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一台电脑,我和我哥都玩LOL,为此没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打打闹闹,虽然都不怎么在意却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玩不了多久LOL,每

  卓斯丽在我腋下胳肢了一下,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风这么大,一说就灌一肚子风。”  卓斯丽看胳肢我我竟毫无反应,就又胳肢了我好几下,说:“呀?我不信你没有痒痒肉。”  我还是不笑,说:“亲爱的,别闹,我这儿聚精会神开车呢。”  “谁是你亲爱的。”卓斯丽继续锲而不舍地胳肢我。  我单手扶车把,腾出一只手向后,准确地胳肢了卓斯丽。她大笑起来,打了我后背一下,然后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背上。
  《霸王别姬》加上《菊豆》一共放了四个半小时,看到四个小时的时候,姚子对卓斯丽说:“我们坐不住了,不看了,走了。”然后对我说:“把小卓子安全送回去啊。”我说:“还用你说!”  《菊豆》的题材比较少儿不宜,看得年轻的我有点躁动,我一把摸到了卓斯丽的手,那手冰凉。她没有拒绝,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腿上,用我的双手暖着。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散场出来,已经很晚了,气温降得厉害。我带着卓斯丽骑到元大都遗址附近的时候,我们把车放在一边,开始在昏暗的夜色中拥抱接吻。我的技术很生涩,但我却感觉到卓斯丽很熟练。这让我有些恼火,开始吻得粗野。这个吻艰苦又漫长——也许我不该这么说,这特么可是我的初吻,但确实是我当时的感觉——我没感觉到有多美好。但卓斯丽的腰很柔软,我的胯下开始不安份。终于卓斯丽捶了我一下,结束了这个吻,喘着气笑道:“喘不过气了都。”  我也喘着气,心想,我这就算开始恋爱了呗?
  五、别三心二意了  在人生的第一场恋爱中,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或者忽视的东西,知道了以前田曼说我像小孩儿,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而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早一点明白这些,田曼是不是就很有可能选择我啊,至少我不会像当时那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今只能留下深深的遗憾。可这想法一冒头,我就不得不鄙视并提醒自己:你现在是和卓斯丽谈恋爱,别三心二意了好吗。
  我有空就坐半小时公车去找卓斯丽,跟她一起在学校吃晚饭,或者流连在学校外边的小吃街,吃完饭就去打打台球,看看录像,或者无休止地散步。卓斯丽有时也来找我。卓斯丽经常来看我们排练,我也带卓斯丽去看过一些摇滚乐演出。生活就这样简单地流逝着。  但这一切都跟以前完全不同,彻底的喜悦和悲伤好像都离我远去,我的心在平铺直叙地跳动着。  卓斯丽脾气不小,我也经常倔强如驴,我们经常有一些争吵,但我没因此受到多大困扰——我的心已经饱受折磨,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而波澜骤起。说句矫情的话,我从心里感谢她的陪伴,让我渡过“后田曼”时代的无边空虚,伴我渡过这难捱的青春。
  六、仪式的完成  我喘着粗气抱住卓斯丽,开始解她的衣服。我的心跳得厉害,在春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上演在即,可我身在其中竟来不及体会到喜悦。  这是一个偶尔发生的、未经计划的事件,就像许巍唱的那样:“就特么自然发生了。”在这之前,我也委婉地提出过交欢的请求,被卓斯丽一句“想什么呢”给顶了回来。事件的起因就是我和卓斯丽在学校旁大礼堂一起看了场录像,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来看的是什么片子了,不过它们很不健康是肯定的。从礼堂出来,我俩鬼使神差就溜进了旁边一家小破旅馆。小旅馆卫生水平令人堪忧,不过who care呢,我交了钱,搂着卓斯丽踉踉跄跄穿过一条狭窄黑暗的通道,被通道一边地上摆满的大白菜绊了好几次。
  卓斯丽抿着嘴闭着眼,面带桃花,像摆在地上的大白菜一样任我摆弄,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头拱白菜的老母猪。没多久,卓斯丽就赤条条地呈现在我面前。我发现我有解胸罩的天份,虽然只是第二次作业——第一次还是粗暴地掀上去的,我还是没在解胸罩这项工作上耽误多少工夫。我贪婪地欣赏着卓斯丽的身体,喉咙一阵阵发干,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具青春的胴体,闪耀着欲望的光芒。  我斗志昂扬,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赶紧从记忆里调集看过的各路非法出版物中的片段,终于认了门,但几个回合就一泄如注。  我有些沮丧,想再度雄起,却发现力不从心。我很是生自己弟弟的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特么的平时吃不到的时候那么嚣张,抱怨英雄无用武之地,好似给你多少你都能吃下去,现在呢?刚吃了一点点,就如此萎靡不振,要你何用?!  当然我不会真的不要它,我焦急地试图鼓励它振作起来,重新抬起头做人。可是它还是报以沉默。  卓斯丽开始穿衣服,还摸了摸我的头——“大头”,说:“别折腾了,睡觉吧。”  我去卫生间打扫了自己,躺回到床上,感觉有些累,心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却有那么一丝说不明白的惆怅。也许是对于自己“无能”的担忧,也许是失去了某种东西后产生的感时伤怀——失去童贞毕竟也是他妈失去啊!  躺了半天,我才想起来,我怎么没看看床上有没有传说中的血染的风采呢,可卓斯丽已经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我想,去他么的,爱是不是吧。
  七、摇滚学专业毕业的  我蓄起了长发,还是如饥似渴地一有空就四处去淘打口带,我甚至给一些报道摇滚乐的杂志编辑打电话,询问打口带窝点地址,有个编辑听了我的问题,笑了半天才告诉我去某道口,见到大长头发的就问问。很快,我已经基本摸清了北京几大打口带的窝点,——如果扫黄打非办有需要,我绝对可以熟练地带路,帮助他们将这些窝点一网打尽。但特么别说笑了好吗,那可是我的精神食粮。  我那时最喜欢的是nirvana、pearl jam、the smashing pumpkins还有Led zeppelin。见到他们的“新”专辑就砸锅卖铁买下。同时我也不断购入一些没听过的乐队专辑,扩大着自己的“知识面”。到那时,我的打口带库存已经达到了两百多盘,那都是省吃俭用的结果。
  而这些打口带里面,相当一部分是我不喜欢的,或者是始乱终弃的,于是我几次厚着脸皮,背着小包,包里装着一大摞我不喜欢的带子,徘徊于几个打口带窝点,希望能旧货换新货。我像个推销员一样,贼眉鼠目地问卖打口带的“大长头发”:“哥们,我这有些打口带不想要了,跟你换几盒行不?”  “大长头发”倒是爽快:“行啊,拿出来搂搂,看有尖儿货没有?”  可大家都是懂行之人,他在我丢弃的带子里找到尖儿货的几率是不高的,但毕竟这些音乐也还是有市场,所以我就几次用七八盒Def leppard、white snake、journey之类的带子换来两三盒pixies、ministry 、beck或the stone roses。
  在对摇滚乐进行深入、细化的了解之后,我和姚子的欣赏口味开始渐渐有了微小的差别。我更倾向于美式硬摇滚,而姚子则更喜欢the cure、Oasis、blur这样的英式音乐,他甚至开始喜欢上布鲁斯。而这是我年纪再大一些后才开始喜欢的。当然我们对像nirvana、Led zeppelin、the stone roses这样的伟大乐队都是一样地热爱。  姚子开始非常刻苦地写歌,但被我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好几次,我也写了几首,同样也受到姚子的饱和式攻击。没办法,我们俩都是眼高手低之人,自己创造能力差,要求却不低。  后来我回望过去,大学这四年,我花在摇滚乐上面的时间,比自己的学业还多,说我是经管专业毕业的,不如说我是摇滚学专业毕业的。
  八、逼近世纪末  时间不动声色地流逝着,从暑到冬,一刻不停地向世纪末逼近。  全国好几个地方发了特大洪水。我家小城也差点被淹,我爸是共产党员,因此被派上“前线”去抗洪,最后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在国内水深的同时,国外也比较火热。  在还没入夏的时候,乔丹率公牛再度蹂躏马龙与斯托克顿组合,乔老爷在神坛上越坐越稳的同时,马龙哥那绝望的眼神令人心疼。  法国队靠谢顶男齐丹的两个谢顶球,击败了如日中天却在关键时刻跑肚拉稀的ET裸拿多率领的巴西队,拿到了世界杯男子足球赛冠军。
  稍晚一点,硬挺了很久的时任美利坚总统克林顿终于招认跟莱温斯基发生过不该发生的故事,成为在陈冠西出现之前的一代淫虫代言人。  再稍晚一点点,深受广大用户喜爱的Windows 98中文版发布了,我就一直在用它——虽然是盗版的,直到Windows XP出现后还用了一段时间。效果确实不错,使用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一口气上八楼也不喘气了,跟卓斯丽切磋业务的时间也延长到一个半小时了。  年底的时候,在女人方面受了点委屈的克林顿悍然下令美英军队空袭伊拉克,把炮火从莱温斯基嘴里转移到了萨达姆身上。萨达姆在防空洞里直哭:“你丫就知道欺负我!”
  九、瑞典选丑大赛冠军  我们的乐队被我们取了第一个名字——“世纪末”乐队。  这时候,姚子结识了一个在语言学院读书的瑞典人,叫安德森。此人长得十分喜庆,加上个性开朗,很招人喜欢。他会弹吉他,弹得还不赖,所以我们有时候排练的时候,姚子就打电话把他叫来,让他跟我们一起玩。
  那天下午,在简陋的排练室里,我、姚子、田曼、肖尉和安德森一起吹吹打打,挥汗如雨。卓斯丽和她的室友和好朋友吴媛媛在旁边看着,不时聊几句。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卓斯丽就毫不留情地批评我们,大肆打击我们的士气。  后来安德森说他尿急要去上厕所。卓斯丽走上来把毛巾递给我。姚子边喝水边对卓斯丽说:“你给哥几个留点面子行不行?干嘛总打击我们?创业初期需要的是什么?信心!多表扬表扬我们,就算是违心的!”  卓斯丽说:“我真是想表扬你们,可实在说不出口,那得需要多大勇气,昧着多大良心啊?你们简直就是一帮子胡闹的,太次了。”  姚子摇着头对我说:“你这女朋友真你妈实在啊,你平时怎么熬过来的?”  我说:“生熬呗,这就是生活。”  卓斯丽白我一眼:“德性,你随时可以不用熬。”  我低头讪讪道:“别说这伤感情的话。”  卓斯丽说:“我伤你了怎么着?”然后对姚子说:“就不能惯着你们,这样你们才能进步。什么呀现在这是?没法听。”
  肖尉走过来嬉皮笑脸地对卓斯丽说:“我刚才跟吴媛媛也说了,把吴媛媛和你吸收进乐队,把莫林和姚小明踢出去,安德森本来就客串的,以后也叫他干脆别来了。咱们三女一男组个四人帮玩玩。再说你们一进来,乐队的赏心悦目指数立刻飙升,以前都让莫林给拖累到姥姥家去了。”  我说:“起码还有安德森垫底,我觉得安德森比我丑多了。”  肖尉说:“看你那点出息跟谁比不好,人家安德森可是瑞典选丑大赛冠军!”  安德森适时地出现,“肖,我要揍你。”  肖尉吓了一跳:“别别,我是说你要是冠军,我就得是终身成就奖。不是我说你们瑞典人尿尿都这么快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田曼说:“别贫嘴了你们,抓紧时间吧,一小时后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  姚子也催促大家:“对对对,别聊了,继续操练!”  又练了半个小时,排练结束。肖尉开着借他爸单位的面包车送我们。
  姚子在车上问安德森:“安德森,你前一阵看上的澳大利亚姑娘有下文吗?”  安德森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说:“什么叫下文?”  肖尉乐了,边开车边嘴贱:“就是下半身的文身。”  安德森骂他:“你大爷的,肖,你欺骗我。”  肖尉说:“就凭你这句正宗地道原汁原味保留着酱香型风味的你大爷,我敢骗你吗?”  姚子说:“没错,安德森,肖尉给你解释的是正确的,到底有没有嘛?”  安德森说:“那就你大爷的,姚,你问这么下流的问题。”  众人哄笑。
  姚子转头,想从吴媛媛那里找点自信:“媛媛,你说句公道话,我们乐队还可以吧?没那么不堪吧?”  吴媛媛说:“还成,学了点九寸钉的皮毛。”  肖尉说:“哟,看不出来还真懂。不过你这话我听着不怎么好听。安德森,她这是在夸我们吗?我一时转不过来。”  姚子说:“你都转不过来还奢求安德森转过来?”  安德森:“姚你什么意思?”  姚子说:“我的意思是,现在有一对自己母语不明白的人,向一外国人求教,这合适吗。安德森,没别的意思,如果他们俩用斯德哥尔摩市郊区方言讨论,那绝对需要请教你。”  安德森说:“姚你不能看不起我。我知道,吴在嘲笑我们。”  肖尉说:“真的吗,密斯吴,您是在嘲笑我们吗?”  吴媛媛说:“没有,你们比零点乐队带劲多了。”  几个男的互相看看,心说狠角色真是太多了。
  十、低三下四我行  我突然又陷入了对生活的恐慌之中。所有的激情都渐渐退潮,对未来的迷惘让我忧虑。我痛恨自己是个想得太多的人,有时看看乔大风,在宿舍里没日没夜地打着电脑游戏,我不相信他疲惫的大脑还能装得进忧虑。也许他是对的,未来不该占用现在的时间。但骨子里的正统思维,还是让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该在放纵了两年之后,做点什么“正事”了。  我开始泡图书馆,上自习,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肚子里有点货的人。跟卓斯丽的见面频率也从几乎每天一次降为一周两三次。  经济上的拮据让人苦恼,同时我想体验体验生活,防止两年后突然被扔到危险的社会上时不知所措,我决定去打打工。
  那天下午,我从卓斯丽那里回来,路过一家小饭馆时,看到门口张贴着招收员工的告示,我头脑一热,就走了进去。工作不分高低贵贱,用王朔的话说就是:低三下四我行。  一进门,我看见饭馆里只有一个坐在柜台里嗑瓜子的女服务员,就问她:“请问老板在哪里?”  女服务员往里面一间房一指,我就走进去找到老板,没几句话就成了交:我每天中午来这里送外卖,一月三百块。老板看来比较喜欢我这种廉价傻大学生,一般来说便宜还肯干,没有社会闲散人员的奸懒馋滑等一系列毛病。
  第一天上班,我骑着我那辆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自行车来到小饭馆,把车往门口一戳,也没锁,因为我有足够的信心没有人看得上它。我推开饭馆的门,迎面就撞上了穿着饭店服务员衣服的张熙。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卓斯丽隔壁宿舍的,在找卓斯丽的时候经常见到她,但没说过几句话。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感觉性格有点腼腆和羞涩。  张熙见到我也很吃惊,问我:“你来…吃饭?”  我倒也没不好意思:“不是接受服务的,是来提供服务的——我是来打工送外卖的。”  张熙本来看上去有些尴尬,但见我这么理直气壮,就说:“我也是,我在这儿做服务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跟她简单聊了几句,就围了条印有饭店标志的围裙,戴着顶帽子拎着一袋子饭盒出了门。
  忙活到下午,我收了工。张熙也收了工。我问她去哪。她说回学校。  我问她怎么走。她说走路回去。  我说:“走路?远着呢,干嘛不坐车?”  她平静地说:“省钱。”  我看她不像开玩笑,就说:“我骑车送你一趟吧,顺便去找我女友。”  她犹豫了一下,说:“方便吗?”  我说:“你方便,我就方便。你要是怕你男朋友看见你坐一个男的的车就算了。”  她说:“我又没男朋友。”顿了一下,说:“那麻烦你了。”  她坐在车的后座上,我载着她往她们学校骑去。  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这姑娘很沉默。  我只是跟她说了几句打工的事,她告诉我她家里比较困难,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赚,所以同时兼了几份工,小饭馆的工作只是其中之一。  我由于跟她不熟,说了几句就没多说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张熙叫我放她下来,说她自己走进去就好了。  我停下车,跟她说再见。张熙往前走几步,突然转回来对我说:“能不能别告诉你女朋友我跟你一起打工…”她没多说什么,但我点点头,表示我不会说的。  我跨在自行车上,发了一会呆,突然没了找卓斯丽的兴致,只想回自己宿舍好好睡一觉,就调转车头往自己学校骑去。
  十一、我没空接待您  我根本就没告诉卓斯丽我在小饭馆打工,这工作我不想干多久,只是体验一下就完了。我还真没想过把送外卖当做一生的职业规划。而更重要的是,我和卓斯丽之间,越来越好像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存在。  结束工作后,我经常骑车把张熙送回学校,有时去找一下卓斯丽,有时就不去找了。
  可是有一次我送张熙到了她学校门口,正好碰见卓斯丽和一个叫施华的室友走出校门,看见了我送张熙回来的一幕。张熙有些尴尬,正琢磨着怎么对卓斯丽解释。我骑上前,对卓斯丽说:“我在外面碰见你同学,顺路就搭了她一段。”  卓斯丽看看我,再看看张熙,对张熙说:“黄小凡正找你呢,好像要交什么材料费的。”  张熙说:“哦,那我赶紧回去了。”就往学校里快步走去。  卓斯丽看着我说:“您是来找我的吗?”  我点头:“不找你我干嘛来了?”  卓斯丽说:“对不住了,您没预约,我没空接待您。我正要和施华逛街去呢。”  我遗憾地说:“那你看,我白跑一趟。”  卓斯丽说:“你也不是第一次白跑。回去吧,当锻炼身体了。”  施华说:“要不,你们俩回学校去吧,咱们改天再逛。”  卓斯丽说:“那怎么行,我不爱跟他在一起,咱就逛街去。”然后对着我挥挥手:“拜拜,走好。”  我做出无奈的表情,看着她们走了。然后自己骑车往回走。
  十二、无言的结局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给卓斯丽,她都冷冰冰的。我说要去找她,她拒绝我,说你也挺忙的,就别来了。  吃醋?不像她啊,这么点事就吃醋?不就送个人吗?  可是我也没有再打电话的动力。  我问自己,跟卓斯丽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真的相看生厌吗?刚开始时那些牵挂、悸动、留恋的情绪都跑哪里去了?还是我根本就没拥有过它们?如果这是爱情,爱情的保质期真特么这么短吗?那结婚多恐怖啊,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再爱了的人。还是我特别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没有长性?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个痴情种子啊,就像我对田曼…  我甚至发现自己连深入探寻卓斯丽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动力都没有。  我想我该找她谈谈了。
  “咱俩就这样算了吧。”卓斯丽吸了一口可乐对我说。  我没说话,可不知怎么第一感觉竟然是轻松。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卓斯丽接着说:“你不喜欢我,是吗?从一开始?”  我结结巴巴:“不是,不是……”  卓斯丽毫不留情地说:“不是个屁,看你那样儿。我告诉你,我也没喜欢过你,咱俩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就这样吧,别联系了。”说完她就飘然而去。  我的心开始下沉。可能我实在害怕孤独。
  十三、我到底是谁  没多久,我就跟张熙走到了一起。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难以厘清脉络。有时候我问自己,是不是我的记忆发生了某种紊乱?难道是我先看上了张熙,然后见异思迁,把卓斯丽给始乱终弃了?只不过由于良心备受谴责,所以虚构了一个顺理成章的无是无非的过往?  但最后我还是坚定地维持自己的记忆。
  顶  
  我也在想,我曾经面对一个人,酝酿了四年多仍然无法迈出第一步,可是却在彻底失败之后,连续两次在仅仅见了几面的情况下,就开始了恋情。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张熙就是自然而然地携了手,缺少任何紧张激烈的剧情或荡气回肠的爱恨纠葛。  张熙是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女孩,但跟卓斯丽不同的是,她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一度让我如沐春风。  在另一方面,她骨子里跟我完全是两类人,脾气秉性爱好全然不同。她循规蹈矩地活着,并以此为傲。而这是我曾经走过的路,也是我想要摆脱的。
  有时候,我不太能看清自己。对于这个住在我躯壳里的人,这个每天要被我无数次用“我”字来指代的人,有时候我并不一定像我认为的那样了解他。他有时会失控,会变得让我感到陌生,认不出来。  我和张熙的关系让我更感受到了这一点。我对性格温吞的她越来越粗暴,经常控制不住对她发脾气。有时过后一想,不由责备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苛求她,但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冷静下来后,我常在想,你不是渴求一份平静的爱情吗?你不是一直痛恨父母那种常年的战争吗?但为什么有时候,你自己又成了麻烦的制造者?  我问自己,如果给你机会,你会成为一个暴君吗?你会折磨你看不顺眼的所有人吗?你会以自我为中心,想当然地去要求别人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吗?你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害而不自知吗?  有时候我痛苦地感到,我继承了我妈妈身上的暴躁基因,平时它藏匿得很好,却总在某些时候奔涌而出,让我在自己心里变成一个陌生人。  难道是张熙的处处忍让,助长了我体内的乖戾?我就这样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咄咄逼人的施虐者?那正是我竭尽全力想要反抗的啊,我特么到底是谁?
  十四、POGO  一场在豪运酒吧上演的阵容庞大的摇滚乐演出,把一群人集合到了一起。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怎么听中国摇滚乐了,但还是比较热衷于去看现场的。这一次的演出阵容就集合了苍蝇、NO、舌头、王凡等人,基本代表了当时中国摇滚乐的水平。  出于凑热闹的心理,几个不喜欢摇滚乐的人也加入了看客的行列。  肖尉开着他爸公司的小面包车,载满了一众乘客,浩浩荡荡往豪运杀去。欣逢其盛的有:姚子和田曼、我和张熙、肖尉和他女友王晨、安德森、乔大风、刘雷、朱明、朱晴、颜勃、程觉醒,把一辆小面包车挤得满满当当,轮胎都瘪下去了。  一群人在车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张熙一路沉默着,看着车里的其他人欢笑打闹,就像跟他们阴阳两隔。我则没闲着,一路给颜勃、乔大风、朱明、程觉醒等人作摇滚乐的普及宣传,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由于车里太吵,我扯着嗓子喊着:“不喜欢的话,你们就当蹦迪去了就好了。反正差不多,随着音乐哆嗦就行了!”  朱明夸张地说:“老胳膊老腿还蹦迪啊?”  我说:“大不了我们互相搀扶着蹦呗。”  程觉醒说:“听说听摇滚乐的都站着看是吗?那多累啊。”  我说:“非要坐着看也没关系,就是看上去傻逼一点。颜勃你不是喜欢肉搏类运动吗?你可以参加POGO,就是大家挤到一起互相撞来撞去。”  朱明一听做吸气状:“那么粗野啊。”  我说:“别担心,大多数人还是很文明的。看我就知道了,平时都是腼腆羞涩的人。”我低头作娇羞状。  程觉醒接着我的话说:“一听摇滚乐,就撕下了面具,回归兽性?”  我对程觉醒说:“你张那么大嘴干嘛,你不要吃人啊。”我接着说:“还有一种活动叫跳水,就是乔大风你站到台上,脑袋朝后栽下去,下面人接着你。当然,如果没人接的话,就只能认命了。”  乔大风斜我一眼。
  朱明说:“你怎么不早说这么乱啊,早知道穿球鞋、牛仔裤来了。”  我说:“没那么夸张,不用全副武装,凶器就不要带了。”  程觉醒说:“听着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  我说:“不用担心,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程觉醒你可能在POGO中失去你最宝贵的东西。”  程觉醒说:“钱?”  我说:“你穷得只剩下钱了吗?”  大家说着笑着,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下了车,看到酒吧内外已经人声鼎沸。众人忙给了早已买好的票进去,一看里面已经拥挤不堪。我们挤到靠墙的地方站好,姚子去买了一箱啤酒过来,众人各取一瓶开了盖对瓶吹。在这种标榜地下精神的地下酒吧,很多快乐可以廉价地获得,比如门票很便宜、啤酒很便宜,但对喜欢它的人来说,又能收获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这可以说是地下音乐的魅力。这种地方就是喜欢音乐的人们的乐园,他们忘掉日常生活的烦忧,脱去社会给人们套上的种种枷锁,投入其中尽情释放,身份地位也不再重要,穷人和富人都可以在用肌肉相撞的POGO中把自己的汗水蹭到对方身上。
  经验之谈,谢谢楼主了,请继续努力  
  演出时间很长,比较精彩,高潮迭起。我玩得很尽兴,但转头一看,张熙板着脸抱着肩膀躲在角落里,皱着眉头,看到有人要挤过来,就赶紧闪开身子。我知道她不喜欢这个空气肮脏、食物肮脏、音乐肮脏、观众大多也肮脏的地方。  我还是走过去,拉住她,说:“到前面看看啊,别总一个人待着。”  她说:“不想去,你去玩你的。我跟他们都不熟,玩不到一起去。”  “那也别傻站着啊。”  “难道我也上去跟他们撞啊?没事,你玩你的。”
  我借着酒意,把啤酒瓶子递给她,嘻笑着说:“那也未尝不可。来喝两口酒,一咬牙就冲上去了。”看着张熙无动于衷,我大着舌头兴高采烈地对张熙说:“摇滚乐演出就靠着撞来撞去的好玩呢。嘿,告诉你一个关于肖尉的故事。此人有次去看演出时喝多了,还非要冲到台前去POGO,那天POGO的人相当多,大家伙撞着撞着,他就吐了,结果转眼间参与POGO的人全跑没影了,离舞台三米之内,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狂吐不止。可难为正在演出的乐队了,得一边看他呕吐,一边继续演下去,别提有多苦了。那主唱唱着唱着也快吐出来了。”说完我就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我却没有发现张熙一直没有笑,她对我说了声:“我不太舒服,想出去透透气。”然后就出去了。我愣了一下,也没过多在意,又跑到前面去看演出。
  过了一会,轮到了王凡演出,他搞的是实验电子乐,很多大段大段的纯乐器即兴演奏,我倒是也想欣赏,但发现张熙还没回来,就出去找她。  可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我有些生气,心说真不让人省心,转头看见也出来放风的刘雷和朱明,问他们看见张熙没有,都说没有。  我又找了一会,发现张熙正坐在一棵树的后面,显得很是落寞。我走过去斥责她:“你怎么搞的?躲这里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找你半天了吗?”  张熙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不想听了,我想先回去。”  我借着酒意霸道地说:“不行!你现在走算怎么回事?大家都玩得这么尽兴?你怎么总干扫兴的事?要不然你干脆就别来,来了一半又要走!”  张熙的眼里有了泪水:“我想陪你啊,可你只顾着自己玩,我又真的不喜欢那些音乐。”  我说:“那就是我们没有共同爱好啦,你不爱好,我也不强求你,我也不需要你陪,你自己来了又中途想走。天都黑了,你自己回去算什么?你是不是要我陪你回去啊?那别人怎么办?”  张熙低下头,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进去看吧,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我看看她,没再说话,转头气冲冲地回酒吧去了。
  等演出结束后,大家纷纷往外走,我看见在凉风中坐在那里缩成一团的张熙,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我跑过去拉起她,对她说:“你…都是我自私…你可别感冒了。”  她淡淡地说:“没事。”  我们跟在大家后面上了车。  在车上,大家还兴致勃勃地对演出进行着评论。  我坐在车后面,张熙的头靠在我肩膀,我一摸她的头,竟真的有些热,我的心突然很疼。  到了她们学校,我下车给张熙买感冒药,然后把张熙和田曼都送回宿舍,嘱咐张熙一定要吃药。  我决定,以后一定要对张熙好一些。
  小说吗  
  十五、断臂春宫剧续集  在看完这场演出后,颜勃跟朱晴竟然成了男女朋友。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在激烈的POGO撞击中,撞出了爱的火花。颜勃开始变得越来越开朗,心情总是处于绝佳状态,他的世界洒满阳光,看似三年两头不会下雪。他对他人、对社会也开始充满关爱,看到电视上那些傻得冒泡的香港破烂搞笑片,也能笑得花枝乱颤。而以前,他可是总以一副“你们丫每人欠我二百块钱”的表情示人的。  同时,他开始来无影去无踪,跑位越来越飘忽和诡异。以前找他很容易,在附近的几个宿舍转一圈就能找到他,因为他不是在这个宿舍打牌,就是在那个宿舍打牌,要么就是在去打牌的路上。现在找他,就得费老鼻子劲了,估计得牵着条军用狼狗在校园里来回逡巡,才能在某密林深处或某废弃的羊肠小道的尽头找到他。  乔大风还说颜勃受委屈了,找那么一个火药桶似的主儿,至少少活二十年。  颜勃说你特么就嫉妒我吧,朱晴对我可温柔了——对男朋友和对路人,能一样吗?
  乔大风看着身边人儿一对对,心里搓火,嘴里经常嚷:“孔子曰的好:好妞全让狗日了。我他妈帅成这样,怎么还没人尿我。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人间正义吗?”  程觉醒对乔大风说:“你上一次尿尿是什么时候?”  乔大风不解,“你关心我的尿尿问题干嘛?”  程觉醒说:“你先回答我。”  乔大风说:“三小时零六分三十八秒前。”  程觉醒说:“那正好,你现在该憋了一膀胱了,赶紧去撒一泡,好好照照,以便更清醒地认识自己。”
  乔大风咬牙切齿地扑上去把程觉醒按倒在床上,两具躯体再度纠结在一处。  不幸的是,无巧不成书,刘自馨这时又一次出现在门口,看到断臂春宫剧再映,皱着眉头跑开了。  颜勃赶紧通知被压在下面尚不自知的程觉醒:“程觉醒,刘自馨刚才来了,应该是来找你的,又看到你们俩搞基了,快追上去解释啊。”  程觉醒听了,又一个大力冲天炮,把乔大风掀起来,又气又恼地对乔大风说:“你他妈总玩这套近身肉搏烦不烦啊?做点与年龄相符的事行不行?”说完,飞速冲出门去找刘自馨。
  十六、励志哥带动共同富裕  颜勃身上发生的日新月异、欣欣向荣、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让宿舍里剩下的几条光棍万分感慨,也各自坚定了对爱情的向往——颜勃充当了励志哥的角色。  程觉醒更加频繁地骚扰刘自馨:外面下雨了,他马上从宿舍里冲出去给自习室里的刘自馨送上一把雨伞,两人一同撑着回来;三天两头送个巧克力、水果、小公仔什么的,每一样礼物都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让局外人看后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肉麻情诗;坚持每天至少两通电话,台词说光了就拿出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88年版《说给女孩子的情话》,声情并茂地朗读…终于有一天,在体育课上,刘自馨晕倒了。程觉醒大喜过望,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就极为迅猛地扑上去推开别人抱起刘自馨直奔医务室。刘自馨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程觉醒那张紧张得不停抽搐的脸、满头的大汗和那双明白无误地散发出“你丫要是有点什么事我他妈也不活了”讯息的眼神,她终于绷不住了,扑到程觉醒怀里热泪盈眶。宿舍里又一个“先富起来的人”诞生了。
  红尘乱,我挡;地狱开,我去;四海怒,我渡,苍生阻,我覆  
  这种发家致富者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形势,让剩下的一个穷人十分郁闷兼着急上火。乔大风的嘴角一度起了一大串水泡,并且牙龈肿痛。他为了早日摆脱一穷二白的面貌,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忍着病痛整日徘徊流连于图书馆、自习室、女生宿舍楼下甚至女厕所门口。终于在某一天,带了一位大一的同乡女生回宿舍,破天荒享受了其他人给他回避腾地方的待遇——那时候大家有默契,谁带女人回宿舍,其他人就撤,女人不走不回来。该女生长得不漂亮,借用程觉醒恶毒的评价,就是:“想听真话假话?说假话就是——不是很漂亮;说真话就是——真他娘丑”。
  ??  
  第九章  一、只负责幸福就可以了  时间进入1999年,小时候觉得很遥远的世纪末终于到来了。诺查丹玛斯预言这一年世界毁灭,我小时候着实为此担忧了一阵。真到了这一天倒不担心了,我还希望大魔王从天而降呢,对人类做出最后的审判,做好事的上天堂享福,做坏事的下地狱受苦——反正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特坏的坏事,估计下地狱轮不到我。听说天堂可以不劳而获,每天不干别的,只负责幸福就可以了,那干嘛不去?
  那段日子,我开始迷恋Rage against the machine,他们的音乐结构简单,但冲击力极强,跟Nirvana一样都有从低回到狂暴的转变,听后令人血脉喷张。我撺掇姚子他们把我们的乐队风格往这方面转变,于是我们的音乐变得“重”了许多。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才华有限,做不出Rage against the machine那么激动人心的音乐,只好感叹不是人人可以成为舞台主角的。
  二、街头生活  五月,毫无征兆地发生了那件轰炸大使馆事件。  姚子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们正式开始了一段“街头生活”。我跟姚子天天挤在游行队伍中间,脑袋上缠个破布条,还拿红钢笔水在布条上写了“血书”——写什么忘了,无外乎是“FUCK USA”什么的,高喊着口号,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向美使馆。我们有时夹在各路散兵游勇中间,有时夹在各高校神情激动的大学生中间。众人手拉手,歌唱祖国,神情豪迈,大步前进。路上有戴满军功章加油助威的老红军,有拉着“为祖国,我愿战死”横幅表壮志的,有嬉皮笑脸高喊“美国我操你大爷、克林顿我跟你丫死磕”的。  难得有机会体会一把同仇敌忾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感觉,可劲造呗。
  一到美使馆跟前,我和姚子就开始比谁砖头扔的准。我对姚子说:“三楼左数第二个窗口。”然后瞄准了出手一板砖。姚子对我说:“四楼正中间那窗户,对,被红钢笔水砸过的那个。”说完一板砖。  一次众人情绪失控,采取叠罗汉的方式,架起一人用竹竿点火,去烧悬在美使馆院内的美国国旗,结果屡试不成功,众人不停扼腕叹息,七嘴八舌指点:“再往左一点啊。”  “就他妈差一点就够着了啊。”  “这么他妈笨呢,让我来早就成了。”  但过了一段时间,游行示威不再被默许,使馆事件告一段落。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失落,真是让人沮丧,抑郁了好一阵才走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好,大概是因为乏味的生活令我感到恐惧吧。
  三、乔氏蛋业、饼哥与风哥影碟店  乔大风除了在交女朋友一事上比较落后外,总是走在前卫的路上。他总是能引领一代潮流。这不,他在宿舍里做起了生意,第一项生意是自己买了个小锅,以及一大堆鸡蛋,到晚上十点钟左右问谁饿了,饿了就可以卖煮鸡蛋给他。有早就几近饿死者立刻说我要两个,乔大哥就伸出小手拈起两枚鸡蛋,放入煮沸的锅中,然后一手交蛋,一手收钱。还有一部分本来不是那么饥饿的、本来想硬挺着入睡的哥们被那股煮鸡蛋的香味诱惑得实在难以自制、欲火焚身,也纷纷说我要俩蛋,更有穷奢极欲者要六蛋。这块牌子戳出去之后,生意大好,远近宿舍的饥肠辘辘的男生们都慕名前来,买上几蛋充饥,临走还不忘说“谢谢啊”!确实,人家收费也不贵,还造福了广大正值最容易饥饿的年纪的青年男子——双赢,双赢啊。
  可是,没过多久,“乔氏蛋业”遭遇了一个强有力的挑战,每晚十点钟左右,不知从哪里流窜进一位手提一布袋自制肉饼的一脸憨厚的男青年——该青年不是我校学生,也不是我校老师,更不是我校校长。该青年挨个宿舍推门,探个脑袋进来,辅以一声低沉浑厚的问候:“要吗,肉饼?”。该青年风雨无阻,即使外面暴雨倾盆,也会准时把脑袋伸进各宿舍致以最亲切的问候:“要吗,肉饼?”后来大家都认识他这张脸之后,他就用“要吗”代替了“要吗,肉饼?”,言简意赅,简洁明了,寥寥俩字蕴涵了无限的关怀与温暖。没多久,大家开始用“饼哥”来亲切地称呼他。在“饼哥”由于不可抗力偶尔没来或来晚了的时候,总会有人问一句:“饼哥怎么还不来?”然后有人答:“饼哥今儿太饿了,自己把自己做的饼全吃光了,来不了了。”或者“饼哥在送饼来我校的路上,被劫持了,对方还是一女的,饼哥除了将饼全数上交之外,还被劫了色。真是赔了贞操又折饼,这一天算白干了,不但白干了还被白干了。”更狠点的就说:“饼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被卡车压成肉饼了?那咱们怎么办啊?把饼哥抬回来吃了算啦。”
  0.0  
  由于“饼哥”的饼皮薄馅多,每张仅收费一元——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进一步确立和深入发展,“饼哥”的饼也在潜移默化、悄无声息、暗渡陈仓、蹑手蹑脚地向“皮厚馅少”甚至“皮薄馅少”转变,“饼哥”还是成为了一批青年在与饥饿进行长期卓绝的艰苦斗争中所倚赖的一颗启明星、一座灯塔,很多时候,饥饿的青年们盼望他,就像国统区老百姓盼红军。
  马  
  “饼哥”的受欢迎直接导致了“乔氏蛋业”的没落,直至破产。但这难不倒乔大风,很快他另辟蹊径,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竖起了第二块招牌——影碟租赁。这年头,大多男生宿舍都由几个人凑钱买了一台后脑勺很大的电脑,没有电脑的也可能有VCD机,更重要的一条是;大多数学生实在太无聊了。以前租碟要跑到校外,现在“风哥影碟店”就开在学生们身边,趿拉着拖鞋走两步就到了,比“家电下乡”还亲切。而且“风哥影碟店”的片源比较生猛,咸淡不忌,管他什么一级、二级、三级还是四级、六级,从少儿不宜的到心脏病患者禁看的,从世界十大禁片到国产十大禁片,应有尽有。
  乔大风再次证明了人只要有脑子,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勇气,赚钱太湿湿碎了。“风哥影碟店”从我们大三时开到大四快毕业,躲过了官府数次取缔捉拿的阴影,一直屹立不倒。到了不得不关门歇业的时候,该店创始人还将这些被无数人次享用过的碟片,以平均每张两毛钱的价格兜售了出去——就像一名老鸨在赚足了手头姑娘的租赁使用费之后,又把人老珠黄的她们给甩卖了。最后一算,平均每张碟片最终为他赚取了三十多元的净利润,净利润与成本之比达到了惊人的十余倍。
  乔大风公私分明,对待同学、室友也一视同仁,不搞特殊化,谁饿了要吃鸡蛋,想赊账是绝对不允许的,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蛋。他说了:“这是店规,不是我不讲情面,规矩不能破。一个企业必须制订一定的规章制度并严格遵守,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立于不败之地。”——当然我对他的话进行了一点发挥,读者们那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  对待影碟也是如此,想白看?哥们我也是生意人,无利不起早,无钱不给看。当然有时候我们宿舍的人还是有点小特权的,因为乔大风有时不在宿舍,还得靠留在宿舍的兄弟帮他接待嫖客——这事也挺烦人,得向对方收取每张碟押金五元,然后在乔老板的专用记账笔记本上记上借了什么碟,以及借还的日期,并向对方宣讲逾期不归还将罚以日均千分之五的滞纳金等注意事项,最后还得不能忘了加一句“条款最终解释权在我宿舍”。另外乔大风也无法保证在他不得不离开宿舍的时候,我们不会偷看他的影碟。综合以上所述理由,乔大风对我们宿舍的人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法外开恩”的政策。所以,这两年来,我们还是或明或暗欣赏了“风哥影碟店”的大量影碟,在互联网普及之前,那可是观赏世界最新电影的主要途径。在这里,我还是得向乔大风致敬,并欠他一声谢谢。
  四、我是人,不是JB  那天日上三竿,宿舍众人仍在酣睡。突然肖尉光着屁股下了床,喊了一声:“妈的,又遗精了!内裤都他妈的没有了!”——我们宿舍几个不要脸的经常大声汇报自己的射精情况。  肖尉吼完,就光着屁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能他在思考他还有没有稍微干净一点的内裤可以穿。空气中都是某种蛋白质的味道,混杂着其他各种体味,空气质量极其低劣。  肖尉蹓跶到颜勃床前,发现有点反常,颜勃平时都不拉床围子,门户大开地睡觉,今天却把床围子拉得严严实实。  肖尉脑子也简单,扒开颜勃的床围子就往里面看,边看边说:“你他妈手淫呢?捂这么严实…”颜勃紧张地把被子盖好,对他说:“滚蛋,看什么?”  肖尉还瞪着两只牛眼往里面看:“别遮掩了,我都看见你攥着自己的鸡巴呐…”  这时候,颜勃被窝里的朱晴实在忍不住露出脑袋骂肖尉:“你眼睛瞎了?我是人,不是鸡巴。你赶紧滚开。”
  肖尉吓了一大跳,三蹦两跳就蹿回了自己床上,把自己的裸体盖好。我从上铺探头看到了这一幕:只见肖尉在飞蹿回床上的一路上,他的一只小鸟,仿佛惊弓之鸟,在空中了剧烈舞动了几下。  宿舍重新回归静谧。  原来,昨天晚上,颜勃熄灯后才回来,他躲过楼门口大爷的监视,偷偷地把朱晴也带回了宿舍,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俩人昨晚干没干坏事,我们也不知道。  肖尉这一糗事被我们取笑了好多天。肖尉以后再见到朱晴也都臊眉搭眼的。
  五、阳光灿烂的日子  姚子找来了四张《阳光灿烂的日子》电影票,是在北京电影学院放映厅内部放映的。我们都喜欢王朔,也早就听说这电影不错,于是我们乐队四人结伴出发了。我都没问问张熙想不想去——她跟我就没什么共同爱好。  一路上欣赏了几个美女,我们就坐进了这个很“陡峭”的放映厅——每一排的座位都比前一排高不少。我们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感觉像坐在高岗上往下望。  我和姚子一左一右把田曼包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田曼一起看电影,还挨着坐。有那么几分钟,我脑中产生了幻想——也许在某个平行时空,此刻姚子和肖尉都不存在,田曼把头依偎在我肩膀上,还不时喂我瓜子吃。我则投桃报李,不时回几个香吻给她。可这幻想很快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啪”地消失了。我用余光看到田曼依偎在姚子身上。我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肖尉那边靠去,集中精神看电影。
  青春,性冲动,嫉妒,友情与爱情——这电影他妈就是关于我们每一个人啊。我感同身受,鼻子一酸一酸的,有那么一刻也想像马小军那样,为了田曼,插了姚子,可是这念头一出来就觉得十分罪恶,毕竟我和姚子的关系,可比电影里马小军和刘忆苦的关系铁多了——即使让我在我哥莫树和姚子之中选一个插,我都很可能会选择莫树。  电影散场后,我们又在电影学院旁的书摊上看了会儿,然后才挤公交车回学校。公车上,田曼在姚子怀中,竟然站着睡的很安详,司机几次急刹车,也没将其惊醒——姚子强有力的臂膀最大程度上抵消了惯性的冲击力。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是天作之合,让嫉妒和不甘都滚蛋吧,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了。
  六、你嫌我拿不出手是吧  “你也换双鞋吧,你这双球鞋都穿了多久了?”我陪着张熙在金五星大市场买鞋,她对我说。  “不买。”我表情木讷地说。  “干嘛不买?买不起,我帮你买。”  “得了吧。我这双鞋是穿了两年了,但它很干净,也没破,干嘛要换?”  “但它很丑。你也不能太不注重外表了。你们男的都希望女朋友打扮好了再出门,带在身边才有面子,那女的也这么想啊…”  我打断她:“你嫌我拿不出手是吧?”  “不是那意思。你再惨也没到拿不出手的地步,我只是叫你适当地修饰一下,不要太不修边幅了。”  “我是我们宿舍洗澡和换衣服最勤快的人,怎么叫不修边幅?”  “你总跟你们宿舍的人比什么呀?他们邋遢,你也邋遢啊?”  “我只是觉得,穿得自在就好。”  “你…”张熙看看我,嘴动了几下还是没说什么,但自己径直走到男鞋那边去看。
  我突然有些烦躁,心想干嘛女的都要控制你啊,让你按她说的去做?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对方的自由选择权呢?穿衣吃饭这都是基本人权,没必要干涉吧?  我就找了个地方一靠,任张熙在那里挑挑拣拣。  张熙招呼我:“过来,看一下这双。”  我摇头:“不看。”  张熙直起身子看着我,眼睛一闪一闪的。  我突然觉得心软,走过去。  张熙递给我一双亮棕色的皮鞋,那是我相当讨厌的颜色,还有我就很少穿皮鞋。  我说:“这双不行,别试了。”我拉着她:“咱还是去看你的鞋吧,抓紧时间,走了一天也够累的。”  她手里拿着皮鞋,“你怎么这样啊?怎么好赖不分呢?买双鞋就这么难吗?”  我心里一阵烦闷,把她手里的鞋接过来,放回原处,眼睛在其他鞋上扫着,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还能凑合穿的。  她却以为我在跟她较劲就是不买,她生气地拨开我,一个人走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想抬脚去追,但就是没动地方。
  七、鞋与女人的关系  张熙当晚没给我电话。我也没打给她。  第二天中午,张熙的电话打到了宿舍,我一接,她就哭了:“我到底怎么你了?对你好,你还那样对我?”  我心里一酸,忙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咱再去买一双好吧?”  “不买了。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那也…咱还是去买吧,我突然有强烈的购物冲动。”  她破涕为笑:“那一点钟在你们学校门口见吧。”  我说:“好啊。”  挂了电话,我却感到有些烦闷,我真不喜欢逛街啊,我多想下午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看小说听刚淘来的R.E.M新专辑啊,可是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就是得包括逛街、看讨厌的电影、去没兴趣的地方吗?她又何尝不是?她去看摇滚乐演出,不也是度日如年吗?  是恋人同时又是知己的可能真是太小了,没有多少人像姚子那般幸运。
  我和张熙在市场里转来转去,在那些被规划成一个个方格子的店铺之间来回奔走,我又想起了当年跟着我妈逛大市场的情形,只不过当年一般是我央求我妈带我去买,现在是张熙威逼我去买。而且现在还稍微轻松些,起码张熙不会命令我在试穿的时候搔首弄姿,摆出各种POSE,供其点评。  但我还是厌烦,这双和那双之间,区别有多大?它们都是同一物种——鞋,价位质量档次都差不多——都处于适合广大劳苦大众穿用的低档次,只要看着不令人作呕、穿上不会几天就掉鞋跟就好了,干嘛还如此大规模地挑来选去的。  张熙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之中,好像比她自己买都兴奋。她拿到一双她看中的鞋就拿在手里,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然后反复地对我讲述着这一双与那一双之间的差异的细节,要求我穿上走两步。  我都一一照做,尽量表现得乐在其中。每次只要不过分讨厌那双鞋,我都会大力称赞它,然后把手伸向钱包——自己的。但张熙总是制止我,拉我去下一家。
  逛了两个小时后,终于敲定了一双黑色皮鞋,穿上去颇有几分威武。我竭尽全力向张熙表明,这双是真好,我是真的喜欢,差点把心肺掏出来给她看。  张熙看着我,说:“那你刚才都是假喜欢啊?你怎么那么不实在啊?真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我脱口说:“没有,刚才那些也都是真好,真喜欢,只不过我见一双爱一双嘛。”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细心的张熙问我:“那你见到女人,是不是也见一个爱一个?”  我说:“什么话?你这是抬杠,是不文明的行为。鞋跟女人完全是两码事,不可相提并论,对鞋可以花心,对你,我可是掏心窝子一心一意…”  张熙看看我,说:“你确定这双了?”  “没错,就是它了,再也不改了,矢志不渝。”  张熙说:“再去旁边那家看看吧。”  “不!”我激动地制止她,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就缓和了口气说:“别看了,就这双吧,我确定我喜欢它,一见钟情,不做他想。”  张熙点点头:“那好吧,不看了。”在我招呼老板开单的时候,张熙又在我耳边说:“那你见我也没一见钟情啊?”  我有些烦躁:“你还没完了?总把自己跟鞋比个什么劲啊?你就那么自卑?你要是鞋,就是最适合我的那双,行了吧?”  张熙低头默默看着我脚上的新鞋。  掏了钱,我正准备脱下新鞋,换上旧鞋,她说:“别换了,穿着吧,你那双早就该淘汰了。”  于是,我下身穿着一条运动裤,脚蹬一双锃亮的新皮鞋,以混搭风的前卫姿态跟着她继续逛,去买她想买的东西。
  八、忍受低级趣味耐力测试  宿舍的人越来越把各自的低级趣味暴露无遗。我们宿舍制订了一条规矩,以后谁在宿舍里放出明屁,就是放的屁发出能被人耳捕捉到的声音,就要交钱罚款,每屁五元。  这条规矩有它天然的不尽完美之处,并且其立法目的相对模糊。为什么针对明屁罚款,而不针对那些悄无声息的暗屁(亦称:蔫屁),或者由施放者运用内力将明转暗的屁,这是对不同的屁对他人造成的危害性没有正确认识,也就是罪罚不相当。俗话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真正的社会危害性来自那些个性相对较为低调的蔫屁,它们来无影去无踪,跑位异常飘忽,总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侵入你的鼻孔,打呵欠时还会侵入你的嘴巴,那是一种怎样的伤害,被侵犯者的痛楚怎能用一句话两句话来形容。  但正是由于蔫屁的难于防范性和难以鉴别出处的特点,难以实现“违法必究”的原则。所以退而对明屁进行处罚,这也体现了相对的法治正义。
  这些被我们称之为“屁费”的罚款,将被放进由宿舍长颜勃掌管的宿舍经费中,待数目较为庞大之后,几个人就拿着这笔钱出去搓一顿。从肛门来的钱,回到了嘴里,然后再由肛门排出,这倒也符合物质循环的原理。  不过也有长期不放明屁者,如乔大风,此君自“屁费”新规出台之后,再也没有放过一个明屁,但宿舍里的屁臭还是源源不绝。他对此的解释是他羞涩,耻于当众宣泄情绪。但大家依稀记得以前他是勇于放明屁的,不但勇于,还很热衷,经常巨臀一抬,一串巨响震地惊天。但人家现在就是羞涩了,你也没办法。  更有独自酣睡者,于睡梦中斩获几屁,醒来后拒不认帐,也就不了了之,于是又出台补充实施细则,梦中放明屁者,免罚;但假寐者,须罚。至于如何判定真睡还是假寐,则视行为人演技而定,更视乎行为人的道德水平——要具有敢放敢当的基本公民道德素质。没有十全十美的法律规定,总要有些漏网之鱼嘛。遇到乔大风这种没屁德的人,法律也没办法不是。  像我们这种不好意思长期憋屁以逃避贡献“屁费”的人,有时都会没屁找屁,中午点上一盘炒黄豆或萝卜炖牛肉,回到宿舍,气运丹田,大吼一声:“听好了各位!”然后数屁奔涌而出。但有时失了控,屁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万马奔腾拉不住缰,放到后半段已经勃然变色,暗叫不好,再收不住下半月就得天天啃馒头了,只好硬生生将余下的众屁憋将回去,装做若无其事半晌后,夹着臀部急急遁至厕所,关上门将余屁尽情释放。
  “屁费”新规倒是有利于提高我们的数学思维能力,因为放一屁就在心里计算:一五得五,五块;放八屁,就计算:五八四十,四十块。有时由于屁与屁之间距离过近,或者屁与屁之间发生了连音现象,导致难以准确计算屁数,这时候,宿舍在场人士就进行民主投票表决,同意六屁的举一次手,同意七屁的举一次手,行为人也有权进行申辩,并负责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放的是六屁而不是七屁。  能坚持看到现在,还没有跳到下一节的看官,我恭喜你,你将获得由我国放屁协会提供的礼品一份——真空保鲜臭屁密封袋,保质期三个月,回家抓紧时间打开闻闻,胀袋后请勿使用。并获得由我私人提供的奖状一张,上书“忍受低级趣味耐力奖”,获奖者姓名由获奖者自行填写。
  九、宫刑与洁癖  那日炎热,肖尉按惯例去水房洗冷水澡,就是除光周身衣物后,举着一盆自来水,高高举过头顶,兜头给自己来一盆,好似浇花,又似灌溉。  然后人随之发出杀猪般地嚎叫,辅以激动地上下跳动,以表现水之冰冷。胯下那只小鸟,也由于热胀冷缩的原理,萎缩成一只小小小小小小鸟。  不知道的听到水房的动静,会以为渣滓洞的国民党搬着刑具穿越到了现代,在给肖尉上刑,很可能还是宫刑。  那天该着有事,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下午。  肖尉在惨叫了数声之后,提着空盆惬意地往宿舍走去——谁都看不出来他刚刚受过宫刑。  刚走进宿舍,肖尉就听见两声尖叫,还是女高音,惊惶之下定睛一看,是班里的两个女生,正端坐在宿舍里,看着他光溜溜的身子,欲看还休。  肖尉迅速用盆遮住生殖器,跳出宿舍,一脚把门关上。
  俩女生对视一眼,对接待她们的颜勃说:“我们等会再来吧。”俩女生站起来走至门前,突然回头对颜勃说:“还是你先出去看看吧,他是不是在门口呢,我们也不方便出去。”  颜勃忍住笑,打开门一看,肖尉正光着屁股抢对门宿舍赵大卫的裤衩,嘴里说着:“快借我穿一会!”  赵大卫拼命捍卫自己的裤衩:“你的呢?”  肖尉怒道:“我的让我老爸用了!”  正僵持着,肖尉看到我们宿舍门又开了,忙哧溜钻进赵大卫的被窝,把自己遮好。  赵大卫又去抢他的被子,嘴里说:“你别盖我被子!我他妈有洁癖!”  肖尉回嘴:“你丫有洁癖?您这半个月洗过一次头吗?我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你以为我会钻你这油乎乎的被窝啊?”  颜勃回头招呼俩女生出去谈,这才给了肖尉回去穿衣的机会。
  十、旭日阳刚的前辈  那天我过生日,在室友们七嘴八舌地鼓动下,我一时冲动掏钱买了两箱啤酒,在宿舍里请大家喝酒,他们凑钱给我买了一蛋糕,插上一根蜡烛——我二十一呀。应邀出席的还有其他宿舍几个关系好的,以及班里几个谈得来的女生。  我处在风暴中心,众人不停灌我酒。不知哪个缺德的又跑出去买了瓶小二,黄的白的搀到一起喝,很快我就晕菜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冒着鼻涕泡接连唱了几首摇滚劲曲,本来还拿吉他自弹自唱,后来吉他根本就弹不利索了,就把吉他往旁边一扔,开始干嚎。  如果那时候大家人手一部拍照手机的话,估计我当时丑恶的形象将会被顺手拍摄并流传下来,没准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旭日阳刚的前辈——大家的审美观不一定时时都那么正常。万幸的是当时科技不发达,因此令我每次想起都想趴下寻找地缝的那个丑态百出的夜晚才没有被忠实记录下来,而是刻在与会者的大脑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总会忘掉的。  看客们估计太高兴了,没见过这么放得开的,那得具备怎样的勇气,才能这么糟践自己,以供众人取乐呀。
  但我确实是HIGH了,HIGH得一塌糊涂,已经越过道德的边境,进入爱的禁区。我不知在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的鼓励下,挨个追逐、熊抱在场的几个女生。她们想逃也逃不了,因为门被一脸怀笑的姚子、颜勃和肖尉牢牢把持住,只要不发生强奸案,他们是不会开门的。窗户倒是开的,但我们宿舍在四楼。  女生们尖叫着,说着:“今天是进了狼窝了!”还是难逃被我挨个“凌辱”的厄运。得逞后,我坐在程觉醒的床上,一脸满足。然后我突然发现程觉醒塞在枕头下的一团散发着蛋白质味道的内裤,像发现什么战利品一样,把它抽出来,举在空中挥舞着,大笑着说:“程觉醒,你…你的…裤衩…量挺足呀…”  程觉醒像恶虎一般扑向我,抢过我手上的内裤,扔到床下的脸盆里。  姚子等人过来,扶着我,嘴里纷纷说着:“丫是真醉了。”就把我往床上按,我就势躺倒闭上眼睛。耳朵里又传来一阵叽哩呱啦,然后我就人事不省了。
  第二天,我一睁眼,发现其他人已经起了床,他们看到我醒来,都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只有程觉醒一直在瞪我。  我爬起身,觉得脑袋无比沉重,问他们:“你们一个个的淫笑什么?”  颜勃说:“你昨晚攻击性太强了,兄弟们都看傻了。”  “我攻击谁了?”  肖尉说:“在场的所有雌性生物,以及…”  “我操,我耍流氓了吗?”  颜勃说:“耍了,警察就在楼下等你呢。”  “警察这么文明吗?非得等我睡醒再逮捕我?”我穿着内裤跳下床,发现程觉醒还在瞪我,就说:“这人怎么总是摆出一副怨妇状看着我?难道我非礼的人里面还有他吗?”  肖尉说:“我刚才那被你顶回去的后半句就是说还有程觉醒。”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证实:“没错。”  “太遗憾了。这是个悲剧,对所有人来说。”我悲哀地说。
  十一、我是畅销书作者  随着某气功组织被取缔,我们的大三学年也结束了。  假期里,我迟迟没有回家,留在学校里,参与了一本畅销书的编纂工作。什么畅销书?——一本考研辅导习题集。什么?你连研都没考过,编什么考研辅导习题集?  没关系,编司法考试辅导书的人也未必过了司法考试,教托福、GRE的老师也不见得考过托福、GRE。在某路子很野的出版社的穿针引线之下,我们学校的一部分学生组成了一个草台班子,热火朝天地投入到了这本辅导习题集的编纂工作之中去。我是被颜勃拉进来的,而颜勃是被他的一个外班老乡拉进来的,而他的外班老乡,就是这个草台班子与出版社沟通联系的中间人。  冲着完成工作将获得的那六百块钱,我毅然决然地牺牲假期时间,留在酷热难当的宿舍里,挥汗如雨地进行着复制、粘贴并进行少量创造的工作。别小看复制粘贴,那绝对是体力活,也辅以一定的脑力激荡,要在一堆资料中选取要复制的对象,要斟酌粘贴的地方,要组织起上下文的串联。总之,我觉得我对得起那六百块钱,但至于对不对得起广大购买使用这本辅导习题集的正版书的同学,我就不知道了。我尽力了。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错。是社会的错。
  好久没这么认真地干一件事了,靠着对那六百块钱的向往,靠着平生第一次自食其力赚取金钱的喜悦,靠着每天跟张熙通一次电话以及每周跟家人通一次电话,我熬了过来,终于交了稿,获得认可,然后回家了。  放假回来,我迟迟没有收到我的劳动所得。颜勃带着我找了他老乡足有七八次,后来我都不好意思再去了——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逼债不过逼到家。老乡一见我们就愁眉苦脸,两手一摊:“哥们,我是真没办法,我也急啊,我也没收到一个子儿啊。我已经每天给出版社打一次电话,每三天往出版社跑一趟了,但人家每次都说再等等,我有什么办法呀。不过你们放心,他们也算正规的出版社,这点钱对他们也算小钱,他们不会赖掉的。你们先回去,我会一直催他们的。”  经此,我对“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这一真理有了更深切的体会,同时更加深刻地了解到——地球是危险的。
  真好  
  马克  
  支持ing 谢谢您的辛苦发帖  
  欣赏佳作,问好。
  26.  #(玫瑰) #(玫瑰) #(玫瑰)   无人伴我无人搀扶我  这样便也心安   向来不喜欠任何情意我还不  
  百年不遇的好帖子,不得不顶  
  既然看了,顶一个吧,好帖子  
  第十章  一、国家大事与我的大四  台湾九二一大地震没多久,善良的人们擦去了同情的眼泪,换上笑容迎来了国家成立五十周年大庆庆典。五十年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法过两个五十年,真不是小数目。海陆空三军的演习让人们血脉沸腾,国家向我们展示了她的拳头,还是很硬的,足以保护她的子民不受外人欺侮。我们已经站了五十年了,我们有信心站更长的时间,直至千秋万代,我们不会腿酸的。  我成了一名大四生。什么概念?如果不继续深造或者毕不了业,就意味着你丫要被踢到社会上了,这是你最后一年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劳而获,最后一年被称为“学生”,最后一年跟白发先生和漂亮女生朝夕相处,最后一年过上课下课的日子,最后一年跟几百个差不多年龄的同性青年住在一栋楼里,最后一年住在一个同时有操场、体育馆、草地、小花园、饭馆、图书馆、食堂、宿舍楼、教学楼、实验楼、礼堂的地方,最后一年进故宫前只要出示一个证件就可以只交一半的票价——如果后来不残疾的话…
  二、公务员  找工作或考研,取代了找对象,成了大四生们的第一奋斗目标。  我是个心事重的人,对于自己结束学生生涯后的去向问题早早地开始感到了忧虑。现在再想考研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我又能找到什么工作啊?传说中的资本家剥削无产阶级的故事让人心惊胆寒——没有人否认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资本家满地行走吧?  于是我在经过了一番比较后,作出了考公务员的决定。公务员比较符合我的追求:一、饭碗端得比较稳,如果不犯重大错误,中国人民只要站着一天,我就基本上能端着这只碗,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二、避免受到残酷的剥削,因为我是为人民打工的,人民会亏待我吗?人民总是慈祥的;三、社会地位较高,人民的仆人嘛,打狗还得看主人,谁都得看在人民的面子上高看我一眼。不至于欺负我、拿着打狗棍到处追我揍我。
  这么多优点一列,我立刻心如磐石地开始准备公务员考试,为此冷落了张熙,她抱怨我不够爱她,我对她说我爱你——我不像很多男人那样羞于说这三个字,但我要在追求事业的基础上爱你,等我毕了业进入失业大军,你就该不爱我了。  我轻易地说我爱你,是因为我知道女人喜欢听这三个字,而且瘾很大,希望反复听到的愿望比较强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有深究这三个字背后的全部意义,可以把它当“我饿了”一样说出来而不费踌躇。  但我真的爱吗?我想我必须弄清楚什么是爱才能确定。但什么是爱?宇宙中有人能给我个毫无误差的答案吗?
  三、偷窥  不知道学校怎么考虑的,我们都大四了,学校还是又要我们搬了一次宿舍。我们宿舍就从四楼又搬到了五楼。这样,我们大学四年,竟然搬了四次宿舍,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学校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生命在于运动”?但即使历经四次浩劫,我们宿舍五个人也没有被分开过,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实现了同居四年的伟大壮举。  本来我们对再一次搬家十分不满,暗地里把做出这个决定的人骂得愧对他所有的直系亲属——因为他连累了他们挨骂。但很快就由乔大风发现了一片新天地,立刻化解了我们对作出决定的人的敌意,并且有感谢他历代祖先的冲动。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学校图书馆复习准备公务员考试,到了九点半,背着书包往宿舍走,半路上路过操场,还在单杠上干拔了几十个引体向上,气喘吁吁回到宿舍,一推门,门关着,不像话呀,这时候宿舍里不正应该是高朋满座的时候吗,不是在聚众赌博就是在聚众观看淫秽物品啊,怎么今天如此反常?  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一看屋里漆黑一片,但明显觉得里面有人在动啊。我正努力适应着黑暗,突然听到乔大风神秘的声音:“莫林,把门关好,过来,有好东西看。”  我这才辨认出来,那陀堆放在窗户上的黑色物体是乔大风的脑袋和肩膀部分。我把门关了,走过去,终于看清乔大风手里拿着一架望远镜,我有点兴奋:“你丫偷窥呢?”  乔大风一指斜对面的女生宿舍,“看到没?多美的风景啊。”
  原来,我们原来住过的三间宿舍都在阳面,对着空旷的马路和操场,而这一间是在阴面,斜对面就是女生宿舍,而且里面住的大多是大二的女生,我们还没有把这些刚从分部搬过来的小师妹都检阅一遍呢,现在以如此方式检阅,也不失为一条捷径。从我们宿舍的窗口,能看到那栋宿舍楼对着我们这面的大多数女生宿舍的窗户,以及每层楼的水房。  我没怎么犹豫,接过乔大风手里的望远镜,挨个宿舍扫描起来。过了没多久,乔大风就催我:“看完没有?该给我看了。”  我问他:“哪来的望远镜?”  乔大风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买的呗,还他妈能从哪来。”  我说:“多少钱?”  “八十。”  “操,你还真下血本,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抠门,也得看买什么。”
  我又从乔大风手里抢过望远镜看了一会,没什么收获,就说了句:“没看头。”把望远镜还给乔大风。  我又问:“其他人呢?”  乔大风说:“有的搞对象,有的上网去了。”  我才意识到,那一两年,网络开始全面攻占青少年们脆弱的防线,上网、交网友,聊QQ,开始成了学生们谋杀空虚寂寞的一大利器。宿舍里的黄赌毒事业渐渐不复往日雄风,日渐衰落,跟网络的兴起有莫大关系。校外的网吧里塞满了我校学生,在网吧里熬夜的也越来越多,一个个面带菜色形容枯槁,十分神似高三学生,但前者是玩残的,后者是学残的。  乔大风平日也是叱咤网坛的一员骁将,此时已交了数个网友,甚至在网上以老公老婆相称,但今天却抛弃了他心爱的聊天泡妞事业,不惜冷落他的数个虚拟老婆,留下来进行枯燥的侦察工作。
  我对长时间趴在窗口一动不动的乔大风说:“有啥好看的?人家小师妹现在警惕性高着呢,谁给你白看啊?”  乔大风说:“百密必有一疏,坚持就有收获,刚才我就看见有人脱得只剩下胸罩内裤呢。”  我心里有点痒:“真的?再看见的时候叫我啊。”  乔大风鄙视地对我说:“你丫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低级趣味?”  我说:“过过眼瘾怎么了,又没伤害谁。”  “你伤害了被你看的人。”  “你还教育起人来了是吧?再说把你望远镜砸了。”  “别,我就过过嘴瘾。”  熄灯前,另外几个人陆续回来,都享用了乔大风的望远镜。颜勃提议:“乔大风你干脆在我们宿舍出租望远镜算了,看十分钟两块钱。”  乔大风一翻白眼:“我可不是什么买卖都做的。”  “哟,还挺有商业道德。”颜勃赞叹道。
  四、后脑勺美女  肖尉和第十六个女朋友分手了,据说这次他比较伤,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想到了出家。但很快,我就知道即使他真出家,也会是史上第一号淫僧。  那天我们在阶梯教室上音乐教育选修课,这门课非常开放,全校什么年级的学生都可以选修。一些大四生选修这门课,是为了使自己的选修课学分达到最低要求——前三年选修的课程太少。我和肖尉均在此列。  等老师一进门,肖尉就开始趴在教室最后一排睡觉,睡到自然醒后,开始扫描教室里的女生,突然发现坐在他前两排的一个大二女生的后脑勺部分很是漂亮。该后脑勺呈规则的鹅蛋形,辅以一束被高高扎起来的顺直光亮的长发,露出如天鹅般颀长洁白的脖子。  肖尉被这后脑勺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希望该后脑勺的主人能够转过来,把脸显示出来让他观摩观摩。但他失望了,“后脑勺美女”听课十分认真,目不斜视,连侧面都不肯给他看。越是这样,肖尉越是想看,这已经像一部出色的悬疑小说的开头那样,深深地吸引着他。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看到该后脑勺美女的正面,想得白头发都多了两根,终于心生一计,得意地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怎么没早想到呢。他轻轻地、优雅地站起身来,往厕所走去。
  他并没有真去厕所,而是在厕所门口踱了几步,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回教室去了。一进门,他就有些头晕,二百多号人呢,黑压压一片,想迅速准确地找到目标还真不容易,他先用目光搜寻着自己刚才所在的方位,然后再依此定位到后脑勺美女身上,但他还是有点蒙,因为方向感不是他强项,再加上那个方位挤了好几张同样年轻的脸,一下子辨识出来哪张才是后脑勺的,有点困难。  很快,肖尉为他的专注付出了代价。他一个脚下绊蒜,就五体投地,趴在了阶梯教室的阶梯上。还好他也算半个运动健儿,第一时间弹了起来,但形容多少有点狼狈。  由于他跌倒和爬起的速度都比较快,很多人并没有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但是看到的人都真诚地笑了,还告诉身边的人他们错过了怎样的一出好戏,被告知的人一脸遗憾,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肖尉,想着他如果能加演一场就好了。
  肖尉不敢一心二用了,专心埋头走路,快走到倒数第三排的时候,才抬起头往目标方位看去。这回他确定了,他看到了那张充满了悬念的脸。  我擦,不错啊,没有过分辜负她那美仑美奂的后脑勺,还行,虽然并不是十分夺目,但也挺顺眼的,招人喜欢。  肖尉一颗揪着的心放下来,他感受到了春天。他回到座位上,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行动规划。很快,他草就了一张小纸条,然后用中指捅了捅坐在他前面一排的我,让我递给坐在我前面一排左前方的她。  我接过纸条就要打开看,肖尉立刻用十根手指头一起戳我——如果是六指他就用十二根了,我只好原封不动地把它递给了那姑娘。我也是用手指头捅她的,她的肉很嫩,指尖的感觉不错,真想多捅几次。
  在我的想象中,姑娘的反应应该是气愤地把那纸条撕掉,但是她没有,她看完之后,立刻回头看我,我闪开身子,露出我身后的肖尉,用眼神对姑娘示意是这人写的。  姑娘耐人寻味地看了肖尉一会儿,回过头去,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我,让我交给肖尉。我又想拆开看,肖尉又玩命捅我。我只好把纸条递给他。  这样,他们之间来回交战了五个回合,把我弄得不胜其烦,胳膊都酸了,总有一种自己是拉皮条的的感觉。同时我有些感叹,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随着我国经济腾飞,我国各个领域都发生了沧桑巨变,简直是一年换一个样。剧烈的社会变化使得人们的思维也发生了剧变,因此相差两岁出生的人,都很有可能是有代沟的。我就感觉到这些比我们小两岁的女孩们,跟与我们同龄的女孩不一样,她们更敢爱敢恨,不加掩饰。
使用“←”“→”快捷翻页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为什么我总是在意别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