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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99服战亚军:星光第一战魂 浮沉爱大奶
文 章摘 要
  星光灿烂第一战魂,变角色高达十余次,JP金装、9技能神宠等你来看,浮尘的战魂在全服来讲实力都是不可小觑的,本次至尊中,一战到底战胜龙爵,勇夺亚军,浮尘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星光灿烂第一战魂  变角色高达十余次  JP金装、9技能神宠等你来看  浮尘的战魂在全服来讲实力都是不可小觑的  本次至尊中,一战到底战胜龙爵,勇夺亚军  浮尘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让我们一起走进——  国民好老公  心心:你好,请问是浮尘咩,看你性别是个女的,有点不敢确认了呢  浮尘:哈哈我也还没习惯  心心:变得什么角色  浮尘:灵女  心心:最喜欢灵女的哪一套染色  浮尘:都不错,不过等7月3号换天女所以没多染  心心:换过几次角色了  浮尘:十次以上  心心:每天都看到不一样的自己,被美哭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浮尘:没什么体验,太美要怪我咯  心心:根据你的fen丝偷偷告诉我,你的全区仅次于龙爵情迷的战魂,从菜鸟进阶成高手,对新手有没什么建议?  浮尘:谢谢啊,我觉得要想进阶就得花大量时间和金钱,毕竟这游戏99有刷不完的经验  心心:刚刚看了一下贵区的排行榜,你所在的帮派花逝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帮派,还取得过天子的第一位置,身为帮主有没有什么好的管理帮派的方法可以告诉大家呢  浮尘:我本身已经6,7个月没有玩了吧,所以基本都是帮里他们再管,就是团结没有其他的,缺一不可,真的谢谢一堆人要  心心:这次取得第二名,可谓是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意思是,你们队伍一直很努力,该用成绩来证明了,意料之外的是没有拿到第一很可惜  浮尘:是队友很努力,还是挺满意的吧这次成绩,主要决赛真的没有想到是莫天真第六人,以为是另外个武圣,没事不过,失败了才会有动力,一路真的很感谢我的队友  心心:在PK的时候都是谁指挥?有没有什么好的指挥心得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  浮尘:真没有哈哈我指挥很渣,一般就是叫他们杀杀杀  心心:那你在PK的时候指挥错了怎么办,会被队友爆菊么  浮尘:他们很信任我,也从不会给我压力,至于爆菊……好像你说反了  心心:指挥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事  浮尘:会啊~大家都会开开玩笑,队伍里最2最豪最平就是土豪女道法吧,他至尊除了选拔,都不敢上号深怕自己操作错,然后总说要出门其实开小号在那观战  心心:哈哈哈女道法好萌  浮尘:蠢萌平  心心:你的桃花秀胸很大 不错哟  浮尘:谢谢毕竟浮尘爱大奶  心心:对如今的配置感觉如何?  浮尘:还不错,希望下届成绩会更好,禁疗和幸运地修改会对我们很大帮助  心心:游戏中最有趣的内容是什么?  浮尘:洗装备合bb  心心:接下来还想在哪方面提升自己的实力?  浮尘:灵魂,金刚,没了吧,宝宝不会再弄了,自己号都弄了超过20+7超bb合了不少,家里还是快放不下了。我比较喜欢神兽。因为方便  心心:游戏中有何烦恼或困惑之处?  浮尘:以前有现在没有,这是队伍第一次全部活人,没有他们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很对不起道法,把她拉来跟我一起后我就整整有7,8个月没玩过了,基本活动都是她5开有一阵子……因为桃花认识很多朋友,我怕打出来要打几个小时,谢谢咯咯几斗糊糊小米美美,下一届我们会回来的  心心:希望你们能越走越远,期待下一届你带给我们的精彩PK盛事~下一届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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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宦海沉浮
“赵锦城!”“赵锦城!”看守民警急促声音通过监室花门(看守所监室有两道门,一道实门,一道镂空花门)传入到36号监室。
“到!”赵锦城一边放下手中正在穿的彩灯站起回答,一边考虑是什么原因上午管教民警就过来找他。
“赶快收拾好你的东西,过来。是法院的人提审,你好运啊!估计是要被释放了。”好像看到了赵锦城的疑惑,看守民警一边打开花门一边说到。
顿时,整个号里都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赵锦城的身上,而此时赵锦城的心情却十分平静。“好的,请你稍等一下,我洗个手就过来”赵锦城边说边向洗脸池走了过去。
“快点,你家人都在门口等着呢。回家再洗吧。”看守民警有点不耐烦了。赵锦城也不再说话,但仍旧是自顾自的洗了洗手才走出监室的大门。
“报告!”在赵锦城的一声报告后,看守民警给他戴上了手铐。看着两手之间的手铐,赵锦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看守民警到了提审室。
提审室今天看起来比前几天敞亮了点,至少墙角上的蜘蛛网是看不见了,但这里面的空气还是充满了那种陈年棺木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怎么以前自己过来办案提审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呢,可能是在铁栅栏外面根本就闻不到里面的臭味吧。现在自己在里面的椅子坐着,左手被铐在椅子上,而审理自己这个案件的安怀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厅的一位法官和一个书记员就坐在自己曾经坐着的地方。
“赵锦城,我们是安怀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人员,我院对你交通肇事一案于4月17日作出的终审判决,判处你有期徒刑三年缓期执行三年。同时给付伤者家属60万赔偿金。”戴眼镜的那位法官对赵锦城宣布了判决书,并示意看守民警打开赵锦城手上的手铐,便于签字画押。
“怎么?赵锦城判缓了?来,小张,快去帮中院的同志去办理赵锦城的释放手续”
赵锦城转过头就看到安怀一看李副所长站在窗外对站在自己身边的看守民警安排着。随即对李副所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安怀市第一看守所铁门外,赵平淑和林梦坐在那辆银色的奥迪A4上焦急的等待着。赵平淑抬了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向林梦说到:“时间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有出来?”林梦只是嗯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仍紧紧的盯住看守所的铁门。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随着“滴、滴”两声门禁声,铁门打开了。李副所长带着赵锦城从铁门走了出来。
赵锦城好像还不太适应室外的阳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并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就看到赵平淑、林梦二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在林梦上前跟李副所长寒暄之际,赵平淑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赵锦城。
“真是苦了你啊,孩子”赵平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赵锦城也紧紧地抱着姑姑,轻轻的拍着的她的背,安慰着她。
赵锦城等姑姑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上前跟李所长打了个招呼“李所长,多谢这么多天您的照顾,这两天出来好好聊聊。现在也不方便多说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好了,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嘛。反正回到家咱们还能见面的嘛。最近我去轮训,等两天我有空了再给你洗尘。先回去吧。”李所长摆了摆手,目送赵锦城一行上了车后,转身又把铁门打开进去了。
车子缓缓的上了坡,经过安怀市第一、第二看守所共同的大门前的减速带后,快速地驶入了南二环。赵锦城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笼罩在漫天尘土里的正在修建的环城高架工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随后对着前面正在开车的林梦说道“林梦,最近辛苦你了,你受委屈了。”接着又转过头向赵平淑问道“对了,姑,我妈昨天开庭的情况如何?”
“唉!昨天没有开完,现在仍在继续呢。无论是检察院还是咱们的律师都仍是原来的观点和证据,估计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看着二姐的身体还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就是头发都白了。开庭的时候好像在向厅下寻摸你呢。要不咱们直接回平川吧,估计下午还要继续开,也让她看看你,安安心。”说完赵平淑微微摇了摇头,随手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放在赵锦城身旁的扶手上。
赵锦城听后皱了皱眉头,双手使劲的**着自己微微泛白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的手机带来了吧。”
林梦从中控台上的储藏盒中拿出了一个手机,向后递了过去“喏。另外一块电池在我包里。对了,小姨上午也打电话过来了,说她跟咱舅还有大姨她们在老妈那旁听就不过来接你了,还有让你中午给她打个电话。”说完随手把汽车音响给关掉了。
赵锦城推开手机,拨了小姨张天北的电话,只听电话里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开通移动小秘书功能,稍后我们将通知机主您的来电”。“嗯,关机?”估计着现在还正在开庭,旁听人员的手机都要关闭吧,那就中午再打吧。赵锦城撂了电话,对着林梦说到“林梦,那到医院去,看完咱爸,咱们就回平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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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行使在安平达高速上,赵锦城听到旁边赵平淑的微鼾声,从车后拿了一张日高的细花薄羊绒毯给赵平淑披上。最近姑姑和林梦二人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劳万分,特别是昨天晚上得知自己今天要释放的消息后,急忙从平川赶回安怀,今天一早跑来接自己,现在又往平川赶,确实辛苦。只有等事情全部了结了后,再好好的回报她们吧。
“锦城,咱们直接回家还是去大姨家?你说咱妈这次会不会判的好一点?”林梦交完过路费后向赵锦城问到。
赵锦城看了看手表说“去大姨那吧,这会应该休庭了。他们应该都在大姨家。嗯,这次应该会比一审好一点吧。”赵锦城内心中其实一点也没有谱,毕竟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脱离了正常的刑事案件的审判,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刑事案件。里面牵扯了很多连赵锦城都不知道的人和事。
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平稳地停到平川市川中区委家属院内,刚一下车赵锦城就看见他的舅舅张天西正背朝他从一个至少有8年以上车龄的昌河面包里向下拖一个大旅行箱下来,连忙迎了上去“舅.....舅,来,我来搬吧。”
“啊!锦城”张天西这才转过头看到赵锦城,“出来就好啊,你受苦了!走,咱们去你大姨家再说。”他又指了指旁边的箱子说“这个箱子也拉到你大姨家去,晚上律师走的时候要带走。”
舅甥二人拉着箱子刚到院子里,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老表,你回来了”,赵锦城回头一看,原来是表弟孙之茂。孙之茂这时忙赶几步上前抱住赵锦城,俩人互相拍了拍背。赵锦城说:“你也回来了,等回头我们再叙,我还是先去看看律师。”
说话间,赵锦城和舅舅就来到了堂屋,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环顾四周,除了律师外剩下的都是自家亲戚。看到赵锦城的到来,大家都纷纷起来招呼。“艾教授、钱律师你们辛苦了。最近有劳烦你们了。大姨,我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聊,先听听这两天开庭的情况吧”赵锦城只是跟北京新天律师事务所的艾主任和钱律师等六位律师打个招呼,并没有跟家人多说一句话就在孙之茂才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情况不太乐观”,艾主任一手扶了扶鼻尖的金丝眼睛,一手从桌子上把助手记录庭上控辩双方主要观点的笔记本翻开对着赵锦城说到。
“一是检方认为张天南,也就是你母亲将目前仍旧发放过程中的453.62万元身份置换金贪污。其实这一点我们认为根本就构不成,因为这些钱一直都在公司帐上,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没有发完。截至本次开庭审理前,这些身份置换金已完全发放给了所有的职工。二是这些钱都是在公司帐面上所能清晰体现的,并未采用隐匿、秘密的手段据为己有,所以更加构不成贪污。三是这里面的一个重要的证据,已经经过司法鉴定,并不是像笔录中所说的由你母亲指使赵忠贤所书。而且一个资产数亿的集团公司没有任何必要贪占所收购公司职员的这点点蝇头小利,这在哪里都是说不通的”说到此处,艾主任顿了顿,端起面前的宜兴吴制紫砂杯吹了吹喝上一小口茶,然后接着说“只是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当时具体经办的赵忠贤副董事长,也就是你母亲在看守所内写下的委托书所委托的那位副董,现在把这些工作失误,全部推到张董的身上,并一口咬定就是张董指使的。而且平川的主要领导现在的态度也不倾向这边,毕竟现在这个公司已经盈利,估计你母亲......”
艾教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赵锦城已经明白目前的局势了。赵忠贤从一开始的收购预案到最后的收购执行;从第一封告状信到黄淮省纪委把张天南带走;从声泪俱下的出师表到获取张天南的委托;从逼迫总工、财务总监陆续辞职到搞公司中层干部轮岗;从提高公司员工待遇到上演一幕幕良心商人的剧目,赵忠贤终于完全把握了公司,现在肯定也取得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当真到了事无转圜余地的境界了?赵锦城弯着腰双臂搭在腿上,双手狠狠的**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用手托住下巴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转了转头,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所有人,又看向艾主任说到“所托非人啊!现在就不能撤销原来的委托?”
“估计现在不会再给你们这个机会了,而且你母亲于前些时间已经在看守所内办理了股份赠予手续,已经将她名下所有的股份全部无偿赠予国家了。现在这个公司从法律层面上已经和你母亲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了”艾主任这番话刚说完,张天西就接着说“就连接待用的车辆也不允许我们使用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来回接送艾主任他们的车子,也是张佑从朋友那借的破面包。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们掐断了。”
“为什么赠予?”赵锦城刚刚问了个头,自己就不说了,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一阵诺基亚特有的铃声从桌子上响起,艾主任的助手小箫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后连忙递给艾主任并说是陈庭长的电话。艾主任接起电话低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掉了。转身告诉赵锦城“因为主要证人赵忠贤的证据存在疑点,法院同意了检方提出的申请延期审理的要求。”
晚上8点多,赵锦城在送艾主任一行踏上回北京的火车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只是让林梦将他送到平川镜湖公园门口,一个人下了车。现在他需要安静的思考一些东西,但在平川市委家属院的房子那里他什么都考虑不了,有的只是触景伤情和对父母的思念。
今年的天气特别的怪,三月初,本来是桃花盛开的时节,结果黄淮省大面积的下起了赵锦城从未看到过的太阳雪,日头恹恹的,雪也很大,很多网络和传统媒体都报道了这一罕见的气候景象。三月的西部大旱,导致了两次涉及全国多个省份的大面积的风沙天气。昨天平川市气温又毫无预兆地突降了10度左右。公园内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的,不见了平日的热闹。
赵锦城坐在镜湖旁边柳树下的长石凳上,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深深地陷入了回忆和自责。
2008年,奥运会举办前一个礼拜的礼拜五下午下班,赵锦城向其所在的黄淮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庭领导请了假,开着车直奔安怀国际机场,买了张从安怀市到北京的双程头等舱当晚就飞到了北京。当然他此行的目的也就只是想吃到北京道地的牛街肉筋而已。当两天后他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了舅舅的电话,说黄淮省纪委将他母亲带走协助调查有关情况。
日晚11时,赵锦城在向住在黄淮省人民医院的父亲告知母亲一审无期的结果后,一个人开着车走在安怀市民族大街上,迎面与一个横过马路的行人发生了碰撞。
日,伤者抢救无效,同日赵锦城被安怀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取保候审。3月13日,赵锦城被安怀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刑事拘留。3月27日,赵锦城交通肇事一案在安怀市淮秀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当庭宣判赵锦城犯交通肇事罪,判处3年有期徒刑。直至今天,与死者家属达成协议后,才被判处缓刑。
回想起这一幕幕,赵锦城无法自抑的哽咽了起来。自己原来从没有珍惜过父母的恩情,有的只是索取和挥霍。就在律师接见妈妈的时候,她第一句问的就是自己的情况;在她开庭之际,她仍旧是首先四下寻找自己。忏悔和自责这时充满了整个人思绪。
自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还原事情的真相,还母亲一个清白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哪怕是因为小人一时蒙蔽,没法洗清罪名,自己也至少要让母亲的生活稍微轻松一点。而这些都需要自己振作起来。
赵锦城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也没有打电话让林梦来接他,就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再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反正出了镜湖公园的西门,再走两步就回到家了。
“滴”“滴”“滴......”一阵急促的车笛声,惊醒了正在陷入沉思的赵锦城,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载满砖土的渣土车在离他还有六七米的地方迎面疾驰而来。赵锦城心想难道这就是果报,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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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不思不想的过了一霎那也仿佛是一世纪,赵锦城才慢慢的有了一点意识。感觉了一下全身的零部件好像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感觉?
不甘!很不甘心这样就离开这个世界,特别是在整个家庭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怪只能怪自己悔悟的太晚了,死的也太巧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自己和父母的命运早已注定了。等自己努力去改变的时候,命运却无情的将自己这个变数给抹杀了。
就在赵锦城自己感悟人生际遇无常、命运多舛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并好想听到了属于父母的声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弥留之际人会回想自己一生的种种吧。但是为什么没有出现幻象呢?如果父母能出现在幻象里一面,哪怕只是一面也好啊。
“锦城”“锦城”一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不错,这确实是通过自己的耳朵传来的声音。这个声音好想是小姨张天北的声音。噢,自己应该没有死,刚才只是车祸后昏迷了一阵子而已。唉!虚惊了一场,只要不死,那一切都还有希望。赵锦城在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件都仍旧存在后,努力地试了试睁开眼,慢慢地一丝光明出现了。
“小姨,水......水,拿瓶水给我”赵锦城这一眯眼,所有的感觉也陆续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头很疼,就好像被人用大铁锤使劲夯过一样,炸裂的疼,全身都透着热,虚汗把身上盖的被子都浸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宝,你终于醒了。来,坐起来慢慢喝”小姨的声音在赵锦城的耳边响起。
这个被赵锦城认为是小姨张天北的女子一手扶起来他,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拿起一个搪瓷杯,向赵锦城的嘴边送去。
“好了,我自己来吧。”赵锦城把双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可当伸手去接杯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双手竟然这么小,完全不应该是自己的,至少不应该是一个属于29岁的男人的手。当时就浑身一激灵,神智也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双眼中的迷离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他抬头看到扶着他的“小姨”时,不由得失声叫了起来“妈!?”
眼前的这个女子,长相是跟小姨张天北相似,但绝对不是张天北,更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张天南,特别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扎成的马尾辫。
“嗯,妈在,还是妈来喂你吧。”眼前这个长的好像二十多年前的妈妈把水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一下水温,才将杯子缓缓的放在赵锦城的嘴边。
难道真的是老天感到了自己临死前的想法,特意产生这一幕幻象,来满足自己想见到父母的愿望,好让自己无怨的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那自己就要好好地珍惜这一段短短的时光,好好的再看一眼妈妈。
“妈......妈,下辈子,我还做你俩的儿子。下辈子,我再好好报答......”躺在妈妈的怀里,看着妈妈曾经年轻的容颜,赵锦城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一句话最后也没有能够说完。
“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什么下辈子。平良!平良”张天南疑惑的看着眼前发烧刚刚醒来的儿子,别是脑子烧坏了吧,吓得赶紧叫屋外的丈夫赵平良。紧接着不放心又用自己的额头试了一下他的体温。嗯,还是有点烧。
“怎么了?”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和着一阵跑步声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不错,这确实就是爸爸赵平良的声音,只是比前阶段去医院看他时,声音中多了一些生机和底气。
这个梦境真好啊,爸妈都出现了。感谢老天给的这个梦境,死而无憾了。看到赵平良跑进卧室,赵锦城暗自心想。
“爸......对不起,我没有能挺住。”
“好了,好了。平良,你赶快过来看看,这孩子咋醒了就净说胡话,别是烧坏了吧,老是发癔症。唉呦!”张天南听到赵锦城又在说“胡话”连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就连招呼赵平良的声音都带着一点哭腔了。
赵平良快走了几步,连忙上前用手背贴在赵锦城的脑门上试了试。
“嗯,还是有点烧,可能是昨天晚上烧的太厉害了吧,都40度了。要不咱还带他到刘叔那再看看。”
赵平良口中的刘叔,是赵平良大哥赵平贤的岳父,在整个黄湖县都是赫赫有名的“刘大夫”,专治小儿各种疑难杂症。县里面有点头面的家庭里的孩子,只要有了毛病都是去他那看。赵锦城更是如此,一直到去北京上学前的任何毛病都是他给治疗的。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在家陪着你俩。”赵锦城一听要出去,就急了,生怕万一梦中的场景一变化,就再也看不见爸妈了。
“嗯,乖。咱不打针了,只是让刘姥爷给你看看,看完过后,你还可以到你大伯家跟锦麟玩。”张天南低声细语的哄着赵锦城。
“不!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家陪着你们俩。妈......”
“好了,嗯......要不然就先给他吃点药吧,反正昨天晚上开的药还有,吃吃看。不行傍晚再去刘叔那。”赵平良看到了赵锦城眼中深深的渴求,转而跟张天南商量。
“那好吧,你去把药拿过来,我来喂。还有从客厅的五斗橱上拿颗大白兔过来。”
“来,宝贝。快点喝,喝了药,病就好了,就不要到刘姥爷那了。”张天南接过赵平良手中递过来的药,放在了儿子的嘴边。
妈妈喂自己吃药的动作仍旧是那样的熟悉。从小到大,只要自己生病,妈妈在身边都会这样哄自己吃药。就连那次自己都已经上大二了,得急性阑尾炎,在北京复兴医院开刀。第二天一早,自己一睁开眼就看到妈妈已经坐在了病床前,爸妈坐了一夜的火车,连脸都没有顾得洗,就那样坐在床前拉着自己的手,也是这样哄自己吃药的,当时自己一边哭一边笑的把伤口都挣疼了。
“妈,你还能亲我一下吗?”赵锦城抬起头看着张天南说到。
“嗯...啵!”张天南也没有回答直接就用力的在赵锦城的脸上亲了一下。赵锦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接着大口的把妈妈手中的药喝了下去。喝完后,用手摸了一下刚刚被妈妈亲过的脸蛋。
嗯?有感觉!哎!对啊!刚才喝下去的药也是苦的!怎么会有感觉,这也太真实了吧。梦境中根本就不应该有这种种感觉的啊。难道这一切不是梦?赵锦城把手伸进了被窝里,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咦......疼!真的有感觉!他又把手拿出来,放在了妈妈的脸庞上,暖暖的,好真实。
“想吃大白兔了吧,等等妈妈给你剥。你可千万别再吓妈妈了啊。”说话间,张天南就把剥好的大白兔奶糖送到了赵锦城的嘴里。
甜甜的,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充斥着赵锦城的舌尖,吃着奶糖,赵锦城慢慢的回想这一切。难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之前的那些记忆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才是梦境。但那些记忆又是如此的深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一时间,赵锦城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繁杂的思绪,很茫然,只是静静的躺在妈妈的怀里,也根本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吃了药,你就好好睡吧,旁边的被窝是我刚才给你暖的,你去那边睡吧。这床被子都被你汗透了,我拿出去晒晒。”张天南把赵锦城从被窝里给抱了出来,放在旁边的那床暖暖的仍旧留有余香的被子里。接着抱起已经被赵锦城汗透了的被子走了出去。
对!无论怎么样。父母仍旧是自己的父母,记忆里自己没有能尽到做儿子应尽的孝心,既然上天给了这么个机会,自己就一定要把握住,要连同梦里的那份也都给他弥补过来。要让父母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生活,自己也要真真正正活出个样来!
天不负我!我绝不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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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城放下了心中繁杂的思绪后,就感觉到了刚才喝下去的药发力了,头脑昏昏沉沉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也就索性睡了一觉。WENxueMI。cOm
这一觉直到傍晚才醒来,睁开眼,四下仔细地看了一下。不错,这确实是自己20多年前的家,摆设都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记忆中,赵锦城的母亲张天南毕业于黄淮省农业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扎根在农村,从计划生育专干到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十几年都是与农村、农业和农民打交道。直到后来弃政从商,才彻底脱离农村。赵锦城的父亲赵平良是一个高级建筑工程师,毕业于安怀工业大学建工学院。毕业后就职于黄湖县建委,凭靠着一手出色的工程设计和没日没夜辛苦的绘图、制图,使得家里的生活条件在改革开放初期远远超过一般普通家庭的。
卧室门在东墙上,一进门三十多平方的卧室,上方吊的是石膏压花天花板,地上铺的是绛红暗花的羊毛地毯。房间南墙的窗户旁边挂着一副黄湖县著名油画家陈墨仿的《蒙娜丽莎》。油画下面是一组1-2-4的沙发。西墙角挂着一台老式的窗式空调,出风口处还系着两个红丝带。靠北墙立着一组衣柜,衣柜的中间是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21寸的东芝彩色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楠木打造的双人床床头紧贴着房间的东墙摆放。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好像记忆里直到93年母亲工作调动到丹凤镇才搬的家。
仔细地看了一圈房间后,赵锦城扶着床头柜,半倚在床上。头还是阵阵的疼,有点发昏,掀开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细细白白的,还略带有一丝肉肉的感觉,不禁苦笑了起来。这身体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六七岁吧,难道真的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就是不知记忆里的事情究竟会不会发生。记忆里的哪些人和事会不会再与自己产生交集。
想不通的事情,赵锦城向来不会太为难自己,况且是这种事情估计谁也没有经历过,就是问父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样好的答案。而且还可能会吓到他们。还是立足现在,再细作打算吧。现在还是赶紧起来,尽快搞清楚目前所处的时间,还有就是要仔细观察一下周边环境,看看到底是否与自己的记忆吻合。
赵锦城拿起那边床头上摆放的衣服认真的穿起来,一条灰色条文的小西裤旁边搭放着一条深蓝色毛裤和一件绛紫色的毛衣,没记错的话,这件毛衣胸前的那两串紫葡萄还是老妈用手亲自勾出来的。穿好这些衣服,赵锦城走到沙发旁边的衣架前,踮起脚尖把上面挂着的明黄色“肌肉”羽绒服给拿了下来。
“干嘛?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下床了?”
张天南抱着一堆才晾晒好的衣服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赵锦城站在那里穿羽绒服。
“我好了,想下来走走。妈,我来帮你拿吧。”赵锦城把两手伸进衣袖里后,就转身走了过来。
“好了?把额头给我摸摸。”张天南让开一步,把衣服放在了床头柜上,紧接着就用手去摸了一下赵锦城现在的小额头。
“嗯,还是有点烧。晚上还是去你刘姥爷那看看吧。你爸现在就在你大伯家呢,等我收拾一下,咱娘俩也过去。你要是好了的话,今天晚上就让你在锦麟家住。”
现在赵锦城已经确认自己确实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了,所以也就没有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对于去大伯家,也就不再害怕了。反而内心中还有一些期待,期待多看看外面的人和事,好与自己的那些记忆相对照。
记忆中,大伯赵平贤的家位于黄湖县的南部,在城关镇派出所旁边的派出所家属院内,刘姥爷的门诊也就在派出所的西边,两家离得很近。赵平贤在七十年代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后来在那场惊世大运动中被撤职查办,运动结束后,组织上安排其到黄湖供销社下属的黄湖旅社工作。后来在改革开放初期,赵平贤辞去了工作,南下做起了布匹贩卖的生意,通过几年的打拼也鼓捣了不少于两百万的身价。只是在一次重大的变故中,差点倾家荡产。好像在此期间,老爸还拿自家的房子做了贷款帮他渡过难关。虽然最后解决了问题,但终究还是沉寂了下去。大伯绝对是属于在改革开放中倒下的第一批富翁。
当赵锦城娘俩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支起了餐桌,糖水黄桃、黄岩蜜桔、凉拌顺风、口条、酱牛肉、盐水鸭等一些凉菜也都已经摆好了。此时赵平贤、赵平良、赵平德兄弟仨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聊天。
“大爷好”
“锦城来了啊,好点了没有。来,坐到大爷这来。我来看看。”
“嗯,还是有点热,但是应该没有大问题了。马上等锦麟姥爷过来了,让他在给看看。也好放心。”赵平贤略微起了一下身,抱起赵锦城,又坐了下来。
“老大,这次你可要小心一点啊。这可是你全副家当啊。千万别出了啥问题。”赵平德从摆放在茶几上的那盒万宝路里抽出来一支,放在桌面上掂了几下后,摆在鼻子下闻了闻。
“呵呵,不光是我全副家当的事吧。你放心,你的那一万块钱,一个月后我给你一万五。还有老二,要不你跟天南也商量一下,也拿点。路子我都趟烂了,绝对没有问题。”
“嗯,我就不参与了。你也知道天南那个谨慎的劲。钱放在银行里都还嫌银行的门板浅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锦城听老爸他们哥仨讲话的意思,好像现在大爷的买卖还没有出现问题,仍旧红火着呢。那是不是考虑怎样告诫一下大爷,注意控制一下风险,别像记忆中的那样惨淡才好。
那究竟是他的哪一次的生意出现了问题呢?问题究竟出现在了哪呢?这些赵锦城都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隐约记得是在88年冬天出的问题。
88年冬天?“日历!大爷,你们家的日历呢?”赵锦城的声音以一种高八度的腔调迸发了出来,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好像在锦麟屋里吧。”赵平贤不知道侄子怎么突然以这种腔调询问日历在哪的问题,也着实吓了一跳。
赵平良的脸色当时就有点发暗,心想从今天中午孩子一醒来就有点怪怪的,现在又整出这么一腔。可别真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还是早点让刘叔给好好看看吧。
赵锦城现在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一屋子人怎么看他了,他现在只想尽快搞清楚目前的日期。“日历、日历、日历。”嘴里嘟嘟囔囔的起来就往赵锦麟的房间里走去。
“癔症!绝对是癔症!”赵平良的脸色更黑了。
赵锦麟的房间就位于堂屋的西北部,从沙发那走过去也就六七步的距离,进门右手边靠窗户的位置就摆放着赵锦麟平日里做作业的书桌。日历就放在那张书桌的左上角。
当赵锦城看到日历后,整个人就如同武侠小说里被人给点了**道一样,定在了那里。
88年12月5日!现在是88年,还是12月。那岂不是意味着大爷的生意也就是这一个月时间内出现的问题。按照小叔刚才说的,大爷这次可是全副身家都砸进去了啊,其中还有小叔的一万。这该怎么办?直接跟大爷说,这次的生意你别干,如果干的话肯定全玩完。大爷要问为什么,我就说我是二十年后给撞回来的。那一家人还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小疯子,本来老爸的脸色就不对了,别再提前二十年把他的脑溢血给吓出来了。这得好好的筹划一下。
“锦城,出来吃饭了。”大娘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激昂,如果说刚才赵锦城那腔高八度是一种病态声音显现的话,那大娘就整日生活在病态里了。赵锦城的记忆中,她始终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一个热心肠的人,爱帮助人,无论谁家有了困难都会主动去帮忙。也能做家务,照顾完老人、照顾小孩、照顾孙子、外孙,最后都照顾完了,自己也落下了一身的病。就这样还落不下个好来,大概也就在于她跟人说话的腔调吧。
此时除了赵锦麟仍旧在老师家里写作业外,其余的人都到了,刘姥爷也过来了。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很丰盛。鸡鱼肉蛋,一样不落。而且做工都很讲究,大娘烧菜的手艺那可是全家都予以认可的。赵锦城坐在张天南的下手,除了张天南给他夹的菜外,他几乎都没有动筷。此时,他的脑子完全放在了如何告诫大爷的事情上了,食不知味正能完美的诠释他当前的状况。
“大爷,你马上去山西?”赵锦城向赵平贤问道。
“对啊,咋了?锦城可想跟着去玩玩?”
对啊,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招数,自己就亲自跟过去盯着。一旦发现了异常情况,及时告诉大爷去解决。也好过自己在家里着急上火的好啊。
下定主意后,赵锦城接着大爷的话茬说到:“好啊,我还没有出去玩过呢。大爷,你带我过去玩玩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张天南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不行,你还要上课呢。再说,你大爷是去做买卖,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去干嘛。不行!吃你的饭。”
上课?虽然今天自己没有去,但是打眼算算也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刚上小学一年级。Oh!MyGod!这种程度的课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去玩啊。自己是要去挽救大爷这个即将被浪花压下去的新中国首代富翁的啊。
“学校里的课,我全部学会了。而且大爷就去一个礼拜,我不会落下的。我想去开开眼界。”既然打定主意了,赵锦城就绝不能允许大爷这艘快艇沉没在自己的面前,极力地去争取。
“嗯,开眼界都说出来了,学你妈讲话稿里的?好了,天南、平良你俩就让孩子跟我去看看吧。反正时间也不长,我也带他好好看看。这样,我叫锦麟也请假,正好他俩也做个伴。”
“算了吧......”张天南刚说出来三个字,就被赵平良拦住了。
“天南,就让孩子去吧。到外面看看也好,反正还有锦麟陪着呢。”赵平良心想,这孩子今天胡言乱语的,估计一方面是发烧烧的,另一方面可能是刚开始上学,几个月下来还不太适应。要不就让他出去转转,也放松一下。“对了,刘叔,还请您老给孩子再看看。如果身体不允许,那还是别去了。外面不比家里。”
(新人、新书,还望各位能够予以支持。题材虽然不太新鲜,但我会尝试着写出不一样的官场。如果大家伙看着还行的话,就投上几张推荐票,哥们就满足了。
另外就是,哥们保证此书绝不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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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两声汽笛声响过后,郑州开往太原的火车终于开动了。赵锦城跟大伯赵平贤和堂哥赵锦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检票上车了。
此时的火车使用的是蒸汽机车牵引,炭炉就位于机车与车厢的连接处,旁边堆放着的都是焦炭。车厢内都弥漫着炭火的味道,遇到天气不好的话,整列火车的车厢地板上还都会沾满炭沫和泥水的混合物。
这天并不是节假日,但车厢内依旧是挤满了人。虽比不上记忆中后世春运时的拥挤,但仍旧是人满为患,就连行李架上也有人在躺着睡觉。
赵锦城他们三人买的是有座的票,座位就在靠近车厢尾部的那一排,而赵锦城就坐在最里面靠着窗户的位置。
看到火车上如此拥挤,赵锦城不禁为大伯买票时做出的英明决定而感到万幸。因为此时他的身高并没有超过一米四,按规定可以买半票,但大伯仍旧是决定给他买了张全票。如果买的是半票的话,他就会没有了相应的座位。更不能够在车厢如此拥挤的情况下,安稳的坐着那看风景了。
大伯赵平贤本来是应该坐在最外面的那个位置,但现在他旁边又斜插着坐着一个年轻人。堂哥赵锦麟就坐在整条座椅的中间,大概是因为昨天一天坐汽车晕车,吐了三次,加之今天起来的又早,现在还正爬在桌子上睡觉呢。
坐在赵锦城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样子应该是夫妻,至少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男子在20岁左右,皮肤还算白净,双手露在灰色棉袄外,十指粗壮,显得是那样的孔武有力。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偏扎着一根独辫,柳眉杏眼,身上略显宽大的粗布大花棉袄遮挡住了胸部的曲线。乍一看,长的还算标致,就是耳鬓旁长了一颗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此时两人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
“兰芳,要不俺俩还是下站下车吧,俺心里老是感觉着不着底啊。这大冷的天,乱跑个啥哎。还有你说咱又没有出过门,别万一遇到个啥,该咋办哎。”男子操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腔,说着近乎于哀求的话。
“要走你走,俺不走。咦!你瞅你那出息。现在在家能弄啥?地里的活早就干完了,剩下地还有咱爹咱娘来。人家小丽两口子,去晋城就半年,都让人给捎回来三百块钱,整整三百啊。咱俩趁着年前还有些日子,也去挖挖煤,弄点钱搁腰里边,不得劲吗。现在别说你拦我,就是咱爹咱娘拦我也不好使!”
赵锦城听了两句也就不再往下听了,转过脸向窗外看去。远处农田里的庄稼上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迎着晨曦泛着淡淡的红。冬麦已经栽下过了,喂养牲口的秸秆、饲料也早都备好了,目前大部分农民应该都在家中闲赋着。除了河塘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地里就再也没有人出现了。
记忆中,随着农村的进一步深化改革,农业的机械化、产业化、集约化逐步形成。全国范围内的农业生产力也将进一步解放,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必将走进城市以及工业密集地区,外出务工和经商人员也会逐年增多。在劳动力迁徙的过程中,像对面这对夫妻一样的农民工也将会越来越多。虽然可能会对人口管理、城市治安环境等方面造成负面的影响,也可能加大对城市公共设施的压力,但绝对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拦住农民工这一特殊群体的进一步变大变强。这是潮流,只要国家的政策不发生重大的改变,无论是谁都不能够阻拦这一势头的发展。
十多个小时后,火车停靠在了太原火车站。关于太原,赵锦城是不太了解的,上世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来过太原。只是大学里有两个太原的同学,其中一个同学的父亲好像二十年后是太原市的副市长吧。但这一切,与现在的自己都没有了什么关系。
太原并州饭店位于太原市中心南侧,距离太原火车站不到一公里。这座始建于建国初期的涉外酒店总共有六层,一层为综合区域,包括大堂接待、餐饮、美发。酒店的二到五层为普通客房。乘坐电梯到达酒店的六层,就可以看到位于电梯间的东西方向各有一扇独立的开户门,那就是该酒店的两间总统套间。大伯赵平贤订的房间就是位于东边的那一套。
“锦麟,你跟锦城去洗洗,休息一下。等我办事回来,晚上带你俩去吃小吃。”
安顿下来后,赵平贤简单地洗了洗脸就让赵锦麟带着赵锦城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去另外一个酒店联系已先期到达的部分客商。
“锦城,你看这么多房间。咱俩想住哪,就住哪。来,这次让你挑。上次我跟华子来的时候,是我选的。”赵锦麟口中的华子是赵平贤的女儿,比赵锦麟大了两岁,比赵锦城更是大了五岁,现在黄湖一中读初一。
“无所谓,咱就先在这间房间里呆着吧。睡哪间房都一样,要不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再说。”赵锦城无所谓的答道。这时的总统套间与记忆中后世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像什么随从房、保姆房、护卫房等等那样多的功能房间。除了一间小型会议室和一间稍大的套房外,其余的房间不过是普通客房而已,只不过是把这些房间拢在一起然后在走廊上按个门就成了总统套间。
“那好吧。要不,现在咱俩叠皮卡玩?”赵锦麟一边翻找着酒店的便签纸,一边说道。(皮卡是用废书报纸叠成一个四方块的手工玩具,具体的玩法类似于90年代中期的画片。)
“不了,今天我第一次坐火车,有点晕。我就想坐着,歇一会。”叠皮卡?赵锦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堂哥的邀请,他目前明显还没有重拾旧欢的心情。心想要说泡吧,还可能一起去玩玩。但是别说现在有没有酒吧,就姑且算是有,就目前的这个身体发育情况,也显然不允许自己去那里游荡。
靠!自己的业余生活以后再慢慢考虑吧。目前最紧迫的还是赶紧考虑一下怎么帮大伯渡过这道难关吧,再者就是自己以后到底该如何发展。
赵锦城坐在椅子上,透过房间的窗户,看着屋外大街上的人群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太原城,虽比不上记忆中后世城市中的高楼林立,但也呈现出了一派繁华景象。围绕着太原城中心地区,展开的各项工程建设也显现出整个城市的生机盎然。
想着这一路上农村、城市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改革的种子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中国的每一寸土地上,人们的思想上的变革也已经破土而出。改革开放的这辆列车将在老百姓拥护的基础上逐步提速,那位倔强的伟人也将领导着党为这场变革指引方向、保驾护航。中国的经济终将会一飞冲天,中国的国际地位也终将上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所有违逆这股改革开放潮流的人,都终将被淘汰,所有挡在这股潮流前的障碍,都必然会被清除。自己要怎样才能做到弄潮于这个大时代?又当如何去帮助父母家人在这个时代中,趋吉避凶,进而协助他们实现各自的人生理想。
顺应潮流。对!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凭借着自己比别人多出来的这二十多年的记忆和对大趋势的了解,准确地把握住时代的脉搏,扎实地做好应对变革的各项基础工作,努力抓住每一次机遇,尽量规避可能出现的风险。去顺应潮流,最终使得自己获得去推动潮流的发展的能力。
(晚上回来的太晚,写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哥们太困了。就先写这么多吧。明天争取两章,各位给点推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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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货啥时间能到?家里面都已经断货了啊。wwW.”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挥舞着摆满了金镏子的硕大双手说道。
“对啊,昨天俺们就到了。这现钱都拿袋子给你抗过来了,你看是不是再催一下那边啊。”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胖子指了指摆在地上的化肥袋子说道。
赵平贤看着那鼓鼓囊囊的一大袋子钱,笑道:“哈哈,你们可先收好了,小心点,别让人给你撬了。到时候货到了,你又没钱买了。”
“这些东西,一个人也不好扛走吧。再说,凭咱们的关系,我就是赊点货,你赵老板还能不给?”胖子也笑了。
当时的人民币面额最大的就是十元的,满满一书包才能装上四十来万。这个蛇皮袋子装满能装个七八十万,差不多要有个百十来斤,体格差点的一个人的确不好扛走。
“给,不赊给别人,还不赊给你嘛。现在都别着急,说起来急,其实我比你们都更着急。你们的钱还在你们手上,我的钱可都是变成了货,正在火车上睡大觉呢。但就是再着急,你不还得等火车到站啊。我跟你们说前天下午香港就拍电报过来了,说货已经发出了。估计也就这两天到,大家伙都再等等吧。”
赵平贤这两天其实也真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毕竟这次的生意太大了。香港联盛洋行的李老板移民加拿大,他在香港这边的所有生意都清盘了,其中把油麻地货仓里面库存的所有布匹全部打包一次性按原价七折甩卖。自己一时贪图便宜,可是把全部的家底210多万还有通过黄湖县信用社贷的60多万都投进去了。这次如果说出了任何岔子,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可就要全部化为泡影了。
货现在倒是不愁出手。虽然说这次是整整装满了三节车皮,但照今天下午接触的这帮人来看,估计火车一到站,就能出手一多半。还有锦州、天津、连云港这几家大户没有到呢,货肯定不会烂在手里的。现在就要看海关那边了,虽说太原海关一把手刘关长跟自己的关系比较瓷实,但负责缉私白副关长就不好说了,每次他看自己的眼神,都让自己联想起中央台动物世界里的狼。凭借着自己曾经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经验来看,估计他是要把自己当成专政的对象了。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再见刘关长一面,好好商量一下,别到时候漏了气,出现变故。
临近傍晚时分,赵平贤才回到太原并州饭店的住所。开门后就看到赵锦麟躺在床上睡大觉,而赵锦城却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支在座椅的扶手上,肉嘟嘟的小手托着他那光溜溜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手指有节奏地在那敲击着自己的膝盖。他眉头紧缩,不时地长叹出一口气来。看样子,好像遇见了什么大的问题,一时难以解决的样子。“嘿嘿,看来烦恼不光是自己才有的啊,就连六七岁的小屁孩都会有自己烦心事。”赵平贤当下暗自自嘲。
赵平贤走到赵锦麟正在睡着的那张床前,掀开了卷在赵锦麟身上的被子说道:“锦城、锦麟,你俩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咱们就在楼下吃饭,大爷要跟个伯伯在一起聊聊天,明天我就让人带你俩去太原的公园玩,再去吃小吃。快点起来。”
“啊,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吃小吃的嘛......”赵锦麟嘴里虽然嘟嘟囔囔的,但动作绝对不算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原并州饭店的餐饮部就位于酒店内部一楼。坐电梯下来,经过大堂向东就能看到走廊的门上挂着一个写有“餐饮部”的标牌。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门,估计是会议用餐使用的。走廊的两边平均各分布着三个房间,房间的门上的红漆都已经有些斑驳了。赵平贤订的房间就在南边第二间。推门进去,里面干干净净的,空气也很清爽,看来这个房间并不经常使用。
“大爷,我出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赵锦城想一个人走走,进一步理清思路。
“我带你去,正好我也出去迎迎你刘伯伯。”
呆在厕所里的赵锦城心情很是沮丧。心想,虽然自己拥有别人未有的先知先觉,但目前自己这个年龄却实打实地限制了自己很多东西。哪怕连上个厕所都要人陪着,更遑论自己去打拼事业了。
“锦城,你快点。你刘伯伯到了。”
“我的肚子还疼着呢,要不你先去吧,我知道回去的路。”
过了一会,赵锦城在确定大爷已经走了之后,才缓缓地拉开厕所的门。向大堂里看去,就看见大爷正跟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握手,中年男子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当大爷他俩转身走向走廊的时候,赵锦城才出了厕所的门,走到位于大堂东墙的沙发处,并坐了下来。而此时,那个制服男被一个带着眼睛的小伙子给拉住了,制服男稍稍一愣神,转身看了看,就也向大堂的沙发处走来。
“你到这来干嘛?”制服男低声问道。
“还能干嘛,不就是黄淮的那批货到了嘛。”
黄淮?赵锦城听到这两个字,就意识到这两个人说的话可能是涉及到自己大伯的。但又是什么事情,让他俩如此的鬼祟呢?当即就扭过去了头,背向他俩,偷偷关注着旁边二人的说话。
“什么时候到的?报关了没有?”制服男又问道。
“还没有到,车站下班前给我们公司要了电话,说明天下午到站,可能晚一点,具体时间不一定。”
“噢,那这样。明天货一到,你就来找我,别打电话,秘书处那边都是刘建国的人。我会一直在办公室等你。小心点,别让刘建国看到了。这不,今天黄淮来的那人就在这请他呢。还拉了我作陪。你可小心点,白关长可说了你有做海关的苗子啊,可别漏了风啊。”
“嗯,知道了。你自己也别被糖衣炮弹命中了。那这样,我就先离开了,别让他们看到了,再察觉出来什么。”眼镜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快速地向饭店门外走去。
当听到制服男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赵锦城的脑袋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听制服男他二人说话的意思,大爷的这批货有问题。关长?这时节,称呼关长的除了海关就是博物馆、文化馆,那如果是海关的话,大爷的这批货的问题就是......走私!
想到这,赵锦城感到有一丝冷风从尾椎骨窜到了头皮,鸡皮疙瘩顿时也起了一身。这该如何是好,现在虽说是快到了90年代,人们的思想已经大大的开放了,对于做外贸的制肘已经很小了。投机倒把罪已名存实亡,但走私罪就是在后世也是一个很重的罪啊。想起后世一个十分有名的走私犯,最后就是为了保命,连国门都不敢迈进一步啊。怪不得大爷后世一蹶不振,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与任何人发生争执。原来就是这次的变故造成的啊,事情虽然了结了,但始终是个待罪之身,头顶上的那把剑始终悬着,当有想露头的想法时就有可能狠狠的砍下来。
“锦城,你自己坐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找不到房间了。赶快,好吃的都已经上来了,还有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大爷可能是看这么长时间赵锦城都没有回来,出来找他来了。
“不了,我不想吃了。今天上午坐火车有点晕,啥都不想吃。我想回房间休息。”赵锦城现在一点食欲都没了,都快被刚才的事情给吓饱了。别说是红烧肉,就算是龙肝凤胆现在摆在面前也不会勾起他半点食欲。
“那怎么成,别饿着了。你去随便吃点,晚上我再带你俩出去逛逛。”
“不了,我真的不想吃了。大爷,你还是赶快回去招呼客人吧。吃完饭,你快点回来看看我就好了。我在房间等你们。”
赵平贤看到他如此坚决的样子,再加上这边刘关长在那等着呢,所以也就不再坚持,请服务员把赵锦城带回了房间。
一个小时后,赵平贤吃完饭带着赵锦麟回到了房间,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
“快点来吃几个,三鲜馅的”赵平贤把水饺放在了桌子上。
“先放在这冷一下吧。大爷,咱们到隔壁屋,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说。”赵锦城看都没有看摆在自己身边的水饺一眼,抬头急切地向赵平贤说道。
看着侄子的眼神,赵平贤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领着赵锦麟就到了主客房。
赵平贤感觉晚上饭局的效果还不错,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下了一点。秦科长今天总算是请到了,虽然最后自己给他的红包他没有要,但也不至于再捅自己的黑刀,毕竟刘关长在饭桌上就表了态的。至于白副关长嘛,这次就不去惹他这个刺头了。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一旦货出手了,就也不要再害怕他了。但是也要逐步把他的关系疏通好,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想到此处,赵平贤整了整呢子大衣的领子,一副好整以暇的向赵锦城问道:“说吧,什么事?”
“大爷,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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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走私?”赵锦城向旁边挪了一下身子,双手紧握,眉头紧蹙,正儿巴经地向赵平贤问道。
“啊!你说什么?”赵平贤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刚刚因刘关长和秦科长的到来而放下的心,突的一下又提了上来,发出声音的腔调都有些走音了。愣了半天的神后,赵平贤悉悉索索地到处翻腾自己身上的口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大爷,你的烟在桌子上呢。”赵锦城向桌子上的香烟指了指说道。
“噢,你看我的记性。”赵平贤这才从摆在桌子上的万宝路里抽出了一支烟,并拿火机点上了,长长地抽了一口。
“你听谁胡说的这些东西?”过了一会,赵平贤的心情好像平复了下来,盯着赵锦城问道。
“别问我听谁说的。大爷,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
“我告诉你啊,大爷我做的是布匹生意,你姑妈在家看着的那个店,就是我跟她在一起开的。又不是电视机那些物件,哪有什么走私不走私的。只不过货是从香港运过来的罢了。”
赵锦城听到大爷这番说法,心想不下点猛料,他是不会跟自己说明白的了。当即说道:“大爷,你今天晚上请的是海关的刘建国关长吧。还有另外一个穿制服的应该是负责缉私的部门领导吧。刚才你们吃饭前,我就听到他跟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商量明天怎么查你的货呢。”
“什么?!”赵锦城一开始那句话只是让赵平贤感到震惊,并没有太多的害怕。但他此番话一说出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就把赵平贤的七魂六魄惊走了一多半。脸色煞白,冷汗顿时从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钻了出来,浑身不住地打着冷战,就连夹在手里的香烟掉在了自己的身上都浑然不觉。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赶快跟我说说。”赵平贤盯着死死的盯住赵锦城,嘴里的话都快说不成句了。
赵锦城把落在赵平贤呢子大衣上的香烟捡了起来,放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看大爷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刚才自己所料不差,他的确是在做走私生意。
赵锦城在确定整个事情的性质后,反而镇定了下来。从容地把刚才自己在大堂沙发上偷听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赵平贤叙述了一边。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刘关长,让他明天一定要看住秦律这小子。否则我就完了啊!”赵平贤听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后,搓弄着自己的双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你不仁,我不义。要不找马四......”突然赵平贤的眼中冒出了一丝寒光,嘴里喃喃地讲到。
“不行!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赵锦城打断了赵平贤的话,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大爷,你想那个姓秦的就只不过是一个具体办事的而已,如果上面没有人指使,帮他撑腰,他能做出这样明显违逆主要领导意图的事情来吗?还有,就算刘关长明天看住了他,那后天呢、大后天呢?你的货又不是一天就能全部出手的,就算是全部都出手了,通过那些买家又不是核实不出来了。只要他想查你,有一百个理由去办你。自己给自己写封举报信,就能过去了。就算刘伯伯是一把手也拦不住,毕竟周边还有有心人在盯着他呢。万一事发,他也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赵平贤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侄子,好像不认识了一样,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能在短短的这段时间内,做出如此细致入微的分析,他又是怎么能想到这些复杂关系的。但一时间,他的确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向侄子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嗯”、“嗯”的清了两嗓子后,赵锦城说道:“其实解决这个的问题也很简单,那就是釜底抽薪。把这批货变成合法的,也就不再害怕任何人捣鬼了。只不过可能要损失一点利润。”
“这倒是,但是怎么才能把货变成合法的呢?报关单可是在一进关就填好了的啊。”
赵锦城看着大爷眼中渴求的眼光后,说道:“嗯,这个问题你问我,倒不如去请教一下刘伯伯,我想他会乐意帮你做成这个事情的。只不过你要坚持住,一定把货洗白。不要存有侥幸,绝不能留下一丝纰漏。”
“对啊,自打海关从公安里面脱离以来,老刘就在海关工作,他应该会想到法子解决的。与整副家当比起来,那点损失,也无所谓了。好!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赵平贤就向门外走去,快到了门口突然又转过头看了一下仍坐在床上的赵锦城,好像要再确认一下坐在床上的那个孩子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侄子了。
赵锦城看到大爷快步走出房门后,这才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静静的思考。每行每业都并不是只有黑和白,都在一个隐秘的空间存有自己的一个灰色地带,掌握秩序的人乃至于制定秩序的人能够纵横其中,濯取利益。而太原海关的刘建国显然就属于掌握秩序的人,他的地位虽不能制定秩序,但在原有的秩序内进行合理的调整也是应该绝对没有问题的。虽然背后有人在暗自的盯着他,如果他在提前得知消息的情况下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也就不会在太原海关的一把手职位上呆那样久了。
第二天早晨,赵锦城早早的就起床了,洗刷完毕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指向七点。他拉开窗帘,天色微亮,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车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让沉睡了一夜头脑顿时就清醒了起来。好像是感觉到了凉意,仍旧在床上抱头大睡的赵锦麟裹了裹包在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继续沉睡。赵锦城看了看堂哥,就把窗户给关上了,向门外走去,想下去散散步,也去感受一下这二十多年前的城市。
“锦城,你怎么起来了?”刚一出门,赵锦城就听到大爷的声音从隔壁房间的门口传来。
“嗯,我想下去逛逛。”赵锦城心想怎么自己一出门就遇见了大爷呢,总不成他一夜就守在房门口吧。想到此,他又笑了笑。绝对不可能,应该是正巧碰上的。但无论如何自己一个人走走逛逛的愿望又不能实现了。
“噢,你一个人可不能出去。这样,反正我也要下去,咱爷俩一起下去走走吧。”果如赵锦城心中所想一样,赵平贤是不可能任由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自己出门的。
下了楼,爷俩走在宾馆内部的花园内,这时花园内除了一株松树仍旧是泛着绿外,其余的花木都是光秃秃的。赵锦城走到那株松树下,对赵平贤说道:“大爷,事情解决了吧。”
“嗯,差不多了。这次还多亏了锦城你啊。要不然大爷我真的就完蛋了啊。哈哈,你说想要啥。大爷明天上街给你买。”大爷此时的脸色,已然没有了昨夜的张惶,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看来事情应该解决了,至少是不会再有大问题了。
“还是要小心一点啊。还有就是以后大爷你千万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以前你做了这么多次没有出事,并不代表你以后就不出事。别看你现在有点钱,有点关系。那只不过是组织没有跟你较真,一旦较起来真,你就什么也不是,那点关系也什么都不是。千万别试图挑战组织,因为任何个人在组织的面前都是渺小的,任何力量在组织的面前都是脆弱的。否则你就只能如同绽放的烟花一般,转瞬寂灭。只有在组织允许的范围内进行活动才是稳妥和长久的。”
赵平贤这下真的不认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子了。连忙把赵锦城拽到自己的身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番话竟然是从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一些连自己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他竟然能有这样透彻的认识。这还是个孩子吗?也太逆天了吧!
“哈哈,这些其实都是我平时听爸妈还有爷爷、姥爷他们说话了解的。至于礼物,我就不要了。半年后,还请大爷帮我个忙。”赵锦城看到大爷眼中的疑惑和惊诧,笑着说道。
“嗯,好!只要大爷能做到的,都会帮你办到。”赵平贤虽然不相信赵锦城的解释,但除了这些,再加上优秀的遗传基因外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能够更好的解释这眼前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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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宝贝,快点起来了。”早晨七点钟刚到,张天南就来到赵锦城的房间叫赵锦城起床。赵锦城听到后,反而又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企图蒙上头再睡一会。结果张天南一把扯开被子,还把手放在了赵锦城的身上。
“啊!好凉。妈,你是想冻死我啊。”赵锦城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叫道。
“好宝贝,快点起来吧。我马上就要下乡,你爸今天局里也要开会,再晚就都不能送你了。”
赵锦城只得挣扎着驱散头脑中的倦意,闭着眼,任由妈妈给自己穿上衣服。他这几天也确实累着了。先是在太原城逛了两天,等大爷把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了结后,又驱车两个小时到祁县看了一下后世称之为“乔家大院”的祁县民俗博物馆,直到前天才跟大伯从太原回到家的。到家后这才刚刚经过了一个礼拜天,就又迎来了他重生后的第一天学生生活,而且还是小学生的生活。
黄湖县第一小学,始建于60年代黄湖县建县伊始,就座落在黄湖县城的中心部位,离黄湖县委也就200米的距离。学校占地有三亩多,其中除了有一栋建于80年代初的两层小楼外,其余都是建校时修建的单层校舍。
黄湖县第一小学,属实验小学性质,共有五个年级,二十三个班。赵锦城就读的一年级一班,就在那栋独立的两层小楼一楼最南端。现在赵锦城就正安坐在教室内,只不过眼神却在四处张望。这时的小学,一个班也就六十来人,比后世动辄**十个小孩挤在一间屋子里显得空的多。
讲台上正在讲课的那位姓赵老妇人,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教语文。上世的记忆中,她就对待赵锦城特别照顾,虽然可能是由于赵锦城父母身份使然,但那份关爱确是掺不了假的。记忆中最后一次与她见面,还是99年自己考上大学后,摆的谢师宴上见过一面。想不到,现在又以这种方式会面了。
“之茂......武舞......陶云飞、王孔明、高磊,嗯还有图飞那小子猥琐在那里。”赵锦城细细地观察着班里这些端坐着的“小朋友”,努力地回想着这些小面孔分别对应着的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人。可除了这极个别的几个人之外,倒是有绝大多数认不出来了。
孙之茂,是赵锦城大姨张天东的儿子,比赵锦城只是小了两个月。记忆中,两人打小就在一个班上学,从幼儿园开始,一起生活、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直到高考前。高考后,孙之茂考取了黄淮大学,而赵锦城却去了北京读中国政法大学,两个人才分开。四年后,孙之茂又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那时赵锦城也从中国政法大学毕了业,考回了黄淮省高级人民法院。两兄弟同在省城工作学习,又生活到了一起,直到赵锦城上世结婚才又分开。记忆中,后来兄弟俩因些许小事,产生了一些误会,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永远也割舍不了的。
武舞,是赵锦城记忆中的第一个女朋友。第一次与女孩子聊天、第一次跟女孩子牵手、第一次送女孩子回家、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第一次为女孩子流泪、第一次......很多很多关于第一次的记忆,从赵锦城看到武舞的第一眼就不断地从脑海中迸发出来。
陶云飞,是赵锦城上世记忆中极为要好的朋友之一,两人也是打小就一起玩耍,一起打电动、一起玩牌、一起看小说。同时陶云飞的妻子贾歆也是赵锦城老婆林梦的闺中密友和生意上的伙伴。
记忆中,王孔明、高磊二人与赵锦城属世交。他们的父辈和赵锦城的父亲是生活中的铁子、政治道路上的伙伴。同时此二人也是赵锦城老爸摆过酒席、送过帖子的干儿子。
至于图飞,则是赵锦城上世记忆中留有印象最为深刻的挚友,也是其可以托付一切的兄弟。图飞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长的有点猥琐。瘦小的身板上,驮着一颗大脑袋。一副吊梢眉,两眼像是用铅笔刀不小心刻下的一样,两颗随时闪放着光芒的眼球就硬生生的塞在了里面。但就这样一个人却具有远高于普通人的智商和情商,总是能够对待一件事情发表出直指本源的分析,把围绕在事情真相周围的谜团一层一层剥开,跟他对待女人一样,直至事情真相白生生的裸露在他的面前。赵锦城最爱与其进行讨论与交流,总是能从中获取不少新鲜的观点和处理事情的一些新思路。
但这些过往的种种,对于自己虽然是可以追忆的往事。但对于他们,则都是未知的。自己只能将这些记忆深深地埋下,重新开始这段生活。希望以后还能够成为朋友,再续兄弟之情吧。
(女人就是上苍专为购物而创造的!今天哥们应老婆要求,伴其左右足足逛了整整一天。哥们一个月的运动量额度今天给用的光光的,比哥兜里的钱包还光。哥们的脚由开始的轻盈,慢慢的变为沉重、最后变的虚无!今晚,哥们的双手被脚给包夜了。上帝啊、真主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请让明天的商店都关门吧!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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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表......老表,大姨跟姨父都来了,在教室外面。Www.”孙之茂对着正在出神的赵锦城低声唤着。
“哦。”赵锦城听到后,向教室外看去。这时的教室外面站满了学生家长,相互比较熟悉的扎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赵平良、张天南就站在靠近赵锦城座位的窗户外,也正在和两个中年男子谈论些什么。大概是因为今天学校要公布考试成绩吧。这一干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家长们早早的就聚集到了学校里,期待着自己的子女能够考出比较好的成绩。虽然这个时候学生的学习压力没有后世那样大,但学生的成绩也同样揪着这帮子学生家长的心,当然也关系到成绩主人的假期生活能否愉快的度过。
赵锦城重新回到这个课堂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中,赵锦城把小学五个年级的书又重新读了一边,以验证是否自己真的了解这些知识。除了思想品德课本中有些关乎于人名的,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之外,其余的都好像是印刻到自己的脑袋中的一样。而且自己在看这些书的时候,还有种自嘲的感觉不自主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至于这次的期末考试,赵锦城是不会看在心上的。如果这样程度的东西,自己还能做错的话,就干脆直接再撞一次回到婴儿时期算了。
赵锦城虽然笃定,但赵平良和张天南明显没有他那样的沉着了,毕竟是儿子学生生涯中的第一次考试,中间还有个初试意头的问题存在。
“天南,你说锦城这孩子昨天考数学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早交卷了呢。是不是上次病过后,落了几天的课,跟不上了?”赵平良看着无精打采坐在教室里的赵锦城,面带忧虑的向张天南问道。
“还说呢,就那样,你还让孩子跟大哥一起去太原玩呢,一去还就四五天。好了吧,这可是孩子上的第一个学期,基础要是没打牢,我看这该怎么办。可是,昨天我来接他的时候,问了赵老师了,听赵老师说他的语文可是考了满分,还夸了咱俩会教导孩子呢。是不是真的像锦城自己说的那样,他都会,所以做的就快。”张天南心中也很忐忑,同时又很想相信自己孩子说的话,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接着又说道:“他的数学如果没有考好,寒假你一定要给他补过来,不能让孩子真的落下了。之茂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锦城可千万别差太多了啊。”
赵锦城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寒假生活差点就要在家教中度过了。他这会正入神地看着坐在他右手边的武舞。武舞今天穿了条灯芯绒的裤子和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羽绒服更加衬托了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庞是那样的可爱,晶莹剔透的皮肤迎着阳光都好像透着亮,弯弯的细眉下面是一双沁着光的大眼睛,扑闪着的长长的睫毛像一对飞舞的精灵一样,这一切都隐隐的可以看到二十年后她的模样。
“锦城,你看什么呢?”武舞可能是发现了赵锦城在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嗯......没有,我只是在想过年怎么玩呢。”赵锦城现如今可不敢跟她说出任何暧昧的话语来,毕竟对方现在的年龄才六岁,自己还没有萝莉控的爱好。看着她也不过是在追忆而已,追忆那些曾在另一个时空内发生过的爱情。
这时讲台上的赵老师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对着赵锦城坐的位置那看了看,然后缓缓地说道:“今年,我们班的赵锦城同学在期末考试中取得了双百的好成绩,名列全年级第一名。其余的同学也要认真学习,争取也能取得跟赵锦城一样的好成绩。下面,我就把成绩单,发给你们。你们回家后要让家长签字,明年开学时,跟寒假作业一起带来。”
随着赵老师下发成绩单,课堂内的秩序有点乱了,原本安静的环境顿时变的噪杂起来。听上去,这帮孩子并没有太多的压抑,反而充满了喜悦的情绪。可能是这次考试,是大家学生生涯中的第一次考试。谁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大家的心思大多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考试成绩,都放在了马上要开始的寒假上了。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的铃声也在此期间响起了。随着这几声铃声急促的响起,赵锦城重回小学课堂的第一学期就这样度过了。
“二哥,锦城考得还真不错。我就说这孩子刚落地就透着聪明,将来考大学绝对不成问题。”
“哈哈,这才哪呢,小学一年级能看出个什么。现在有的只是小聪明而已。”赵平良到现在还没从儿子考得全年级第一中回过味呢。自从打学校接到儿子回来,这一路上遇见的熟人都对儿子所取得的成绩大加赞赏,好像自己儿子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奇才一样。回到家,大哥、大嫂、四弟都又着实夸奖了一通。特别是大哥,一反平日里对待孩子成绩的淡漠,刚才夸锦城夸得都有点过了,惹得大嫂都有点不太高兴了。虽说大家夸的有点过,但是儿子聪慧确是毋庸置疑的了,这一点倒是随了自己,有着自己幼时良秀之风范。想到此,赵平良又往里屋的门看了看。锦城此时正在里屋陪他爷爷赵元世说这话呢,估计他爷爷这会不会再有说自己不会教育孩子的想法了吧。
赵锦城的爷爷赵元世在新中国成立以前就入了党,新中国成立以后历任黄湖县关渡区区委书记、黄湖县人保组组长,在大运动中被送到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拨乱反正后任平川地区教育处副处长,后又调任黄湖县委副书记至今。他主要分管党建和组织,在县委常委中,排名在县委书记韩定国、县长林秋寒之后,位居第三。为人极为严肃,不苟言笑。
就在赵平良看向里屋的时候,里屋的门打开了。赵锦城侧着身子向门外探头说道:“爸,爷爷让你进屋。说有事情跟你说。”
赵平良赶忙把烟掐灭,放在烟灰缸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定没有任何不当之处后,连忙向里屋走去。
“爸,你叫我。”
“嗯,你就坐这边吧。”赵元世指了指茶几另一旁的沙发,让赵平良坐了下来。而赵锦城,在喊过话后,又钻到爷爷的怀里躺了下来。
“锦城考得不错,看来平时你跟天南没有少用心,这样很好。”
“我跟天南都在看,谁有空就谁教孩子读书。”
赵锦城看着自己的老爸那表功的表情,真想当面向爷爷检举揭发。谁有空谁教?老爸有空就忙于绘图、制图,最多在他绘图的时候,让自己坐在他对面的小桌子上写作业。至于老妈,整天要么下乡,要么开会,回到家的时间也没有教过自己读书,大多是陪自己玩耍。但这样的生活挺爽的,没有必要因为要还原一件事情的真相,就把自己幸福的学生生涯给葬送了,还是不揭发的为妙。否则万一他俩真的谁有空谁教的话,自己还不得产生抑郁症啊。
“嗯,看来你和天南确实能处理好工作与家庭之间的矛盾啊。本来我还认为你跟天南两个都忙,别到最后都顾不得家了。看来我是多虑了。这样很好!”
“爸,这不是您跟天南爸二老的言传身教嘛。我和天南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赵平良说道。
“你啊,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在教育你们兄弟几人上,是有问题的。特别是平贤,竟然......好了,不说他了。早上,韩定国跟我说有意将你调往团县委。我当时没有答复他,我还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爸,我走过后,谁过来?”赵平良目前在建委是党组成员、城市建筑质量监督站站长。虽说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但手中的权利却不小。整个黄湖县大大小小所有的工程,从最打地基开始,到最后的封顶都要经过验收这一关。可能检验人员的一句话,你这个工程一个阶段的工作都要付之流水。所以,这些大大小小的建筑商都努力地去巴结质监站的头头脑脑们,而做为质监站的一把手赵平良更是这些人的主要公关对象。赵平良在一开始组建质监站时,连烟酒都不收,连带着手下的众人也都没有了油水。后来,慢慢的感觉到了下属情绪上明显存在着不满,也就放开了一些底线,除红包外的烟、酒、饮料之类的礼品也就默许了。但是就这样,也被部分人甚至建委的主要领导诟病为“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不是顾忌赵元世的存在,估计赵平良早就给挪走了。
“这些你就没有必要多考虑了,组织上肯定会考虑周全的。你只要考虑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实,我也早就想跟你谈谈了。你自己负有监管这些工程质量的责任,同时呢,你又给这些工程做设计。虽然你是靠自己的技术和汗水去挣的辛苦钱,但黄泥巴落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再说你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呆了三年了,你应该清除的认识到这个岗位面临的诱惑有多大。现在你还能谨守住你的底线,但抗不住时时刻刻的侵蚀啊。这个,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是我们机制上存在了一定的问题。所以,我也不想你仍旧在那里跟他们揉在一起了。有时候跳出来,才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赵元世面对着赵平良语重心长的说道。
“唉!确实如此。爸,我其实也早有想过要离开。但质监站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我害怕因为我的离开,造成这个单位的慢慢变质,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尽量让这个单位保持纯洁。”
“你昏聩!”赵元世听到赵平良说到此,指着赵平良呵斥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在中国,所有的公权力都是人民赋予给我们党的,所有的公权单位都是在党的领导下组建起来的,而不是哪一个人搞起来的。更不会因人兴、因人废。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建委,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好了,你出去吧。”
赵锦城看着爸爸退出去的身影,想想今天自己的考试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绩。老爸跟爷爷的这番谈话又何尝不是爷爷给老爸出的考题,但看来老爸考的成绩并不理想。是时候该帮助一下老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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