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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你感兴趣喋血突围----448团对越作战纪实
本帖最后由 伍拾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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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团对越作战纪实
作者：刘有海
前&&言& &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成都军区第50军150师448团特务连侦察排的一名侦察兵，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目睹和经历了战场上的日日夜夜。我一直想把这段过程记录下来，但由于自己文笔笨拙，始终不敢下笔。可我认为真实的东西是最美的，我虽然无法改变战争的残酷，也无法复原战争的全貌，但我有义务有责任真实地记录那段历史。还原战场上亲历的真情实景。
&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是中国军队二十世纪最后一次边境战争。35年过去了，星移斗转，时光流逝，战场上的硝烟早已散尽，可我始终没有忘记，也不能忘记那刻骨铭心的日日夜夜！这是我生命中最激情涌动，青春无悔的岁月。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刻，我和我的战友们，肩并肩一起走向为正义而拼杀的战场上、无数个红五星在枪林弹雨中跳跃、无数个红领章在硝烟的战火中冲锋陷阵！在战场上的日日夜夜里，我的部队我的战友们顽强拼杀，血染木棉。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英勇悲壮之举，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使我记忆优新，常常夜不能寐，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和我一样身负六七十斤，一天奔袭数十公里的战友们。他们都是些二十岁出头，甚至是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冒着枪林弹雨，穿梭在越北山区的密林里。他们形容枯槁、遍体鳞伤，随时都可使生命画上句号。他们的青春、生命在战场上瞬间定了格。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战场上的惨烈与悲壮！我的战友们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献出了自己年青宝贵的生命。在祖国南疆的边防线上，在越南的红土地上，在亚热带的深山丛林里，埋葬着我无数个好战友、好兄弟的忠骨。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是共和国的忠诚卫士！他们使共和国赢得了尊严， 使五星红旗更加鲜红，他们才是真正的中华之魂，祖国最可爱的人！
第一章 初入军营
& & 日，天还没亮，我就急忙背上崭新的背包，告别了老父亲，由二哥陪同欢送我光荣入伍。我的家乡陕西蓝田县地处秦岭北麓的黄土高坡，属偏远的老岭地区，坡大沟深、交通不便。在那个年代里各乡镇，通往县城的主要道路，才真正是马车路，根本没有柏油马路，全县城也没有几辆汽车。村子里在西安工作的一位老哥，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我们这些小青年真是羡慕他！可是，由于家乡的路多是上坡路段，而且又很陡，毎次他回家的路上见他总是推的时候多，骑的时候少，每逢阴雨天时车子还要骑人呢。可见70年代的交通是很落后的。所以二哥和我只有顺着村前的小河沟翻越上岭，走到通往县城的大路上，我的心情特别激动，总怕不能按时到达指定的集结地点，因为我家距县城有30多里地。天蒙蒙发亮时，我让二哥回家，二哥舍不得我走便说，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再陪你走一会说说话吧。在我九岁时母亲因病去世，因为大哥在外地煤矿工作，姐姐家离的也很远，我心里总是丢心不下年迈的老父亲，就反复嘱托给二哥叮咛说：“哥、我当兵走了，就是放心不下咱爸，你要好好地照顾咱爸呢”。哥哥说：“你放心，有我呢，你就安心部队工作，好好干，到部队给家里多写信，省得咱爸操心你”！天大亮后，兄弟俩人依依不舍地分手。那时侯，家里还要靠二哥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维持生活。&&& && && & 我身着绿军装，背着新背包，甭提有多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一会就走到和我一起入伍的同学费新才家的村口，他和家里人早就在村口等着我了。告别了他的亲人，我俩人一路说着笑着，就来到了县城招待所的大院。我们一起入伍的有很多是同学，见面后少不了问长问短一番，议论着，谁谁和咱们一块儿当兵，还有某某同学因身体、政审，未过关被刷下去了。听说这次全县到四川去当兵的有6个乡镇共200多人呢。大家正在叽叽喳喳谈论时，哨音响起，接兵的黄德全排长，开始点名整队，当点到刘有海时，我急忙回答“在这里”，接兵排长严肃地说，不能这样回答，要答“到”才对，他又点了我的名字，我立即改口答“到”，然后依次是：李亿荣、孙军红、赵恩利、成三喜、李安仁、王答岐、冯宽利、贾金英、贾正民、费民科、李加强、赵跃利、费新才、焦三民、田江、王满年、杨晓民、刘佰民、周跃民、李会安、李西群、张西民、王培、钱继昌、贾建正、张科学、蔡世美、李小宏、苟建立、赵新太、张宏昌、安定民、万佐锋、王兴财、惠英财、郭来信、成潘院、刘广利……。按照点名的顺序我们依次站好，接着由接兵连长胡远儒讲话，胡连长讲了部队的大概情况，着重强调在乘坐汽车、火车时应注意的事项，并要求新兵们不能乱走，乘车时头、手不能伸出窗外、一切行动听指挥，到兵站吃饭、上厕所动作要快。上午11点钟，县招待所为我们准备了午饭，每人一大老碗烩菜，菜里还有大肉片片，杠子馍不限量，尽管吃饱。在那少吃缺穿的年代里，能这样的吃一顿饱饭，真带劲！吃完饭后，好多新兵将吃饭的大老碗装到自己的挎包里，我也不例外，老碗是陕西人过去吃饭用的碗，呈白色瓷且粗糙，碗口很大且深，手端的碗底部呈圆形，俗称巴巴老碗。
& &12点钟，我们分别乘大卡车前往临潼火车站。那天从县城招待所出发时，一街两行人群的喧哗声、锣鼓声、鞭炮声，欢送我们这批新兵光荣入伍。车上还有人调皮地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响这么多的炮，不知是欢送咱们入伍，还是庆祝妇女同胞的节日呢？逗得小伙子们都笑了。
& & 从临潼火车站乘上闷罐火车向西南行驶。经过西安西站停车时，给我们这节车厢上又上来5个新兵，有刘建都、贾建正、费民科、王育科、樊佐等5人，乘县武装部的吉普车赶到的。听说，有人向上级举报，说是县领导叫自己的娃去当兵，走的是后门兵。当时有县委书记姚世平等5个领导的孩子，说是知识青年在农村插队段练的时间不够，所以将这5个同志换回。刘建都、王育科是我的同学，因为这样的调换，他俩就和我们一块光荣入伍了。可在越南战争后，他俩先被暂定为失踪人员，以后定为烈士。如果当初不换兵，他俩可能也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 &火车又“咣当当”“咣当当”地向西南行驶，大家一路欢歌笑语。第二天早上翻过了秦岭山脉，看见黄灿灿的油菜花儿，美丽极了。同样的初春，而家乡关中地区却还是北风凛冽，看不到春天的景象。& &火车在四川绵阳站停车时，李亿荣、李安仁等洩湖镇的新兵下车了，听说，是分配到师直属队的防化连、侦察连、高炮营和通信营去了。下午，火车在广汉站停车，我们全部下了火车，改乘部队的解放卡车，来到了什邡县云西镇的九里埂。这里是成都军区第50军150师448团（即56043部队）的驻地。
本帖最后由 伍拾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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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第二章 新兵集训
& &&&随后几天时间里，新兵们分别从祖国各地到达部队新兵营。陕西蓝田籍四个乡的新兵分编为新兵1连，住在团大礼堂内。1、2排在大礼堂前面，3、4排在大礼堂的主席台上住。红门寺、玉川乡和四川的新兵为2连。河南等地的新兵为3连。新兵连的军事集训开始了。
& & 在新兵集训的动员大会上，指导员黄从文讲道：“自从你们穿上这身军装，就已经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了，我们肩负着保卫祖国、保卫边疆、保卫四个现代化建设，确保国家长治久安的重任。要成为一名祖国的捍卫者，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军人，就要从现在开始，在训练场上发扬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继承我军的光荣传统。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有练就一身过硬的军事本领，才能更好的捍卫祖国的每寸土地；才能保障“四个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才能对得起中国人民解放军庄严、神圣而光荣的称号。”
& &开始了，紧张有序的队列、射击、投弹、单兵战术、整理內务，紧急集合等综合科目的训练。在队列训练中，教员讲解动作要领并做示范动作。再由各班、排带开分别操练，大操场上那一排排的新兵，在各班长的组织指挥下，列着整齐的队形，迈着矫健的步伐，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整个操场上不时的传出：“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那洪亮的口号声回荡在整个营区。班长要求在队列中，当听到指挥员下达立定口令后，就要向钉子一样、钉在那、铆在那，推不倒、扳不弯，老虎钳子也拔不动，一个个稳如泰山。
& & 在投弹科目训练中，班长讲解动作要领并作示范。每人投三枚教练弹，新兵还没有完全掌握投弹的动作要领，所以，大部分新兵最多投到30～40米，少数人才投20多米，个别新兵才投10几米远，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而我从小在家乡的大山沟里，给生产队放牛羊，地里的禾苗对牛羊吸引很大，稍不留神，它们就会跑到地里啃吃庄稼。在那沟沟坎坎的地形上，懒得跑上跑下去追敢，只有靠投掷石头一阵猛打，才能将它们赶出庒稼地。儿时，经常和沟对面村里的孩子打架。打架的方式，多是以河为界，对岸村里的孩子站在河对岸，我们村里的小伙伴们站在河道这边，两个村子的毛孩子相互对阵叫喊，之后就动起武力来。双方用石头、土块相互对打，当一方的石头掷过来，另一方的孩子怕砸着自己，就会向后退，双方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这个时侯，谁将石头投掷的更远，就能投到对方的人群里，对方只好退得更远，谁退的远就算谁家输了。久而久之，不觉着在这群孩子里，数我投的最远，对面村庄的孩子们只怕和我对打，如果有我在，他们就不敢挑逗我们村里的孩子了。哈哈，轮到我投弹，我用左手握着教练弹，班长叫我用右手投，我说：“用右手投不了。”班长问：“你是左撇子，我回答：“是。”他说：“那你先投一颗试试看。”我站在原地出手就是50多米远。这下，整个操场上的老兵和新兵，都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和叫好声，班长王国立和4班长李久坤，高兴地让我连续投了几棵，都在50几米远。班长说：“现在你还没有练就能投这么远，如果再练一段时间，姿势正确了再加上助跑，你肯定能当投弹标兵。”我问，投多少米就能当标兵。他说60米以上就是标兵。我想，我一定能成为投弹标兵的。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们打了一练习射击靶，每人投了一颗真手榴弹，训练了各种队列及综合科目。
& &回想起来，在新兵连也闹了许多笑话。比如我们陕西蓝田藉新兵，入伍从县招待所走时带的老碗，在新兵连吃饭的时候都拿了出来，老兵看见后笑话说，陕西的楞娃兵端的不是碗，是盆子。因为老兵用的是小碗或碟子吃饭。新兵连每周只有两顿面食，北方人爱吃面，因此吃饭时都抢着吃面条，一大锣锅面围着一圈人用几根竹子、竹子最下方竹节部留着一圈竹刺，向钓鱼一样钓着面条、有人把面条都洒在别的同志背上。某天黎明，紧急集合的号音响起，我在慌乱中把裤子穿反，前后颠倒，因大家都陆续赶往操场，我来不及更换，就这样随连队向云西镇方向跑了3公里。说句实话，跑了那么远的路，裤裆前后长短不一样，跑起来裆部那个难受劲儿，只有自己知道。出操回来在列队检查时，连长胡远儒让各列前后距3步远，互相查看着装，这时，站在后边的那一排战友大笑起来，我也因此脸红了，连长闻声来到我后面拍着我的背包说：“背包打的还可以，就是把裤子穿反了，来不及换了是吗？”我忙答，是。逗得战友们都笑了。连长对这次紧急集合进行了简单的总结，并指出了存在的问题，要求在今后的训练中加以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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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下连队
& & 新兵连的集训接近尾声，我们即将被分配到老连队去，那几天大家纷纷议论着各连队的情况。在新兵们的心目中都有自己想往的连队。我一心想到警通连侦察班去当一名侦察兵，可是事与愿违，新兵连的2排长李长久是警通连的，他说侦察班今年不招新兵。由团7连先来挑兵，7连连长宾定树点到了我、陈亚光、卢百姓、王端瑞、张孝新、张成选等人。我内心不想去，班长给我说：“7连是全团的尖子连队，经常参加军、师的军事比武，是很有名的。叫你去就是在7连1班的。”我问班长：“宾连长为什么选我？”班长说：“你投弹远，个儿也高，肯定能当尖子兵的。”就这样我们跟着宾连长来到7连。我在7连1排1班，卢百姓在2班，陈亚光在3班、张成选在2排4班，张孝新在6班。我们这些陕西兵相对个子高些，所以我们5人都任各班的机枪手。王端瑞在4排任火箭筒手。还有新兵营的部分外省籍新兵也调到了7连。&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四章 练兵比武
& & 随着连队的安排，我们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全军比武大纲规定的训练科目有：连、排、班队列；军体，包括单杠、双杠、木马；射击，包括不同距离的各类靶子、运动目标、夜间射击，及各种地形中的击近射击；投弹，在不同的距离上设定小框，不但要求投得远，更要投得准，对不同地形地物的投弹姿势和技巧；战术，分单兵战术、冲刺障碍物、爬铁丝网、战斗中的战士，连、排、班、小组战术动作，及战斗中的指挥联络方式；捆扎不同用途的炸药包，用爆破筒炸敌坦克、装甲车；每人最少打一发火箭弹，体验火箭弹的实弹性能；每周一、三为全副武装跑5公里，周五跑10公里，向红岩、傲平或云西镇方向越野。记得每次越野时，2班机枪手卢百姓老掉队，怕影响班排的成绩，我和3班机枪手陈亚光轮换帮他扛机枪，甚至还要携着他跑。时隔三十多年，我们乡党战友相逢时，提及当年的那些经历，让人怀念在7连那段美好的时光。晚上在熄灯号前，都会安排各种辅助练习。当年的训练內容主要是以美苏摩步化师为假设敌，同时越南也逐步反华，侵华的言论和不规行为在边境时有发生。
& & 除了紧张而有序的练兵外，连队还安排政治理论的学习时间，提高每个官兵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每晚各班召开班务会，战友们都必须发言，把一天来的学习、训练及思想活动，在班务会上毫无保留的讲出来。每周一由连领导带领各排长，检查各班的内务卫生，评出优秀，并将优秀流动红旗隆重的挂在该班，这是一种荣誉，各班都在积极争取。
& & 连队给各班划分了菜园地，我班的菜园地在饭堂后面的小土丘上，旁边就是团部办公楼和卫生队，我们利用休息时间种菜，副班长最勤快，经常在菜地里劳作，每次都叫我和他去团部办公楼后边的厕所池挑大粪。连队还养着十几头大肥猪，过数日就宰一头，改善连队伙食。有时也恼火，各班种的蔬菜品种几乎类同。当到了成熟的时侯，各班都争着将菜交给炊事班，总怕自己班落后。每次交菜，炊事班都会过秤，并开据收到的蔬菜名和斤数。这样一来有时会持续好几天，吃同样的蔬菜，大家很是抱怨。
& & 团长李绍文，经常下连检查军训情况。同时，不忘和战士一块在连队同吃一锅饭，关心、体贴连队的生活。有一次 ，团长来到我们连队，去了宾连长的办公室。这时，我班四川籍老兵悄悄地对我说：“有海啊，肉头瓜西地来了，你可要注意一下子军容风纪哟”！这话当时把我给说蒙了，不知道啥意思，只觉着象骂人的话，我就一脸的不高兴，想和他急辩，问他：是不是在骂我呢？他扮了个鬼脸，神兮兮的解释说：“么子那个急噻，不是骂人噻，是说团长。”我问他：为啥这样说团长，他说：你个新兵蛋子，啥子都不晓得，团长人长得胖乎乎噻，走路慢么子，所以老兵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噻!&&噢！这下我才听明白了，也跟着他傻笑了一阵子！
& & 经过大半年的训练，通过实弹的检验，我各方面的军事技术达到了训练大纲的要求，全部为优良。其中，班用机枪射击考核被定为特等射手，并发了证书。投弹考核我以68米的成绩，被定为投弹标兵。在大礼堂召开的全体军人表彰大会上，全团7名投弹标兵，其中7连两名（我和2排4班班长刘俊国），当我们7人站在颁奖台上时，迎来了在座首长和全体官兵雷鸣般的掌声，团长亲自给我胸前戴上了大红花，我感到无比的激动和自豪。在这7名投弹标兵中，只有我一个是新兵蛋子，其余6人都是老兵，从此我在团里也小有点名气。
& & 7连担任团部办公大楼站岗的任务，交接岗时第一点是交接枪，第二点是交接子弹，有天晚上11点钟我去换了岗，每班岗站1个小时，当我估计超过1小时，很久了，换岗的战友还迟迟未来，白天的摸爬滚打训练确实很辛苦，加之半夜刮起风来，有点冷，我就进到办公大楼门里，为了能继续观察到外面的情况，我将门虚掩着，太累了，抱着枪坐在门里的地上，观察外面的动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起床号的声音将我惊醒，有的连队已经出操，怕被首长发现，赶快又站在门外的岗位上，换岗的战友终于来了，他是湖北77年的老兵，他说：因在连队站哨的战友忘记叫他，所以他就一觉睡到天亮，让你站了一晚上，班长已经批评了他，我忙说：“没事没事”，反正我也在这里睡了一觉。回到班里，班长陈荣球（广东湛江人）就急着找我谈心，怕我将此事报告给排长龙德云，我说不会的，反正我在团部大门里也睡着了。之后，就此事，班长在班务会上还曾多次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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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野营拉练& & 冬季到了，部队的野营训练拉开了帷幕。野营拉练是一个综合性的训练课目，其目的：一是从实战出发，锻炼和提高各级指挥员的综合能力，诸兵种的协同作战。二是使每个在战斗中的战士，通过各种变化的假设敌情，快速做出反应、判断、打击。三是从近战、夜战、山地战出发，适应各种地形、地貌的作战能力。提高全体官兵在各种地形、地貌作战中的适应力和生存力。四是提高各级的后勤保障力，战场自救互救、野战医院救护、作战物资的供应，为战争胜利提供良好的后勤保障。
& &&&野营拉练战友们都感兴趣，自从我入伍，一直在部队周边训练，这次外出会去很多地方，借此机会，也领略一下天府之国，成都盆地的美丽景色和风土人情。连队根据团部野营拉练的实施方案，从九里埂出发，途径什邡县、中江县、绵阳市、绵竹县、罗江县，一路上走县跨市一个月的时间，进行了防空演习；单兵、小组、班、排、连、营的综合战术对抗；设红、蓝军对抗，演练各种枪炮的实弹射击。那个场面接近实战，好生激烈！有一种置身战场的感觉。当我们经过罗江县的鹿头山时，听说“三国”庞统的墓就在此山，利用休息时间，和排里的几个战友，就跑到“落凤坡”庞统墓地，墓周围古柏参天，郁郁葱葱，自成方阵，祠墓旁有车辙深邃，长满苔藓的古驿道，右边平台就是点将台，奇石沟壑，溶洞山泉，堪称蜀汉遗迹之绝！是怀三国之故，揽现代之胜的绝好佳境。 第六章 风云突变
& & 正当我们一心投入对抗战斗演练时，上级突然命令终止。我团各连队连夜分别乘车返回部队驻地。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 & 1978年冬季，以华国锋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全会结束长达十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把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实现“四个现代化”上来，随之在农村就实行了将土地承包到人民群众的手中，中国掀起了四个现代化建设的新高潮。
& & 在东南亚地区，越南则走上了扩张的道路。装备有苏式美式装备的越南，自称为第三军事强国，1978年苏越两国结成军事同盟。在苏联的支持下，越南公然出兵侵略柬埔寨，并占领了柬埔寨的首都金边，这是赤裸裸的地区霸权主义。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曾经是“同志加兄弟”的越南，竟然向我国边境军民大打出手。
& & 团部的大喇叭转播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谴责越南政府骚扰我国广西、云南边境，枪杀我边民、炮击我边境村庄、学校，炸死炸伤我边民、学生及边防军战士，驱赶和残害越南境内的华人、华侨等全面反华、侵华行径。
& & 不断从战旗报上看到，有关越南炸毁我边民及学生的报道和画面，边民不能正常的生产生活，学生停课，广大边民的生命、财产直接受到严重的威胁，在这一桩桩一件件血的反华侵华的事实面前，激起了广大边民和全军将士，对原来是“朋友加兄弟”的越南政府的气愤。祖国的疆土被侵犯，边民和学生在流血！作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是坚决不答应的。战士们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越南。
& & 为了维护边疆安全，中央军委于日召开会议，8日下达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命令。并任命许世友为东线广西边防部队总指挥。杨得志为西线云南边防部队总指挥。东线集团以第41、42、43、54、55军，缺149师的50军组成。西线集团则以第11、13、14军和50军的149师组成。装甲兵、炮兵、工程兵部队配属给各军，广西、云南部队也配属进作战序列。到1978年12月底，22万大军集结，随时准备发起还击。在南线部队全面备战的同时，与苏联、蒙古接壤的沈阳军区、北京军区、兰州军区、新疆军区进入一级战备，以防备北极熊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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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紧急扩编
& & 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我们部队按战时甲种编制正式扩编。团里在原有编制的基础上，后勤处增加了担架连；团直属队的高机连扩编为100炮连、82无后座力炮连和高机枪连；警通连扩编为通信连、特务连；3个步兵营建制不变，但各营由2个步兵连和1个机炮连，扩编成5个连；3个步兵连、1个炮连、1个重机枪连。营部通信排、警务班、卫生所。增加了担架排。扩编后，全团总人数约有3000多名。兵源补充来源于两个部分，一是78年底入伍的新兵，二是由济南军区调来的老兵骨干。取消原计划转业退伍的官兵（在3月8日战斗中牺牲，荣立一等功的4连副连长吴应吉就在此列）。命令回乡探亲的官兵立即归队（3月13日遇伏牺牲、荣立三等功的4连指导员黎治顺正在探亲，被电报紧急召回部队），并对各营、连的官兵进行调整。
& & 在这样一个新组建编制的形势下，许多官兵都在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问题。老班长们之前考虑的是退伍或留队，现在考虑的是部队扩编，干部位置空缺很多，能不能提干的事。战友们都在议论自己的去向，但大部分还是抱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无论分在哪个连队、哪个岗位，只要能上前线教训一下小越南，也不愧为一名中国军人。我所在的3营7连那天晚上召开军人大会，会议很严肃，陆大华指导员主持会议，并对这次干部调整和提干工作做了说明，针对那些暂时提不了干的老班长做了思想教育工作。宾连长宣布团部对3营和7连的人员调动命令，并要求第二天早上必须全部到各自新的岗位。3营营长付培德任团副参谋长，李安邦接任3营营长；7连宾连长被提为3营副营长，原副连长李福荣接任连长；1排长龙德云任副连长，我班长陈荣球接任2排长，2班长杨成光接任1排长，3班长罗从仁调9连任排长，4班长刘俊国也提为排长；还有好多老班长都得到了提拔；1排2班战士鹿百姓调卫生队学习，后来留在卫生队。我被调到新扩编的9连1班，任副班长。
& & 第二天早上，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7连的首长和战友们。背起背包由排长龙德云、班长陈荣球送我去9连报到。在9连部报道后，老排长和老班长将我送到9连1班宿舍，只见班里的床位、枪架等物已整齐地摆放好，我是第一个来到班里的。排长和老班长坐下来给我说了很多安慰和鼓励的话语，让我在9连安心工作、团结同志，作为副班长了要以身作则，发扬老连队的作风，要为老7连争光。并鼔励我说，凭你的军事技术是很有前途的，让我多回老连队看看等。我心里很感激这两位亲密的老领导。
第八章 梦想成真
& & 当我在宿舍打开背包，正要整理床铺时，9连一位连领导叫到：“刘有海出来一下”！我走到门外，见连领导身边还站着两位军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大胡茬，穿着四个兜上衣，肯定是个当官的；另一个身着战士服装，英俊潇洒，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位军事素质过硬的老兵。面前的两位目光将我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也不讲话，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很不自在。这时，连领导发话了，他向我介绍说，这两位是特务连的，指着那个大胡子说，这是特务连副连长腾树申同志，我立即向腾连长行了个军礼，他也向我还了礼，又指着那位帅气的军人说，这位是侦察排1班班长尚宝华同志，我立即向他敬了礼，他也向我还了礼，并和我主动握手。正当我一头雾水，搞不清他们要干什么时，只见这二人目光对视了一下，并点着头，腾副连长说话了：我们想调你到我们侦察排去，你愿意不？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愿意”。他又说，你在这里是副班长，可到侦察排后你对侦察技术还不懂，可能当不上副班长，行不行？我回答说：“我愿意，当不当副班长无所谓”。&&心里暗想，当侦察兵就是我的梦想。 腾副连长就说：那你就打背包跟我们走吧！这时，我以询问的目光看着9连的领导，这位领导可能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说：“你跟腾连长去吧，刚才已经把你的调动手续办妥了，去了好好干吧！”就这样，我从早晨到9连后，和9连的干部、战士们还未来得及问其姓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离开了九连，前往特务连去了。 第九章 艰苦磨炼
& & 特务连有3个排，1排是警卫排，2排是侦察排，3排是工兵排。特务连和通信连两个连队挨着，两面长长的营房中间，是两个连队公用的蓝球场和一个鱼塘，一个公用厕所。到特务连后，我分到侦察1班。侦察排由1个班扩编为1个排3个班，人员距编制还相差甚远，原侦察班都是77年以前的老兵，没有补充78年的新兵。我们一边备战训练，一边接受政治和形势教育。
& & 在侦察技能方面，我还是个门外汉。侦察排的老兵训练，我暂不参加，由班长尚宝华给我开小灶。到侦察排的当天下午，天下着雨，班长尚宝华将我叫到饭堂里，开始一对一地给我授课。先从人体的要害部位、穴位各关节部位讲起，再讲捕俘拳的各种手型、步型及捕俘格斗姿势；基本功的动作包括臂功、腿功、腿臂综合练习，让我反复记忆和练习以上基本动作。说实话，几个小时的时间一下子讲了那么多，还要让我练习动作，我确实记不住那么多的东西，好在我入伍前有一点拳术基础，基&&本动作接受的还算快一些，没有受到班长的批评，直至开饭号声响了才放了我。
& & 晚饭后，老兵夏云华、张磊在饭堂里的水泥地上教我练倒功。前倒、后倒、侧倒、前扑、跃起后倒、跃起侧倒、前滚翻、后滚翻。二位老兵的各种示范动作做得都很到位，也很轻松，我看得也很仔细，可当我练习时，每次都倒不好。凡是练功的人都知道，对初学者来说，练习倒功很难。当时，我不但没把这些动作做好，反而摔得鼻青脸肿，全身上下在水泥地面上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咬着牙在心里暗暗鼓励自己，我是7连的尖子兵，不能当孬种，更不能让侦察排的老兵说从步兵连来的尖子兵不行，就这样反反复复倒下去站起来，倒下去站起来。排长周仕林来到了饭堂内，他也给我纠正着每一个动作，但我就是做不到位，心里很是着急，排长安慰我说，刚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他刚来侦察排也是这样，让我不要着急，还表扬说我学得挺快的。
& & 晚上躺在床上时，全身疼痛使我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的起床号响了，我全身疼得爬不起来。紧接着，第二天上午全排训练，也就是10多个人吧。我们以整齐的队形来到团部大门外的大操场上，这个操场每周末是团里放映电影的地方，左边是教导队，右前方是1营驻地。那天，天上飘着雪花，操场上到处都是积水，排长将我们带到操场的戏台上，进行捕俘格斗的训练，还是由班长给我单独教练。接下来的几天里，排里安排几个老兵或班长、抡换给我一个人教练侦察技术：主动捕俘擒敌、摔打捕俘擒敌、夺凶器夺枪擒敌，以及在各种地形上的捕俘擒敌动作：格斗对打练习、辅助练习动作、持刀练习（匕首操）、捆绑和押送“舌头（俘虏）、攀登训练、军事地形学等等，这疾风暴雨般的强化训练，落在了我的身上。在训练倒功中，将嘴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是常事，满嘴流血;在捕俘格斗中，被老兵们无意打到关节部位也是常事。晚上由班长监督，还要在桉树身上练扩膀，打千层纸、单掌劈砖等辅助练习。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好多地方都红肿发亮。卫生员赵新太是我的老乡战友，他一边给我消肿，一边给我说，侦察排的训练确实辛苦，以后在训练中应多注意。老兵和班长们也都很关心体贴我、也拿来了樟脑水帮我搽。短短几天内，突然加大强训，使我全身疼得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没有食欲，身心很疲惫。说实话，刚到特务连还有一种新鲜感，但要在短短几天里一下子学那么多的内容，简直让我吃不消。当时，侦察排只来了我一个新手，我实在顶不住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想起在7连，我还称得上是尖子兵，在步兵连的军事技术应该是响当当的，但到了侦察排，我根本赶不上老兵，实在是顶不住那全身疼痛，还必须每日坚持受训练的“苦刑”。此刻，我的思想开始开小差了，想着怎样能离开侦察排回到老连队或者其它单位都行，只要能离开这儿。
& & 我的心思被细心的3班长，75年入伍的老兵张孟福发现了。那天晚上，他说：“有海，今天晚上的辅助训练由我来教你，跟我走吧。”我很不情愿的跟着他出去，心想还不知今晚他又要给我上什么更厉害的课目呢。可是，他没有领我向操场或平时训练的地方走，而是沿着去卫生队的方向走着。我纳闷儿的问他：“张班长，你说要给我教练呢，怎么向这个方向走？”他说：“今天叫你出来不是训练，而是我看你这几天撑不住了，让你出来溜达溜达，放松一下。”就这样，我们俩人边走边聊，沿着卫生队走到打靶场，再从2营4连驻地返回。一路上，他问了我几天来的感受和想法，我毫不隐瞒地说出了我的感受。他说：“很正常，能理解，他们入伍来到侦察排，当时还是按正常作息时间操课训练，就那样也都感到特别累，全身疼得要命。虽然你在步兵连还行，但到侦察排仅仅就这几天的时间，昼夜加班加点的赶着让你强训，的确强度太大了。班长、排长的心太着急了，总想让你赶快学到全部的侦察本领。你要理解他们的苦心啊！你也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侦察员的任务就是要当好首长的‘千里眼’、‘顺风耳’。侦察兵是特种兵，是军中骄子，其职业决定了在战场上，必须比一般军人担负更为艰巨的任务。因此，每个侦察兵在军事、身体、心里素质等方面，都必须有过人之处。必要时还要深入敌后，摸清敌人的兵力及火力部署情况，并要测绘制图，给炮兵指示敌人的兵力及敌炮兵阵地、以及敌人的重点军事目标的方位、坐标。需要时还要从敌人的阵地抓‘舌头’回来呢？那可是深入虎穴呐！战争中，还要给部队当尖兵、带路等特别重要的任务。这些任务的完成不是靠大部队，而是靠我们排或者是1个班、甚至是1个小组，就那么几个人。你想想，要深入敌后去，如果侦察技术不过硬，结果会是什么呢？有可能是完不成首长交给的任务，甚至是我们侦察员连命都会丢的，这一点，你肯定明白，这几天你的训练强度是很大，但你相信我，再坚持三、五天你就会感到轻松的”。张孟福班长的一席话，把我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给说跑了，我又如释重负地投入到紧张有序的强化训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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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准备就绪
& & 79年入伍的新战友通过新兵连的集训后，下到连队。我们连队也来了好多的新战友，其中分到我们侦察排的有林胜芳、卢小贵、曹太福、朱敏、王宏、陈俊波、饶正平、徐德启、王学起、王晓林、谢存兴等人。紧接着，从山东济南军区77、78师给我团调来了大量的老兵骨干，我连也分来了许多山东大汉，连队根据各人在老部队的专业情况分编到警卫排、侦察排、工兵排。这里要说的是分到侦察排、工兵排的济南军区77年以前的老兵骨干，都是专业对口的。分到工兵排的吕振岭任工兵班长，战后提升为工兵排长。来到侦察排的济南老兵，个个侦察本领过硬，军事技术没得说。记得分到我排的山东老兵有赵兰军、张永德、王增金、黄世荣，钱进锡，洪学武，还有几个已忘记姓名了。黄世荣担任我班副班长。还有一个和我一样是78年入伍的，从步兵连调到我排的四川籍战友高明荣。这样一来，我们特务连的人员编制就齐备了。
& & 各排立即按照各自的专业，有针对性地进行临战前紧张的强化训练。配发各类武器装备、给养补充等战备物资。
& & 我们侦察兵的装备是：每人一枝折叠式冲锋枪、4个弹夹、172发子弹、4枚手榴弹、一把匕首、一个指北针、1个水壶、1把工兵铲、1个防毒面具、2个急救包、1个小磁碗、10斤大米用细长形布袋子装好，2斤饼干、2包压缩饼干、2小包咸菜头、1件雨衣、1个垮包（里面装有，碗、勺、钢子、毛巾、牙刷等物）。背包里包着被子、换洗衣服、鞋等物品。小组长以上人员每人1个望远境。各小组一份越南战区地形图、一盘攀登绳，每个班1个潜伏望远境。上级给我排配发了一枝无（微）声冲锋枪，由2班长阮少文同志使用。后来，由于遭敌伏击后，阮少文同志失踪后牺牲，那支无声冲锋枪也就无踪影了。 第十一章&&战前强训
& & 强化训练除了擒拿格斗，捕俘、各种枪械射击及战术等动作外，主要进行军事地形学的学习。针对越南亚热带丛林山区特点，侦察科制定了识图、用图、测绘敌兵力火力部署图，判定方位、确定站立点，报告经纬坐标，夜间用指北针按方位角行进。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每天晚上都去周围的红岩、湔底镇、云西镇、慈母山、莲花山、白塔坝、傲平等地，进行夜间按图行进及按方位角行进训练。还有过几次去莲花山腹地，在桥梁、居民地、庙宇、山峦某部位，提前设置多条路线和许多目标点，将写字的纸条放在每个目标点上，设置多条路线延伸回至部队营区。晚上10点左右，我们侦察排全副武装坐在伪装的卡车内，等我们坐好后，由排长亲手将车厢前后封闭。不让大家看到外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将我们拉到莲花山的深山密林中，突然叫下车。由排长点名某某3人为1组，新老兵搭配分成若干小组。路线各不相同，并发给每小组一张军用地图。告诉每个小组的第一个起点，因为找到第一个点的纸条上会告诉你下一个目标点，以此类推直到终点。每个人发10发子弹，防止深山老林里的野兽袭击。一个小组一把小手电筒，并规定了回到连队的时间最迟为起床号声。排长一声令下，各组开始出发，我们小组有林胜芳、张永德和我，半夜时分的山林湿度很大，山路崎岖。我们经过了一夜的行进，虽然也有跑错的地方，但我们找到了全部目标和纸条，在团里的起床号声中我们向排长报到了。在赴广西之前，我们一直坚持着这样的适应性训练。 第十二章 临战准备& & 日，中美建交为我国的外交打开了新局面。1月28日，邓小平访问美国，与时任美国总统卡特达成共识。邓小平在访美期间有记者问，对越南的看法时，邓小平说小朋友不听话、该打屁股了。
& & 日，（农历正月二十一日）凌晨，在中越两国延绵500公里的边界线上，中国云南、广西边防部队万炮齐发，炮弹带着中国人民的愤恨飞向越南。我军以9个军的实力，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对越南6个省11个县发起了全面进攻，对越自卫还击战正式打响了。
& & 前方的捷报不断传向祖国大地，鼓舞着全军将士。我们连的战友们都急切盼望，能早日参加这场战斗。在团办公大楼前召开全体军人动员大会，王副团长讲述了他亲临前线，观察我军与越军交战的一些具体情况。随后又在团大礼堂召开全团军人誓师大会，各营、连都有军人代表宣誓。
& & 当天晚上，我们连也召开了全连军人誓师大会。连长唐德贵宣布，副指导员李长城和炊事班一名战士留守营区，其余官兵立即作好上前线的各项准备工作。要求大家认真学习越语喊话。指导员唐长兴要求把自己日常用品、换洗衣服随身带走。其余物品打包，存放在连队保管室内。包裹上都签写自己的姓名、物品清单、给家里亲人的留言信（遗书）。并在包裹外面的布条上写清家庭住址、本人姓名及父母亲姓名。如果在战场上牺牲，连队就会按照布条上的地址将包裹遗物寄送到家里。为了保密和不分散战士精力，强调一条纪律，不允许给家里写信，即使写了也寄不出去。
& & 战争真的来临了！战友们纷纷写《请战书》和《入党申请书》，还有战友的《请战书》是咬破手指写的，坚决要求上战场，杀敌立功。我也和排里的其他战友一样，写了一份请战书和火线入党申请书，交给了排长周仕林。
& & 每个指战员都写一封家信、这封家信对每个军人、每个家庭来说，都是很珍贵的。许多封象这样的家信、后来就成为与亲人们最后的永别，成为生前遗物！每一封家书都是那么沉甸甸的。写好这封信后、每个战友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它珍藏在小包裹里。
& & 按部队要求，每个指战员都要用钢笔在衣服內写上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为的是伤亡后让其他活着的战友知道自己是谁。这些善后事准备就绪后，思想也就轻松了许多。每个战友都做好了奔赴战场的准备，同时也做好了在战斗中牺牲的思想准备。
& & 战前连队的伙食标准明显提高了，杀猪宰鸡，还从团酒厂分配到部分白酒，让战士们美美地享受几顿美餐。将大一点的猪全部宰了，用铁丝串起来、两边挂在篮球场旁的树上，下面放上许多树叶嫩枝及柴草，用烟熏烤了好几天，准备带到边疆去。那几天每个连队都在熏猪肉，营区里到处弥漫着浓烟和熏肉的味道。
& & 记得那天连队给战友们壮行，司务长刘明亮提前和当地老百姓订购好，早上老乡送来了好多只鸡，炊事班由各排抽调了几个帮灶的战友，我也被抽调去帮灶。可战友们从没杀过鸡，炊事班长只好亲自动手，手起刀落，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鸡全都倒在他的刀下。提前已准备好了两大锣锅开水，把一批批鸡放进去烫一会再提出来，人手一只开始拔毛，并将已拔光毛的鸡丢在一堆。突然，有一只已被拔光毛的鸡从那堆里跳出来，一瘸一跛的跑到篮球场中心，大家都愣住了。一个战友急忙跑去追抓，边跑边嘟囔着，“都成这样了，还跑”，逗得在场的战友都哈哈大笑。无独有偶，通信连杀猪，几个战友将猪压在地上，一个战友手持杀猪刀，直接捅进猪的喉管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股红血喷之而出，一位战友忙用盆子接着猪血。旁边一位战友笑着说：“没看出你还真像个行家，以后回家当个屠夫吧。”可当大家松开手时，这头猪竟猛跑起来，在通信连和特务连之间到处乱撞，地上血流得一道一道的。战友们急了，手持棍棒、砖块，我们特务连的几个战友也投入到这场“战斗”中。这事如果发生在我们家乡，那是令人惊骇的事件。可两个连队的战友们，却是当作笑柄，你逗我、我逗你，欢笑声一片。年青人天真、纯朴，全然沒有意识到这是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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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兵屯边陲
& & 日上午10时，我团从什邡九里埂驻地乘解放卡车至永兴火车站，再乘闷罐子军列一路沿川黔铁路直奔广西战区，每日三餐，列车都会拐进专门的道叉进兵站。兵站的军工早已在站台的地上摆满了饭菜，迎接一列列军车。带队的首长去兵站的办公室联系好，然后用小喇叭喊着给各连分配位置，并叮嘱饭后不能乱跑、保证及时登车。接到指令后，我们哗啦地下了火车，跑到指定的饭菜位置、盛大米饭，三两下就将饭吃饱，把自己的碗筷洗好装进挎包，上厕所，给水壶加满水后，三两成群地在列车旁溜达。听到军号声，又迅速回到各自的车厢。列车汽笛声又开始嘶鸣，接着听到的又是“咣铛铛”、“咣铛铛” ……。& && && &&&& && &上车后，战友们多数都坐在自己的地铺上，一路走了好几天，在闷罐子车厢里，没有窗子，只能从车箱中门由里向外看着。这样一来，大家只好轮换着在车门子这个位置向外观看。一路乘车也很累，大家的神态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都在无言中想着自己该想的事。为了活跃车厢里沉默的气氛，周仕林排长叫朱敏（后来在网上发表“兵败如山”，凤凰卫视播报“尖刀班的五天五夜”的作者，笔名老鱼）组织大家唱军歌。朱敏是来自重庆的知青兵，是个多才多艺很活跃的好战友，办事热心，说话也很幽默，深受全连战友的喜欢。记得团里组织的文艺节目比赛中，朱敏和当时的工兵排长周光怀代表特务连为全团战友表演“相声”节目，那幽默的台词赢得了台下战友们的一阵阵掌声，因此朱敏平时也就自然的成为我们连的歌唱组织人。这时只见他先用双手鼓了几下掌，示意让战友们鼓起精神来，他说：“咱们先唱一首《战友之歌》，我来起头: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大家就齐声唱起了：“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接着唱了《边疆的泉水清又纯》等几首歌。在朱敏的引领下，战友们唱起了一首首亢奋的军歌，战友们一边唱着、一边看着朱敏那优美起伏打着拍子的手势。说来也怪，当我们排唱了几首军歌后，随之听到从前至后整个列车上，都响起了嘹亮的歌声，那一首首雄伟昂扬的军歌，振奋和鼓舞着每个战士，激励着战友们勇往直前，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那歌声唱出了战友们对美好生活充满追求和想往；唱出了战友们告别家乡、告别亲人的情怀；那歌声共鸣着战友们痛恨越南政府践踏我边民的罪恶行径；那歌声唱出了战友们上战场杀敌立功的决心。那飞快的列车、在川黔铁路上宛若一条奔腾的巨龙。列车过了贵阳站后，整个铁路线上全是军列，有的拉着大炮、坦克、车辆，有的装满军人，那场景非常壮观，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飞奔着。列车到达柳州火车站时，迎面回来的一列客车上，我们看到了很多伤员，头上、肩上、手臂上包扎着白纱布，让我感到真正的战争就在面前。列车路过南宁市，只见南宁市的楼房顶上到处都架着高射炮或高射机枪进行防空，所有地方都是绿茵茵的一大片，都是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还有伪装着的大炮、坦克、军车、雷达车，我们仿佛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 & 日凌晨时分，在火车还未到站时，全排战友已提前纷纷打起背包，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和武器装备，等待着下车，我们终于到达广西壮族自治区宁明县火车站。前来帮助我们搬运弹药和物资的，大部分是身着黑色大襟衣服的女民兵。出了火车站，我们全副武装背着背包，随着部队徒步向前开进，不一会儿，下起了蒙蒙细雨，初春夜里的小雨还刮着微风，天气还有点冷，好处是我们徒步行军，不觉得太冷。大约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来到一个靠公路边的村庄，全连列队整齐的坐在一棵大树下，连长给我们讲：这里是宁明县明江公社峙利大队，距越南很近，越南特工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要求全连提高警惕，不允许单独外出，特别是为团部站岗，每一班岗，必须成双岗，即一个潜伏哨一个流动哨，相互照应，严格警戒区内的各种情况，如发现敌情立即处置，并向连部立即报告。住在老乡家，要为老乡挑水、打扫卫生，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搞好军民关系。天亮之际，我们按照连长安排的房子各排都住下了，我们侦察排住的是三间两层用土木搭建成的瓦房，二楼是木板铺的，楼上的战友只要有人走动，就会发岀咚咚的声音，房子前面通向连部、团部，右侧是工兵排的房子，左侧是村里那条高低不平的道路，村边的公路通向明江公社。
& &我们住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环境卫生。房东和左邻右舍的村民，家家都饲养猪，白天也不把猪圈起来，满村的大猪、小猪乱跑、乱拉，实在太脏。经过我们一番打扫，卫生还算将就，就这样临时住下来。从2月26日到3月1日，我们从四川到广西开进时间共5天。因我部配属41军作战，所以进入广西后，我们团原来的56043部队的番号改为53360部队，连队要求每个官兵在领章后面栏里，填写自己的姓名及新的番号、血型、一旦在战场上牺牲或负伤，便于有关人员登记。3月3日上午，在原有配发的军用物资基础上，连队又给每人补发水果罐头1个、肉罐头两个人1个、饼干两包、压缩饼干四包、大米3斤多、小饼子馍7个、绿色军用毛毯一床、防竹尖的特制高腰钢板鞋一双，听说越南人在战场上到处都扎有竹签，前面部队有许多人都被竹签刺伤了脚。另外，还发了一个小瓷碗。当我看到小小的洋瓷碗时感到好玩，这是干啥用的？班长尚宝华告诉大家说，这个小瓷碗的主要用途，不是叫咱用来吃饭的，而是用于战场急救，是救治腹部受伤的医疗器具。如果腹部受伤可能会导致里面的肠肠肚肚，从伤口处流出来，所以要以最快的速度用小瓷碗盖在腹部上的伤口处，然后再用绷带围绕着肚子缠一周，紧紧地用绷带压住小碗包扎起来，防止肠子外流。这个小碗的用途听起来就有点可怕。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上级的命令。
& & 峙利村的公路对面，是我军航空部队飞机场，机场周围有许多高射炮昂扬着炮首，地对空导弹直指蓝天。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2-3架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一会儿又飞回来降落。听说这是我军歼-7战斗机，每次起飞都是在执行侦察巡逻任务和震慑敌人的空军。 & && && && && && && && && && && && &第十四章 围捕越特 & && &3月4日晚半夜时分，正当我在梦里转悠时，突然被副连长腾树申急促的叫声惊醒，他说：“你们赶快起来，接团指命令”。越南特工在前面被兄弟部队发现后，慌忙驾着一辆吉普车向这个方向逃来。叫我们赶快去村边的公路上实施抓捕。
& &&&全排的侦察兵迅速向村边的公路跑去，刚跑出门，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每个战友都将子弹上膛，飞快地跑到公路边，占领最佳射击位置，只等越南特工经过时随即将他们击毙。我们屏住呼吸，枪口统一指向公路，做好射击准备，有的战友甚至将手榴弹握在手中，两眼直瞪着这条公路，耐心的等待。这时，我想全排将近30支冲锋枪，同时射向吉普车，肯定会把它打成筛子一样，千疮百孔。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们潜伏有一个小时左右时，腾副连长又接到指令后说：越南特工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了，已被我兄弟部队全部击毙。听到这消息，虽然我们失去亲手杀敌的机会，但是我们同样的高兴，这几个越南特工终于是有来无回。通过这次抓捕行动，使我们实质性地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氛围。这种心理感觉，在平时训练场上是从来感觉不到的。当我们返回排里，发现竟然还有两名战友在睡觉，这下排长可火了，将这二人叫醒，而他俩还迷迷糊糊的问：“啥子事吗？”排长严厉地说：“如果在战场上，你俩肯定完了。”批评了几句。我们又接着睡觉，经过刚才那紧张的行动，我早已没有睡意了，但为了不影响其他战友休息，一直睁着两眼到天亮。
& & 3月5日，中央广播电台宣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从越南战场全部撤军的通告，听到这一消息，战友们议论纷纷，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和想法。撤军就意味着战争结束！ 第十五章 押运军火
& & 3月6日早晨刚起床，班长就叫我带着曹太福、林胜芳以战斗的姿态全副武装，到军械股押运枪支弹药。我们3人立即赶到军械股，一名助理员已在解放车旁等着我们，我向他报告后，3人立即跳上车厢，这辆着伪装网的解放车一直向龙州方向开去，沿途到处都是我军的部队。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车行至一座扇形山口，只见山口公路两侧岗楼外、各站着两名持冲锋枪的军人，公路中间摆放着木桩铁丝网、两边同样站着两名持冲锋枪的军人，其中一名身着4个兜的干部。这时，军械股助理员从副驾驶位上跳下车，拿着手续走上前递给这位军官后，这位军官指挥着哨卡的两名战士将木桩铁丝网推向一边，他也从哨卡上到我们的卡车上，车子从哨卡开过，就看见顺山内一周，全是各种武器弹药箱，垒得很高，这一圈山势，简直就是天然的弹药库，很少见！返回途中，我们3人就坐在弹药箱上面，手中端着折叠式冲锋枪，一路很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中午12点多，顺利将弹药车押运回团军械股后，就向连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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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踏出国门
& & 我们路过飞机场前面的公路后，看到其他连队已全副武装，一队队正向公路走去，才感觉到部队要行动了。我们3人快速向村里奔去，刚进村，连队已列队准备出发了。班长尚宝华出列对我说：“你们回来了，大家等你们好久，部队马上要出发，赶快去炊事班吃点饭就跟部队出发。”我们3人跑到炊事班，见炊事班的战友们已背着行装准备出发。司务长刘明亮说：“没有饭了，连锣锅都要背走。你们一人拿一包饼干吧!”我们3人就回到队伍中，战友将我们3人的背包早已打好，接过背包就随部队向公路边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小声问身边的张勇德：“上午我没在连队，咱连长咋讲的？”他说：“接到命令，我们马上乘车进入越南，掩护前线其它部队回撤。”这时我才明白了部队的行动。我们走到公路上，看到公路上全是我团各营、连的队伍，沿公路向前行进着，大约走了有1个小时，看见前面的公路边一辆辆军用卡车披满伪装停在路边，按连里安排，一个排乘坐一辆车。只听连长说：“跟着前面的车队出发！”这时，只见长长的车队，一辆辆着绿色伪装网的解放牌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很是威武，像电影里抗美援朝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自愿军雄赳赳、气昂昂垮过鸭绿江，雄伟壮观的历史画面一样。军卡风驰电掣的向越南方向驶去，让我倍感自己能成为这英雄之师里的一员，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 & 公路左边的道上，陆续班师回国的我军兄弟部队，他们不时的回过头来，看我们这批最后开往越南的部队。我们从宁明县明江公社出发，下午经过龙州县时，天断断续续的下着雨。晚上7点20分，战车行至中越边界线水口关，这时有人说，到国界线了，跨过水口关就是越南了。大家纷纷向外看去，只因天很黑，模模糊糊的看到水口关很小，稀里哗啦的有几盏灯，桥头有我军防守，过桥后就是越南了。当跨过国界线的那一刻，心情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外面的天色很黑，车厢内的战友们谁也没有说话。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的坐着。此时此刻，我能感觉到战友们从心里都在向着祖国挥挥手，向着亲人说“再见”！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 & 卡车轰鸣着，在被我军装甲部队车轮已碾压得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公路上颠簸爬行。蜿蜒曲折的公路两侧都是大山，两山之间是深壑峡谷，最宽处不到200米，最窄处只有几米宽。远处不断传来枪炮声，像这样摸黑行动，万一遭越军伏击怎么办？ 为了防止公路两边残余敌人的偷袭，我排由两名战友轮换趴在车头顶上，手端冲锋枪，观察周围的敌情，车厢后面的战友端枪警戒车后两边山上的敌情。天很黑，山路又湿又滑，卡车颠簸得很厉害，为了不暴露大军开进的目标，统一关掉灯光，一辆接着一辆慢慢的行进在越南山区的公路上。3月7日早晨，东方泛白，天慢慢地亮了，我们乘坐的军车，经过了一昼夜的颠簸蠕动行驶，终于距越南的高平市不远了。战友们都好奇的通过车厢后面向四处观望，车继续在山路上行驶，路边的战马或家畜的尸体高度腐烂着，但一晃也就过去了。眼前呈现出越南的山水。 第十七章 挺进高平
& &&&一直在车顶盖上架枪担任警戒的赵兰军突然喊到：“快看，那是一个人吗？”同时和他担任警戒的陈秀颖说：“就是一个人。”紧挨车头的卢小贵、曹太福、硬挤着向车头盖上方看去，并喊着“看见了！看见了！”车内每个战友都想看看，只因车被伪装网罩着，从车厢里看不见外面。这时朱敏着急地问：“在哪里，在哪里？”赵兰军说：“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你们注意看。”战友们都围在车箱后面，眼睛瞪得老大，在搜寻着，生怕自己看不到这一幕。战友们几乎是同时看见路边陡坡上的一具尸体，只有上半身没有腿，仰面朝天，猛地看上去真吓人。有一个战友就小声问道：“是人吗”？面部足有洗脸盆那么大，分不清五官，肚子鼓得像个车轱辘，下身膨胀得像个气球，全身高度膨胀，颜色呈黑紫色且明晃晃的，真是恐怖至极！
& &&&当大家的视线随着汽车转弯移开后，便纷纷议论着，有的战友就问道：“这个人是越南人还是咱们的人呢？”有的战友说：“人死了咋就成了这个样子呢？太惨了！”这时，2班长阮少文说：“天气太热昼夜温差大，几天后就是这个样子了。”战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8点左右，车队行驶到越南高平市东的一座大桥，这个大桥两头由我军守护着，过了大桥，经过高平市中心，来到了市西北角，车队就停下了。战友们跳下车原地休息待命，高平是越南的北部山区城市，市区面积不大，四面环山、三面有水。当时我们只看到市内到处都冒着黑烟，天空被烟雾笼罩得遮天蔽日，有几处房屋还燃着明火，市内整个房屋以及所有的建筑物都被我军强大的炮火击毁，楼房只剩下那残墙碎瓦，到处都是一片砖瓦滩；街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和各种车辆的残片遗骸；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空中偶尔飞过几只惊弓之鸟，唧唧喳喳象射箭一样快，瞬间就不见了，或许是急忙躲藏到某个地方去了吧！成群结队受惊后的猪、牛在已不成形的街道上盲目的左冲右撞……。 第十八章 搜索扣屯
& & 10点多钟，车队沿公路继续向西前进，我们特务连所乘座的车辆一路紧随着团机关，到扣屯村庄公路转弯处，部队停了下来待命。这时，连长命令排长带侦察排3个班，以前三角战斗队形接近村庄，对每户民房进行搜索，经过详细的搜索后没有发现敌情，越南的民房大部分是用竹、木搭建而成的。我和林胜芳、张永德、曹太福在搜索的几家民房时，看到了房屋的正堂墙上，贴着留有大胡子的胡志明和头上包着白毛巾的，我国副总理陈永贵合影挂像，下面的桌子上摆放着香炉、蜡烛等物，说明越南人对胡志明和陈永贵还是很崇拜的。屋内还有半袋子大米，麻袋上印有“中国”二字，这些大米都是当年中国人民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硬挤出来无私地支援给越南的，看到这些不由得使人产生一种亲切感，感觉到好象还在祖国境内一样。越南人也是很迷信的，他们几乎每家都供神像，有敬神台、神祖子、香炉等供神用的物品。但一想起越南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把屋内的东西给砸了，在一家的床垫底下，有一扎子越南盾，就顺手拿回分给战友们每人几张用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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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难忘一幕& & 在公路边待命时，偶而有从火线回来的军车拉着伤员或牺牲的烈士遗体从此经过。几个已被用绷带简单包扎过的伤员，半坐半卧在车箱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发出轻轻地呻吟声，很是凄惨。接着，从远处又回来一辆卡车，当我的目光盯到这车厢里时，我被车厢里的景象给震住了！车厢里装满了人体各个部位的器官，有人头、半载身子、腿、脚、胳膊、手等，都是单独的肢体，已发紫、发黑。这些肢体装满了整个车厢，肢体上血红血红、绿绿蓝蓝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车子从我面前过去时，车厢底部不断地渗出许多黑色的液体，洒落在公路上。看到了这情景，我不由得毛骨悚然、神情呆滞，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傻傻地望着那车远去的背影。是呀，那时候对于一个刚满18岁的小伙子来说，这种残酷的事实怎么能接受呢？我班的张勇德、林胜芳叫我在路边坐下来休息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惊呀地问着他俩：“你俩看见了吗？”他俩说：“太惨了……”。
& & 战争，永远都是血与火的拼搏、灵与肉的厮杀、精神与力量的较量。这些牺牲的烈士遗体，就这样拉回祖国。这一整车的肢体，怎么能区分谁是谁的呢？回国后怎样安葬他们呢？他们是那个部队的？难道我们的解放卡车拉上去的是一车车炮弹，而拉回来的竟然是一车车兄弟们的肢体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会不会也向这样被拉回祖国呢？如果是这样我会死不暝目的。到这时候，我对于死亡已经不害怕了，这是真的。心里总想着，即使光荣了，可千万不能成“零件“四分五裂地被拉回去，一定要有个全身……。一连串乱七八遭的猜想、在我脑子里不停的翻腾。这血腥的一幕至今如噩梦般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二十章 进入阵地
& &中午12点左右，部队开始徒步沿公路向西行进，因已到前沿阵地，随时都有可能与敌人遭遇。2营为前锋，其中4连为尖刀连，3营随后，接着是团机关，我们特务连紧跟在团机关的左右，紧随2营行进，1营为后卫。
& & 空中的云雾渐渐散去，天空一片晴朗。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每个战友负荷60-70斤，汗水直往下流，身上的军装全部湿透。只觉得汗水沿着脊背往下流，一直流到尾脊骨。我们一边小跑，一边不停地擦着从额头流到眼睛那又刺眼、又挡视线的汗珠子。跑一阵子，取水壶喝一小口水，继续小跑赶路。班长安排我们小组3人一直跟着李绍文团长，还有团长的警卫员，团长人胖，跑起路来很吃力，当然不如我们这些年轻的士兵。一个连队接着一个连队从我们身边跑过时，团长都要和他们的连队领导交代几句。行进1个多小时了，公路两旁散落着不规则的居民房，走过这个村庄，看见右前方约60米处是一条大河，清清的河水里有好多人赤条条地在洗澡，听说是41军的战友们，河边的沙滩上架着好几堆枪支，我以请示的口吻问团长：“首长，让我给大家去打几壶水吧？”团长说：“行，动作要快！让老子在这里也喘口气。”于是，我从团长警卫员手中接过两个水壶，一个是首长的，一个是警卫员的，还有我们小组战友的水壶，跑步去河边打水。
& & 当我跑到那架着几堆枪支的旁边时，我的眼睛被这几堆非常熟悉而又陌生的枪吸引住了。看着那几堆枪，不由得使我浑身发毛：这些枪，好像刚刚从火堆里拉出来似的，从枪管到枪托，全都是黑黝黝的，像烧火棍一样黑。我心里问着自己：这枪还能打吗？看着这些枪械，再看看河边坐着的几位战友兄弟，军装破烂不堪，整个人和衣服全是一个色，我愣住了，昔日的军人风采荡然无存！当我回过神来，赶快将所有的水壶打满，快步跑回公路跟上首长和战友们。
& & 大约下午6点钟，我们和团长赶上了团机关。行进到吞片、扁亚地区，部队停止前进，准备宿营。公路两侧都是高山，右边是一条河，团指挥部设在公路拐弯处的一个较缓的山坡。我们特务连就在团指挥部的周围防御。远处，断断续续的炮声不断传来，连长要求各排在指定的位置抓紧时间挖猫耳洞。6点半左右，我们侦察排跟随团长到前沿各营指挥所的阵地上勘察地形。团长安排部署了各营连的防御阵地，天黑后，我们和团长返回到团指挥部，回到我排的指定位置。
& & 由于天特别的黑，我和班长、林胜芳摸着用小铁锹挖着猫耳洞，山坡的土很浅，几乎全是石山，每向下挖一尺都很费劲，终于向下挖了几十公分，再加上向上翻的土石，总深度不到1米。班长说：“行了，开始警戒，从现在起，不能再发出任何响声，以免暴露目标。”我们3人背贴背地靠着冰冷潮湿的土棱，挤坐在挖的猫耳洞里，观察着公路方向以及周围的一切。
& & 这哪是猫耳洞呀，充其量就是个临时战壕！说白点就是一个小土坑。那时的我瘦高瘦高的，是典型的电线杆子，这样子的身躯，根本受不了狭窄的土坑，只好在两脚下再向下挖些，将两脚凑合着放下座着，整个身体就象虾米般缩成一团。夜，静下来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听到河里的流水声哗啦哗啦的响着。晚上的山风吹来，冷得人直哆嗦，我们3人不由得就靠得更紧了，以相互的身体抵抗着寒冷。后半夜，班长小声地说：“你俩先眯一下，我来担任观察。”可谁敢把眼睛闭上呀！不但把眼睛要睁开、而且把耳朵都得竖起来，总觉着附近就有敌人。就这样，我们3人整整一夜都没合眼，一直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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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首战大捷
& & 3月8日，东方慢慢升起一线光芒时，才看清楚了右下方的河流，以及河岸对面山上的毛草和树木。当看到我们防守阵地右下的方河流时，心里很是高兴，就想下去为班里的战友们打几壶水，班长也同意了。可当我们用目光沿河流向上搜索时，突然看到上游有3具尸体被河水浸泡得白花花的，再向上游看已经到山的拐弯处了，考虑距离太远不安全，我和班长就打消了下去打水的念头，连洗把脸都不愿意去那尸体旁。
& &接上级命令，2、3营在前交替掩护前进，团直属队和1营随后，向越南西南纵深的班英地区推进，部队按顺序出发了，我们连炊事班的饭还没煮好，连长向司务长刘明亮发了火，在没有吃饭的情况下，我们侦察排跟随着团指挥部向公路的纵深开进，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部队停下来原地休息，我们就在团长的前后沿公路边坐下来。这时，副连长和炊事班长抬着半桶大米饭向我们追来，看着他两人脸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累得气喘吁吁，我心里很是感动。副连长急得连汗都顾不上擦，边将饭桶放在地上边对大伙说：“同志们，赶快抓紧时间吃些饭，吃饱了就有劲好打仗”。他当时可能没有看见团长，团长就问：“树申啊，怎么到现在才吃饭啊？”副连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炊事班耽搁了时间，首长你也快吃饭。”团长说：“我早就吃过了。”我们排的战友，就三下五除二将半桶饭统统扫光了。
& & 部队又出发了，太阳重复着昨天的暴晒，热得要命！前方传来口令“跑步跟上”，一队队战友一路小跑向前冲去。当我们拐过一个山湾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得人喘不过气来，战友们都用毛巾或军帽捂着嘴鼻跑着，可是用毛巾或军帽堵住嘴鼻呼吸就更困难了。此刻，我看见警卫员将防毒面具递给团长戴上，我们也都掏出防毒面具戴上。可呼气时，防毒面具的两个镜片就被呼出来的热气挡住了，根本看不见路，象个瞎子一样，但一吸气就能看见。这种多吸少呼不正常的呼吸，憋得人几乎窒息，就干脆将防毒面具取下又戴，戴了又取。
& & 走了几十米，看到公路两边的骡马有趴着的、仰卧的，各种姿势都有。有的背上还带着马鞍，原来是战马的尸体，平均每隔3、5米就有一两具，马的整个身子发胀发紫，流着血水脓水，一堆堆苍蝇附在一具具尸体上。看见这些，恶心得直想吐。3炮连排长刘国兴在平时的训练中，经常骑着战马搞军演，对军马有特殊的感情，军马就是无言的战士，在战争中，它们有时能发挥战士们不能替代的作用，它们同样是战场的英雄，同样是令人敬佩的功臣，军马是机炮分队的战友，更是参战部队中的勇士。当他看到这些军马时，不由得叹惜，可惜了，太可惜了！
& &&&香蕉树下，还有高度腐烂的一具具尸体，从衣服上看是我军的战友，因为军装领子上戴着那鲜红的领章！看到那些战友的惨状，不由得使我放缓了脚步，有人给这些牺牲的战友身上掩上一层薄土。虽然我没有流泪，但是我的心在一阵阵地疼，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他们，心里暗暗地为他们祈祷着。离开了战友的尸体后，我跑步跟上了首长。首长说，41军的一个炮连在这里遭伏击。所以，我们后来进入越南的部队就不再带骡马了。
& &&&看到这种情形，我们立即扩大两翼侦察搜索范围，确保部队的安全行进。部队在小跑中继续前进，太阳仍是火辣辣的，空气还是那么恶臭。在这样重的负荷和恶劣的鬼天气中跑步行军打仗，真是要有点耐力。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呲牙咧嘴、疲惫不堪的样子，我想，什么时候我们国家能研制出一种轻型便携的装备，该有多好啊！为了争取时间、抓住战机，战友们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都拼命的向前冲着。在炎炎烈日下，身体会很快虚脱，体力严重透支，身体弱一点的战友，就中暑晕倒在行军的路上，我团沿途就有五六个人倒下，警卫排的冯忠华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晕倒在路上，警卫排长郑世彬立即叫卫生员赵新太抢救，李昌茂（文章《突围》的作者，笔名兵哥哥）、钟仁福、闫新选等战友赶快将他抬到路边的树荫下，纷纷将自己仅有的一口水喂给他，并用衣服为他扇风降温抢救。在烧烤般的太阳底下，水对每个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多一口水就能多救活一个生命。而在越南，部分水源已被投毒或破坏，不能随便饮用。打水还要找那些从地下冒出的水或河流里的水才安全些。能喝的水太难找了，为了寻水牺牲了许多年轻的生命，一小壶水只能是留着救命。
& & 部队继续前进着，我们跟随团长相对能轻松自由一些，侦察兵的装备比步兵、炮兵相比要轻些，行起路来较方便，部队路过一个山谷时，有很小一股水从山沟里渗出，我们就和首长轮换着用小瓷碗在那个小水潭里舀着喝，并给水壶装满。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特权，因为部队火速前进，各连队领导不断的督促着跟上。我是最后一个喝水的人，就像一辈子没喝过水一样，用小瓷碗连喝好多碗，还是感觉口渴难耐，说句实话吧，那水已是浑浊不堪了，用小碗舀起全部是黄黄的泥水，喝在嘴里一股泥土味，好像吃了泥巴那样的感觉，就这样，也算是老天赐给我们最高的奢侈享受了。
& &&&匆忙喝过水之后，大军继续向西南方向进军。下午1点钟左右，部队进至那袍、班英地区，报务员向团长汇报了前方发现敌情的报告，团指挥部设在公路右侧上方一个山的转弯处，离公路50多米的半山凹部。这时，连长立即命令侦察排、警卫排、工兵排以扇形战斗队形，进入各排的防御阵地构筑工事、占领制高点和最佳射击位置，掩护团指挥部。我们班3个小组以前三角的战斗队形进入射击位置，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密切观察周围的敌情，只要发现敌人，肯定叫他有来无回。这时，整个山谷很静，只听到团指挥部的那些电台咯咯咯地响，首长们不断的接听电话或传达着各种命令的声音。不一会儿，听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激烈的炮弹爆炸声，几分钟后，就是密集的各种轻、重机枪声，从那枪炮声中已能猜出2、3营在向敌人发出猛烈进攻。此时此刻，我一方面担心着前面战友的生命安全，更盼望我军顺利的拿下阵地，打败敌人；另一方面我还要警惕地对自己防御区一草一木不停地巡视观察，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点。
& & 胡庆忠副团长、龙德昶副政委带领2营（4连为前锋），付培德副参谋长带领3营（7连为前锋）交替前进至那豫地区。副参谋长带领的3营7连赶上了前面的胡副团长、龙副政委带领的2营时，副团长和副参谋长交换了前方的情况。副参谋长的警卫员费新财，发现对面小山包上有许多人跳进了战壕里，距离较远，分辨不清是敌是友！副参谋长叫营部司号员向对方发联络信号、对方沒有反应，再用小红旗打旗语联系，对方还是沒有反应。副团长、副参谋长判定是敌人。当即商量决定了作战方法并向团指挥部报告了进攻方案，同时向各连下达了战斗命令，及进攻路线。作为前锋的4、7连及2、3营的其它连队各自进入指定的战斗位置，3炮连立即向敌防御的小山头发射了多枚炮弹，2炮连同时用炮火支援，只见敌阵地上浓烟滚滚，同一时间，敌人也向我方打来了多枚炮弹，在公路两侧、山坡上到处爆炸。
& &&&一阵炮弹的较量后，我前锋4、7连早已迅速接近敌人。副参谋长将手枪和望远镜交给警卫员费新财，自己提着警卫员的冲锋枪，带着4、7连利用地形地物交体掩护，边打边向敌人的阵地上冲去，灵活的指挥着进攻战斗队形。接近敌战壕只有几十米远时，敌防御阵地上的火力很猛，4、7连进攻一时受阻。此刻，副参谋长指挥离敌最近的4、7连战士，向敌阵地投手榴弹，副参谋长将警卫员携带的4颗手榴弹也投进了敌人的战壕内，听到敌阵地上的惨叫声后，4、7连立即冲上高地将敌人消灭了，夺下了小高地。当战友们攻上阵地一看，哇！打死了20多个敌人，一小部分残敌狼狈逃窜。7连连长李褔荣急了，光着上身一边射击一边指挥战友们向敌猛追猛打。密集的枪炮声大约持续了20多分钟后，就渐渐地停下了，只能听到零星的炮弹声，此刻我的心情稍放松了一些。
& & 过了一会，前方的枪炮声又激烈地响起，公路左侧对面山坡上，突然传来了几声口哨声和“哔哔哔”的小喇叭声，估计是敌人的联络信号。紧接着，一排排炮弹，跃过我们靠着的右手山顶，从我们的头上飞过并发出，“嘘嘘”的长音，落在了左前方500多米远的山坡上，“轰隆隆、轰隆隆”的爆炸声随着响起。我们从声音判断着每一发炮弹的弹道和着落点，以便准确的掩护团指挥部撤离或躲开炮弹。几分钟后，炮弹就停了，但就在这时，指挥部的后背山顶上响起了枪声，山上有敌人！排长立即带我们侦察1班、2班，向指挥部的后山腰冲上去，这山实在太陡了，真不好上，好在我们侦察兵练过攀登技术。抓着杂草树藤向上攀登了100多米，排长让我们以“一字”形战斗队形散开，隐蔽占领射击位置，掩护团指挥部，防止敌人袭击团指挥部。我们每人间隔2-3米，相互能照应上，以各种不同的射击姿势向山坡上方瞄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前方的枪炮声也慢了下来，我们没有发现山上有什么新的情况，我就坐在丛林里，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折下几根树枝叶编了个帽圈戴在头上，做好伪装，其他战友也跟着我同样戴着用树条编的帽圈。
& & 过了一会儿，连里传来指挥部向前已转移，让我们撤下去。我们排撤至公路，火速向指挥部新的位置赶去，沿公路向前走了1公里左右，指挥部设在公路右侧的半山腰，，我们前进至团指挥部下面的公路时，看到2、3营担架排抬着10多位伤员和牺牲的战友，将他们静静地放在公路里侧。担架连一位熟悉的战友告诉我：“你4连的老乡李会安同志牺牲了，他是班用机枪手，火力强打得也准，连续打死7、8个敌人，他也负了轻伤，连长叫他下火线，他拒绝了。仍然坚持战斗，后来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听到这话，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走上前去掀起盖在烈士头上的军装，确实是我这位好老乡、好战友、好兄弟李会安！一起牺牲的还有4连副连长吴应吉。战友们说，当时他带领突击排在我炮火掩护下迅速向敌阵地上冲锋，因受敌火力压制，他果断命令采取小股多路的战术，向敌后及两侧进行迂回包抄，他带领一个班从正面进攻，当时就击毙4名敌人，正当抵近敌人时，一个敌人从工事里跳上去准备逃跑，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敌人击毙。当吴副连长带领1、2班冲上高地后，3班则被敌人的侧翼火力压制在高地的反斜面处，情况危机，他指挥机枪掩护，并迅速冲到反斜面指挥3班冲锋，又有一个敌人手提冲锋枪想逃跑，他眼疾手快一个点射将敌人击毙。可惜在带领战友们冲锋时，不幸触雷光荣牺牲！战后他老婆含泪拿着部队给的500元抚恤金，左手牵着大儿子，右手抱着小儿子，在战士李旺昌、张克林同志的护送下踏上返乡的路程。那老少佝偻的身影我至今难忘！
& & 这些战友，刚才还在生龙活虎地向前冲，短短的1个多小时后就离开了人间，失去了那年轻而宝贵的生命！他们和我的年龄相仿，多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呀！他们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呀！眼看着公路上躺着的这些好战友、好兄弟！我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离死别。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在场的战友们都流泪了。我们这些年轻的军人，血也流了，泪也流了，那泪是从心底里流趟岀来的，滴滴如血！看着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就这样在自己身边倒下，我暗暗地发誓要为战友们报仇，把越军全杀光！ & & 我们上到半山腰团指挥部时，已是下午3点左右。晚上，团指挥部就要在这里安营扎寨。排长令3班长张孟福带领本班，另加我们这个小组和2班1个小组，配合对团指挥部背上的那座无名高山进行搜山，防止敌人的偷袭，确保团指挥部的绝对安全。张班长带领着本班的张雷、夏云华、赵兰军、王增金、徐德启、王学起、王晓林、谢存兴，2班的陈秀颖、朱敏、王宏，1班的林胜芳、曹太福和我共15个侦察兵，以小组为单位，交替掩护向山顶开始搜索。这座山海拔在1500米以上，山高坡徒、丛林树藤密布，隔几步就看不见对方，我们采用平时训练的方法，保持互相联络，经过30多分钟就搜索到了山顶，没有发现敌人。这座山脊向右后延伸1000多米远，为防止敌人从山的反方向模上来，张班长令各小组拉开距离，保持联络，相互配合占领射击位置，隐蔽观察，随时准备战斗，发现敌人立即击毙。
& & 我们小组3人立即占领山顶部，腑视观察山坡下的敌情。左前方1000多米处接连有两个山包，我们就给它设为1号高地、2号高地。这两个高地正在展开激烈的战斗，我用望远境向1、2号高地望去，这两个高地比我们搜索的这座山头低很多，距离有1000多米远，只有借助望远境才能看清敌我双方。否则，看见的就只是炮弹的硝烟。从望远境里，我们看见左前方的大山延伸出来的1号高地，接连着向后延伸有5000多米的2号高地，均有越军防守。1号高地被我方炮弹炸成了火海，掀起了层层烟柱，像波澜壮阔的蘑菇云翻滚着，一股股黑烟直冒，升至空中后随风乱飘，砂石飞杨、树木一片片倒下，看来敌人损失惨重。由于山大沟深，又是灌木丛林，望远镜里看不见我团的战友，更看不到越军的鬼影子。根本不象电影里描述的那种战斗场面，举着红旗、吹着军号、喊着口号、冲向山头。只能从炮弹的发射点，弹道和爆炸点以及越南人吱哩哇啦的乱叫声中，判断出敌我阵地。敌人依托这两个椭圆形的小山包居高临下地防御，地形对我军非常不利。我军在炮火的掩护下，由远至近、由下至上接近目标，交替掩护向上攻击，小分队从侧面迂回包围，分别插上高地两侧，同时勇猛发起冲击。打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不到半个小时，枪炮声就停止了。此时，偶尔听到从1号高地至2号高地纵深处，传来几声零散的枪声。这是个别残敌在向2号高地逃窜时，打枪给自己壮胆。“我军已占领了1号高地，我们胜利啦！”听到战友们的欢呼，大家都很激动，高兴得不亦乐乎！但我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继续潜伏在山头上的茅草里，严密的观察周围的敌情。
& &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3月8日，这个日子勾起了我入伍时的情景：县城街道两边挤满了欢送我们这批新兵的人群，喧哗声、锣鼓声、鞭炮声齐鸣。而一年后的今天，我们已跨出国门，正在战场上接受着枪炮的洗礼！
& & 黄昏来临，张班长令我们向山下团指挥部撤去。回到指挥部，我们按排长分配的防御位置加紧修工事。挖好了战壕，几个战友围在战壕边上，用匕首将红烧肉罐头十字形先刺开，撬起来后再用匕首尖扎着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着，一壶水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谁都不多喝、都想将水留给战友喝。那压缩饼干真难吃，硬邦邦的，啃一口尽是沫沫，又干又碎，没有水很难咽下，加之带有尸体的臭味，真让人恶心。当天晚上，我们将雨衣裹在身上防寒，夜风刮来依旧是那么的冷，冻得人直打哆嗦，只能用意志来克服。为了防止越南兵的偷袭，我们把一些吃过的空罐头盒，用匕首划烂，有意挂在下面的树枝上或丢在哨位前下方的小道上。如果越南兵来偷袭，碰到这些罐头盒就会发出响声，可以起到警报的作用。许多越南人打仗时都是光脚丫子，战友们开玩笑时还说，越南人不穿鞋比咱穿鞋的还跑得快，像野兔一样，正好可以刺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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