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的梁邻有星天牛有没有别的名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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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宋)李昉
《太平廣記》
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七 昆蟲五
  張景蛇醫山蜘蛛蟲變蝎化虱建草法通登封士人
  虱征壁鏡大蝎紅蝙蝠青蚨滕王圖異峰寄居
  異蟲蠅壁魚天牛蟲白蜂窠毒蜂竹蜂水蛆水蟲
  抱搶避役蜳蝺灶馬謝豹碎車蟲度古雷蜞
  腹育蛺蝶蟻蟻樓
  張景平陽人張景者,以善射,為本郡裨將。景有女,始十六七,甚敏惠,其父母愛之,居以側室。一夕,女獨處其中,寢(“寢”原作“寤”,據明抄本改。)未熟,忽見軋其戶者。俄見一人來,被素衣,貌充而肥,自欹身于女之榻。懼為盜,默不敢顧。白衣人又前迫以笑,女益懼,且慮為怪焉。因叱曰:“君豈非盜乎?不然,是他類也。”白衣者笑曰:“東選吾心,謂吾為盜,且亦誤矣。謂吾為他類,不其甚乎!且吾本齊人曹氏子也,謂我美風儀,子獨不知乎?子雖拒我,然猶寓子之舍耳。”言已,遂偃于榻,且寢(“寢”原作“寤”,據明抄本改。)焉。女惡之,不敢竊視,迨將曉方去。明夕又來,女懼益甚。又明日,具事白于父。父曰:“必是怪也。”即命一金錐,貫縷于其末,且利铓,以授女。教曰:“魅至,以此表焉。”是夕又來,女強以言洽之,魅果善語。夜將半,女密以錐倳其項,其魅躍然大呼,曳縷而去。明日,女告父,命僮逐其跡,出舍數十步,至古木下,得一穴而繩貫其中。乃窮之,深不數尺,果有一蠐螬,約尺余,蹲其中焉,錐表其項,蓋所謂齊人曹氏子也。景即殺之,自此遂絕。(出《宣室志》)
  平陽人張景憑著擅長射箭的本領做了本郡的副將。張景有個女兒,才十六七歲,非常聰明。她的父母很疼愛她,讓她住在旁邊的屋子里。一天晚上,張女單獨在屋里睡覺,還沒睡熟,忽然聽見一個人敲她的門,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人進來。那人穿著白衣服,臉大而胖,把身體斜倚在張女床邊。張女怕是強盜,默默地不敢轉頭看。白衣人又上前微笑,張女更加害怕,而且疑心他是怪物。于是斥責說:“您不是強盜?若不是的話,就不是人類。”白衣人笑道:“主人揣測我的心,說我是強盜,已經是錯了,說我是人類之外的東西,不是更過分了嗎?我本是齊國姓曹的人家的兒子,大家都說我風度儀表很美,您竟然不知道嗎?您雖然拒絕我,然而我還是要住在你的房子里。”說完了,便仰臥在床上睡了。張女很厭惡他,不敢偷看。將近天亮才走了。第二天晚上白衣人又來了,張女更加害怕。又過了一天,張女把情況告訴了父親。父親說:“一定是怪物。”就拿來一個金錐,在錐的一頭穿上線,并把錐尖磨得很尖銳,把它交給了女兒。教給她說:“怪物來了,用這個在他身上作標記。”當天晚上怪物又來了,張女勉強用話應付他。怪物果然很健談。快到半夜時,張女偷偷地把金錐插入怪物脖子中。那怪物大叫著跳起來,拖著線逃走了。第二天,張女告訴了父親。父親叫小男仆追尋他的足跡。出了房子數十步,到了古樹的下面,看到一個洞,那根線就延伸到里面去了。于是沿著線往下挖,挖了不到數尺,果然有一只蠐螬(土蠶)約有一尺多長,蹲在那里,金錐就在它的脖子上。這就是那怪物所說的“齊國人姓曹人家的兒子”了。張景當即殺死了它,從此以后便沒有事了。
  蛇醫王彥威鎮汴之二年,夏旱,時表(明抄本“表”作“袁”)王傅李玘過汴,因宴。王以旱為慮,李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醫四頭,十石甕二,每甕實以水,浮二蛇醫,覆以木蓋,密泥之,分置于鬧處。甕前設席燒香,選小兒十歲已下十余,令執小青竹,晝夜更擊其甕,不得少輟。”王如其言試之,一日兩度雨,大注數百里。舊說,龍與蛇師為親家。(出《酉陽雜俎》)
  王彥威鎮守開封的第二年夏天,天大旱。當時表王的師傅李玘路過開封,于是設宴款待。王彥威談起對天旱的憂慮,李玘乘醉說道:“想要下雨很容易。可去找四只蠑螈,再找能裝十石水的大甕兩個,每甕裝滿水讓兩只蠑螈浮在水上,甕上蓋上蓋兒,用泥封嚴,分別放到熱鬧的地方。甕前擺上酒席并燒香,選十歲以下的小孩十幾個,叫他們手拿小青竹,白天晚上輪換著抽打那兩只甕,一會兒也不許停。”王彥威按照他的話進行實驗,果然一天下了兩場雨,面積達數百里。人們傳說,龍跟蛇的師傅是親家。
  山蜘蛛相傳裴旻山行,有山蜘蛛,垂絲如匹布,將及旻。旻引弓射卻之,大如車輪,因斷其絲數尺,收之。部下有金瘡者,剪方寸貼之,血立止。(出《酉陽雜俎》)
  相傳裴旻在山里走,看見山蜘蛛垂下的蛛網像一匹布一樣大,快要觸到斐旻了。斐旻拉開弓射退了山蜘蛛,見它像車輪那么大。于是弄斷了幾尺蛛網,收藏起來。部下有被兵器打傷的傷口,剪下一寸見方的蛛網貼上,流血立刻就能停止。
  蟲變河南少尹韋絢,少時,嘗于夔州江岸見一異蟲。初疑一棘刺,從者驚曰:“此蟲有靈,不可犯之,或致風雨。”韋試令踏地驚之,蟲飛,伏地如滅,細視地上,若石脈焉。良久漸起如舊,每刺上有一爪,忽入草,疾走如箭,竟不知何物。(出《酉陽雜俎》)
  河南少尹韋絢年輕時曾在夔州江邊見過一只奇異的蟲子。剛看到時疑心是一根酸棗樹的刺,隨從吃驚地說:“這種蟲子有靈性,不能觸犯它,它能呼風喚雨。”韋絢想試試,就叫人跺地嚇唬它。蟲子飛了,落地時好像消失了。仔細看地上,那蟲子就像石頭的紋理,好半天才漸漸隆起像原先那樣。這種蟲每根刺上有一只爪子,忽然鉆進草中,跑得像箭一樣快,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蝎化蝎負蟲巨者,多化為蝎。蝎子多負于背,段成式嘗見一蝎負十余子,子色猶白,才如稻粒。又嘗見張希復言,陳州古倉有蝎,形如錢,螫人必死,江南舊無。(出《酉陽雜俎》)
  蝎子背上背的大蟲子,多數變成蝎子。蝎子的幼蟲大多由大蝎背著。段成式曾看過一只大蝎背著十多只幼蝎。這些幼蝎是白色的,只有稻粒大小。又曾聽張希復說,陳州的古老糧倉中有蝎子,形狀像銅錢,螫了人,人必死。江南原來沒有這種蝎子。
  虱建草舊說,虱蟲癥,(“蟲癥”原作“蟲”,據《酉陽雜俎》卷十七改。)飲赤龍所浴水則愈。虱惡水銀,人有病虱者,雖香衣沐浴不能已,惟水銀可去之。道士崔白言,荊州秀才張告,嘗捫得兩頭虱。又有草生山足濕處,葉如百合,對葉獨莖,莖微赤,高一二尺,名虱建草,能去蟣虱。(出《酉陽雜俎》)
  過去說,虱蟲癥需喝赤龍洗過澡的水才能好。虱子討厭水銀,人有因虱子咬而苦惱的,即使穿著有香味的衣服并且洗澡也不能好,只有水銀可以治好。有個道士崔白說,荊州秀才張告曾摸到兩個頭的虱子。又有一種草生長在山腳下濕潤的地方,葉子像百合,葉是對生的,只有一根莖,莖是微紅色,高有一二尺,名叫虱建草,它可以消滅蟣虱。
  法通荊州有帛師號法通,本安西人,少于東天出家。言蝗蟲腹下有梵字,或自天下來者。及忉利天梵天來。西域驗其字,作本天壇法禳之。今蝗蟲首有王字,固自可曉。或言魚子變,近之矣。舊言蟲食谷者,部吏所致,侵漁百姓,則蟲食谷。蟲身黑頭赤,武官也;頭黑身赤,儒吏也。(出《酉陽雜俎》)
  荊州有位大師號法通。原來是安西人,年輕時在東天出家。法通說蝗蟲肚子下面有梵文。這些蝗蟲或許是從天上來的,或者是從忉利天梵天來的。西域有人驗看了那些字,作了“本天壇法”消災。現在的蝗蟲頭上有“王”字,自然就可以明白了。有的說蝗蟲是魚子變的,這種說法接近正確。過去說蝗蟲吃谷物是衙門中的官吏造成的:官吏侵害剝削百姓,蝗蟲就吃谷物。如果蝗蟲身子黑色,頭是紅色,是武官;如果蝗蟲頭是黑色身子紅色,則是文官。
  登封士人唐嘗有士人客游十余年,歸莊,莊在登封縣。夜久,士人睡未著。忽有星火發于墻堵下,初為螢,稍稍芒起,大如彈丸,飛燭四隅,漸低,輪轉來往。去士人面才尺余。細視光中,有一女子,貫釵,紅衫碧裙,搖首擺臂,(“臂”原作“尾”,據明抄本改。)具體可愛。士人因張手掩獲,燭之,乃鼠糞也,大如雞棲子。破視,有蟲首赤身青,殺之。(出《酉陽雜俎》)
  唐代曾有位讀書人在外游歷十多年,后來回到了家中的莊園。莊園在登封縣。有一天夜已經很深了,讀書人還沒睡著,忽然看見有個小火星從墻根下升起。起先認為是螢火蟲,漸漸地放出了光芒,大小像彈丸,后來飛起來照亮了屋子的四角,漸漸地又落下來,旋轉著來來往往。這團光距離讀書人的臉只有一尺多,仔細看那團光的中間,有一位女子,頭發上插著釵,紅衣綠裙,搖頭擺臂形體完整,十分可愛。讀書人于是張開手突然抓住了她。用燈照著一看,原來是一粒老鼠屎,大小像皂莢樹的果實。剖開后,里面有一只紅頭黑身的蟲子,讀書人便殺死了它。
  虱征相傳人將死,虱離身。或云,取病者虱于床前,可以卜病。將差,虱行向病者,背則死。(出《酉陽雜俎》)
  相傳人將要死的時候,虱子就離開那人身體。有人說:“把病人身上的虱子放在床前,可以預測病情。病要好,虱子就爬向病人;反之,病人就會死。”
  壁鏡一日,江楓亭會,眾說單方。段成式記治壁鏡,用白礬。重訪許君,用桑柴灰汁,三度沸,取汁,白礬為膏,涂瘡口即差,兼治蛇毒。自商鄧襄州,多壁鏡,毒人必死。(身匾五足者是)坐客或云,已年不宜殺蛇。(出《酉陽雜俎》)
  有一天,幾個人在江楓亭聚會,眾人談論單方。段成式記下了治壁錢蟲咬傷的單方是用白礬。段成式又重新訪問了姓許的,才詳細知道,用桑木灰濾汁,汁要燒開三回,用此汁跟白礬做成膏。把膏抹到瘡口上就能治好,這種膏還能治蛇毒。商、鄧、襄州一帶壁錢蟲很多,人中其毒必死。座中有的客人說,若逢巳年時不應該殺蛇。
  大蝎安邑縣北門,縣人云,有一蝎如琵琶大,每出來,不毒人,人猶是恐。其靈積年矣(出《傳載》)
  有個在安邑縣北門住的人說,有一只蝎子像琵琶那么大。但每次出來,并不用毒汁害人,不過人們對它還是很恐懼。因為不知這是一只活了多少年的蝎子,說不定它已經成了精呢。
  紅蝙蝠劉君云,南中紅蕉花時,有紅蝙蝠集花中,南人呼為紅蝙蝠。(出《酉陽雜俎》)
  劉君說,南方美人蕉開花時,有一種紅蝙蝠停落在花中,南方人就把這種紅蕉叫作紅蝙蝠。
  青蚨青蚨似蟬而狀稍大,其味辛,可食。每生子,必依草葉,大如蠶子。人將子歸,其母亦飛來,不以近遠,其母必知處。然后各致小錢(“錢”字原空缺,據黃本補。)于巾,埋東行陰墻下,三日開之,即以母血涂之如前。每市物,先用子,即子歸母;用母者,即母歸子。如此輪還,不知休息。若買金銀珍寶,即錢不還。青蚨者,一名魚伯。(出《窮神秘苑》)
  青蚨像蟬而樣子比蟬稍大,它的味道辛辣,可以吃。青蚨每產卵,一定使卵附在草葉上。卵大如蠶卵。人把青蚨的幼蟲拿回來,它的母親也會飛來,不管遠近,它的母親都能找到幼蚨住的地方。人們掌握了青蚨的特性后,就把小錢包在手巾中,埋在東邊道旁日光照不著的墻下。三天后挖出,就用青蚨母親的血涂在錢上。每當買東西時,先用涂了血的錢,子錢會自己返回母錢處;若用母錢,母錢也會自動返回子錢處。如此輪流返回,不知停止。如果買了金銀珍寶,那錢就不回來了。青蚨另一名稱叫魚伯。
  滕王圖一日,紫極宮會。秀才劉魯封云,嘗見滕王《蜂蝶圖》。有名江夏斑,大海眼,小海眼,村里來,菜花子。(出《酉陽雜俎》)
  有一天,士人們在紫極宮聚會,秀才劉魯封說,曾經見過滕王的《蜂蝶圖》。其中所畫的蜂與蝶,有的名叫江夏斑,有的名叫大海眼,小海眼,還有的名叫村里來和菜花子的。
  異蜂異蜂,有蜂狀如蠟蜂,稍大,飛勁疾。好圓裁樹葉,卷入木竅及壁罅中作窠。段成式嘗發壁尋之,每葉卷中,實以不潔。或云,將化為蜜。(出《酉陽雜俎》)
  有一種奇特的蜂,樣子像蜜蜂,但比蜜蜂稍大,飛起來快而有力,好把樹葉裁成圓形,卷起來放入樹洞或墻壁縫中做窩。段成式曾經弄開墻壁尋找它,看見每個卷起來的葉子里,都充滿不干凈的東西,有人說,這些東西將會變成蜜。
  寄居寄居之蟲,如螺而有腳,形似蜘蛛。本無殼,入空螺殼中,載以行,觸之縮足,(“足”原作“定”,據明抄本改。)如螺閉戶也。火炙之,乃出走,始知其寄居也。(出《酉陽雜俎》)
  寄居這種蟲,像田螺卻有腳,形狀像蜘蛛。它本來沒有殼,而是把身體置入空的螺殼中,帶著殼爬行。如果碰著它,它就會把腳縮進殼里,像螺閉上門那樣。用火烤它,它就爬出殼逃跑,這就可知它是寄居的。
  異蟲溫會在江州,與賓客看打魚。漁子一人忽上岸狂走,溫問之,但反手指背,不能語。漁者色黑,細視之,有物如黃葉,大尺余,眼遍其上,嚙不可取。溫令燒之,方落。每對一眼底,有嘴如釘。漁子出血數升而死。莫有識者。(出《酉陽雜俎》)
  溫會在江州的時候,與賓客一起去看打魚。忽然一位打魚的人從水里上岸狂跑起來。溫會問他,漁人只是反手指著自己的后背,說不出話來。這個打魚的人皮膚黑,仔細看他身上,有個東西像黃樹葉,有一尺多,上面有很多眼,咬住皮膚弄不下來。溫會叫人用火烤才掉了下來。它每一對眼的下面都有一個像釘子似的嘴。打魚人身上出了好幾升血后就死了。沒有人認識這種東西。
  蠅長安秋多蠅。段成式嘗日讀百家五卷,頗為所擾,觸睫隱字,驅不能已。偶拂殺一焉,細視之,翼甚似蜩,冠甚似蜂。性察于腐,嗜于酒肉。按理首翼。其類有蒼者聲雄壯,負金者聲清,聽其聲在翼也。青者能敗物,巨者首如火。或曰,大麻蠅,芋根所化。(出《酉陽雜俎》)
  長安秋季蒼蠅很多。段成式曾經每天讀五卷諸子百家的書,很受蒼蠅的干擾。有的蒼蠅直碰睫毛,有的落在書上把字都擋住了,趕也趕不完。偶爾打死了一只,仔細觀看,翅子很像蟬的薄翅,頭很像蜂的頭。特性是專找腐爛的東西,特別喜歡的是酒和肉,經常按住腦袋和翅膀不斷梳理。它們這類東西中帶青黑色的聲音雄壯,背上黃色的聲音清脆,聽它的聲音是從翅膀中發出的。青色的蒼蠅能使東西腐敗,大的蠅頭像火一樣紅。有人說:“大麻蠅是芋根變成的。”
  壁魚壁魚,補闕張周封言,嘗見壁上白瓜子化為白魚。因知列子言朽瓜為魚之義。(出《酉雜俎》)
  關于衣魚,補闕官張周封說,他曾看見墻上的白瓜子變成了衣魚。于是才懂得了列子所說的腐爛的瓜變成了魚的含義。
  天牛蟲天牛蟲,黑甲蟲也。長安夏中,此蟲或出于籬壁間,必雨。段成式七度驗之,皆應。(出《酉陽雜俎》)
  天牛蟲是黑色甲蟲。長安仲夏時節,這種蟲子有時出現在家園中,這就一定會下雨。段成式驗證了七回,回回應驗。
  白蜂窠白蜂窠,段成式修行里私第,果園數畝。壬戌年,有蜂如麻子,蜂膠土為巢,于庭前檐,大如雞卵,色正白可愛。家弟惡而壞之。其冬,果疊(明抄本“疊”作“釁”)鐘手足。《南史》言宋明帝惡言白問。(明抄本“問”作“門”)金樓子言子婚日,疾風雪下,帷幕變白,以為不祥。抑知俗忌白久矣。(出《酉陽雜俎》)
  段成式修造了鄉里私宅,擁有幾畝果園。壬戌那一年,發現有一種蜂如麻子兒大小,這種蜂在院子前面的屋檐下把土粘起來作成窩,有雞蛋那樣大,顏色純白可愛。段成式的弟弟厭惡它,就把窩弄壞了。那年冬天,果然屢次腫手腫腳。《南史》上說宋明帝討厭說建康城的白門(即西門)。金樓子說他兒子結婚那天,風急雪大,帳篷都成了白色,都認為不吉利。那么這就可以明白世俗忌諱白色已經很久了。
  毒蜂毒蜂。嶺南有毒菌,夜明,經雨而腐,化為巨蜂。黑色,喙若鋸,長三分余。夜入人耳鼻中,斷人心系。(出《酉陽雜俎》)
  五嶺以南有種毒蘑菇,夜晚發光,經雨淋后就爛了,但卻又變成大蜂子。這種蜂黑色,嘴像鋸一般,三分多長。夜晚進入人的耳朵鼻子里,能咬斷人心的韌帶。
  竹蜂蜀中有竹蜜蜂,好于野竹上結窠。窠大如雞卵,有蒂,長尺許。窠與蜜并紺色可愛,甘倍于常蜜。(出《酉陽雜俎》)
  四川有一種竹蜜蜂,好在野竹上做窩。窩像雞蛋那么大,窩上有蒂與竹相連,這根蒂有一尺多長。窩與蜜都是青紅色,很可愛,甜味是一般蜜的兩倍。
  水蛆水蛆,南中水溪澗中多此蟲,長寸余,色黑。夏深,變為虻,螫人甚毒。(出《酉陽雜俎》)
  南方山間水溝里有很多水蛆,長有一寸多,顏色是黑的,夏天體色加深,變成虻,螫人很厲害。
  水蟲象浦,其川渚有水蟲,攢木食船,數十日船壞。蟲甚細微。(出《酉陽雜俎》)
  象浦那里的河流和河里的沙洲中都有一種水蟲。這種蟲能鉆木吃船,只要幾十天船就會壞。這種蟲的身體很細小。
  抱搶水蟲形似蛣蜣,大腹下有刺,有棘針,螫人有毒。(原缺出處。明抄本、陳校本作出《酉陽雜俎》)
  水蟲形狀像蜣螂,大肚子下面有刺,就像酸棗樹的刺,螫了人以后人會中毒。
  避役南中有蟲名避役,應一日十二辰。其蟲狀如蛇醫,腳長,色青赤,肉鬣。暑月時見于籬壁間,俗見者多稱意事。其首倏忽更變,為十二辰狀。段成式再從兄尋常睹之。(出《酉陽雜俎》)
  南方有一種蟲叫避役,跟一天中的十二個時辰相應。那蟲形狀像蠑螈,爪子長,身體黑紅色,脖子上的鬃是肉質的。夏季炎熱的時候常在庭院中見到,按習慣說法見到它的人往往遇到稱心的事。它的腦袋變化很快,變成十二屬的形狀。段成式的再從兄常常看見。
  蜳蝺蜳蝺形如蟬,其子如蟲,著(“著”原作“者”,據明抄本改。)草葉。得其子則母飛來就之,煎食,辛而美。(出《酉陽雜俎》)
  蜳蝺就是人們常說的青蚨,形狀像蟬,它的幼蟲附在草葉上生活。拿走它的幼蟲,它就自動飛來跟它的幼蟲在一起。煎著吃,味道又辣又香。
  灶馬灶馬狀如促織,稍大,腳長,好穴于灶側。俗言灶有馬,足食之兆。(出《酉陽雜俎》)
  灶馬樣子像蟋蟀,比蟋蟀稍大點,腳長,好在灶旁挖洞棲息。俗話說,灶有馬是糧食足夠吃的征兆。
  謝豹虢州有蟲名謝豹,常在深土中,司馬裴沈子嘗掘穴獲之。小類蝦蟆,而圓如球。見人,以前兩腳交覆首,如羞狀。能穴地如鼢鼠,頃刻深數尺。或出地,聽謝豹鳥聲,則腦裂而死,俗因名之。(出《酉陽雜俎》)
  虢州有種蟲名叫謝豹,常住在深深的土中。司馬裴沈的兒子曾挖洞得到了它,小得像蛤蟆,而且像球一樣圓。見了人,就用兩只前爪交叉著蓋著腦袋,像害羞的樣子。它能像鼢鼠那樣在地中打洞,不一會兒就能掘好幾尺深。有時爬到地面上,如果聽到杜鵑鳥的叫聲,就會腦袋裂開死去,人們因此給它命名為謝豹。
  碎車蟲碎車(赤即反)蟲狀如唧聊,蒼色,好棲高樹上,其聲如人吟嘯。終南有之。(出《酉陽雜俎》)
  碎車蟲形狀像“知了”,青黑色,喜歡棲息在高高的樹上,它的叫聲像人的嘆息聲。終南山有這種昆蟲。
  度古則斷。常趁蚓,蚓不復動,乃上蚓掩之,良久蚓化,唯腹泥如涎。有毒,雞食則死。俗呼土盅。(出《酉陽雜俎》)
  度古蟲形似捆書的帶子,體色類似蚯蚓,長二尺左右,頭像鏟子,背上長著黑黃色的圍腰似的東西,稍微一碰就斷。經常追趕蚯蚓,一追上蚯蚓就不再動。度古便上到蚯蚓身上蓋住它,過了半天蚯蚓就化了,只剩下肚子里的泥像粘涎一樣。
  度古有毒,雞吃了就死。度古通常稱為土盅。
  雷蜞雷蜞大如蚓,以物觸之,及蹙縮,圓轉若鞠。良久引首,鞠形漸小,復如蚓焉。或云,嚙人毒甚。(出《酉陽雜俎》)
  雷蜞像蚯蚓那樣大,用東西一碰它,就收縮起來,盤曲得像一個球。好半天才伸出腦袋,“球”也漸漸變小,像一條蚯蚓了。有人說,這東西咬人毒性很厲害。
  腹育蟬未脫時名腹育,相傳言蛣蜣所化。秀才韋翾莊在杜曲,嘗冬中掘樹根,見腹育附于朽處,怪之。村人言蟬固朽木所化也。翾因剖一視之,腹中猶實爛木。(出《酉陽雜俎》)
  蟬未蛻皮時叫腹育,傳說是蜣螂變成的。秀才韋翾莊園在杜曲,曾經在冬天挖樹根,看見腹育附在樹根腐爛的地方,覺得很奇怪。村里人說,蟬本來就是爛木頭變成的。韋翾于是剖開一只腹育進行觀察,腹中果然充滿爛木頭。
  蛺蝶蛺蝶,尺蠖繭所化也。秀才顧非熊少時,嘗見郁棲中壞綠裙幅,旋化為蝶。工部員外郎張周封言,百合花合之,泥其隙,經宿,化為大蝴蝶。(出《酉陽雜俎》)
  蛺蝶是尺蠖繭變成的。秀才顧非熊年輕時,曾看見糞土中的拆毀的綠色裙幅不一會兒工夫就變成了蝴蝶。工部員外郎張周封說,百合花用盒子裝起來,用泥把縫隙抹嚴,經過一宿,就變成了大蝴蝶。
  蟻蟻,秦中多巨黑蟻,好斗,俗呼為馬蟻。次有色竊赤者細蟻,中有黑遲鈍,力舉等身鐵。有竊黃者,最有兼弱之智。段成式兒戲時,常以棘刺摽蠅,直其來路,此蟻觸之而返。或去穴一尺或數寸,入穴中者,如索而出,疑有聲而相召也。其行每六七,有大首者間之,整若隊伍。至徙蠅時,大首者或翼或殿,如備異蟻狀也。(出《酉陽雜俎》)
  陜西那里有很多大黑螞蟻,很好斗,人們一般都把它們稱為馬蟻。其次有淺紅色的小螞蟻。其中有一種很笨的黑蟻,能舉起跟自身長度相等的鐵。還有一種淺黃色的,最有吞食弱者的智慧。段成式玩耍時,常用酸棗樹刺叉著蒼蠅放在螞蟻過來的路上,這個螞蟻碰到蒼蠅馬上回去報信。有時它離開螞蟻窩一尺或數寸,原在窩里的螞蟻,一會兒就像一條繩子似的爬出來,就象有聲音招喚它們。它們爬行時每隔六七只就有一只大頭螞蟻隔在中間,整整齊齊像軍隊的行列。到搬動蒼蠅時,大頭螞蟻有的在兩側,有的殿后,好像防備另一種螞蟻的樣子。
  蟻樓程執恭在易定野中,見(“見”字原缺,據明抄本補。)蟻樓,高二尺余。(出《酉陽雜俎》)
  程執恭在易定荒野里,看見了螞蟻建造的樓,有二尺多高。
《太平廣記》
正文·卷第四百七十八 昆蟲六
  飯化蜈蚣氣蠮螉顛當蜾蠃沙虱水弩徐玄之
  短狐蜘蛛怨蜥蜴殷瑯豫章民婢南海毒蟲諾龍
  飯化道士許象之言,以盆覆寒食飯于暗室地,入夏,悉化為赤蜘蛛。(出《酉陽雜俎》)
  道士許象之說:用盆把寒食那天做的飯扣在不見光線的屋子里的地上,進入夏天后,飯就會都變成紅蜘蛛。
  蜈蚣氣綏縣多蜈蚣,氣大者,能以氣吸兔,小者吸蜥蜴。相去三四尺,骨肉自消。(出《酉陽雜俎》)
  綏縣蜈蚣很多,吸氣力量大的能吸住兔子,氣小的也能吸住蜥蜴。相距三四尺,就能使兔子和蜥蜴的骨肉自行銷毀。
  蠮螉蠮螉,段成式書齋多此蟲,蓋好窠于書卷也,或在筆管中。祝聲可聽。有時開卷視之,悉是小蜘蛛,大如蠅虎,旋以泥隔之。方知不獨負桑蟲也。(出《酉陽雜俎》)
  段成式書房有很多細腰蜂,原來它們喜歡在書卷中做窩,有時在筆管中作窩。發出祝禱似的鳴聲,還挺好聽。段成式有時打開書卷觀察它們,看到窩中全是小蜘蛛,有蠅虎那樣大,周圍都用泥圍著。才知道這種蜂不只是把桑樹蟲背回來。
  顛當顛當,段成式書齋前,每雨后多顛當窠,(秦人所呼)深如蚓穴。網絲其中,吐(“吐”原作“土”,據明抄本改。)蓋與地平,大如榆莢。常仰捭其蓋,伺蠅蠖過,輒翻蓋捕之,才入復閉,與地一色,并無絲隙可尋也。其形似蜘蛛,(如墻角負網中者)《爾雅》謂之“王蛛蜴”,《鬼谷子》謂之“跌母”。秦中兒童戲曰:“顛當牢守門,蠮螉寇汝無處奔。”(出《酉陽雜俎》)
  段成式書房前面,每當雨后常見許多土蜘蛛窩(秦地人稱為顛當),有蚯蚓洞那樣深。里面結成絲網,露出的蓋兒與地一樣平,有榆錢那樣大小。這種蜘蛛經常仰附在蓋上,等到繩或尺蠖經過時,就翻過蓋來捉住它們。蠅蠖剛被捉進去,蓋又馬上蓋嚴,跟土地顏色相同,并且沒有一絲縫隙可尋。它的形狀像蜘蛛(像墻角里趴在蛛網中那樣的)。《爾雅》中稱它“王蛛蜴”,《鬼谷子》稱它“跌母”。陜西的兒童游戲時唱道:“土蜘蛛牢牢的守住大門,細腰蜂來犯你卻無處逃奔。”
  蜾蠃蜾嬴,今謂之蠮螉也,其為物純雄無雌,不交不產。取桑蟲之子祝之,則皆化為己子。蜂亦如此耳。(出《酉陽雜俎》)
  蜾蠃,當今把它叫細腰蜂。它這種東西全是雄性沒有雌性,因此不交尾,不生子。它們把桑蟲的幼蟲弄來祝禱,就都變成了自己的孩子。蜂子也是這樣。
  沙虱潭袁處吉等州有沙虱,即毒蛇鱗中虱也,細不可見。夏月,蛇為虱所苦,倒掛身于江灘急流處,水刷其虱。或臥沙中,碾虱入沙。行人中之,所咬處如針孔粟粒,四面有五色文,即其毒也。得術士禁之,乃剜其少許,因以生肌膏救治之,即愈。不爾,三兩日內死矣。(出《錄異記》)
  潭、袁、處、吉等州有一種沙虱,就是毒蛇鱗片中的虱子。這種虱子小得幾乎看不見。夏季,毒蛇被這種虱子咬得難受,就把身體倒掛在江中淺灘水流很急的地方,讓水沖去身上的虱子;或者臥在沙子里,把虱子碾壓到沙中。走路的人碰上這種虱子,被咬的地方就像針眼谷粒,四周皮膚上有各種顏色的花紋,就是中了沙虱的毒了。如果找到會巫術的人用法術控制,再剜去少量中毒的皮肉,然后用生肌膏治療,就可以治愈。不這樣的話,三兩天內就會死。
  水弩水弩之蟲,狀如蜣蜋。黑色,八足,鉗曳其尾,長三四寸,尾即弩也。常自四月一日上弩,至八月卸之。時彎其尾,自背而上于頭前,以鉗執之。見人影則射,中影之處,人身隨有遼腫,大小與沙虱之毒同矣。速須禁氣制之,剜去毒肉,固保其命。不爾,一兩日死矣。復多盅毒,行者尤宜慎之。凡入盅家,慎告主人曰:“汝家有盅毒,不得容易害我。”如此則毒不行矣。(出《錄異記》)
  水弩這種蟲樣子像蜣螂,身體黑色,有八只腳,尾巴上拖著一個“鉗子”,長約三四寸,尾巴就是“弩”。水弩尾上的弩經常從四月一日開始出現,至八月才收起來。水弩不時卷起它的尾巴,從后背一直卷到腦袋前面,用那把“鉗子”夾著它,見到人影就射。人影被射中的地方,人體相應處隨后就高高地腫了起來。毒性跟沙虱的毒相同,必須馬上用法術控制毒氣蔓延,再剜去中了毒的肉,才能保住命。不這樣,過一兩天就會死去。盅毒蟲也不少,走路的人尤其應該小心它。凡是進到有盅蟲的人家,千萬告訴主人說:“你家有盅這種毒蟲,不要輕易害我。”這樣盅毒蟲就不會毒害你了。
  徐玄之有徐玄之者,自浙東遷于吳,于立義里居。其宅素有兇藉,玄之利以花木珍異,乃營之。月余,夜讀書,見武士數百騎升自床之西南隅,于花氈上置繒繳,縱兵大獵。飛禽走獸,不可勝計。獵訖,(“訖”原作“托”,據明抄本改。)有旌旗豹纛,并導騎數百,又自外入,至西北隅。有戴劍操斧,手執弓槌,凡數百。挈幄幕簾榻,盤碟鼎鑊者,又數百。負器盛陸海之珍味者,又數百。道路往返,奔走探值者,又數百。玄之熟視轉分明。至中軍,有錯彩信旗,擁赤幘紫衣者,侍從數千,至案之右。有大(明抄本“大”作“載”,當作“戴”。)鐵冠,執鐵簡,(“鐵簡”原作“鉞”前,據明抄本改。)宣言曰:“殿下將欲觀漁于紫石潭,其先鋒后軍并甲士執戈戟者,勿從。”于是赤幘者下馬,與左右數百,升玄之石硯之上。北設紅拂盧帳,俄爾盤榻幄幕,歌筵舞席畢備。賓旅數十,緋紫紅綠,執笙竽簫管者,又數十輩。更歌迭舞,俳優之類,(“類”原作“伺”,據明抄本改。)不可盡記。酒數巡,上客有酒容者,赤幘顧左右曰:“索漁具。”復有舊網籠罩之類凡數百,齊入硯中。未頃,獲小魚數百千頭。赤幘謂上客曰:“予深得任公之術,請以樂賓。”乃持釣于硯中之南灘。樂徒奏《春波引》,曲未終,獲魴鯉鱸鱖百余。遽命操膾促膳,凡數十味,皆馨香不可言。金石絲竹,鏗鞫齊奏。酒至赤幘者,持杯顧玄之而謂眾賓曰:“吾不習周公禮,不習孔氏書,而貴居王位。今此儒,發鬢焦禿,肌色可掬,雖孜孜矻矻,而又奚為?肯折節為吾下卿,亦得陪今日之宴。”玄之乃以書卷蒙之,執燭以觀,一無所見。玄之舍卷而寢。方寐間,見被堅執銳者數千騎,自西牖下分行布伍,號令而至。玄之驚呼仆夫,數騎已至床前,乃宣言曰:“蚍蜉王子獵于羊林之茸,釣于紫石之潭。玄之牖奴,遽有迫脅,士卒潰亂,宮車振驚。既無高共臨危之心,須有晉文還國之伐。付大將軍蛖虰追過。”宣訖,以白練系玄之頸,甲士數十,羅曳而去。其行迅疾,倏忽如入一城門,觀者架肩疊足,逗五六里。又行數里,見子城,有赤衣冠者唱言:“蚍蜉王大怒曰:‘披儒服,讀儒書,不修前言往行,而肆勇敢凌上。付三事已下議。”乃釋縛,引入議堂。見紫衣冠者十人,玄之遍拜,皆瞋目踞受。聽陳劾之詞,(“聽陳劾之詞”五字原作“所陳設之類”,據明抄本改。)尤炳煥于人間。是時王子以驚恐入心,厥疾彌甚。三事已下議,請置肉刑。議狀未下,太史令馬知玄進狀論曰:“伏以王子曰不遵典(“典”原作“曲”,據陳校本、許本改。)法,游觀失度,視險如砥,自貽震驚。徐玄之性氣不回,博識非淺,況修天爵,難以妖誣。今大王不能度己,返恣胸臆,信彼多士,欲害哲人。竊見云物頻興,沴怪屢作,市言訛讖,眾情驚疑。昔者秦射巨魚而衰,殷格猛獸而滅。今大王欲害非類,是躡殷秦,但恐季世之端,自此而起。”王覽疏大怒,斬太史馬知玄于國門,以令妖言者。是時大雨暴至,草澤臣螱飛上疏曰:“臣聞縱盤游,恣漁獵者,位必亡;罪賢臣,戮忠讜者,國必喪。伏以王子獵患于絕境,釣禍于幽泉,信任幻徒,熒惑儒士。喪履之戚,所謂自貽。今大王不究游務之非,返聽詭隨之議。況知玄是一國之元老,實大朝之世臣,是宜采其謀猷,匡此顛仆。全身或止于三諫,犯上未傷于一言。肝膽方期于畢呈,身首俄驚于異處。臣竊見兵書云,無云而雨者天泣。今直臣就戮,而天為泣焉。伏恐比干不恨死于當時,知玄恨死于今日。大王又不貸玄之峻法,欲正名于肉刑,是抉吾眼而觀越兵,又在今日。昔者虞以宮之奇言為謬,卒并于晉公;吳以伍子胥見為非,果滅于句踐。非敢自周秦悉數,累黷聰明,竊敢以塵埃之卑,少益嵩岳。”(“岳”原作“華”,據明抄本改。)王覽疏,即拜螱飛為諫議大夫,追贈太史馬知玄為安國大將軍,以其子蚳為太史令,賻布帛五百段,米各三百石。其徐玄之,待后進旨。于是蚳詣(“詣”原作“言”,據明抄本改。)移市門進官表曰:“伏奉恩制云,馬知玄有殷王子比干之忠貞,有魏侍中辛毗之諫諍,而我亟以用己,昧于知人。爇棟梁于將為大廈之晨,碎舟楫于方濟巨川之日。由我不德,致爾非辜。是宜褒贈其亡,賞延于后者。宸翰忽臨,載驚載懼,叩頭氣竭,號斷血零。伏以臣先父臣知玄,學究天人,藝窮歷數,因玄鑒得居圣朝。當大王采當芻蕘之晨,是臣父展嘉謨之日。逆耳之言難聽,驚心之說易誅。今蒙圣哲旁臨,照此非罪。鴻恩沾灑,猶驚已散之精魂;好爵彌縫,難續不全之腰領。今臣豈可因亡父之誅戮,要(“要”原作“定”,據明抄本改。)國家之寵榮。報平王而不能,效伯禹而安忍。況今天圖將變,歷數堪憂,伏乞斥臣遐方,免逢喪亂。”王覽疏不悅,乃返寢于候雨殿。既寤,宴百執事于凌云臺曰:“適有嘉夢,能曉之,使我心洗然而亮者,賜爵一級。”群臣有司,皆頓首敬聽。曰:“吾夢上帝云,助爾金,開爾國,展爾疆土,自南自北,赤玉洎石,以答爾德。卿等以為如何?”群臣皆拜舞稱賀曰:“答鄰國之慶也。”螱飛曰:“大不祥,何慶之有?”王曰:“何謂其然?”螱飛曰:“大王逼脅生人,滯留幽穴,錫茲咎夢,由天怒焉。夫助金者鋤也,開國者辟也,展疆土者分裂也,赤玉洎石,與火俱焚也。得非玄之鋤吾土,攻吾國,縱火南北,以答系領之辱乎?”王于是赦玄之之罪,戮方術之徒,自壞其宮,以禳厥夢。乃以安車送玄之歸,才及榻,玄之寤。既明,乃召家僮,于西牖掘地五尺余,得蟻穴如三石缶。因縱火以焚之,靡有孑遺,自此宅不復兇矣。(出《纂異記》)
  有位叫徐玄之的人從浙江東部遷到了吳地,住在立義里。那座宅子向來就有不吉利的記載。徐玄之卻覺得這宅子里有珍奇的花木是很便宜的,于是開始修整它。過了一個多月,徐玄之夜晚讀書時,忽然看見武士數百人騎著馬從床的西南方的屋角那里冒出來,在花氈上用絹絲作弓弦,然后讓士兵們大規模打獵,獵取的飛禽走獸,不可勝數。打完獵,又看見各種用羽毛裝飾的旗子和畫有豹子的大旗,連同開路的騎兵好幾百,又從外面進來了,到了屋子的西北角。佩劍的,拿斧子的,還有手持弓箭或者大槌的,總共有好幾百。帶著帳篷、簾子、床和盤、碟、鼎、鍋的,又有好幾百。背著裝有山珍海味器具的又有幾百人。在道上來來往往,傳達命令偵察值班的又有數百人。徐玄之仔細看了半天,人物更加分明。到了中軍帳,有交錯的彩綢旗、信號旗簇擁著一位頭戴紅巾,身穿紫衣的人,侍從有好幾千,他們都走到了桌子的右面。一個頭戴鐵盔,手拿鐵頁文書的人,向眾人宣布道:“殿下將到紫石潭觀看打魚,先鋒軍、后軍還有拿著戈戟的甲士都不要跟隨。”于是戴紅巾的人下了馬,和左右的數百人升到徐玄之的石硯上面。北面設置了紅拂廬帳,不一會兒盤榻、帳蓬,配備歌舞的筵席都準備齊全了。賓客有數十人,穿著緋、紫、紅、綠衣服,拿著笙、竽、簫、笛的,又有數十人。輪流唱歌跳舞的演員之類的人,實在記不勝記。酒過數巡,貴賓中有的臉上已顯醉意。戴紅頭巾的人看著左右的人說:“拿打魚的工具來!”就有舊的魚網、魚籠、魚罩之類漁具共幾百件一起搬到硯臺上。只一會兒工夫,就撈到了成百上千頭小魚。戴紅巾的人對貴賓說:“我精通古代善捕魚的任公子的本領,讓我釣些魚為貴賓助興吧。”于是便拿著魚竿在硯臺的南端水中釣魚。樂伎演奏《春波引》助釣,一曲沒完,就釣了魴、鯉、鱸、鱖等魚一百多條,紅巾人立刻命令操刀細細切魚,趕快做飯。做出的菜共幾十種,都馨香撲鼻、美不可言。這時金、石、絲、竹各種樂器一齊演奏,交混回響,美妙和諧。輪到戴紅巾的人喝酒了,戴紅巾的人舉著酒杯瞅著徐玄之對眾賓客說:“我沒學習周公的禮,也沒讀孔子的書,可是卻貴居王位。現在這位儒生頭發兩鬢干枯脫落,饑餓的臉色很明顯,雖然勤奮苦學,可是又能做什么呢?如果肯降低身份做我的下卿,也就可以在今天的宴會上作陪。”徐玄之便用書本把他們蓋上,拿起燭來觀看,卻什么也看不見了。徐玄之于是放下書本就寢。剛入睡,就看見穿著鎧甲拿著武器的數千騎兵,從西面的窗戶下面分成行列,擺開隊形,奏著軍樂來了。徐玄之驚慌地招呼仆人時,有幾名騎兵已來到床前。向徐玄之宣布說:“蚍蜉王子到草林的嫩草地里打獵,到紫石潭那里釣魚,徐玄之這個愚鈍的奴才,立刻進行威逼脅迫,以至士兵混亂潰散,皇宮的車輛大受驚嚇。你既沒有古代戰國時高共面臨危難時仍不失禮的風度,又沒有春秋時晉文公救宋破楚的戰功,有什么了不起的!現在王子命令把你交給大將軍蠬虰追查你的罪過!”宣布之后,用白絹拴著徐的脖子,甲士數十人押著,前呼后擁地拉走了。他們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覺得進入一道城門,圍觀的人肩挨肩,腳踩著腳,跟隨了五六里。又走了幾里,看見了內城。有位穿紅衣服戴紅帽子的人大聲宣布道:“蚍蜉王對你十分惱怒,說你穿著儒者的衣服,讀儒家的書,不好好反省以往的言行,卻一味逞能竟敢犯上,決定把你交給三公的官員議處。”于是給徐玄之松了綁,帶到議事廳堂。徐看見穿紫衣戴紫帽的有十人,就一一拜見。那十個人都瞪著眼睛傲慢地坐在那里受禮。他聽到那些官員彈劾的文辭,比人間的這類文辭更加漂亮。此時蚍蜉王子因為驚恐深入內心,病情更趨嚴重。三公以下官員做出決議,要求對徐使用肉刑。決議文書還沒下達,太史令馬知玄上奏章說:“臣伏在地上想,因為王子一天天地不遵守法律,游玩過度,把危險的地方看得平如磨刀石,以致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驚恐。徐玄之的性格氣質是不會改變的,又見識廣博,并非淺薄之輩,況且又注意培養仁義忠信的品德,難以誣蔑他是妖邪。現在大王不能正確估價自己,反而任憑自己心意,信任那眾多的官員,要害有遠見有才能的人。我私下看到天象云氣之色頻繁變化,反常怪異的現象屢屢出現,街上流傳著錯誤的預言,人們的情緒驚慌疑慮。從前秦朝射死大魚因而國家衰敗,殷朝打死猛獸而國家滅亡,現在大王想殺害跟我們不是同類的人,這是重蹈殷朝和秦朝的覆轍,只怕本朝的衰敗,就從這里開始了。”蚍蜉王看了奏章大怒,下令在國門那里斬了太史馬知玄,并以此號令妖言惑眾的人,正處刑時,突然下起了暴雨。這時,還沒當上官的螱飛上奏章說:“我聽說凡是放縱地娛樂游玩,盡情地打魚打獵的,他的王位就一定會失去,加罪賢臣,殺戮忠誠正直的人,他的國家一定要滅亡。我伏在地上想,因為王子到絕境去獵取禍患,到幽暗的泉水里釣取災難,信任妖言惑眾的人,懷疑信奉儒家學說的人,丟失鞋子的悲哀,像人們說的是自己招來的。現在大王不反省自己沉迷于游獵的過失,反而聽信詭詐諂媚者的主張。況且馬知玄是一國的元老,又是我國歷經幾代的大臣。實在是應該采納他的計策謀略,扭轉目前這種顛倒的是非。如果他要保全自身就不會多次進諫,雖然觸犯了皇上,但他沒有一句話是傷害皇上的,正是由于他一片忠誠,才能把意見都說出來,可是馬上就得到了身首分家的下場。我私下里看到兵書上說,沒有云彩而下雨是天在哭泣。現在正直的大臣被殺戮,天已為他哭泣啦。我伏在這里想,恐怕古時被剜心的忠臣比干死的時候并不遺憾,馬知玄卻對死在今天感到遺憾。大王又不肯寬恕徐玄之,要對他使用嚴峻的刑法,而想要用肉刑使名分正當,這是戰國時吳子胥眼看著越國的兵進入吳國在今天的重演。從前虞國把宮之奇的話當作錯誤,結果虞國最終被晉國吞并,吳國把伍子胥的看法當作荒謬,吳國果然被勾踐滅掉。不是我敢從周朝秦朝一一列舉,連續地濫用聰明,而是我想以自己塵埃般微賤的身軀,對巍峨嵩山盡一點力量。”蚍蜉王看了奏章,就授予螱飛諫議大夫的職務。又追封太史令馬知玄為安國大將軍,以他的兒子蚳為太史令,并贈給蚳辦喪事的布帛五百塊。贈給螱飛和蚳各三百石米。并說,那個徐玄之等以后聽取了意見再處理。于是蚳到了移市門呈上官表說:“我伏在地上捧著看皇帝的詔書,上面說,馬知玄有殷代王子比干那樣的忠貞,有魏國侍中辛毗那樣的直言敢諫的品質,而我屢次因為堅持己見。而對別人不了解,因而造成在將要建造大廈的早晨卻把棟梁燒掉了,將要渡過巨大河流的時候卻把船只打碎了。由于我不施恩德,以致你無罪被殺。這是應該對其死亡進行表彰和追封的,獎賞應該延續到他的后人身上。這時忽然接到皇帝的詔書,我又驚又怕,連連叩頭,呼吸都停止了,號哭中斷,鮮血滴落。我伏在地上想,我去世的父親知玄,學問上,探究天道與人事關系技能上,歷法數學全都懂得,憑著高超的見解得以官居高位。在大王采伐柴草的日子里,正是我的父親制定妙計的時候。逆耳的話難以聽進去,說震驚人心的話容易被殺。現在承蒙圣恩浩蕩,為我父親平反昭雪,這樣深廣的恩澤會使已散去的精魂吃驚;盡管顯赫的爵位雖能彌補縫合,也難接合殘缺的腰和頭。但現在我怎么可以因為先父被殺戮,而領受國家的寵愛與榮耀?我即不能像周平王那樣繼承他父親幽王的事業,又不忍像禹王那樣不顧自己的身家。何況現在天象預示著國家將有大變,歷法也顯出令人憂慮的預兆。臣伏在地上請求把臣驅逐到遠方,以免遭受死喪禍亂。”蚍蜉王看了奏章不高興,就回到候雨殿寢宮睡覺。睡醒后,就在凌云臺宴請百官,說:“剛才我做了個好夢,誰能說明白它,使我的心里亮堂堂的,就賞給他一級爵位。”群臣和各主管官員都叩頭,然后洗耳恭聽。王說:“我夢見上帝說,‘助爾金,開爾國,展爾疆土,自南自北,赤玉洎石,以答爾德。’你們認為這個夢怎么樣?”群臣都跪拜舞蹈,稱贊祝賀說,“這是我們答鄰國的幸福啊!”螱飛說:“很不吉利!有什么幸福?”王問:“你為什么說不吉利?”螱飛說:“大王威逼脅迫世間的生人,把他拘留在幽暗的洞穴里。你這個夢恰恰是上天震怒,托夢譴責你。‘助金’者,‘鋤’也,‘開國’者,‘辟’也,‘展疆土’分裂也,‘赤玉洎石’,與火俱焚也。莫不是徐玄之要用鋤鋤我們的國土,攻打我們的國家,放火于南北,來報復繩拴脖子的恥辱嗎?”王于是赦免了徐玄之的罪,殺了會方術的那些人,自己毀掉了宮殿,以便消除那個夢中所預示的災難。接著又用舒適的車子送回了徐玄之。徐玄之剛一挨著床,就醒過來了。天明以后,徐就召集家里的年輕仆人,在西窗下挖地五尺多深,找到一個螞蟻洞,有裝三石糧的大缸那樣大。于是放火燒了這個螞蟻洞,一個螞蟻也沒留下,從此這座宅子再沒出現不吉祥的事。
  短狐《搜神記》及《鴻范五行傳》曰,蜮射生于南方,謂之短狐者也。南越夷狄,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亂之氣所生。(出《感應經》)
  《搜神記》及《鴻范五行傳》說,蜮射生在南方,人們把它稱作短狐。南越的少數民族,男女在同一條河里洗澡。淫蕩之事主要是女子做的,所以說有很多蜮。蜮是淫蕩的女子迷惑盅惑之氣產生的。
  蜘蛛怨頃有寺僧所住房前,有蜘蛛為網,其形絕大。此僧見蜘蛛,即以物戲打之,蜘蛛見僧來,即避隱。如此數年。一日,忽盛熱,僧獨于房,因晝寢。蜘蛛乃下在床,嚙斷僧喉成瘡,少頃而卒。蜂蠆有毒,非虛言哉。(出《原化記》)
  不久前有個廟里和尚住的房子前面,有蜘蛛織的網,蜘蛛的個兒極大。這個和尚看見蜘蛛,就用東西戲弄、打它,所以蜘蛛看見和尚來,就隱蔽躲藏起來。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有一天,忽然非常熱,和尚白天單獨一人在房中睡覺。蜘蛛于是落到床上,咬斷了和尚的喉嚨形成傷口,不一會兒和尚就死了。看來蜂和蜘蛛有毒可不是假話呀。
  蜥蜴曹叔雅《異物志》曰:魚跳跳,則蜥蜴從草中下。稍相依近,便共浮水上而相合,事竟,魚還水底,蜥蜴還草中。(出《三教珠英》)
  曹叔雅的《異物志》中說:魚不斷跳躍時,蜥蜴就會從草里下水,它們漸漸地互相依傍靠近,就一塊浮在水面上交配。交配完了,魚回到水底,蜥蜴回到草中。
  殷瑯陳郡殷家養子名瑯,與一婢結好經年。婢死后,猶往來不絕,心緒昏錯。其母深察焉。后夕見大蜘蛛,形如斗樣,緣床就瑯,便燕爾怡悅。母取而殺之,瑯性理遂復。(出《異苑》)
  陳郡有一戶姓殷的人家,有個養子名叫瑯,跟一個丫環相好有一年了。后來丫環死了,但他們仍然不斷來往,這使得瑯的心緒糊涂錯亂。瑯的母親就周密地進行觀察。后來有一天晚上,見一只大蜘蛛,形狀像斗,沿著床靠近了瑯,于是就聽見他們云雨交歡的聲音。瑯母抓住蜘蛛殺了,瑯的性情理智才恢復了正常。
  豫章民婢豫章有一家,婢在灶下。忽有人長數寸,來灶間,婢誤以履踐殺一人,遂有數百人,著衰麻,持棺迎喪,兇儀皆備,出東門,入園中覆船下。就視皆是鼠婦,作湯澆殺,遂絕。(出《搜神記》)
  豫章有一家人的婢女在灶下,忽見有個幾寸高的人來到灶間,婢女沒小心,踩死了一個小人。于是就有幾百小人穿著麻制的喪服,抬著棺材來治喪。喪事儀式很齊全。他們出了東門,進入園中扣著的船底下。人走近一看,原來都是鼠婦蟲。于是燒熱水澆死了它們,這種蟲子再也沒有出現。
  南海毒蟲南海有毒蟲者,若大蜥蜴,眸子尤精朗,土人呼為十二時蟲。一日一夜,隨十二時變其色,乍赤乍黃。亦呼為籬頭蟲。傳云,傷人立死,既潛噬人,急走于藩籬之上,望其死者親族之哭。新州西南諸郡,絕不產蛇及蚊蠅。余竄南方十年,竟不睹蛇,盛夏露臥,無噆膚之苦。此人謂南方少蛇,以為夷獠所食。別有水蛇,形狀稍短,不居陸地,非噴毒嚙人者。(出《投荒雜錄》)
  南海一帶有種毒蟲像大蜥蜴,眼珠子尤其明亮。當地人把它叫十二時蟲,因為它會隨著日夜的十二個時辰改變它的顏色,忽紅忽黃。也稱作籬頭蟲。古書上說它咬傷了人,人馬上就會死;暗中咬了人后,它急忙跑到籬笆上,看那被咬死的人的親族哭泣。新州西南各郡,絕沒有蛇和蚊子、蒼蠅。我被流放到南方十年,竟然沒看到蛇,盛夏裸露著,沒有皮肉被咬之苦。這里的人們說,南方少蛇,因為是被當地少數民族吃了。另外有種水蛇,形狀稍短,不住在陸地上,也不噴毒咬人。
  諾龍南海郡有蜂,生橄欖樹上,雖有手足,頗類木葉,抱枝自附,與木葉無別。南人取者,先伐仆樹,候葉凋落,然后取之。有水蟲名諾龍,狀如蜥蜴,微有龍狀。俗云,此蟲欲食,即出水據石上。凡水族游泳過者,至所據之石,即跳躍自置其前,因取食之。有得者必雙,雄者既死,雌者即至,雌者死亦然。俗傳以雌雄俱置竹中,以節間之,少頃,竹節自通。里人貨其僵者,幻人以蜂,俱用為婦人惑男子術。(出《投荒雜錄》)
  南海郡有一種蜂,生活在橄欖樹上,雖有手腳,但很像樹葉,抱著樹枝附在上面,跟樹葉沒有區別。南方人要捉它時,先砍倒樹,等樹葉凋落后再捉它。有一種水蟲名叫諾龍,樣子像蜥蜴,有點像龍的樣子。一般人都說,這種蟲子想捕食,就爬出水伏在石頭上,凡是水中動物游泳經過,到了諾龍占據的石頭時,就跳著來到諾龍跟前,諾龍便抓過來吃了它。有人抓到諾龍的一定是兩只,雄性的死了以后,雌性的就來了,雌性的死了也是如此。一般傳說,把雄雌諾龍都放在竹筒中,中間讓竹節隔開,不一會兒,竹節就通開了。鄉下人賣的是那曬干的諾龍,有的用蜂冒充諾龍騙人。蜂和諾龍都是婦女用來迷惑男子的手段。
《太平廣記》
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九 昆蟲七
  蟻子蛙蛤金龜子海山蜈蚣蚊翼壁虱白蟲
  蠶女砂俘效舍毒老蛛李禪蝗化水蛙蚓瘡
  蜂余熊乃螽斯蝻化
  蟻子南方尤多蟻子,凡柱楣戶牖悉游蟻。循途奔走,居有所營,里棟相接,莫窮其往來。(出《投荒雜錄》)
  南方白蟻特別多,凡是柱子門楣門窗等木制的東西上都有白蟻在爬來爬去。它們沿著一定的路線爬行。為了防備白蟻,人們都筑墻把房子圍起來。但鄉里的房棟互相連接,因此不能隔斷它們的往來。
  蛙蛤南方又有水族,狀如蛙,其形尤惡。土人呼為蛤。為臞(“臞”原作“蛙”,據明抄本改)食之,味美如鷓鴣。及治男子勞虛。(出《投荒雜錄》)
  南方又有一種水中動物,形狀像青蛙,它的外形尤其難看,當地人把它稱為“蛤”。做成羹吃,味道鮮美,像鷓鴣湯。還能治男子的癆虛。
  金龜子金龜子,甲蟲也,春夏間生于草木上,大如小指甲,飛時即不類。泊草蔓上,細視之,真金色龜兒也。行必成雙。南人采之陰干,裝以金翠,為首飾之物。亦類黔中所產青蟲子也。(出《嶺表錄異》)
  金龜子是一種甲蟲,春夏間從草或樹上產生出來,有小指甲那樣大,飛的時候就不像小指甲了。停在草蔓上時,去仔細觀察它,真像金色的小龜。它爬行時一定成雙成對。南方人把它采集回來陰干后,用金翠裝飾起來,當作首飾。它也很像貴州省所出產的青蟲子。
  海山又珠崖人,每晴明,見海中遠山羅列,皆如翠屏,而東西不定,悉蜈蚣也。蝦須長四五十尺,此物不足怪也。(出《嶺南異物志》)
  聽說海南島人,每當天氣晴朗明凈時,就看見海里的遠處有山一座挨著一座,都像綠色的屏風,而忽東忽西飄忽不定,這都是蜈蚣。像蝦的觸須有四五十尺長,這種東西也不值得奇怪。
  蜈蚣蜈蚣,《南越志》云,大者其皮可以鞔鼓。取其肉,曝為脯,美于牛肉。又云,大者能噉牛。里人或遇之,則鳴鼓然火炬,以驅逐之。(出《嶺表錄異》)
  《南越志》上說,大的蜈蚣,它的皮可以用來蒙鼓,把它的肉曬成肉干,比牛肉味道還好。又說,大的蜈蚣能吃牛,村里人有時遇到這種情況就敲鼓點起火炬,來趕走它。
  蚊翼南方蚊翼下有小蜚蟲焉,目明者見之。每生九卵,復未嘗曾有,(徒亂反)復成九子,蜚而俱去,蚊遂不知。亦食人及百獸,食者知。言蟲小食人不去也。此蟲既細且小,因曰細蠛,(音蔑)陳章對齊桓公小蟲是也。此蟲常春生,而以季夏冬藏于鹿耳中,名孆婗。孆婗亦細小也。(出《神異經》)
  南方的蚊子翅下有一種小飛蟲,眼力好的人能看見。這種蟲每次產九個卵,又不曾有孵不出幼蟲的,因此就變成了九只幼蟲,一起飛走了,蚊子卻始終不知道。這種小飛蟲也咬人和各種野獸,被咬的人是有感覺的。這種蟲雖小但叮上人就不走,又細又小,因此叫細蠛,陳章回答齊桓公說的那種小蟲就是這種。此蟲常在春季出生,從夏末到冬末,它藏在鹿的耳朵中,這時名叫孆婗。孆婗也是非常細小的。
  壁虱壁虱者,土蟲之類,化生壁間。暑月嚙人,其瘡雖愈,每年及期必發。數年之后,其毒方盡。其狀與牛虱無異。北都廄中之馬,忽相次瘦劣致斃,所損日甚。主將雖督審芻藥勤至,終莫能究。而斃者狀類相似,亦莫知其疾之由。掌廄獲罪者,已數人矣,皆傾家破產,市馬以陪納,然后伏刑。有一裨將干敏多識,凡所主掌,皆能立功。眾所推舉,俾其掌廄馬。此人勤心養膳,旦夕躬親。旬月之后,馬之殞(“殞”原作“殯”,據明抄本改)斃如舊,疑其有他,乃明燭以守之。二鼓之后,馬皆立不食,黑者變白,白者變黑。秉炬以視,諸馬之上,有物附之,不可勝數,乃壁虱所噆也。五鼓之后,壁虱皆去,一道如繩,連亙不絕。翌日,而以其事白于帥臣,尋其去蹤。于樓中得巨穴焉,以湯灌之。壞樓(“樓”原作“城”,據明抄本改)門穴,得壁虱死者數十斛。穴中大者一枚,(“枚”原作“所”,據明抄本改)長數尺,形如琵琶,金色,焚而殺之。筑塞其處,其害乃絕。(出《錄異記》)
  壁虱屬于土蟲一類動物,是在墻壁上變化生長出來的。在夏天時常咬人,咬出的傷口即便暫時好了,但每年到了曾被咬的那個時候一定會復發。幾年以后,那余毒才會完全消失。它的形狀跟牛虱沒有什么兩樣。北方的京城中馬圈里的馬,忽然陸續瘦弱無力最后死去,馬一天比一天減少,情況嚴重。主將雖然每天不斷地來檢查詢問吃草和吃藥的情況,但始終沒找到原因。而馬死的狀況都很相似,也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病怎么得的。管馬廄的因為馬死而獲罪的已有好幾個人了,都傾家破產來買馬交上賠償,然后還要承受刑罰。有一位副將辦事聰敏,見識很廣,凡是他負責的事情,都能辦出成效。于是大家推薦他,讓他管理馬圈中的馬。這個人用心喂養,早晨晚上親自照看,經過一個月,馬的死亡情況還是照舊。副將疑心有別的原因,就點亮蠟燭守護著馬。二更天后,馬都站在那兒不吃草了,只見黑馬變成了白馬,白馬變成了黑馬。拿著蠟燭去仔細一看,那些馬的身上都有什么東西附著,數都數不過來,原來是壁虱叮在上面。五更天后,壁虱都走了,走在路上就像一條繩子,連續不斷。第二天,把此事報告了做主帥的大臣。于是順著它們回歸的蹤跡,在樓里面找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把熱水灌了進去。挖開了樓門附近的洞穴,看到燙死的壁虱有數十斛。洞中有一只大壁虱,長有數尺,形狀像琵琶,金黃色,于是燒死了它。又用土填塞了那個洞穴,并搗實了,從此那種災害就再也沒有出現。
  白蟲有人忽面上生瘡,暑月即甚,略無完皮,異常楚痛。涂嘗餌藥,不能致效。忽一日,既臥,余燭未滅,同寢者見有物如弦如線,以著其面,因執燭視之,白蟲如虱,自瓷枕穴中出,以噆其面。既明,遂道其事,剖枕以視之,白蟲無數,因盡殺之,面瘡乃愈。(出《錄異記》)
  有人忽然臉上長瘡,夏天就更厲害,臉上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非常疼痛,抹藥吃藥都不見效。忽然有一天,他躺上床以后,殘燭尚未滅,同床睡覺的人見有個東西像琴弦又像線落在了已躺下的人的臉上。于是此人拿著蠟燭去仔細看,只見有些白蟲像虱子,從瓷枕孔內爬出,來咬那人的臉。天亮以后,便告訴了這個情況,剖開瓷枕一看,里面有無數白蟲。于是把它們全殺了,臉上的瘡也就好了。
  蠶女蠶女者,當高辛帝時,蜀地未立君長,無所統攝。其人聚族而居,遞相侵噬。蠶女舊跡,今在廣漢,不知其姓氏。其父為鄰邦掠(“邦掠”原作“所操”,據明抄本改)去,已逾年,唯所乘之馬猶在。女念父隔絕,或廢飲食,其母慰撫之。因告誓于眾曰,有得父還者,以此女嫁之。部下之人,唯聞其誓,無能致父歸者。馬聞其言,驚躍振迅,絕其拘絆而去。數日,父乃乘馬歸。自此馬嘶鳴,不肯飲龁。父問其故,母以誓眾之言白之。父曰:“誓于人,不誓于馬。安有配人而偶非類乎?能脫我于難,功亦大矣。所誓之言,不可行也。”馬愈跑,父怒,射殺之,曝其皮于庭。女行過其側,馬皮蹶然而起,卷女飛去。旬日,皮復棲于桑樹之上。女化為蠶,食桑葉,吐絲成繭,以衣被于人間。父母悔恨,念之不已。忽見蠶女,乘流云,駕此馬,侍衛數十人,自天而下。謂父母曰:“太上以我孝能致身,心不忘義,授以九宮仙殯之任,長生于天矣,無復憶念也。”乃沖虛而去。今家在什邡綿竹德陽三縣界。每歲祈蠶者,四方云集,皆獲靈應。宮觀諸化,塑女子之像,披馬皮,謂之馬頭娘,以祈蠶桑焉。稽圣賦曰:“安有女,(《集仙錄》六“安有女”作“爰有女人”。)感彼死馬,化為蠶蟲,衣被天下是也。”(出《原化傳拾遺》)
  還在上古高辛帝時代,四川那個地方還沒設立官長,沒有統一的領導。那里的人每個家族居住在一起,家族間交替地互相侵吞。蠶女的遺跡在現在的四川廣漢。蠶女,不知道她姓什么,她的父親被鄰國搶走,已經一年了,只有她父親常騎的馬還在家中。蠶女想到父親遠在異鄉,常常飯也吃不下。她的母親為了安慰她,就向眾人立誓說:“有能把她的父親找回來的,就把這個女兒嫁給他。”部下的人,只能聽聽那個誓言,沒有能把她父親找回來的。那匹馬聽到蠶女母親的話,卻驚喜跳躍躁動不停,掙斷韁繩跑了。過了幾天,蠶女的父親騎著馬回來了。從這一天開始這匹馬就不斷地嘶叫,不肯吃草喝水。蠶女的父親問這事的原因,蠶女的母親就把向眾人立誓的話告訴了他。蠶女的父親說:“是向人立誓,不是向馬立誓,哪有把人嫁給馬的呢?這匹馬能使我脫離災難,功勞也算是很大的事,不過你立的誓言是不能實行的。”馬聽后用蹄刨地刨得更厲害了,蠶女的父親很生氣,用箭射死了馬,并把馬皮放在院子里曬著。蠶女經過馬皮旁邊時,馬皮驟然立起來,卷起蠶女飛走了。過了十天,馬皮又停在桑樹上面了,但蠶女已變成了蠶;吃桑葉,吐絲做繭,讓人們用來作衣被。蠶女的父母非常悔恨,苦苦思念女兒。有一天,忽然看見蠶女駕著飄浮的云彩,乘著那匹馬,帶著幾十名侍從從天而下,蠶女對父母說:“玉皇大帝因為我孝順能達到獻身的地步,并且心中念念不忘大義,所以把九宮仙嬪的職位授給了我。從此將永遠在天上生活,請不要再想念我了。”說完升空而去。蠶女的家在今什邡、綿竹、德陽三縣交界處。每年祈禱蠶繭豐收的人,從四面八方像云彩般聚集到這里來,都獲得靈驗的效果。道觀佛寺中都塑了一個女子的神像,身披馬皮,稱她為馬頭娘,向她祈禱蠶桑的事。稽圣賦說:“有個女子,被那死馬感應,化為蠶蟲,而為天下人帶來衣裳,這就是蠶女。”
  砂俘效陳藏器《本草》云,砂俘,又云倒行拘(明抄本“拘”作“狗”)子,蜀人號曰俘郁。旋干土為孔,常睡不動,取致枕中,令夫妻相悅。愚有親表,曾得此物,未嘗試驗。愚始游成都,止于逆旅,與賣草藥李山人相熟。見蜀城少年,往往欣然而訪李生,仍以善價酬。因詰之,曰:“媚藥。”征其所用,乃砂俘,與陳氏所說,信不虛語。李生亦秘其所傳之法,人不可得也。武陵山川媚草,無賴者以銀換之,有因其術而男女發狂,罹禍非細也。(出《北夢瑣言》)
  陳藏器的《本草》上說,砂俘,又叫倒行拘子,四川人把它稱為俘郁。這種蟲在于土上旋轉鉆出眼來,常睡在里面不活動。把它弄來放到枕頭中,可以使夫妻互相愛悅。我有一位表親,曾弄到這種東西,但未試驗過。我首次游覽成都,住在旅館,跟賣草藥的李山人相識,看到蜀城中的少年,常常很高興地去拜訪這個姓李的年輕人,花高價買他的藥。我因此問他,他回答說是“媚藥”,再問他所用的材料,原來就是砂俘,跟陳藏器所說的相同,陳確沒說假話。姓李的年輕人對他制藥的方法保密,別人是得不到的。武陵山川出產的媚草,無賴們都搶著買,有些男女由于服用了媚藥而發了瘋,遭到的禍害可是不小啊!
  舍毒舍毒者,蚊蚋之屬,江嶺間有之,郴連界尤甚。為客中者,慎勿以手搔之,但布鹽于上,以物封裹,半日間,毒則解矣。若以手搔,癢不可止,皮穿肉穴,其毒彌甚。湘衡北間有之,其毒稍可。峽江至蜀,有蟆子,色黑,亦能咬人,毒亦不甚。視其生處,即麩鹽樹葉背上,春間生之,葉卷成窠,大如桃李,名為五倍子,治一切瘡毒。收者曬而殺之,即不化去,不然者,必竅穴而出,飛為蟆子矣。黔南界有微塵,色白甚小,視之不見。能晝夜害人,雖帳深密,亦不可斷。以粗茶燒之,煙如焚香狀,即可斷之。又如席鋪油帔隔之,稍可滅。(出《錄異記》)
  舍毒是蚊蚋之類的昆蟲,長江與五嶺之間就有,郴連界那里更多些。在外作客的人,被此蟲咬后,千萬不要用手去撓,只在咬處撒上鹽,用東西包扎好,半天時間毒就化解了。如果用手撓了,就瘙癢不止。皮肉上出現傷口,中毒就更厲害。湖南衡山北邊一帶也有這種蟲,它的毒性還差些。從瞿塘峽到蜀地,有一種叫蟆子的蟲,黑色,也能咬人,毒卻不太厲害。看它生存的地方,原來就附在鹽麩子樹葉的背面。這種蟲春天出生,把葉卷成窩,窩大如桃李。名為五倍子。五倍子可以治一切瘡毒。采收五倍子的人要把它曬干殺死,這樣里面的蟲子才不會孵化飛走。不這樣處理,這種蟲子一定會破孔飛出,變成了蟆子。貴州南部邊境有一種叫微塵的小蟲,白色,身體很小,一般看不清它,這種蟲能白天晚上都害人。即使蚊帳嚴密無縫,也擋不住它。把粗茶葉燒起來像燒香時冒出的煙,就可以趕走它。還有一種辦法,如果席上鋪上油布,也可以稍微地使白塵危害減輕。
  老蛛泰(“泰”原作“秦”,據明抄本改。)岳之麓有岱岳觀,樓殿咸古制,年代寢遠。一夕大風,有聲轟然,響震山谷。及旦視,即經樓之陊也。樓屋徘徊之中,雜骨盈車。有老蛛在焉,形如矮腹五升之茶鼎,展手足則周數尺之地矣。先是側近寺觀,或民家,亡失幼兒,不計其數,蓋悉罹其啖食也。多有網于其上,或遭其黏然縻絆,而不能自解而脫走,則必遭其害矣。于是觀主命薪以焚之,臭聞十余里。(出《玉堂閑話》)
  泰山腳下有座岱岳觀,樓房殿堂都是古代建造的,年代已很久遠了。有一天晚上刮大風,聽到“轟”的一聲,響聲震動了山谷。等到早晨去看時,原來是經樓倒塌了。人們在樓的廢址上來回查看時,找到的各種枯骨能裝滿一車,還發現了一個老蜘蛛,形體像腹部能裝五升的煎茶的鼎那么大,伸開前后爪子就能覆蓋方圓幾尺的地面。以前靠近寺觀住的老百姓家,常常丟失孩子,數量不少,原來全都是被老蜘蛛吃了。樓屋上有很多蛛網,有的孩子就被那粘糊糊的蛛絲束縛住,不能自己解脫逃走,就被蜘蛛吃了。于是觀主命令用木柴燒死那老蜘蛛,燒時放出的臭氣十多里外都能聞到。
  李禪李禪,楚州刺史承嗣少子也,居廣陵宣平里大第。晝日寢庭前,忽有白蝙蝠,繞庭而飛。家僮輩竟以帚撲,皆不能中,久之,飛去院門,撲之亦不中。又飛出門,至外門之外,遂不見。其年,禪妻卒,輀車出入之路,即白蝙蝠飛翔之所也。(出《稽神錄》)
  李禪是楚州刺史承嗣的小兒子,住在廣陵宣平里的大宅子里。有一天白天,他在院子前面的床上睡覺,忽然有只白色的蝙蝠,圍著院子飛。家僮們爭先恐后地用掃帚撲打它。但都沒打著。過了好半天,白蝙蝠飛出了院門,還是沒打著它,又飛出大門的外面,便看不見了。那一年,李禪的妻子死了,喪車出入的路,正是白蝙蝠飛行經過的地方。
  蝗化唐天祐末歲,蝗蟲生地穴中,生訖。即眾蝗銜其足翅而拽出。帝謂蝗曰:“予何罪,食予苗。”遂化為蜻蜓,洛中皆驗之。是歲,群雀化燕。
  唐代天祐末年,蝗蟲出生在地洞中。蝗蟲們長成以后,就立即咬住它們的爪子和翅膀從洞里扯出來。皇帝對蝗蟲說:“我犯了什么罪,你們要吃我的莊稼苗?”蝗蟲于是都變成了蜻蜓。洛陽一帶的蝗蟲也都變成了蜻蜓。那一年,各種雀都變成了燕子。
  水蛙徐之東界,接沂川,有溝名(“名”原作“多”,據明抄本、陳校本改。)盤車,相傳是奚仲試車之所。(徐有奚仲墓,山上亦有試車處,石上輒深數尺。)溝有水,水有蛙,可大如五石甕,目如碗。昔嘗有人,于其項上得藥,服之度世。(出《玉堂閑話》)
  徐州的東部邊界跟沂川相接,有條溝名叫盤車,相傳是夏代第一個造車的奚仲試車的地方。溝里有水,水里有青蛙,可長到像裝五石糧的甕那么大,眼睛像碗那樣大。從前曾有人在它的脖子上得到一種藥,吃了藥就離開世俗出家了。
  蚓瘡天祐中,浙西重造慈和寺,治地既畢,每為蚯蚓穿穴,執事者患之。有一僧教以石灰覆之,由是得定,而殺蚯蚓無數。頃之,其僧病苦,舉身皆癢,恒(“恒”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須得長指爪者搔之,以至成瘡。瘡中輒得死蚯蚓一條,殆數百千條。肉盡至骨而卒。(出《稽神錄》)
  唐代天祐年間,浙江西部重修慈和寺。地面整治完畢后,常被蚯蚓打上些洞,承擔此項任務的人很頭疼。有一位和尚教給一法,用石灰把地面蓋上,由此地面固定不受破壞了,但卻殺死了不少的蚯蚓。不久,那個和尚就被病痛所苦,全身發癢,總得讓指甲長的人給搔癢,時間一長,就形成了瘡。每個瘡里都有一條死蚯蚓,總共差不多有成百上千條,最后和尚的肉被蚯蚓吃盡,露出了骨頭,死去了。
  蜂馀廬陵有人應舉,行遇夜,詣一村舍求宿。有老翁出見客曰:“吾舍窄人多,容一榻可矣。”因止其家。屋室百余間,但窄小甚。久之告饑,翁曰:“居家貧,所食唯野菜耳。”即以設,客食之,甚甘美,與常菜殊。及就寢,唯聞訌訌之聲。既曙而寤,身臥田中,旁有大蜂窠。客嘗患風,因爾遂愈,蓋食蜂之余爾。(出《稽神錄》)
  廬陵有個書生進京趕考,夜晚到一個村莊里的人家借宿。有位老翁出來會見客人,說:“我家房子狹小而人口挺多,容納一張床還可以。”于是就住在了這家。屋里的房間有一百多個,只是窄小得很。過了好久,書生說餓了,老翁說:“家里窮,吃的東西只有野菜。”就把野菜擺了出來。書生吃了,覺得味道甜美,與一般的菜不一樣。等到上床睡覺時,只聽到哄哄的聲音。天亮后客人醒了,卻看見自己睡在田地里,旁邊有一個大蜂窩。這位客人曾患有風濕病,因為這次經歷便全好了。大概是因為吃了蜜蜂剩余的東西了。
  熊乃信州有版山,川谷深遠,采版之所,因以名之。州人熊乃,嘗與其徒入山伐木。其弟從而追之,日暮,不及其兄。忽見甲士清道,自東來,傳呼甚厲。乃弟懼恐,伏于草間。俄而旗幟戈甲,絡繹而至。道旁亦有行人,其犯清道者,輒為所戮。至軍中,擁一人若大將者,西馳而去。度其遠,乃敢起行。迨曉,方見其兄,具道所見。眾皆曰:“非巡邏之所,而西去溪灘險絕,往無所詣,安得有此人?”即共尋之,可十余里,隔溪灘,猶見旌旗紛若,布圍畋獵之狀。其徒有勇者,遙呼叱之,忽無所見。就視之,人皆樹葉,馬皆大蟻。取而碎之,皆有血云。(出《稽神錄》)
  信州有座版山,溪流山谷幽深遙遠,是采木制版的地方,于是以此給它命名。州里人有個熊乃,曾和他的徒弟們進山伐木,他的弟弟在后面跟著追趕,到黃昏時候,還沒追上。忽然看見有穿鎧甲的人清道,從東而來,高聲傳喚。熊乃的弟弟很害怕,就趴在草中,不一會兒就看見許多打著旗、扛著戈、穿著鎧甲的人連續不斷地來了。道路旁邊也有走路的人,有人觸犯了清道的,就被殺死。說話間,只見一大隊士兵簇擁著一位像大將的人,騎著馬向西急馳而去。熊乃的弟弟估計那些人走遠了,才敢起來繼續趕路。走到天亮,才追上他的哥哥,就把自己看到的全都告訴了哥哥。大家都說:“這兒不是巡邏的地方,向西去有溪流險灘,非常危險,而且沒有可投奔的去處,怎么會有這樣的一些人?”就立即一同去尋找那幫人。大約走了十多里,隔著溪流險灘,就看見許多旗幟亂紛紛的,圍成一圈好像打獵的樣子。熊乃的徒弟中有個勇敢的人,就遠遠地呼喊喝叱那些人。忽然便什么都看不見了。熊乃等人走近細看,人都是樹葉,馬都是大螞蟻,把它們拿過來弄碎,卻都有血。
  螽斯蝗之為孽也,蓋沴氣所生,斯臭腥,或曰,魚卵所化。每歲生育,或三或四。每一生,其卵盈百,自卵及翼,凡一月而飛。故《詩》稱螽斯子孫眾多。螽斯即蝗屬也。羽翼未成,跳躍而行,其名蝻。晉天福之末,天下大蝗,連歲不解。行則蔽地,起則蔽天。禾稼草木,赤地無遺。其蝻之盛也,流引無數,甚至浮河越嶺,逾池渡塹,如履平地。入人家舍,莫能制御,穿戶入牖,井溷填咽,腥穢床帳,損嚙書衣,積日連宵,不勝其苦。鄆城縣有一農家,豢豕十余頭,時于陂澤間,值蝻大至,群豢豕躍而啖食之,斯須復飫,不能運動。其蝻又饑,唼嚙群豕,有若堆積,豕竟困頓,不能御之,皆為蝻所殺。癸卯年,其蝗皆抱草木而枯死,所為天生殺也。(出《玉堂閑話》)
  蝗蟲作為一種妖孽,本是災害不祥之氣產生出來的。因為它的氣味很腥,便有人說是魚子變成的。蝗蟲每年產卵三次或四次,每一次能產卵一百多粒。從卵到長出翅膀,總共一個月就能飛了,所以《詩經》里說螽斯的子孫眾多。螽斯就屬蝗蟲一類。蝗蟲翅膀沒長成時,跳躍著行動,這時它的名字叫蝻。后晉天福末年,天下發生大蝗災,連續幾年也沒有滅除。那些蝗蟲在地面走時就遮蔽了地面,飛起來時就遮蔽了天空。莊稼草木全被吃光。大地光禿禿的什么也沒剩。在蝻災最嚴重的時候,“蝗流”不斷延伸、擴展,數量數不勝數,甚至能浮水過河、越過山嶺、水池和壕溝,就像走平地一樣。蝗蟲進入人家,誰也阻擋不了。它們穿門入窗,水井和廁所都被填塞。床、帳都被弄得又腥又臟。它們咬嚼損壞書的封皮,白天黑夜天天如此,這種騷擾真叫人難以忍受。山東鄆城縣有一戶農民,家中養了十多頭豬,當時正在山坡、沼澤一帶。正趕上蝻蟲大批涌來,這十多頭豬于是跳躍著吃起蝻蟲來,不一會就吃飽了,不能走動了。哪些蝻又饑又餓,開始咬吃那些豬。蝻蟲成堆地聚在豬身上,豬竟然無力對付,結果十幾頭豬都被蝻蟲吃光了。到了癸卯年,那些蝗蟲卻都抱著草木干死了。這就是通常所說的上天掌握著生殺之權啊!
  蝻化己酉年,將軍許敬遷奉命于東洲按夏苗。上言,稱于陂野間,見有蝻生十數里,才欲打捕,其蟲化為白蛺蝶,飛去。(出《玉堂閑話》)
  己酉那年,將軍許敬遷奉命到東洲視察夏天捕捉野獸保護莊稼的情況。不久呈上報告說,在野外山坡上,看到有十幾里的地方都有蝻生活著,剛想去撲打,那些蝻蟲就都化為白蛺蝶飛走了。
《太平廣記》
正文·卷第四百八十 蠻夷一
  四方蠻夷無啟民帝女子澤毛人軒轅國白民國歐絲輆沐國
  泥雜國然丘盧扶國浮折國頻斯吳明國女蠻國都播
  骨利突厥吐蕃西北荒鶴民契丹沃沮僬僥
  四方蠻夷東方之人鼻大,竅通于目,筋力屬焉;南方之人口大,竅通于耳;西方之人面大,竅通于鼻;北方之人,竅通于陰,短;中央之人,竅通于口。(出《酉陽雜俎》)
  東方的人鼻子大,身體上的孔都跟眼睛相通,體力都歸附到這里;南方的人嘴大,體竅都跟耳朵相通;西方的人臉大,體竅都跟鼻子相通;北方的人體竅都跟陰部相通,身體矮;中部地區的人,體竅都跟口部相通。
  無啟民無啟民居穴食土。其人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化為人。錄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為人。細民肝不朽,八年化為人。(出《酉陽雜俎》。明抄本作出《博物志》。文亦全同《博物志》。)
  無啟人住在洞穴中,吃土。他們的人死了,埋葬后,死者心臟不爛,經過一百年又變成人。錄人膝蓋不爛,埋葬后過一百二十年又能變成人。細人肝臟不爛,埋后八年又變成人。
  帝女子澤帝女子澤性妒,有從婢散逐四山,無所依托。東偶狐貍,生子曰殃;南交猴,有子曰溪;北通玃猳,所育為傖。(出《酉陽雜俎》)
  上帝的女兒子澤生性嫉妒,把陪嫁的婢女都趕走,讓她們分散居住在四面山里。她們沒有什么依靠,東山的便給狐貍做了配偶,生的孩子叫殃;南山的跟猴子交合,生的孩子叫溪;北山的跟玃猳私通,生的孩子是傖。
  毛人八荒之中,有毛人焉。長七八尺,皆如(“如”原作“于”,據明抄本改。)人形,身及頭上皆有毛,如獼猴。毛長尺余,短牦甡。(上音生,下音管。)見人則眪(古陌反)目,(“目”原作“自”,據明抄本改。)開口吐舌,上唇覆面,下唇覆胸。憙(許記反)食人,舌鼻牽引共戲,不與即去。名曰髯公,俗曰髯麗,一名髯狎。小兒髯可畏也。
  八方荒遠的地方,有毛人居住在那里。毛人高七八尺,形體都像人,身子和頭上都有毛,像獼猴。毛長一尺多,短而蓬松。見到人就閉上眼睛,張開口伸出舌頭,上嘴唇能蓋上臉,下嘴唇能蓋上胸。喜歡吃人。它們之間常用舌鼻相拉一起游戲,如一方不伸舌頭,另一方就馬上走了。這種毛人名叫髯公,俗稱髯麗,又一名稱叫髯狎。幼年的髯公是很嚇人的。
  軒轅國軒轅之國,在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諸天之野,和鸞鳥舞。民食鳳卵,飲甘露。(出《博物志》)
  軒轅國在窮山的邊上,他們國中不長壽的人也能活八百歲。諸天的原野上,鸞相呼,鳥起舞。百姓吃鳳蛋,喝甘美的雨露。
  白民國白民之國,有乘黃,狀若狐,背上有角。乘之,壽三千年。(出《博物志》)
  白民國有一種動物叫乘黃,樣子像狐貍,背上有角。騎過它,壽命可長達三千歲。
  歐絲歐絲之野,女子乃跪,據樹歐絲。(出《博物志》)
  歐絲國的原野上,女子竟然跪著,靠著樹吐絲。
  輆沐國越東有輆沐之國,(音善愛反)其長子生,則解而食之,謂之宜弟。父死,則負其母而棄之,言鬼妻,不可與共居。楚之南,炎人之國,其親戚死,刳其肉而棄之,然后埋其骨,乃成孝子也。秦之西有義渠之國,其親戚死,聚柴而焚之,薰其煙上,謂之登煙霞,然后成為孝。此上以為政,下以為俗,而未足為非也。見《墨子》。(出《博物志》)
  越國東部有個輆沐國,該國人的長子生下來,就剁開吃了他,說這樣會有利于弟弟。如果父親死了,兒子就把母親背出去扔掉,說是鬼的妻子是不能跟他們一起住的。楚國南邊的炎人國,他們的父母死了,就把他們身上的肉刮下來扔掉,然后只把骨頭埋了,就可以成為孝子了。秦國的西邊有個義渠國,父母死了,就把木柴堆積起來點燃,然后把父母放在煙上薰,他們把這叫作登煙霞,這樣做后才會被認為孝。這種做法上面提倡的,下面的人就當作風俗,卻沒有人說不對。這些事《墨子》上都有記載。
  泥雜國成王即位三年,有泥雜(明抄本“雜”作“離”)之國來朝。其人稱自發其國,常從云里而行,聞雷震之擊在下。或入潛穴,又聞波瀾之聲在上。或泛巨水,視日月,以知方面所向。計寒暑,以知年月。考以中國正朔,則序歷相符。王接以外賓之禮也。(出《拾遺錄》)
  周成王即位三年后,有泥雜國的人來朝見。那人說,他從泥雜國家出發后,常從云彩里走,腳下常能傳來打雷的聲音。有的時候,他進入隱蔽的洞穴中,又聽到波浪的聲音在頭上。有時在大水中飄浮前行,就看太陽和月亮的運行,來弄清方向,根據季節的冷熱,來確定年月。用中原的歷法去驗證它,就發現順序年代正相符合。于是周成王以外賓的禮節接待了他。
  然丘成王六年,然丘之國,獻比翅鳥,雌雄各一,以玉為樊。其國使者,皆拳頭奓鼻,衣云霞之布,如今霞布也。經歷百余國,方至京師。越鐵屼,泛沸海,有蛇州蜂岑。鐵屼峭厲,車輪各金剛為輞,比至京師,皆訛說(明抄本“說”作“銳”)幾盡。沸海皆涌起,如剪魚也魚鱉皮骨,堅強如石,可以為鎧。泛沸海之時,以銅薄舟底,龍蛇蛟不得近也。經蛇州度,則豹皮為屋,于屋內推車。經蜂岑,燃胡蘇之木末,以此木煙能殺百蟲。經途五十余年,乃至洛邑。成王封太山,禪社首。使發其國之時,人并童稚,乃至京師,鬢發皆白。及還至然丘,容貌還復壯。比翼鳥多力,狀似鵠,銜(“銜”原作“沖”,據明抄本改。)南海之丹(“丹”原作“舟”,據明抄本改。)泥,巢昆岑之玄木,而至其中,遇圣則來翔集,以表周公輔圣之神力也。(出《王子年拾遺記》)
  周成王六年,然丘國獻比翼鳥,雌雄各一只,籠子是用玉石做成的。那個國家的使者都頭小如拳,鼻孔張開,穿著云霞那樣的布——就像今天的霞布,經過了一百多個國家,才到了京城。途中翻過了鐵屼山渡過了沸海,還經過了蛇州和蜂山。鐵屼山陡峭危險,車輪的外圈是用金剛石作的,可是等到到了京城,都變形磨損得快沒有了。沸海上波浪翻滾,像煎魚那樣。魚鱉的皮和骨頭堅硬得像石頭,可用它做鎧甲。渡沸海時,用銅片包住船底,使龍蛇蛟不能靠近。經蛇州時,就用豹皮做成屋子,人在屋子里推著車。經過蜂山時,就點燃胡蘇樹的樹枝,因為這種樹燒出的煙能殺滅各種蟲子。在路上走了五十多年,才到了洛陽。這一年周成王在泰山祭天,在社首山祭地,這使者從他的國家出發的時候,他們還都是孩子,可是到了京城的時候卻都已鬢發全白。等到使者回到然丘,容貌恢復,又強壯如初。他們進貢的比翼鳥力氣大,形狀像鵠,銜來南海的紅泥,做窩于昆山玄木上,住在那里面。比翼鳥遇到圣人就飛翔落下,以此顯示周公輔佐圣王的非凡的力量。
  盧扶國盧扶國,燕昭王時來朝。渡玉河萬里,方至其國。國無惡(“國無惡”三字原作“人并”,據明抄本改。)禽獸,水不揚波,風不折枝。人皆壽三百歲,結草為衣,是謂之卉服。至死不老,咸和孝讓。壽登百歲已上,拜敬如至親之禮。葬于野外,以香木靈草,翳掩于尸。閭里吊送,號泣之聲,動于林谷。溪原為之止流,春木為之改色。居喪,水漿不入口,至死者骨為埃塵,然后乃食。昔大禹隨山導川,乃表(“表”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其地為無老純孝之國。(出《王子年拾遺記》)
  燕昭王時,盧扶國派使者來朝見。從中國要渡過萬里玉河才能到達盧扶國。盧扶國內沒有兇惡的禽獸,水面上不起波浪,風也吹不斷樹枝。人們壽命都達到三百歲。他們用草編織衣服,這種衣服稱為卉服。人到死了的時候也沒有變老,全都和氣孝順謙讓,壽命達到百歲以上的,人們對他們都像對待最近的親屬那樣拜見敬禮。人死后埋葬在野外,用香木山草覆蓋在尸體上,鄉里人都去吊唁送葬,號哭的聲音,震動了樹林山谷,溪水因此而停止了流動,春天的樹因為悲悼改變了顏色。在居喪期間,既不喝酒也不喝水,直到死者的骨頭變成泥土,才吃飯。從前大禹沿著山疏導河流時,就表彰那個地方是“無老純孝之國”。
  浮折國元封元年,浮折歲貢蘭金之泥。此金湯淵,盛夏之時,水常沸涌,有若湯火,飛鳥不能過。國人行者,常見水邊有人,冶此金為器。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鑄,其色變白,有光如銀,名曰銀燭。常以為泥,封諸函匣及諸宮門,鬼魅不敢干。當漢世,上將出征,及使絕國,多以泥為印封。衛青、張騫、蘇武、傅介子之使,皆受金泥之璽封也。帝崩后乃絕。(出《玉子年拾遺記》)
  漢武帝元封元年,浮折國每年進貢蘭金泥。產這種金的熱水坑,在盛夏的時候,里面的水經常沸騰翻涌,就像熱水與烈火,飛鳥也飛不過去。國內的人經過此處時,經常看見水邊上有人,把這種金屬冶煉鑄造成器物。像泥那樣污濁,顏色如上等的黃金,反復多次鑄造,它的顏色就變白了,而且發出銀光,這時就稱為銀燭。常用它作成泥,密封各種盒子、匣子和各宮門,這樣,鬼怪就不敢冒犯。在漢朝時候,上將出征,以及出使極遠的國家,多用蘭金泥作官印的封泥。衛青、張騫、蘇武、傅介子出使時,都接受了用蘭金之泥封好的蓋有皇帝印的證書。漢武帝死后,貢蘭金之泥的事就中止了。
  頻斯魏帝為陳留王之歲,有頻斯國人來朝,以五色玉為衣,如今之鎧。不食中國滋味,自有金壺,中有神漿,凝如脂,嘗一滴則壽千年。其國有大風木為林,高六七十里,善算者以里計之,雷電常出樹之半。其枝交陰上蔽,不見日月之光。其下平凈掃灑,雨霧不能入焉。樹東有大石室,可容萬人坐。壁上刻有三皇之像,天皇十二頭,地皇十一頭,人皇九頭,皆龍身。亦有膏燭之處。緝石為床,床上有膝痕二三寸,床前有竹簡長二寸,如大篆之文,皆言開辟已來事,人莫能識。言是伏羲畫卦之時有此書,或言蒼頡造書之處。旁有丹石井,非人工所鑿,下及漏泉,水常沸涌。諸仙欲飲之時,以長綆引汲。頻斯國民皆多力卷發,(“卷發”原作“拳頭”,據明抄本改。)不食五谷,月中無影,食桂漿。其人發,引之則長,置則自縮如螺。續此人發以為繩,以及丹井,方冬得升合之水。水中有白蛙,兩翅,常去來井上,征者食之。至周王子晉臨井而窺,有青雀吐杓,以授子晉,取而飲之,乃有云起雪飛。子晉以衣袖撝雪,則云霽雪止。白蛙化為白雁,入云搖搖遂滅。此則頻斯人所記,蓋其人年不可測也。使圖其山川地勢瑰異之屬,以示張華。華云:“此神異之國,難可驗信。”使車馬珍服,送之出關。(出《拾遺錄》)
  魏帝曹奐做陳留王那年,有頻斯國的人來朝見。他們用各種顏色的玉石做衣服,像今天的鎧甲。他們不吃中原的食物,自己帶有金壺,壺里有神仙漿水,像凝固的油脂,嘗一滴就能延長一千年的壽命。他們國有大風木形成的樹林,樹高六七十里,擅長計算的人用里計算它,雷電常出現在樹木的半腰。它的枝葉交錯形成陰影在上面遮著,以致不見日月之光,那樹下平坦干凈,常清掃灑水,雨霧不能進入樹下。樹東有一座大石頭房子,里面可以坐下一萬人。墻上刻有三皇的像,天皇十二個頭,地皇十一個頭,人皇九個頭,都是龍身。也有放置燈和蠟燭的地方。把石頭連到一起作為床,床上有膝蓋印二三寸深,床前有竹簡,長有二寸,上面文字像大篆,說的都是開天辟地以來的事。那字誰都不認識,說這是伏羲畫卦時寫的,有的人說這里是蒼頡造字的地方。旁邊有口丹石井,不是人工開鑿的,下面深深通著出水的泉眼,泉水經常沸騰上涌。仙人們想喝水的時候,用長繩提水。頻斯國的百姓都大力氣卷頭發,不吃五谷。他們那兒的月亮中沒有桂樹影。但他們喝桂花酒。那里人的頭發拉它就長,放開手就自動縮回去像田螺一般。把這樣的人發接續起來做成繩,可以用來提取丹石井中的水。冬季時,得到的井水很少。水中有白色青蛙,這種蛙有兩個翅膀,常不斷地爬到井上再下去,走路的人往往喂它。周王子晉來到井邊往下看,有只青雀吐出一只勺,給子晉,子晉接過來喝了勺里的水。于是云彩出現,雪花飛舞。子晉用衣袖向雪揮動,于是云收雪止。白青蛙變為白雁,飛入云中不斷上下,最后看不見了。這些內容都是頻斯人記載的。原來那個國家的人年齡是沒法推測的。又讓他們畫他們那里的山川地勢和珍貴奇異之類的東西給張華看,張華說:“這是神靈奇異的國家,難以驗證相信。”后來就讓人用車馬和珍貴的衣服,把他們送出了函谷關。
  吳明國貞元八年,吳明國貢常燃鼎鸞蜂蠻。云,其國去東海數萬里,經揖婁沃沮等國。其土宜五谷,多珍玉,禮樂仁義,無剽劫,人壽二百歲。俗尚神仙術,一歲之內,乘云駕鶴者,往往有之。常望黃氣如車蓋,知中國土德王,遂愿貢奉。常燃鼎,量容三斗,光潔似玉,其色紫,每修飲饌,不熾火而俄頃自熟,香潔異于常等。久而食之,令人返老為少,百疾不生也。鸞蜂蜜,云其蜂之聲,有如鸞鳳,而身被五彩。大者可重十余斤,為窠于深巖峻嶺間,大者占地二三畝。國人采其蜜,不逾三二合,如過度,即有風雷之異。若螫人生瘡,以石上菖蒲根傅之,即愈。其色碧,貯之于白玉碗,表里瑩徹,如碧琉璃。久食令人長壽,顏如童子,發白者應時而黑。逮及沉疴眇跛,無不療焉。(出《杜陽雜編》)
  唐德宗貞元八年,吳明國進貢常燃鼎和鸞蜂蜜。使者說,他們的國家距離東海數萬里,途經揖婁、沃沮等國家。那里的土地適合種植五谷,有很多珍寶玉石,講究禮儀,喜歡音樂,為人仁義,沒有偷盜搶劫的事情,人們的壽命可達到二百歲。他們有崇尚神仙術的習俗,一年當中,乘云駕鶴成仙的常常有。他們常看到遠處黃氣像車蓋,知道中國憑土德稱王天下,于是愿意來獻物朝拜。常燃鼎,容量是三斗,光潔像玉石,是紫色的。每次用它加工飲食,不用燒火食物自己就熟了,又香又干凈跟常法做出來的不同。常吃這樣的飯菜,會使人返老還童,百病不生。鸞蜂蜜,是說那種蜜蜂的鳴聲有些像鸞鳥鳳凰,而且身體上有多種顏色。大的可重達十多斤,在幽深的山崖和高峻的山嶺間做窩,窩大的占地約二三畝。國內的人采它的蜜,不能超過三二合,如超過,就會出現刮風打雷的不正常情況。如果這種蜂螫了人形成瘡口,只要用石頭上長的菖蒲根敷上,就好了。那蜜的顏色是綠的,把它盛在白玉碗里,表層和里面都晶瑩透明,像綠色的琉璃。長期服用能使人長壽,面如小孩,頭發變白的吃了那蜜以后能變黑,即使很重的病,哪怕眼瞎腿瘸,也能治好。
  女蠻國大中初,女蠻國貢雙龍犀,有二龍,鱗鬣爪角悉備。明霞錦,云(明抄本“云”作“云”)煉水香麻以為色,光渾映耀,芬馥著人,五色相間,而美于中華錦。其國人危髻金冠,纓(“纓”原作“頭”,據明抄本改。)絡被體,故謂之菩薩蠻。當時倡優,遂制《菩薩蠻》曲,文士亦往往聲其詞。更女王國貢龍油綾魚油錦,文采多異,入水不濡,云有龍油魚油也。優者更作《女王國》曲,音調宛暢,傳于樂部矣。(出《杜陽雜編》)
  唐宣宗大中初年,女蠻國進貢雙龍犀杯,那上面有兩條龍,龍鱗、龍鬣鬃、龍爪、龍角都有。還有明霞錦,說是這種錦的香味是從水香麻中精煉出來的,這種錦光彩輝映,濃香能附在人身上,各種顏色交錯相配,比中國的錦還要好。那個國家的人梳著高高的發髻,戴著金飾的帽子,身上披著纓絡,所以稱他們為菩薩蠻。當時的歌舞藝人于是就創作了《菩薩蠻》曲調,文人也常常把自己的詞跟《菩薩蠻》曲相配。還有女王國進貢龍油綾和魚油錦,花紋彩色有很多奇異的特點,放到水里不沾水,說是因為上面有龍油魚油的緣故。藝人便又創作了《女王國》曲,音調婉轉流暢,后來傳到國家樂隊中去了。
  都播都播國,鐵勒之別種也,分為三部,自相統攝。其俗結草為廬,無牛羊,不知耕稼。多百合,取以為糧。衣貂鹿之皮,貧者亦緝鳥羽為服。國無刑罰,偷盜者倍征其贓。(出《神異錄》)
  都播國是鐵勒族的分支,共分三部分,各自管轄。他們的習俗是用草編制房子,不養牛羊,也不懂得耕種。他們國內百合很多,就以它作為糧食。穿的是貂皮和鹿皮衣服,貧窮的也編結鳥羽做衣服。國家不用刑處罰人,犯偷盜罪的加倍沒收他的贓物。
  骨利骨利國居回紇北方,瀚海之北。勝兵四千。地出名馬。晝長夜短,天色正曛,煮一羊胛才熟,東方已曙,蓋近日入之所也。(出《神異錄》)
  骨利國位于回紇的北方,瀚海的北面。有四千優秀的士兵,那地方還出產名馬。白天長夜間短,在太陽快落山時,煮一塊羊肩,剛熟,東方已經天色發白,原來這里是靠近太陽落下的地方啊。
  突厥突厥事祆神,無祠廟,刻氈為形,盛于毛袋,行動之處,以脂蘇涂,或系之竿上,四時祀之。堅昆部落,非狼種。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北,自謂上代有神,與牸牛交于此窟。其人發黃目綠,赤髭髯。其髭髯俱黑者,漢將李陵及兵眾之后也。西屠,俗染齒令黑。(出《酉陽雜俎》)
  突厥奉祀火神,沒有祭祀的廟,把氈子刻成祆神形象,裝在毛袋里,或者系在竿上,春夏秋冬都進行祭祀。堅昆部落,不是狼種,他們先人誕生的洞窟,在曲漫山北面,他們自己說古代有神跟母牛在此洞窟中交配。他們的人頭發是黃的,眼睛是綠的,胡子是紅色的。胡子全是黑色的,則是漢朝將領李陵和他的士兵的后代。西屠人有風俗是喜歡把牙齒染成黑色。
  又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有(“有”原作“神”,據明抄本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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