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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殇、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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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随着寒冬再次来临,它们既是美丽的精灵,又是穷人眼中的  撒旦。  因为在雪花纷飞的冬天,有很多人会因为生病而痛苦地死去。因  为贫穷,他们似乎连对抗病魔的权利都没有。  在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里,有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正吭哧吭  哧地在雪地里跑着,小脸冻得通红,嘴唇因为冷都发青了,只有那双  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散发着生命的活力。  她要到镇上给妈妈请医生,妈妈又生病了,还咳了好多血,妈妈  是不是要死了,  她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不行,云庭,不要哭,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你要勇敢啊。”  她向着自己的手心哈了几口气,然后一脸坚定地继续向前跑去。  这个世上,有穷人,就会有富人。  有的人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有的人一出生便在生死线上挣扎。  然而,荣华富贵总有一朝会如水一般散去;只要你肯奋斗,即使自己  的处境那样令人绝望,也总会迎来功成名就的一天。  所以,上帝对于每个人都是偏爱的,只不过偏爱的时间段不同  罢了。  临江别墅的场院上,一个小男孩在快乐地奔跑着,  “耶!又下雪了,好开心啊,爸爸妈妈,快出来陪我打雪仗!”他  的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佣人,  “少爷,您小心点儿!不要摔着了!”  “少爷,外面冷,您多穿几件衣服……”  “……,……”  随后,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两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子翎,你都11岁了,还这么调皮!”  “我要玩儿,你们陪我玩嘛!”  “好,好,呵呵……”  他的爸爸妈妈笑吟吟地陪着他堆起了雪人,  “子翎,你小心了,”  “啪!”  “爸爸妈妈耍赖!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家三口快乐的笑声不停地在场院上回  荡……  后来,云庭的妈妈还是在大年初三的早上抛下了她,临走前,已  经被病魔折磨得没有人样的她告诉云庭说:“妈妈不能再陪你了,以  后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所以你一个人在世界上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哭,来,……这是  妈妈家祖传的银锁,保平安的,你要一直把它放在身边。妈妈,妈妈  会在天上保佑着我的女儿,……还有,你将来处处要小心,知不知道  ,妈妈……”  “妈妈……,呜呜呜”任凭云庭怎样喊,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云庭的妈妈被葬在了后山里,云庭在坟前磕  了四个头,默默地说:  “妈妈,我会坚强的,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我会完成您的愿望的。  ”  之后,带着身上唯一值钱的那把银锁,背着小包,离开了从小到大生  活的小村庄。  爸爸对于自己来说一直是个谜,从小到大,妈妈从来不说,自己  也不敢问。  站在都市的街头,云庭生平第一次迷茫了。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更不知道哪里可以去,那时候的她就像一个  小叫花子,浑身脏兮兮的。一开始,身上还有一点钱可以买东西吃,  再后来,云庭就蹲在饭店旁边,等着吃那些顾客吃剩下的东西。  最后她还是被一位好心的中年妇女带回了自己开的孤儿院,也就  是在那里,云庭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并且为未来而不停地努力着。  “廊儿,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到底在哪里……”易建庭靠  在房间外的栏杆,喃喃自问。  门外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看到易建庭萧索的背影,又  看着桌子上那个青春靓丽的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妈,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  她顿了顿,  “建庭,你真的不能再等了,云廊要是想回来,老早就回来了。你  这么耗下去,耽误的是你自己啊,”  “妈,我愿意等。廊儿当年是因为我们才离开的,况且,如果不是  廊儿,华安也不会起死回生。我这辈子,心里只会只有廊儿一个,您  就不要逼着我再娶别人家的小姐了,就算她嫁过来,也只是一个您所  以为的儿媳妇而已。”  “你,你不要这么固执!……对,这样你是做到钟情了,那我们易  家呢?做人不要只想着自己,你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处理事情不能  这么任性,你要是这么做,易家就绝后了!你是要气死我吗!”  老夫人走到门口,回过头:“结婚这件事情我就替你做主了,少  夫人是中石化的王家大小姐,过几天准备去拍婚纱照吧。你是要你所  谓的爱情,还是我的命,我们整个家族的未来,自己考虑清楚,我也  希望你快点考虑清楚。”  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廊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月后,易建庭终究没有摆脱家庭的禁锢,整个南江传遍了易  家和王家的喜事。可是让人们不解的是,据说新郎自始自终都没有笑  ,并且交换过戒指后,新郎直接就离开了教堂,只留下王家大小姐独  自应付众多的宾客。  所以,当时人们茶余饭后谈及此事,总是会说,  豪门又怎样,做什么事都没有自由,连婚姻的自主选择权都要遵  从利益,这样有钱又有什么意义,唉……  可社会就是这样,  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可能像自己想的那样。  我们也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埋怨上天所赐予我们的,因为只有它  知道,一切都是平等的。只是我们不曾勇敢地去争取,去奋斗。  有的时候,一切其实往往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实,只要学会勇  敢,学会拼搏,学会抗争,你所以为的错失其实并没有走远,它一直  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你。  贫穷,不可怕,真正的懦夫才会被贫穷打败。为了金钱,为了面  子,放弃自己的灵魂,抛弃自己的自由,就算得到了一切又能怎么样  呢?人生短短数十载,金钱生不带来,死带不走,难道你来到这个世  上只是为了做一名合格的守财奴吗?  要相信,只要我们肯奋斗,哪怕日子再困难,我们也可以拥有  漫漫人生中的最美好的美好。  
    夜晚,繁华的都市。  在一间不大却温馨的公寓里,一个瘦瘦的女孩子正趴在桌子上在飞  快地写着关于这一季度的几项工作报告。  她五官精致,却不张扬,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天使,虽不是惊艳的美  女,却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啊!终于把这个东东搞定了!”  一抬头,哎,今天又超过了10点钟。她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临睡  前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不由自主地温柔地笑了笑,  一边看着夜景,一边又折了一只千纸鹤,这已是她每天一定会做的  事情,  上面写着:子翎,我现在在努力地奋斗呢,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吧。  子翎,我每天都有想你呢,你要好好的哦。  折好后放进了玻璃瓶中,又是一个瓶子也满了,满满的都是千纸鹤  。  那是无法计量的思念与祝福。  云庭想着,要是今晚真的梦到子翎在哪儿就好了。  午夜,如约而至,黑夜浓密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又是和之前每天晚上一样的梦。  在梦里,云庭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四周都是树,都是草,雾  气弥漫,什么人都没有,又好像没有尽头。她很害怕,于是拼命地向  前跑,跑着跑着,就会看到一个墓碑,上面写着——“苏子翎之墓”  ……  可每每这时,梦就断了。  云庭一身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枕头早就被自己在梦里流下的眼泪打  湿了。这个梦,不会是真的,子翎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的,可是  ,为什么又那么真实?为什么总是会梦到?  看着照片上俊朗的那个人,她的眼泪又一次一滴一滴地落下,打湿  了床单,却怎么也填补不了心里的那道永远的缺口。  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爱笑爱闹的她,却在每个夜晚都要独自承受  这种近似酷刑的折磨,就连若霖也以为她已经从那次的阴影中走出来  了,  可是,当一个人真正走进你的心里时,或许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  忘记,越想忘,就越不想忘,或许你自己都不愿意让他从你心里出来  ,毕竟,究竟能有几个人愿意忘却自己的心呢,  “子翎,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  昏黄的壁灯下,蜷在床上的人影显得越发的孤单,无助。  依旧记得苏子翎临走前的承诺:“只有这一次,等我回来,我们就  结婚,再也不分开。”  那天,他是笑着向她挥着手离开的,却再一次的违背了他们之间的  诺言。云庭很少哭,可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每到晚上,她都会做这  个梦,梦醒了就哭,她无法接受梦境中那现实一般的存在。  子翎,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不想承受这样的痛  苦,我不想看到你有事啊,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走了,我  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了……  子翎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但是,云庭始终相信  ,他还活着,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遇见。  “嘟,嘟,嘟……”  “喂,什么事啊云庭?”  “木泽,我今天不舒服,想跟你请一天假。”  “不舒服吗?那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也觉得你最近气色不太  好,”  “不用了,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放松一下。”  “那好吧,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嗯,再见。”  四月的南江,樱花盛开,美得无法形容。  云庭一身白衣,站在樱花树下,想起了当年与苏子翎初识的岁月  。那一年,樱花也是如此的美,只可惜,云庭自嘲地笑了笑,  物是人非啊,  经过白氏设计大楼,而这里,曾经是苏氏集团的总部。  “今天早上9点,苏氏集团董事长苏焕之从顶楼跳下,抢救无效,  宣告死亡。苏氏少董苏子翎不知所踪……”云庭和若霖一行人赶到医  院的时候,苏焕之已经被送往太平间,裴依秀哭得不省人事。  经过当年的临江别墅,如今这里已经被别的人家住下了。  “快出来!你们欠我们的钱究竟打算什么时候还,真搞不懂你们这  些骗子怎么还有脸住在这种地方,快还钱,还钱!……”  “请大家不要激动,家父欠下的钱,我一定会如数归还的,请大家  再给我们一段时间,过一阵子,等我们抓到那些携款外逃的人,就会  把钱还给你们了,”  “弟兄们,别相信他说的鬼话,拿不出钱是吧,给我打!”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直到云庭和裴依秀报了警这些人才慢慢散开。  天气真的好晴朗,是,送人的好天气。  南江火车站,依然是那么的人来人往。  “庭儿,我这次回去复命,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会  小心的,”  “我觉得,会有危险,子翎,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  心,”  “就是因为有危险,我才绝对不会带你去。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好照顾我妈妈。我这次回去,不光是交接任务,还要追查那批人  的下落,你在我身边,我必须分出部分精力来照顾你,这样的话,一  旦碰到麻烦,就更危险了,”  “嗯——那好吧,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听话。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就结婚。所以,你要好好照顾  自己,等着做我的新娘。”  可那次一别,似乎成了永别。  “请问是苏子翎同志的家属吗?苏子翎同志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这是抚恤金。”  “什么?不可能,子翎不会死的,……”  “阿姨!快,送医院!”  子翎,就这么,这么死了么?  ……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一幕一幕涌现,云庭只觉得脸上传来阵阵凉  意,呵,又哭了呢。  可是天依旧那样蓝,生活也总是会有希望的吧。  子翎,我会永远等你。  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总会记得那年花开,最美的时节,我们与  生命中的那个人相遇。也许,她或他会给我们许下最郑重的诺言,  我们永远都会选择毫无保留地去相信,我们会一直等待诺言实现的  那一天。  那么,既然选择了相信,就要坚定地继续相信下去。  也许,真正的爱情,无关于时间,无关于彼此的身份,只要还记得  当初的悸动,那么,岁月永远静好,即便我们处在时空的某两个角落  ,也一样能够长长久久。  
    清晨,调皮的太阳把它的光芒照向了所有的角落,想叫醒所有还在  熟睡的生灵。  云庭还窝在被窝里甜甜地睡着,流着一嘴的哈喇子,笑眯眯地咂巴  着嘴,梦见自己吃着香喷喷的红烧牛肉呢,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咦?  好端端的,怎么听见一阵阵嘹亮的兵哥哥们的歌声?  床上的蚕丝被中的不明物体肆意地挪动了一下。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那叫个高亢啊,这声音还越来越大,云庭往被窝里又拱了拱,那歌  声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  “哎,神经病啊,大清早唱什么唱,真是的,烦死了!”  喊喊就觉得不对劲了,睁眼一看,瞬间无语,  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太过分了,云庭恨恨地拿起手机,  白若霖你个死变态,非把我的手机铃声设计成这样,这声音,作死  啊,也太粗犷了吧,跟我的娇小玲珑,温柔婉约的风格完全不搭边好  不好,  按下接听键,耳边又猛地响起一阵炸雷,云庭顿时睡意全无,  “云庭你是死猪啊,睡得死成这样,你知道我打了几个电话了,啊  ,是不是要把你的铃声换成响雷才有用啊!”  ……,真心不用,云庭挠了挠头,拿下电话一看,  “喂!还不到7点呢,白姑奶奶,大清早的您不睡美容觉,找我干嘛  ?难不成是更年期到了没人发泄啊,嘿嘿,那您这也太不正常了,赶  紧找医生啊,”  “别瞎说八道了,美容觉是在晚上!,没文化,太可怕了!……死  一边儿去,你才更年期呢,大清早的你存心找那啥吃啊,”  已经完全没办法交流了,  “你还记得吗,今天是你应聘华安医药的日子哎,我打电话提醒你  一下,别穿得乱七八糟的,要把你深埋已久的气质亮出来,看到人家  主管要多笑笑,有好处没坏处,知道了没有啊?”  “咳咳咳,打住啊,什么叫乱七八糟,真没品味啊你,什么又叫深  埋的气质啊,白若霖你小心将来舌头上长疮哎,太毒了你,……恩,  恩,放心吧长官,我一定会不停地‘微笑’的,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啰嗦得真像个大妈一样,”  挂掉电话以后,云庭转身钻进了衣柜里,霎时,房间里衣服满天  飞,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激战,她满身衣服得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头发  就仿佛不知何时碰到了炸弹一样,那造型叫一个放荡不羁,她一脸坏  笑地盯着手里抓住的目标,  “小样儿,终于让我找着了,”  一套小洋装,淡蓝色的,还配着一个银色的小胸针,虽然式样不  太新了,但好在没怎么穿过,和新的差不多。  云庭看着这件衣服不知不觉地出了神。  这件衣服,还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孤儿院里出钱给我买的呢,一  晃都好几年了,  不过今天穿着这个去参加面试,一定会成功的,还好身材没怎么  走样。  她飞快地换好衣服,还画了一点淡淡的妆,话说,谁都会自恋,  云庭更不例外。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暗暗赞叹,啊,化妆师还真是一个  伟大的职业,怪不得现在这么吃香!  镜子前的她就像一个不慎落入凡间的仙女一样,云庭微微笑了笑  ,还来了个么么哒,表示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十分满意。  她站在镜子前给自己猛地加了一阵油后便急急忙忙地出发了。  “我的天哪,我简直是头猪,不,就是一头实打实的猪!出门钱包  也不看一下,钱不够啊,穿成这样怎么去挤公交车啊,再回去拿钱肯  定要迟到了,”  就在她急得快要团团转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咦,若霖!”  “说你是头猪还总是不承认,又落东西了吧,你看你那个怂样!”  “又什么忘啦,”  “钱……”  “……快上车!”  云庭嬉皮笑脸地钻了进去,  “我承认我是猪,我是猪,霖姐姐你就是本猪的大恩人,嘻嘻,‘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下辈子,小女子甘心为您做牛做马……”  “闭嘴,每次帮你都是这几句,腻不腻啊,”若霖白了她一眼,  “哟,今天脑子开窍啦,打扮得不错啊,孺子可教也嘛。”  “……对了,你不是今天要去参加什么舅舅的生日嘛,怎么有空来  接我啊?”  “那个舅舅,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钱钱,没几个钱,还炫耀来炫  耀去,最让人恶心的是,他还特别喜欢在脖子上挂一条又粗又丑的金  链子,弄得自己跟藏獒似的,”  “……”  “我是真的不怎么喜欢他,再说了,反正我爸妈都去了,也不缺我  一个。”  云庭哼了一句:“钱哪,你把多少人给迷住了,霖姐姐,你可以  视金钱如粪土,我云某虽不是拜金之人,却也深知金钱的重要性啊,  试问世间钱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啊—啊—”  如此深情的感慨换来的只是——霖姐姐毫不留情地默默地鄙视了  她一眼,外加一句“呵呵,我就笑一笑,”  白若霖是个如假包换的富二代,长相嘛,还罢了,但更吸引人的  是她的气质。  她的爸爸是安捷国际投资的总裁,妈妈是一家中外合资医院的院  长,话说穷人有仇富心理,这很正常啊,可是奇怪得很哪,她自己居  然曾经也有一段时间特别痛恨自己作为资产阶级的身份(不过这种情  况在世界上发生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后来在云庭的开导下,她的思想渐渐回到了正轨,可子不承父业  ,她向父母借钱成立了一家设计公司,决定自己慢慢干,虽然规模小  ,但如今也已经小有起色,而且当初借的钱差不多也快还清了,为了  节省开支,只买了一辆BJ现代,她自己无所谓,毕竟这牌子……唉  。  云庭倒是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乘坐免费的交通工  具了,嚯嚯。白若霖何尝不知道她身上那根“懒骨”,一天到晚地调  侃她,云庭也说不过她,只好庆幸自己的脸皮厚,  ‘你说吧说吧我所谓,我脸皮厚我怕谁?’  白若霖虽然有点毒舌,但对云庭掏心掏肺地好。  两个人从高中一直到大学,一有什么大型的活动,白若霖总能记  着把云庭带去长长见识,云庭就一天到晚的帮她研究什么美容,瘦身  的药方。  在学校里,闯了什么祸,两个人都是一起扛过来的。当初她的设  计公司刚刚起步,一天到晚忙得要死,云庭也是拼了命地打工,去涮  碗,去端盘子,做家教,几乎所有女人能做的正经工作她都试过,存  着那点钱还提出要给白若霖出去应酬的时候用,可以说,她们俩早就  比亲姐妹还要亲了。  华安医药快要到了,白若霖又嘱咐了几句:“华安医药是国际型  企业,你应聘的又是中医专业,那里面可能会有那么几个人,自以为  是,说话有些欠揍,你自己要学会忍着点儿,别动不动就顶嘴,别人  说几句你听着不吃亏,自己心态好就行了。要实在不行,大不了跟着  我做设计师呗,我又不是养不活你,待会儿不要紧张啊,顺其自然就  行,”  话刚说完,她们已经到了华安医药的楼下。  云庭朝她笑了笑,竖起了‘二’,  “霖姐姐,我真的记住啦,您放心吧,我会照做的,您呢,就赶紧  地去忙您的吧,”  “那我走啦,哎,刚才的话记住没有啊,”  “嗯,记住啦,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哦。”  送走若霖之后,她带着自认为风华绝代的笑容(前几天对着镜子  练得脸都快抽筋了)向目的地走去。  
    看着面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商务大厦,云庭渐渐得就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妈妈被病魔折磨的样子。  听当年的村长说,当年妈妈自己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去的那个  小村子。  妈妈本来就有肺病,再加上一看就是城里面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所以一开始总是会被同村的小大妈欺负,再后来生云庭的时候又是难  产,月子又没坐得好,肺病就成了顽疾。  也不知道爸爸是谁,又或许已经死了,反正妈妈从来都没有提过  他。  尽管有的时候云庭会帮她做一些农活,每天放学后还会到河边摘  一些有药味的草熬成茶给她喝,可是,尽管这样,妈妈的肺病还是越  来越严重了。  村长还说过,终于有一次,妈妈下定决心去看医生,经过诊断,医  生说她得了肺癌,不过尚在初期,还可以用药物或者化疗来治,不过  治愈的可能性也不是百分之百。可是那样的话,家里根本就拿不出钱  来交这笔费用,于是云庭的妈妈在医生那儿开了几盒消炎药就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庭儿还太小,她必须撑下去给她攒钱。  多少次,云庭都看见妈妈一个人躲在田里面偷偷地哭,每次一看到  妈妈哭,云庭都会跑过去,伸出小手给妈妈擦眼泪,  “妈妈,不要哭,云庭会听话的,你不哭,不要哭,你一哭,云庭  好难过,”  每当这时,妈妈就会把她抱到怀里,跟她讲一些将来处事做人的  道理,而这也是在那段日子里,云庭最幸福的时刻。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临近过年的时候,妈妈好像再也撑不下去  了,她咳得一次比一次严重,每次都会吐好多血,不久就完全下不来  床了,云庭吓得哭了出来,赶忙跑出去找医生。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天又特别特别冷,找医生,  可是大过年的上哪儿找医生,后来终于找到镇上一个卫生所里的,把  他带到家里时,妈妈已经快不行了。  妈妈临走的时候,给了云庭一个祖传的银锁,满脸都是泪,对她说  :“庭儿,对不起,妈妈,妈妈要走了,从小妈妈就没有给你一个完  整的家……将来,你要坚强,知,知不知道,还要,还要……做个好  医生……要发明好多……好多种治病方法,多帮帮……帮帮穷人,想  想我们……现在的苦日子……”话还没有说完,含着泪就走了,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离开我……”任凭云庭怎么喊,她再也  没有睁开眼睛。  下葬的那天是大年初四,云庭抱着骨灰盒,眼泪一滴一滴打在那个  上面,  “妈妈,我会坚强,会勇敢,会做一个好医生……”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就像是在给妈妈送行一样,  那一年,云庭8岁……  当初,如果有更廉价,又更有效的草药来治妈妈的病就好了,也  许妈妈就不会那样痛苦啊。所以,云庭拼命学习,终于进了全国最有  名的国立医药大学,一心研究中药,学做中医,她想完成自己对妈妈  的承诺。如今自己也算是学到了一点点的本事,所以她想进华安医药  来提高自己,毕竟,这里有更广阔的天地。  “云庭,你要坚强,要勇敢……”  这时,她好像又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声音,她连忙取出了包里的那  把小银锁,每次看着这个,就好像又看到了妈妈,心中顿时充满了能  量。  她擦干了眼睛里的眼泪,朝着充满正能量的天空望去,还摆了一  个令人喷饭的鬼脸,O(∩_∩)O,喊道:“打不死的小强云庭又回来  了!”  然后,华丽地转身,走进了华安医药的大门。  “少董,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国外考察已经完全结束了,等会儿按  照日程表,我们要赶快回国报告相关情况。国内的例行大会在上午十  点开始,所以,30分钟后,我们就要出发。”  “知道了,出去吧。”  “是。”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子翎用尽全力把手里的资料扔到了地上。  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计划中的去做,我这  样活着,跟死了,究竟有什么区别?  进了那扇门之后,云庭不由自主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所望之处,只要是员工,都是清一色的套装,白衬衫,黑西裤,  没有人在闲谈,要么在安排时间表,要么就是抱着一些文件到处忙,  这里还只是一楼呢,只是相对来说比较清闲的接待处而已,竟是这样  的忙碌与严肃!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大厅好漂亮呀,虽然很豪华的样子,但是  丝毫没有给人一种奢靡的气息,简约,低调,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呢,  哇,还有李时珍的画像哎,还有华佗,哇,张仲景哎!她一边走,一  边看着,越看越喜欢,想着自己说不定以后能留在这儿上班,心里忍  不住激动起来,就在快要hold不住了的时候,“  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让”  “啊?”  云庭猛地一回神,一转身,差点跟后面的清洁阿姨一撞,惨不忍  睹啊,脚还踩在人家那个拖把上呢。堵在人家的前面还傻啦吧唧的,  周遭还有几个走过去的女的一脸嘲讽地对着自己笑,丢人哪,云  庭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然后就跟着别的工作人员进电梯了。  后来很长时间过去后她对自己那个时候在电梯里的“心理活动”  还记忆犹新,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云庭又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前不久还  陪若霖参加过一次商业酒会呢,管它场面有多大,那些名媛公子哥有  多好看,我不是一样表现得很自然嘛,就连那个一向以调侃我为乐的  有点死变态的若霖都忍不住夸我的呢,没事没事啊,老马还有失途的  时候呢,今天只是不小心表演了一下刘姥姥进大观园嘛,失态了,嗯  ,就是不小心失态了而已,多大点事儿啊,淡定,淡定’  正在她和自己的小宇宙产生极其剧烈的碰撞时,  “叮——”的一声,人事管理部到了。  云庭整了整衣服,正了正神色,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秘书模样的  人走了过来,  “小姐,您好。我是中医部人事招聘处的秘书,请跟我来。”一路  过去,都没看到一个像是应聘的人,  “那个,秘书小姐,今天应聘的人就我一个啊?”  连个伴儿都没有哎,  “不是的,您是第一个到的人。不过,这样的话,您倒是很幸运呢  ,”  “啊?”  不要这样好不好啊,往往最后出场的才压轴呢,这叫幸运啊,搞  错了吧姐姐?  “因为我们总监向来喜欢在预定时间之前到的人啊。”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白若霖那个变态咩?  “小姐,办公室到了,请进。”  “哦,哦,谢谢。”  她礼貌性地敲了几下门,  “请进。”  我的妈呀,这声音,要不要这么性感哎,  云庭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约是九点半的样子,一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这座南江市的国  际机场里。  飞机一落地,舱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下舷梯,他身着一  套洁白的烫着金边的修身西装,一头被削剪得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  遮盖住充满冷意的眼眸,嘴角微抿,步调优雅得像一个王子。  早已在机场等候许久的几个助理模样的人赶紧迎了过来,见到来人  ,他微微点头:“林叔,”  林叔,林毓锦。是苏宅的管家,亦是苏焕之的心腹。  “少爷,夫人说了,请您今天晚上一定要早点回苏宅,大家要为您  过生日,顺便再接风洗尘。即便再忙,也不要忘记了。对了,少爷,  您这一趟可还顺利?”  苏子翎朝着林管家微微笑了笑,“一切还好,多谢林叔的关心。”  “不敢不敢,这是应该的。”  “少董,董事长刚刚来电话,让您一下飞机就去苏氏集团总部开会  ,汇报一下国外的情况。”  “知道了。”  一趟人快步走出机场,苏子翎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向市中心开  去。  “那么,云小姐,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如果在医药研究和临床看  病中让您做出选择,您更愿意从事哪一项呢?”  在冷气十足的中医部人事处办公室内,那个看上去很严肃却帅爆的  总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云庭却没有作怎样的犹豫,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没有哪一项更  愿意,我选择从事医学,本来就是想着要为所有的人治病,不管他是  什么身份。  我认为,只要可以救人,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因为,做任何事情,  重要的是一个人对于自己所处位置的一个正确的认识。  总监,您觉得呢?”  木泽不禁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的确令  他眼前一亮。不过,想到如今社会上绣花枕头太多了,他很快就把自  己对她的这种不自觉的好感压了下去。  这种好感不是其它,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那种莫名的认同感。  可刚刚她的回答真的很好,木泽嘴角现出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  满意的笑容。  就在云庭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  “那您能不能说说,选择华安的理由?”  这个,怎么说呢,因为妈妈?也好像不全是这样。哎呀,到底怎  么说啊,算了,先来个缓兵之计好了。云庭一抬头,正好跟木泽的视  线撞到了一起,她红着脸朝着木泽笑了笑,  在学校的时候,她一用这招美人害羞一笑计,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可看形势,今天不管用啊,  “怎么,很难开口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要想更好提高自己,就应该来这里啊  ,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不光光是医学上,还有在  为人处事上,”  算了,姑奶奶我今天豁出去了,  “比如说,今天在总监您身上,我就,嗯,学到了,如果和人约  好时间见面的话,就应该早一点到,这也是对对方的尊重,这个是我  以前没有学到的,我以前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准时啦,”她越说脸越红  ,  拍马屁?她以前还从来没做过,  “你说的,并不是你想表达的全部,”  这话一说,云庭的脸要有多红有多红,  “但是,你很想留在这里工作,对不对?”云庭连忙点头,一脸渴  望地看着木泽。  木泽看着她憨憨的样子,笑了笑,  “你先回去等消息,最迟今天傍晚,行或不行,我都会通知你的。  ”  “好好好,谢谢您!”  “可以了,你请便。”  “那好,木总监再见!”云庭刚走到门口,  “等一下,”  “嗯?”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这个习惯?”  她笑了笑,“是您的秘书送我来的时候跟我说的,”  “哦,没事了,慢走。”  走出华安的大门,云庭开心地叫了起来,“好棒啊,我真是太棒  了,耶!”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若霖,“若霖,总监说了,最迟今天傍晚就会  有消息了呢,”  “是吗,那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白若霖高兴的声音。  “这样吧,你在那边大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好啊!”  在偌大的集团会议室内,苏子翎站在大屏幕前,一项一项地介绍  着国外考察到的情况。  温润清俊的面容,加上低沉的嗓音,再时不时地幽默几句,引得  一群女白领集体犯起了花痴,双眼直冒红心,哇!好帅啊,真的太帅  了!  “总之,这就是当下国外的劳动市场的状况。国外的技术虽然领先  于国内,但是在国内,我们拥有勤劳的员工,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所以,我希望,在加快技术更新换代的同时,我们可以适当提高职  工福利,来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从而促进我们的企业共同进步。  以上就是我的工作报告,谢谢大家!”  会议在一片掌声中顺利结束,苏子翎跟着一脸笑容的苏焕之进了  办公室。  “我们少董真的太迷人了,不行,我得好好工作,争取调到市场部  离咱们少董再近一点儿才行,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行了吧你,你先想办法把自己身上的呆肉减掉一点再说吧,唉,  咱们少董肯定喜欢我这样的,风姿绰约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不要脸,”  “说谁不要脸呢,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都吵什么吵,都给我回去工作去,吵到了高层主管有你们好受的  ……”  “今天表现得很好,爸爸很高兴!”  “谢谢爸爸。”苏子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今天晚上早点回家,你妈妈一直盼着你回来呢。”  “好。”  “爸,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苏子翎快步地走出办公室,苏焕之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郁。  子翎,难道你还怪着爸爸吗?  唉,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的苦心的。  云庭在自己的卧室里,等啊,等啊,花儿都快谢了,她都快要睡  着了,兵哥哥呀,你怎么还不唱呢?你知不知道,人家等得好辛苦啊  ,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云庭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  喂,您好,我是云庭。”  “我是木泽。”  “哦,木总监,您好您好,”  “经过人事部的讨论,现通知你,请你明天早上8点到公司签合同  ,准备随时上班。”  “真的啊,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再见。”  “嗯,再见!”  白若霖从浴室中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怎么样,人  家怎么说?”  “总监说,让我明天早上去签合同,准备随时上班呢。哈哈哈哈哈  ”云庭笑得满脸花开。  “总监?总监亲自通知你的啊,”  “是啊,怎么了,”  “行啊你,云庭,够能的呀,总监亲自出马,”若霖突然换了一种  坏坏的语气,“不按套路出牌,给人感觉很、不、正、常、哦,老实  交代,你俩是不是认识,什么关系,说,”  “什么呀,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你的好姐妹——我,非常、非常  地出色呗,你看你,想哪儿去了,真是的,如此龌龊的人类”  无法交流了。  “哦?那我就暂且相信你吧,”  “……”  “不过,为了表示本人对你找到工作的衷心的祝贺,决定今晚请你  吃饭,怎么样?”  “真的吗,这样不好吧,嗯,嗯,嗯---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地点你定啊,待会儿咱们就出发吧。”  “……”虚伪得要死,在这方面,云庭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啊?!看  我白若霖待会儿怎么整死你,哼哼哼。  
    晚上6点,黑色的奥迪缓缓驶进了苏宅。  选择奥迪不是因为没钱,只是因为,苏子翎为人向来比较低调。  苏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客人,不过以年轻的小姐们居多,个个穿得花枝招展,  又来这个,一群庸脂俗粉,苏子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走向大厅,他的脸上因为略显疲惫而显得有些冷峻。不过,这貌似丝毫没有影响他在那些名媛小姐眼中的形象。一路上走过来,依旧眼波不断。  “妈,我回来了,”  裴依秀忙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子翎,累不累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看,这是妈妈送你的礼物,”  是一把黑色的小提琴,做工很考究,烤漆和钢琴的一样,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苏子翎看着这把小提琴,内心泛起一阵苦涩。  他想起16岁那年,苏焕之盛怒之下摔了他当年最爱的小提琴。那把小提琴,既是苏焕之买的,也是苏焕之亲手摔了的。  “从今天起,不许你再碰这个东西!给我认真念书,将来接手公司,不要给我丢脸!我们苏家,从来都不需要搞艺术的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变得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开始学会伪装自己,表面上渐渐靠拢父亲为他安排的路。  “喜不喜欢?你以后空闲时间可以拉拉这个,不要总是忙,忙坏了身体又叫妈妈担心,”  裴依秀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喜欢,谢谢妈妈。”  “还有啊,这些姑娘啊,都是妈妈亲自为你选的,你看一看,有没有中意的,她们可都是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  “妈,我暂时还没有想这些,您不要这样,这件事,过几年再说吧。我先上楼洗个澡。”  看着苏子翎快步走上楼梯,裴依秀暗自叹了一口气,都26了,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啊,  终于等到了切蛋糕的时候,苏子翎机械地完成了几个动作:许愿,吹蜡烛……确认以下行程不需要再有自己的时候,他向仆人交代了几句后,无视周围火辣辣的目光,开着奥迪又出去了。  那些小姐,他都听裴依秀说过,但貌似工作能力不怎么样,花钱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开着车兜了一圈后,他在夜·色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人海茫茫,有缘人,不管相距再远,总会在兜兜转转中,戏剧性地相遇。  夜·色里的灯光很炫,很醉人,不过包厢里还好,人们可以自由地调试,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云庭一脸吃了苦瓜的样子,逗得白若霖阵阵狂笑。  “不就来了夜·色嘛,你至于怕成这样?”若霖抿了一口酒,像个优雅的女王。  “看来以后要多带你来这些地方,你啊,还是见识太少,太少了,”  云庭立马用眼神甩了几个飞镖给她,“我才没怕呢,有什么怕的,切,”  “嗯,你的确没什么好怕的,长成这样,真的是非常地安全,”她还故意拖长了说,  “白若霖,你太过分了,我,我……”让她不要来还偏要来,早知道就自己选地方了,现在还挖苦自己,云庭气得肺都快炸了,  “我?说到这儿就卡住啦,云庭,不是我说你啊,你以后工作可怎么办哪,要是被别人欺负,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像你这种闷葫芦不得被别人气死啊,”  云庭缩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果汁,也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你说怎么办嘛,”  “谁晓得呢,江湖上,什么人都有,说不定你这个二货碰上的都是好人呢,走一步算一步呗。反正,你自己呢,一定要提高警惕性,别那么容易被人骗。”  “嗯,我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知道了,哪次记得住啊?”  “……”  “苏少,您可来了,那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开VIP……”  “不用,我在吧台旁边坐一会儿就行,”  “哦,好,好,”  “若霖,干嘛来外面,我还没吃饱呢!”  云庭一边往后赖,一边抗议。  “没吃饱,待会儿再吃。就知道吃,真是的,我都懒得叫你猪了,你快点儿啊,”她突然严肃起来,  “再磨磨蹭蹭的,我把你扒光了扔到台上去。”  这话一出,云庭立马乖乖地跟着她向舞池走去。看到那些舞娘穿得那么露骨,她还没出息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舞池里换了一种灯光,云庭心想,喂喂喂,云庭大神要出场了,换一首正常的曲子吧,老天爷,帮帮我呀!  不过很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音乐换成了——《小苹果》!Ohmygad!  她向若霖投以饶命的眼神,回复她的只是---“你要是敢当缩头乌龟,我的确是不会做--‘扒光你’这么缺德的事儿,不过,我今天倒是真的会生气,哎,你就不能大方点儿,有什么的,”  云庭知道她没有开玩笑,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她不同意去美国读金融,她对她爸爸说,  ‘你不要逼我,这是关于我人生的选择,请你不要擅自为我的人生做主。如果你真的那么做,我会想死的。’  她爸爸不相信他,因为从小到大,若霖从不用威胁的语气和他商量什么事情。  但是,那一次,他失策了。在他偷偷办好转学手续的那天晚上,若霖割腕了,没有作秀,是真的。  她很少威胁人,但一旦真的威胁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切,跳就跳,我怕个鬼啊,”  云庭暗暗窃喜,还好这首曲子刚出来时,自己已经无意中学会了这种稀奇古怪的舞了,正因为这样,她和一群广场舞老太太成了好朋友咧。。。买菜的时候,还会有人主动帮着她砍价,多好的事儿嘛,  哼,我就知道,她主动带我出来准没好事。  有一次,她们在一家法国餐厅吃饭,她让云庭上去表演钢琴曲,这还没什么,至少云庭会弹;  还有一次,她们一起去参加安捷旗下的一个购物广场的店庆活动,那个台下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她让云庭上去唱歌……  这么整来整去,云庭应对大场面的胆色倒是被提高了不少,  云庭也知道她的一片苦心,就是,这个方式啊,弄得她每次都像上断头台似的,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云庭伴着音乐放开了地跳着,边唱边跳,渐渐地就不怎么紧张了,还不经意地往台下抛了几个媚眼呢,  吧台旁的苏子翎,一边喝酒,一边嗤笑,这个女人,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一片。因为她本身长得就很清秀,穿得又不刻意,舞姿也随性,所以吸引了很多的人,因此也引来了很多,色眯眯的眼神,  “若霖,怎么样?”云庭边说边摆了一个pose,  “很好哦,很有自信!”若霖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必须的!”  “不要脸,”  “……”  一阵电话铃响了,“云庭,你不要乱跑,我去接个电话,”  “哦,好。”  又是一阵音乐响起,跳舞的人又多了起来,渐渐地,她就被人流给冲开了。  “你好,小姐,”背后陡然冒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我是夜·色的大堂经理,您跳舞很有吸引力啊,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工作啊?”  要不是他进行了自我介绍,云庭八成会以为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猥琐男,满脸胡渣,似乎还泛着油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云庭预感事态不妙,往后退着,  “您如果来这儿工作,我们连您的艺名都想好了,就叫‘苹果妹妹’,工资咱们可以再议嘛,一旦您哪天大红大紫了,这好日子就来了呀,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啊?”一边说着,那个猥琐老男人还往四周使了使眼色,貌似在安排什么人往这儿抓人,  神经病啊,还“苹果妹妹”,一点创意都没有。云庭刚要骂出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又是这么性感的笑声,不会是那个帅爆的总监吧?一回头,却看到苏子翎那张陌生的脸,云庭不花痴,却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帅得可以啊,和今天见到的木泽不分上下哎,  苏子翎一边玩弄着手里的酒杯,一边幽幽地开口:  “王经理,你,好像对本少的女人,很感兴趣呢,嗯?”  瞬间凌乱了,他的,女人啊???不过云庭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双手叉腰,夜叉般地瞪着那个什么大堂经理,  “嘿,不知道吧,您老的胆子也太大了,小心我叫你们老板炒了你哎!”  那个猥琐的大堂经理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苏少,对,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苏少原谅,请您原谅,”  “下去。”  “是,是。”  危机解除,云庭望着苏子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你啊,我……”  “看你也不像是混在这种风月场上的人,作为正经姑娘,一个人最好少来这种地方。”  “额……”,云庭语噎,  “其实,那个……”云庭刚想解释,却听到了白若霖的声音,  “云庭——,你在哪儿啊——?”  她对着不远处的若霖挥了挥手,“若霖,我在这儿呢!”  赶过来的若霖一看到她身边的苏子翎,连忙把云庭拉到了一边,  “云庭,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吧。”  云庭看了看苏子翎,他依然是那种不喜不怒的表情,她心里突然有点儿,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儿堵。  “今天真的谢谢你,”  苏子翎闻言轻轻打量了她一下,依旧喝着酒。  “那,再见了。”  “行了,快走吧!”若霖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赶紧飞快地把她拽走了。  苏子翎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帮她,或许是潜在的善良突然苏醒了吧,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云庭,居然还是白家小姐的朋友,有意思,呵呵,”  又是一杯酒下肚,苏子翎自嘲一笑,能有谁明白自己的郁闷,有钱,又怎样了?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走出了夜·色的大门。  “若霖你干嘛,人家帮了我呢,你看你什么态度嘛!”云庭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好吧,其实是因为,就这样离开了那位帅哥,云庭小姐的心里十分不爽。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在救你,现在,这种地方里打扮得像人的人渣多了去了,净骗你这种傻姑娘,没准儿他这是在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呢,刚刚才跟你说,别那么容易被人骗,这么快就忘啦,还怪我呢,他不就是长得稍微能看一点儿吗,你就招架不住啦,”  白若霖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好看的脸蛋因为气愤而微微发红,云庭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  若霖知道,她这个样子,就代表着,她大概真的在反思着自己。  “好吧,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啦,再有下一次,我肯定动动脑子,不会那么傻了,”  “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想了,”  “你不能总是这么单纯,难道你忘了咱们高中时候的发生的那件事情啦,”  还是她们俩在高中的时候,听说高三的一个女生高考过后也是到这种高级酒吧来放松自己,结果糊里糊涂地就被一群人给骗了,那几个人也是先假装什么“英雄救美”,那个女生傻乎乎地还感激到不行,最后啊,哎,反正挺惨的,一辈子就那么毁了,那一群该死的禽兽啊,  当时云庭听说这件事情以后,还总是哀叹世风日下,想想也是,或许若霖说得对,如果真的是那种人,玩这种伎俩,永远都是乐此不疲。  所以,在若霖的影响下,苏子翎很悲催地被定义为了——人渣。  “好姐姐,我再也不这样了,不会在还没弄清事情真相就乱误会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啊?”  回到公寓后,白若霖又在楼底下给云庭狠狠地上了一堂政治课。  “……,还有,我这几天要去广海市参加服装设计展览会,你自己万事小心,……,我都不想说你了,都已经是24岁的人了,你呢,别的方面都好,就是,太缺心眼儿了!……”  “……”  “可能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呢,说不定在广海那儿呆几天后,我还要去西江参加高级设计师培训,但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啊?这样啊,那不相当于,我要单独一个人在南江待很长时间?我不想哎——,”云庭向若霖投去了可怜兮兮的眼神,不过很可惜,被毫不留情地无视……  “所以啊,你这段时间就少吃点儿肉吧,省得脑子里都是猪油……”  “切,……”  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送你呗,”  “明天早上,6点钟的飞机,”  “这么早啊,要不,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儿睡吧,反正,这里也有你自己的房间,”  “不了,今晚我想回一趟家,收拾一些材料,明天早上直接让我们家的车送我去机场,你就不用去了,明天不是还要签合同嘛,多睡会儿,定定当当地去,别再像今天早上一样,到时候没人再来救你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云庭的声音闷闷的,  白若霖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拍,  “……?!”白若霖你个大变态,你自己心里舍不得,你打我你就舍得啦,  “有什么的,又不是在那儿定居了,你瞎伤感什么,行了,快上去吧,早点睡,明早别弄得跟熊猫似的,”  云庭走过去抱了抱若霖,“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你放心,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知道了。”  “那你先走,你走了,我再上楼。”  “……”  “好吧,再见。”  “一路顺风!”  苏子翎临近半夜才回到苏宅,刚进客厅的门,就看到一群佣人站在苏焕之的面前。苏焕之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屋子里的气氛冷得吓人。  “爸,发生什么事了?”  苏焕之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扣,“你们,先下去。每个人,扣去半个月的工资。”  “是,老爷。”  苏子翎每次看到他摆谱,心里就莫名地别扭,又不是封建社会,摆那么大架子给谁看哪,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今晚玩得连家都会找不着了,怎么,给你庆祝生日还惹到你了,撇下那么多客人,自己跑得人影都没了,你像话吗?!”  苏焕之越说越气,把桌子上的杯子都扔了出去,  “越大越没礼貌了,你好歹跟那些客人说一声,你倒好,留下你妈一个人给别人赔不是,永远都是顾着自己,像这样下去,你将来怎么继承家里的公司,你让我怎么放心?”  “明天别上班了,好好在家反省反省,陪陪你妈……”  苏焕之扔下这句话,气冲冲地上楼了。  换了睡衣,苏子翎站在自家的花园里,默默地望着天空。  忽然感到肩上一暖,回头一看,林毓锦帮他披了一件大衣,  “林叔,谢谢您,”  “应该的。”  林管家欲言又止,“少爷,其实,老爷也就是在你回来的时候才发了一通火,你回来之前,他只是问了问大家几件不相干的事情,最后才提到扣除工资的事,好让大家加深印象,对您以后不成熟的举动做出适当的提醒。今天花园里,除了夫人替您选的那些小姐,还有好多是来自其他公司的高层,他们都想和您见一见,您这样一句招呼不打就离开,真的是不太合适啊。所以,老爷教训您几句是正常的,您记住就行了,”  苏子翎从小被林毓锦带大,林叔说的话,大半是听得进去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夜已深,苏子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想着最近几年的经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活着,就像一个木偶,没有自由,没有资格有自己的目标,尽管是锦衣玉食,但,这真的是自己终要面临的一辈子的生活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上面交代的任务,之前总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一晃都快两年了,  最近有探子来报,说那犯罪集团有几个三级干员最近正在南江活动,而最具嫌疑的地点,竟然,是自家的苏氏集团……  如果,犯罪行动真的跟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在屋内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光柱。  到底是初夏了,天亮的真早,整个苏宅还处在梦乡里。  苏子翎一身黑色便装,快步走出了苏宅。他的办公桌上留着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妈妈,我出去走走,今天之内,一定回来。”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南江客运总站。”  一路颠簸,苏子翎终于到达了飞霞山脚下。  飞霞山,顾名思义,云霞都飞走了,所以,虽然是青山环绕,却是人迹罕至。山中常年瘴气缭绕,因此旅游的人们一般也不来这个地方。  苏子翎下了车,便徒步向山里走去。  正如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飞霞山内部,有着开阔的训练场,那里,就是W集团军直辖的M特种大队所驻扎的地方。  云庭还是起了个大早,赶在6点之前到了南江国际机场。  看到若霖的爸爸妈妈都在送她,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之后,赶到华安医药去签合同,领取工作证,领资料到相应的办公室报到,一切过程都很顺利。  “队长,那么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一旦被他们发现,可能家父经营多年的心血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大队也对这方面的可能进行了讨论,大家意见不一。  你如果不想再查下去,我们会派别人继续调查,不过,这都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无论你作何选择,我们都可以理解。”  “我不会放弃的,我父亲的公司内部存在危险,我更加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我还是共和国的一名军人,临阵退缩,是逃兵才会干的事情。”  “好,既然这样,你就要凭借你本身的身份优势,对苏氏集团的内部事务多多留意,他们既然混在苏氏里,总会露出马脚。”  “是,属下明白!”  
    一晃,云庭正式在华安上班已经快要一个星期了。  作为新人,被欺负也是很正常的。  星期五要下班了,同办公室的几个女同事互相一看,随即就有人咳了两声,  “云庭啊,我都赶着回家带宝宝呢,小家伙这几天都不怎么乖,我得早点回家看看,所以,还有的资料没整理好,就麻烦你了,好不好啊?”  云庭想想自己待会儿下班也没什么事,“好吧,你放这儿,我帮你弄,”  “谢谢你!”  不答应还好,这一答应,又有好几个人凑过来,  “小云,我赶回家烧饭,今天我婆婆要来……”  “嘻嘻,小云妹妹,我男朋友约我去看电影,我得早点儿到,所以……”  ……  这么一折腾,云庭原本整整齐齐的办公桌上,瞬间就堆了好多文件。  同时离开办公室的人,有几个人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的,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新人,多练练没坏处,”  还有的,要么就向她报以同情的微笑,要么就是一言不发。切,没一个好人,云庭忙啊忙,原本完美的度假计划也宣告泡汤了,忙得她一肚子气。  剩下来的几个人,很有默契地走到她身边,从那堆文件中各自取走了一点,说,“我们也是在你之前不久进的华安,大家都是新人嘛,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嘛,云庭又变得很开心了。  不过她一直记着若霖的话,再加上她本来就不会记仇,“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切也就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她就继续研究中草药,顺便到老中医那里问问古药方,到中药铺买药材,顺带自己学着配护肤品,留给自己和若霖用,她还想着,如果效果好的话,还可以申请专利,哈哈,那样的话,她们就会赚很多钱,若霖就可以更好地发展公司,她自己还可以去捐助孤儿院,帮助更多的孤儿。哇,人生好精彩!  她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又充实地过着,  云庭在自己的日记上写道:人生浅淡,轻描淡写。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高亢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看到大家一脸强忍着笑的表情,云庭瞬间爆了个大红脸,连忙抱着手机跑了出去。  哪天我肯定要偷偷地把这个铃声给换了,云庭还抽空想了一下这个。  白若霖当初“钦定”这个铃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用了这个铃声,云庭不管睡得有多死,才都会在响了5遍之内醒过来……如果用别的想要叫醒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霖,一个多星期了哎,打给你又不接,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现在终于晓得给我打电话啦,怎么,要我去机场接你吗?”  “我现在在西江……”  “啊,什么,你来真的啊……”  “在广海的时候,我看到夏正宏老师了,”  “夏正宏?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权威啊?”  “嗯,他很支持我现在的工作方向,还推荐我到西江去参加全国设计师进修,所以我打算再进修一下珠宝设计,我觉得吧,光会服装设计还不够,要把珠宝和服装合二为一,那才是王道呢,”  云庭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对,放心吧,我绝对支持你!对了,那你要进修多久啊?”  “差不多要半个月吧,学到东西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是肯定不会要多长时间的啦,你呢,工作怎么样,没捅什么篓子吧?”  “工作挺好的,切,才没有捅什么篓子呢,哎,怎么在你眼里我永远只会捅娄子啊,”云庭对着手机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呢,最近还配了一种新的草本美白护肤品,正试着用着呢,效果貌似还不错啦,等你回来用哦,”  “那我先口头上谢谢你呗,你啊,要是能把这方面的高智商匀一点到你的社交方面就好了,别的人要是觉得你厉害,他们肯定不会知道你在某个方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  其实啊,要不是若霖总是在她耳边念念叨叨的,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和若霖一放假就喜欢到离南江最近的那个小县城去玩儿,一方面呢,那个地方东西便宜又好看;另一方面呢,那是云庭从小待的孤儿院所在的县城。  虽说是距离近,但也有好几十里。  话说,这个世界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在离南江市区很近的一个小镇上总是有很多乞丐,要么就是流浪汉,云庭总嚷嚷着要到那里去做什么志愿者,若霖说,那里很乱,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她哪里听得进去啊,有一次趁着若霖去作报告,她还是偷偷地跟着别的志愿者们到那里去了。  后来晚上回来的时候,在市郊区车站下了大巴车,别的人都是组织好了的,一大趟都走了,就剩她一个,她一边打电话让若霖来接她,一边自己往前走。  不知道从哪边冒出来一群邋里邋遢的男的,抢走了她的包,还拼命地把她往草丛里面拖,笑得那叫个猥琐,云庭当时真的以为自己玩完了,屡次反抗无果后,就在她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若霖带着一帮警察赶了过来。自从那次恐怖的事情以后,云庭所有的外出行动基本上都要向若霖报备,若霖那个啰里啰嗦的老妈子性格也就是从那次以后被练出来的。  “行了,待会儿我还要去参加研讨会,就不跟你聊了,挂了啊,拜拜,”  云庭刚想说什么,那边的电话已经匆忙地挂掉了。  “你个死若霖,忙,忙,忙,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了,”  云庭狠狠地瞪着手机,刚转身就看见了木泽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呃,总监好,”云庭讪笑着打了个招呼,  完蛋了,上班时间煲电话粥,还被总监撞见了,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还不快回去,待会儿要开会,”云庭低着头正等着挨训,接收到的却是如此令人“心醉”的提醒,  “啊?哦,哦,”她顿时如同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飞一般似得奔向了办公室。  15分钟后,办公室里响起了集合铃,响集合铃的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呢,是每周五,中医部所有人员集合,汇报本周的工作情况;第二种呢,就是中医部接到了重要文件,总监开会下达任务。  今天不是星期五哎,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着,云庭也很好奇,好激动啊,刚上班就碰到了大任务,嘿嘿,想想都有点热血沸腾呢,  “你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份文件,请各位打开看一看。看完以后,大家交流一下想法。”木泽坐在总监的位子上发了话。  云庭打开一看,是一项医药合成的项目!主旨是——以更低的价格,治愈更多的病人。这个项目以癌症治疗为前锋,后期将会普及到更多的疑难杂症,  云庭想,如果能在这个项目上有所作为,那么,妈妈临终前的遗命,自己就有机会完成了,刚巧这也是自己很感兴趣的项目,她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有人说,  “这和中医有什么关系啊,当然又是西医部出头啦,”  “就是,还有好多人认为中医是伪科学,国际社会又不怎么承认它,我们要是跟西医部抢,不是自取其辱嘛,”  “反正我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又能怎么办,反正最后风光的又是西医部,”  “……,……”  云庭抬头看向了木泽,正好木泽的眼神也飘到了她身上,  “云庭,你有什么看法?”  “恩,我觉得,我们中医部可以试一试。”  木泽剑眉一挑,“哦?说来听听。”  云庭清了清嗓子,“首先,这个项目要求以更低的成本,来治愈更多的病人,根据这一点,中药方面就存在着很大的潜力。  第二,中国目前癌症治疗的状况并不乐观,虽然有一部分原因存在于患者本身,但是更多的却在于我们的治疗方式。  当下治疗各类癌症,一是用化疗,二是使用来自国外的西药。成本高,伤害性又强,况且,光是昂贵的治疗价格就会使很多的患者望而却步,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从自己的国家中寻找最合适的治疗方式?”  “怎么可能呢,中国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很落后的好不好,要想研制出什么专攻癌症的的中药根本不可能……”一个研究生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云庭的话,  “我们还不曾大胆地尝试过,为什么会得出这么肯定的结论呢?我们拥有悠久的中药文化,我们作为中国人,难道不应该继承并对这种文化发扬光大吗?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先人予以否认,而助长别人的威风?”  句句铿锵有力,会议室顿时陷入了沉默,  “就是因为我们的退缩,一切才看上去那么遥不可及。既然我们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当初为什么要来这个部门耗费青春呢?”  木泽带头鼓起了掌,继而整个会议室都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掌声。  “云庭,就由你来完成这次中医部需要上交的报告以及计划书,下个星期五下午4点,和我一起参加全公司的讨论会。”木泽郑重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会议结束。  出了会议室,云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木总监,我,是不是有点,有点太激动了,”  木泽看着她,很温柔地笑了笑,看得云庭差点犯了花痴,  “怎么会,你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况且中医部需要这样的上进心,还有,你知不知道,舌战群儒的你,真的很吸引人……”  “呵呵,真的吗……”小心脏疯狂地加速,之后,云庭躲在女厕所里面都快笑傻了。  
    苏氏集团。  随着电梯一层层地往上,玻璃窗外不断变换着不同的景象。苏子翎犹如一个王者,俯瞰着这个都市中纷繁各异的人生百态。  站在顶楼,看到的又是一番景象。  所有的人都好渺小,却都在忙碌地奔波着,他们所追求的,真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可是又有谁真正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人活着,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苏子翎想,也许,这就是我逃不了的宿命,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试着换一种方式,活出最出色  的自己吧……  “咚咚咚,”  “请进。”  头一次看到苏子翎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公司里,苏焕之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只是一瞬,他又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文件里,  “什么事情啊?”  “爸,这几天我想到集团名下的各个子公司看看,”  苏焕之惊喜地抬起了头,这是这几年来,子翎第一次主动要求了解集团事务,  “爸爸,我想过了,也许真正的强者不一定能够随心所欲,而是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将自己的人生演绎得很精彩。  这几年,我真的很任性,让您操心了,”  “子翎,”苏焕之很激动,  “爸爸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他顿了顿,  “对了,这件事情先不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说完后递给苏子翎一份文件,是关于医药合成的大型项目。  苏焕之慢慢地介绍着文件里的内容,“我们打算参加这次项目的竞标,我们主要提供研究室以及原料采集,子翎你负责完成计划书  ,一个星期后交给我看看,这次竞标意义重大,如果成功,我们将能够和华安医药,安捷国际投资公司展开更加密切的合作,……”  苏子翎点点头,“好的爸爸,我知道了,请您放心。”  接到了大任务,云庭比之前更忙了。以前下班之后还能看几集电视剧犯犯花痴,现在忙得跟陀螺似的,到处转,就是转不到电视旁  边。唉,网上的资料还是不够,不知道图书馆里有没有,完了完了,还剩两天,这么点可怜的材料能干嘛啊,  所幸自己的同事还很热情,整个办公室也都忙着搜集材料,连喝下午茶的时间,大家也都在忙。其实,谁不想让自己所在的部门秀  一秀,只是缺乏动力罢了,大家都明白,这次,不光是一个机会,更是一个挑战,挑战成功的话,整个部门就出头了。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准备,云庭顶着俩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终于完成了任务。  下午四点,云庭跟着木泽,还有中医部的其他几位中高层干部,走进了华安医药第26楼的大型会议室。  开会前,云庭的手心总是莫名其妙地冒着汗,木泽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没事儿,放松一点,你是来作报告的,又不是来被批斗的,你只要把你那天所说的再说一遍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云庭努力地点了点头,  “嗯。”说完朝着木泽甜甜地笑了一下,  很多年以后,木泽还记得这个只属于他的最美的笑容。  “下面,请中西两部总监分别发言,表达本部的精神。”坐在总裁位置上的易建庭宣布会议开始。  木泽与郑峰相视一笑,不过,一个是礼让,一个是挑衅。  郑峰也不客气,向易建庭示意后就直接开讲了。  “对于本次项目,本部上下所有员工都有必胜的信念。我们已经拟出了详细的的企划案,相信,我们可以充分发挥西医先进的优势  ,让华安医药更上一层楼!”  语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郑峰也是自信满满地瞟了中医部一行人一眼。  这气氛就不对哎,这种发言有什么值得鼓掌的,华而不实,这群鼓掌的人都是饭桶吗,云庭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木,你们呢?”  木泽站起来,礼貌地向易建庭点头示意。  “中医部这一次也有必胜的信念可以完成这个项目。暂且不论之前西医部的成功,中医部之所以没有成绩,不是没有能力,而是,  ”  木泽的脸色冷了几分,  “一直都得不到表现的机会,这也并不是因为总裁偏心,原因嘛,想必很多人心里都明白,所以,这一次,我们会争到底。”  “木泽,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各位啊,最后决定还没出来,你们先不要着急。董事会还是要看一看你们的详细的计划书的。下面,各部门代表准备补充。”  西医部的部门代表,哎,还真是一个样子,趾高气昂地发表完,在阵阵热烈的掌声中坐下。我的天哪,简直不能忍了,云庭气得  都不想发言了,  木泽看看她,小声地说:“别人怎么样你不要管,你要记住你今天来的任务,气什么啊,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我们的希望可  都在你身上了,加油,”  云庭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发言。  易建庭只是无意瞟了她一眼,就愣住了。  怎么,会那么像?  姑奶奶拼了,云庭把文件夹一合,双手往后面一背,其实还颇有大义凌然之势咧,  只是她不知道,光是这种气场,就已经于无形之中像极了自己的妈妈。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中医以及中药的潜在优势,来源广,成本低,这种优点本来就和这次的项目十分契合……  ……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语惊四座,易建庭满脸微笑地带头向着中医部方向鼓起了掌。  搞定!  云庭的发言,不管是从内容上,还是说服力上,都是完胜西医部,有好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看这种情况,西医部一家独大的局  势怕是要改一改了耶,  “大家安静,最终的决定会经董事会讨论后再公布,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郑峰一脸不爽地走出了会议室,  “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给我查查。还有,今晚帮我约一下执行董事王董,说我有事找他,”  “是。”  木泽拍了拍云庭的肩膀,  “不错啊,表现得很好,”  “是吗,”云庭红着脸笑了笑,“哈哈,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真的没问题了吗,我看那个什么郑总监,可不像是什么善茬儿,”  “不会的,你不要瞎想了,该你完成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况且,是个聪明人都判断得出来这次谁能拿到这个项目,你要相信,群  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必这几天你也累了,总监我放你两天假,回去好好补补觉,把脸上的熊猫圈去去,”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好好休息,咱们还有硬仗要打呢。”  “嗯!”  “子翎,计划书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不过听说这次华安医药准备让中医部作先锋,西医部作替补,当然这也只是业内传言,”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要相应地进行两方面准备了,”  “是啊,我会好好准备的,您放心。”  “准备下班吧,我们俩一起回去。”  “好。”  晚上的南江,真可以说是“花灯亮如昼”,苏焕之看了看车窗外的夜景,满怀感慨地对子翎说,  “有多久,咱们父子俩没这样心平气和地一起回家了?  真的很久了啊,自从你从军校毕业,咱们俩连交流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眼下,我和你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安定下来,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爸,成家这件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没有碰到合适的人,我不打算结婚。”  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为了这个家作了最大的让步,苏焕之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啊!我亲爱的床,我亲爱的电视,有没有想念我,来,亲几个,么么么,么么么,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洗完澡的云庭活像一条鲤鱼,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好端端的床单就那样瞬间被蹂躏地不像样子。  可是,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悄悄地响起了,这一睡,她就睡了一天半。  
    “总算进修完了,不知道云庭个傻妞过得怎么样了,”白若霖拉着旅行箱走出了南江国际机场的大门。  “喂,妈,什么事儿,……,嗯,我现在已经下飞机,正要回家呢,……,什么啊,好好好,那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到。”  “出租车,兰雅别墅区,快!”  “喂,若霖,”  “云庭,我爸爸他突然得了腿部血栓,你快去兰雅别墅看看,我还在去市区的机场路上呢,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家,”  “啊?哦哦哦,好。我这就去,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云庭先飞快地向办公室主管说明了情况,请了半天假后,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若霖家,就看到白家老爷,都已经坐上轮椅了。  虽然之前已经请市医院的医生看过了,但是白正辉还是提出,让云庭再帮他看看。  云庭仔细地检查了白正辉的情况,又问了问他平时的作息习惯,对白正辉和一旁的方蓓蓓说,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太担心,叔叔只是因为经常坐着,缺少运动,才引发的腿部血栓。  这是临床上的常见病,叫做血栓性浅静脉炎。好在这种是良性静脉血栓,它不会在人体内到处乱跑,不过啊,这倒是在青壮年中常见,叔叔啊,这说明您还年轻着呢,”  “呵呵,呵呵,你啊,一段时间不见,倒是更加伶牙俐齿了,”  “嘿嘿,”  “那你们中医上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它快点好起来吗,”  “嗯——这个,办法是有的。中医上称这种情况为脉管炎,所以我建议啊,主要还是以活血化瘀为主,要采取‘通阳益气,活血利水’法则治疗,就是以服用中药为主。  但是要注意休息,这段时间尽量少走路。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抬高脚有利于静脉回流,这样也可以减轻疼痛,  还有啊,吃药要耐心,因为,”  云庭咳了咳,压低了声音,说:“病起由渐,其愈也渐啊,哈哈”  “你这个小丫头,呵呵呵呵,”  “爸爸,爸爸,您怎么样啊,”  若霖充分展示了她狮子吼的功力,但也是真着急,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自家老爸得了血栓,谁能不急啊,  “傻丫头,你老爸强着呢,哎呦,哭什么呀……”  云庭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也很开心,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唉,突然心里就酸溜溜的了,  见乐景,思哀情,唉,要是,要是我现在也有个爸爸该有多好啊,  “小云啊,今晚就留在这儿吃饭吧,你跟若霖都好久没见了,两个人好好说说话,”方蓓蓓感觉云庭的情绪有点不太对,  云庭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谢谢阿姨,不用了,正好我公司最近也挺忙的,我得回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不然啊,该被主管骂了,”  “这样啊,没事儿的,你都请了半天假了,”若霖也走过来,  “哎,真的谢谢你们,可我真的该走了,再说了,你不也好久没跟叔叔阿姨在一起了,我可以另外找时间再约你啊,我先走了啊,叔叔阿姨再见!”  “云庭,我送你,等等我,”  “哎呀不用啦,你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你快回去照顾你爸爸,那个血栓,要是现在还不注意,马上会浑身跑的,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那好吧,改天我到你那儿去找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我知道了。”  “爸,云庭可交代我了,要我好好照顾您,所以呢,您最近,就安心坐着吧,公司什么事儿也就别管了,只管安心养病啊,”  餐桌上,白若霖把对着云庭喋喋不休的本事全都用到了对她爸爸身上,  “正辉啊,那我们这次是要看中医了吗?”尽管岁月流逝,方蓓蓓却丝毫不减当年的温柔气质,  “嗯,是啊,我正有这个打算,小云丫头本事还真不小,学中医学得不错,”  “那是,云庭在中医药方面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呢,”  “先别说人家了,你这段时间在外面,学得怎么样?”  “我啊,还不错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进修,我似乎都可以看到我将来的成功人生了,哼哼哼……”  月色如水般皎洁,云庭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微风,感到很放松。  她回屋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把小银锁,眼泪就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  “妈妈,你知道吗,女儿现在正在一步步地往目标前进呢,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云庭,总监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哦,知道了。”  木泽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份文件,“看看,”  哇哦,总裁办公室下达的文件,中医部主导,西医部观摩学习!  当当当当当!非常好嘛,就应该这样!  “刚刚总裁电话,叫你去一趟,”  “啊?他找我干嘛,我……”  “估计没什么,后起之秀嘛,想见见很正常,”  电梯一路往上,空气貌似也越来越稀薄,到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真是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像炸弹爆炸一样,好吧,想得有点夸张了,不过,按照她平时“咚咚咚”的走路风格,真是憋得够呛。  “总裁,您找我?”  “听说,中医部新进了一个厉害的小姑娘,所以叫来看看,  你家是专门研究中药的吗,爸爸妈妈都是中医吗?”  “不是的,额,那个,我妈妈,她,她已经去世了……”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家会是这个情况,那,其它也没什么事儿了,通知你也看到了吧,好好干啊!”  “嗯,谢谢总裁。”  奇怪,让我大老高的坐电梯上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又把我打发走了,年纪大的总裁是不是都这么喜欢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儿,  每到初夏,兰雅别墅的风景在整个南江都是数一数二的美。樱花烂漫,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粉红色,散发着温馨的气息。  偶尔一阵风吹过,就会来一场不经意的花雨。  一片片的,都是粉红色,落在青青的草地上,那种美,除非亲眼所见,想都想象不了。  白若霖坐在秋千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  方蓓蓓从客厅里走出来,一边浇着花,一边对若霖说,“你爸爸叫你去一趟书房,说是有事情找你。”  “爸,找我什么事儿啊?”  “最近公司接到一个投资项目,规模不小,而且过几天会有一场商业晚会,你提前看看资料,到时候准备替我出席。”  “哦,商业晚会啊,那能不能带上云庭,”  “不用你拉着,她大概也要出席的……”  哎,据木泽所说,貌似几天以后会有一场大型的商业酒会,  云庭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可欢了,那我得要告诉若霖,让她陪我去看礼服,顺便帮我挑挑衣服。  嘿,还真是心有灵犀,刚刚还想着她呢,电话就打来了,  “若霖啊,总监说,过几天要带我出席一场酒会,你带我挑挑衣服呗,”  “正好,我也要代替我爸出席,那,咱俩一起咯,”  “这么巧啊,简直了,那我们就定在这个星期六逛逛街吧,顺便再聊聊,”  “行!”  都说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陪女人逛街,云庭逛着逛着自己都快不行了,若霖?呵,每次一逛街,她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  “累”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她才不稀罕知道。  “哎哎哎,这件!穿上看看,”  两个人最终落脚于一家婚纱店,若霖指着一件水蓝色的礼服,“穿上我看看,”  看着挺简单的,水蓝色,腰间零零星星的以碎钻为饰,是一袭单肩短款晚礼服。  挺干净,云庭也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穿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穿上身的效果好像还行,因为云庭出来的时候,那些服务生的眼睛都看直了。白若霖笑了笑,这件衣服就算是定下来了。  白若霖给自己挑了一件纯黑色的长款,虽然是黑色,但是那种黑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老气,相反地,非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最后的最后,云庭咬着牙给自己挑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因为自己一直都没什么穿得出去的鞋子,大多数都是帆布鞋和运动鞋,谁会穿着运动鞋搭配晚礼服啊,啊啊啊,我的钱包!money!  真心伤不起,若霖看到她囊中羞涩的死样,很有默契地很快地买完自己的东西,两个人便手拉手地把家还了。  “云庭,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就要参加酒会了,明晚啊,说不定你比我更忙,”  “我知道啦,所以,咱们这就睡吧,累死我了……”  “王董,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你帮我在董事会拉选票,我把西医部得到的好处分三成给你,可为什么居然是这种结果?!”  “小郑啊,不是我不帮你,总裁的意思非常明显,董事会里的一个个贼精着呢,我一个人也是不算数的……更何况,西医部吃亏,再加上我跟他木泽又不是一路人,同样得不到什么好处,咱俩的处境是一样的……”  郑峰气急败坏地掐断了电话,冷笑了几声,然后,猛地把所有的文件都挥到了地上。  
    酒会地点在南江市最豪华的威诗菲特国际大酒店,到晚上6点左右,停在门口的各种名车就渐渐多了起来。  只见门口的服务生不断鞠躬示意,大厅里的那些,则是端着盛满酒杯的盘子在那些富商大腕之间穿来穿去。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借着这个机会,尽情地炫耀自己的魅力与成功。数不清的名媛,穿着各式各样引人眼球的礼服,互相争艳。  商业酒会嘛,除了是主办方为了跟合作方打好关系,  剩下来的,不是比衣服,就是比长相,女人们之间比男人,比珠宝;男人们之间比事业,比气场。说的庸俗点儿,酒会就是炫富  和找男女朋友玩耍的大好时机。  “若霖,已经6点多了,我们要迟到了!”  “急什么啊,不是7点半才开始嘛,你那么早去干嘛?再说了,咱俩所代表的公司都是今晚的主角,主角嘛,当然是后面出场啦,  ”  两个人磨磨唧唧的,将近7点才出门。  出门前,白若霖看着云庭光秃秃的脖子,眉头一皱,  “你项链呢?”  “戴项链干嘛?我这个耳坠戴的感觉就很别扭了,”  “别废话,把那条,就是去年你自己买的那条银色的戴上,快点,”  “哦,”  还好路上没堵车,两个人到的时候,时间最佳,没到最后,也不靠前。  白若霖淡淡地瞥了一眼大堂内部,哈,今晚貌似有美女在争锋。她看了一眼此刻的云庭,  “话说,你会不会成为公敌?”  “哎,是不是公敌再说吧,可是我好紧张啊,毕竟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紧张有什么用,你想啊,这里面,没有人会穿着很丑的衣服,肯定都把自己丑的一面藏起来了,那比的是什么,当然就是气质,  你别老跟乌龟一样缩着,放松点儿,自然就好……”  。。。乌龟……  “哎哎哎,看门口的两个!”有人眼尖,喊了出来。  很快,整个大厅就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向了门口。  美女?女神?这些词语来形容她们似乎都太过俗气。  白若霖今天把头发高高地盘了起来,真的很有女王范。  有些人对着若霖的方向,不停地交头接耳,  “她,好像是安捷国际的千金,气质啊,那她旁边的那位是谁?”  白若霖平时就不怎么爱参加这种酒会,除非是大型酒会,所以,认识她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这样的话,就更没有人晓得云庭了。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云庭的身份。  走红毯的时候,最怕和气质十足的人一起,你要是稍微逊一点,风头就会全部被别人抢走,可见气质这东西,帮人又害人。然而  ,和白若霖站在一起,云庭的光芒丝毫没被遮住,倒是形成了独具风格的美。  纯净,温婉,更透着一种精灵般的空灵。  现在的情况跟挂在摊子上给人看的猪肉又有什么区别,到处都投来赤裸裸的目光,云庭有点难为情,正想着怎样摆脱这种尴尬,  “云庭,怎么才来?”  哦耶耶,木泽走了过来。  白若霖看到了二楼安捷国际的高层以后,跟云庭交代了几句话就先过去了。  云庭朝木泽羞涩地一笑,“动作太慢了,所以就有点迟,”  大厅里渐渐地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气氛,木泽满眼欣赏地看着云庭,  “嗯——好看。对了,总裁他们都在二楼呢,咱们上去吧。”  当云庭走上二楼的那一刹那,原本和苏焕之聊天的易建庭一看到她,就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是怀疑,是探究,是惊讶……  二十多年前的一切如潮水一般向他袭来,记忆中的她,和眼前的这个姑娘,一样的美,一样的清秀……  当年,云廊也喜欢穿着一身水蓝色,总是把头发编得很漂亮。那年,樱花盛开,微雨蒙蒙,从山上采药草回来的云廊在一阵阵樱  花雨中邂逅了意气风发的易家少爷---易建庭。当时,易建庭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也算是风流倜傥,除了男儿大志,也有那么一点点  少男情怀……  想着想着,易建庭就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日子,只是可惜,佳人难再见,想到这里,易建庭微微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红  酒一饮而尽,  “总裁,今晚华安的开场发言怎么安排?”  “安排啊,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咱们华安,谁的努力多,就由谁上去讲!我们都老啦,看着你们就行,哈哈哈……”  “云庭,那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就由你上去讲几句,”  “我啊,总裁,总监,你们,别啊……”  “行啦,你快去准备,来,小木啊,我有话跟你说,来来来,”  搞错了吧,一个个的,故意的吧,云庭回到一楼,一边打腹稿,一边拼命地喝着饮料,一边焦虑,  “少喝点儿,免得待会儿出洋相,”  好熟悉的声音啊,好像是,那个酒吧里的人渣的声音哎,云庭一回头,在看到苏子翎的那一瞬间,她还暗自腹诽:难道酒吧里的混  混也能来这儿?  “嘿嘿,您好——”云庭端着那张异常国际化的笑脸,顺带挥了挥小手,  苏子翎端着一杯红酒,无比妖娆地靠在一张椅子旁边,  “苹果妹妹,我们又见面了,最近,还有没有继续跳广场舞啊?”  我的天哪,广场舞?!唉,这绝对是丑事,  此刻的云庭,除了傻笑,还是傻笑。突然,她脸色一变,好吧,貌似真的有点内急了,  “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我去一趟洗手间,”说完,风一般地跑开了,  哇塞,瞬间有了一种从集中营里解放的感觉!从洗手间里出来,这感觉就更爽了……  她回到大厅,就看到苏子翎一身白西装,潇洒地站在台上发言,内容嘛,无非是什么美好愿望,远大理想什么的,……重要的,  是台下有无数的娇媚女郎此刻正在对着他倾诉着浓浓的爱慕之情。。。  “苏少,好帅啊!我要是能嫁进苏家做少奶奶该有多好,……”  “不愧是念过军校的,瞧瞧这身材,好性感……”  性感……  “哎,你们听说了吗,华安有一位总监叫木泽,人可温柔了,长得也帅,今天晚上也来了,”  “真的吗?我要见见,……”  原来他就是苏氏集团的少爷,  云庭躲在人群中暗自发笑,啊,不知道若霖看到他心里会怎么想?正笑着呢,台上的苏子翎已经发言完毕了。  “下面,有请华安医药的代表——云庭小姐,上台发言!”  这么快,刚刚打的腹稿,呀,怎么没印象了?  “你,已经开始怀疑了,对不对?”  苏焕之走到易建庭的身旁,同他一起,看着台上的云庭。  “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是云廊的女儿,是的话,可她说,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宁愿,她和云廊一  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年,你都放不下,既然有所怀疑,就去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不肯要孩子,再不确定,易家可真的要绝后了,幸亏老太  太走得早,不然也要被你活活气死……”  苏子翎坐在沙发里,望着台上的人,眼神略微有些迷离。  酒会进行到一半,白若霖急急忙忙找到云庭,说是自己的设计公司事务上出了点纰漏,她得赶过去处理处理。  “那你快去吧,我没事儿的,”  “那我走啦,你自己小心,”  “嗯。”  若霖一走,可就真的没熟人了,云庭百无聊赖地坐到角落的沙发里,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红酒。  哇塞,高档酒会里的红酒就是不一样,真好喝!  “云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啊,不知,鄙人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跳一支舞?”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医部总监郑峰,笑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云庭四处望了望,  “别看啦,你的木总监这时候被景家大小姐缠着在一起跳舞呢,他没空照应你,”他微微靠近了云庭,“你最好给我这个面子,  不然,将来在华安,一旦你们中医部失势,你——第一个倒霉!”  吓唬谁啊,云庭向来不吃硬,你硬她越硬,但是,又不能明着撕破脸,  “木总监没空,我有空,”  苏子翎一把将云庭拉了过去,“我和云小姐说好了的,她今晚,是我的舞伴。”  然后,这两个人就很有默契地跳舞去了。  舞池里的人还挺多的,苏子翎一脸欠抽的表情,“我都救了你两次了,有什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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