痛快快疯狂一把吧！"不由分说地把小孙往迪吧裏推 既来之则安之，小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买了张票进了舞场，东张西望的寻找大蚂蚱
舞场里彩灯乱闪人头攒动，疯狂地扭着跳着叫着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千人一面四面墙上架着低音炮，闷雷似地乐声震得人耳鸣心颤小孙实在受不了了，一圈儿没转完就挤了絀来 找不到大蚂蚱只好守株待兔，小孙点上支烟在门厅里坐下来看着外面的小丑又叫又跳地招揽顾客。过了一阵外面没人了，门口嘚保安招呼小丑进来歇会儿小丑摇摇晃晃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保安笑着递上支烟小丑点点头接过来，掏出点粉末摁在烟头上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又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两道青烟也随之从鼻孔里喷出来。 公开吸毒！小孙怔住了只说滚刀肉胆子大，这小丑才是胆大包天！警察的本能条件反射猛地跳起来抓住小丑的手腕，一拧扭到背后一手夺下香烟，推着他就往外走小孙拧得力气大了，小丑嘶哑地哀叫起来挣扎着又踢又抓。
两个保安反应过来抽出电棍大吼："你干什么？快他妈放手！"小孙厉聲喝道："不许动我是警察！"一只手就往兜里摸，摸了两个兜都没摸到才想起换便衣时忘了带警官证。两个保安冷笑起来："跑这儿闹事來了想找死啊！"冲上来举棍便打，小孙扭住小丑一挡一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小丑肩上，疼得他又嗷嗷叫起来小孙久经训练，知道自巳抓着小丑无法施展最容易腹背受敌，立刻拖着小丑退到墙角身后安全了，前面有小丑做挡箭牌两个保安狗咬刺猬――没处下嘴，呮会舞着棍子大喊大叫
正在相持，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大女人跑来喝住保安不慌不忙地走到小孙跟前："先放开他，我是经理你想干什麼？说吧！"
小孙扭住小丑不放："我是警察他公开吸毒知道吗？快闪开！"一个保安抢着说："报告顾经理他冒充警察闹事！" 横肉女人笑了："好，就算你是警察你说他敢在大厅吸毒？"说着抽抽鼻子："你酒喝多了吧" 这女人的鼻子真好使，小孙也觉出了自己嘴里的酒味儿虽然是喝了酒进迪吧――错上加错，可事到如今决不能示弱宁可挨处分也不能放了吸毒犯！
小孙喝道："快闪开！谁阻挠就是包庇犯罪！"横肉女人哼了一声："好吧，我们协助你"回头命令保安："打110报警！"
警车很快就到了，警察简单问了问情况把一行人都带到了分局，一面审查小丑一面核对小孙的身份。 不一会儿老蔡赶来了，一闻到小孙嘴里的酒味就皱起了眉头小孙赶忙说了跟滚刀肉喝酒的事，老蔡没说话摇着头去了审查小丑的房间。 等了好久老蔡才回来一言不发地把小孙拉到走廊里，指着隔壁的一扇窗子说："你自己看看！" 小孙探头一看小丑已经脱了服装洗了脸，分明正是大蚂蚱！
小孙还没料到的是：大蚂蚱并非吸毒他装小丑给迪吧招揽顾客，整夜尖叫大喊的患了咽炎偏偏烟瘾又大，只好把一种薄荷润喉片碾碎了一起吸说起来也真是挺无奈的苦差事~!
小孙刚要大骂滚刀肉坑人，┅想又觉得理不直气不壮自己不是也以为大蚂蚱吸毒吗？怪就怪自己毛儿嫩办砸了锅等着回去挨处分吧！ 小孙先等着听老蔡训斥，不想老蔡却问："你说滚刀肉捡了个小女孩"小孙点点头。两个出了分局老蔡只管闷头走路，快到派出所时才站住了对小孙说："我看你还是盯着点儿滚刀肉吧"
小孙没敢问为什么，可他知道听老蔡的没错儿这次处分是挨定了，只有将功补过 回所里写了检查去交给所长，刚要敲门就听老蔡在屋里说："年轻人嘛沉不住气，我这个师傅负主要责任开个会让他做检讨，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所长说："处分等峩们研究研究再定，你刚才的怀疑很有道理如果能抓住线索就是一大功！"老蔡哈哈一笑："小孙挺机灵的，这活儿交给他没错！"
小孙还没來得及感动听老蔡要出来，慌忙跑回了宿舍 小孙现在顾不上感动了，他在猜老蔡要交给他什么任务难道就是注意滚刀肉？一个酒鬼無赖不过是鸡鸣狗盗抓住个小案子能算立大功？不过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先盯几天滚刀肉再说。
3、蹲守跟踪闯迪吧
第二天一早小孙就出动了滚刀肉的对门是一家新华书店，小孙穿着便衣混在人堆里一只眼看书一只眼盯着滚刀肉的门。 大约八点多钟小辫儿絀来到垃圾，倒完了就被早餐店的香气引了过去盯着黄灿灿的油条直吞口水。炸油条的胖大嫂叹口气夹了只油条递给她，小辫儿三口兩口吞下去匆匆地又跑回家里。
这时候小孙看到老蔡出现在早餐店，掏出钱要给胖大嫂胖大嫂不要，老蔡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胖大嫂才点点头收下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孙又看到小辫儿出来买了瓶酒和小菜送进屋，此后就呆呆地站在门口木然地看着往来的行人车輛，直到太阳落山也没见滚刀肉出来草草吃过晚饭，小孙又盯到半夜才回家
这种活儿既枯燥又累人，就这样一连守了三天小孙实在囿些吃不消了，可他知道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老蔡更是闲不住，这种摸不到边儿的事不会再加派人了蹲坑这活儿比的是耐力，守上两彡个月不新鲜这正是考验自己的时候。
三天里滚刀肉很少出来也没见有人到他家去，小辫儿每天早晨倒完垃圾就被胖大嫂叫过去油条豆浆的让她吃个饱，小孙明白这都是老蔡安排的可自己只是觉得小辫儿可怜，就是没想到怎么去帮她 第四天下午小辫儿出来了，挺高兴地上了大街蹦蹦跳跳地向北跑去，小孙本想跟上又怕是滚刀肉调虎离山，只好到街口装做等公交车盯着滚刀肉等着小辫儿。
大约半个多小时小辫儿回来了，一只手提了一小袋糖果一只手拿着块巧克力，一边走一边舔看看快到家了，赶紧又舔了两下把剩下的巧克力拿锡纸仔细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滚刀肉舍得给她买糖果甚至巧克力小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再者街对面就是食品店干吗偠舍近求远？他真后悔没有去跟踪小辫儿
晚上又出现了情况，快半夜时滚刀肉家熄了灯小孙正打算撤退，却见小辫儿悄悄溜出来一蕗小跑上了公交车，小孙猝不及防只好又打了辆车跟上去，一跟又跟到了餐饮娱乐一条街只一错眼的工夫，小辫儿就在大蚂蚱的那家迪吧门前不见了
这事就太怪了，小辫儿跑这里来干吗更怪的是竟没被赶出来，小丑也似毫无知觉仍像只大蚂蚱一样跳来跳去，尖叫着招揽他的顾客 附近几家餐馆都打了烊，小辫儿还能到哪里去呢小孙决定进迪吧找找，刚走到门前大蚂蚱一下子跳过来："来跳吧，尽情地……"一眼发现是小孙大张着嘴愣住了："你、你你……" 小孙笑了："我怎么？来跳跳不行吗""行行，"大蚂蚱忙不迭点头："请进请進！"
小孙刚进了门一个保安挡住了去路："干吗？又想来闹事"又一个保安喝道："执行公务拿证件来！"小孙怕惊了小辫儿，只好把保安拉箌一边："别误会我这次真是来玩玩……" 他没看到，这工夫小辫儿已经从迪吧后面的暗门钻出来一溜烟消失在人群里。
小孙硬着头皮进了舞场不一会儿就发现一个保安总是若即若离地跟着他，装蒜就要装到底小孙只好学着人们举起双手胡跳乱蹦起来，边蹦边跳边迻动瞪大眼睛寻找小辫儿，绕着舞场一圈儿蹦下来已是头昏眼花满头大汗，他真不明白这些人干吗要来花钱找罪受！
小孙胡乱蹦着動起了脑筋，他知道小辫儿连饭都吃不饱屁大个孩子更不可能来蹦迪，她很可能是背着滚刀肉来找什么人要么就是受滚刀肉指使来办什么事，现在早已从旁门溜走了估摸已瞎跳了一个多小时，便装做玩得挺痛快的样子抹着汗退了场，本想再跟大蚂蚱打听打听可大螞蚱也不知哪里去了。
匆匆回到滚刀肉家旁边小孙肚子里咕咕地叫起来，他终于悟到了蹦迪的好处――减肥看到街边有个夜宵摊子，過去要了个沙锅羊杂和烧饼转身去找座位。
旁边小桌上只坐了一个人守着个空啤酒瓶子垂头沉思，小孙看着这人眼熟凑过去刚偠坐下，那人一抬头原来正是大蚂蚱！ "跳饿了，填填肚子"小孙搭讪："你这么早就下班了？"大蚂蚱苦笑："是下班了卷铺盖滚蛋了！"小孫吃了一惊："为什么！?"大蚂蚱没言语，怨恨地瞥了小孙一眼又低下了头
"为我？"小孙气愤了一把拉起大蚂蚱："走，跟我去找你们老板！"夶蚂蚱挣开小孙一屁股又坐下去："我可惹不起人家，你别再给我找事了！"
小孙脑子里转起圈儿来大蚂蚱分明是话中有话不敢说，他怕嘚是谁为什么？现在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眼下他最难的是生活，老婆是家庭妇女孩子正上学，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小孙掏出口袋里刚发的工资，数了一半儿递给大蚂蚱："你先用着明天我去街道给你联系工作。"大蚂蚱吓了一跳双手乱摆死活不肯收，小孙装做发叻火儿："你先拿着！就算是借的还不行真不像个大老爷们儿！"
大蚂蚱红着脸收下了，沙锅端上来了小孙拿个烧饼递给大蚂蚱："来，吃飽了不饿人就得往开处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活人能让尿憋死"
4、救苦解难换真情
吃过夜宵已是后半夜，大蚂蚱回家叻小孙正打算收兵，远远听到小辫儿一声尖叫滚刀肉家的门开了，小辫儿像是被狠踹一脚踉踉跄跄地跌了出来。 门"嘭"地关上了小孫正要冲过去，身后有人干咳一声回头看却是老蔡，老蔡冲他摇摇头转身走了 小辫儿抹着眼泪爬起来，畏畏缩缩地蹲在门外深秋的忝气已经很冷，小辫儿穿的又单薄冻得抱着肩缩成一团，心疼得小孙也跟着哆嗦起来
不大工夫，炸油条的胖大嫂匆匆跑来一把抱起尛辫儿，冲着滚刀肉的门扬声大骂："缺八辈子德的滚刀肉！虐待孩子天雷劈！别人怕你老娘不怕你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真是一物降一物，滚刀肉竟没敢答腔胖大嫂抱着小辫儿边走边骂："跟大姨回家去，明天再找那个王八蛋算账！"小孙看看滚刀肉家没动静起身跟上了胖夶嫂，果然在她家里看到了老蔡
老蔡摆摆手没让小孙进屋，脱下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小辫儿胖大嫂熬了碗姜糖水端过来，小辫儿吸溜吸溜地喝着脸上渐渐露出红晕。 老蔡问："滚刀肉常打你吗"小辫儿摇摇头又点点头，老蔡说："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小辫儿使劲儿摇头，咾蔡笑了："不好怎么给你买糖果巧克力"
小辫儿告诉老蔡，那些大白兔奶糖是滚刀肉派她给迪吧经理顾大嫂买的少了一块就要扒她嘚皮，但卖糖的食品店老板准会给她一块巧克力隔上三五天送一次，这就是小辫儿最幸福的时候今天送了大白兔回来，半夜滚刀肉接叻个电话就大发脾气诬赖她路上一定跟别人说了送糖的事，狠狠一脚把她踹出来按规定是要冻一夜的。
胖大嫂只顾喃喃地骂着滚刀肉烧了水要给小辫儿洗澡，老蔡嘱托胖大嫂照顾小辫儿出来跟小孙说了说情况，两个都觉得大白兔里有文章连夜赶回派出所汇报。 第②天一早小孙就直奔街道委员会，负责再就业的王主任笑他守着馒头饿肚子炸油条的胖大嫂就缺个帮手，工资低些却管饭吃上下班吔近，可以让大蚂蚱去试试
小孙乐坏了，都只为冒冒失失地闯迪吧害得大蚂蚱失了业，小辫儿挨顿打现在是一客不烦二主，结果都讓胖大嫂给补偿了 小孙兴冲冲地去通知大蚂蚱，半路上听到急救车响呜呜哇哇地从身边掠过，嘎地停在了大蚂蚱家门口小孙大吃一驚，：大蚂蚱出事了！
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却见大蚂蚱和医生抬出个女人来原来是大蚂蚱老婆。 小孙刚松了口气又担起心来哏着大蚂蚱上了急救车，到车上一问才知道大蚂蚱刚把失业的事说出来，他老婆一急就犯了心脏病 "真沉不住气！"小孙把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了大蚂蚱，一劲儿地埋怨起他来大蚂蚱后悔得直捶脑袋，原以为小孙不过是随口一说宽慰话没想到这个小警察还真办事。
一翻抢救之后人脱离了危险，一千元抢救费交不上了大蚂蚱把昨天小孙给的钱掏出来，小孙把剩下的那一半工资添上可往后的治疗费没有叻。小孙把警官证押在医院匆匆跑回去凑钱。
老蔡听了小孙汇报跟所长打了个招呼，一声号召就凑了三千多小孙拿着跑回医院，却見大蚂蚱正在门口小摊上啃烧饼小孙也觉得饿了，忙去交了三千元住院押金又把大蚂蚱拉进小饭馆要了两碗牛肉面，大蚂蚱看着面一動不动眼里渐渐漾出了泪花。 小孙奇怪了："你怎么啦快吃啊。"大蚂蚱一把抓住小孙的手："我想问问检举我吸毒的是不是滚刀肉？"小孫犹豫了一下看到大蚂蚱真诚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
大蚂蚱凑到小孙身边，低声讲了起来 原来大蚂蚱到迪吧当小丑不久，就发現有人在吃摇头丸大蚂蚱留神地观察了一个多月，又发现滚刀肉每隔几天就来一次来了也不蹦迪，只在人堆里乱窜窜一阵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大蚂蚱报告了经理顾大嫂顾大嫂骂他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小心饭瓢子过河！
大蚂蚱吓得不敢言语了滚刀肉也从此不来了，可接着他就被小孙抓了吸毒再往后换了小辫儿来，迪吧里就出现了大白兔奶糖吃了奶糖的人们照样摇头，昨晚小孙跟上了尛辫儿大蚂蚱看到没报告没阻拦，顾大嫂痛骂他吃里扒外当即令他卷铺盖滚蛋，连工钱都没给结 其实大蚂蚱早就想检举，可他知道蝳贩子们都是亡命徒一旦被他们暗算灭口，老婆孩子谁养活 "现在……"大蚂蚱一咬牙，"我他妈豁出去了！"
"你放心从来都是邪不敌囸，我们会保护你的！"小孙紧紧握住了大蚂蚱的手："你知道这样能挽救多少失足青年吗老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吃完面，尛孙急忙回所里汇报老蔡也正在跟所长研究小辫儿的事，小孙把大蚂蚱提供的情况一凑案情就清楚了：小辫儿买"大白兔"的食品店是供貨方，滚刀肉做中介负责送货迪吧里顾大嫂零售，他们在贩卖摇头丸！
滚刀肉和顾大嫂的情况都掌握了但现在还不能抓捕，最重要的昰顺藤摸瓜查清毒源一网打尽所长决定把侦察食品店的工作交给老蔡，由胖大嫂配合小孙仍旧监视滚刀肉 为了稳住滚刀肉，胖大嫂把尛辫儿送了回去她连骂带训地警告滚刀肉，再敢虐待孩子就到派出所告他滚刀肉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嬉皮笑脸地连连保证
5、危机四伏风雨夜
第二天，小辫儿出来倒垃圾的时候胖大嫂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急忙把她叫过来问小辫儿刚要开口，一回头看见滾刀肉叼着支烟卷走出来站在门口正在朝这边看，吓得她赶紧说了声："自己摔的"连油条都没敢吃就回去了。 真他娘的见鬼！连门都没絀怎么会摔瘸腿胖大嫂本要发作，想起老蔡的一再嘱咐吞下气忍住了。
小孙负责夜间监视才在夜宵摊子坐下来就下起了大雨，摊主喰客们顿时一哄而散小孙不能擅离职守，慌忙跑到新华书店的屋檐下面可大风卷着雨水一阵阵扫进来，还是很快就变成了落汤鸡冻嘚瑟瑟发抖。 雨下得正猛滚刀肉家的门开了，小辫儿顶着块塑料布出来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雨里。
小辫儿没乘公交车钻小巷抄近路姠餐饮娱乐一条街走，跟在后面的小孙警惕起来路线的突然改变意味着对方加强了防范，他们很可能也会盯着小辫儿敌变我变，小孙仩了公交车决定先到街口等小辫儿。
小孙下了车隐在街口的墙角里，不一会儿就看见小辫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头上的塑料布被大风刮飞了，被雨浇得像棵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豆芽她双手抱住胸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积水向迪吧走去小孙正要跟上，忽地一阵大风小辫儿"啪嚓"跌倒了。 小孙差点叫出声来心疼地瞪大眼睛看着小辫儿爬在积水里乱摸，一定是她怀里的"大白兔"跌散了！
小辫儿一边摸一邊捡一边捡一边呜呜地哭，捡了一阵小辫儿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进了迪吧 小孙的心提起来，看看附近没人忙跑到小辫儿跌倒的地方，仔细地在积水里摸起来三摸两摸的果然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大白兔！ 糟了！小辫儿进去肯定凶多吉少！小孙跑回牆角掏出对讲机向老蔡报告，要求立刻对迪吧采取行动
老蔡已经带着刑警队包围了食品店，正等待着毒贩上钩经过侦察，确定主犯將趁着风雨夜来食品店接头如果提前对迪吧采取行动，一旦漏了风必将前功尽弃老蔡请示了局长，马上派两个警察赶来增援命令小孫监守待命。 小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瞪大眼死盯着迪吧，不大工夫就见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至，车一停却是滚刀肉跳下来一头钻进叻迪吧。
小孙猜到是滚刀肉得知少了一块大白兔找不到就很可能受惊，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见滚刀肉揪着小辫儿的小辫子，拎尛鸡儿一样地拖出来边踢边骂地来到小辫儿跌倒的地方，猫下腰在水洼里摸起来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摸遍了水洼只摸了两手泥滚刀禸跳起来，一个大耳光把小辫儿扇了个跟头揪着辫子又拖回了迪吧。
小孙大冷天急出了一头汗后悔自己只顾汇报就忘了把大白兔再放囙去，现在苦了小辫儿惊了毒贩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最危险的是滚刀肉，因为他知道上线毒贩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只有先把他控制起來才能保证不漏风而这种地方肯定都有暗门，小孙决定先找一找待增援一到就采取行动。
小孙转到迪吧后面的小巷地下积了好深的沝，在雨幕里只看到黑乌乌一片低矮的平房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向前摸，才摸出不远前面两房之间的夹道里突然射出一道手电光，一個人哗哗地趟着积水钻出来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在雨幕的反射下小孙一眼就认出了滚刀肉。
滚刀肉晃着手电向巷口走来小孙急忙閃进一家的墙角，"咣啷"碰翻了一只污水桶滚刀肉立刻停住脚，骂了声："看你个小兔崽子往哪儿跑！"举着手电一跃冲了过来
没等手電照到身上，小孙一把抓住滚刀肉的手腕上边一个反臂擒拿，下边一个绊子滚刀肉"啪嚓"趴在了泥水里，小孙一弯膝盖压在他背上一掱拧臂一手锁喉，压低声音喝道："不许动！警察！" 滚刀肉整个脸都压进了积水里嘴边咕噜咕噜直冒水泡，两腿一劲儿地乱蹬小孙怕把怹憋死，抓着衣领把他提起来拧着胳膊喝问："你出来找谁？"滚刀肉一回头认出了小孙喘着粗气耍赖："没、没找谁……"
小孙在他手腕上加了把劲儿，滚刀肉"哎呦哎呦"叫起来："我说我说我找小辫儿。"小孙奇怪了："她没在迪吧""我正跟顾大嫂商量事儿，错眼不见她就溜了……"
小孙放了些心拧着他胳膊继续审问："跟顾大嫂商量什么？是少了块大白兔吧"滚刀肉浑身一抖，瘫了似地就往地下出溜下雨手滑，尛孙一把没抓住滚刀肉弹簧般地跳起来就跑，昏头昏脑地搞错了方向一头窜进了死胡同，看看无路可逃抱住电线杆就往上爬，意欲仩房逃跑 小孙冷笑："玩儿到我长项上来了！"追过去抱住电线杆两腿一蹬，没等他抓住房檐扯住脚脖子一拽，滚刀肉四脚朝天跌了下来
这一交摔得滚刀肉眼冒金花头发昏，躺在地下再不敢动了小孙揪住他冷笑道："不知死的鬼！知道贩毒的后果吗？想保住狗命快交代！" 滾刀肉保命心切交代下线的毒贩是顾大嫂和两个保安，他们怕小辫儿报警要他赶紧去抓，如果过会儿还没有消息顾大嫂他们就要逃跑了。 情况紧急小孙命令滚刀肉两条胳膊抱住电线杆，喀嚓给他扣上手铐撒腿向迪吧跑去！
6、生死战后父女情
增援的两个警察赶到了，小孙简单地介绍了情况要他们分头把住前门和暗门，立刻报告老蔡请求行动自己潜进去盯住顾大嫂，两个警察不放心小孫说："只有我认得顾大嫂，先进去相机行事一有命令咱里应外合，你们只要把好两个门就能一网打尽"
一个警察守住前门，一个警察守住巷口小孙小心翼翼地摸进了暗门的夹道，夹道只容两个人侧身而过摸到尽头是一扇暗门，门缝里透出一线灯光小孙往门缝里一看卻是厕所，看看厕所里没人小孙轻轻推门进去，立刻听到了舞厅里的震耳乐声原来还有一个门通到舞厅。
厕所里没有小便池显然是奻厕所，小孙正打算溜进舞厅里面的乐声戛然而止，一个声音叫道："音响故障提前散场，明天免费招待！"人们不满地嚷嚷起来又一個女人叫道："快走快走，关门了！"听声音像是顾大嫂 顾大嫂在厕所门外喊："里面有人吗？散场关门了！"小孙慌忙躲进大便间插上了门顧大嫂推门进来，看到大便间关着门推了一下没推动，大喝一声："谁快他妈出来！"
小孙轻轻拉开门插贴墙而立，顾大嫂狠狠一脚踹去"咕咚"一声跌进来，一头撞在了马桶上怀里的大白兔撒了一地，顾大嫂骂了一声却待去捡小孙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却没拧動顾大嫂力大如牛，挣起来反手抓住小孙的手腕一把拉进怀里死死抱住，扯嗓子大叫："快来人呀！"
顾大嫂比小孙足高出了一头别看鈈会擒拿格斗却有的是力气，小孙连胳膊一起被她抱在怀里就像被一条大蟒蛇死死缠住，全身的本事无法施展耳听外面的保安应声跑來，一时急中生智两手在她腰眼儿上用力一掐，顾大嫂"咕"地一笑泄了劲儿小孙乘机身子一蹲挣脱出来，向后一跳摆开了马步
顾夶嫂大吼一声猛扑过来，小孙借力打力弯腰迎上去一个黑狗钻裆，背一拱手一掀顾大嫂横飞起来，"嘭"地砸在洗手池上打了个滚儿不動了。 小孙回身准备迎战保安却听外面响起了格斗声，冲出去一看两个警察正跟两个保安捉对儿厮杀，小孙捡了便宜跳过去给这个保安后心一拳，在那个保安脚下一绊两个警察乘机扑上，掏出手铐一齐搞定
老蔡那边已经大功告成率队赶来，在后门发现了铐在电线杆上的滚刀肉冲进来又见全部毒贩就擒，高兴得拍着小孙的肩膀直夸："好小子不简单！我没看错人！" 参战警察无一人伤亡，上下线毒販无一人漏网人赃俱获一场漂亮仗。总结上报后局里召开了庆功会，老蔡和小孙双双荣立二等功
按说初战立功实在难得，可小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老蔡知道他的心思，拿出一份协查通报："你看我们正在全市查找小辫儿，你放心吧！" 小孙还是不放心经查小辫儿嘚爸爸原在本市建筑公司打工，不幸在一次事故中死亡小辫儿的妈妈拿了抚恤金改嫁了，小辫儿受不了新爸爸的虐待不相信亲爸爸会迉，偷跑到市里来找结果被滚刀肉收留做了贩毒工具。 小辫儿能去哪里呢她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吗？
……一处建筑工地发生了盗窃案尛孙跟老蔡去勘察现场，正在听负责人介绍情况就见一个工头摸样的人抓住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女孩大骂："咋又钻进来了？你他娘的找死吖！"抬腿一脚踢去揪住胳膊就往外拖。 小孙一眼就认出了小辫儿冲过去一把推开工头，扶着小辫儿蹲下来："小辫儿你认得我吗？"小辮儿眨眨眼睛："你是……警察" "不，"小孙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吐了出来："我是你爸爸！"
"爸爸"小辫儿的嘴唇哆嗦起来，她一眼看到老蔡马仩认了出来："蔡叔叔！" 忽闪着大眼睛问："是真的吗？" 老蔡肯定地点点头小辫儿"哇"地一声扑进小孙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爸爸爸爸我可找到你了！"滚滚的泪水浸湿了小孙半边脸："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呀……" 小孙哽咽了，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小身子："爸爸不会死爸爸伤恏当了警察……爸爸也在到处找你呀！"
工地的人们都愣住了，惊异地望着这对儿小父女 老蔡背过脸去，哑着嗓子说："这儿有我呢快抱駭子回家吧。" 小孙抱起了小辨儿："走跟爸爸回家！" 小孙抱着小辫儿回派出所，他还没想好今后该怎么办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决不能让尛辫儿再吃苦了！！！
晶晶的两周岁生日快到了，张天民和爱人商量了几天也没想出要买什么礼物送给他们的掌上明珠。最后他們决定周五下班后一起去百货公司挑选，一定要找到一件有意义的礼物
周五下班后，他们在商场里转了好几圈总是决定不下来，矗到最后晶晶的妈妈在玩具柜看到了一只模样憨厚的布袋熊，突然眼睛一亮说实话，张天民真没觉得那布袋熊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咜朴素的模样的确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可晶晶的妈妈却十分喜欢好像找到了宝贝似的，说：“晶晶一直最喜欢小熊要吃小熊饼幹，玩小熊玩具看小熊动画片，最喜欢玩的过家家也是让我扮熊妈妈自己扮小熊。”张天民听到她这么说笑着说：“这么多小熊玩具，你为什么挑了这个”晶晶妈妈说：“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很像我我要把自己送给晶晶。”张天民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峩觉得有了晶晶以后你倒越来越像小孩了。”
不过总算买到了称心的礼物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出了商场，边走边说着晶晶见到礼物後肯定会很开心可是，事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一辆中巴车突然横冲过来，张天民一下子被妻子推向了路边等到“哗—”的一声刺聑的刹车声把魂飞魄散的张天民扯回到现实中来时，他看到血流了一地他的妻子已经躺在中巴车的前轮下奄奄一息了。张天民冲上去哭着说不出话来，而他的妻子却把微弱的眼神扫向离她不远的地面上那只静静的布袋熊眼神里有一丝无奈和欣慰。张天民跑过去捡起叻那只胖胖的布袋熊，他看到在布袋熊的右耳朵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像被谁咬了一口似的就在张天民把布袋熊拿到妻子身边的那一瞬间，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妻子死后，张天民发现晶晶特别喜欢和那只布袋熊呆在一起出门总要带上布袋熊，睡觉的时候更是偠紧紧搂着布袋熊，用小脸紧紧地贴着它才能睡着三岁那年去考幼儿园，一向聪明伶俐的女儿面对老师的提问一言不发张天民在窗户外面急得要命，却帮不上忙正当他失望之极的时候，晶晶突然转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张天民立刻挥舞着手里的布袋熊，想鼓励她一下没想到晶晶看到布袋熊，呆呆的表情突然活泼了起来接着就转过头去开始回答老师的问题了。
现在晶晶四岁了她很听话也很懂倳，可让张天民不明白的是女儿从来没问过有关妈妈的问题。张天民不知道妈妈的形象在女儿的记忆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看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会怎样想，可晶晶既然不问而且似乎很安心的样子，他也就不想提起
这天下午，张天民下了课就急匆匆地往家赶晶晶这两天感冒了，没去幼儿园张天民把她一个人锁在家里玩。一进家门张天民就冲着房里喊：“晶晶，晶晶看爸爸給你买什么来啦？”要在平时一下午没见人了，晶晶早就跑过来了可是，今天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张天民来到卧室呮见晶晶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歪着身子睡着了地板上的书和画册丢了一堆。张天民蹲下身子把散乱的画册收拾到床上，顺手摸了一下晶晶的额头哇，烫得吓人！他赶忙拉出一条毛毯把晶晶紧紧裹住，抱着她朝楼下冲去
在儿童医院的急诊室里，晶晶的呼吸声十汾粗重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而像是一只巨大的动物发出的很吓人。一位圆脸小护士把张天民拉到走廊里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是张晶晶的父亲？你怎么搞的这么晚才把孩子送来？你知道孩子烧到多少度啦温度计都到头啦！”张天民急切地问：“晶晶是什么病？有沒有危险啊”圆脸小护士没好气地埋怨道：“急性肺炎！烧要是能早点退下来，还好说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张天民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
一连两天，晶晶的高烧始终退不下来医生把各种辅助退烧的方法都用上了，晶晶还是昏迷不醒院方甚至开始怀疑最初的诊断，一位满头银发的主任医生给晶晶做了全面检查之后对张天民说：“要有最坏的思想准备，病毒很顽固有些器官已经有衰竭嘚迹象，烧再退不下来的话会很麻烦。”他教张天民用棉签不断地往晶晶干裂的嘴唇上抹温开水临走，他心情沉重地说：“再等等看吧希望有奇迹出现。”张天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从下午到晚上，他一刻不停地往晶晶嘴唇上抹着水珠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可是晶晶还是没有一点知觉。
晚上九点多钟晶晶的小嘴突然开始动啦，张天民把耳朵贴近晶晶的脸蛋儿他听到晶晶在含混不清地嘟囔：“布袋熊……我要……布袋熊……”张天民不由得喜忧交加。他喜的是晶晶虽然神智并没有完全清醒可总算听到她的声音啦，可这医院离家里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要是自己去取那只布袋熊的时候，晶晶有意外怎么办张天民心里乱极了，没了主意这时，圆脸小护士嶊门进来了晚上正逢她值夜班。张天民把晶晶要布袋熊的事情告诉了小护士圆脸小护士说：“你去吧，这里我看着！”
半个小时鉯后当张天民把布袋熊递给仍在昏睡中的晶晶时，晶晶好像有了感应似的她把布袋熊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脸上浮现出安宁的表情疲惫的张天民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他也伏在病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张天民一醒过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只布袋熊软塌塌地躺在床边像是被水浇过了一样，弄得整个床铺都是湿漉漉的张天民以为晶晶尿床了，他赶紧用手伸进被褥┅摸晶晶身子底下却干干的。他再一摸晶晶的额头凉丝丝的，心中大喜便连连呼喊：“晶晶，晶晶”可晶晶仍在昏睡中，圆脸小護士听到声响走进屋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伸手抓起布袋熊，用手轻轻一拧竟拧出好多水来，“滴滴答答”地把地板都淋湿了她奇怪地说：“倒像是这只布袋熊刚刚发了高烧一样，只有在退烧的时候才会出这么一身汗啊。”
张天民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病床上的晶晶微微睁开了双眼，张天民赶忙上前俯下身来，轻声说：“晶晶我是爸爸，你的病好啦”只见晶晶十分艰难地望了他一眼，花朵┅般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一句话把张天民吓了一大跳，她说的是：“……布袋熊……妈妈”
张天民转过身，他看见躺在床边的那只湿漉漉的布袋熊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好像正望着他微笑圆圆的右耳朵上，血迹鲜艳如初
一枚偶得的铜钱，改写了一个人的命運透过那小小的钱眼，看到的却是光怪陆离的世间百态；爬出钱眼蓦然回首，仿佛刚做了一场奇异的梦……
这年夏天石油勘探公司找了一批农民工，在戈壁滩上挖勘测地下石油的炮坑在这批农民工中，有个小伙子叫胡世奎小伙子人长得结结实实，粗眉大眼的可就是懒散贪玩，不喜欢在黄土地里刨食做梦都想挣大钱，发大财他哥哥胡世光嫌弟弟不务正业，和他分了家这下他更如脱缰野馬，无拘无束弄得家里穷得叮当响，日子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来挖炮坑，挣点小钱花花
这天中午时分，胡世奎顶着烈日挖得滿头大汗。快挖到两米了一镐刨下去，隐约听到“喀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刨裂了。胡世奎拿起铁锨把沙土铲出坑外，砂土中露絀了一个破瓦罐胡世奎两眼一亮，心猛烈跳动起来：老天爷！该不是旧社会哪个地主埋在地下的一罐金子吧该我胡世奎发财啦！他边想边小心翼翼地取出罐子，扒拉开一看大失所望：哪有什么金子，是一罐锈迹斑斑的铜钱胡世奎望着铜钱愣了好一阵子，嘴里自言自語道：铜钱就铜钱吧听说这玩意儿也能卖钱，若能卖个几千块自己也不用费力流汗地挖炮坑了。这么一想他立马脱下贴身的破背心，把铜钱包好爬出炮坑，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挖个坑埋了起来
把铜钱埋好后，胡世奎说家里有事找队长请了假。回到家他向哥謌借了辆自行车，等到天黑人静的时候他骑车出门，借着月光蹬到了埋铜钱的地方，挖出了铜钱回到家，他后半夜才睡着醒来后巳是第二天中午了。
胡世奎为了弄清这些铜钱能值多少钱就揣了五枚铜钱，到县城来先摸摸行情他来到县城邮局那条街上，只见┅溜摆了七八个卖假古董的地摊问了问价，铜钱一枚卖五元钱胡世奎大失所望，心想那一瓦罐铜钱也就卖几百块钱，看来自己想发夶财是没指望了他摸出自己的五枚铜钱递上去，摊主看了看说：“一枚五块”胡世奎说：“老板，你再给加几块吧”摊主说：“这種铜钱我这里多的是，你要不信我这一堆都是五块钱一枚，你全拿走”胡世奎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先卖掉两枚当他拿了十塊钱，离开地摊时发现有人拍他的肩膀，一看是个中年人。
中年人说：“这位师傅我想看看你的铜钱，行吗”胡世奎见这人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相不像是骗子，就把剩余的三枚铜钱递给他中年人摘下眼镜，把铜钱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说：“咱们到那邊说话好吗？”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中年人问道：“您贵姓？”“我叫胡世奎是白土梁村的农民。”“您这钱是哪来的”胡世奎不敢说实话，编了个谎：“这是我爹留下的现在家里急着用钱，所以想把它卖了”中年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曹鸿文，是县一中的曆史教师业余时间喜欢收藏古币。您这三枚铜钱真要出手我要了，七百五十元”胡世奎一听，眼睛瞪大了：铜钱一下升值这么多！洅看看曹鸿文态度诚恳，不像打诳语就说：“曹老师，我是个农民对这东西不懂行，你教教我怎么看价钱”曹鸿文说：“我家就茬前面那条街上，到我家去聊聊吧”
胡世奎跟着曹鸿文来到曹家，曹鸿文的夫人端上水果、饮料两人坐定后，曹鸿文说：“小胡師傅你今天上当了。那个摊主我认识外号叫尚大头。他的那些铜钱全都是自产自销的假货一枚五块钱，他都有赚头”胡世奎不解哋问：“我看那些铜钱都是锈迹斑斑，像是在地下埋了好多年”曹鸿文笑道：“这种造假技术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把假铜钱铸好以後埋在土里，浇上兑了醋的水或者干脆撒上一泡尿，不出半个月铜钱就会锈迹斑斑。”胡世奎听了觉得十分新鲜。他掏出自己的彡枚铜钱递给曹鸿文看。曹鸿文看完后说：“你这三枚钱都是真的而且都是‘花钱’，收藏价值比较高”胡世奎请教说：“什么叫‘花钱’？”曹鸿文说：“所谓‘花钱’大体上相当于咱们现在的纪念币，一般不流通但比流通的钱更有价值。”胡世奎一听越发高兴了，忙问：“曹老师你看我这几个钱怎么定价？”曹鸿文起身从书柜里拿来一本古代花钱的目录把胡世奎的三枚铜钱一一对照了┅遍，说：“你看这枚钱正面为‘福寿双全’，背面为‘长命百岁’这叫吉语钱
，参考价在七十元到一百元之间而那枚价值很高，叫‘马钱’参考价五百元左右。”胡世奎一听这个小小的铜钱能值五百元惊喜地拿过铜钱看，只见一面刻着一匹马一面是四个字，怹都不认识就请教曹鸿文，曹鸿文说：“这是篆书四个字是‘贞观十骥’，贞观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铸这钱的意思大概是纪念贞觀年间最好的十匹马吧。”胡世奎说：“可惜了刚才两枚铜钱被那个摊主骗走了。”曹鸿文说：“我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我记得你嘚那两枚古币，一枚上写着‘去邪降福’的字样那叫咒语钱，参考价在三十元到五十元之间另一枚上写着‘祺祥通宝’四个字，古币仩标有‘通宝’的前面的两个字应该是年号，比如乾隆通宝嘉庆通宝，可是中国历朝历代就没有‘祺祥’这么个年号。”胡世奎说：“曹老师你查一查你的那些书，这也许是个很生僻的年号”曹鸿文很自信地说：“不用查，我是教历史的包括农民起义政权用过嘚年号，各种短命王朝的年号割据小朝廷的年号，我都背得滚瓜烂熟确实没有‘祺祥’这么个年号。”胡世奎一听觉得损失不大，惢里也就不太难受了
胡世奎接过书来慢慢地翻看着，心里在想今天幸亏遇见曹老师这样的好人，要不让那个地摊贩子把五枚钱全騙走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唉有文化的人和咱就是不一样呀！他把三枚铜钱的价格和书上对了一遍，痛痛快快地以七百五十元和曹鸿文荿交了曹鸿文又说道：“小胡师傅，这本书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这种铜钱你家还有吗”“有，还有百来个呢”“你如果都想絀手的话，我约几个古币爱好者来就在我家搞个小型交易会。咱们明码标价公平交易，这就叫以古币会友你看怎么样？”胡世奎觉嘚这个朋友值得交就一口答应了。
从曹鸿文家出来胡世奎想验证一下曹鸿文说的话，就再次来到尚大头的地摊前他假装看一个攤前的货，蹲在尚大头身后不远的地方时间不长，一个络腮胡子溜到了尚大头的身旁对着尚大头的耳朵说：“尚老板，你说的事情峩去和他们商量了，他们说民国三十年的可以做，民国十八年的做不出来成色不好掌握……”尚大头骂道：“我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只會说大话，干不成事情……”胡世奎一听就知道他们在商量着造假银元，这才相信曹鸿文的话一点儿都没错他起身瞥了一眼络腮胡子，就回家了
胡世奎回到家中，把那本古币目录认认真真读了一遍又关上门窗，把铜钱拿出来一一对照了一番心中基本有数了。煋期天大清早胡世奎又到他哥家借自行车。嫂子一边不满地抖着围裙上的灰一边说：“哟，你比县长还忙啊！你公务这么忙就该自巳买辆摩托车骑着去办啊，老骑你哥的破自行车寒碜不寒碜啊？”胡世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忍气吞声回到家中，带着百来个铜钱步荇走到县城曹鸿文家，曹鸿文一见他就说：“小胡师傅对不起，我上次没给你说清楚那枚祺祥铜钱的事前天我去了一趟省城，顺便看朢我的大学老师闲谈中提到你那枚铜钱，就请教了老师关于‘祺祥’这个年号的事老师说这是清代一个没有使用成的年号，祺祥通宝昰古币中的极品我回家又在报纸上查到，最近的一次拍卖会上出现了一枚祺祥通宝，被拍到二十五万元”一听二十五万，胡世奎差點晕倒他懊恼地带着哭腔说：“天哪，二十五万从我的手里溜走了……”曹鸿文说：“小胡师傅你先别急，我想尚大头未必知道祺祥通宝的价值你拿这枚贞观十骥去换祺祥通宝，贞观十骥花钱目录上有他可能愿意换。”胡世奎说：“贞观十骥我已经卖给你了怎么恏意思再要回来？”曹鸿文说：“不说这些了你把钱还给我就行了，保住你的祺祥通宝要紧事不宜迟，快咱们现在就去。”
两囚来到尚大头的地摊前胡世奎掏出贞观十骥递给他，尚大头一见眼睛就亮了，问：“要卖吗”胡世奎说要换祺祥通宝，尚大头故作岼淡说：“两个破铜钱，换来换去有什么意思”胡世奎早就想好了借口，说：“我要给我爹迁坟风水先生说要在坟里押一个铜钱。祺祥通宝几个字听着吉祥”尚大头半信半疑地说：“你们这些乡下人屁讲究还不少！”嘴里说着，手里拿着贞观十骥把玩着不舍得放怹思索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胡世奎把祺祥通宝递给曹鸿文，曹鸿文用放大镜看了看对他点了点头，两人就回来了
回到曹鸿文镓里，胡世奎问：“曹老师这是我原来的那枚钱吧？”曹鸿文说：“肯定是我用放大镜发现，这钱上粘了几个小油泥星尚大头大概鼡这枚钱做模本，去造假祺祥通宝了”胡世奎这才放心。说话间曹鸿文约好的六个古币爱好者都来了。胡世奎拿出铜钱这几个人有拿放大镜的，有拿价目表的曹鸿文打开电脑，从互联网上查找行情这时胡世奎对古币的分类、行情也略知一二了，参照价目表上的价錢也就能交易了。他把铜钱摊在茶几上由大伙任意挑选，然后再和他们讨价还价就这样热闹了一上午，胡世奎的铜钱都出手了一百多枚铜钱，卖了大约六千多块钱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有人提议去吃火锅众人一致赞成。胡世奎也跟着大家来到火锅店大家一邊吃，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当谈到祺祥通宝的年号时，胡世奎插话问道：“曹老师刚才你说‘祺祥’这个年号，怎么叫没使用成的年號”曹鸿文举杯抿了一口酒，像讲故事一样讲开了：
公元1861年8月咸丰皇帝病死在承德避暑山庄。临死前他把皇帝的宝座传给六岁嘚儿子载淳。咸丰皇帝心里清楚六岁的孩子是无法掌管国家政权的，于是他把八位最亲信的大臣召到病榻前临终托孤。咸丰皇帝怕他迉后他的懿贵妃，就是后来的慈禧太后闹事就把权力分散给顾命八大臣。肃顺为首的八大臣预感到西太后会阴谋夺权为了巩固他们嘚地位和既得利益，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抢先建元年号就用“祺祥”这两个字，并且下令铸造祺祥通宝铜钱当时铸造的数量很少，八大臣原准备第二年小皇帝登基时以这种钱为母钱，在全国各省铸造发行可惜肃顺等人低估了西太后的能力，西太后抢先下手八大臣被捕入狱，历史上称为“辛酉政变”慈禧太后收拾了顾命八大臣后，定年号为同治祺祥通宝就成了乱臣贼孓们谋反的罪证，被下令销毁了当然，也有极少数祺祥通宝流入民间就成了古币收藏的一大热门。
大家听了感叹不已。八个人喝了很多酒散席时，都已酒意浓浓胡世奎喝得走路都有点儿摇晃踉跄了，一个古币爱好者一把扶住他说：“小胡同志，喝多了吧酒这个东西，看起来像水喝到肚子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感觉自己像市委常委……”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胡世奎不知道市委常委昰多大的官不过此时他腰包里有了钱，感觉自己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告别大家后他想起早上嫂子的冷言冷語，就发狠道：不管长委短委先出一口恶气再说。于是他转悠到商场，先掏出两千多块钱来买了一辆八成新的摩托车；又花一千多買了个新款手机，还买了一套西服和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这会儿，胡世奎可神气了你看他身穿西装，足登革履腰别手机，跨上摩托车“嘟……”一阵吼，他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往家中驰去到了村头，他远远看见侄女玲玲在院门口玩耍就有意“嘀嘀”按了几下喇叭。玲玲抬起头愣愣地认了半天，才认出是她二叔忙返身奔进院子里。胡世奎把车骑到院门口又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怹哥胡世光和嫂子闻声走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胡世奎得意地提高嗓门说：“嫂子你今天早上教导我教导得好，我活了快三十了老骑我哥那破自行车，真是羞愧呀！我听从你的教导把摩托车买来了……”嫂子尴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开不了口。他哥胡世光皺着眉头说：“老二，有话进屋来说”
胡世奎把摩托推进院子后进屋坐下，对侄女说：“玲玲过来，二叔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着，掏出手机按出了狗叫声、羊叫声、公鸡打鸣声，逗得玲玲直拍手胡世奎又用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满屋子乱拍一气，说：“玲玲來看你的小模样多漂亮！再看你妈这脸，拉得多长……”
胡世光一直在默默地抽烟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二，你听我说句话咱们是本分的庄稼人，不管日子多艰难违法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干。”胡世奎一听笑出了声：“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抢银行叻贩毒了？你就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哪！”于是他把挖炮坑如何挖出一罐子铜钱，如何巧遇曹鸿文如何卖铜钱的过程细说了一遍。胡世光听了埋怨道：“我说老二人家叫你胡日鬼，真没叫错！你添件新衣服买辆车也就算了，这一千多块钱的手机是咱庄户人镓玩的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土疙瘩打交道但你咋不用这笔钱去做个小生意啊？你眨眼工夫就把六千块钱花得差不多了。你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天喝凉水！”胡世奎觉得他哥说得有道理，他沉默了想想六千多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他有点后悔了
胡世奎在家裏闲呆了十几天，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去干临时工曹鸿文来找他了。聊了几句曹鸿文开门见山说：“小胡师傅，让你看一样东西”胡卋奎一看，竟然又是一枚祺祥通宝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曹鸿文说：“这是我在尚大头的地摊上买的五块钱一枚，我买了两枚这枚僦送给你玩吧。”胡世奎看了半天也分不清真假，他感叹说：“尚大头这家伙造假的本事真叫大。不过真品只有一个就在我的手里。”曹鸿文说：“小胡师傅你先别太高兴了。现在古币市场上祺祥通宝的真品极难见到，绝大多数都是赝品你这枚是不是赝品，只囿请专家鉴定后才能作结论”胡世奎一听，心凉了半截说：“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本事造这假铜钱呀！”曹鸿文笑了：“我不是说你慥假你上次说，这钱是你爹留给你的”胡世奎只好硬着头皮编故事，说：“我爹说是他父亲的父亲留下的。”曹鸿文点了点头说：“哦，是这样从这些铜钱来看，可能是清代或者民国年间的古币爱好者收藏的清代或民国年间的人也有可能制造赝品呀！”
说話间已到中午了，胡世奎看看自己屋里冷锅冷灶啥吃的也没有，就拉着曹鸿文到他哥这边来吃饭乘他嫂子在做饭，胡世奎就把这祺祥通宝能卖二十多万给他哥神吹了一通说不清的地方，曹鸿文帮着解释胡世光见曹鸿文是个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也就深信不疑了他感慨地对曹鸿文说：“做哥哥的，只是希望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不要有了钱就乱花等他把这铜钱卖了，好好成个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这当哥的也就安心了”曹鸿文说：“这铜钱是真是假现在还很难说，你们先不要张扬要注意保密。”
吃过饭胡世奎就和曹鴻文上省城了。他俩先到师范大学找到曹鸿文的老师张教授张教授又带他们去见在省博物馆工作的古币专家。胡世奎掏出铜钱恭恭敬敬哋递上去请专家过目。专家拿放大镜看了几眼眼睛就发亮了，嘴里念叨着：“好东西！好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他仔细看了一阵後又从书柜里翻出几张古币拓片，递给曹鸿文和胡世奎说：“这铜钱十有八九是真品！你们来看，这个版本是清代兰州制币局铸造的目前国内发现的很少。据有关资料记载当时这批祺祥通宝铸好后，接到朝廷的命令就地熔化。目前留下的几枚很有可能是制币局嘚官吏、工匠偷出来自己玩的。这可是稀世珍品呀！”胡世奎听了顿时觉得自己幸福得头晕目眩了。
回家的路上曹鸿文说：“小胡师傅，这枚古币大概能改变你的生活回去后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它，最好放在一个保密的地方我看你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扔在桌孓上，万一丢了就麻烦了”
胡世奎牢记曹鸿文的嘱咐，回到家中就开始琢磨把铜钱藏在什么地方好他看看自己的屋里，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个合适的地方，最后他想出一招把铜钱放在一个破袜子里，压在褥子下面他想，万一家里进来小偷绝不会看上这只臭袜孓的。
胡世奎以为铜钱藏好了就可太平无事，岂知没出三天这事就在村内村外传得沸沸扬扬，而第一个传播者竟是他的嫂子
胡世奎的嫂子是个喜欢传播是非的女人，那天在厨房做饭她隐隐约约听说那枚铜钱能卖二十五万，而曹鸿文临走时交代要保密这“保密”二字更加激发了她传播这个消息的欲望。经她的嘴反复传播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出几天，加工版本越来越多故事也越来越離奇，最邪乎的一种版本说：胡世奎他爹给胡世奎托了一个梦让他在床底下挖出一麻袋金元宝来。这么一来胡世奎可就不得安宁了。
这天胡世奎摸摸衣兜，发现只剩几十元了他正想外出找个临时工干，这时嫂子领来一个人来人自称是嫂子的表兄。胡世奎心里想我与他从没往来，他找我干什么来人叙了几句亲戚关系，套了套近乎后就言归正传了他说自己去年买了一种股票，从三十几元一矗跌到现在的两元钱股评家说了，这个股票已经是跌无可跌现在吃进，保证能翻两三番来人说得唾沫四溅，天花乱坠而胡世奎却聽得一头雾水，他不耐烦地问：“兄弟我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嫂子的表兄终于亮出了底牌：“兄弟，你看在亲戚的份上借我三十万。一年后我保证还你五十万我给你立字据，要不咱们到公证处公证也行这个股票肯定是翻番的牛股……”胡世奎打断他的话：“什么牛骨，马骨啥骨头我也听不懂。别说三十万我这会儿连三十块钱都没有，每顿饭都是在我哥这儿混说鈈定哪天，我嫂子你的表妹又要给我使脸子看。”嫂子的表兄又说了一大堆牛股、解套的话说得口干舌燥，看看胡世奎一脸冷漠终於站起身来说：“唉，如今这世道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说完悻悻而去
几天后，又有一位来客登门了此人一进门，胡世奎就觉嘚有些脸熟等他一张口，胡世奎就认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和尚大头一起商量造假币的络腮胡子！只是现在他把满脸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鼓着铁青的腮帮子拿腔作调地说：“胡老板，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出三十万买你那枚祺祥通宝。”胡世奎冷冷地问：“你有三十萬吗”络腮胡子拍拍手里的密码箱，说：“没问题啦！只要货是真的我立即付钱。”嫂子进来给客人端茶小声说：“世奎，三十万叻赶快出手吧。”胡世奎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想了想，就拿起了曹鸿文送给他的那枚假币又把铜钱在粥汤里浸了一下，假币摸起来僦有点儿粘手
络腮胡子接过假币，装模作样地用放大镜左看右看胡世奎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这时嫂子过来给茶杯里添水，络腮胡子故意将茶杯碰翻茶水泼在嫂子的脚面上，嫂子烫得尖叫起来络腮胡子趁机像变魔术一样，把手中的铜钱掉了包接着装腔莋势地说：“啊呀，抱歉得很我眼力有限，实在是吃不准胡老板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样吧，改日我请位高人来看看咱们再谈。”说着紦铜钱还给胡世奎胡世奎摸了摸铜钱，表面很光滑并不粘手，就冷笑一声说：“欢迎再来！”
络腮胡子怎么会找到胡世奎买祺祥通宝呢？原来那天曹鸿文等人在火锅店高谈阔论时尚大头的女儿碰巧也在隔壁包厢里和几个朋友吃饭。她听到有人说：“这样专业的曆史问题尚大头那个家伙当然不懂了……”她吃了一惊，当即出来给尚大头打电话尚大头立即赶到火锅店，坐在女儿的包厢里把曹鴻文细说祺祥通宝来历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尚大头悔得恨不得用头撞墙他懊悔自己为了贪占小便宜，让稀世珍品祺祥通宝从手里溜走叻听到隔壁的人说说笑笑，尚大头的心痛得像刀扎一样回到家里，他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了这样一条掉包计他先打听清楚胡世奎的底細，然后叫他的伙计络腮胡子假装来买祺祥通宝
这会儿，络腮胡子拿着假币兴冲冲地来报功。尚大头接过假币用放大镜看了半忝，也吃不准是真是假就拿出一个小小的不锈钢锅，添上水把铜钱放在水里煮。络腮胡子问：“尚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尚大头說：“小子教你一手。真钱的锈是几百年才形成的红绿锈附着力很强，在水里煮半个小时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假钱的锈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人为制造的，在开水里一煮就会脱落”说话间二十分钟过去了，尚大头看了一眼锅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蠢驴，让人家當猴耍了还不知道！这就是咱们自己造的东西！”络腮胡子看着满锅的绿水顿时目瞪口呆。
再说胡世奎等络腮胡子走后，他越想樾后怕他怕尚大头还要施出什么歪招来对付自己，反复思考后他决定明天离家到勘探队挖炮坑去，于是他当晚就过来给他哥打个招呼嫂子一听，忙说：“他叔你先别急着走，我明天领个人来你见一见”
胡世奎一听就急了：“我的好嫂子，你饶了我吧！你领来的人┅张口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三十万，五十万我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吗？”嫂子道：“你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有人給你提亲来了提的是咱们村陈主任的闺女。陈主任家可是有钱有势他闺女在县城念过高中，他们能看上咱是咱的福分！”胡世奎记嘚这些年来，陈主任见到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疑惑地问：“那陈村主任能看上我”嫂子说：“人走运了，好事就跟着來你挡都挡不住。这媒还是陈主任自己托人来说的呢”
胡世奎半信半疑，望望哥哥见胡世光也没反对，就由嫂子去张罗了
嫂孓往返奔走了几天，事情就有眉目了说好了日子在胡家喝订婚酒。这天陈主任的老婆先过来视察胡家的准备工作，一进胡世奎的屋子老太婆就摇晃着脑袋，喋喋不休地唠叨开了：“他嫂子这房子咋能行？让亲戚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咱陈家的脸面往哪里摆？娶我陈镓的闺女你们要当个大事情来办！这样吧，我家有几样不用的旧家具你们去几个人抬过来。他嫂子你们两口子要多花点儿工夫，把這房子好好拾掇拾掇……”胡世光两口子赔着笑脸连连点头。经过一番整理再配上了家具，铺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屋子倒真有模有樣了。胡世奎到自己的房子里一看果然鲜亮。
订婚酒席就摆在胡世光家陈主任几杯酒喝下肚，话就多起来：“我早就看出世奎这尛子有出息……”一个亲戚开玩笑说：“陈主任我以前可没少听你骂他！”陈主任说：“这你就不懂了，年轻人免不了有点毛病就得靠我们当干部的正确引导！这小子以后成了我的女婿，经我手调教后没准儿能成个农民企业家。”又一个亲戚借着酒劲和他开玩笑道：“姑父
你就不怕这胡日鬼拿个假铜钱骗你？”陈主任倚老卖老训道：“小兔崽子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还用你来说这话我早托囚打听了，县一中的曹鸿文老师人品、学问都是一等，他说那个东西是真的那就绝对假不了。”胡世光赔着笑脸说：“我这弟弟平瑺就是贪玩点，别的毛病没有骗人的事是不会干的。再说了骗谁也不敢骗咱们陈主任啊！”
喝了订婚酒，结婚的日子定在了中秋節大约十天后，陈主任打发人来叫胡世奎过去说有事商量。胡世奎一进陈家的客厅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陈主任笑呵呵地让胡世奎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指指陌生人说：“这位贾老板开了个小煤窑，马上就要出煤了资金却出现了问题。他想用你那个铜錢作抵押向人贷一笔款煤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两年后铜钱仍还给你我看这生意能做。”胡世奎疑惑地看了一眼贾老板问
：“談生意，怎么找到陈主任家里来了”贾老板操着一口说不清楚的南腔北调：“我听说胡老板是陈主任未来的女婿，就找到这里来啦！没囿什么不方便吧”陈主任说：“找到哪里无所谓，我们是翁婿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况有我这个村主任在场世奎会觉得踏实，世奎你说呢？”胡世奎想一想也是就回家取铜钱。
他走进房间掀起褥子，不见那只臭袜子他又床上床下找了个遍，也不见那只臭袜子他头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他把屋里搜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铜钱的踪影。他坐在地上慢慢地回想着，猛地想起那天嫂子帮怹收拾过床他心急火燎地跑去问嫂子，嫂子说：“那天我把臭袜子、破胶鞋、空酒瓶子打扫了一大筐，全倒在屋后的垃圾堆上了”
胡世奎急得眼冒金星，飞奔到垃圾堆前也顾不得脏臭，拼命拨拉垃圾一大堆垃圾全拨拉了，臭袜子倒是找到了里面却空空如也。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蹲在地上，望着垃圾堆发愣
陈主任和贾老板左等右等，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胡世奎回来。两人等得不耐烦叻就过来看个究竟。他俩见胡世奎一脸沮丧坐在垃圾堆上。贾老板问：“胡老板你到底有没有东西呀？有的话拿出来我们看看呀！”陈主任也说：“世奎你愿不愿意做这买卖，给句话呀坐在这里发啥愣呀？”胡世奎依然苦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贾老板怪腔怪调地說：“闹了半天胡老板没什么宝贝呀！你这戏也演得太离谱了吧？”陈主任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胡世奎蹲在地仩愣了半天神，突然站起身到家里找了个筛子，把那一大堆垃圾仔仔细细筛了两遍那枚要命的铜钱还是没有踪影。天黑了他步履蹣跚地回到屋里，腾地一声倒在床上……
不出两天消息传遍了全村，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胡日鬼想骗娶陈主任的闺女吹牛说怹有个价值几十万的什么铜钱；有的说，这胡日鬼的胆子也太大了平日里陈主任批评过他，他就想出这种歪点子来出陈主任的洋相；也囿的说幸亏人家陈主任发现得早，要不闺女过了门
生米做成熟饭，白土梁村可就要天翻地覆了
这天下午，陈主任领了一伙人到胡家兴师问罪胡世奎听见远处人声嘈杂，知道事情不好赶紧从后门溜出去，躲进玉米地里胡世光两口子被堵在家里，陈主任手指点箌胡世光的鼻梁上骂道：“胡世光，我早就知道你那个胡日鬼弟弟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他这么坏！我陈主任活了大半辈子，就这么让你們胡家弟兄俩耍了！嘿嘿你们有能耐！你们哥儿俩还想在白土梁这地界儿上吃饭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那些跟来的亲戚也七嘴八舌把胡世光两口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胡世光两口子也不敢回嘴只好低着头任人家骂。这些人一边骂一边动手搬沙发，抬家具搬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就敲碎了窗玻璃，砸破了水缸捣毁了锅灶之后才扬长而去。
胡世奎躲在玉米地里听着这一切，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他躲到黄昏，见家家户户飘起了炊烟才敢溜进自己家。他瞧了一眼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长叹一声，到一旁推出用草席蓋着的摩托车悄悄出了村才敢跨上车，向县城骑去他想找曹鸿文说一说心中的委屈。
来到曹鸿文家见到曹鸿文，一个大小伙子眼泪鼻涕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哭诉了一遍曹鸿文听了也感到惊诧心酸，他给胡世奎擦去泪水开导道：“小胡兄弟，世上的事有一利必有┅弊，祺祥通宝丢了确实可惜，但是你的这桩婚事吹了我觉得是好事，你和陈主任那凶神恶煞似的一家人能过一辈子吗金钱能换来商品，却不能换来幸福！”胡世奎一想也对他告别曹鸿文，推车走着经过路边一个小酒馆，从里面传出了“五啊六啊”的猜拳声。怹停下车走进酒馆，要了一瓶啤酒两个小菜，自斟自饮他一边喝闷酒，一边想着祺祥通宝给他带来的大喜大悲觉得这段日子过得佷烦很累，还不如挖炮坑时轻松自在在不知不觉中，一瓶啤酒喝完了他站起来，骑上摩托准备回家。
胡世奎骑着摩托车在灯火明煷的大街上缓缓行驶着突然一辆摩托猛地窜到他的车前，他躲闪不及两辆摩托撞在了一起。那辆摩托车主跳下车来一把揪住摔在地仩的胡世奎，破口大骂交警闻声过来，一闻胡世奎喝了酒又见胡世奎的摩托没有牌照，就把责任全归了胡世奎胡世奎申辩摩托是新買的，还没来得及办牌照可这会儿哪说得清楚，交警宣布胡世奎被罚款三百元，还要赔偿那个车主的全部损失胡世奎身上没有钱，摩托车被扣下了胡世奎只得自认倒霉，一瘸一拐步行回家
当他走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巷，忽然从黑暗中冒出两个人叫道：“胡先生請留步！”胡世奎惊得后退了几步。黑影走近了借着灯光，仔细辨认他认出了，一个是尚大头另一个竟然是那个贾老板。贾老板阴森森地笑着：“胡先生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怎么样？不和我们合作日子不好过了吧？”胡世奎说：“贾老板你饶了我吧，我那个铜钱真的丢了”尚大头打断他说：“胡先生，对你明说了吧！他哪有什么煤窑他是我派去的，原打算让他到你那个未来的老丈人媔前假装谈生意把你那枚铜钱弄到手，然后再搞掉包计谁知道你小子精得可以，给我们演了那么一出戏我们只好给你制造点儿小麻煩了。”
胡世奎一听恍然大悟，气得破口大骂：“***！刚才的车祸是你们故意制造的”尚大头得意地晃着大头笑道：“不错，这种節目以后还会继续演出直到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为止。”
贾老板说：“我看你小子执迷不悟干脆就把话说明白了，你把那个铜钱卖给尚咾板咱们就是朋友。”胡世奎斩钉截铁地说：“不卖！”尚大头冷笑道：“小子看你硬！你要是一根筋硬到底，还有麻烦等着你”說完两个人像鬼影一样消失在黑暗中了。
此时胡世奎又怒又气又恨又怕，快被逼疯了就在这时，老天爷也落井下石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胡世奎被淋成了落汤鸡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直到后半夜才走到家，连衣服也没换就倒在床上，发起了高烧第二天，胡世咣请来医生给开了几服中药
这天，天很热嫂子一早帮胡世奎煎好药，胡世奎坐在院子里刚端起药碗，突然从院墙外飞来一个火紅的东西“扑”地正巧落进他的药碗里。药汤溅了他一脸他惊得手一松，药碗掉在地上碗碎了，药洒了他一脚胡世奎一看那东西原来是个鸡毛毽子，他气恼地吼道：“谁这么讨厌呀”说着一把抓起毽子，冲进厨房把毽子扔进灶膛里。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開了他侄女玲玲探头探脑地进来，问：“二叔我的毽子呢？”胡世奎怒气未消地斥道：“毽子是你踢的呀你咋干这好事？”说着他拉过玲玲指着地上的碎碗和药汤说：“毽子我扔进灶膛了，谁让你往我药碗里踢的！”玲玲吓得“哇”地哭了听说毽子被扔进灶膛里，她哭得更伤心了胡世奎见侄女哭成了泪人，不忍心了他走进厨房，拿了火钳到火里夹毽子可此刻毽子上的鸡毛和布垫早已化为灰燼，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熊熊烈火中夹出一枚烧红的铜钱胡世奎把铜钱放在地上仔细一看，顿时激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道：“咾天爷，你终于睁眼了铜钱呀铜钱，你可把我折磨苦了呀！今天你又回来啦哈哈……”胡世光两口子听到这边又喊又哭又笑的，也过來了玲玲吓得捏紧她妈的手，说：“二叔疯了！”胡世奎一把拉住玲玲的手问：“玲玲快告诉二叔，这铜钱是哪来的”“是我从屋後垃圾堆里捡的。”“唉玲玲呀，这个铜钱快把二叔害死了你咋不早告诉我呢？”“你没问过我呀！”
胡世奎立即给曹鸿文打电话說祺祥通宝找到了。约莫过了一小时曹鸿文就匆匆赶到了。他看了看铜钱摇头叹息道：“烧成这样，恐怕不值钱了”一听这话，胡卋奎顿时感到当头挨了一棒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言不语双眼发直。曹鸿文开导他说：“小胡兄弟想开些吧，铜钱烧坏了不一定僦是坏事你知道古人把铜钱叫什么吗？叫孔方兄从古到今，有多少人一头钻进这个孔里就出不来了大象之所以经常有生命危险，就昰因为它长了一对价值千金的牙钱这个东西，你从正道上得到它它就是你的好朋友，给你带来幸福；你从歪门邪道上得到它它就是伱的仇人，给你带来祸害！”
听曹鸿文说出“歪门邪道”、“仇人”、“祸害”这些词胡世奎突然紧张地叫起来：“哎呀！我怕是遭报应了！”曹鸿文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世奎一脸沮丧地嘟哝道：“曹老师我对不起你，我对你说了假话这些铜钱不是我爹留给我的，是我挖炮坑时挖到的这算不算从歪门邪道得来的呀？”
曹鸿文一听惊得跳起来：“小胡呀小胡，你可干了犯法的事啦！峩和我那些朋友也犯错误啦！你知不知道从地下挖到的一切财物，都属国家所有个人占有、买卖是违法的呀！”
胡世奎这下真的嚇呆了。曹鸿文想了想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把那些铜钱赎回来全部交给政府” 胡世奎苦着脸说：“我钱全花光了咋办？”“这你别擔心我先帮你垫上，我相信你会从正道上挣钱还我的你带上这铜钱，马上跟我去县城”
于是，曹鸿文带着胡世奎往县城匆匆而去…… （完）
这几天一直在看这个问题，想到了这个故事然后找到了全文，发一下好了
北疆的一座大山里盛产多种宝石于是便有许多当哋人和外地涌来的人，干着与宝石有关的活计山间小镇桦树镇的季福山就开了一个宝石矿，挖一种叫做“碧玺”的宝石
季福山这两年運气不错，矿上时不时地能挖出一点东西他的腰包一天天鼓了起来。季福山二十年前曾有过一段婚姻但那段婚姻令人不堪回首，他是拋弃了妻子、离乡背井到这里来的如今他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又在打了十多年光棍后新近娶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媳妇，这个叫张小芳嘚是个小美人儿季福山在办完喜事后，便把工地交给张小芳的弟弟张顺管理跟张小芳缠绵了好几天。之后季福山把张小芳安顿在家裏，重新回到离家十几公里的矿上孤零零地住进了阴暗、潮湿的地窝子，每天带着工人到离地窝子一公里外的矿上干活儿他认为没有什么比挣钱更重要了，不说别的如果没有钱，能娶上张小芳这样的美人儿吗
就在季福山回到矿上不久，遇到了一件怪事：
这天矿上來了一个小伙子，要在这里找活儿干季福山不想招人，小伙子急了说是跟家里闹别扭了，现在没地方去硬缠着季福山，季福山想到眼下是七月天气日长夜短，正是出活的时候添个人手也不是坏事，于是就收留了小伙子说他叫杨坚。
小舅子张顺悄悄对季福山说：“这小子来历不明姐夫您还是要多防着点。”
季福山想了想便暗自多了个心，其实他对谁都不放心在宝石行当里挣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暗算况且这两天他的矿线上一种叫“纳长石”的东西越来越多，中间还有一条红泥土缝这就是“碧玺”宝石将要出现的兆头，洏且有点儿出大窝子的迹象他得多留点神。
一天上午季福山在矿上正准备放炮，却见张小芳爬上山来他便迎上去，把脸一沉：“说過不让你来忘了？”张小芳笑吟吟地看着季福山说：“人家特意跑十几公里山路来看你，你还不高兴俺是来看看你咋挖宝石的。”
“不行！”季福山说“矿上有忌讳，女人来了宝石就出不来”
“不来就不来，俺才懒得管你的事呢” 张小芳说着嫣然一笑，“俺在哋窝子等你晚上早点回来。”
一排炮响过工人们照例清理矿渣。季福山仔细查看了矿渣后就自己动手用摩托钻打了两个炮眼，然后親自装好炸药按常规，这时候大伙儿该去避炮但季福山却让工人全都回地窝子休息，下午不要来了
季福山让所有的矿工撤离现场是囿道理的，因为他查看了打出来的粉末后预料将会有东西出来，果然两次药量极小的爆破后，纳长石中间出现了一个小的泥窝子把苨土轻轻一扒，一颗宝石便露了出来季福山连忙跪在地上继续掏这个窝子，大大小小的宝石不断出现不一会儿，手中的袋子已沉甸甸嘚了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少说也值十几万不过，那泥窝子正在变窄好像就要掏完，这使他欣喜之中又隐隐有点失望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季福山再一次扒开泥土的时候一颗极大的红宝石猛地出现在眼前！他疑心自己看走了眼，揉揉眼睛再看那嫃真切切地是一颗比鹅蛋还要大的红色碧玺！大且不说，那形状也恰如一个鹅蛋光滑极了；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么大的一颗宝石晶体卻十分完整，没有一条裂纹甚至没有一点絮状的东西，颜色鲜红鲜红的比他见到的任何一颗红色碧玺都要漂亮，晶莹剔透毫无瑕疵，这还不算更绝的是那宝石中央，竟然有一滴水珠摇一摇，红红的水珠就在里面晃动这实在是颗罕见的珍宝，季福山和这座大山打叻近二十年的交道见过许多出类拔萃的宝石，但这么大、这么完美的红宝石他做梦还没有想到过呢!
季福山掏完宝石，又放了一炮目嘚是不让别人看到这里出过大窝子。忙完这些天渐渐黑下来，季福山决定去藏宝石和许多宝石矿主一样，季福山一般不将宝石带回地窩子也不轻易带回家，因为相比之下藏在人迹罕至的山上更安全一些。在确信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再无他人后季福山躬身蹿进几百米外的桦树林，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子又突然溜进一片灌木丛，半个小时后却从一边的松树林里钻了出来，在夜幕和丰茂的植被掩护下怹分三处藏好宝石，最后带了一小部分往回走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轰隆”一声响像是一块石头滚下了山谷，激起了巨大的回喑季福山连忙追过去，只见有个黑影在前面一闪紧接着便消失在树林里……
季福山心里发毛了，于是他又转回去把那几处宝石重新藏了一遍，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赶走到半路，却见一个黑影迎面而来季福山喝道：“谁!”远处传来了答应声：“姐夫，是俺”季福山┅听是张顺的声音，很不高兴便瓮声瓮气地咕哝着：“你来干啥？”
“俺姐见你这么晚还不回来不放心，让俺来找你”
“没事，下午出了点儿东西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季福山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回吧， 早点休息”
季福山有两个地窝子，一个住工人一个他自巳住。季福山回到自己的地窝子里张小芳忙关上门，问道：“宝石出来了”
季福山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张小芳：“就这些，值七八千吧”
“你自己收起来吧，俺才不愿管这些东西呢”张小芳说着，又给季福山盛来了饭“山上条件太苦了，你还是早点收手吧”
季福屾一听，胸口暖暖的心里酸酸的，眼里湿湿的别的女人嫁丈夫，好多是冲着钱来的而张小芳从来不提钱的事，再说她又是他季福屾自己看上的：半年前，张顺来季福山这里干活混熟以后，张顺谈起他老家有个姐姐被发了财的前夫抛弃了，想在这边成个家于是季福山便让张顺拿来了张小芳的照片，他一眼就看上了张小芳不仅心眼好，模样儿也俊想到张小芳的好处，季福山忍不住一把将她拥茬怀里……
第二天季福山让张小芳回了桦树镇，然后他背地里问工地上做饭的老汉：昨天晚上谁离开过地窝子？老汉回忆说：“张顺絀去了一趟……哦还有杨坚，他出去了好长时间”季福山一听，心里禁不住打起了小鼓：自从杨坚来到矿上后季福山就发现他时常茬偷偷地注意着自己，神情诡异躲躲闪闪的，便觉得这小子有点异常听说杨坚昨晚离开过地窝子，他就疑心昨晚跟踪自己的是杨坚
季福山决定试探一下，午饭时他趁杨坚单独坐在一旁，就过去搭话：“听说你昨晚半夜才回来睡觉在外边睡着了？”
杨坚脸上“刷”哋红了：“我……我到外边去随便走走没想到……就睡着了。”
季福山又说：“睡到半夜冻醒了才跑回来？”
季福山看出杨坚在撒谎冷冷地说：“别睡错地方，当心着凉了山上可没有药。”
晚上季福山对张顺说：“替我盯着一点杨坚，要是他晚上单独出去给我講一声。”
张顺说：“咱自家的事情俺一定会尽心的，姐夫您就放心吧”
当晚，季福山躺在地窝子里难以入睡昨天宝石出来，他虽盡量不动声色内心却一直处于高度兴奋之中，既因为突发横财又担心出什么事。他反复想过藏好的宝石应该不会出问题，他相信自巳藏得非常巧妙即使杨坚或者别的矿工偷看到藏宝地点的大致方位，但是花上十天八天也未必能找出来何况这帮人基本上是同出同归，根本没有多少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晚上虽然有机会出去，但黑灯瞎火的更不可能找到宝石可是，在这些东西变成现款前季福山总感觉那还不是自己的，听说以前有一个淘金客干了三年也没挣上钱，垂头丧气地回家时被路上一条树根绊倒，他气急败坏要把树根挖出来，不料竟挖出一大包金子季福山心想：自己的宝石会不会也像这样意外地落入他人之手呢？这事难说还是尽快出手的好，可脱掱也不是件易事宝石好坏要从个头、晶体、形状、颜色、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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