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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第12章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我忘了我是怎么回的家。
  也忘了在安染走后,我又在那个出租屋里呆了多久,又把每天在半梦半醒之间爬起来,吃上一份马倩茹打包回来的、我甚至尝不出区别的盖饭,再躺回床上做梦的日子重复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在梦里,我总是梦到安染还会回来,梦到有朝一日她还会推开那扇门,告诉我她又一次偷跑出来了,然后让我带着她再一次逃离这里。我总以为梦会变成现实,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总是强迫自己睡觉,也一直强迫着自己留下来,因为我不想让她回来找不见我。可直到我发现银行卡里我们曾经攒下的钱已经花的所剩无几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她或许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染走后,我便再也没有去网吧工作过,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花光了积蓄的我,像是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我也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地球是圆的,有些路,或许注定要再走一遍,可就算我还有奋斗的力气,没了安染在身边,也早就找不回当初的信念。
  我只有回家,背弃了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再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到那个原本以为要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功成名就的时候才会回去的地方。
  临走之前,我跟马倩茹道了别,并又向她借了几百块钱,作为回去的路费。说真的,我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在W市生活的这段时间以来,马倩茹算是我和安染硕果仅存的朋友,我跟她说了再见、互留了地址和电话,也再三承诺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给她。她倒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手头紧,可以分期还款,一年只还一块钱,这样,就可以一辈子都保持联系。
  我哈哈笑起来,说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可是不知怎的,笑着笑着,就这么落下泪来。就像再见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牙齿总会不轻易的蹭过舌尖,当时只觉得无关痛痒,却在说过之后,才能察觉到那轻轻浅浅得无法名状的不习惯。
  坐在返程的火车上,我的内心依旧是忐忑的,在心里不由自主,就把一切或许会发生的可能性,都在脑海中预演一遍。妈妈会不会一边哭一边捶打我,说我是个不孝子?爸爸又会不会将擀面杖打成两截,骂我丢了他的脸?而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紧张,甚至连敲门的手都有些颤抖。门内很快传来鞋子蹭在地面上的“沙沙”声,想必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坚信穿拖鞋不够保暖,以至于岁数大了会得类风湿性关节炎,所以哪怕是在屋里,也要穿上一双皮鞋,可却偏偏喜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等到有人敲门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把鞋子提好,于是,就留下了这一串让人有点心烦的“沙沙”声。
  可就是这一刻,我竟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我想念这“沙沙”声,已经太久太久了。
  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是我,妈妈也同样愣了一下,甚至迅速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她没有做梦、也没有看错之后,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小骁,小骁回来了?是你吗?”
  “妈,是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把心里的那丝酸涩压下去,递出手中提着的、特意问马倩茹借钱装样子买的特产,故作喜悦的扬起嘴角。
  “这……孩子长大了。”妈妈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却还是不肯放开我,就这样趿拉着步子,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喊:“老顾!儿子回来了!”
  我的身子却本能的一颤。老爸好强了一辈子,凡事都要争个脸面,我还记得,我当初没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他可是差一点就打断我的腿,这一次,我竟然敢跟他明目张胆的玩什么留书出走,哪怕是用膝盖想想,我都能预见到我的悲惨未来。
  可老爸从屋里走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却只是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没有苛责,没有辱骂,甚至没有问我“当初和你一起出去的女孩子,现在去哪儿了?”
  我鼻尖一酸,忙别过头去。墙壁上正好挂着一面镜子,我这才发现,我虽然嘴角上扬着,可是眉头却是紧皱的,竟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是啊,小骁回来就好,晚上,妈给你包饺子吃!”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妈,我帮您吧。”我忙不迭的跟上去。
  “这孩子,你哪儿会这个?你刚回来,挺累的吧?进屋里看看电视,吃点水果,放心,晚上饺子管够儿!”
  “妈,还是我帮您吧。”我却坚持:“现在,我已经会包饺子了。”
  我看到我妈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切菜、调馅、擀皮、下锅……这一系列的工作,我都做得得心应手,唯一不会的,就是包饺子。以前我和安染在W市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负责打下手,安染负责包饺子,因为每次我包出的饺子,总是趴在面板上,而每次安染调馅,则不是淡了就是太咸,于是,我们就这样分工合作。安染总说,这是个人价值的最大化,我却觉得,这是一种可以相伴到老的默契。
  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不过只是一顿饺子,那个包饺子的人是谁,其实都可以。
  我大口大口吃着饺子,噎得想落泪。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回了家,就还是要安顿下来。这一次,我没再跟爸爸妈妈较劲,而是听从他们的安排,找了一家技校,半是学本领,半是赚点小钱。这是爸爸的意思,他说,做人要把目光放长远,要有一技之长,这样才不至于只有青春饭可吃。而我只是点头,没有什么意见,也没什么需要嘱咐,我爸看我的样子有些惊讶,却依旧只把我的变化,当做是我在外闯荡之后的沉稳,可事实上,我之所以没意见,不过只是因为,安染不在,这所谓的生活对我而言,怎么都一样。
  安染,我必须要找到安染。
  其实在我回来的第二天,我便偷偷跑到了安染家的小区,在楼下绕来绕去,犹豫了很久,却还是放弃了上楼的念头。安染是被她的爸爸妈妈“绑”回来的,那么现在,想必她的家里人,一定像看管犯人一样的看着她吧?而如果这时候,我突然出现,安染的父母一定会如临大敌,到时候,若是带着安染换了城市生活,那我岂不是更被动了?
  想来想去,恐怕我能求助的人,也就只有韦泽嘉。回来的这几天,从妈妈的絮叨中,我也把我缺席这一年,身边的人发生的事儿,都查缺补漏了个大概。去年的高考,韦泽嘉发挥的比想象中还要好,我知道韦泽嘉一心想要去首都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却不成想到了报志愿的时候,韦妈妈单位体检,查出了一个肿瘤,韦泽嘉便不敢远走,只去了临省念大学,虽然学校也很不错,却终归比不上首都的院校。
  后来,复查结果出来,韦妈妈的肿瘤只是良性,韦泽嘉却既来之则安之的,乐呵呵的去新大学报了到。
  想要保全的,其实根本就是一场莫须有的灾难,而一直坚持的,最后却跟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我想,我懂韦泽嘉的这种感觉。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一句,只缩在自己那个狭小的壳里,跟整个世界负隅顽抗,把所有人都想象成敌人,却直到受了伤,才抱着等待拯救的念头,记起自己其实还有一个朋友。
  可是,这又算得上是什么朋友?
  我的心一阵针扎似的疼。
  我拨通了韦泽嘉的电话,电话里,他听到我回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反倒是一再叮嘱我,这几天千万不要乱跑,他会尽快安排假期回来找我。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答应下来,而韦泽嘉却一如既往的没有食言,也从不会让我失望,因而,周五的晚上,我便在我们上学时经常去的那家小面馆,如约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韦泽嘉。
  “小骁!”他喊着我的名字进来,竟仿佛一下子就驱散了我生命中的阴霾,带我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高中时期。
  我连忙站起身,一边迎上去,一边上下打量着韦泽嘉。没错,他还是他,哪里都跟原来一模一样,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仿佛觉得他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可是现在,我却不会再嫉妒或是羡慕他,因为和安染在W市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也不再是我。
  安染,是你教会了我去理解、去正视、去奋斗,可你却没来得及教会我,要怎么熬过你不在的那些日日夜夜。
  想到这里,我甚至觉得,我和韦泽嘉老友重逢的喜悦,也被削减了一半。我懊恼的坐回桌前,皱着眉头开口:“泽嘉,你最近……还好么?”
  “我啊,挺好的啊。”韦泽嘉笑了笑,像是真的什么都不介怀。
  “可是……我听说你报考的事……”
  “嗐,你说这个啊?”韦泽嘉爽朗的摆摆手:“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确实,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不甘心,觉得努力这么久,反倒是离梦想越来越远了。不过过了这么久,早就没什么可难过的了,而且在这里,我也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不是么?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么?好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就别替我伤心难过了。”
  “是……是啊。”我机械的跟着点头。没错,韦泽嘉还是韦泽嘉,那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的韦泽嘉,是我把他想的太过脆弱,也或许是我们太久没见,以至于一时间我竟然忘了,在我们之间,那个脆弱的人,其实从来都是我。
  “好了,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韦泽嘉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毫无征兆的便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猝不及防,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把一切都坦诚相告,还是报喜不报忧,像是被一口芥末呛了嗓子,不管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都是满脸的泪。
  “我……”我支支吾吾,悬挂在我心头的那份感情,就像是夜空的明月,它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只要一抬头就看得见,可却又缥缈的,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我挺好的啊。我已经去技校报名了,很快就可以上课了。”
  “是挺好的。”韦泽嘉敷衍的点头:“可是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小骁,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一说安染么?”
  “安染?你知道我们的事?”我心里一惊,之前扎在自己身上的那名为沉着冷静和波澜不惊的预防针,在这一刻统统失了效。近乎疯狂地,我扑到桌前,急切的问道。
  韦泽嘉却只是笑:“顾骁,咱们两个认识多久了?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呢?而且,如果安染还在的话,你一定不会肯就这样乖乖的回来吧?”
  我没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面,一大坨面条塞在我的嘴里,让我一时间咽不下也嚼不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知究竟是痴狂还是过于清醒的醉汉,狼狈的向世人展示着我最不想被提起,却也怎么都忘不掉的痛苦。
  “其实安染回来之后,我见过她一面。”韦泽嘉没顾忌我的情绪,继续说下去。我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
  “还记得我曾经在电话里对你说过的话么?小骁,你这个人啊,从小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血,唯独喜欢安染这件事,我看得出你是认真的,作为兄弟,我怎么可能不帮你?但是,我也知道,我其实也为你做不了什么,我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帮你照顾好你的父母,和帮你稳住安染的父母,这样,才能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韦泽嘉顿了顿:“我承认,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在联系上你之后,我本以为今后我所做的事能变得简单点,可我没想到,其实安染的妈妈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或许他们也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说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们’这样的话。所以,可能就是因为我们那天的那通电话,让安染的妈妈顺藤摸瓜,找到了你们的下落。”
  我没说话,依旧垂着头。没错,说起来,还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活在韦泽嘉的阴影里,所以韦泽嘉对我来说就是神,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会解决,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好事变成坏事,也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可以杀我,也可以救我。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太过于相信他,而忘记了用成人的角度去看待去思考。韦泽嘉就算再厉害、就算成绩再好,在安染父母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大人怎么会对一个孩子的话坚信不疑呢?更何况,对面的那个人,还是他们给予厚望的、唯一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会就这样放任她流离在外不闻不问?就拿我来说,假如现在爸爸对我说,他在帮我找安染,找到了就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又会相信几分呢?
  “不过,我想,他们还是信任我的,所以,在安染回来之后,我才有机会跟安染见上一面。她妈妈的意思,是一定要安染复读一年重新报考大学的,你应该也知道,安染是有这个实力的,而且这个选择,也算是对安染最好的安排了,在这一点上,我们谁都插不上嘴,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在把安染送到哪里这个问题上,他们最后听取了我的建议。”
  “什么建议?”我忙不迭的追问,声音沙哑。像是刚刚塞进口中的那些面条全部都黏在了我的喉咙里,吸附走了我身体里所有的水分甚至是血液,在我的胸腔里燃起了一把火。
  “其实你应该猜得到,安染刚回来,她的父母跟她分别了那么久,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走的太远的。所以,安爸爸的意思就是,让安染留在本地复读,但是安妈妈不同意,因为她猜想你等不到安染就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如果你再来纠缠安染,那么他们的一番苦心就都白费了,所以,她坚持要把安染送到外地去。不过,这样一来,把安染送到哪儿,就成了问题,既不想离家太远,这样方便照顾,又不想离家太近,以至于安染不会经常回家从而被你找到,最好,在那个城市,还有一个他们知根知底的人,可以照顾安染。”
  韦泽嘉一本正经的复述完,忽然笑了:“所以,我就建议他们,把安染送到我所在的城市复读。那边的实验学校,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不比安染之前所在的实验学校差。而且我就在那里上大学,也方便照顾安染。我本来以为,我还要费一番口舌,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顾骁,你可别说我没有帮你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一瞬间,我最先想到的,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跟韦泽嘉在院子里玩捉迷藏时的一幕。那个时候,韦泽嘉就已经展露出了他的聪明才智,而我却依旧停留在傻乎乎的阶段,而且恐怕直到现在,都还是在原地踏步。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我,却偏偏夸下海口,说不管大家藏在哪里,我都一定能把大家找出来,却没想到,一睁眼就傻了眼,大家藏得太隐蔽,我竟连一个小伙伴都没找到。可更丢人的还在后面,那便是我越找越远,到了最后,闯进了一个废工厂里,倒是把自己弄丢了。我怕极了,蹲在地上央求大家出来,哭得现在想起,还忍不住脸红。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回过头,韦泽嘉就冲着我这样灿烂的笑:“要吃晚饭了,我们快回家吧。”
  我自然是半是尴尬半是感激的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却依旧只是笑,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听不懂、甚至在当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话:“我一直在你身后啊。”
  可是我现在懂了,一直在我身后,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做对了什么,他都一直在我的身后。
  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笃定,有些话,即便我不说出口,韦泽嘉也依旧懂得,也因为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有一件事比一切都重要。
  “实验学校?我这就去找她!”丢下这句话,我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等等!”韦泽嘉却忽然拉住了我:“你要干什么去?”
  “当然是要去找她,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个消息像是一个打气筒,一下子加满了我所有的勇气,我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韦泽嘉的胳膊,说的胸有成竹。
  “我是让你别去找她。”韦泽嘉却不肯放手:“小骁,你现在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小骁,你怎么还是没想清楚?”韦泽嘉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似乎还带了点失望:“小骁,我虽然是跟安染的父母保证过,我一定会照顾好安染,但是你以为他们就会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么?就算他们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有了你们在W市的前车之鉴,你还认为安染的父母会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么?就像我们上高中的时候那样,只怕除了我之外,安染的父母还找了其他的人,在盯着安染,你一旦露面,这个消息立马就会传到安染父母的耳朵里,那到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再次把安染送走?或者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甚至是直接把她送到国外去?那到时候,你们想要在一起,就更加艰难了。”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你就让我这样不闻不问了么?我明明知道她在哪儿,我可以找到她,可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泽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瞧不起这样的自己?难道就是因为我怕了,那我对安染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承诺,就统统就不算数了吗?”我几乎是呐喊出来,面馆的客人们纷纷侧头望向我,灼热的目光让我抬不起头来,可我的心里却很清楚,,我的愧疚,并不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出了洋相,而是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去保护那个我曾经说好要和她走一辈子的人。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韦泽嘉拉着我重新坐下来:“小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是现在,你不要太心急,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小骁,如果你信我,你现在就不要去打搅安染,如果可以,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先安顿好你自己,也给安染留一些空间。小骁,我这不仅仅是缓兵之计,更是为你们的未来打算。以安染的实力,她这次复读,是一定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你一定也不想耽误她吧?但是你呢?你就算不能上大学,也总该学一点手艺,这样才能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安染,没错吧?”
  我没回答,紧盯着面前那碗空空的面汤,一言不发。
  “当然,我知道你对安染的感情,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见我沉默,韦泽嘉许是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于是又将语气缓和下来:“你现在安心学习、安心工作,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会让你们通电话,让你们视频。”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不是因为我屈服了,而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不如,就听韦泽嘉的吧,长辈们不是从小就说,韦泽嘉最有大局精神么?那么,听他的总是没错的吧?更何况,这个人,还一直站在我身后,为我默默付出着。
  一个念头忽然从我的脑海中划过,让我几乎是遏制不住的喊了出来:“泽嘉!”
  “怎么了?”韦泽嘉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那碗已经冷透了的面条,被我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差点咬了舌头。
  “泽嘉,你告诉我,在我们在W市的时候,是不是你,往我们的银行卡上打了一千块钱?”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其实这个猜测我早就想到过,只是一直还有些怀疑,直到刚刚韦泽嘉亲口说出他对我们在W市的生活一直很关心时,我才终于敢正视这个猜测。没错,那个时候,马倩茹虽然也一直在帮我们,但是她也是一个人在外,连自己的生活都是吃了上顿顾不上下顿,又怎么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存款来接济我们呢?而除了马倩茹,最有可能在背后帮我们的,也就只剩下韦泽嘉了,毕竟,他连我们的行踪都查得到,那又何况是一串银行卡号呢?
  “看来我的演技还需要再提高。”他笑笑:“我知道你不愿意欠我的人情,放心,这笔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赚了钱,再慢慢还给我。”
  “别可是了,小骁,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是么?是兄弟,就别跟我这么客气。好了,时间有限,我先走了。”说着,韦泽嘉放下筷子,大步走出了面馆。其实我还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终究我还是没有叫住他,生怕他发现我流泪了。
  听说大一新生周日晚上也是要查寝的,所以,韦泽嘉只在家里呆了一天,便又匆匆返回了学校,而没过几天,我便接到了韦泽嘉的电话,要我尽快找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来。我自然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于是,我不顾还在上课,忙谎称自己不舒服,跑到了网吧,登录□□的时候,连握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韦泽嘉没有食言,出现在屏幕那头的,正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韦泽嘉告诉我,这是他得到安妈妈许可之后,才想出的一个办法,绝对安全,那就是,谎称要带安染上一节最近流行的“网络高考辅导班”,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安染带到网吧跟我视频。起初,安妈妈对于“网吧”这种聚集了众多不良少年的场所,还是有些抵触的,可有韦泽嘉在,便相当于是有了一块免死金牌,尽管在安染妈妈的眼里,他并不是神,可却也依旧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存在。
  而在和安染视频的过程中,我也再次确定了韦泽嘉的确是对的,安妈妈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同班同学”的几句话,就放松了对安染的看管。安染之所以会到这所城市来复读,韦泽嘉的存在和劝说,其实只占了一小部分的因素,而更多的,是因为安妈妈上大学时最好的室友,就在这座城市,安染也是寄住在她家。
  陌生的环境和与一个和自己不熟悉的长辈的朝夕相处,让安染沉默了许多,也让她愈发的克制自己,而我只要一想到,安染的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便一阵难过。可我却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只有在每个周五的下午,跟安染视频的那短短半个时辰里,多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可因为我听过的笑话有限,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不得不把身边的同学和老师都拉进来,一起编成一个“长篇连续笑话”,有的时候甚至无法自圆其说,只好用一些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好在安染从不戳穿我的谎言,只是一味的抿着嘴笑。
  我多喜欢看到她的笑,在那一刻,我仿佛可以跨越这冷冰冰的屏幕,和既发达又无情的互联网,紧紧的拥抱她。
  也正是因为她的笑,每个周五,都成了我生命里最期待、也是最重要的事。又是一个周五,我从技校跑出来,几乎是一路狂奔的跑到了网吧,今天老师又拖堂了,所以我不得不跑快点,以弥补出被老师侵占的那几分钟。因为我和安染视频的时间很有限,为了应对安染妈妈的各种突击检查,韦泽嘉不得不真的给安染报一个“网络高考复习班”,甚至那个复习班还需要点名,如果学生没来听课,会直接反馈给家长。起初,我对韦泽嘉的这个行为深恶痛绝,可后来,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保全我们那“半小时”的最好方法。
  只有牺牲一些,才能换来一些,对于安染,我不能贪心,也不敢贪心。
  时间紧迫,我不管不顾的冲进网吧,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离门口最近的那台电脑,接着,又趁着开机的空档去收银台办上网手续,这段时间来,我跟这家网吧的几个网管,也都混了个脸熟,甚至偶尔大家还会一起聊聊天。他许是也看出我的焦急,因此什么都没有问,动作也跟着麻利了许多,忙不迭的将我的身份证和找回的零钱一并塞给我。我则仓促的丢下一句谢谢,便火急火燎的冲回到了电脑前,在这一个星期里,我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再飞速运转,就连睡觉时梦见的,也都是那些取材真实,却被我“艺术加工”得天马行空的情节,而这个故事,已经为了这一刻,而等待了许久。
  可我却没想到,当我迫不及待的登录□□,点开视频之后,却没有见到那张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我的面孔,出现在屏幕里的,反倒是韦泽嘉那张温和的脸。
  我却莫名的就开始心慌:“泽嘉……那个安染她……”
  “小骁你别紧张。”韦泽嘉匆忙打断了我:“安染刚刚给我发过信息了,说她在路上有点堵车,很快就到了,你别急。”
  “这样啊。”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麻烦你了,泽嘉。”
  “有什么麻烦的?咱俩可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别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韦泽嘉笑着摇头:“对了,这段时间……”
  韦泽嘉忽然不再说下去,而是侧头朝自己的右手边望过去,接着,他站起身迎了上去,我的视线里也就随之只剩下空荡荡的背景墙。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安染终于出现在了我面前:“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没关系,安染,你这一周过的还好么?”我拼命的摇头。我当然知道安染的迟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今天,我们或许连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都没有了。若是平时,恐怕单是自己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就会觉得心痛,可奇怪的是,在此时此刻,我却甘之如饴,甚至觉得,只要能让我见到安染一面,就已经很好了。
  我想,或许我的心,就像是一颗太阳能蓄电池,但凡阳光照进来,哪怕不够明亮,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温暖我的整个漫长寒冬。哪怕时光更迭,也依旧悬在我的心头。
  “安染,一路赶过来渴了吧?先喝点东西吧。”韦泽嘉的声音再度从屏幕那头传来,我才意识到我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神。他笑吟吟的说着,将一瓶可乐摆在安染面前,接着对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便退出了隔间,带上了门。
  韦泽嘉永远都是这样,一举一动都会替旁人思量。而不得不说,他这个微小的动作,也的确是一下子便让我放松下来,仿佛在这里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顾周身的嘈杂,开始给安染讲起我最新编造出的“身边新鲜事”。本就被克扣了的“见面”时间,像是一阵风一样一晃而过,分别的时刻,那种孤独感再次包围了我。我看着韦泽嘉走进来,帮着安染点开网络学习的网页,仿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妄图用鱼篓网住时间的傻子,明知道是徒劳,却还是近乎于固执的不肯放手。
  怎么能不去坚持呢?屏幕右下角缓缓流逝的时间不断的提醒我,我又要再一次的失去你了。
  我虽然没有把我的不舍说出口,可安染却还是从我一直盯着屏幕的细节判断出我内心的煎熬,这让她哽在喉中的道别也忽然就说不出口,我们就这样隔着屏幕对望着,屏幕前,韦泽嘉点鼠标的那只胳膊被摄像头放大了无数倍,像是一座山一样的压下来,我却多希望他能把这一刻牢牢压住,最好一直拖延一辈子。
  韦泽嘉自是也察觉到安染的为难,可他却无法任由我们这样拖下去,他只是拍了拍安染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放松一下,然后自己坐在电脑前:“小骁,我知道,你很舍不得安染吧?”
  我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
  “我也知道,让你们这样相处,的确是有些委屈你了,但是小骁,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急在这一时。你再委屈一段时间,等过一阵,看管安染的这个阿姨,和安染的父母都对她放心些了,我就安排你们见面。”韦泽嘉轻声安慰着我。
  “我知道的。”我只得压抑住我的那些刚刚分别就已经喷涌而出的思念,笑的慷慨:“谢谢你泽嘉,为了我们的事,你费心了。”
  “我不是说了么,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了,时间来不及,我必须要挂断了,再见小骁。”
  “再……”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道别,屏幕便已经黑掉了,几秒之后,又自动切换回了刚刚开机时的界面,像是刚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恐怕相逢与道别,是最最普通的一幕,不管演员演得多么荡气回肠,或是多么幽婉哀怨,都不足以在这世间刻上一笔,只有那一颗颗心成了记事板,那些草长莺飞的爱与思念,统统都被它雕刻下来,不会因为什么而磨灭,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曲折。
  我就这样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屏幕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在我身边那个从我进来起就一直安静着、几乎与这间网吧格格不入的男生凑过来,在我的耳边丢下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我厌恶的话:“别看了,你还是多小心小心你的那个哥们儿吧。”
  “你说什么?”我侧过头,似是这间网吧里接连不断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干扰了我的听力,又或者是我自己的大脑,本能的就屏蔽掉了那几个字眼。
  “我说,你应该多小心你那个哥们儿,他没安好心。我就……”
  “我去你的!”没等他说完,我已经一拳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男生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于是,这一拳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爬起来,在我们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察觉到了他片刻的呆滞,可却似乎没有愠怒。可我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而是趁他不备,再一次将他推倒在地,并迅速的骑在他身上,拳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接连落在他的身上。
  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会为了韦泽嘉而跟别人打架。从小到大,虽然我才是那个逃学、打架、不学无术的那一个,可到了关键时刻,却都一直是韦泽嘉在保护着我。哪怕我曾经嫉妒过他、哪怕曾经的我事事都要跟他比较、哪怕我曾经一走了之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让他一找就是好几个月,可他却从来都没有怪过我,甚至还一直在帮助我,想方设法的让我和安染见面,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活被我搅和的一团糟。
  我知道我一直欠韦泽嘉一句对不起,可我更知道,我欠他的,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还清的。可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和我毫无交集、从未见过韦泽嘉、甚至从我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的陌生男人,却在我耳边毫无避讳的说,韦泽嘉不安好心。
  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不教训他?权当是对韦泽嘉一个微小的报答,和对我们之间友谊微不足道的捍卫。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扬起,又一下一下的重重落下去。在认识安染之后,我便没有再和人打过架,甚至让我几乎快要忘却了那种冲动的感觉。此时此刻,我仿佛感觉那些一直充斥在我内心的情绪,都在这一瞬找到了发泄口,我将我的痛苦、我的委屈、我的不甘尽数发泄在这个人身上,像是一头野兽一般,刻意的不去理会他的无辜。生活在这世上,每个人不都是一样么?如果不是如此,那为何我连见我喜欢的人一面,都要学会审时度势呢?
  “你够了!”男子似是终于被我激怒了,他的胳膊在我的胸前用力一推,将我推了个趔趄,又不等我站稳,便迅速的爬起来,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扫在我的脸上。顿时,我感觉我的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像是被困在一座大钟里,这样的嗡鸣让我心烦意乱,却怎么也找不到逃离的方式。
  我就这样趴在地上,狼狈的大口大口喘着气,或许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其实每个人的为难,归根结底,或许都来源于“得不到”这三个字。唾手可得的人从来都没有烦恼,就像永远坐在高处的韦泽嘉;而从来就没有希望的人,也根本就无所谓去争取,就像我们班的赵浪和其他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男生。而只有我,明明往前一步就能拥有,后退一步就能快活,我却偏偏将自己禁锢在原处,无法向前,也绝不放手。
  “不打了?”男子同样喘着粗气,用手指探了一下嘴角的擦伤,有些轻佻的问道。
  我摇摇头。我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即便我对这个出言不逊的陌生男子一点好感都没有,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刚刚他一定是在让着我,不然,以他的身手,我只怕是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他嗤笑了一声,接着转过身,从柜台上取了两瓶可乐,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两大口,接着又将另一瓶放在我的桌子上:“不打了那就聊聊吧,这个算我请你。”
  我却依旧只是摇摇头:“陪我出去走走吧。”
  走出网吧,凭着记忆里那条曲折的小路,我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说起来,那个地方我也很久没去过了,可不知怎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反倒是觉得有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情绪,正在冥冥之中牵引着我。而那个男生也不问我究竟要去哪里,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绕过几条街,在爬过几个楼梯,最后站在了一栋灰扑扑的居民楼前。
  “就是这儿?”男生终于开口,声音却似乎并没有多惊讶。
  我点点头,率先爬了上去,迈上最后一阶台阶,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的一下子倒在地上,眼泪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开始往外淌。
  那个男生就这样躺在我的身边:“想她了?”
  我还是点头,没问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他自然而然的接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你么?因为我觉得你和几年前的我很像,一样的痴情,也一样的愚蠢,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像我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孑然一身的下场。”
  我像是患上了某种后遗症,依旧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也说不出来话,我只是扭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希望他可以感受到我没说出口的关心与迫切。
  他却真的没在意我的无礼,只是笑了笑,继续讲下去。
  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对于我来说,或许也不再是一个陌生人。他叫林空,在附近一所二本大学的美术系读大三,因为得知自己喜欢的画家,在欧洲办了一场画展,自己却去不了,所以只能到网吧里查查资料看看图片,却没想到就这样遇见了我。
  他说,他在高三那年,也曾经遇到过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女孩,而这份心动,却在半年前,被他亲手画上了句点。
  “我们是在高三分班之后才认识的,她是我的同桌。说起来,她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还臭美,也爱计较,因为我的胳膊不小心过了线,就跟我在课桌下互相踢闹了整整一节课。但是,她也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从不真正生气,也不会扫兴的指责我们打球、逃课就是错的。相反,她也很喜欢运动,她的空手道练的很好,真的打起架来,男孩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走进了我和我铁哥们儿的小团体,我们三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一起画画、一起复习文化课,偶尔也一起逃课去采风、打球、看电影……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考同一所学校。”
  “空手道?就是你刚刚踹我的那个招式么?”我笑着问道。我知道这恐怕是他刚刚那些话里最不重要的一句,可我却依旧希望这个故事听起来可以轻松点。
  “是啊。”他点点头:“谁不希望离自己喜欢的人更近一点?其实,我也说不清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我只记得,有一次放假,上了大学的姐姐带了男朋友回来,我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她说,爱情是一种很奇妙也很微妙的东西,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是因为他有多好,而是你想要为了她而变得更好,她说爱情也是一种保护的欲望。然后,她问我,在我听完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想到什么人?”
  “你怎么说的?”我追问。
  “我说没有。”他一脸坏笑:“可是我说谎了。”
  我没有拆穿他,我自然知道,而且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得到答案:“你想到了她?”
  “我也有过和你同样的经历。”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们是相似的人。”他继续说下去:“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我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我也是用那个晚上来想清楚,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又要怎么对待她。在我把这一切都想清楚之后,第二天,我便找到了我的铁哥们儿,就是我们三人团体里的另一个人。我没有隐瞒,而是把整件事都告诉了他,他说,他会帮我。”
  “当时,我们三个人都很喜欢一部电影,于是,我们就模仿电影里的桥段,捡了好多的石头,又在石头上画上图案,每一块石头上都画着一对恋人。这些石头,我们两个人偷偷画了一个星期,可却就在完工的那一天,我忽然害怕了,我担心这些话我说出来她究竟会不会接受,也担心如果她拒绝了,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哥们儿站出来,他说,他会帮我转交给那个女生。”
  我没说话,却本能的将这个故事联想到我自己的身上。思想像是不听话的孩子,登上了离家的火车,便再无痕迹,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送来的消息全都是凌乱和不堪。我连忙摇了摇头,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巴掌,我怎么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他?朋友之所以称为朋友,难道不都是会在关键的时刻,为了自己挺身而出的么?不管是韦泽嘉之于我,还是林空的朋友之于他。
  可是我却也知道,人和人之间又各不相同,故事有着同样的开头,却不一定有着同样的结尾,有着相似的结局,却不一定走向完全相同,那我又在紧张些什么呢?
  “那……然后呢?”我吞下一口口水,不知怎的,竟觉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
  “然后?”林空忽然嗤笑一声,别过了头:“然后,那个女孩子在第二天找到了我,跟我说,她跟我的那个哥们儿在一起了。她说,我的那个哥们儿告诉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的帮助下完成的,所以,她特地来感谢我。”
  “怎么可以这样?”我几乎是跳着脚儿的从地上窜起来:“那难道你没有跟她讲清楚么?你应该告诉她的啊!告诉她其实他才是个剽窃者,告诉她其实你也很爱她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林空再次侧过头望向我,神情里却带了一丝无法言说的哀伤:“但是我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我就算是当即拆穿了他的谎言,也只会让三个人都陷入尴尬里罢了。更何况,她已经亲口对我说,其实她也喜欢我那个哥们儿很久了,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表白,还给她制造了惊喜。所以说,这一仗,我其实打不打都没有什么区别,与其打破砂锅问到底,倒不如就这样默默退出,至少能成全他们的感情吧。”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么?”林空嘿嘿一笑。可还不等我接话,他脸上的笑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冷却下来:“可是他们不幸福。”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看他的脸,或者说,是我不愿去看到他现在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倒是宁愿他像刚刚在网吧里那样,突然凑过来多管闲事,甚至是出言不逊,也不情愿这般悲伤却束手无策的坐在他身边。
  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反倒是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在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不用介意:“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便退出了我们三个人的‘小分队’,就连在班级里的座位,我也以我近视看不清黑板为借口,让老师把我的座位往前调了两排,算是彻底脱离了他们的圈子,可事实上,我却没有一刻,不去注意他们。他们的热恋时光很短暂,很快,他们就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吵,他们两个都是喜欢自由、讨厌束缚的人,却也偏偏都是想要去掌控别人的人。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激烈,直到有一次,在盛怒之下,我的那个哥们儿打了她一巴掌,他们两个,也就这么结束了。”
  “太过分了!”我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我承认,即便是在刚刚被林空打倒的那一刻,我也还在想,如果我也能拥有林空这样的好拳脚,那该有多好。可我心中想着的,却始终都是如果我有这样的拳脚,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安染,从没有一刻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把这样的拳脚,施展在我爱的人身上。
  同样的,我也从来都不相信,会有人真的忍心,去伤害自己真正深爱的人。
  “那段时间,一直是我在陪着她,学校里也没少有人在背后指责我不仁不义。可是你能相信么?我从来都不是为我自己,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趁人之危,我只是希望她能好起来,只要她能开心,要我立马消失在她面前都没关系。”林空咧着嘴,笑容里满载着嘲讽,似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却连连点头,或许,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退化成一个傻瓜。我又何尝没有过为了安染而做一些只要回头想想,都觉得难为情的蠢事呢?
  “后来,我的那个哥们儿考去了外地上大学,我和那个女孩则留在本市,考上了同一所学校,甚至在上了大学时候,都还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林空撇撇嘴:“在大二那年的圣诞节,我用半年来打工赚的钱,给她买了一件她一直都很喜欢却又舍不得买的大衣,她很高兴,她说我总是很温柔,也总是会给她惊喜。她甚至很难得的说起了当年,她说,如果当年那个对她表白的人是我,那么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说到这里,林空顿了顿:“就是这句话,给了我重新追求她的勇气。”
  “那然后呢?你们在一起了吗?”我兴冲冲的追问,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入戏的听众。
  “没有。”他摇头,他面无表情,就好像我从他语气里捕捉到的失落,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没有?为什么?”
  “因为就在我准备跟她表白的前几天,他回来了。”林空停顿了片刻。她和他,两个字的读音一模一样,可是不用林空解释,我可听得出是谁:“他先是到寝室来找我,也问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跟他说太多。其实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我以为,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件事情也应该就这样到此为止。可是没有,第二天下午,我再次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要约我出去坐坐,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
  “他说了什么?”我又一次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叮嘱我她胃不好,让我阻止她不要吃辣的、生理期要记得给她准备红糖水、还有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明星之类的,这种事,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还说,他一直在为当初的事后悔,他说他还爱她,只是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所以他拜托我,一定要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林空摊摊手,不以为意。
  “看来他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吧。”我叹了口气,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我之前对他所有的愤怒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虽然我无法否认,他的所作所为,一定给那个女孩还有林空,都带来过巨大的伤害,可是人们却往往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之后才更知道珍惜,纵使一切都回不去,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蔑视一个人的悔恨和思念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林空哈哈大笑起来,可话音刚落,却又一下子冷下脸来,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真实写照:“如果在他说完这些话的下一秒,我没有看到她出现在咖啡厅门口的话。”
  “什么?你是说,他说的那些,那个女孩都听到了?”
  “自然是都听到了,也自然是哭着对我那个哥们儿说,她其实还爱他。”林空扯扯嘴角,笑的牵强而无奈。
  “如果我识趣,就应该尽早退场,不是么?那也是我唯一能留给自己的一点儿面子了。”他摇摇头:“可当我回到寝室后我发现,我手机的发件箱里,多出了一条短信,是他用我的手机,发给她的。他以我的名义,约她去咖啡厅,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林空说着,仰面躺倒下来,手脚都张开,像是一个用“大”字型任性霸占床铺的小孩子,哪怕是骄阳或是狂风,都无法让他动摇。可我知道,或许他曾经也和我们一样畏惧坏天气吧?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甚至是不自量力的,想要更改每一张被涂鸦了坏天气的令签,却在那个人离开之后,一下子就变得刀枪不入。
  既是风雨再骤烈,日头再毒辣,都比不上那个人不在身边,更让人难过。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我又一次的做了别人的棋子。在那个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两个年头,一个是,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而另一个是,我不要再做这样的傻子。”
  后面的故事,我想我猜也猜得到。一心扑在所谓的梦想上,为人随和,也随遇而安,变得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却很难再喜欢、再信任任何人,知道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人,很像当年的自己。
  林空还在轻轻浅浅的说些什么,我却一个字都再没有听进去。
  因为我想到了我自己。
  是的,不管我有多么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一个故事,这一切只是偶然而不是必然,可我的思绪却依旧不肯听我的劝告,近乎于执拗的从我的脑海里冲出来。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很多,当年同样主动请缨要帮我追求安染的韦泽嘉;现在千方百计阻止我带着安染远走高飞的韦泽嘉;甚至就连我们在W市的确切住址,也只有韦泽嘉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或许我是狗咬吕洞宾,或许我根本就是听了林空的故事而杞人忧天,可是,这么多的巧合堆叠在一起,我怎么能够不怀疑?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不管不顾的便朝楼下跑,太过突然的动作和太过激烈的情绪,把我身边的林空都给吓了一跳。
  “喂!你干什么去?”他在我身后大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人家给我讲了这么多,我却连名字都没有告诉过人家,更没有跟人家好好的说过一句谢谢。想到这里,我便又像是一阵风一般的旋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林空,谢谢你,我叫顾骁,很高兴认识你。”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在屏幕上打下一串数字,又塞回到他手里:“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先走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等我回来,我请你吃饭。”
  说着,我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又再一次跑开了。
  跌跌撞撞跑到楼下的那一刻,我似乎还能听见林空在我身后大喊,要我别冲动,也别做傻事。
  可我当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和韦泽嘉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不管怎么说,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总不是假的,每次我惹了麻烦,他脸上的焦急也不是假的。我不难想象,如果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那么他看到我对他的怀疑,会有多伤心。可是我就是固执的想要试一试,我只想求他的一个反应,如果真的是我想多了,真的是我误会了,那么我一定转身就走,接下来的岁岁年年,我都会弥补他,从此再不躲闪,也再不怀疑。
  等到冲动从我体内消褪的那一刻,我已经站在了韦泽嘉的学校门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韦泽嘉的号码。
  “小骁,怎么了?”电话里,韦泽嘉的声音依旧亲切,透着自然而然的熟络。
  “泽嘉,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我想见你。”
  “你来了?”韦泽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个八度,带着说不出的兴奋:“你在哪个门口?正门还是后门?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应该是正门。”我环顾四周:“又烫金大字和校训的那个门。”
  “好,你站在原地等我便是。”
  韦泽嘉利落的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便出现在我面前。他气喘吁吁的跟我寒暄,看样子也是一路跑的很急,然后,他半是抱歉半是责怪的解释因为不知道我要来,所以没有给我安排住处,只能委屈我跟他挤一张床,接着,便扯着我朝他的宿舍走去。
  在宿舍楼下,站了很多对男男女女,许是女孩子来给自己的男朋友送零食或是送冬衣。男生总是一脸幸福的笑,衣着却极为随意,想来大部分都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急匆匆的赶下楼。我不由得又侧头去看韦泽嘉,虽然同是被临时叫下楼,他却依旧穿的整齐,一身名牌的运动服,配上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色球鞋,仿佛是一个随时准备开拍的演员,不管镜头是不是对准他,他都永远以最好的面目,面对这个世界。
  而我呢?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不过的一员。
  “泽嘉,我有问题要问你。”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我原先的设想,忽然开口,就好像刚刚的那个对比,刺痛到了我什么似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上楼再说吧。你一路赶过来,还没有吃东西吧?”
  “不用了。”我却摇摇头:“泽嘉,其实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的。”
  “那好,什么事,你说便是。”韦泽嘉笑了笑,像是一个长辈面对着一个调皮的孩子,永远和蔼,也永远包容。
  我也就不再绕弯子:“泽嘉,我想见安染一面。”
  “你想见安染?”几乎是在一瞬间,韦泽嘉皱起了眉头:“小骁,这件事我们不是商量过了么?安染的妈妈现在对她还没有完全放心,安染的那个阿姨看她也看得很严。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若是见面的话,那就等于是把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给毁了。小骁,我知道你着急,也知道你对安染的感情,但是这件事,我们真的急不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吞了一口口水,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可是我都来了,你就帮帮我吧。泽嘉,我跟你保证,就这一次,真的,只要让我见到她,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你说什么我都听!真的,泽嘉,求你了。”
  “你这样我会被她那个阿姨怀疑的!小骁,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好么?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韦泽嘉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却坚持绕到他面前:“你就跟安染说,你要带她出去玩,不管去哪里都行!如果你怕我们暴露目标,我就远远的跟着你们,不跟安染相见还不行么?再者说,看护安染的那个阿姨就算是怀疑,她也需要时间去观察啊,可是我已经跟你保证过,绝对没有下次了,所以她就算是怀疑,也不可能抓到我们的把柄的不是么?泽嘉,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我脸上堆着笑,一味地讨好着他。我甚至可以感觉我的心脏都在胸腔里战栗着,我多害怕从他口中说出的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更害怕在网吧里,林空突然凑上来说的那句有点唐突的话,真的会一语成谶。
  我甚至有些后悔了,如果一开始,我可以做到不看不听不思量,会不会我现在,就还能像是以前一样,把韦泽嘉当做我最好的哥们儿?会不会依旧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也期待今后他会带给我的惊喜?
  可是往往,怀疑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哎呀小骁!”韦泽嘉终于忍不住,高喊起来:“我真的没有办法,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都已经说了,我告诉给你的办法就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你偏要一意孤行的来摧毁这一切,那我又能怎么办?”
  “为什么没有办法?”我感受到我嘴唇的张合,却仿佛听不到我的声音:“我都已经把一切计划好了,我只不过是想见她一面,你何至于这么为难?还是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让我有底气,去对抗接下来那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见到她。”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也或许,我只是进入了一个错乱的时空,被禁锢在了一个陌生的罩子里。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外面的人笑里藏刀,一切都不是我所以为的模样。可我却固执的认为,我隔着罩子看到的一切,才是虚假的,只要他愿意替我拔掉那个玻璃罩子,只要他愿意给我一个答案,只要他愿意告诉我我从来都是他最好的兄弟,那我就愿意相信。
  甚至这已经不是一种固执,而是一种希望。
  可韦泽嘉却偏偏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他冷哼一声,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愧疚,反倒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解脱感:“你终于发现了,看来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嘛。”
  我试探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多希望是我听错了,或者是韦泽嘉因为我的质问伤了心,才随口胡说的。
  从小到大,韦泽嘉都是太阳,而我就连做一颗月亮都做得勉强,我的存在,从来都只是衬托着他的耀眼,哪怕是我有一丁点的进步,他以出场,我的那点小荣誉,也就会瞬间被赶离。当然,在我因为技不如人而委屈的时候,也曾有人试着鼓励我,对我说其实我也很棒很优秀,而我何尝听不出,这样的话里,有几分是于心不忍的安慰,又有几分是发自内心的肯定?
  所以这群自认为善良的安慰者里面,从来都不包括韦泽嘉。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漂亮话,却总会偷偷的,为我做些什么。偷偷告诉老师,其实黑板报不止他一个人的功劳;偷偷去找那些跟我打架的男生,告诉他们再想找我的麻烦,就先过他那关;偷偷查找到我的银行卡账号,往里面存下足够我和安染生活两个月的生活费……他就像是大海,从不会愤怒,也不会表达,仿佛那些潮起潮落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仿佛那些所有的误解、埋怨和哀伤,都只不过是被日光蒸发的水汽,无关紧要,也无足挂齿。
  我多希望这一次,他也还能跟从前一样,多希望那句他从来都没说过的“你很聪明嘛”,根本就是我的错觉。就算他已经对我忍无可忍,我也希望他可以来辩驳我,或者是唾骂我,甚至是冲上来狠狠打我一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讥诮而厌恶的看着我。
  可他却只是轻笑一声:“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见到她。顾骁,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配得上安染么?”
  “我会努力让她幸福的!”我忍不住大声反驳。
  “让她幸福?你怎么让她幸福?她当服务员,你在网吧当网管么?你说你会努力,你预备怎么努力?盘下来那家网吧,自己当老板?顾骁,别再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话了,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实力自己做老板,就算你真的做了,你的网吧又能赚多少钱?你能让安染住上多少平米的房子?开哪个国家的汽车?买多少钱的背包香水?还是在你心里,只要吃饱了不饿,那就是好日子?”
  韦泽嘉滔滔不绝的质问着我,我还从没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看来,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真的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了。所以,他也就再没什么顾忌了,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不满和厌恶,也终于可以倾巢而出了。
  “顾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以安染的成绩,她是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而你已经耽误她一次了,难道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她吗?你是男人,我拜托你可不可以有点男人的骨气和魄力?既然明知道照顾不了人家,那就别再耽误人家。顾骁,安染是个好女孩,像她这样的女孩,只有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不过你放心,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你啊,最好也能识趣一点,别再来骚扰她了。”韦泽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重,却仿佛压得我透不过气。
  “你……也喜欢安染?”我终于艰难的开了口,却仿佛感觉,还有着某种情绪梗在我的胸口,无论如何也化不开。
  “说你蠢你还真的蠢,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再问一遍么?”
  “所以,当时我让你转交给安染的告白信上……”
  “没错,我写的其实是我的名字,没想到,还是便宜了你小子。但是啊,狗屎运这种东西,走一阵可以,想要走的长远,还是要看实力的,而你,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啊,你也是时候,该把安染还给我了。哦对了,你还记得,安染妈妈最开始发现你们的事情,阻挠你们在一起的么?其实那个时候,安染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转交给你,上面大概写的就是,她希望你们可以暂时上演一出分手戏,从而骗取她妈妈的信任。不过那张纸条我没有交给你,安染是一个好女孩,她想要为了你骗她妈妈,也不过只是一时糊涂,我怎么会助纣为虐呢?还有,告诉安染妈妈你们在W市的落脚地点,也是我干的,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傻乎乎的相信什么兄弟情。这就罢了,更可笑的是,在你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时候,你居然还会傻乎乎的相信我。”
  是,他说得没错,也就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傻乎乎的相信什么兄弟情。在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把那封表白信递给安染的时候,她虽然答应了我,可是看起来确实那么的愤怒;明白为什么在我和安染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却会认为已经跟我打成了共识,而看着我痛不欲生;还有为什么,安染的妈妈会如此的信任韦泽嘉,这个有着我朋友的身份的韦泽嘉。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安染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我。所以,哪怕那封告白信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她却还是要跟我在一起。这个念头像是一颗火种,落在我的心上,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让我仿佛一下子有了力量,也不再沉默,谁让握在我手心里的,是一张最重要的王牌。
  “那又怎么样?韦泽嘉,你这样处心积虑,最后安染选择的那个人不还是我么?她爱的人是我,这就够了,你之所以这样费尽心思的阻止我们见面,说到底,你不还是在怕我么?你怕安染见到我,就会再一次义无反顾的跟我走。可是韦泽嘉,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真正阻碍你的,是安染不爱你。”最后的那句话,我一字一顿,不爱你,这三个字多简单,又多伤人。
  “你能做的就只是这样在我面前炫耀了么?”韦泽嘉却依旧神色如常:“我知道,安染喜欢的是你,可是这又怎么样?我的成绩,安染的家里是知道的,我今后会有什么样的成就,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顾骁,你还真的跟小时候一样蠢,小时候,你就以为你考试时候打的小抄很隐蔽,谁都发现不了,可是事实上呢?老师坐在讲台上,看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你也是一样,你总以为你什么都可以瞒得过家里,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安染妈妈其实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了呢?”
  “不然,你以为安染的妈妈怎么会这么相信我的话?你以为为什么安染妈妈把安染看得这么紧,可是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就会顺利放行?你真的以为安染妈妈只是担心安染早恋?她更担心的,是她遇到的是一个会将她代入深渊的人。而名牌大学的学生,和网吧打工的小网管,我想你我都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至于安染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有安染妈妈的肯定,我早晚会成为那个和安染最相配的人。”
  “你……”我咬牙切齿。我必须要承认,我被中伤了。韦泽嘉还是那么的了解我,只需要寥寥数语,就可以戳中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现在的我,的确是拥有着安染的爱,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喜欢,而我们若是想要永远在一起,那么我们之间的阻碍,就有太多太多。以后呢?以后的安染还会这么爱我么?如果我说想带她离开,她还会义无反顾的跟我走么?
  “没错,我就是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一个声音忽然自我的身后响起,我一愣,却不敢回头。这个声音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它甚至更像是一种幻觉,一种只要抓住,就能够让我自我催眠的幻觉。
  只是偏偏,那个声音的主人,真的跨越了我的思绪,站到了我面前。
  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书包,可虽是如此,她的书包看起来却是轻飘飘空荡荡的,反倒是怀里抱着厚厚的一叠书。看到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想要拥抱她,想要流泪,甚至想要伸出手,试探着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她却依旧一脸平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微微扬起下巴,望向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韦泽嘉,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真的很清楚嘛,你知道,我的父母对你很满意,也很喜欢你,你以为这样你就有机会,也以为只要你继续在你预设好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你就会成为那我与我般配的人。不得不说,我佩服你的头脑,也佩服你的自信,但是,你不够了解我,我也从没有对你说过,我是一个会按照某种轨迹走下去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揣度我,这样,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过的轻松一些。”
  “安染,对不起。”韦泽嘉轻扯嘴角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站在安染面前,他远没有在面对我时的咄咄逼人:“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也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甚至于现在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一个坏人,也是一个敌人,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相信、不会去理解,甚至不会去倾听,可是我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你好。安染,你有考虑过么?如果你放弃上学,如果你继续跟顾骁这种人混在一起,那么你几年后、几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你抱着几个孩子,在菜市场为了一块钱跟小商贩讨价还价的时候,你又会不会悔恨,如果当初你可以做出另一种选择,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韦泽嘉摇了摇头,试探着抬起手,落在安染的肩膀上:“安染,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有头脑、有选择,也有许许多多未知的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所以我拜托你,可以静下心来,去想一想,接下来的路,你到底打算怎样走下去。”
  “鼠目寸光?”安染一挑眉,轻轻打落韦泽嘉的手,顺手把那一摞书都塞到他怀里,然后将右手背到身后,艰难的拉开书包拉链,不知道从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而紧紧的攥着拳头:“那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
  “什么?”韦泽嘉一愣,似是不明白安染这句话的意思。
  安染却摊开手,露出被她藏在掌心的那把小刀,我和韦泽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便已经快速的将刀子甩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既然你这么喜欢替未来考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就这么割下去,会发生什么?”
  “安染,你别这样,有话我们好好说!”韦泽嘉被安染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退后两步,将双手擎在胸前,示意安染他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动作,以求能换取安染的冷静。
  安染却只是耸了耸肩,收起小刀,挑起嘴角笑了:“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自残,但是我告诉你韦泽嘉,用以后的那些可能性来委屈现在,是很愚蠢的行为。”
  安染丢下这句话,没给韦泽嘉反驳的机会,转身便走,走出两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她没回头,只是侧头朝向我的方向:“你走不走?”
  “走!走!”我忙不迭的应道,连嘴都合不拢。
  现在的韦泽嘉,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我不由得开始思考。或许,他会在心里骂我是一个傻子吧?可是,即便是我成为了一个傻子,那又怎么样?如果有一个人,能带给我力量,也会为了我不去思量对与错,甚至不去想未来,那我也甘愿为她,变成一个毫无头脑的傻子。
  “韦泽嘉。”安染却没急着离开:“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当然,如果你的目的可以再纯粹一些的话,说不定我会更感激你一点。我要走了,就跟你道个别吧,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我就拜托你,别再去我父母面前搬弄是非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一片柔软落在我的手腕上,她就这样拉扯着我、也牵引着我,一直到路的尽头。
  我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安染,你什么时候来的?”一口气跑出了校门,我和安染都没了力气,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吁吁,我也终于有机会,问出一直卡在我心里的那个问题。
  “我之前让他帮我找两本参考书,今天刚好来还书,没想到碰见你了。”安染撇撇嘴,随口解释道。
  可我的思绪却仿佛一下子被定格了。参考书,没错,安染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果好好复习的话,她也一定可以像韦泽嘉一样,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的,而这也应该是她的未来,韦泽嘉说得对,安染该有的未来,我给不了,我为你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不再耽误她。
  “喂?你在想什么?”安染却抬手推了我一把,眼神里似是带了几分责备:“我们该走了,话我虽然是说到了,但我可不相信那个家伙真的会替我们保守秘密。”
  “那我们去哪儿?”我脱口而出。
  安染一愣,转过头看向我,眼中的那一点不耐烦一点一点的冷却,变成阴沉的失望。我忽然慌了,也忽然意识到,原来是我又一次犯了自卑的老毛病,我怎么会想要离开安染,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安染呢?安染说的没错,就让那些未来的种种可能,都见鬼去吧,我现在想做的,只有紧紧的拥抱着她。
  “我是说,上次我们不是已经看过海了么?那这一次,你还想去哪儿?”
  “嗯……”安染略一沉吟:“其实我也没有看过雪,不如这一次,我们去看雪吧。”
  “看雪?只有在北方,才会下那种厚厚的雪吧?”我皱皱眉:“可是北方离这里很远。”
  “怎么?怕了?”安染故作不悦的皱眉。
  “不怕。”我用力的摇头,笑的像是个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傻孩子。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其实在某一刻,“傻”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它反而代表了信任和崇拜。在岁月的长河里,每个人都负隅顽抗,负重前行,唯独在这一瞬间,我会甘愿放弃抵抗,退化成那个最初的模样。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甘愿为了那个人而退化,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那个甘愿让自己退化成傻瓜的人。
  像是连绵的阴雨天,不管多难熬多纷扰,我都只想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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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在民国那个动乱时期,涌现出了一大批文学大家,他们的思想和作品时至今日仍然熠熠生辉。民国虽然政治动荡,思想却非常开放,文人一个比一个有才,一个比一个花心,一个比一个有性格。而国学大师季羡林,就是那既有才又有性格的那一个。

1. 独自求学,数学四分入清华

1911年,季羡林出生于山东省临清市。季羡林的家里很穷,父亲为了不耽误他的学业,在他6岁的时候把他送到济南念小学,由叔父代为照顾,在叔父身边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不过由于远离父母,季羡林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这种亲情的缺失影响了他的性格,导致他在此后几十年间不懂得与家人相处。

1930年,踌躇满志的季羡林和同学一起进京赶考。出于保险的目的,其他小伙伴都报考了六七所大学,季羡林自负才情,除了北大和清华,他哪也不去。事实证明他的确有实力,被北大和清华双双录取。不过在考试中,季羡林的数学只考了四分,他填写的第一志愿竟然是数学系。果然大师的境界不是我们寻常人可以理解的。季羡林最终进入清华大学,学习西洋文学专业。学习好不代表喜欢上学,身处清华的季羡林经常抱怨:考试考来考去在考什么东西?

2. 父母之命,结发之妻

季羡林虽有进步思想,却摆脱不了父母安排的婚约。季羡林在山东济南读书的时候,叔父给他介绍了一名名叫彭德华的女孩。彭德华是季羡林的邻居,只有小学文化,年长他四岁。对于家长安排的这段婚事,季羡林并不喜欢,这个18岁的少年更喜欢彭德华的妹妹“荷姐”。彭家认为季羡林相貌平平,与落落大方的荷姐不般配,将姐姐彭德华嫁给了他。

虽然对这段婚姻不满意,季羡林还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然而追求精神满足的季羡林,由于夫妻二人没有共同语言,对妻子彭德华有责任,也只有责任,因此在生下儿子后,季羡林远赴德国留学,开始了与妻子分隔十年的异地生活。

3. 远赴德国,异国知己

母校清华大学与德国的大学建立交换留学生制度,季羡林立即向母校发出申请,以交换生的身份前往德国。因为只去两年时间,因此他的决定得到家人支持,没想到赶上二战的爆发,季羡林在德国一待就是整整十年。

季羡林求学的地方叫哥廷根大学,季羡林在德国期间二战爆发。战事的爆发令本就拮据的季羡林雪上加霜,大半时间吃不上饱饭,二战后期还要躲避盟军的空袭。季羡林求学艰难,却意外收获了一段爱情。

季羡林和伊姆加德是邻居。这名德国女子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性格也非常好。1937年,季羡林写博士论文,教授让他把论文打成清稿。季羡林没有打字机,又不会打字,只有请伊姆加德帮忙。伊姆加德热情帮助了季羡林。但作为报酬,季羡林必须陪她走过小城的每一个角落,两人互相爱慕,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然而随着二战的结束,季羡林要回国去了。伊姆加德哭着央求他不要走,留下来二人结婚。季羡林痛苦地摇了摇头,祖国需要他,他的亲人需要他,他怎能留下!伊姆加德不再为难他,只是选择独自等待,终生没有嫁人。晚年的伊姆加德与中国导演谈到季羡林,眼神依然热烈。

小时候缺少家庭温暖的季羡林,很少把精力放在维系家庭上。季羡林留学德国后,季家遭遇了变故,叔父的失业导致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一家人只能租房生活。季羡林的两个孩子季婉如和季承就是在这样的缺少父爱,又缺少食粮的环境中长大的。

季羡林回国后潜心做国学研究,对妻子和子女的关心仍然很少。即使有时主动关心,也因为家长的尊严和不善表达而事倍功半。在子女的眼中,父亲很冷漠,甚至没有亲过他们一次。而家庭成员间不太和睦的关系,导致出现了悲情一幕。

1994年,彭德华去世。备受打击的季羡林又因为丧葬费的问题跟儿子季承闹起了别扭,而且季羡林看不惯季承和家中的年轻保姆马晓琴关系暧昧,父子二人反目成仇,十多年没有往来。

直到2008年,季承带着第二任妻子(那位女保姆)来病榻前看望季羡林,两人才冰释前嫌,父子恢复往来。

参考文献:《中国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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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说“不”作文(通用35篇)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说到作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作文要求篇章结构完整,一定要避免无结尾作文的出现。那要怎么写好作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学会说“不”作文,欢迎阅读与收藏。

  学会说“不”作文 篇1

  在现实生活中,每一个父母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倍加呵护,尽可能地给予关爱,但必要时我们要学会说“不”。

  记得第一次说“不”是在读小学时。那天,我在超市的橱窗里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水晶球,很想买,可是却没有那么多钱。我沮丧地回到家,妈妈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知道实情后就从兜里掏出10元钱,递给我:“给,够吗?”当时我立刻兴奋了起来。可是,我拿到钱以后,又想到妈妈每天省吃俭用的,我不应该拿它来买无用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兴奋劲平息了下来,我走到妈妈旁边,把钱还给了她。“你怎么又不要了?”妈妈问我。“这是你挣来的辛苦钱,我不能用它来买不需要的东西。”“你这孩子,我挣钱还不是为了你吗?”妈妈笑着说。“不,”我说,“如果我要买水晶球的话,我就自己去挣钱,你挣的钱我现在只能用在学习上。”不知为什么,做了这个抉择后,我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

  有一次,我表弟来我家做客,妈妈出去买菜去了,叫我看好表弟,因为他那年才5岁。妈妈走后,我叫表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别乱跑,我就回屋里看书去了。过了大概5分钟,“嘭”的一声,我赶紧跑到客厅,客厅里一片狼藉――桌子上的物品丢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摔碎的杯子。我赶紧把表弟抱到我的房间里,想趁着妈妈还没回来,收拾好表弟的“战场”。

  把地上的东西刚放回原处,正想把碎玻璃清理掉,妈妈回来了。妈妈一看屋里的情景,脸就绷紧了,“你怎么把家里搞成了这个样子?”“不是我弄的。都是表弟干的。”我赶紧辩解。“不是你还会有谁?他那么小,怎么会够得着那么高的东西?”“当时……”“够了,不要再说了,去给我面壁去!”“不,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我哭着冲出了家门。

  过了一会儿,我的心情平复了,回到家里,妈妈说:“对不起,我知道真相了,是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表弟还小,我已经不计较了。我也有错,不应该任性的跑出去,让你们担心。”

  妈妈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很多时候学会说“不”能够证明我们已经长大,但是说“不”当然也要看在什么场合,如果不分场合的说“不”也会让人觉得不合时宜。

  学会说“不”作文 篇2

  ChristySimons说:“想比于随波逐流,‘勇敢地说不’是非常不容

  易的。也有时候可能会令我下不了台,但至少我可以后再镜子前对自己说,你做对了!”所以为了今后不遗憾,我们要学会说“不”。

  说“不”,让我们变强。现在的学校中出现了很多校园校园暴力的行为。在一所初中,一位叫李熙平的女生,因为一些事情,被班上的同学欺负,遭受毒打。后来,她实在忍受住了,开始拒绝别人的命令,学会说“不”,慢慢的变强,让自己不做比人的奴隶。其实有时候说一个“不”字,就可以让你不受别人的控制,说“不”其实并不坏。

  说“不”。让自己拥有底线。生活中,很多人联手起来欺骗别人。有一位女子在网上收到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想要这位女子与他一起诈骗比人的财务。女子说了“不”。这一声“不”不只是一个字,而是自己的底线,而是自己的道德。我们在适合的地方说“不”,有时候必须说“不”,不说“不”反而是一种包庇。

  说“不”,让时间属于自己。我们的班长,她是一个“老好人”,别人叫她帮助一起,她无论多忙,都会答应。有时因为帮别人做事情,自己应该做的都没有做完。她总感觉说“不”不好,这样会伤了别人的感情,后来有一次,她终于说了“不”,她还跟我说,有些时间就该说“不”,每天都应该留一些时间给自己。――说“不”其实可以给自己带来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

  说“不”是一种勇气,让懦弱的人变得更强,说“不”是一种底线,让人有了最基本的道理,说“不”是一种房子,为你遮挡一些风雨。只有我们学会了说“不”,人生方能更加精彩。

  学会说“不”作文 篇3

  每次,我的好妈妈天天和我在一起,有很多问题让我疑惑。比如:每次吃粥时都让先吃,等我吃饱了她才开始吃。这是为什么呢?

  一次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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