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团队同事拉着我讨论一元夺宝项目时，内心很复杂：在这种商业模式和活动机制下，产品设计存在悖论：你选择服务用户，还是服务自己。服务用户？ok，请像烟草包装一样，在最明显的地方画个骷髅头。请让用户明白他在缴智商税，请郑重地提示风险（不是小角落里的声明），甚至请不要让流程设计得过于顺畅，请逆着心流模型。人们对传统福彩、线下赌博有心理预期，不代表着对一元夺宝有同样的认知。那些为官方洗地、参与即自愿、破产怪智商的说法，真的非常第三世界国家。举个例子，经济水平、全民素质和社会保障越发达的国家，针对 disability 的基础设置建设越到位（对，请说 disability 而不是「残疾」）—— 能力缺陷不应成为丧失社会权利的理由；同样，即使是用户自愿缴纳智商税，人傻人欺说到底是不体面的。这个层面上说，这些产品的设计上几乎没有做好服务用户的 —— 倒是兢兢业业服务商家自己。盈利秘籍上赤裸裸引导用户充值充值再充值，毫不克制地写着「充值 blabla 中奖率高达 99%」这种话。高留存的产品，从 pm 角度看算是种成就，你可以骄傲地说我用户黏性高，甚至有「让人上瘾」的产品魔法，甚至可以拿出十年前那套「服务屌丝」、「抓住草根」的互联网信条，解释说从 QQ 会员充值到今天大家大同小异，等等。可是无论是虚拟存在感、团体认同感、线上线下福利，这都是有正面意义交换的。去澳门，游客扔几千几万也是在买旅游、买乐趣、买经历、买刺激。众筹，用户扔点钱也是在团购服务、产品、股权、甚至是公益心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体验。而这个游戏里，只有庄家是赢家。Almost all of you got nothing.借着人傻被人欺的心理做生意，只利己不善意，流量即正义，有利可图就是王道。可能这就是我们整个社会的商业现状。在商言商，合法赚钱无可厚非。但有些生意做得，不怎么上得了台面。闺蜜和我吐槽，大陆没绅士。姐说，因为我们穷啊。经济差、教育差、从小耳濡目染都是不得体的人和事，哪来的绅士。饿狗看到路边的脏肉，你怎么能指望它拿出皇家犬的姿态，它只有一种本能 —— 扑上去啊，义无反顾的。我开心看到「一条」这样的高品质内容输出者可以赚钱。我开心看到「开眼」这样小而美的产品能拿到融资。我开心看到除了做屌丝群体，做精英、做中产、做品质的产品都能好好活着。我一个 90 后，三观已基本稳定成熟，会判断有选择能够 critical thinking，但我希望的是：以后有了孩子， TA 从小接触互联网产品、一天一半多时间对着屏幕时，能看到更多真正的好内容。话说回来，我这样穷讲究，真的很难赚到钱的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