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女生会拒绝喜欢的人吗女生,果断拒绝了我,现在我在上海做外贸生意,贷款买了房,同学聚会有碰到了,得知她现在也

后使用百宝箱没有帐号?
查看: 9366|回复: 51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这座城市盛产两种东西:Money &and& sex。孙志说这话时十分随意,像告诉赵溪东门的衣服又便宜又好看一样。赵溪有些不知所措,认真看了看孙志的神情。孙志全神贯注地开他的车,赵溪在他的脸上没有发现挑逗、嗳昧,抑或暗示的意味。孙志说他对丰田佳美还不怎么熟悉,所以开起车来得小心翼翼。事实上他学会开车还不到半年,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赵溪。
据说,在重庆的高校里,川外的美女是最多的。不过孙志对此不以为然,尤其是见过赵溪后更是如此。公司里一些重庆同事说解放碑“三步一个张曼玉,五步一个林青霞”,弄得孙志向往了许久,每逢有到重庆的出差任务,总是想尽千方百计要弄到手,但没有一次成功。负责西南片区的经理是四川人,他对孙志的看法历来就不怎么好,曾私下里对别人说不能让这小子再去糟蹋重庆妹儿。孙志不知道操一口标准“川普”的他什么时候做了重庆妹儿的监护人。糟蹋,谁糟蹋谁还说不定呢?
孙志一个人住一套单身公寓,三十来个平方,挤一挤,两个人也能住下,但他不想把赵溪带回家。两种女人孙志不会带回去,一种是他见后心静如水的,一种是看来后患无穷的,赵溪属于前者。直到多年之后,孙志才明白赵溪是那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属于贤妻良母型,是做妻子的好料。
这个时候,赵溪已经从孙志的视野里消失,孙志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在深圳、在重庆、在川外,赵溪如同他喷出的那口轻烟,无影无踪。
孙志为赵溪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一个星期的房。赵溪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一本时尚杂志,旅馆的前台小姐面无表情地为孙志办手续。登记时,孙志叫赵溪拿身份证出来,赵溪从包里翻出学生证,孙志装作无意瞟了一下,前台小姐看到赵溪的学生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溪。
看着孙志将皮箱提进房间,关上房门,赵溪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顺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登机的时候,她就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设想过了。
但事到临头,她还是觉得紧张,也许是兴奋,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打开皮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外拿。这是一些闺中密友的不传之秘。
但她们的秘笈显然失效了。孙志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CCTV-5正在转播NBA的一场球赛,高大的姚明满场跑动,镜头不时拉近,占满了整个镜头。赵溪把衣服全部拿了出来,挂在衣柜里,孙志坐在那里还是没有挪窝,其间他只说了一句话:弄完后你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吧。
第一次见面的平安无事深深伤害了赵溪,这种伤害是深入内心却又无法对人言说的伤痛,像一把刀将整个人捅成了透明窟窿。孙志的平静如水是对女人赵溪的漠视,是作为女人的赵溪的失败,是对赵溪的女性魅力的彻底否定和无情践踏。在 QQ 里,在 MSN 里,在手机短信上,他对她说了多少令她想起就耳热心跳的话,但当活生生的人呈现在面前时,他却无动于衷。
赵溪的心彻底冷了。第二天,孙志早早来到旅馆,赵溪还没有起床。孙志坐在沙发上,看着赵溪穿着睡衣洗漱。赵溪说不上漂亮,却是个有些味道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看不出来,久了,才会觉得像一瓶珍藏多年的老窖,香味并不浓烈,却持久绵长。孙志的眼里开始有了火花,但赵溪却像圣女一样推开了他。她的拒绝显得自然。
孙志请了一周假,将自己这半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假期都搭上了,陪了赵溪七天。这七天里,他一天比一天了解自己所犯的错误,对方却再也没有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后来孙志说,有些错误,人一生中只能犯一次,便再也没有机会再犯了。
赵溪很快在关外龙岗区的一家私立学校找到一份代课教师的工作,还有半年时间她才能毕业,到时还得回去学校,因此这份工作找起来有些随便。看到赵溪漫不经心地和校长谈薪水、福利、课时时,孙志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也许,赵溪是为了尽快摆脱他才不计较那么多的。在深圳,赵溪没有能够联系得上的朋友。这种感觉让孙志十分沮丧。
&&& 沮丧一直持续到老总派他到苏州出差。作为策划人员,他没有营销人员那么多的出差机会,但他喜欢出差。市场部的那帮鸟人常常跟他吹嘘他们在旅途中的艳遇,吹得他有些心痒。听得多了,孙志就有些怀疑,疑心他们在意淫,明明是个无盐女,他们却吹成了西施。后来这个怀疑得到了证实,高煜常常跟他吹牛的一个北京妞儿飞来深圳,没有跟高煜打招呼,就找到公司来。这个高煜说得比王语嫣还漂亮的女孩,按照胡越的说法,是猛一看不怎么样,细一看还不如猛一看,走在深圳的大街上,回头率保证不超过10%。这次“事故”成了他们中间的经典失败案例,高煜面子丢得太大了,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
赵溪找到的那家学校是一家社区型的私立学校,学校规模不大,只有一千来个学生,大都是小区里的住户子弟,还有部分是打工人的孩子。这里只是一个分校,在龙岗区的其它镇上还有几家分校。校长说,学校是一家房地产公司投资的,公司的主业是做房地产,教育是副业,因为建成的项目要配套修建学校,就切入了教育产业,不让肥水流外人田。全世界的国家和地区,只有中国才提出教育产业化,赵溪一直觉得这是最扯淡的,因此左耳听进右耳就出去了,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她还是在认真倾听。这是读书时练就的绝技,尽管神游万里,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勤勉听课的样子,否则期末考试老师给你开了红灯,那就亏大了。
听了一阵,赵溪才明白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校长其实是在给她描绘学校未来的美好前景,希望她签一份长期合同。校长说,学校里太缺英语老师了,招进的教师要么水平不行,一口英语明显带有地方口音,成了“江西英语”“山东英语”;要么做不了多久就跳槽去了外企,学校开出的这份薪水太留不住人啦。
校长是从内地退休来的,青壮年时代曾经热血沸腾,做出过牺牲,有他这一代人的对教育的赤诚和热爱,长期的教育行政工作练就了做思想工作的本领。赵溪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讲牺牲讲奉献你就不来深圳啊,自己在内地发挥余热不更是善始善终吗?来深圳拿一份高工资,再来和年轻人讲什么大道理。这些大道理和资本家讲去啊,叫他少吃几顿石斑鱼翅,少打几次高尔夫,不就把老师的工资提上去了,还怕留不住人?
赵溪哼哼哈哈地听着,想尽快打发走他,就说我想想吧,到时我找你。校长很满意她的态度,又叮嘱了一些注意天气深圳不比内地比较炎热的话就走了。赵溪关上房门,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不该欺骗这个面目和善的小老头。
三个班的英语课教起来还是蛮轻松的,闲下来的时候,赵溪就上网,把自己在学校时就做好的简历像扔炸弹一样扔得到处都是。不是有句话叫广种薄收吗?广种才能薄收,如果种植面积窄了,能不能收就成问题了。学校的基础设施还是不错的,每个办公室都有电脑,基本上每个老师都有一台,上多久都没问题。她现在不聊QQ了,聊MSN,那里面常常有些真洋鬼子或假洋鬼子们用英语聊天,可以练练英语,惟一的遗憾是不能练口语,没有耳机和Mic。初来乍到,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买回来装上,出去上网又太贵,每个月的那点工资,除去吃饭和零用,再买件像样的衣服都有些勉强了。
教务主任是个海归,在英国拿了个教育学硕士的学位,但赵溪总觉得他可能是克来登大学毕业的。这类“海龟”没有成为“海带”——海外归来的待业人士——真的是老天不公。据说,海龟现在已经不如以前吃香了,许多海龟都成了海带,但这位可疑的克来登大学的毕业生还能吃香,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可能和他找的这份工作有关,海龟们都傍大公司去了,谁愿意来寂寂无名的小公司?
海归主任最喜欢傍听老师讲课,然后在每周一次的例会上滔滔不绝地讲他的观点,指责老师这也不对,那也不科学,嘴里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名词。赵溪初时还真给他唬住了,听得多了就发现他的口语似乎并不怎么好,有好几次还有明显的错误,照理说喝过几年洋墨水的人稍用点功都不至于如此。后来无意中用Google搜索到几个英美的教育网站,发现他的那些观点原来都是从网上拿来的,只不过没有原原本本照抄,改了头换了面,成了自己的新见解。赵溪工作中遇上的这个第一个海龟彻底损坏了海归派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以致好久都无法修复过来。
海龟主任是个挺有派头的男人,西装永远笔挺,领带有十几条,基本上两周内不会重复,衬衣少说也有近十件,一个礼拜没见他穿过同样的衣服。平时对谁都不远不近,见面微微一笑,牙齿绝对只露一点点,算是打了招呼。但他对赵溪却超乎寻常地好。起初赵溪以为他看出了自己对她的怀疑,想讨好她堵住她的嘴,后来才明白他是想泡她。赵溪本来并不十分讨厌他,共度一宵也未尝不可,但这个男人可恶的地方就在于他脸上虚假的绅士模样。他在赵溪的办公室一坐就是许久,聊着聊着就扯到性上面去了,自作聪明地想灌输给她性是人类的天性和最高享受,是人类追求自由的终极极限,我们每个人都得服从这个天性,这才不违背自然的理论。赵溪心里烦得咬牙:你他妈的来就来呗,说这么多废话上这么多启蒙课干什么?她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纯情模样,逗得海龟主任越讲越起劲,串门的频率越来越高,从办公室串到宿舍,为赵溪拎了一段时间的包,贡献了几顿饭钱。几个回合下来,赵溪坚定了他是方鸿渐的校友的猜测,在国外混了几年,可能忙着挣钱糊口去了,没时间勾引女人,弄得到现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一穷二白。
她觉得还是孙志爽快,简单直接,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像海龟主任这种所谓的精英,既想当婊子,又想竖贞洁牌坊。他们最大的本事,是能把一件有趣的事情弄得索然无味,一杯浓茶喝得淡了,还没有一个结果。所谓清淡误国,实干兴邦呀!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春节的时候,村支部和村委会给全村村民发了一封新年慰问信,每家每户都有一份。按照套路,开头讲了村里一年来的大好形势,表示了村里领导班子对外出务工人员的慰问,欢迎他们满载归来;文中说他们都是村里的“精英”,是农村未来的希望;文末谆谆劝导农民工们在外面要遵纪守法,不要做出使家乡蒙羞亲人受累的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孙志现在患上了“身份迷失症”,不知道自己该是农民,还是工人,或者是“农民工”人。他想,依时下官方的划分标准推及开来,他读书时,身份应该是“农民学生”,毕业后把档案往人才交流中心一摞,就来了深圳,没有理睬学校的分配,成了“农民工”人。只是那些原先农民家庭出身的省长、部长、教授、校长,怎地不是“农民省长”“农民部长”“农民教授”“农民校长”?
他没有看这封文理狗屁不通,让他读来直冒汗的慰问信。谁知道临行前母亲用这封信包了腊肉、香肠,给他带到深圳来了。胡越一口气吃了十几片香肠,酒醉饭饱,电视不看,报纸不读,网也不上,偏偏对孙志千里迢迢带来的腊肉包装纸产生了兴趣,抄起来一读,一口刚喝进嘴的可乐喷了出来,说,我说小孙呀,以后你们老家村里要是再写这类信,叫你帮忙写好用特快专递寄回去再印,别再丢人现眼,丢到深圳来了。孙志最不喜欢比他还小的胡越叫他小孙,口气活像个长辈,刚要回敬两句,就看见了那封慰问信。
胡越乐得直在床上打滚儿:呵呵,精英、精英,小孙你真不愧是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吴家场的精英啊,也是我们公司的——精英。孙志一把抢过信,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以后,孙志最怕人说他是什么精英。这时候,胡越就一脸坏笑看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这个外涵给胡越无限延伸了的词儿成了孙志的心病。好在这顶帽子不常有人送,除了客户,因为恭维别人是他们日常修炼的功课;上司是不会随便把这顶帽子给员工戴上的,他不会让你觉得公司离开你就不行,他时时提醒你没有你地球照样转,惟有这样,你才会像个螺铊似地转个不停。
精英孙志的心情春节以来一直不怎么好。春节过后,胡越走了,去关外一家杂志社上班,做了编辑。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今天还在一起喝酒,明天就天南海北了,在深圳这么些年,孙志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憋闷的是自己难以取舍。走吧,他现在在公司还真有点精英——当然不是胡越嘴里的精英——的模样了,老总找他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个总是压制他的经理现在真做了重庆妹儿的监护人了——被公司派去重庆任西南片区的营业代表——孙志有时奉命到重庆出差,还能在他面前找到一点钦差大臣的感觉;不走吧,他还在原地踏步,老总开出的升职支票差不多过期了,这让他多少有些窝火。可能老总支票开惯了,懂得在支票快过期前另开一张,换下原来的那一张。就在前天,老总把他叫进办公室,再度重申了他原先的承诺,说明了他现在还不能兑现承诺的理由:论资历,公司里比你老的人大有人在;论成绩,现在的各部门负责人谁也不差,所以不好替换;只有等机会了。再说小孙呀,老总叫小孙的口气像极了胡越,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的工资加上去了,不比经理差,至于名份嘛,在乎那玩意儿干嘛呢?
回到家,孙志将所有的网络即时通讯工具都打开了。他煮了一碗面条,端到电脑前,敲了一下键盘,去掉屏保,就看见赵溪的头像在不停闪烁。这是他和赵溪分手后,第一次在网上相见。他问赵溪在什么地方,还在那所学校吗?赵溪没有回答他,把话题转移了。聊了一阵,孙志发现怎么也找不回以前那种感觉了。
这天晚上,孙志和“一个人的夜”聊了一阵,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才沉沉入睡。“一个人的夜”的声音很好听,即使通过网络传输过来,也有足够的杀伤力。但她不用摄像头,她说她没有这个东西,也不愿意用,不管孙志如何劝说,甚至威胁不和她聊了,她也不肯装上摄像头。至于见面,那更是提都不能提的事,一提这事她就掉线。孙志一直疑心她可能长得比较差,所以怕见面,但他实在舍不得在好友列表中删除她。她的声音的那种媚劲,光是想着就能让自己兴奋起来。他发现她对文字特别有兴趣,常常嫌他的声音不够味道,要他在文字框内打字传送过去。
第二天上班,孙志的精神很不好,脸色发青,眼皮浮肿。老总见了关切地问他么啦,昨晚没睡好?孙志说很晚才睡,一直在想一个方案。老总点点头,问他吃了安眠药没有?孙志说没有,老总说对的,年轻人最好不要吃它,年纪轻轻就靠它来增进睡眠,以后怎么得了?我一直跟他们说睡不着就运动运动,累了自然就能睡了,不要吃这个药那个药,形成依赖就不得了了。孙志不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他有些不喜欢老总说这些话时的神态,像个精神导师。老总原来是个公务员,后来下了海。
孙志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登陆QQ,开始一天的工作。上午,孙志靠咖啡提神才打起精神,没有昏昏欲睡。他的格子间里面就是老总的办公室,隔着一道玻璃墙,老总抬头一望,就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对于新搬的这个最能亲近天子容颜的地方,孙志极不喜欢,但他没有办法拒绝。行政经理说,是老总吩咐搬你过去的,这是宠幸你呐。口气仿佛太监告诉宫女即将陪皇帝睡一觉一样。孙志没有宫女那种终于熬出头的欣喜,他只知道这地方以后偷懒、做私事可能没那么方便了,除非老总外出,不在公司。老总的视力没问题的话,隔着一道墙,就能看见他电脑显示器上的内容。他好几次想把显示器换个地方,但看到老总那慈祥的目光,就又改变了主意。以前这个位置是刚被派去重庆的那个经理坐的,是他自己把显示器摆得能让老总看见,老总当时还问过他,他的回答是这样坐舒服些。其实这样坐有些别扭,挡住了右手位置,文件夹都放在左边去了,拿起来十分不便。谁都知道他这样摆放显示器的用意。他刚来不久,怎能把它给换回原地方呢?
吃饭的时候,老总坐到了他身边。公司提供的午餐是在一家菜馆定做的,11:30前由总务收集好同事们要吃的菜,打电话叫菜馆送来。老总很少在公司吃午餐,到了时间,再忙他也会走。今天中午老总留下来吃饭,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孙志一边吃一边想。
老总拨拉着饭盒里的芹菜,和孙志天南地北地聊着。渐渐地,话题集中在孙志的终身大事上。
老总说,小孙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快30岁了吧?
孙志想说快了,还有三四年,想想,又觉得在老总面前这般说话,显得不尊重,就点点头说是的。
老总说,古人云,三十而立,你也该结婚了吧?
孙志随口说,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呢。
老总说,是吗,小孙呀,事业要努力,生活上也不能马虎呀,有个女人照顾你,你也好把精力集中在事业上啊;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是——是“好女人是一所好学校”,很多男人都是在结婚后事业有成的;这一点我深有感触呀,没有结婚前,浑浑噩噩地混了二十来年,直到遇到了我太太,才开始定下心来,勤勤恳恳地工作,事业才上了一个台阶,所以呀,我常说,我这一生最大的成绩,不是现在这点家业,而是找到了我太太;你们这一代人和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思想观念不同,可再怎么着,你也三十来岁了,也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事了。
孙志说,谈过几个了,都吹了,不合适。
老总哦了一声,说,是吗?
孙志见老总蛮有兴趣的样子,索性胡吹起来,即兴编了几个恋爱故事,把自己说成一个总是受伤的男人。老总点燃一支烟,边抽边听。编到第三个上,孙志打住了,心想不能再往下编了,再编就过火了。他忽然想到应该给胡越的杂志写点稿子,骗几个银子花花,看来自己还是挺有讲故事的天分嘛,自己怎么以前不知道呢,倒给胡越这小子看出来了?胡越曾经叫他写几篇文章,救救他的急,被他无情拒绝了。
这顿饭吃下来,老总检讨了自己对属下员工关心不够,说以后要多关心员工们的生活,要多给机会让未婚的员工们参加各种联谊会,多交些异性朋友。公司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允许同事之间谈恋爱,以前有一对职员恋上以后,男的被迫离开,去了另一家公司。
老总说到做到,开了一次Party,公司里的单身青年男女都请去了,另外不知道从哪儿请了些人过来,十来个人聚在一起玩了一次,相互已经很熟悉了。聚会上老总把一个叫余小小的女孩介绍给他,说是他老家一个兄弟的女儿,让孙志陪陪她。余小小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的,线条柔和,五官精致。孙志正在琢磨怎么跟她搭上话,没想到打瞌睡的正好碰上个送枕头的。接到这个陪侍皇亲国戚的任务,孙志使出浑身解数,逗得女孩整晚笑得花枝乱颤,聚会结束时,孙志顺理成章地拿到了余小小的手机、QQ号码。
这次聚会后,老总似乎忘了要多关心属下员工生活的话,倒是单独请孙志吃了几次饭,每次都有余小小和老总夫人在座,看来余小小和老总一家的关系不错。老总夫人和余小小十分亲密,不时低头和她说几句贴心话,余小小就吃吃地笑,从桌边抬起头来望望孙志。
见到老总夫人,孙志想象不出这所好学校年轻时怎么个好法。由于经济的飞速发展,这所学校营养过剩,她现在的规模已经十分庞大了,一张椅子给她坐下,没有一丝空隙,稍一动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还不能笑,一笑就声震屋宇,显得中气十足,脖子上的肉跟着笑声一起抖动。看见她脖子上的肉,孙志就不由想到小时候看到的母猪肚皮。就是从她面部的五官和轮廓看,孙志也找不出老总曾经无限沉醉地跟他说过的花容月貌的蛛丝马迹。看来老总是个篡改历史的高手,孙志想他不去做史学家,真的是浪费了。
孙志不敢对余小小下手。他的政策历来就是快速反应、快速决战、快速撤退,从来不打持久战,要是他和余小小之间打成了越战,那么这个战争后遗症对他来说无疑是场灾难。是老总介绍余小小给他认识的,万一余小小较起真来,跟定他孙志了,那他还真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溜之大吉,但为了一夕之欢而丢掉一份工作,成本未免太高了。
余小小在布吉一家从事物流业的公司上班,进关要花上个把小时,遇上堵车就说不准要多长时间了。孙志不明白她这样常常跑到市里来怎么就不嫌累,开初他还能在餐厅、酒吧、Disco里应付她,渐渐地她提出进一步要求了,要到他的家里去坐坐。要是孙志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意思,她也不说什么,马上就走,说去她叔叔家里。她说的叔叔就是老总,要是老总看到她深更半夜找上门来,还不问个一清二楚,他还有和老总共进午餐的荣幸吗?
孙志为此无比头疼。聊天的时候他向胡越讨教高招,胡越在泡泡里告诉他:一是把她办了,再观后效;二是找个下家,产权整体转让。孙志骂了声“猪头”,说你这不是嘲笑我的IQ吗?关掉了泡泡。
考虑到事情的严重后果,带余小小往家走的路上,孙志打定主意今晚一定做个节男,竖一块贞洁牌坊。不过在赵溪面前做节男容易,她不是那种惹火的女孩;在余小小面前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她是那种连湿柴也能点着的女孩。孙志在裤兜里藏了一支回形针,将它掰开了,预备用它来让自己时时保持清醒。
进了门,孙志拿出拖鞋给她换上,问她要不要洗个澡。孙志指望她最好说不洗,谁知道她爽快地答应了。孙志只得放了热水,准备好毛巾、洗发水、沐浴露,然后打开电视,看凤凰卫视的时事直通车。余小小掩上浴室的门,没有拉布帘,哼着小调,把水弄得哗哗直响。孙志意马心猿,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浴室,用回形针刺了大腿几针,想这个漫长的夜怎么过呀,节男还做得成吗?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透过玻璃,孙志影影绰绰看见余小小在擦拭身子。她的身材曲线玲珑尽致。回形针刺大腿已经不管用了,孙志强迫自己调回头来,刺了一针,痛得直吸冷气。就在这时候,余小小突然一声惊叫,孙志调头看去,余小小的身影不见了。他吃了一惊,冲进浴室,拉开门,看见只穿了内裤和胸罩的余小小摔倒在地上。孙志问,怎么啦,摔伤哪儿啦?余小小呻吟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示意孙志抱她。孙志刚抱起她,胸罩就“嘣”地一声开了,两只比刚出笼的奶油馒头还鲜嫩的乳房跳了出来,摇曳生姿。孙志心里哀叹一声“妈的,张献忠灭四川——在劫难逃哇!”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3 一想起海龟主任那副假模假样,赵溪便倒了胃口。离开那所学校的那天,海龟一个人把她送了很远,有点垂泫欲泣。这时候,赵溪知道了他现在还没有老婆,这就不好玩了。她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居然无意中避免了一桩麻烦。 赵溪后来想起刚和孙志见面时这个披着一头长发的男人说的那句话:这座城市盛产两样东西——Money and sex。全球城市创业指数深圳最高,10个人里就有1个自己创业,不做打工仔,冲的就是Money。 在这座城市不用担心碰上熟人,不像在重庆,进城不是遇上同学、朋友,便是碰到在城里做生意、当棒棒、打工的老乡,搞不好还能撞上七大姑八大姨亲戚什么的,弄得做什么事都很不爽,总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仿佛随时都有一双眼睛跟着。他们也许不会说你什么,但光是看你时的那种眼神,就足够你难受好几天了。要是再不幸给人传回家去,不管是好事坏事,最后都得走样,但绝不会坏的变好,只能好的变坏,坏的变得更坏。 赵溪的初夜便饱受这种困扰。那时她还很传统,男同学追她已有半年,半年来他们仅限于拉拉手、接接吻,没有抚摸,更没有做过爱。能半年如一日地追求一个女孩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这个男人在女同学中还比较受欢迎,差不多属于大熊猫那个级别。这份执著让赵溪十分感动,半年后,她终于决定把初夜献给他。那天她主动约他进城,从她的眼神里,他读出这天也许有戏,旷了一天课陪她去了。赵溪和他直奔菜园坝火车站,她想那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多,谁也不会注意谁。没想到一个多小时里,她在车上遇到了三个家乡那个小县城的熟人,一个她该叫表叔,一个叫她姑姑,一个她应喊哥哥。在从两路口下到菜园坝的皇冠大扶梯上,她又和三伯父一下一上,擦肩而过,打过招呼后,她再也没有了心情,情绪低落。他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千方百计逗她高兴,一直哄到床上,她还是没情没绪。 事后,她怀疑女友们无比向往和幸福地给她灌输做爱如何美妙如何销魂是一个大大的阴谋。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们的确看不惯她还是一个处女,因为这难免让她们觉得她占据着道德制高点——那时候她们还有些单纯有些传统——更重要的是,男人们看她时,眼神都十分特别,这眼神让她们有些不舒服,不就是个处女吗,谁不是从哪过来的?因此,她们诱惑她尽快放弃那条战线,跳入自己的战壕,成为并肩战斗的战友。 那个男人当了“处长”后不久就消失了。本来他们约好毕业后一起去深圳,但他没等毕业,就去了上海。开始他还常常打电话给她,后来变成她打电话给他,到最后连电话都打不通了,语音里说欠费停机。赵溪从此再也没有找过他,有同学说有他在上海的新地址,赵溪没有问他要,提都懒得提他,把他从记忆的硬盘里彻底格式化了。 毕业后赵溪就到深圳来了,这是早就决定了的,和孙志见面只是一个副产品。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她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或某个人而放弃自己的既定国策,也不再相信所谓的贞操。贞操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没有人说男人也应和女人一样,也要讲究贞操?最初的人类——母系氏族社会——是没有这一说法的,她一直疑心这玩意儿是后来掌握了话语权的男人们为了将女人私有化而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是为了独占某一个女人。而婚姻就类似于今天的版权申请,男人通过这种方式向其他男人宣告:版权所有,翻版必究! 见到孙志让她的自尊心受了伤,他对她居然无动于衷,没有比这更令人伤心的了。她甚至想把她从好友列表中删除,却又不忍下手,见到他的信息,她又忍不住回复了。她想,这个人也许是个挺不错的朋友,那就转变对他的外交政策吧。 从学校出来后,赵溪在宝安一家公司找到一份文员的工作。她的目标是关内,但市里的工作不大好找,勉强找到一个,薪资待遇除掉花费,也不如关外的工厂。住在关外的人把进关叫做去“深圳”,就如住在大坪的重庆人把去解放碑叫成“进城”一样,这就是中心区的魅力所在。中国人有根深蒂固的正统观念,在人们眼里,中心区代表那个城市。赵溪当然更钟情“深圳”,“深圳”却不钟情她。在“深圳”和金钱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后者。在“深圳”工作又怎么样呢?房租贵得吓死人,一个盒饭最低都要15元,在关外住每天又要坐一两个小时的车上班,说不定还没有直达车,倒来倒去,把人都累死了。因此,还是在关外上班实惠些,工厂包食宿,就是在外面吃饭也比市里便宜得多,面子虽然不好看,里子却好得多。 在工业区上了一个多月的班,赵溪才真正明白深圳的男人为什么活得滋润。有人说深圳的男女比例是1:7,挤去水分,可能也有1:5。不管是在工厂里,还是在厂外的工业区,举目所见,绝大多数是女人,从15岁到45岁,都可以见到。偶尔有一两个男工占多数的工厂,工人下班后溶进人流里,也给稀释得无影无踪,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赵溪所在的工厂是一家电子厂,这个行业集中了大多数女工,除了清洁工、保安、食堂等后勤部门,没有年龄超过25岁的。前几年流行过一个段子,说“一等美女漂洋过海,二等美女深圳珠海”,这话现在看来,亦是不假。一般来说,美女和经济可以直接划等号,经济发达的地方美女就多,反之亦然。 赵溪工卡上写的职务是船务文员,整天被到岸价、离岸价、OEM、转关搞得晕头转向。工厂的产品主要销往欧美日本,她做的单是欧美市场的,把对方发过来的订单、文件翻译成中文,交给主管审定后发出,转给生产部门。她有些庆幸当初没有分到负责日本的部门去。欧洲人还是有一些绅士风度的,懂得人都要犯错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美国佬虽然没有欧洲人的风度,却也比日本鬼子大度得多。日本鬼子最难侍候,出了一点错,轻则扣钱,重则整批货都不要了。这时候老板损失大头,打工仔损失小头,罚款、炒鱿鱼,视情节轻重而定。赵溪上班不到一个月,负责日本业务的船务文员就换了两个。 熟悉业务术语、流程后,赵溪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这里的环境挺宽松,如果不出错,做完自己的业务,可以在网上做自己的事,聊天、看电影都行,主管可以视而不见,但不要给总经理抓住。不过总经理来的次数稀少,一天还没有两三次,有事都是把主管叫到办公室去说。他去得更多的是工场,那里才能发挥他的专长——他是做生产出身的,对外贸不是很在行。有个台湾派来的高级职员负责船务,一周有两天住在大陆,其余时间在香港上班。他在大陆的这两天,赵溪表现得比谁都像模像样,像个典型的模范职员,台湾人表扬了她几次,表扬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怪内疚的,仿佛一个深孚众望的高僧在外面养了情妇一样。 赵溪后来坐上主管那张宽大的写字台后才明白,要想手下人提高效率,最好的方式就是有紧有弛,不要整个星期都像橡皮筋一样紧绷着,否则一定会断的。具体操作方式就是有台湾人在的时候紧一点,不要给台湾人看出手下人散漫自由,管教无方;没有台湾人时,可以把眼睛闭上一只,让他们放松一下;如果有谁工作绩效不如意,就要敲打他一下了,取消给他的这个最惠国待遇,重新审议,视其表现再决定是否恢复。 按照公司规定,公司职员每周休息一天半,周六上午上班,但这半天基本上可以看成是休假时间。台湾人大都回去了,或者去了香港度假,主管也走了,整个办公室响着此起彼伏的手机短信铃声,没发短信的就趴在网上,和认识的不认识的男人女人打情骂俏。赵溪一边应付着呆在成都重庆的同学发来的短信,一边和一个不知道是真洋鬼子还是假洋鬼子的男人调情。思绪一时没调换过来,给同学的短信打成了英文,给真假洋鬼子的却打成了中文。同学说,你这骚货又勾上了鬼子了,不会是个黑鬼吧,小心艾滋病哟!她马上关掉了MSN,专心致志对付同学。鬼子隔了千山万水,素未谋面,谈不上什么感情,得罪了还可以重新开发一个,大不了花点时间,没什么损失;同学却不可以得罪,否则她一定会让她在同学们面前死得很难看。 孙志的头像闪烁了好久,赵溪看完一条删除一条,没有回复。孙志不屈不挠,像个初次在女人面前求欢的男孩,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决地一条一条发过来。赵溪心中一动,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初恋男友,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干嘛呢?孙志发过来一张哭兮兮的脸,没有文字。赵溪说,我病了,头昏得很,连爹妈都想不起是谁了。孙志十分紧张,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赵溪说,广州。孙志说,等下你把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我现在去坐广深直通车,一个多小时后准到。说完,他就消失了。赵溪呆坐了一阵,没有情绪回复同学,心里有些软了,发短信告诉孙志她不在广州。孙志说你别开玩笑了,我打的都快到火车站了,你快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赵溪忽然想哭,发了一阵愣,把地址发给他了。 孙志赶到时,赵溪还没有下班。他买好车票,还没有登车,赵溪的地址发来了。他退掉车票,打电话问高煜能不能开车出来。高煜的叔叔有辆老款的别克车,他常常把它开出来,载上孙志兜风,教他开车,有时也送他去约会,当然油钱和路桥费由孙志出。高煜正好没事,一听孙志要用车,兴奋起来,问去哪里,说闲得都快生霉了,出去兜兜风也好。孙志说你他妈的早就想过过瘾,只是找不到人出油钱和过路费吧?高煜嘿嘿直乐,问明位置,把车开了出来。 见到赵溪后,孙志才知道她根本没有生病。高煜有些奇怪孙志怎么没有生气,他不知道是孙志自己死皮赖脸要来的。孙志问明下午休假时,邀请赵溪到市里去玩。赵溪沉吟了一会。高煜说,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去玩吧,待会儿我——我们送你回来。赵溪才说,好吧,等会你——你们要送我回来。高煜把他们拉到市内后,知趣地告退。赵溪说,不是说好大家一起玩吗,干嘛要走啊?孙志只得挽留高煜。看着高煜在赵溪面前大献殷勤,孙志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心想,完了,这色鬼想泡她了。 后来孙志一直为此而后悔,他想那个上午要是自己找辆车过去,不用拉上高煜这鸟人,事情也许不会是这样子的。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是胡越成全孙志,让他做了一次节男。余小小后来一直对胡越没有好感,大概和这个有莫大的关系。她可以容忍孙志和高煜一起疯玩两三天,却不能接受他和胡越一起呆上半天。孙志想女人的脑子大概很容易进水,什么事都凭感觉,而且是先入为主的感觉,绝少分析和判断。再怎么说,和高煜混都比和胡越一起危险得多。
但这话不能跟余小小说。余小小的理由听起来十分可笑,她说胡越是戴眼镜的,而戴眼镜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色鬼。孙志说,你不晓得不戴眼镜的男人十个有十一个都是色鬼?招来余小小一顿乱拳。
孙志把余小小扶到床上,想放手,却又舍不得,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雄壮的进行曲让孙志清醒了一些,想起了刚才要做节男的誓言。余小小示意他关掉电话,孙志看看了,是胡越打来的,摁下了接听键。胡越说,是不是和哪个妞儿在床上鏖战呀,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孙志说,没有,一个人呢?胡越说,是不是一个人马上就知道了,开门,我在你楼下呢?孙志想不开门都没办法了,他的窗口亮着灯光,胡越来的时候肯定看见了。
孙志从床下拖出一张床垫放在客厅里,抱出枕头和被盖扔在床垫上,拉上卧室的门,然后叫胡越在楼下大门按按房号,给他开了门。胡越看见客厅里的床垫,说,哟,你小子遭遇滑铁卢了?孙志冲他眨眨眼,指了指卧室的门,低声说是她。胡越还不明白。孙志说,皇亲国戚呀。胡越恍然大悟。余小小开了门出来,挑战似地和胡越打了招呼。胡越不敢再贫嘴,心说这妞儿不简单呢。
为了配合孙志演好这出戏,胡越嚷着要出去喝酒,余小小在一旁将电视频道换了一轮又一轮,觉得这个戴眼镜的家伙讨厌无比。孙志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看余小小,又看看孙志。胡越说,孙志你小子太不够哥们儿了,本少爷从关外进来,深更半夜登门拜访,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孙志又望了望余小小,正和余小小的目光撞上了。余小小一咬牙,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胡越只得说,一起去吧。
那个晚上胡越给余小小灌得直喊姑奶奶,付了1000多块酒钱,身上的现金不够,又掏出卡来刷。余小小半真半假连激带将硬是没让孙志掏一分钱,胡越心疼得直吸冷气,过后咬牙切齿地叫孙志无论无何先把她办了,最好办得她哭爹喊娘。
余小小上厕所去了。胡越对孙志说,我们杂志社要举办一次笔会,每个编辑手头有十个名额,我给你留了一个名额。孙志说,我又没写什么文章,去开那什么笔会做啥?胡越说,只要发表过文章都可以,你又不是没发过?你那篇文章还挺受欢迎的,许多小姑娘都打电话来问作者是谁,我怕你糟踏祖国的花朵,就没告诉你。孙志说,你他妈的太不义气了。胡越正色说,你搞谁都可以,但不要指望通过我这里勾引女人,也不要动我圈子里的朋友,否则朋友都没得做。孙志说,你他妈的搞过没有?人家那些狗屁作家千方百计勾引女文学青年,你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胡越说,我有我的原则,绝不打着文学的幌子去泡妞,也不许我的朋友通过我打着这张幌子泡妞。孙志说,你小子不该生活在公元2000,你应该活在公元1000。胡越说,人各有志,各有各的活法。孙志说,要是人家泡我呢?胡越说,那是你走桃花运了。孙志说,那好,咱们说定了,我不泡人家,要是人家泡我,你不要怪我,老子就要让人家泡我一次。
那次在老总面前灵光一现后,孙志写过一篇文章《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这首歌是孙志最为喜欢的罗大佑歌中的一首。文章写得缠绵悱恻,十分煽情,胡越看到稿件后打电话说老母猪读了都会掉泪。这篇文章发表后反响强烈,许多女读者纷纷伊妹儿、打电话、写信问作者是谁,责编胡越一律扣下了,说作者回家了,现在联系不上。他知道在孙志手里,只要是母的,一只麻雀都飞不过去。
笔会开了两天。无非是吃吃喝喝,聊聊天,开开会,当天晚上全部人马拉到大鹏湾,租了十几顶帐篷,就睡在沙滩上,第二天还有一整天可以玩。这里是深圳最后一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天然海湾,平时人不多,恬静,自然,海水比大小梅沙干净多了,是深蓝色的,海滩上的沙细腻洁白,踩在脚下脚心有点发痒,岸边还保留着一些早期的小渔村,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仿佛这里不是深圳。
参加笔会的共有三十多个人,孙志对胡越说狼多肉少——男多女少。胡越说你嘴上积点德,这场合你别吊儿郎当的,丢我的脸。以前胡越常跟他说文学青年中,想找美女比找一只恐龙还难,当时孙志不信,说你小子不带我去参加这些聚会就算了,用不着找什么借口。现在见了才明白胡越当初没骗他。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来了,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虽说是周末,但没有美女就乏味得很。
孙志在会上认识了两个姓朱的,据说在圈子里面算是名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孙志记不清他们的名字,把年纪稍长的那位叫做大朱,年纪稍小的那位叫做小朱。大朱小朱都特能吹,吹起自己来舌头一点都不打卷,一口气能说上半个小时。大朱长得高一些,脸上与其说是胖,还不如说有些浮肿;小朱大概抽多了烟,一口牙齿焦黄,笑起来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热情得有些过分,见了谁都说久仰。孙志只发了两三篇文章,还是胡越来这里后才捉上笔的,以前一直对这劳什子不感兴趣。见到小朱热情地摇着自己的手连连说久仰,孙志还真以为他也读过自己的文章,心里顿觉亲近了三分。后来看到他把“久仰”最少说了十来遍,才明白他嘴里的“久仰”原来是一块钱就能买到的清凉油,不值钱的,见谁就给他抹上一点。开始倒觉得有些清凉,不久那味儿就刺鼻了。
孙志见他们相互交换名片、套近乎、拉关系,没有跟他们掺和,他对这些场面不感兴趣。在商业聚会上见得太多了,原以为所谓的文学聚会要单纯一些,原来也不过如此。他逛了一大圈,没有见到一个能够入眼的女人,胡越在忙着招待来宾,没空陪他,他只得百无聊赖地坐下,和一个长得绝对安全的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侃。那女孩问他在哪里工作,要他的电话和QQ,要和他交个朋友。本着宁滥毋缺的精神,孙志满足了她的要求。
身边的长沙发上坐着大朱和小朱,身边围了一帮男男女女,听大朱小朱比赛似地神侃。大朱说,我去年一年发了600多篇文章;小朱说,我去年文章发得不多,只有5、6篇,挣了几万块钱。围着的文学青年们肃然起敬,女文青看他们的眼神就有些崇拜。孙志后来和胡越谈起那两人,胡越说,大朱是一家公司内部报刊的编辑,一份内刊的文章差不多都是他写的,再加上在镇上报纸、内刊发的豆腐块消息、报道,加起来600多篇并不多;小朱是个写纪实类稿件的写手,稿费可以拿到千字六七百元,一篇文章有3000来块左右,5、6篇也只有万把两万块。孙志哑然失笑,想这俩哥们儿也三十来岁了,还这么可爱。
第二天,一位靓女赶到大鹏湾来了。胡越接到电话后跟他的同事说郑位位来了,他要去接,说完拉上孙志就走。孙志说这是那路菩萨,这么大的排场?到了金沙湾大酒店正门,等了一会儿,一辆红色女式跑车驶进停车场,一个长得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三大部件界线分明没有混合在一起的女孩下了车,和胡越打了招呼,朝孙志点了点头。孙志顿时觉得这趟笔会没有白来。那辆车放下她后开走了,靓女解释说车是一个朋友的,送她过来。孙志很想问她是不是男朋友,进行一番火力侦察。想到胡越的警告,就忍住了。
胡越介绍说靓女叫郑位位,在一家文化传播公司上班,一手文章写得漂亮极了。孙志接上话头,说郑小姐具体是做哪个工作的?郑位位说是文案,孙志说咱们还算是同行吧,我是做策划的。郑位位轻轻一笑,笑得孙志觉得深圳八月的阳光都不那么热了。郑位位问,孙先生也做文化这一行?胡越说不是,他在一家营销策划公司;然后接着说,我以前也在那家公司工作,他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强了,郑位位你要小心些。口气虽然半真半假,却不大像开玩笑。郑位位说,是吗,我可接种过疫苗的。孙志觉得胡越这鸟人没安好心,在女人面前这样糗他。看来靓女当前,没有兄弟情份啊。
靓女在文学青年里相当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彩电,属于紧俏商品,一般人无福消受,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还要条子才行。郑位位一来,泡在海水里的上来喝水了,躲在树萌里的要下海了,从郑位位身边走了过去。男人的眼睛变绿了,女人的眼睛则变红了。连故做矜持的大朱和小朱也走了上来,和郑位位打了招呼,看来他们倒是彼此久仰,听说过名字的。郑位位问胡越更衣房在哪里,胡越说我带你去吧。不久,胡越和郑位位都换了游泳衣走出来,经过孙志身边时,孙志听见郑位位说,真对不起,上周六我去广州我姐家里了,临走时忙了告诉你,手机又没电了,不过你可以上去嘛,我给她们打过招呼了,说你可能要来,到时让她们给你开门。胡越说,那我可不可以在那里睡啊?郑位位脸一红,轻轻擂了他一拳。孙志看得心旌摇曳,现在会红脸的女人太少了,简直是珍稀物种。胡越说,后来我去一个朋友家了,喝了一个晚上的酒。郑位位追问,哪个朋友?胡越说,喏,就是他。他指了指孙志。孙志冲她笑了笑,那笑连他自己都觉得勉强。
孙志顿时觉得没劲极了。原来这靓女早给胡越掂了,连她的闺房都可以为他打开,上周六他还以为胡越是专程来请他参加笔会呢,原来是没见到情人跑到他这来消磨时间罢了。胡越和郑位位下了水,看来郑位位不会游泳,胡越抱着她的腰,教她各种姿势。他发现许多男人的眼光都盯着胡越,尤其是大朱小朱,那眼神恨不得把胡越生吞活剥了。如果人的眼睛像凹镜那样具有聚光功能,胡越早变成一堆灰了。
后来,高煜和孙志反复交待政策,进行心理攻势,还没有上刑,胡越就熬不住了,坦白了全部犯罪事实。但他坚决不承认和郑位位上过床,说他们所有接触的仅限于亲亲嘴、搂搂腰,基本上属于一场有限的局部战争,还没有占领全部领土。高煜听得面色潮红,说胡爷爷你他妈的别说了,再说我受不了了。孙志不相信,威严地说,她的领土对你开放到这个程度,还不让你全面进入?胡越也有些不解,说,我也纳闷着呢,照理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挺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高煜说,根据我的经验,这种事我开天辟地以来还没见过,胡越你小子莫不是遇上了林仙儿,当了阿飞?胡越说,哪个阿飞?孙志说,别装蒜,古龙小说。胡越说,我日,高煜你他妈的别胡说,我跟她可是来真的。我要娶她。
胡越有些后悔自己意志不坚强,给自己找了一桩闹心的事儿:自己真做了阿飞,郑位位到底是不是林仙儿?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同学聚会,挺好的啊,现在这个挺时髦啊,不是有人说:小姐太贵,情人太累,没事开开同学会。带我去行不行啊,哟,还是算了吧,我去了碍手碍脚的,耽误了你的好事,我还是识相一点吧,别忘了注意安全,这么多年没见,谁知道你那些同学跟哪些人上过床,弄不好还和国际接了轨的,这和国际一接轨,说不定把艾滋病也接上身了。
算了算了,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别找什么借口。我有什么资格不要你去,我是你什么人啊,我们上过床吗,好像没有吧,就是上过也不敢啊,要是和你上过床的你都听,我看十个孙志也分身无术吧,对不对啊?
余小小“怦”地一声放下电话,一脚踢开脚边的京巴狗,坐在沙发上喘了一阵粗气,伸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老秦吗,我啊,在哪里呀,开会吗,忙啊,那算了吧,哟,方不方便呀,讨厌,行啊,格兰云天是吧,半小时后我准到,就这样了,啊,我马上来。
孙志听着电话里嗡嗡的回声,愣了一阵,放下电话,爬起来洗脸漱口。也难怪余小小生气,上个礼拜是胡越要开什么鸟笔会,跑去凑凑热闹,弄了一个大大的失望回来;这个礼拜又被临时通知,说在深圳的同学要聚一聚。两个聚会倒过来,他倒可以推掉胡越的笔会,反正那东东他从来不感兴趣,但同学聚会却没法推。好多年不见了,这些鸟人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当年读书时那几朵班花校花现在是花还是草?这些都充满悬念。
这次同学聚会是临时定下来的。当年的校花刚从家乡来,找到在沙井的徐平,徐平就想把在深圳的同学都叫来,大家聚一聚。他知道自己的号召力还不足以请动某些人,就动了一番脑筋,把当年那些磁力强的男生、女生,彼此有点朦朦胧胧暧昧感觉的男女都通知到了,说某某某谁谁谁要来。没得到手的自我感觉今天混得好了,抱着一点阴暗心理来了;得到手的想看看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到底给彼此留下了什么,也许还抱有些许期望,也来了。这样一样,阵容就尉为壮观,聚积起了十多人。
徐平在新明珠酒店订了一个房间,众人围坐下来,徐平说,今天这顿饭是咱们男同学请女同学,有意见的请马上说出来。男人谁敢说不愿意?混得好的要表现一番,混得栽的也得撑撑门面。女同学们象征性地反对了几句便没了下文,除了刚从家乡来的校花有点不好意思外,其余的女同学都习以为常了。在深圳,女人吃男人是天经地义的,没有谁觉得不对,觉得不对的人她自己才不对。徐平看没有反对,又说,饭搞掂了,房间却没有,如果哪位有需要的话,自己去开房。众人乱哄哄地乐做一团。这次聚会顿时有了想象空间。
和所有同学都寒暄几句后,大家便把目标转向梦里见过无数回的男人女人。校花当年的魅力现在还可见一斑,虽说大家出于礼貌要多和她说上几句,但转向她的男人明显比其他女同学的多。徐平敲了敲桌子,大声说,各位,今天我徐平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把王晴请来了,这可是一慰很多人的相思之苦哇。校花名叫王晴,徐平这么一说,校花就有些不好意思,不安地盯了几个女同学一眼。徐平又说,可你们这么多人围着王晴,她也应付不过来,你们也得讲个公德心吧,讲究个先来后到。王晴笑骂,徐平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徐平说,我倒没把你看成什么人,可有的人却总在梦中把你看成什么什么人了,孙志,对不对呀?孙志笑说,我怎么知道。一个同学说,说你呢,孙志,你的春梦里王晴出现过几次啊,为她换了几条内裤?
读书的时候,孙志有一段时间对校花很是来电。那时候校花还没有发育成校花,顶多只能算是校草,不知孙志怎地慧眼识“花”,穷追猛打,弄得校花上学害怕,周末回家、上学宁愿绕路走,也不从他家门前经过了。那时候孙志脸上长了一大堆疙疙瘩瘩的粉刺,看起来挺吓人,不像别的同学脸上那样光洁。同学们说这小子发育得早,我们还在看女同学脸红时,他就学会手淫了。
发育得早的孙志其实那时候根本没想到王晴后来会成为校花,只是在那物质匮乏的时代,能够作性幻想对象的实在少之又少,她每周都从他家门前经过,性幻想对象自然就锁定了她。她不从他家门前经过后,他悄悄跑到她家里,趴在后面的窗户偷看她换衣服。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天气太热,校花回家时衣服全湿透了,就脱光了身子,里里外外都换。孙志控制不住自己,把手伸进裤裆里,禁不住叫了起来,校花听见一声拉长了的怪叫,还夹杂着喘气声,扭头看见窗外有个人头,一声尖叫。孙志吓得腿都软了,迈不开脚步,想跑都跑不了。校花的父亲听见女儿叫声可怖,冲进房里,校花说不出话来,只把手指着窗外。父亲跑到房屋后面,将孙志捉了个现行。
回来后孙志给父亲一顿饱打,请了一周的假没去上学。好在两家父母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有张扬开来,校花父亲把孙志送回去后,只叫父亲好好管教管教,没有大动干戈。家里的房子墙壁是薄薄的一层板壁,竹条夹成的,糊了一层泥巴,这边轻轻咳声嗽那边都能听见。邻居从父亲打儿子的训子词里听出一点苗头,加上天长日久的种种珠丝马迹,终于拼出了事件的完整面貌,渐渐传了出去。
后来王晴发育成了校花,大概是由于孙志看了她的身体,她对孙志有种异样的亲近感。谁她都可以不理,但只要孙志叫她,做什么事都愿意,包括给孙志洗衣服、抄作业、打饭。同学们说早知如此自己应该先剥光她的衣服把她看了,他们都认为孙志这下有戏了。谁知道一直到毕业,他们的关系都还是那样子,不咸不淡。后来校花嫁给邻镇一个书记家的公子,丈夫在父亲的提携下,也当了干部,在镇委里面混了一个小官做。
这顿饭吃下来,十四个人里放倒了九个,男男女女都有。大家都已二十大几了,最小的也已二十三四了,已婚的、未婚的、有恋人的、无恋人的,都经历了一些人、事,把世态人情看得比原来透了,少了些扭捏作态。又喝醉了酒,把持不住,说话就大胆起来。而醉酒后说的话仿佛买的联程机票,事后不再确定的话,可以不作数的。一个人哭了起来,引来一片唏嘘。
只有校花比较寂寞,没有男人为她哭。高处不胜寒啊!孙志在心里叹息,人们都以为校花早被别人摘了,自己努力也是白搭,大家都这样想,就形成了一个非军事区。
孙志想,男人或女人遇上多年未见的旧情人,心里难免五味杂陈:如果情人活得比自己滋润,欣慰中就有些犯酸——欣慰的是他过得还好,说明自己当年还是挺有眼光的,犯酸的是他怎么能比自己还好呢?如果旧情人比自己狼狈,酸楚中就夹了一些欣慰——唉,当年也是英俊潇洒风韵动人的一个人,怎么落到这一步了?幸好后来分了手,要不,身边那一位的模样,不就是现在的他的尊容么?
聚会结束后,同学们各自散了。醉了酒的同学开了房,说好当晚还要再好好聊一聊的,过后却打电话说明天要上班,先走了。如果一个同学先走,那么过不久另一个异性同学也先走了。没有多少人结伴同行,几个从广州、东莞、惠州、珠海等地来的在校时埋头学习的好学生独自一人回去了。徐平说,别看他们现在人模人样的,走不到半里地,就要打电话约会了,咦,王晴呢?
王晴大大方方地和孙志一起走的。她丈夫家有个亲戚住在桃源居,她就住在她家。他们一路上聊着天,在西乡换乘548A,进了南头关,车停下来等客,王晴如梦初醒,问孙志这是到哪了,还有多久才到宝安?孙志说,宝安早过了,去我家坐坐吧,快十年没见了吧?王晴说,也行,还没见过嫂夫人呢,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孙志说,她还在娘家呢。王晴说,她娘家在哪儿?孙志笑笑说,我也不知道。
那晚孙志有些感动,他甚至想如果坐在身上的这个女子还没结婚的话,他愿意娶她为妻。沙发垫掉到了地上,孙志想把它捡起来垫在身后,被王晴阻止了。王晴把他的脑袋轻轻地放在沙发靠背上,乳房贴上了他的脸上。她像一摊水,将他全部淹没。恍惚中孙志回到了十年来那个夏天的黄昏,一个半大男孩躲在一间农舍的后窗下,地里的黄豆已经结果,毛茸茸的豆荚发出一阵阵带着腥味的清香,地沟里的蚊子出来了,嗡嗡地在男孩的身边飞来飞去。屋里的女孩已经开始发育,胸前开着一对花蕾,没有开灯,夕阳从正门窗户射进来,在女孩身上涂上一层金黄。男孩甚至可以看见女孩身上滚动的颗颗汗珠,他的头有些昏眩,脑袋一下子胀得很大,像要爆裂开来,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全身发抖,牙齿格格打战,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男孩的眼前开满了一粒粒金黄色的星星,他在这片耀眼的金星里晕了过去。
他们抱了许久,王晴用乳房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孙志没有说话,他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美好的感觉,以前的种种快感,原来只是纯粹生理性的,就像人饿了想吃饭一样,和今天比起来判若云泥。王晴哭了,说,孙志,要是我们真结婚了,你说还能有这么好的感觉吗?孙志说,不知道。王晴说,我也不知道。
第三次结束后,王晴说,你比徐平强多了。孙志说,你和他做过?王晴说,不是,是他趁我睡着了干的,事后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原谅,哭了半夜,你怎么啦,孙志?孙志觉得一阵空虚从脚底袭上来,慢慢地侵占了全身,像冬天里赤着脚站在地上一样。王晴哭着说,原谅我,孙志,我后来想又能怎么样呢,告他,谁能说得清楚?再说大家都是同学,撕破了脸,传回家去都不好。
王晴赤着身子找出纸笔,写下一个号码,说,我在东莞找到一份工作了,这是我的公司的电话号码,你要是还想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孙志接过纸条,放在桌上。后来听人说王晴离婚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孙志犹豫了许久。多年前的那个旁晚,不久前的那个晚上,许许多多的事情一齐涌上心头。他想,要是找个人结婚,王晴也许比余小小好,可余小小似乎也不错。到底谁更适合自己呢?
徐平失业后找到孙志,说要进他们公司,笔试面试都过关了,求孙志在人事主管面前讲几句好话,因为竞争激烈,考试过关也不一定能被聘用。孙志不动声色,跟老总说他认识这个徐平,业务能力还可以,就是没有定性,最高纪录一年跳了八家公司。老总说,那他的忠诚度成问题嘛!
徐平到底没能进孙志那家公司。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余小小左手拇指有一层薄薄的茧,这是她长期发短信磨出来的。她每个月为移动贡献的短信费就有一百多元。有一天她看见周杰伦在电视里伸出一根超长的手指,一副很Cool的样子说“我的地盘听我的”,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触动了,立马跑去买回一套动感地带卡。自己换了后,她热心鼓动朋友、同事也换成移动手机,最好也是动感地带,弄得他们一度疑心她在外面兼了一份工,干起了移动的兼职营销员。其实她是为自己的荷包着想。换成动感地带后,她倾力追捧它推出的每一项业务:移动QQ、飞常男女、天气预报、彩铃、GPRS……。
最初她用月租20元那种,不到十五号,赠送的300条短信就用完了;于是又换成月租30元的,500条短信勉强能支撑到二十多号,月底还没到就闹起了饥荒。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开始控制自己的左手,尽量不让它发痒。
用左手在手机上打字是她在长期的实战中摸索出来的最佳选择。除非左撇子,一般人惯用右手,因此左右手分工极不合理,右手承担了大部分工作,吃饭、拿东西、握手、甚至打人、搽屁股,都是右手干的。左手资源闲置,是个极大的浪费,于是她就给它找份好差使。这样,吃饭、发短信可以两不误。她能趴在桌上,右手拿筷子往嘴里扒拉饭粒,眼睛盯着手机,左手拇指飞快地打字,平均速度一分钟35个字。
余小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通过手机聊天认识的朋友。绝大多数聊友聊了几次后,她就没有兴趣了。她有一个习惯,很注意对方发来的信息里有没有错别字。她固执地认为,信息里错别字太多的人,不够真诚,一般都是敷衍了事,他们的目的不在于聊天,而是想方设法勾引女孩子。看见手机收到的短消息连篇错别字,连标点符号都不打,她就有些生气,往往聊得好好的,立马就不回了。而这种人太多了,他们懒得往下翻找正确的字,而且说不定语文水平本身就只有小学肄业程度。她自己发出的信息,不允许出现错别字,标点符号一个也不拉下,逢上打不出来的字,就换另一个输入法,直到找到正确的为止。因此,她的聊友虽多,但真正能聊到天长地久的,却没有几个。
老秦算一个。他发短消息时,一个字,一个符号,都绝不马虎,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得让余小小有些感动。
认识老秦缘于一个美丽的错误。那个周日余小小百无聊赖,几乎所有能想到的附近的朋友都问过了,没有一个闲着没事干的,东莞、广州又太远,坐一趟车过去,累得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于是她躺在床上聊飞常男女、移动QQ,忙得不亦乐乎,就这样认识了老秦。他用的昵称就是“老秦”,平实得像她后来见到的人一样。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老秦到底有多大,心想他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吧,也是一个周末闲得没事做的小职员。老秦聊天的时候非常坦率,他告诉她他已经结婚了,妻子在德国,他一个人先回国,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
他们属于典型的慢热,半年后才见到第一面。老秦基本上不聊天的,那天闲下来,搬弄手机,无意中发出了信息,第一个回复的就是余小小,所以后来他常说自己和她有缘。他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对于因缘有些在意。
老秦比她大十多岁,人其实不老,但他喜欢人家叫他“老秦”。他的心态很年轻,余小小戏谑地说他“人老心不老”。来往几次后,余小小对老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老秦对她却不冷不热。勾起了余小小强烈的征服欲望,她不信凭自己的条件竟然征服不了一个正当壮年妻子又不在身边的男人。后来,余小小才明白,原来老秦是活脱脱的生活中的“费老”,对现在的年轻女孩有些恐惧,怕“麻烦”。
老秦可爱的地方在于他不贪得无厌,如果余小小没有情绪,他便控制住自己,从不强求,也不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逼迫余小小同意。也许是在德国生活得太久的缘故,他做什么事都很有条理,讲究规则,规则对他来说大于一切。就连在床上都是如此,有时余小小激情迸发,迫不及待要求进入,他却一定要有前戏,这虽让她常常感到恼火,却很受用。
余小小离不开他的另一个原因,是对她来说,老秦不仅是个表现很好的情人,还是长兄、父亲。许多人生经验是自己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到自己明白那些东西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年轻的时候也许有人教导过,但囿于经历、学识、表述水平等原因,被教导者对教导者的话不一定听得进去,所谓代沟就是这样产生的。老秦却有本事让余小小相信他说的话,而且这些经验用在生活和工作中真的很管用。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她都能倾倒给他,仿佛他是个无所不容的垃圾桶。他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说,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怎样看,怎样处理。他不强迫余小小同意他的观点,只是把这些观点和看法一一摆出来,让她自己去想、去琢磨。琢磨的结果,是余小小觉得他的看法和作法是正确的。
老秦开了一间投资顾问公司。在孙志那里吃了闭门羹,余小小就想到了老秦,那里是她心情的避难所。余小小赶到后不久,他的会议就开完了。老秦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喝水,打开电视机看新闻频道,看到他那份从容、淡定,让余小小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来时路上想好要说的委屈此刻都没有了。
那晚老秦推掉了应酬,陪了余小小一晚。他很少主动约余小小,都是余小小约他,但只要和余小小在一起,他都尽量推掉应酬陪她。余小小觉得和他在一起,就像他喜欢的茶,不浓烈,有股幽幽淡淡的香味,持续时间很长,不用心体会不出来,但只要体会出来,就觉得沁人心脾。老秦不喜欢咖啡,也不喜欢烧得半熟的牛排,除非应酬客户,他很少喝咖啡,吃西餐;平时他只喝茶,吃中国菜,粤菜、川菜、鲁菜等八大菜系的菜都吃过了,最喜欢的还是粤菜,这种清淡的菜最合他的口味,虽然他并不是广东人。
老秦带着她七拐八弯,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一家精致的粤菜馆。老秦说我们喝粥吧,余小小点了点头。菜馆老板是个潮州人,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据他说他原来在汕头一所中学教书,后来辞了职来深圳开了这家菜馆。余小小想不出开菜馆和教书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怎么集中在他身上的。老板说他做的菜是潮州菜,老秦说潮州菜也是粤菜,老板一脸谦和的笑,说粤菜其实指的是广州菜,潮州菜和它不一样的。这顿粥喝了两百多块。余小小说,喝点粥这么贵?老秦说粥倒不贵,那几样小菜贵。老秦一手抓住方向盘,一手抚着她的头发,说,这才叫品味,在不起眼的地方花一般人觉得冤枉的钱,在大多数人认为普通平常的东西里吃出一种味儿来。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高煜说,女人最讨厌的是“三不”男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最喜欢的是“三要”男人:我要、我再要、我还要。胡越你又想吃羊肉,又怕惹一身骚,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好处都让你给占光了,总得留点空间给别人嘛。要学孙志,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收兵。
孙志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对侍者说,再来一杯,他买单。他指了指高煜,侍者望着他。高煜叫起来,我丢,厉爷爷你嘴下留情,这酒168块钱一杯,你喝了我两杯了。胡越哈哈直乐,说,三要男人嘛,这是“我还要”,你刚才不是说最喜欢吗?高煜一边掏钱,一边嘀咕,我又不是女人,也不是GAY。
付了钱,高煜言归正传,说他要辞职了,去和他叔叔一起炒单。所谓炒单,就是开一家皮包公司,或者兼职做,在A公司接到订单后给B公司做,但A、B两家公司彼此之间不发生联系,只认识中间的炒家。高煜的叔叔就是炒单发家的,后来自己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做一些来历不明的生意。高煜说还是炒单,只不过租了一间写字楼,像模像样一点而已,就像站在街头拉客的妓女变成酒店卖淫的三陪一样。孙志和他碰了一下杯,说,祝你以后赔得精光。
胡越说,你千里迢迢把我叫到市里来就是说这个?高煜笑,说我本来想叫孙志一起去你那里的,这鸟人不同意,只得把你叫来了,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可接见接见兄弟们的时间还是有吧?胡越说,这是接见吗,是朝见吧!孙志说,要是郑位位叫你来市里,保证你立马打的过来,大明你说吧,你花了银子,肯定不会有好事关照我们。
高煜说,这下你真的说错了,是有好事关照你,深圳这几年的房地产发展很快,做的人发都发死了,我叔眼红,想朝这方面发展,他想搞一个房地产代理公司,做中小楼盘的营销策划,我去就是干这个的,以后接到这种活儿,还请兄弟们帮帮忙,孙志你策划,胡越做文案,至于报酬,亏不了你们。孙志说,你小子还没发财,口气倒像个老板了。
从酒吧出来后,高煜问胡越去哪里,先送他再送孙志。胡越说,我打个电话。说完走到一边打电话。高煜说,肯定又是泡上哪个妞儿了,怕我们知道。孙志说,那妞儿我见过,确实鲜嫩。高煜来了精神,要孙志详细说说。孙志说,告诉你那么多干什么?听多了你又睡不着了。胡越回来了,恹恹地说,送我回去吧。孙志说,我近一点,先送我回去。高煜已经把车驶上了北环高速,说,你陪陪我嘛,等下我一个人回来,多寂寞。
出了关,到了宿舍楼下,胡越却不上去了,拉着高煜和孙志,说还要喝酒。孙志说,你以为我明天不上班啊。胡越说,明天星期天。高煜说,孙志你喝高了,自己不花钱的酒拼命喝,报应了吧,连周六周日都不记得了。
那晚胡越不像个男人,很没风度地流了泪。孙志说,胡越你这样子是越来越不想在江湖混了。胡越说,孙志,我想找个爱人了。孙志说,在深圳,你能找到吗?胡越说,我想我找到了。孙志说,郑位位吧。胡越没有吭声。孙志说,祝你好运。
胡越和郑位位相识于故乡网的BBS上。郑位位写了许多文字,都是自娱自乐,偶尔拿点出来贴在网上,从来没有向纸媒投过稿。他们认识后,胡越被郑位位的文字征服了。读郑位位的文字像有一只温暖的小手轻柔地抚摸阅读者的肚子,平和、写意,还带那么一点睿智,仿佛一个历经了许多世事和人情的老头儿坐在你对面和你讲故事一样,没有愤怒、叹息、懊悔,恩怨情仇,是非对错,都一笑而过了。那时胡越想她一定有点年纪和阅历了,不然写不出这些文字来。后来在摄像头里看到她是一位青春飞扬的女孩,顿时对她有了浓浓的兴趣。
他向她要更多的作品看,郑位位说,你去Blogchina吧,随后给了他一个ID。这是胡越第一次接触Blogger。有人说,中国未来最好的作家要去网络上找。当写作成为个人观察和表达我们这个世界的一扇窗户时,它就回归了它的本真。
后来胡越向郑位位约稿。郑位位没有答应,实在给胡越逼不过了,就说,你去博客上找吧,找到你满意的就Down下来自己用,但稿费一定要给我。胡越故意说,你又不缺这俩钱。郑位位说,性质不同,既是我写的稿费我一定要,但是叫我为稿费写我又实在写不出来。
半年后他们顺理成章地见了一面,然后又顺理成章地成了朋友,郑位位顺理成章地把他带回了她租住的家。她和另一位女同事合租一套两居室,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放了一台电脑、一个书柜和一个衣橱,梳妆台放在窗下。胡越看见她的书橱里放着王家卫、候孝贤、布努艾尔的大碟,和昆德拉、卡尔维诺、张爱玲的小说。胡越只读过昆德拉和张爱玲的小说,看过王家卫的电影,其他几位素未谋面。张氏小说里他认为最好的是《怨女》,而不是一般张迷倾心的《倾城之恋》,也不是《怨女》改写的《金锁记》。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找到知己——郑位位也持这个看法。她觉得《倾城之恋》只不过是琼瑶的祖师而已,或者说是一高级琼瑶;《金锁记》比《怨女》更迎合大众口味,曹七巧少了银娣那股戾气,多了点柔情,差点又成了一高级琼瑶。
郑位位那天晚上其实在家,开着台灯倚在床上看胡兰成的《今生今世》。胡越打电话来时,她推辞了,说自己在姐姐家里,晚上回不来。她觉得她和胡越已经走得太远了,胡越对她愈来愈依恋,长此下去,她想都不敢想。她只当胡越是朋友,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的亲密。但绝不能发展成爱人。她对结婚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性是婚姻的要件,因此她从来没想过结婚。想到要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做那种事,她就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今生今世》郑位位愈看愈心惊。余光中说它“文笔轻灵圆润,用字遣词别具韵味”。郑位位一路看来却只看见了胡兰成的轻薄负幸。胡兰成在上海和张爱玲签约结婚,去了武汉,又和周训德同居,逃难到温州娶了范秀美,跑到日本勾引了有夫之妇日本女人一枝,离开后又和佘爱珍同居了。她正为张爱玲不值,胡越的电话就打来了。不知为什么,她想都没想,就说自己不在家。
第二天上班,郑位位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在心底说我这是怎么啦?面对电脑坐了许久,屏幕上还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她不停地起身喝水,上了好几趟厕所。当她再一次坐在电脑前时,突然明白自己遗忘了一件事,应该打个电话。摁下那一串熟悉的数字时,她如解脱般地浑身发软,跌坐在椅子上。
胡越回来后,一个同事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找过他。他随口问对方是谁,同事说不知道,她听说你不在后就挂掉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每天都有不少电话,许多都是作者打来问稿件处理情况,请赵老师“指教指教”的;或者问某篇文章的作者的联络方式——对于这种人,他得提高警惕,以防作者被骚扰,最好的办法就是说作者失去联系了。如果是朋友,知道他不在编辑部后,肯定打他手机了。
他不知道郑位位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其实心里非常矛盾:如果胡越在,那就是命中注定,她将会全线崩溃了;如果他不在,那也是天意,她还有战略空间,还有回旋余地。
那天胡越去了公明,和一个叫“会飞的猪”的网友见面。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摄像头里,彼此觉得对方还算顺眼,挑不出对方的毛病后,聊起来就顺畅多了。“会飞的猪”原在一家台资公司做文员,现在辞职了,在家里带孩子,做起了“家庭煮妇”。她的丈夫是公司里的台干,就是“台籍干部”的简称。她原来就在他手下工作,后来两人恋上了,结了婚,丈夫在公明为她买了房子,有了孩子后就再也不让她工作,叫她专心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这活儿要是放在上一代人身上,肯定是个美差,对“会飞的猪”来说却是一份苦差事。孩子上学前班不久,丈夫就调往泰国工作,她成了深闺怨妇,丈夫半年才回深圳一次,住上几天又得回去。她对孙志说,只有丈夫回来那几天才是快乐的,那几天孩子上学后,他们就赖在床上不起来,吃饭都是叫外卖。
丈夫却不能满足她,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弄得她难受得直想哭,浑身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他总说自己太累了,工作辛苦,坐长途飞机后人又疲惫。她却怀疑他在泰国养了情人,偷税漏税了,积存的一点货都给别人了,哪里还有上缴国库的?那地方什么没有?连“人妖”遍地都是,泰妹又很豪放。但她不能飞去泰国进行税收大检查,只有把这想法憋在心里。丈夫调去不久,还曾说过今后想办法还是调回深圳来工作,实在不行就辞职回来另找一份工作,一家人团团圆圆。现在已经快一年了,调动的事没有动静,辞职丈夫更是再也没有提起过。
有一天她在以前的一个女同事家里闲聊,丈夫打电话回来,女同事在厨房烧饭,客厅里只有同事的丈夫和她两人。丈夫问她在哪里,她说在自己家里。丈夫说,刚才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她说我刚回来。然后她一边说电话一边和同事的丈夫说话。丈夫问那男人是谁,她没有吭声,把话题转移了。这一次她是破釜沉舟,打算丈夫回来兴师问罪时把事情彻底摊开来说,大不了离婚,免得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心里难受。她其实有一张底牌,就是儿子。丈夫年近半百才结婚,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视若心肝,她甚至觉得当年丈夫要不是说她屁股大是个生儿子的相也许不会和她同居,就是同居有了孩子后,要是B超检查出不是儿子,也许仍不会要她。反正丈夫在公司的情人也不止她一个,为他堕胎的情人数起来也不少,她只不过像买六合彩中了一样,运气好点而已。
奇怪的是丈夫仿佛忘了这件事,以后绝口不提,回来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待她,还是力不从心,还是草草了事,只是看来不再那么理亏,有点理直气壮了。她终于明白了丈夫回来不是看她,而是看儿子,而丈夫的政策就是大家各玩各的,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互不干涉内政。
弄懂了丈夫的底线后,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太亏了,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却为他守身如玉。现在又没有人表彰烈女节妇,自己像个尼姑似地过了几年,连一块贞洁牌坊都赚不到。
后来丈夫发了一封电邮给她。她想真是难为他了。丈夫原来是公司里的高级技师,做模具的,调来大陆后,管理着一个差不多上百人的模具部。做模具的丈夫对电脑不感兴趣,除了遇上难度较高的模具,偶尔需要自己动手用Pro/E修改图纸和Master cam修改程序外,他很少用到电脑,亲自动手发E-mail更是少见,这些事都有一位文员专门负责,她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丈夫在电子邮件里表现得通情达理,她却觉得心底一阵阵寒意。没读多少书的他不会含蓄,开诚布公。他写道:
你也有生理需要,当这种需要得不到满足时,对身体是有伤害的,因此,你可以通过你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你不能破坏家庭,不能让孩子看到。我五十多岁了,对夫妻之事已经看得很开,我只希望你能清醒一些,明白婚姻和性是可以分离的。当我回来时,不要让我看见你的情人在我们家里。我还希望当我老了,你能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在我身边……!
“会飞的猪”对胡越说,她开始心里很难受,后来慢慢就接受了。既然这种方式既能保证物质生活,又能满足生理需要,也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时候夜深人静,儿子睡着了,她一个人望着开花板,突然哭了起来,觉得人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她给胡越看了手腕上的伤疤,淡淡的像一条很小的蚯蚓,不留心看不出来。那是她聊雅虎通,和一个台湾的网友说起自己的事,聊着聊着觉得没劲儿极了,身子像一具空壳,什么都没有。下来后她找到水果刀,刚刚割下去,儿子就叫门了,她不想让六岁的儿子受到伤害,自己用枕巾裹了起来,开车去医院包扎了。
胡越后来依她的故事为蓝本,写过一篇文章,发在自己的刊物上。这篇文章被许多杂志转载,他因此赚了几千大元稿费。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厂区和宿舍区隔着一条水泥马路,大约500多米,走完这条马路,尽头就是工业区的宿舍,流水线上的工人和低层管理人员就住在这里。一条窄窄的水泥路通向后面,宿舍背后不远处是本地农民修来专门出租的楼房,公司租了几栋给职员住。赵溪住在左边一栋三楼,和她住在一起的有人力资源及管理部的一个主任,PMC的一位副经理。
周六晚上,宿舍楼里没多少人,男男女女都出去了。赵溪回来得很晚,已经差不多一点了,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没有开灯,摸黑进了自己的房间,找出内衣内裤,去卫生间洗澡。还没有走拢,就听到隔壁那位PMC女孩的房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十一点多钟,高煜开着他叔叔的别克来接赵溪。在东门逛了一圈,高煜说她的手袋太旧了,不好看,要为她再买一个。赵溪坚持不要,高煜说好吧,作为朋友我提个建议行吧。赵溪说行,高煜说,你这手袋真的太旧了,重买一个,你自己掏钱,我带你去中英街。赵溪说,我身上没带钱。高煜说我带了,借给你。赵溪没有同意,说我以后自己买吧。
后来高煜为她买了个路易·威登。赵溪看了看,倒是Louis Vuitton,却不知道是真品呢还是假货。这次她没有拒绝。
那天高煜把她带到地王,请她吃哈根达斯。第一次吃哈根达斯时,赵溪整整吃了半个钟头,细细地品了许久。后来她才知道,Hagendas在冰淇淋的祖家欧洲,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超市里到处都有卖的,而且还不如中译“和路雪”的Langnese那样家喻户晓。而卡布其诺也是一样。cappuccino其实就是热牛奶咖啡,她用金山词霸一查就出来了。这是一种速溶咖啡,如果说它有文化,就像说中国的袋泡茶有文化一样。这使她想起麦当劳刚进入中国时,居然有国人在里面举行婚礼。知道这些后她哑然失笑,但她还是挺喜欢它们的,和绝大多数女孩一样,她喜欢卡布其诺的泡沫,喜欢哈根达斯的草莓。
赵溪明白高煜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深圳人整天忙忙碌碌,谁都不知道别人在忙些什么,比较容易得到共识的就是两件事:骚扰别人和被别人骚扰。男男女女卯足了劲互相勾引,这项流传了几千年并且看样子还要继续流传下去的娱乐普天下的人都在干,只不过深圳人干得更专业,更卖力,更家常便饭。
船务部的那位台湾职员是个三十八九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理了个板寸头,面部方正得仿佛用模子铸出来的,没有胡须,连胡茬也很少见到。赵溪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把胡子整理得这么干净的。如果他的皮肤稍稍白一些,看起来就像个太监了。
他的英文名叫Murphy,船务部的同事们背后叫他马铃薯。船务部的文员他全部约会过,其中包括赵溪。和赵溪的那次约会,马铃薯找了个借口,要带赵溪一起到海关办事。办完事后,马铃薯请赵溪吃饭,在恒丰酒店的西餐厅,马铃薯盯着对面的赵溪,表达了想和她共度良辰美景的强烈愿望。
糟糕的是马铃薯不该提到升职一事。他暗示公司打算把船务文员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专门负责一个或几个客户,以便更加熟悉客户的工作,提高效率。而组长的人选,当然是他说了算。赵溪看着马铃薯,差不多已经默许了,他后面近乎画蛇添足的话却倒了她的胃口。赵溪装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说,Murphy,我这两天不方便,改天再说吧。马铃薯有些失望,说好吧,以后我再约你。
后来马铃薯缠得她烦不胜烦。打打擦边球之类无伤大雅的事,赵溪只得忍了。MSN上的一位台湾聊友告诉过她,Office girl遇上摸摸头、拍拍肩、碰碰臀部这类性骚扰数不胜数,她自己就常常碰上。她还教了她许多防范的方法,其中一招就是找个靠得住看起来比较能“干”的男人充当自己的临时男友,带到公司里转上一圈,告诉那些骚货男人自己有男朋友了,生理上完全能够满足,无须先生过分操心。
赵溪最先想到的是孙志,想到孙志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于是放弃了。高煜这时候正好在她身边鞍前马后地效劳,于是她把他带到公司,很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在人前招摇了几次。为了保险,她还把他带回宿舍,两人关起门来,直到夜里十一二点才送高煜走。她想这已经足够了,自然会有人向马铃薯通报她的这些情况。果然,马铃薯不再骚扰她,也没怎么给她小鞋穿。这一点她还是挺佩服他的,没有假公济私报复她。
高煜却从此来劲了,频频往赵溪公司里跑。起初赵溪需要他常常来,以便让Murphy看见,时间久了,她就有些烦了。这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马铃薯不骚扰她了,高煜却来了。
高煜对胡越和孙志说,如果有可能,他打算和赵溪谈一场恋爱,正儿八经地结婚。至于看上赵溪的理由,他主要有两点。一是她猛一看不怎么样,细一看还是有些味道,是块做老婆的好料。这一点孙志颇为认同。另一点是赵溪英语水平高,娶了她,以后自己做外贸生意时,不用自己结结巴巴辛苦无比地谈生意,也不用找翻译了。做外贸生意是高煜人生的最高理想,他曾经和一个长驻深圳名叫Jim的印度小商人接触过,想做一批小家电生意,结果因为英语不过关,没有谈成。初出江湖就折戟沉沙,使他很受挫折,从此对自己的英语引以为憾,见了英语流利的人就有些自渐形秽。
胡越哈哈直笑,说,我日,高煜你他妈的真是个标准财迷,娶老婆都在为生意做准备。
高煜向孙志讨教:赵溪看起来像个淑女,你以前怎样搞掂她的?孙志说,我没有搞掂她。高煜说,你别在这里装蒜,你丢了她我还是照样娶。胡越说,可能是真的,“精英”孙志同志一般不会说出这种很没面子的话,这事儿他说没做可能是真的没做。高煜说,那你说她是不是淑女,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孙志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布衣平民[1级], 积分 22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5 积分
参加活动: 0
组织活动: 0
回复:“我和深圳”征文:零度爱
赵溪最受不了的就是高煜那副正经的模样,这年头蒙谁呀,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高煜逮住机会就往她的手机、QQ、MSN上猛发信息,赵溪不动声色,来一条删一条,一条都不回。好在没有打电话,不然赵溪真要崩溃了。
一招无效,他又换了另一招,常常开车过来,停在赵溪公司门口,守株待兔。赵溪想,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油费,幸好从市里过来,一路上没有收费站,不然他起码肉痛好几天。第一次和孙志一起过来,两人在一起斗嘴,孙志历数了他的几大罪状,其中之一就是只要是他和胡越有事要用车,都是两人付油钱、路桥费,从来没见他高煜买过单。一起出去玩,如果他们不开口,他宁愿坐公车,也不开车出来。高煜也不生气,说当然是这样,市场经济嘛,我出了车还要自己付钱?
赵溪上了车,高煜是个忠实的司机,问赵溪去哪里。赵溪说回宿舍。高煜说,去海上田园玩玩吧,挺近的。赵溪说,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高煜恹恹地把车开过去,在工人宿舍楼角拐弯处,路面太窄,车子一下撞向宿舍楼,幸好速度不快,高煜猛打方向盘,踩下刹车,车子和楼房擦肩而过,车身轻微刮花。高煜心想回去免不了给叔叔一顿骂,心情顿时糟糕起来。赵溪心头也有些过意不去,问要不要紧,先去修修吧。
高煜说,算了吧,我回去修。赵溪说,很近了,我走回去吧,路上你小心点,拜拜!她抱住高煜,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高煜还没回过神来,赵溪已经走远了。他站住发了一阵愣,满心的喜悦,刚才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上了车,打着火,车子向前猛地一冲,差点又撞上墙。他吓出一身汗来,集中精神开车。
这天晚上高煜来得不是时候,赵溪约好了和一位网友见面。这位网名叫做“深圳第一丑男”的家伙长得虎头大耳,鼻直口方,只是身高不足1.65米,和她差不多高。和他在一起,赵溪觉得没有负担,轻轻松松。高煜的骚扰像在谈恋爱,而恋爱是一场长期而残酷的战争,男女双方斗智斗勇,都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最好的一面。孔雀开屏也有个限度,时间长了,它也会累趴下。平时工作已经够烦够累了,赵溪可不想上班是上班,下班了还是上班。
或许是彼此心中都有数,明白以后不会长相厮守,今夕相会,明朝就天各一方,所以玩起来无所顾忌。有人说女人有两个版本:精装版和平装版,丈夫看到的是平装版,外面的男人看到的是精装版。其实男人也和女人一样,同样有两个版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希望别人看到的是自己的精装版,平装版最好永远无人看见。长期维持精装版的成本太高,时间久了,再好的装饰也会陈旧、残败下来,因此,男人和女人因相识而结婚,因相知而分手。而婚姻是件异常残忍的事,两个无冤无仇的人被绑在一起,相互折磨,把自己不堪入目的平装版本展现出来,给另一方看得清清楚楚,不但污染了对方的视觉,也糟踏了自己的心灵。
她叫他小邓,他叫她小燕。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姓邓,但这一点并不重要,更不想深究。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过得开心、快乐就行了。赵溪把这种关系叫做零度关系,上行是爱,下溯是恨。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伤筋动骨的事儿,弄不好为此耿耿于怀,折磨自己一辈子。因为平时很少经历疼痛的刺激训练,现代人的疼痛阀值越来越低,愈来愈像一件易碎的磁器,稍一触碰,便彻底崩溃。
小邓说,今晚怎么玩,你说吧,我对这里不熟悉。
赵溪说,去广场逛逛吧,摸摸那些“福”字,我还是刚来时去过的,已经很久了。
小邓说,来这里多久了。
赵溪说,几个月。
小邓问,几个月,以前在哪里做?
赵溪说,四个月了,以前在龙岗。
小邓叫起来,哇,太巧了,我以前也在龙岗做过,在龙东,你在龙岗哪地方?
赵溪斜睥他一眼,示意他问得太多了。小邓转移了话题。
他们在路边拦了一辆绿的,到了广场。广场正对面有一堵墙,墙体是一块一块烧铸出来,拼砌而成的,呈赭红色,高约三四米,长有几十米。墙上凹凹凸凸铸着许多“福”字,据说有一万个,大大小小,字体各异。广场即因此得名。据说,谁摸了“福”字,就会给他带来好运。
赵溪叫小邓上去摸摸,说这个很灵的,我们公司里有人说有个官员来摸过,后来果然升官了。
小邓一脸笑意,说真有这么灵吗?赵溪撇撇嘴,说信不信由你。说完,自己上去摸。她是从头摸起的,触手可及的“福”字,她一个个摸过去,十分虔诚。
小邓说,不知道许愿灵不灵?
赵溪说,我也不知道,也许灵吧,你许什么愿?
小邓说,你希望我许什么愿?
赵溪已经走到很远了,小邓学着她的样子,一个一个字地摸过去。他比赵溪马虎,因为要追上她,有些字干脆跳过,有些蜻蜓点水式地轻轻一碰就过去了。
赵溪说了一句什么,没有听到回答,就回过头来看他。
小邓干脆小跑着赶上,问她说什么。
赵溪说,你不是说许愿吗,许了没有?
小邓说,也不知道灵不灵?
赵溪说,你管他灵不灵,许就许呗。
小邓说好,低声咕哝了几句。
赵溪说,你不虔诚,要诚心些。小邓说,怎样做才诚心?
赵溪说,你开头得说“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
小邓说,这里又不是庙,没有菩萨。赵溪擂他一拳,说,自己掌嘴,老是跟我作对。小邓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赵溪笑了起来。
摸完“福”字,赵溪问小邓刚才许愿没有。小邓摸了几个“福”字,没有兴趣,转头看水池里的蟠龙柱去了。赵溪问起来,他说许了。赵溪问他许的什么愿,他说,现在不告诉你。
广场上有许多人跳舞,小邓拉着赵溪加入进去,慢慢地把她往中间带。正好是一支慢节奏的舞曲,小邓搂住了赵溪的腰,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跳了一阵,小邓的手越来越紧,把赵溪往怀里拉。赵溪轻轻推了推他,拉开了距离。小邓老实了一阵,手又在她的腰间活动起来,轻柔地捏她。这次赵溪没有反对。小邓得寸进尺,又把她往怀里拉去。赵溪正在想再推开他,一曲完了,响起了另一支乐曲,这是一支街舞曲。小邓依依不舍地放开赵溪,跳起了街舞。他的舞姿很美,奔放、热烈,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
第二轮舞曲响起的时候,小邓的脸贴上了赵溪的脸,轻轻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赵溪说,不告诉我就算了。小邓说,怎么会不告诉你呢?这个愿是为你许的。赵溪闻着他嘴里吐出的热气,是一个年轻男孩健康、清新的口气,没有口臭,也没有烟草的味道。小邓说,其实我知道没有人来这里许愿的,看见你摸“福”字,我就想在这里为你许个愿。赵溪没有说话,踩着舞曲。小邓说,我刚才求菩萨保佑你天天快乐、开心!
赵溪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很快调整过来,合上了节拍。广场里太嘈杂,音乐夹杂着人声,小邓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只是机械地移动脚步。音乐声渐渐远去了,传入耳中的是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几声喇叭。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赵溪掏出,是高煜发来的短消息,他说把车开去修理厂,现在才回家,刚刚洗完澡,问她现在干什么。赵溪飞快地打字,说已经躺下了,晚安!高煜回了晚安。赵溪删除了信息,然后关了机。
小邓抱着赵溪,赵溪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他们聊起青葱岁月。小邓说他的学生时代是在成都度过的,前几年从家里去成都上学,要坐汽车去重庆,然后再由重庆到成都。现在可以直接坐火车去成都了,但他每次回去,还是习惯先到重庆,再去成都。他的一些同学就在川外读书,其中还有他的初恋情人,但他没有去过北碚。他低低地说,你知道吗,你很像她,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对自己说,你简直太像了。
赵溪的身子一下僵硬起来。小邓意识到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转移了话题,说到成都的学生。他说前几天看到一个消息,说成都}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女生喜欢你却拒绝你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