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上司辞退,无理由辞退员工赔偿是我干不了服装技术性很强的活,你觉得我委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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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后,我被女上司潜规则
08:44:05 天涯
明明昨晚她主动的,最后却打我耳光。要说在她打我之前,我还在后悔当时不该帮她脱裤子的话,现在却一点也不后悔了。大不了我换一个部门,以后再也不与她照面就是,也免得尴尬。
  我今年23,未婚,算是一个完整的单身公害吧,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有我主动招惹的,也有别人主动搭讪的,男人嘛,别人主动投怀送抱的,难道我不要?我又不是傻子,我是个男人,也是个正常的人。
  前不久,我谈了个女朋友,名义上是女朋友,但是还时不时的与其他女人暧昧,我记得上个月我女友过生日的时候,特意把我叫了过去,说是要跟我单独过一起为她过生日,结果晚上下了班我就开车去她说的地方接她,准备带她出去吃个饭买个啥的,因为我平时都不会疼女人,而且也没给她买过啥,所以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我女友平时为人非常老实,对我也是铁了心的,虽然她不是处女,但是我个人觉得她还是不错的。
  生日那天,我们在一个酒店吃了饭,开始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人,后来发现还有她的几个朋友,都是女性,就我一个男性,其实觉得很尴尬,听她们摆着自家的家事,我觉得很无聊,再加上她们一个个都来敬酒,又是洋酒又是啤酒,喝得我都有些上了头,最后我们就只能住酒店了,就将就在吃饭那个酒店开了间房。
  到了房间我一下子就躺床上了,但是我的神智还是比较清楚的,只是头有点晕而已,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的是她也有些模糊了,看得出来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我躺在床上已经不能动弹,在我的记忆里,我只记得我女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把我&&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明白这些事,但是我当时已经控制不住了,大概过了半小时,她就办完事了,事后她告诉我她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这样。
  现在我女友直接警告我说,让我赔她一辈子,我该怎么办啊?我靠,男人的大好清楚,难道就要毁于这种时候吗,大家都说男人不到三十一支花,我看我是完蛋了,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想过要对任何一个女人负责之类的,而且也没想过到底要跟怎样的女人,我女友现在巴不得每天时时刻刻都粘着我,我实在受不了了,而且说句实在的,我真的还没想过要这么快的安定下来,因为我觉得现在的女人都贪图的是钱,经过我的初恋之后,我就再也没相信过女人了。
  我还这么年轻,我才23岁,难道我就没有选择其他女人的资格了?难道我就要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强奸而毁了自己?
  醉酒后,我与美女上司
  妈的,我和女主编做爱了。到底是我上了她,还是她上了我,我一下子说不清楚。
  那天也该着出事儿。从印刷厂一出来,主编周微说,&向东,我们去喝酒吧。&
  我说,&好。&
  酒后我送她回的住处。她喝多了,把她放倒在床上,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帮她把外衣脱下来,酒吧里椅子谁都坐,屁股上不定有多少细菌呢。我这人对女人没有洁癖,但对生活细节有点轻微洁癖。没办法,帮人帮到底吧。
  周微穿了一条紧身泛白的牛仔裤,没想到绷得那么紧,轻轻地拽竟脱不下来。
  我用力一脱,哗!连内裤一同下来了。靠!
  我一下子傻了,周微的那个部位,突兀地露在面前,黑的黑白的白,视觉冲击太强烈了。我感到自己的脸&腾&一下烧起来了。
  我试着叫了一声,&周微。&
  她&嗯&了一声,用力拉了拉我的手。我没有准备,竟一下子顺势扑到她身上去了。她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我都听不清了。这个我从来没有当作女人的身体居然如此火热而风情。我是控制不住了,匆忙抚摸起她来。
  她好像比我还急。我穿了一条运动裤,她隔着裤子准确地抓住我那话儿,往她自己那里拼命按。
  以前我和别的女孩做 爱,都用了TT,一是怕对方万一有病,另外也怕对方中招。那天太突然了,我无法控制局面,也没有带这个东东,我迅速脱掉裤子,和她搂抱在一起动作起来。
  关键时刻,我想抽出来体外,可她死死地抱住我的腰,不断地冲撞着,我感觉像被强暴似的。不能示弱。我更猛烈地抽插着,双手不断地抚弄她的两个乳房。
  我和周微,居然在同一时间达到了高潮。隔了几分钟,她又翻身到了我的上面,又要。在性方面,我可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多风骚的女孩子都被我搞得求饶了。
  操,没想到和她的做爱这么和拍,她在上面,从各个角度迎合着我,我的手揉着她的胸部,她反应更激烈了。借着酒精的作用,我咬住了她左边的乳头,她大叫着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搞得我又一次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射在了里面。
  做完后,她很快就睡着了,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胸前。
  那天之前,我与周微同事半年,她做主编,我做美术总监,她没有把我当男的,我也没有把她当女的,彼此没有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感觉。
  在她眼里,我有点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点权势,硬是上了川美,毕业后,在别人四处乱窜找工作时,我轻松进入这家集团做一本赢利杂志的实习美编,转正后就成了美术总监了。听着是个官,可手下只有一个图片编辑。
  以前的那个美编与她配合不错。她用人比较恋旧,为了让我尽快适应她,天天盯着我加班,还冷嘲热讽地说,李向东你自己看看,你画的什么版,狗 屁。
  但这个主编有一点好,不装。我们加班时经常一起喝酒。除了做上下级,我和她做酒友还是很快乐的,因为我喜欢酒,而女孩子能装的太多,与我对饮的更是没有几个。我们在一起可以像哥们一样喝酒,彼此从未失过态。
  那天周微男友正式通知她,与她分手。可前一段好像说是今年十一的。看来对她刺激不小。不然我不会任由周微喝成那样的。我又不是小人。
  那晚周微第一次在我面前醉酒。醉酒后我们意外地做 爱,局势无法控制。
  我本来想休息一下就离开的,但眼睛不听使唤,一下子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一看周微正在睁开眼睛。靠!生物钟都这么准时。幸好是周六,否则肯定双双迟到。
  她看到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又哗一下躺下把被子盖在胸前。我心想,摸都摸了,做也做了,还这么害羞。我眯着眼睛望着她。其实是不知说什么好。
  我正不知该哄她还是该道歉时,周微忽然侧过身来,劈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就算酒后无德,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儿?
  想到这,我没有回旋地劈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在周微的目瞪口呆中,我穿上衣服气冲冲地摔门而回到租住的公寓,我一边把昨晚穿的运动衣裤扔在洗衣机里,一边狠狠地冲洗着身体,尤其是下边,我重点用了两遍强生浴液。
  明明昨晚她主动的,最后却打我耳光。要说在她打我之前,我还在后悔当时不该帮她脱裤子的话,现在却一点也不后悔了。大不了我换一个部门,以后再也不与她照面就是,也免得尴尬。
  我得好好睡一觉。昨晚没有睡好,周微睡着的时候,尽往我怀里钻,搞醒了我好几次。
  但是电话响了,我一看是老板的号码。接不接呢?周六找我准没好事儿。我咳嗽了一下,接了起来。
  王总让立即去编辑部。去编辑部搞么事?所有的版面不都下厂了吗,而且昨天一直跟到开印才出去喝酒的。难道周微告了状不成?
  不会吧,告了我和她做 爱,那对男人无所谓,对女人怎么说,也不好听吧?我想不出来,我套上一件T恤和牛仔裤,就冲出去了。
  到了老总办公室,我不看周微,但还是先偷偷瞄了一眼,她的眼睛是肿的。是因为和我做了爱后悔哭的?
  我们背后都叫老总王大嘴,因为他特别能煽动下面的人做事,许诺年底达到多少发行指标,就发多少多少奖金,可每一次都没有兑现。
  &你们干的好事!&没等我问,老板气呼呼地吼了一句。
  我一怔:周微说了我们上床的事?王总要主持正义难道?
  随后我将这个推断否了,因为他把一本杂志扔到了我的脚下。
  原来,印刷厂印到三万本的时候,发现杂志封面上一个重要标题出了错:把&娶&一个酒量相当的草根太太。打成了&取&一个酒量相当的草根太太了。
  做这期封面的时候,不知怎么我竟忘了漏白,印刷厂出样时,工人发现刊名印成一团黑,便开车到杂志社让我改过来。我从小就是白字大王,重新敲的字,竟把&娶&敲成了&取&,周微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王总气得小眼睛都变大了:&叫你们去监印,叫你们监印就是这样看着的吗?&
  如果要是三万本全出去,就会成为期刊同道的一笑柄。如果就此重印,那损失可就太大了。够我不吃不喝赔三年的。但好在事前发现了。
  周微终于把头转向了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现在就去印刷厂,全部重印吧。我先给印刷厂厂长打个招呼。处理你们的事,开会研究定。&王总又狠狠地骂了几句,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处理&你们&,也包括周微?
  更多的来不及想,我和周微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同一件事上,又一次去位于郊区的印刷厂。我开车,她坐在边上望着前方,一言不发。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和尴尬。
  好在路上没有几辆车,喜欢休息的成都人多数还在梦中,比平时开车快多了。到了印刷厂,一群工人围过来跟周微打招呼。我到电脑前开始改封面,周微在边上盯着。她的口里还有些微的酒气,长睫毛忽闪着,离我脸很近,居然有一点舒服。切,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我不敢分神,只一会儿就改好了。这次,我和周微等到封面出来,第一本杂志装订,签印后才离开。此时时间已经是周日凌晨零点十分了。
  周微看也不看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回去的路上,周微仍是一言不发。
  我闷闷地想,男女间不论以前如何,只要一过了性的界限,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在大学里没有好名声,女孩子们喜欢和我玩。我也好像没有喜欢过她们中的哪一个,美院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疯,我可不想跟她们玩真的,再说我还小,今年才25岁。我妈说我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适合我。
  我对做爱很熟练,对她们的心思却懒得去想,反正我也不想娶她们。和周微做 爱,不在我的正常生活中,是个意外。
  刚毕业时,我去北京闯荡过,说起来丢人,一周后就回来了。周微是北京人,为了跟男朋友在一起,北师大毕业后就跟他来成都了。她好几次喝酒时跟我说,她一点也不喜欢成都。成都人太懒散,不适合做事。我当时就反驳过她,听着麻将声长大的我,就喜欢成都。
  外地人说在飞机上就能听到成都的麻将声,那是羡慕,人活着图什么?不就是舒服吗?(做爱也是仅有的几种舒服之一)。而且哪个外地男人不羡慕成都男人啊,漂亮女孩子随处可见。
  记得有一次喝酒,周微说,&老李(她一喝酒就把我当哥们这么叫),长得像你这样的男孩子,虽然在成都算是不错的了,可在北方却是一抓一大把。&
  我接过话说,&所以,像你这样的外地女孩到这里,是会有压力的。当心被这里的女孩翘走。&
  这话说了没多久,就是昨天,周微的果然通知她,自己正式被翘。
  想着,已到了周微所在的小区罗马广场。我说,我送你到门口吧,听说这里后半夜不太安全。周微什么也没说。没说等于就是默许。
  我们默默地进小区,上楼,她开门,我转身下楼。
  我可不想让周微看不起,我对她可没有任何企图。再说,她有点偏瘦了,做爱少了点肉感。谁知道她是不是假装正经呢?
  下到三楼半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紧接着,周微跌跌撞撞地冲下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周微人虽瘦,可她的冲力却差点把我撞到楼下。
  我问:怎么了?有鬼?
  她在我怀里抖得像片树叶,半天才说:门是开的,里面好像有人。
  啊?小偷进去了?
  我担心她这一叫把里面的人惊动了,冲出来我的命不也完了吗?我可不想当什么英雄,邻居也可能听到了,不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吗?我想报警,可楼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我大着胆子向上走,楼道的感应灯亮着,周微在我后边,紧紧抓住我的手,乖乖地跟着不敢出声。
  这个小区听着好像很现代,罗马广场,其实是旧城区,楼道的灯忽然又灭了。我吓得赶紧用力跺了一下脚。
  门虚掩着。
  我脑子飞快地分析了一下,如果里面有人的话,早都冲出来了。谁还会在里边乖乖等着你报警啊。这样一想,我马上不怕了。于是挺身而进,猛然打开门内的开关,我前一天刚来过,这个开关的位置很熟悉。
  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好像比昨天空了不少。
  周微随后进来,她看着房间里的变化,半天没有说话。
  房间里除了床还在,冰箱、一个25嫉囊壕У缡樱褂杏暗DVD都没有了,书架也空了一大半。
  我说,&这个小偷蛮有文化的嘛,书和碟都顺手拿走了。&
  周微还没是不说话。
  &报案吧。&我建议到。
  周微的眼睛红了一下,小声说,&不用了,是他搬走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她分手的男朋友,便不再说话。我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懂得适时闭嘴。我觉得男人话多不是好事儿。
  周微冲我笑了笑,说,&坐吧,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我说,&好。&这个时候我也不好马上走。
  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看她倒还正常。便说,&天快亮了,你早点休息吧,对了,别忘了让那小子把钥匙交回来。&
  她呵呵笑了,有些凄惨,&钥匙在门口的鞋架上扔着呢,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拿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说着她拿起钥匙就要扔出窗外,被我抢了下来。要是被坏人拾到,周微更危险。
  我说,&他走的时候门都不关好。要不明天我帮你把门锁换了吧。&
  周微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只有他有我房门的钥匙。现在没有人再进得来了。&
  我说,&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我住的地方,我去冲澡,一边冲一边想,她现在肯定趴在床上哭呢,估计都忘了和我做 爱这个事儿。这样最好。
  不爱,做 爱倒无所谓;但做了爱,这个人又是你的同事,又是你的上司,每天要见面,这就很要命。
  我和周微,上班后能像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吗周一上班,却没有看到周微。我让助手小菲在图库里找图片,为下期画版做准备。坐在苹果机前打CS,一两枪便挂一个。快到中午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周微,我心里突然有一点紧张,她不会想不开那个吧?周一编辑部是全体开例会的日子,大家都很自觉地这一天不迟到。
  犹豫不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又感到不妥,我凭什么管我的上司来不来呢。
  编辑部的小汪不敲门就进来了,我赶紧关了游戏网面。她说,李总监,主编出差了,她要你们美编室这几天找图片,再去电脑城看看有没有新的图库。
  &出差了?去哪了?&我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我关心上司的去向我有病啊。
  小汪说,&我怎么知道,她给我发了信息,让我转告你。&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微安排我做事,却不直接发信息,让一个小编辑来告诉我。这是明摆着要跟我拉开距离,我难道不知道我是我,你是你吗?伤我自尊。
  晚上,哥们李彬来电话,约我去锦里,说是北京来了个画家朋友,让我去陪一下。反正也无聊,去就去吧。
  晚上九点,我准点来到了锦里的莲花酒吧,说实在的,这个地方,外地人到成都都指定要来锦里这地方宵夜,其实这里就是骗外地人的,无论从美学角度还是从人文角度,感觉上就是不那么对劲。
  喝酒我愿意去小酒馆,那个地方有气氛,每次去如果想泡,就能泡到气质不错的女孩带回家过夜。与周微去喝的话,也照样走时顺手带一个。周微这点好,工作是工作, 生活是生活。工作上她对我指手划脚,可她从不对我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
  到了莲花,在小二楼的楼口,就看到李彬和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笑着向我招手。
  三个人点了一斤花雕,要了煮蚕豆,灯影牛肉等几样小吃,一起摆起了龙门。北京来的男人是中央美院毕业的,圈子里有些名气,他吸着中南海,说,他没钱的时候吸的是四元一包的中南海,现在仍吸这个。有些习惯不能改变,口腔也是有记忆的。
  有些习惯不能改变?周微也应该是的,又是那么恋旧的人,她和男友在一起做饭或做 爱的方式,也是她习惯的吧?不然她不可能那么迷恋那个坏小子。
  一个穿白衬衫的长发女孩醉醺醺地从我们桌前走过去,我想起那天晚上,我背着心碎的周微上楼,隔着白棉衬衫,她的两个乳房,在我后背上忽软忽硬,还有她的耻骨&&
  喂!你想啥子哈?李彬打断了我的走神儿。那晚,以&中南海&被我们喝倒结束。
  一周后,周微回来了。她在的时候,大家私下里叫她周扒皮,可她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心在散着,没着没落的。
  开例会,周微问了我们的进度。
  我告诉她,美编室的图片找了近二百张,备选。新的图库还没有出来,所以没买。
  周微这一周去北京开期刊会去了,并把封面摄影师的事搞定了,以后美编室再也不用为封面不到位发愁了。
  听到封面一年的都有专人拍了,我和小菲都高兴得不得了。周微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表情淡定,让我感到我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编辑部组稿编稿,美编室画版定封面,校对无误后进印刷厂,这个月的流程配合得如行云流水,据小汪说,主编对这期的稿子和版式都很满意。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天下班的时候,打算好好地去哪儿放松一下。正要走时,接到周微的电话,她问我有没有时间,她想找我谈点事儿。
  我假装自然地在电话里开玩笑:&主编要约我去喝酒?&
  自从上次发生做 爱事件后,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她说,&见了面再说吧。&
  我说,&好,那在楼下停车场见。&
  我下去时,周微已经在车前等我了,社里给她配了一辆白色别克。她站在车前,脸色很白,看起来更瘦了。
  坐进车里,我问去哪儿,周微望着窗外发呆了好一会儿。
  转过脸来,周微说,&王 八 蛋,我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微突然对我拳打脚踢。好在停车场在地下室,再加上都下班了,不会有人听到我被暴力袭击。
  此时,周微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泪流满面,长头发沾到了脸上。就差踢我的关键部位了。
  她打累了,在我的怀里安静下来,轻轻地抽咽着。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搂着她,不知所措。
  这是我从未看到过的样子,一直以来,周微在我眼里都是一个大女人,不需要男人去指手划脚。就是相恋四年的男友分手,又把家里的东西搬得空荡荡的,她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我在心里诅咒她那个未婚夫,要不是他始乱终弃,我和周微何至于出现这么多不可逆转的糗事。而且连酒都没得喝了,坐在一起平白地尴尬,这么多天来,只有回避。
  我任由她发泄。一边自认倒霉,一边也感到有些心酸,也难怪她如此暴虐,和一个下属发生不明不白地发生这种关系倒也罢了,可糊里糊涂地又意外中彩了,她在这个城市又没有一个亲人。而且这种事,又能和谁说呢。
  周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问我这周五有没有时间,陪她去做手术。
  我乖乖点了点头。
  我们本想,把这一段意外淡化,忘掉,可是,生活就是如此让人措手不及。让你再一次面对你不久前的冲动,导致的残酷现实。周微没有时间休假,她仍然如常上班,审稿,开会。
  星期二上午通知开策划会。每次开这种会时,周微都要我和助手小菲旁听,周微让美编了解选题的意图,以便做版时与主题更贴切。我有时也能说出一两个选题,让大家惊呼一下,其实都是平时胡乱在网上看的,我重新加工了一下。
  平时有阳光的日子,编辑部都是开着车去效外的风景区开会讨论选题,讨论版式的改进方式,评刊。周微亲自开车,我们一路唱着叫着,那时感觉工作特别美好。
  这天成都难得地阳光灿烂。对一个&今天天气晴朗&这样的事要上本地新闻版的城市来说,这是多么美的一个晒太阳的天气呀。
  每次开会都是小汪话最多。看这次在家里开选题会,她不解地问周微:&主编,我们怎么不去郊外开?今天阳光多好。&
  周微微笑着说,&下午有雨,这次选题会就在编辑部开吧。&其实只有我知道,她身体受不了,已经吐过好多次了。
  秦清报了一个性方面的选题,他说,性爱需要杜蕾丝。女孩子那个部位比较娇气,容易有细菌,所以做爱时,一定要让男人选好的TT。可以安全舒服两不误。而且还代表生活有品质。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插言,那就让女人去选TT,她想要男人用哪种,她就买哪种,那岂不皆大欢喜?
  可此时我不敢接茬儿。杂志社最大的是周微,27岁,我和秦清同岁,都是25,其他几个都是刚毕业一年左右的,22&24岁不等,这个年轻的团队,在一起工作很融洽,想说什么说什么。 现在,我却不敢,这个选题有点敏感,我那天要是用了TT,别说杜蕾丝,就是普通的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唉。
  小汪发言还是那么踊跃:&我觉得这个选题不错。这个世界就是对女人不公平,一起快活,稍不注意,中招的就是女人。不过,我倒是建议再加一段TIPS,教女孩子一些紧急避孕术,最起码,在男人没用TT时,女人要记得自己买事后丸。&
  八十后的女孩就是敢说。不过小汪说的对呀,当时怎么就忘了提示周微吃事后丸呢,真是该死。做爱的第二天杂志封面就出了错,再然后就是她前男友把她家洗动一空,居然把最关键的事情忘掉了。
  我偷眼看周微,她面无表情,正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她看起来身材更薄了。
  我去她住的公寓看过她一次,问她想吃点什么,她让我走,不用管她。她真恨不得马上去做手术。可大夫说日子不到不行。太小了怕刮不出来。药流的最佳时间又过了。
  周微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妈来电话,让我回家吃晚饭,她说想儿子了,顺带也说点事儿。我问什么事儿,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好像并不是坏事。我就决定回去看一看。我搬出来住有一年多了。每个月都会回去几次,吃点我妈做的好菜。我出来主要是觉得一个人自在。不想再被他们管着。
  回到家一看,我爸的部下带着他女儿欣欣在我家呢,她今年北大毕业后,想回成都工作,爸爸说,好啊。还是家乡好啊。又转过头对我说,看人家欣欣,多懂事。我妈忙前忙后,对欣欣蛮殷勤。
  欣欣的大眼睛看着我,像小时候一样,说,&向东哥,明天我们去外边转转好吗?&
  我妈说,&好好。&直到我瞪了我妈一眼,她才停下来。
  我对欣欣说,&明天我还得上班呢,不像以前自由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答应了。欣欣长得漂亮,在北京几年,看起来比本地女孩大气得多。但是,我明天要陪周微做手术的。
  欣欣好像对我的拒绝不太高兴。饭后她急着要走,我妈让我开车送送她。
  她爸已经在天府广场附近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开车到楼口,她问我要不要到新房子看看。我点点头,欣欣就挽住我的胳膊上楼了。
  两房一厅,装修得很有书卷气,书架设计得也很有意思,从客厅到卧室,如果想看书,随手就可以拿到。
  欣欣拉着我各房间参观。客气地让我这个美院毕业的人给她提提意见。
  看到她那么装客气,我也客气地说,&我等于是文盲,我来主要来是参观、学习滴。&
  欣欣笑着推了我一把。地毯软得没着落,我晃了一下。欣欣怕我摔倒,又用力拉了我一下。失去平衡的两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毯上。我在下,欣欣在上。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我感到自己的下面不争气地挺了起来。欣欣的脸红了,她叫了我一声:&向东哥。&
  欣欣向我吻过来。 我一边吻着她,一边三下两下把她的大花连衣裙扯了下来。
  只穿着黑色底裤的欣欣的身体洁白丰满,我躺在地上,双手托着两只饱满的双乳抚摸,然后翻身到她的上边。此时,欣欣搂着我的脖子,闭着眼睛一直吸着我的舌头,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我受不了了,一把将她的底裤扯掉&&
  正在这时,我手机响了,先震动后唱歌,周杰伦的&千里之外&反复地唱。我不去理,想继续,但却不成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做 爱的时候不能有外界的东西打扰,一打扰就全软。
  欣欣明显感觉到了,一下把我推倒在一边,站起来进了洗澡间,臀部长得真是好看,浑圆挺拔,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部位也可以用形容胸部的词。
  回过神来,我恨恨地想这个鬼电话是谁打来的。一边套T恤衫,一边掏出手机调出未接电话一看:是周微的手机号。
  不是说好明天去接她的吗?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找我能有什么事。工作都告一段落了。喝酒吗?喝什么吐什么。
  我犹豫着回拨了过去,通了。却一直没有接听,奇怪呀,周微怎么回事,不会是自动拨出来的吧。我穿上牛仔裤向外走。下电梯开车向周微住的小区奔去。下意识地,我感到周微好像不太好。
  到她家门口,我按门铃,没有人开,我又一次拨她的手机,听到里面在响。那么她肯定在房间里。那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记起,她男朋友把她和他共同的东西搬走后,钥匙就扔在了门厅鞋架上。她当时要扔出去,被我拦下。怕她赌气再扔,我拿在了手里,事情一多,竟忘了还给她。
  我找出那把钥匙,打开了门。
  周微没在卧室,她躺在洗手间门口,腿上地上流了不少血,她已经昏倒有一些时候了。
  我吓得腿都软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背起她向楼下跑,一边想自己卡里还有多少钱。有一个月没怎么泡酒吧,大约有几千元。我抱着她不能开车,只有叫的士。
  时间显得是那么漫长,晚上八点多,成都的车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红灯一个接一个,周微躺在我的怀里,安静苍白的脸,看不出一点痛苦。我的头上急得都是汗。
  终于到了。我抱起她向楼里跑。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一个白衣天使推着病床走过来,把周微接了过去。
  急诊科里,一个中年女大夫检查完向我走来,我急忙迎上去问,她,怎么回事?大夫生气地说,还问我怎么回事?你怎么搞的,你女人是宫外孕,现在先兆流产了,再晚来一会儿人就完了,快去交钱吧。马上手术。
  我把4000多块钱全部取了出来,作为押金。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傻等。我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大夫说我把我女人搞成这样。其实她哪是我女人,她是我上司,做 爱的事,哪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当时周微不知怎么检查的,没有查出是宫外孕,大夫居然怪我。
  我现在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生活中,理不清。我只知道我相信了直觉及时赶到,不然周微的命都有可能没了。
  宫外孕手术是个小手术,我孤零零坐在走廊里,感到时间非常难捱。
  这是第二次陪女孩子来做手术。第一次是在大一,那时候一个是没有经验,另外,第一次做 爱,特别想体会直接接触的感觉,所以让人家受苦。这次,唉,是最不可能的时间地点人物,做了不该做的爱。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只有两次没带TT,两次均出了事,这么一算,中彩率为100%,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精子很有生命力呢?
  我想起欣欣,我和欣欣卿卿我我时,周微正在痛苦地挣扎着呼唤我。想到这儿,我忽然有点心酸。
  周微被推出了手术室。我慌忙站起来跑过去。周微闭着眼睛,大夫说没有危险了,这是麻醉药的作用,再过一会儿就会醒的。并嘱我给她弄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
  到了病房,安顿好后,我坐在边上看着周微,我终于明白小说里形容的&白得像一张纸&是什么样子了。她看起来就像一张纸,薄薄地躺在那里,像一个小小的孩子,安静地睡着。
  她柔弱地睡着,让我有一瞬间感到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忽然,我看到周微的眼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张开了眼睛。看到我,她好像有一点惊讶。
  她问,你怎么在这儿?很快,她又问了句,我这是在哪?
  我假装轻松地说:老大,你也太吓人了,像惊悚片。不过现在没事了。
  我说的,和她的回忆接在一起,记忆完整了。
  原来,她给我打电话时肚子有点疼,之后想去洗个澡。不想头晕得厉害,摔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一点不好意思。忙问: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这么一说,她不由地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真的哦,我现在感到特别想吃东西。&
  我说,&你等着我去搞点。&
  听说这个时候应该吃大补的食物。成都别的不多,什么样的饭店都有。我四处一看,附近有一家店面写的就是滋补粥。我冲到马路对面,点了双份的红枣粥。
  回到病房。我把枕头垫高一些,让周微半躺着,我一勺勺地喂给她吃。我妈病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细心过。看病人吃得香,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之后周微好像又困了,她好像很累很累,很快又睡着了。睡之前要我也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家,我才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我竟一点也没有听见。调出来一看,有李彬打来的,还有欣欣的两个。这姑娘肯定生气了,她要是以为我阳萎不举跑了。我都没有办法解释。
  我洗澡上床。把时间调到早上八点。裸睡。
  周微做手术的事谁都不能告诉,我得早点起来煮汤,去照顾她。我喜欢吃,喜欢吃的人都喜欢做饭。我做菜还是有一套的。吃过我做的菜的女孩子,恨不得嫁给我,所以我轻易都不敢给女孩子做饭吃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李彬的敲门惊醒的,一看表,快十点了,闹铃居然都没有听到。要不是李彬来,我真不知道自己会睡到几点。
  李彬带着两个外地的大学同学来了,要我开车带他们去平乐古镇。说要好好休闲一下,然后拍点照片,找点灵感。这两位老兄都在南京的一所大学为人师表,也算专业没丢。要是以前,我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呢。我最怕一个人呆着,我喜欢热闹,喜欢和朋友一起喝酒疯玩。
  可今天,我得去给周微送饭呀。我看了一下表,快十点半了。周微肯定饿坏了。
  我吱吱唔唔地说,&我今天有点事走不了啊。&
  李彬说,&算了吧,你能有什么事,又没有耍朋友。快点洗脸走啊,愣着做什么。&
  我像梦游者一样,被他们拖着下了楼。
  到停车场后,看到我空着的车位,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其实记得车在周微的小区里。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车确实不在。
  我做出恍然的样子,说,&看我这记性,车昨晚喝多了,让一个朋友开走了。这样吧,你们三个先去茶楼吃个早点,我现在就去取车。
  不等他们点头,我飞跑着到小区外,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省医院。在昨天的那个粥店,我要了滋补粥,又要老板娘煮了三只土鸡蛋。
  周微已经望眼欲穿了,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睡过去了,怕你饿,下午我一定亲手做给你吃。&
  周微有气无力地笑了,&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也挺累的,谢谢你。这里什么都有,我定病号饭就行了。&
  我说,&那可不行。你就好好地等着吧,包你吃得想嫁给我。&
  说完我就后悔了,她是我的主编哪,怎么能这么开玩笑呢。
  没想到周微呵呵笑了,说,&那我倒要尝一下了,老李你不会是吹的吧。&
  这是一个多月来,我第一次看到她对我笑,又叫我&老李&,我们又像哥们一样了。 也许,以后又可以一起喝酒了,不过,一定不让她再喝那么多了。她的酒量好像随着男友的被翘减了不少。
  取车时,我感到多日来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没了,心情大好。我开车去超市买了鸡,西洋参,莴笋,一条活鱼,还有一些熟食,小菜。
  一看到我回来,李彬他们三个就要上车。我说,没看到要下雨吗?说着我不由分说上楼,一边说,明天陪你们去平乐,今天咱们好好喝酒 ,之后一起打&血战到底。&
  听说要打牌,几个人一下子高兴起来,跟我上楼了。我煨汤做饭,他们几个看碟片。鸡汤差不多时,我把它盖好了放在一边,把鱼汤和一些熟食一起端了上来。
  喝到中间,我去了一下洗手间,出来时看到李彬正把那罐鸡汤放在桌上,一边还说,&向东怎么了,这个汤忘了端上来。&
  &这不是给你们的。&我冲上去,把它又盖上了。一急把真话都说出来了。本来我打算他们喝得差不多胡扯时,我再趁机出来给周微送去。
  &那是给谁的?&
  李彬怪笑一下,严厉地质问我。
  这时,门铃响了。我想不出谁会来这里。因为这里只有我妈和李彬等几个要好的朋友知道。
  我从猫眼向外一看:欣欣!
  她怎么找到这里了?
  李彬推开我,顺着猫儿一看,马上把门打开了。他还一边说,&这么靓的汤肯定是给这位美女准备的。&
  我只有做出一付开开心心的样子,把欣欣迎了进来,不用猜,肯定是我妈给了她地址。她从小就在我家混,我妈早一厢情愿地把她当作未来孙子的缔造者了。
  她一进来就说,&好香,你们吃的什么,向东哥来了朋友也不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只好一一介绍,眼睛盯着汤,然后我说,&你们先喝着,我去热一下汤。&我几个哥们都是学美术的,看到欣欣这种丰满漂亮的女孩子,都忙着向她大献殷勤,根本看不出我心里的焦躁。
  推开厨房的窗子,我想从窗子外搭一条绳子,像江洋大盗那样飞身而下,可是我看了看窗外,六楼虽然不高,但我一阵头晕,我有恐高症。怎么办?
  我只好把汤端了上来。因为李彬在叫我快一点儿过去喝酒。
  他们都喝得不少,三瓶花雕酒都空了,我又从冰箱里拿出六听百威。菜也被这些饿狼风卷残云得差不多了。南京来的哥们说,&向东,你说的&&血战到底&,怎么玩,给我们外地人讲一下,一会儿咱们玩的时候直接进入状态。&
  我说,&这个就让欣欣给你们先讲着,我下去再置办些吃的,咱们杀它个通宵。&我怕欣欣要跟我出去,就先给了她一个活儿。反正她跟他们已经混熟了。
  我飞跑下楼,心里非常焦急。现在又过去了四个小时,周微还等着我亲手煮的汤呢,这可怎么办好,总不能再用粥对付她吧。我忽然想起楼下有一家无名汤馆,煨的都是家常汤,只好委屈周微了,先冒充一下吧,要不跟周微就太说不过去了。这就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实话实说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了一罐老火鸡汤,煨汤的老太太特意告诉我这是女人生孩子喝的。也许她看我不像当了爹的人。所以才特别说明了一下。我说,&没错儿,婆婆,我姐生孩子了。&老太太一听,高兴地赠送了我一碗银耳红枣粥。
  到了病房,周微正笑呵呵地向我张望,她的笑看起来有一些快乐,成都这几天不知怎么闷热异常,我满头是汗的样子也许让周微感到了一些温暧和安慰,她笑着说,&看你跑的,我又不是很饿。&
  我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需要营养,一定要多吃,然后早点好起来,才有力气骂我哦。&
  周微笑了。她人虽瘦,但从来都是食欲很好的女孩子,我们一起出吃东西喝酒,她比我吃的还多,我都奇怪她吃到哪里去了。这次也一样,只一会儿,她把一罐汤一会儿就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满足地说,&老李,你这次真不是吹牛,汤确实不错。&我讪笑着不说话。她还以为我是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如果她知道这是我在老店买的,不知会怎么嘲笑我呢。
  我们聊了一会儿杂志的进展,她说,&我好像又困了,自从做杂志以来,我还从没有这么休息过,真的,好像许多觉等着我睡似的。&
  我笑着说,&那是,杂志就这样,只要开始了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你又那么要求完美。好在现在杂志进入了良性循环,现在什么也别想,大家都按你要求的流程在做,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周微乖乖地点头睡觉。
  我回到家,看到一女三男正在打牌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在意我这个主人进屋。麻将桌上,李彬已经被PK下来了,正站在欣欣后面观战。
  &血战到底&是成都的玩法,就是四个人玩牌,输的先下来,剩下的三个人接着玩,看谁坚持最后,就是胜利者。
  因为第二天说好要陪他们去平乐,我便想先睡觉。因为两边奔波了一天,我感到特别疲劳。躺在床上很快就听不到麻将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我以为自己做梦了,但好像不是,一滴一滴的,好像水珠。睁开眼,我就看到了欣欣的大眼睛,正坐在床前对着我哭呢。
  我一惊,坐了起来。欣欣看我醒来,哭得更厉害了,她抽抽搭搭地说,&向东哥&&&我迷迷呼呼地看着她。我在想,是不是我梦中喊了别的女孩的名字?但她也至于这么脆弱吧,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那么就是我那天突然跑了,让她伤心了?
  看我疑惑地望着她,欣欣终于颤声问到,&向东哥,你是不是和谁打架了?&我说,&没有呀,我才不会打架呢,我又没和谁结仇。&
  &那你洗衣机上面的衣服上怎么都是血?&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让我不知所措。
  昨天我太累了,周微手术后,我回家把衣服脱下来扔在洗衣机上就睡了,到现在一直没想起来这件事,牛仔裤上和T恤衫上沾了不少血。
  我一下子不知怎么解释。心里却有一丝感动。
  我故意笑了一下,说,&傻姑娘,那哪是血呀,那是我不小心把画画的红颜料搞泼了。&欣欣好像信了。因为她掀开被单看了我的身上,根本没有一点伤。真是百密一疏啊。好险。
  欣欣这才破涕笑了。欣欣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学历好,家境也不错。如果不是从小就在一起,我可能会对她有感觉的,她的身材是我喜欢的,但是,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爱的感觉。在我眼里,她是个霸道的小妹,有点装。
  欣欣对我一直都是主动的,或者说潜在主动更合适。好像我什么时候想和她好都行。她给了我很多机会。那天在她那里也是众多机会之一,差一点就做成了。是我不争气,都没有认真对待。而且我好像也没有特别想和她肌肤相亲的想法。
  欣欣这次好像也有点随我怎么办的意思,李彬他们几个出去找酒吧喝酒去了。不知是不是故意把时间留给我们。
  我假装不懂欣欣的心意,穿好衣服说,&我送你回家吧。&
  听我这么一说,欣欣的脸马上拉了下来,说,&我不想回家。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这时候像拙劣的电视剧那样说&我只是把你当作小妹&之类的话,欣欣肯定会更受伤。我也只有温言好语,&我妈让我回家取一些衣服,天快热了。正好顺路送你回家。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妈那?&欣欣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我们开车去了我妈那,刚上楼,李彬来电话,让我去小酒馆找他们。欣欣正在另一个房间跟我妈聊天。我悄悄下楼,开车直奔小酒馆。我太熟悉那里了,那里是我和周微常常在一起聊天的地方。
  开到半路上,看到马路拐角上有一个书报亭,我把车停在一边,想买几本近期的杂志,自从入了杂志这行之外,我养成了买杂志的习惯。每次都要对那些发行好的杂志驻足一下,看看人家的封面设计。碰到版式不错的,就买下来参看。
  我站在报刊亭前,那些花花绿绿的封面美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现在的杂志真是越来越趋同了,连封面那些美人都差不多,有的是同一个名星换了个姿态而已。
  忽然,我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标题跟我们正在做的一期居然一模一样!
  不会吧?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眨了眨眼睛,又看。没错儿,我们前一段开选题会的一个大策划标题:她世纪,她为什么嫁不出去?因为对于为什么嫁不出去的问题设置,编辑们讨论得很激烈,我当时也参与了讨论,所以印象深刻。
  我把这本杂志买了下来。肯定是有人向别的同行泄露了我们的选题。对于一本时尚生活杂志来说,大策划是吸引眼球的方式之一。周微带着编辑们弄的选题角度都很新锐,杂志上市后,总是有一些媒体转摘,有的还是一些所谓的权威媒体,去年有一期的选题还被中央电视台一档纪实节目拿来讨论,这无形中增加了我们杂志的知名度。
  可这期,我们杂志还做制作中,怎么就有杂志出来了呢,难道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跳上车直奔省医院,我想告诉周微这件事。现在还是月中,重新换选题还来得及。
  但是,周微是个工作狂,我要是说了这件事,她一定会马上就起身上班,应对这件事。她那么虚弱,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车已经开到省医院楼下,我迟迟迈不开上楼的步子。
  但我要是不告诉她的话,按照流程进展,她上班的时候这期的版式已经基本成形,进入校对阶段了。那时候再撤稿,时间会很仓促。
  如果在周微的身体和这期杂志的质量保证上,我想,我还是选择她好一点后再说也不迟。再说,如果仅仅是标题相同,我们杂志做的角度不同的话,也许到时我们改一下标题也应该算是一种选择。
  想到这儿,我便冷静下来,买了瘦肉粥和两只煮蛋,调整好情绪,上去看周微。
  周微还在睡觉,我坐在床前,看到她的脸已经不那么苍白了。我的心里感到了安慰,也坚定了暂不告诉她的决心。
  周微醒了,然后她看着我笑着说,&我正做梦饿了,到处找吃的,你就来了,老李,真有你的,我醒了就能吃,呵呵。&
  我笑着说,&你知道吗?自从你住院之后,我发现女人的第六感在我这也有了,只要你一饿,我马上就能感应到,然后就飞奔着来到你身边。&
  周微笑了,笑得很开心,她说,&得了老李,你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跟你学的呗,咱们杂志社的人不都被你训练成煽情高手了吗?&说完杂志我有点后悔,因为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我怕我一冲动会把选题外泄的事就出来。
  周微看到我的表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停下正喝的粥,关切地问,&怎么了老李,发什么呆啊。&我一下子转过神,说&没什么没什么,有两个外地的大学同学等我呢。&周微一听便要我快去,她说她吃完就要犯困,不用怕她闷。我又把她靠着的枕头弄舒得角度更舒服一些,才离开。
  到了王林西路的小酒馆,已经快十点了,正是小酒馆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李彬他们看到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一边要酒,一边骂我见色忘友。李彬说,&我们以为你和美女做爱做得忘乎所以,不来了呢。&
  我笑着说,&喝酒喝酒。&到这个酒吧的喝酒的人,哪个城市的都有,这里有不错的摇滚,有一些不错的地下乐队和有名气的都经常来,这里的嘈杂让人感到特别自在。李彬他们看起来也非常高兴,摇头晃脑的,不用劝,喝得很猛。
  那天晚上,我始终保持着清醒。我得保证李彬他们三个的安全。后半夜一点多的时候,他们都喝得不行了。我开车把这几个人拉到我家,让他们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我起来后看到他们还睡得死人一样,便悄悄下楼买菜,我想多做一些,让周微一天都有吃的。
  我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煮鸡汤。心里想着,周微吃到我送去的鸡汤,一定会惊奇地说,&咦,你每次煮的鸡汤都是不一样味道哦,像你画的版一样,每次都有突破。&那我一定会说,&跟你这样的完美主义者做部下,哪敢重复啊,重复就是自取灭亡。&
  我把早餐也做好了,早上快十点时,因为是周日,街上车并不多。我开得飞快,汤趁热让周微喝比较好。
  我兴冲冲地走到病房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周微的说话声,。好像在说杂志的什么事,接着就听到一个男的说,&好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回去了。&我赶紧假装向另一个病房走去,等脚步渐远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是王总?!
  王总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知道周微住在妇产科?
  &&&&我想不出来。呆呆地站在那发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我才假装很急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周微的表情看不出一丝难堪。冲我笑着,&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
  虽然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因为我一直紧紧地抱着,汤居然没有凉。周微并没有向我夸奖我的手艺,她喝得很平静,好像刚才根本没有什么人来过一样。不过从她没有品出这鸡汤和昨天的有什么不同,她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一盒营养品放在了床头桌上,估计是王总放下的,我更加费解了。
  她喝完后,我把煮蛋和一罐瘦肉粥放在床边,我说我今天要带同学到乡下,可能要晚点来,要是饿的话就找护士热一下。
  周微点点头,&好的老李你去吧,开车慢一点。&
  我笑笑。
  这一整天,我带着他们玩,却一直心思恍惚,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王总能来这里看她,说明什么?说明王总已经知道她住院手术的事。以周微爱面子的个性,她怎么会说自己的糗事呢。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说是和我出的事。她会说谁呢?男朋友?大家都知道她和那小子分手了。
  这么隐私的事王总居然能知道,我感到自己一下子看不懂周微了,她忽然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谜,而这谜底我却不能问。周一正常上班,美术部开始了紧张的画版,各个版块的稿件已经基本到齐,那个大策划也如期来了,是小汪执行的。我记不清那本已经上市的杂志内文是否与这个稿子有没有相同之处,所以没有画这个版块,六个P的页码我空出来了。
  周微手术已经过了三天,她不让我再去送饭了,医院的病号饭也不错。她要我全力以赴地画版,争取在杂志发行旺季的时候,再在发行量上上一个台阶。
  中午的时候,趁小菲出去吃饭的时候,我给周微打了个电话,问她吃得怎么样。她说感觉还不错,不让我分心。我挂了电话,到楼下的停车场找我的车,我想找到那本杂志,悄悄地对一下内容。
  拿回来与小汪发过来的稿子一对,我傻眼了,居然一模一样,分的几大块和小标题都一个不差。
  这可怎么办??难道是小汪把这个策划卖出去了?她不想在这里做了吗?平时看她主编长主编短的,围前围后。真是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毒的一手。我再看一下那本杂志的地址,是北京出的。这本杂志与我们杂志的版块设置都是那么相近,我们杂志叫《物质女孩》,北京这本叫《物质女人》。
  小汪要跳槽去北京难道?
  一定是有内奸!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借机催那几个稿件不全的栏目,特意去编辑部晃了一圈。小汪坐在电脑前,好像很投入地在工作。我站在她后面半天,她头都不抬一下。
  我故意问她:&你还有一个性栏目的稿子什么时候上来?&
  &吓我一跳!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晚上下班前一定会给我。
  我回到了美术部。感觉小汪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一个什么都想显摆的女孩子,想搞出点事情来然后一跳了之也说不定。
  怎么办呢?周微上班要下个周一了,时间上太急了。可是,我咨询了医生,像周微这种情况,出院怎么也得一周,而且还不能累着,回家还得养一段。她就是上班也不能太累。她脾气急,看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追究到底。
  一个下午,我都在说和不说上犹移。
  晚上去周微那看了一下,又买了海带骨汤送去。周微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开玩笑地问我:&老李,是不是烦了呀,看在你现在对我这么周到的面子上,等我上班后再也不批评你了哦。&我笑笑,不知说什么,好像自己一下子智商变低了。
  她要是知道这么大的事我瞒着她,肯定会骂我个狗血淋头,骂我猪脑子,哪头轻哪头重都分不出来。
  我张了张口,想,是不是现在就说出来呢?让她拿主意。
  周微看我望着她发呆,倒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老李你回去吧,明天还要画版,争取在这个星期把一校和二校都出出来,我已经跟小汪说了,全力配合你们美术部的节奏,需要加班的话她们都会配合你的。&
  她这么一说,我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我想,再拖个几天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周微在一天天地精神好起来,在三校出来前把这件事告诉她,也能亡羊补牢吧。
  时间在我的犹豫和奋力画版中过得飞快。周五周微出院,我去接她。她看起来脸色不错,好像胖了一点。
  她坐在车里,高高兴兴地说,&我周六周日再休息一下,周一上班又要忙起来了。这一周过得太慢了,躺在床上像猪一样轻松,吃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呵呵。&
  我打开车门,她高高兴兴地上车。
  我正专注地发动车倒车时,只听周微&啊&了一声。
  我一看,坏了。我忘了把那本《物质女人》收起来了,放在办公室怕别人看到,一直把它和几张当地的报纸混在一起扔在前座上。此时周微正好看到了那个醒目异常的标题,她匆忙地翻了几下,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办法,我只好如实说了我是怎么买到的杂志,怎么发现和小汪发给我的策划内容一模一样。
  &那6个版面我空着呢,想等你出院再告诉你也来得及。&我解释到。
  周微愤怒地望着我,骂到:&你猪脑子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跟我说?&说完她摔开车门匆匆打车离去。
  我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就奔杂志社而去。周微现在肯定回杂志社了。她一定是要在最短的时候内招集大家加班,把选题换掉。果然,我到了杂志社的时候,周微正在和几个编辑一起开紧急会议。我悄悄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她肯定在路上一一给编辑们打了电话。真是个工作狂。
  小汪坐得离周微最近。听到周微说自己执行的这期选题已经在别的杂志出来了。一下子跳了起来。说,&这肯定是有人搞破坏。&
  周微冷静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在三天内把新的策划拿出来,这次由秦清你来执行。&
  为防止选题再次泄密,周微只让秦清留下来了,其他人都回家听命,随时配合秦清。那天周微和秦清讨论到很晚。我一直等在美术部,想送周微回家。她的晚饭还没有吃呢。
  我打电话给周微,她一直关机。后来我再去主编室的时候,发现周微已经走了。我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想是不是去给周微弄点吃的送去。
  我买了一份汤,来到周微的住处,打电话,没有开机,敲门,没有动静。搞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在我转身要下楼的时候,看到周微正在缓慢地向楼上走来,头上满是虚汗。我赶快走下去扶她。我的腿本来就长,这次发挥了作用,七八个楼梯我并作两三步就冲下去了。
  周微想推开我,却一下子软倒在我的怀里这是我第三次把周微抱在怀里。
  第一次是喝醉酒后,第二次是她晕倒在房间里,这一次,是在楼梯上。都是周微的非常时刻。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理所当然地抱着她。而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抱着周微,左手提着汤罐的塑料袋晃来晃去的,费了半天劲,才把门打开。周微好像有了一些力气,挣扎着想下来。我不让她下来,因为我相信,她下来还得倒,还得我再次抱住她。
  我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她穿了一双浅米色的休闲鞋,我轻轻地给她脱掉,然后把被子给她盖上了。我再也不敢帮她脱外裤了:(。
  周微的衣服和家居用品都以浅色居多,看起来非常的恬淡。就像她现在的样子,好像编辑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你饿了吧?我把汤温一下。&
  周微还是什么也不说。她还太虚弱。我恨自己太大意了,那本杂志要是扔在后面。她就不会当时玩命地去开会,工是再休息两天,周一上班也是来得及的,只不过质量上不能绝对保证。
  每期杂志的内容,上市后都是一场赌博。现在的杂志太难作了,你这本杂志卖得好,很快就有人来克隆,甚至把你的人挖去。而且这种克隆的杂志与&母杂志&发行渠道都是一样的,互相挤压。像大策划被同类杂志原稿先登的,属&一级事故了&。周微不可能不急。
  现在,周微任由我一点一点地喂着,很听话的样子,关于选题走漏的事,她没有再提,我也就把准备道歉和哄她开心的话放回了肚子里。&老李。&我去倒开水的地时候,周微轻轻地叫我。
  &嗯,什么事?&我小心地问。
  周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会是谁泄密呢?&
  我摇摇头。我尽管有所怀疑,但也感到好像事情不那么简单。
  周微叹口气说,&都怪我,因为要住院手术,让小汪那么早就把策划弄出来定稿了,有人才有了机会盗窃。&
  她这么一说,我也不知怎么接话了。如果细究起来,是我让她的,那我是罪魁祸首才对。
  周六周日,我加班时看到秦清来了,隔着墙我能听到他卖力地催策划分下去写的作者,蛮上心的。
  我每天去看看周微有没有需要的。她躺在床上和秦清隔几个小时就要沟通一下,看来她的确很担心这期杂志。
  我也是努力画版,我想突破一下,视觉上想区别开别的杂志。为了突出,封面的底色我特意设计成那种深灰色有质感的调子,刊名给了鲜艳的黄,在视觉上首先就有一个冲撞,在众多杂志中,人们只要驻足,就一定会被这种强烈的色彩冲突吸引。这期的封面我特别卖力,想出奇制胜。
  周一上班,周微已经好多了,她召开了例会,把本周的工作进行了安排,然后让秦清把她看过的策划稿子发给我。宣布散会。
  &小汪,你留一下。&周微叫住了小汪。小汪的表情一怔。大家不声不响地散去。
  不知道周微和小汪谈了些什么,反正我看到小汪来美术部时,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她替周微取我做的封面小样。
  我心里有问号也不敢问,反正追究出来,这个人肯定要走人。
  小汪取走封面小样不能五分钟。周微来了,看她的表情非常生气。不用猜,是对我的设计不满意。
  她冷冷地让我打开封面文件,她要在电脑上亲自看我改。我最烦别人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了。以前因为封面和内文版式,我和她没少吵架。直到吵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然后握手言和,一起去喝酒。
  这次,我心里不高兴,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让怎么改就怎么改。我不想惹她生气,在这样的时候,她够闹心的了。她喜欢淡而感觉舒服的色调,我却不喜欢,就像酒没有度数,那还喝个什么劲呢。
  快到是中午时,王总的电话把她找走了,显然她已经向王总汇报过了编辑部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感到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下楼时碰到小汪。她看到我,问我去做什么?
  &废话,中午肯定是吃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我调侃到。
  小汪说,&好的呀。&
  于是我们一起去楼下的豆花庄吃饭。小汪看着情绪不高,我吸烟的时候,她也要了一支,沉默地吸着。
  我们点了两个小菜,有赠送的泡菜,小汪吃得很少。
  吃完后,她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问我:&你说咱们之中会有坏人吗?&
  我笑了一下,说,&看不出来。&
  也许是太压抑了,她一下子哭了起来,&主编知道这事不是我干的,我不可能蠢到把自己做的策划一个字不差地卖了。但是,我就不明白了,稿子是怎么跑到别的杂志上去的呢?&
  我笑着说,&别伤心了,主编肯定会查清楚的,她又没怪你,你以后把电脑搞个开机密码不就安全了吗?&
  小汪一听,哭得更凶了,&我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我设了一个很复杂的开机密码,一般人是破译不了的。&
  我看到女孩子哭,就受不了。我劝小汪:&别难过了,反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小汪好像有点感激,以前她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出了这个事,我发现她也有脆弱不堪的一面。
  我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又一张纸巾,直到她实在没有眼泪了,才站起来,和我一起回杂志社上班。
  下午刚上班不到十分钟,我就听到编辑部有高声吵架的声音。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想过去看看,但想了想,觉得不妥,一个部门不管另一个部门的事,也许小汪心情不好,与谁冲突了也说不定。
  但我越听越不对劲,如果是吵架,肯定是双方的,但只听到一个女声。
  编辑部的门开着,我向里一看,高声大吵的人我认识,她叫徐晴,工作期间经常迟到,稿件也不能按时交,催急了就弄一些二手稿来,搞得不少读者来电话谴责,前一段被辞退了。据说她心里不舒服,带着男朋友到周微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场,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声称要报复。
  难道她今天是来报复的?她在小汪的稿子被盗后来编辑部闹,那么是不是她搞的鬼呢?
  徐晴跟小汪的个人关系不错,徐晴被辞退后,与小汪还保持着友好来往。当然都是私下里的,我曾经在晚上加班时看到过她来编辑部找小汪聊天。如果趁小汪上厕所的时候下手,肯定易如反掌。
  徐晴站在编辑部的几个隔断中间,还在骂着,&你们知道吗?周微和老总有一腿,她男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和她的。&
  大家谁也不说话,她的话也像爆炸后的恐惧,片刻间静极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悄悄去找保安。我现在冲上去赶她走,肯定也会被她骂。
  保安来把徐晴连拉带劝往外推。看她还想骂,警告她如果再骂的话就要报警,徐晴这才悻悻地甩开保安的手,走了。
  我走到小汪跟前,示意她出来。
  她跟我出来了,我在走廊迫不及待地问道,&她来这里做什么?策划被盗的事,你想过没有,和她有没有关系?&
  小汪好像有点紧张,说,&两个星期前的晚上她是来找过我,她说她找了几个工作,都不可心,她恨主编把她辞掉了。她说有的人能力也许还不如她,她只不过有些散慢罢了。&
  我又问,&她今天又来这里闹什么?&
  小汪说,&她跟楼下的保安说是来找我投稿的,所以就让她上来了。没想到她上来就骂主编能力不够,是靠与老总好才当上主编的。她听说大策划跑到别的杂志上,说就是主编管理能力有问题造成的。&
  小汪分析肯定是徐晴做了手脚,因为当时徐晴来找她诉苦时,小汪根本没有设防,电脑就那么开着,而且中途她去过一次洗手间,拷走一个稿件太容易了。
  我跟小汪说,&策划出事这件事,也是你跟她说的吧。以后不要再让她到编辑部来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小汪有点儿后怕地点点头。
  我回到美术部,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徐晴说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搞得我什么都做不下去。
  我想起周微和男朋友突然的日子,正是徐晴被辞退后不久,她和我酒后做 爱,导致宫外孕,我去送饭时,有一天还看到王总从她的病房里匆匆走出去,周微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男朋友为什么突然离去,难道,徐晴说的是真的?她和王总有不明不白的关系,才导致了两个人的分手?否则都要结婚了,为什么突然分手呢?
  晚上,接到好久不联络的朋友于非的电话,说几个朋友要去白夜酒吧聊天,我正感到心烦,连续几天的画版,改版,搞得眼睛都花了,我欣然同意。
  我到那的时候,于非和三男两女已经都到了。白夜是一个非常冷清的酒吧,里面一面墙上都是书,据说是一个漂亮女诗人开的,这种酒吧注定只有某一类人喜欢,到这里聚会的人都沾点酸气,气质感觉非常相近。
  看到我走过去,于非高兴地把我引见给他的一拨部下。
  于非是一个非常性情的,以前也在平面媒体就职,因为他的一些做派,提职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眼看着都过三十五了,他一狠心辞了职,从一个美籍成都人那搞来一笔钱,自己拉了几个人做起了文化公司,几个项目下来,都赔了。
  于非有个优点,就是屡败屡战。只要有了新的想法,必会拉上几个人侃上几天,特别民主。这天晚上,于非仍是主角,他兴致勃勃地说,&这次,要有一个大动作了。我想搞一个超女作家选透活动。&
  这个想法倒是很新鲜。看大家都被吊起了胃口。他进一步说,&我想请三十个有名的写手,专门为几个女孩子写书,这几个女孩一定要美若天仙,能歌善舞,能写书,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然后和电视台的娱乐栏目合作,请观众评选。写她们的书,也同步上市。她们自己写的书,可以由我们找的作家操刀。如果这一次活动成功了,以前赔的钱都可以赚回来。&他的几个合作者都拍手叫绝。我听了也感到很有意思。
  大家边喝酒边聊,又把想法更细化了。于非对我说,&向东,关键时候你也得出把力,书的封面都由你来设计。现在的人眼睛都被宠坏了,我相信你能设计出与众不同的东西。&说着大家都向我敬酒,并谈定一本书的封面给我三千元。要是三十多本,那我可以一下子进帐十万。何乐而不为呢?
  那晚,我们都喝得晃晃悠悠。我开车把于非他们一一送回。好在后半夜没有警察拦着。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衣服都没有脱。人累的时候真是不胜酒力。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已经过了十点了。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一看都是助手小菲打来的。我一边恨自己睡得死,一边回拨过去。小菲细细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主编说今天上午十点开评刊会,就等你了。&
  我说,&马上到。&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冲下楼去。
  到了会议室,看到周微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我。我低着头坐下来,因为我迟到,会议向后延了半个小时。
  我再偷偷向四周一看,王总居然坐在编辑们中间,在翻着杂志。看起来很低调的样子。
  而我早不迟到晚不迟到,偏偏在今天迟到。都怪昨晚因为谈出来一大笔外快,一高兴喝得太多,睡死过去了。
  王总从来不参加编辑部的评刊会。他今天来,难道要澄清他和周微的传闻吗?
  接照惯例,评刊都是从封面评起,先评版式,再评内容,最后是发行总监介绍同类杂志的发行势头,又有什么新杂志在抢滩。
  今天也是的,周微首先进行了自我批评,&因为前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杂志拖到现在才评&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宣布开始评刊,从坐在最左边的秦清开始。
  秦清对封面的用色感到不过瘾,过于清淡了,这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抬起头来说,看到周微正在记着。然后就封面,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总的说来,这种流行杂志,在报刊亭首先要求的是在三秒钟内吸引住读者的眼球。必须有一个视觉上的迅速吸引。
  我知道,周微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她有自己的喜好。当别的杂志都在玩命地玩&视觉冲击力&的时候,自己的杂志封面形成自己的风格最重要。
  周微提出,&做一个我们杂志的认读标识,在封面的某一个醒目位置,做一个鲜明的标识,肯定会达到两全的效果。这种方法既不失去老读者,又能吸引新读者。&
  这个计策结束了大家对封面的讨论。我心里想,主编就是主编。
  内文的版式和文字大家评不出什么,只是在匹配度上还得加强。后来,轮到发行总监发言了。
  发行总监是做这本杂志时从北京一家杂志高薪挖来的。叫陈中。长得不像搞发行的,很帅,很像演员陆毅,估计搞定女发行商比较容易。
  他重点说了现在克隆的杂志《物质女人》,是对我们自身杂志最大的危胁,如果不尽快想出对策,估计会形成两虎对峙的局面。而且明显看出来,《物质女人》采取的不是正当的竞争手段。所以要尽快想出对策为妙。
  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我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便说,&像这种野路子的杂志,肯定不会长久。&
  王总仍在沉默。
  周微又强调了选题的保密性,并说,&选择这行,如果把它当作事业来做,会比较幸福。&
  自始至终,王总都没有说一句话,他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思绪好像已经离开身体,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会议在大家的饥肠辘辘中结束了,周微示意我留下,我故意落在了后面。周微一边收起自己的会议要点本,一边跟我说,&向东,今天晚上我和你加个班吧,咱们把封面标识好好设计一下。&
  我点点头。
  加班前,我特意开车到我住的地方买了一罐老火鸡汤,因为周微住院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老店的汤。她上班后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刚刚做过手术不久的人,还需要营养和休息。
  周微没想到我能准备这个,眼神里有一霎那流露出温柔,但她很快说低下头去埋头喝汤了。
  刚喝了几口,她的手机响了,她一边喝着,一边顺手拿起来接听,&喂哪位?&
  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周微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
  半天,她挂断电话,对我说,&向东,你先做着,我得出去一下。&
  然后不等到我说什么,她头也不回去冲出去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什么都不做不下去。我还从没有看到过周微为了一件事扔下工作的。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我吸了几只中华,都是别人送给我爸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烟味特别冲。一个小时后,实在等得烦了,我给周微发了一个信息,问她:&今晚还加班吗?&
  过了十多分钟,才收到她的回复,&你先回家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满以为周微一上班就来找我,但是我听到的却是周微提出辞职的消息。王总把我找去,问我周微昨晚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想了想说,&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跑出去了。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想周微肯定要来杂志社的,她总得说一下为什么?王总都不知道周微为什么不想做了,那我更猜不出来了。
  这一天看似风平浪静,下班后,我不知去哪里,在美术部磨蹭了1个小时才下楼。在停车场,我忽然看到周微的车正在启动。
  我绕到她的车头位置。她只好停了下来。
  看我站在那不动,以一个疑问的姿态,周微只好摇下车窗,对我说,&向东,我男朋友出车祸了,很重,我刚才跟王总正式谈了辞职的事。&
  看我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周微叹口气说,&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要去医院了。过几天我就回来办交接。&
  我只好让开了。
  周微的车一开走,我也把车开出去了。我要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周微的注意力一直是向前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车在跟着她。她一路向前开到了市中心医院。然后急不可耐地下车急急地向里面走去。
  在五楼的一个监护病房,我看到周微走到一个身上满是纱布的人床边,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流泪,一边还说着什么。
  大约哭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那人说了什么,她站起来急急地向外走。
  我避之不及,她差点撞到我怀里。
  看到我,周微好像并不惊讶,她说,&和我一起去找大夫吧,他身上疼得厉害。&
  护士过来给那人打了一支杜冷丁,病人才安静下来。
  周微送我出来,一边说,&他就是我的前男友陆平,昨晚他出了很重的车祸,肇事司机跑了,他在还清醒的时候打的是我的手机,这说明他还爱着我。&
  然后我看到周微的眼睛湿润了,她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我想说些宽慰的话,但却感到说什么都是多余。与陆平分手的这段日子,周微很平静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笑也还是笑,只是感到生命力被抽走了一半似的。
  但今天,她的眼泪流得很自在,很真实,也很恣意,好像生命中又有了可盼望的东西。
  我无话可说。
  可是,为什么,她为自己失而复得的爱流泪的时候,我却感到心里酸酸的?周微不来上班的杂志社,显得有些松散。我无精打采地处理着图片,想着感情真是个有趣的东西,爱上一个人真没有办法,陆平把周微说甩就甩了,而且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给。
  据小汪说,陆平跟一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女人在一起,好像还挺有钱的。其实,陆平爱上谁都无可厚非,但他把周微房间里的东西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搬个半空。因为此,在没见到这个之前,我就对周微的前男友没什么好印象。
  而周微,居然对他一往情深。靠!真是鲜花牛粪,自有一种吸引。
  现在周微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要辞职。王总不知做何感想了。我无法猜出王总和周微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坊间有一句非常流行的话形容主编和老总之间的关系:要么非常对立,要么非常暧昧。
  周微和王总也都是凡人,他和她的关系就能超然于这两种关系之外?
  我想不出能证明他们对立或者暧昧的事来,但王总对周微信任有加是真的。《物质女孩》出刊不到两年,已经突破了二十万,被业界称为一匹黑马。王总很少夸人,但他对周微的赏识谁都看得出来,实现正利润的当月,就给周微配了一辆三十多万的白色别克轿车。小编们的奖金每人只涨了一百元。现在周微要辞职,不知王总急成什么样了。
  下班的时候,我还是无事可做。正在发呆的时候,我接到了欣欣的电话,她说,&我在杂志社楼下了,我想和你一起在外面吃饭。&
  欣欣在我的生活中好久没有出现了,我还以为她回北京了呢。
  我欣喜地说,&你在那等着别动,马上下去。&
  欣欣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裙,没有化妆,少有的自然。她是个隆重的女孩,出门前总是打扮得特别做作。不像周微,怎么看都自然舒服。但今天,欣欣给了我一个意外。
  开着车,我问欣欣,&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欣欣笑着说,&想你咧。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恐怕这辈子你也想不起来跟我联系。&
  我笑笑说,&主要是你太漂亮,怕约你也排不上队哦。&
  欣欣嗔怪着打了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下。
  到刘一手吃火锅,欣欣不动手,我给她烫菜,为她倒饮料。心想,要是娶这么个小姐我这辈子得累死。和周微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她从来不用我照顾,我们各顾各的,每次都吃得大快朵颐,常常是一起吃了火锅,再去小酒馆喝酒。
  有多少时间没有和周微一起喝酒了呢?自从那次意外地和她做爱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出来喝酒了。现在,周微又一心扑在陆平身上,真是不知何时了。
  想到这儿,我忽然对欣欣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欣欣的脸上露出了笑,也许她以为我想和她做爱也说不定。她对我一往情深得让我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男人就这德性,对没有想像力和征服感的女孩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到了中心医院,欣欣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问道,&带我到这里做什么?你有病啊。&我笑笑说,&看个病人,很快就好。&
  说完我拉着欣欣的手上了五楼的重症监护病房。
  在病房门口,我听到周微在哭。我心一紧,是不是陆平不行了?
  我正在想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声音:&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啊。陆平这里有我呢,你快走吧。&
  &我想等他再好一点就走,好吗?&这是周微带着哭泣的哀求声。
  接着我又听到男的说,&周微你走吧,谢谢你来看我。&
  明明是周微把他救了,他却当着另一个的面这么说,真是太可恶虚伪了。看来他还真活过来了,又清醒了。
  我甩开欣欣的手,一下子推开门,不由分说拉起周微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周微,看个病人怎么这么久,我等你吃饭呢,饭都做好了。&
  我尽管看不清陆平的长相,但和周微站在一起,我还是不丢份儿的。别以为周微离不开他,我就是想让他看看,周微身边的男人对她有多么好。
  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瞪了那个女的一眼,那女的长得倒是不难看,一点也不老。看我的眼神好像还有一点儿感激,这么看,她对陆平还真有点儿一往情深。
  欣欣看我搂着周微出来,愤怒地望着我,说,&李向东,你真是有病啊。&她连介绍和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我,就气跑了。
  周微不好意思地说,&你女朋友啊?肯定是误会了,回头好好向她解释一下。&说着她把我搂着她的手臂放了下来。看她的意思,好像还想回病房似的。
  我轻轻地跟她说,&陆平不会有事的,以后方便时再来吧。&
  周微这才怔怔地跟着我下了楼。
  我开着车,想周微肯定没有吃东西,便自作主张把她带到一个茶餐厅吃饭。要是以前,我肯定带她去小酒馆喝个痛快了。但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敢让她喝酒,再说在这种心境下,她肯定一喝就醉,还得我背她回去,要是她再和我&&说不定她又要怎么冲我发火呢。
  我给她点了一份意粉,自己要了一杯蓝山咖啡。我想劝周微别再为那个男人发呆了,但我说不出口。我怕一劝周微又得泪如雨下。
  周微好像真的撑不住了,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滴到了面前的黑椒意粉上。我不知所措,瘦弱的她看起来好可怜,真想好好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安慰她。
  &你要是不哭,我就给你一个惊喜。&我胡乱说着。
  周微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说,&向东,我该怎么办?&,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接着说,&我相信他的潜意识里是爱我的,但他一清醒过来,就对我很冷淡。他为什么要这样?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吧?要不怎么让你难受就怎么来呢?&
  等周微不再自言自语的时候,我分析到。
  周微摇摇头,&我们之间一直很信任,可有一天他忽然要与我分手,一个解释都没有,只说彼此不合适。&
  我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对别的女孩子忽然一见钟情,然后头脑一热就要与你分手。&
  周微又一次否定,&他不是那种人,就我对他的了解,他很专情的。&
  &或者那个女孩子与他酒后在一起了,然后又粘上他了?&我又分析到。
  正在我要把男人这种不定性的动物性讲给她听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说,&我接个电话。&
  然后她离开卡座,我只看到她背对着我,不断地说着,好像要说明一件什么事似的。我猜不出是谁。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她上下半身比例可以说是黄金分割,美中不足的是上半身太瘦了,下半身却很挺拔,臀部也很结实。白色棉质的吊带衫,下面是一条洗白的旧牛仔裤,这是我熟悉的打扮,她很少穿裙子。
  周微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分神,她回到座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王总想说服我不要辞职。&
  王总?王总!?
  好像灵光乍现一样,我大叫一声,&对了!&
  &什么对了?我真的不想做了。&
  我激动地说,&你怎么这么笨,我猜,陆平突然跟你分手,是不是因为听到有人造谣你和王总有不正常关系?&
  周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得我无所适从,从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感到周微在这一刻被定住了似的。直直地看着我。
  我后悔自己冲口而出的分析。周微肯定受不了听到她和谁关系不正常之类的话。
  周微忽然站起来跑了出去。
  我想,完了,周微肯定生我的气了。
  我买了单,一个人气呼呼地开着车在成都的大街上转悠。成都的交通就像一张顺时针的蛛网,怎么开都不会迷路。我生自己的气,想喝酒,但想不出找谁合适。
  我忽然想起了于非,他不是说这几天要和我再细谈一下书的封面吗?我打电话过去,接通后里面蛮吵,一听就是在酒吧。
  果然,于非说,&你快过来,正要找你呢,在小酒馆。&靠!知道他们在,我直接过去不就得了,还打什么电话啊。
  我把车开回我的住处,然后打的士去了那里。好久没有好好喝酒了,很多事被牵着走,包括周微,她一心情不好,搞得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今晚我想醉一次。
  午夜十一点,正是小酒馆一天中人气最旺的时段,我进去后就好像被裹挟在这种热浪里了,台上又换了新的摇滚歌手,坐得乱其八糟的人都在喝着各种酒,在这里,没有劝你喝,你都会撕掉白天的伪装,在嘈杂声中抢着喝酒。
  于非招手让我过去,我穿过好几桌客人,才挤到他们面前。他们中有两个穿得挺文艺的女子我不认识。于非大声地介绍说,&这两位是我从北京请来的作家,给超女作家写书的事正式开始了,你得好好想想,争取把书的封面做得有冲击力。就像这里的摇滚。&
  我点点头,举杯和这两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干了一大杯百威。
  然后,我不再多说话。喝着酒听歌。我能感到&北京作家&的眼睛在我的脸上不时地扫上一眼。不知要研究什么,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鸭子。我一生气又和她们干了三大杯。我倒想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少酒量。
  不行了,原来以为只有周微有酒量,今天发现这两个老女人居然千杯不醉。喝到最后,我感到头有点涨,眼皮直打架。恍惚中看到周微又在冲我瞪眼睛。我想说点什么,却感到舌头发硬。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上午,我发现我是在一个酒店里,我摸一下钱包,还在,再摸一下内裤,也在。
  我长吁了一口气。
  正要打电话问于非时,我看到于非和昨天的两个北京女作家过来了。他笑着问道,&还好吧,没想到你的酒量那么烂。这里我给两位北京作家订了房间,从今天起封闭写作。封面的设计你可以随时和她们沟通。&
  我半坐在被子里,忽然想到杂志封面的标识还没有设计好。便要走。于非问我何时把封面给他。
  我笑着说,&你说哪天就哪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然后我打的士直奔杂志社。
  到了之后,发现美术部没有人。给小菲打手机,小菲压低声音说王总在给大家开会。放下电话,我拿出手机,才发现没有电了。
  我偷偷溜进会议室。王总在讲发行问题。再看坐在王总旁边的周微,她脸色苍白,看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王总说,&发行上这个月下滑了三万多份。主要原因是不是《物质女人》的出现,还有待于调查,但它因为完全剽窃了我们的栏目设置,这是很可怕的问题。一定要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王总的讲话一向老土,没有什么吸引力。
  接着又是一些本周的工作进度之类的。这在以前都是由周微讲的。难道王总真的同意周微辞职了?
  被传两个人关系,单凭这一点也会让人不舒服,要是陆平真的因为这个事与周微拜拜的,那周微更没有心情在这里做下去了。散会后,大家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周微没来找我。我也不好打电话问她杂志封面标识的事,我选了几种淡柔色调,做了几种方案,夏季色。但效果并不理想,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成都这几天太热的缘故呢,把我的心情也晒蔫了,怎么看这种封面都看不出。
  如果周微离开了,杂志是不是也变得无精打采呢,通常来说,杂志的风格就是主编的风格,在如此糟糕的状态下,周微一走,那杂志的命运就更不好说了。
  下班的时候,我还坐在电脑前发呆。我是担心杂志,还是担心周微走呢?
  正在胡乱自问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吓了一跳,接起来一听,是周微。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老李,怎么关机呀,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我心里狂喜。果然,她听到我说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说,&我们出去喝酒好不好?&
  我心里高兴,却假装平静地说,&好的。&
  我的车在家里,周微开车,我坐在她副驾的位置。一时还不大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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