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说话老家有榛子的回个话,你们那收购价格是多少

哪里有东北的特产,如榛子、木耳..._百度知道
哪里有东北的特产,如榛子、木耳...
金莲花等.。。.. 农副山产品批发的。哪里有榛子。木耳
我有更好的答案
源峰农副山产品有限公司
采纳率:66%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您可能关注的内容
榛子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据说只有东北人知道】【湖南师范大学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188,013贴子:
【据说只有东北人知道】收藏
据说只有俺们东北那嘎达的才知道开心果下边的那个果子是啥玩意儿~←_←吼吼吼吼
我想念锅包肉
好想吃锅包肉
这地方的锅包肉味道都不对。
学姐你也是东北的呀,
大爱东北银
我看成板栗了
大榛子和松子儿
榛子在长沙吃东北菜,首推东北饺子馆,也不算是很正宗,但是大部分的都还不错听说全得利熏肉大饼店也不错,没去吃过锅包肉这种东西要吃的话还是找一些东北人开的小店里面点吧依稀记得以前锅包肉12快一大盘的时候我就能一人横扫一盘,上次去松花江饺子馆,四个人没吃完那么一点东西…
不是东北人 但是都吃过
榛子…小时候吃的都是大人周末去山上采的野榛子~长大了吃得就少了
榛子啊,,,我其实更喜欢吃松子,松子好香的
咱们以后各个学做锅包肉吧。。
我也觉得锅包肉好吃!
林科大有一家绥化人开的东北菜馆,锅包肉不错
我也想吃锅包肉了
楼主也是东北的  ——赐我三千弱水化作眼泪断桥人不归,只为红颜一醉醉人自醉思念却不配赐我三千轮回化作红梅执子相依偎,诗我写尽千回墨已成碑只怕你不美。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榛子这的锅包肉做的再好也没有东北的好吃  ——赐我三千弱水化作眼泪断桥人不归,只为红颜一醉醉人自醉思念却不配赐我三千轮回化作红梅执子相依偎,诗我写尽千回墨已成碑只怕你不美。   --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榛子我也吃过哼
我以为是尖栗
还是家里产的小榛子好吃,大榛子其实不好吃
登录百度帐号    我的饮食笔记(东北系列)  吕明光/文    延伸阅读——《东北书》:http://www4.tianya.cn/new/publicforum/content.asp?stritem=no16&idarticle=189353&flag=1    1.格瓦斯    这是苏联人的传统饮料。一张口还是苏联,说明我仍不习惯俄罗斯这个解体后的新名字。只因“苏联”这两个字,在我的童年里留下了过于野蛮和庞大的老大哥形象。我第一次见到外国人,也正是在五常县通往哈尔滨的客车上遇见的两个虎背熊腰的苏联老毛子。那是一段破烂不堪的旧时光。俄罗斯人今非昔比,但格瓦斯的味道不变。它来自广袤的俄罗斯大地,东北话读作“gěwási”,尾音是个轻声。算起来,这种啤酒味汽水在中国也有百余年的历史了。至今,它还流行在中国东北的黑龙江、吉林,以及西北等一些地方。我在东北,喝五毛钱一瓶的格瓦斯,一喝就是多年的逝者如斯夫。大学四年,格瓦斯更是和方便面一起,伴我度过无数个宿舍楼上青春躁动的黑夜。那时,熬夜下楼去看欧洲杯,在八一宿舍的一楼餐厅里要一瓶格瓦斯和一碗蛋炒饭的困倦情景,今日回想起来仍叫我饥肠辘辘,欲再大吃大喝一番后,看罢球赛继续上楼睡大觉。然而,那些悠闲美妙却叫人深觉无聊无助的日子,很快也就如草木风云般干枯了,高远了。    眼下,我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时间彼岸敲打着电脑键盘。我的手边,竟也有一瓶购自超市的格瓦斯。可惜它不是当年的玻璃啤酒瓶。这种塑料瓶,让我失去了当年的一握手感。它的产品标签上注有:俄罗斯传统风味,面包里长出的饮料。它产自哈尔滨,由俄罗斯传统发酵工艺加工而成,其中作为主要原料的面包,采用了哈市特产的大列(读liě)巴。列巴在俄语里是面包的意思。格瓦斯的主要原料就是面包、糖和啤酒花。我们自己也可以做格瓦斯。做好后,适合冷藏,不宜冷冻。这是一种营养丰富、口感极佳的饮品。它在大麦和啤酒花的芳香里夹杂着酸甜的气息,一路浇入体内,让人酣畅淋漓。大夏天里,大口地喝下去,既止渴,又凉爽。有人说它像酸梅汤,我觉得不然,酸梅汤接近果味,格瓦斯则接近啤酒的大麦味。说到底,它是啤酒味的。它棕黄的琥珀色,也与啤酒的色彩接近。除去消暑,它还是开胃、消化和防治便秘的保健饮料。但这种酒精度数极低的,不是啤酒的啤酒汽水,主要还是小孩子们的饮料。上世纪九十年代,自打美国的可口可乐等碳酸饮料大举进入中国东北以后,格瓦斯就渐渐地失去了早年的市场。现在,没喝过的人们去喝格瓦斯,多半是为了猎奇。我喝格瓦斯,却是为了一个经年不变的胃。我爱喝格瓦斯。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然而,那些悠闲美妙却叫人深觉无聊无助的日子,很快也就如草木风云般干枯了,高远了。
    2.冰棍儿    华北,及以南的国人,在酷热难当的大夏天不妨来东北避避暑。东北的夏日,早晚凉,正午晒,但即使是在最炎热的正午,屋子里也不必开风扇,更不必安空调。南北窗户一开,过堂风一吹,屋内就会流淌过一河河凉爽的金风。若在晚上,不盖大被都不行。所以在我记忆的下午里,我除了无所事事地到野外瞎转悠,就是躺在炕上睡大觉。    在老屯的童年里,在日头高悬的光阴消逝于村落一排排前后街的寂静中,偶尔会有卖冰棍的人出现在屯子西头的黄土道上。他骑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驮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是用棉被包裹着的整齐有序的冰棍儿和雪糕。我和弟弟兜里没有钱,几分钱一个也买不起。可一听他说鸡蛋可以换冰棍儿,我俩就连忙跑回家中,钻入屋里去翻箱倒柜拿出几个鸡蛋,再雀跃地奔跑回去换了四根冰棍儿。那时,我和弟弟不眨一眼地看着那个人把鸡蛋收起来,然后打开箱子,揭开上面的一层棉被,就像揭开一个望眼欲穿、光怪陆离的世界。随后,一层清凉的冷空气飘逸而出,还没吃,便觉得心里好凉快。他拿出冰棍儿,递给我俩,我俩转身就跑开了。我俩来到前街,站到一处浓密的绿树荫下,舍不得几口吃完,就慢慢地来回嗦嘞(suōlē,舔、吮吸的意思)。等到我俩吃完这几根沁人心脾的冰棍儿,也就荡气回肠了,也就天地清亮、通体舒畅了。到晚上,即使娘回来查鸡蛋,知道我俩换了冰棍儿,肯定要说我俩,我俩也不管了。    除了冰棍儿,我还爱吃奶白色的雪糕。雪糕不是糕点,是另一种很好吃的冷饮。早年的冷饮,只有这两种。后来,出现了更多原料的、更多色彩缤纷的冷饮。它们也就集体改头换面叫做“冰激凌”或“冰淇淋”了。再后来,等我家搬到街里,慢慢就没有人走街串巷卖冰棍儿了。现在,一到夏天,街里两侧的冰柜三五步一个,可以随时买来放进自家的电冰箱里。而那无比甜蜜的年月,已经在老屯的屋檐下如一只只黑燕般飞远了。只有那个令人闲得发慌的午后,那个骑自行车卖冰棍儿的人,几根冰棍的凉,以及它们透心的甜,合力将我和弟弟俩挽留在那一年的夏天里。  
    3.农事    侵晓。老家的农人们都会看三星,东升西落的三星打横梁了,小鸡叫,也就知道快亮天了。其它的星星也看,冬天看星星,如果是满天的,明天就不冷;如果稀少,就明白明天必定是个大冷天儿。这些农人们离大地近,离天空近,离纯净的心灵也就近。他们之所以要仰起头与星星、月亮和太阳对话,为的是要低下头与大地私语。一年里,除了节日和祭祀,他们的生活重心就是农事。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些庄稼人在用存在来证明虚无,在用身体来体验消逝。于是,在大地上,我看见他们一年里必定要忙上两个来月这样的农事。农事,一定要看节气。关外的节气歌,自然不同于关里。如果一个古代的采诗官来到现代的东北民间搜集歌谣,就会听到我娘口中的《二十四节气歌》是这样说的:立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立夏鹅毛住,小满雀(读qiǎo)来全,芒种开了铲,夏至不拿棉,小暑不算热,大暑三伏天;立秋忙打甸,处暑动刀镰,白露烟上架,秋分不生田,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立冬交十月(也说‘忙封地’),小雪地封严,大雪江茬上,冬至不行船,小寒近腊月,大寒整一年。    种地早了不行,晚了不行。阳历4月20号,正是温润的谷雨时节。这一天他们开始种地,五一之前得种完。开始时,农人们先是把地里收拾一遍。他们把树叶子和苞米叶子划拉成一堆堆,烧着了,黑土地也就干净了。接下来,要哈犁,起垄。去年的地垄沟就是今年的垄,起垄前把化肥撒到地垄沟里,这样一起垄,化肥就被翻埋到垄里,不像从前挖坑撒肥那么麻烦了。然后就是播种,玉米,大豆,这都是高产的,家家种这两样的最多。同时,也有在地头上种土豆和苏子的。这是旱田。水田不同,稻子三月份蓄苗,夏至之前栽。园子里呢,除了种点苞米,大多种蔬菜,“立夏到小满,种啥也不晚”,“芒种不可强种”,这两句话里的谐音说得极妙。种的话,黄瓜豆角早一点,辣椒晚一点,六一栽葱,韭菜不用年年种,种一回,能割(读“gǎ”)着吃很多年。    种完地,“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种上地,掸农药,5月5号之前要做完这件事。下雨天掸最好,掸完药,就不必锄草了。掸药省事,但庄稼吃药就不好了,所以我家的园子里从不追化肥,也不掸农药。父亲说,自己家吃,还掸什么药?我家没地,只在前后园子里种,吃的粮食和蔬菜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园子里最先下来的是黄瓜,头一茬吃一个半月,第二茬吃到秋。接下来,成熟的是茄子和柿子。豆角下来得晚,但到六月时也都下来了,吃到寒露的上冻天气,也就罢园了。这时,黑土地该收获了,“秋分不割(仍读gǎ),大风刮”,前后忙上二十天,真累啊!老百姓都说:“三春不如一秋忙”。这时候,不种地的也都忙,他们要修理窗户,钉塑料布,捆苞米荄子,储菜。这之后,人们就要准备猫冬了。    种地,收地,加一起不过春秋两月。其余的十个月呢?干什么的都有。有的出去打工,把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有的耍钱,打麻将。“小则败家,大则亡国”,老乡们都喜欢这么说。我生命的前十多年生活在这里,这里有我的父母、我的乡亲们的生活。我熟悉他们的生活,但这种生活不属于我。我是个不会种地的孩子。过去我非常想离开这里,梦想去往城市生活。现在我定居在城市,却无比强烈地怀念家乡的黑土地,以及地里的农事。  
    4.粮食    我在这个星球最好的一块黑土地上过活。这种肥沃富饶的黑土,有着腐殖的芳香特质。打开地图,从北往南看,东北的地形就像一个巨大的马蹄,高高溅起在这丰饶的土壤之上。在最北方,是拥有神奇北极光的漠河;在最南边,是风景优美的大连。这中间,在我的老家吉林,则有一条黄金般灿烂的玉米带飘过。这里的玉米,颗粒饱满,享誉世界。这里,就是中国的粮仓。    在吉林北部和黑龙江南部出产的水稻,则一向被公认为全国最好的大米。听说在我老家附近的五常,以及舒兰的平安镇,就有几块水田是专门给国家领导人种的。说到种大米,得是洼地,附近还得有河流、大坝才行。此地的大米,之所以比泰国香米还要好,就在于它的水是松花江的支流,是活水。稻田梗里的水不断地流动着,涨溢着,便可以不断地换着一拨拨新鲜的蓄水。没有水,就要打机井。打机井的稻田地,是死水,水没了,再注入,没有流动,当然比不了那种活水的稻田地。而且,因为它是黑土,是世上最珍贵的土。深达十米的黑土,有机质含量是黄土的十倍,肥力最高,养分丰富,最适宜人类农耕。在我的家乡,就有这么一块世上罕有的黑土地。在老屯,人们在稻田里插秧的忙碌景象,有水蛭吸附在某人腿上以致鲜血淋漓的恐怖事件,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电影般一遍遍回放。所以东北人只爱吃东北产的大米。有去外地读书、工作的,吃不惯当地的大米,就要从老家捎一袋过去。    夏天时,这是绿荫强烈覆盖下的黑土。在我的童年和少年里,我面对风中原野的开阔敞亮,内心总有一阵阵沉默欢喜。这使我激动,以致幸福到灵魂发抖。我从家门走出来,身后的家就是一枚风中的种子,散落,扎根于此,昼夜静好,栖息生长。常常在午后,我漫步于田间地头微凉的风中。在我呼吸的光色里,我看见一垄垄苞米地通向辽阔的远方。往庄稼地里走,我随手掰下几块被称作“苞米屋门”的东西,就像更早时走在村路上跳起来撸一把榆树钱一样,放进嘴里咀嚼着。它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娘说苞米屋门可以跟酱炒着吃。娘还说其实小时候给我和弟弟打的“高粱屋门”才好吃。那么,再往深处走,遇见高粱地,没有高粱屋门,我就掰根甜杆儿吃。走出庄稼地,继续走,我会路过一块块田字格形的稻田地,那里稻浪涌动,时光波逝。一间简易的草房,搭在稻田地的中央,像一座孤独的岛,凝聚起四周空旷的美。我知道,天一黑下来,将有守夜人在晚炊后来到这里。在草房不远处,一些无名无姓的稻草人插在泥泞的水田里。作为人的象征,他们的草身上泛着自然的神性光芒。    早年,这里种过高粱、甜菜和小麦,还流行过种烤烟。后来,基本都改种了苞米、稻子和大豆。到秋天,这里将产出世间最好的粮食。我看到人们收割,搬运,碾磨,贮藏。在晨光的熹微中,他们蓝色的身影无限荒凉。东北人以前吃苞米多,苞米馇子粥和苞米面大饼,都是早年常见的饮食。在老屯时,我家为了能吃上大米饭,曾种过几年水田。而东北的大豆,更是此地的特产。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东北的粮食,离不开东北的水土。这里有矿物质丰富的清澈之水。井水直接就能饮用,家家都有这样的一口井打在外屋地上。盖房子前,要先打井。这么好的水,怎么能产不出好粮食呢?想到这里,我依稀看见老屯的秋天,那里的场院将有一片丰收、扬尘的拥闹场景。我们穿梭其中,玩乐不疲。待到炊烟袅袅升起后,整个屯落将变得一片迷离黑白,从而充满天长地久的眷恋之情。  
    5.园子    在一个朝着明亮凄凉的下午飞翔的秋日里,我拿着小板凳,一两本书,推开园门,去往园子里最南边的一排大树底下坐着。这里是我的精神家园。秋天一来,园子荒芜一空,我就经常到大树下面看书。在我的头上,红黄叶片接连不断地从碧空飘落下来,如同一场稀疏的细雨下在我燥热的体内。它似乎与我相逢已久。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享受这种清凉入骨的萧条之美。我沉醉地闭上双眼,贪婪地吸吮着这干爽的气息。我触摸到周围的一切,它们在我的身边不断消逝。这是物我两忘的境地。我感到自己麻酥的体内有瞬间的闪电一阵阵击来,使我陷入幸福的快意之中。我从正午时的太阳当空,一直看到日落下的黄昏时分。等我起身离开后,前一个我就再不曾归来。    大地上出产粮食,园子里长满瓜果蔬菜。跟我家一样,在东北乡村,农人们都有各自家的前后园子。这是一个丰满富美的存在。眼下,当我在笔记本键盘上敲下“园子”这个词,我家的园子里便茂盛了一夏一秋的时令蔬菜。那里有一片青绿鲜艳的盎然,而光阴沉默。在园子里,蔬菜有大葱,小葱,茄子,豆角,黄瓜,大辣椒,小辣椒,韭菜,土豆,西红柿,大白菜,小白菜,胡萝卜,大萝卜,倭瓜,等等。少的半根垄,多的一两根垄。    春天时,园子是黑绿色的。我的父亲走进去,引流,疏浚。夏天时,园子就是我家的菜篮子。娘拌凉菜,习惯在切好干豆腐丝和黄瓜丝后,倒入一点大酱。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一道家常凉菜。它看上去很简单,实则不然。家乡的干豆腐,肥嫩,豆香,嚼起来肉头。黄瓜是现从园子里摘的,永远是最新鲜的旱黄瓜。酱是大酱,是东北人餐桌上的壮丽灵魂。酱在前园子门口的酱缸里。一顶酱缸帽子,不时地被拿下来,扣上去,日月就在这反复动作的声声响音里黯淡了满地的灰尘。园子,是我们生活的坚韧重心。    娘后来拌凉菜,还加入了胡萝卜丝,撒点小香菜,也很好吃。等到有朝一日,我离开乡村,去往一个个陌生的城市,吃的凉菜虽往往也是东北大拉皮,但它远没有自家拌得香。园子里的葱,可以一茬一茬地薅着葱叶子蘸酱吃,只要葱根还在。买两张干豆腐,卷点大葱,这才是最简单也最古老的传统吃法。油豆角呢,炖排骨最好吃。其它的做法都是糟蹋油豆角。茄子可以蒸熟了,蘸酱吃,也可以做烧茄子。这时,娘会在烧茄子里放入很辣的小青辣椒。小辣椒,不同于大辣椒。小的是辣的,大的是甜的。大辣椒,小辣椒,亦可蘸酱生吃。西红柿,红的,黄的,大的,小的,我和弟弟溜到园子里摘下来,用袖子简单擦擦就生吃了。或者,做一盘拌糖的凉菜,或者就西红柿炒鸡蛋吧!鸡蛋,从鸡架里拿,那是没有喂过饲料的母鸡下的。去挖几个土豆吧,单做的话,可以做土豆泥,放菜叶子里卷着黄瓜条吃,或者和着米饭吃。更多的时候,土豆是炖菜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它其实才是最重要的蔬菜。过些日子,这些蔬菜将被存储在冬天的地窖里。我家的地窖,在外屋地幽暗的厨房底下。在之后漫长的冬季里,它们将代替园子而存在。从园子到地窖的距离,等于从春天到冬天的一年光景。  
    6.黑木耳    我在卧室里躺着看书,木耳在厨房的水盆中吐纳着,膨胀着。这是东北有名的土特产之一。我见过外地的木耳,泡水之后依然干瘪枯瘦,远远不及东北木耳的水灵和肥硕。它有关雨水浇湿的新鲜季节。作为木头和雨水的一部分,木耳忠实地守着它内部通道里密集的黑,原始的黑。那些年,我走出雨后的当院,就会看到柴火垛的一根根腐木之上生出无数浓黑的耳朵。这种烂木绽放的耳朵,是木头用来倾听雨声的。这是新鲜的黑木耳,它含有一种叫做卟啉的光感物质。而我们吃的木耳干,经过了阳光的暴晒,就会分解大部分的卟啉。在食用前,干木耳经过一夜的浸泡,其含有的剩余卟啉也会溶解于水。这样,水发过的干木耳便可安全食用。于是,多年后,木耳的水库就在天津卫的厨房桌案上静静地扩张着它丰盈的黑。这是我数次从东北带回来的木耳干。缺水的木耳干,从坚硬到柔软,从干瘪到丰沛,它将饱满到最初的雨季姿态。这变得肥硕的神奇之物,只能来自中国东北。我想象着,在它攀附过的枝干上,一只只闪耀的黄鸟,正翘首以待,迎接万道金光穿透云层的迸射。我走进厨房,走进雨水,就像走入一首田园诗的完美生活。    黑木耳营养丰富,作为食用菌的一种,它有着良好的清滑作用。所以,它是矿山工人和纺织工人的保健食品。自然,它也是终日吃粉笔灰的教师们的保健食品。黑木耳怎么吃?除了炒菜,近年来在东北流行一种新吃法:木耳蘸辣根。此辣根,指的是芥末。日脚挪往西窗,黑夜来到东床,我便走进异乡的厨房,抓出一把白山黑水的黑木耳泡在海碗里。几个有数的木耳,将在第二天胀破整个清晨。吃的时候,挤出一块膏状的绿色芥末,源自日本的这东西最好。或者,倒入几滴芥末油,一点点就够。再倒入一点酱油,一拌,就可蘸着吃泡好的黑木耳了。我喜欢这道菜,辛辣刺激,滑顺过瘾,有淋漓尽致的兴味。黑木耳就应该这样吃。其它的吃法,都不大气。  
  木耳,不喜欢~~~
    7.果实    有生以来,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最甜的果实就是托钵儿。现在也这样以为。托钵儿,即树莓,学名叫覆盆子,色泽深红,果身丰富,入口酸甜,摘自老屯南面的花园山上。几年后,我在街里家中的前园子里种过草莓,试图从中寻找托钵儿的灵魂,却没有找到。除了托钵儿,山上还有榛子这种有名的坚果。那些年,父亲每年都要进山打榛子,一打就是一麻袋。吃新鲜的榛子不容易,我需要拿起砖头使劲儿砸,外层的绿浆迸开,才能吃到里面喷涌而出的香美果实。    我还喜欢吃甜蜜可口的星星。在野草蓝花之间,有一些黑色或淡黄色的被叫做“星星”的野果子,滚圆形状,滋味可口。吃下几粒,会甜到舌尖,蜜至舌苔,闪电般穿过咽喉,落入腹内,全身也会觉得愉快舒坦。过去的我,经常去往街里各处的荒野地带遍寻这种好东西。在园子里,村路两侧,庄稼地里,墙根底下,一丛丛绿枝的星星秧散布得到处都是。黑色的,黄色的,小小的圆形闪耀在一片绿意里。我扒拉着一簇簇草丛,蹲在炎炎夏日的静谧里一口口吃着。吃光了,也就转身把光阴抛在脑后走了。和星星秧挨在一起的,还有学名叫做酸浆的姑娘(音读niǎng)儿秧。姑娘儿有野生的,也有家种的。有的有无比甘甜的果肉,有的是苦的。剥去外叶,里面圆润的果实嚼起来有种柔和的香甜,极其滑嫩入口。女儿的姥姥,今年从东北带回来一些。在女儿嚼姑娘儿的时候,我迅速地辨认出了自己在关外的那个幼小而孤独的身影。    回到家,前后院子角落处的两棵枝干黑润的樱桃树也都结出了满满的红樱桃。夏天时,我常蹲在一人多高的绿荫里贪婪地吞咽着这两棵树。在茂密的横枝绿叶间,一枚枚点缀其中的、红润润的甜樱桃挑逗着我口舌的欲火,等待着被我胸膛里暴力般的热爱所融化。吃樱桃不用洗,摘下来就吃。吃上半天,吃到肚子饱胀,再走。结果每次一起身,眼前都发黑,险些因为蹲下时间过长造成的低血压而跌倒。这就是我自己的庄园,想种什么种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果实最多的地方,是在交柯错叶的园子上空。上午,坐在阴凉的窗下,我又看见一只只通体发黄的鸟儿啁啾其间。这种黄鸟,色彩鲜艳,娇嫩,绚烂,拥有耀眼夺目的纯黄,飞起来就像是一股股轻盈的电流。我在别处从未见过。下午,把南北窗打开,躺在西屋的床上睡觉,是夏天里最舒服惬意的事情。我能嗅到穿堂风徐徐吹进来的凉爽而甜美的气息。这发甜的气息,是从前园子里的一排遮蔽烈日的果树间吹过来的。我推开园门,左边三棵,依次是苹果树,沙果树,樱桃树。右边三棵,两颗是沙果树,最里面的是红艳一秋的灯笼果树。苹果树生了虫子,结出的苹果不好吃。沙果很酸,一吃牙就倒,我吃得不多。樱桃树是蓬勃浑圆的低树,除了园子里这一棵,后院的厕所旁也有一棵。然而,我最爱的还是那棵灯笼果树。通红的灯笼果,散发着浓烈的酸甜。夏天快过去时,我把这种已熟透的水果放进我书桌的抽屉里,给我的书熏味儿。那天,我看见姥姥从东屋过来管我要灯笼果。她要用手绢包起来,没事拿出来闻味儿。姥姥去世多年以后,父亲嫌这些遮挡窗前阳光的果树使屋内过于阴暗黑凉,就将这几棵果树砍了,只留下靠在杖子西边的那棵樱桃树。  
  顶,LZ颇有点怀旧的感觉
    8.冻梨    当我在电脑屏幕上打下“冻梨”这两个字时,我的嘴巴里就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我爸说过,这是极品。现在想来,的确如此。那晚,在山海关一千多公里外的风雪深处,我们一家四口都蜷在炕上的热被窝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唠着嗑。父亲忽然说,吃冻梨吧!说完,他就下了地,推开里屋门,再推开划上锁的外屋门,径直走到屋外黑魆魆的冰天雪地里去了。等到他回来时,手里已经有了一小盆从雪地缸中抠出来的冻梨。随他进来的,还有一股劈面而来的、刀光般的寒风。我不出被窝,全身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我看见我爸把冻梨用井水洗了洗,就放在水盆里缓(读huān)。很快,坚硬的冻梨把四周的凉水变成一盆坚冰。我用手从盆里掏出一个被冰衣包裹着的冻梨,一捏,若软和,才可以吃。    早些年,冬天没有水果,这就是北方雪国唯一的水果。冻梨的黑,是被寒风硬生生反复地吹冻出来的。它的种类,取自普通的花盖梨、秋白梨、白梨和苹果梨。吃的时候,要小口啃下去,慢慢地咀嚼,不要大口咽。那冰凉的甜意,一瞬间会让人的牙齿失去知觉。我们把这种冻的感觉叫做“拔牙”。随即,那在嘴里挤出的汁液,会甜凉到骨头也打起了激灵。吃了一会儿,适应了这冻梨的温度,也就可以吃得快一些,多一些了。等到冻梨变得柔软,吃下去,也就几口一个了。这种冻梨真甜,不过也真凉。我长大后,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我开始喜欢吃从街里现买的桔子和苹果。所以每次我爸缓冻梨,我都不吃。我爸就埋怨我说,这是极品,你怎么不会吃呢,造一个,来。东北人管吃东西叫“造”。我爸还说,冻梨这东西解酒,对身体好。我爸曾经当过几年酒徒,耍过几次酒疯,但时间不长,他就戒酒了。现在是水果无比丰盛的年代,我却突然想吃冻梨。这个愿望如此剧烈迫切,使我一时几乎难以承受。  
    9.豆腐    我爱吃豆制品,不是一般的爱吃,是有些过分的爱吃。这绝不是废话。我不太晓得豆腐怎么做。我只知道东北的豆腐是我吃过的最好的豆腐。东北的黑土养分高,出产的大豆自然也是个个饱满滚圆,品质也最为优良。不是东北大豆做的豆腐,都不是好的豆腐。这些豆腐,按最后做好的式样,可分为豆浆、豆腐脑、大豆腐、干豆腐和冻豆腐。其它的,各种带咸辣滋味的豆制品,我也很爱吃。我姥姥家那个屯子就有做豆腐的。有一年,是在凌晨,天色还漆黑着,睡眠还轰隆着,我和三舅家的表兄弟、表姐妹们早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冒着万事的凄凉去豆腐房喝豆浆、豆腐脑。我忘不了那个黎明之前热气腾腾的口腹时刻。几年后,我三舅家也做过豆腐。农民工时代来临后,他们还到北京卖过早点。我上小学时,班里有个同学,家里也是做豆腐的,后来他全家把豆腐做到了长春。我的这个同学,也就转学到省城上学去了。我心里很羡慕他。    豆腐怎么吃?干豆腐里面,我最喜欢吃尖椒干豆腐,韭菜炒干豆腐也行。或者,干豆腐卷大葱,里面抹上大酱,这才是我从小的母语吃法。我娘炖鱼时,喜欢在鱼汤里加上干豆腐,我不吃鱼,只吃里面吸收了鱼味的干豆腐。炖五花肉时,把干豆腐系成扣,和海带扣一起放里去,好吃极了,这是我老婆的拿手菜。关于大豆腐,最清新自然的吃法就是小葱拌豆腐,上面挤点大酱就行。或者再放些皮蛋,做成皮蛋豆腐。还有炒豆腐、麻辣豆腐、烧豆腐、豆腐土豆汤和朝族大酱汤等各种做法,没有一种不是我爱吃的。然而,令我唏嘘感慨、梦寐以求的却是冻豆腐。把大豆腐埋入风雪里,而不是放进冰柜,冻上一些时日,大豆腐就会现出天籁之音的小孔,这才是最正宗的冻豆腐。过年前后,我爱吃娘用大锅做的一盆有冻豆腐、海带、土豆条和酸菜的炖菜。就上一口冻豆腐,我能吃下半碗米饭。这种吃法太香了,每次吃着吃着,我都经常会忘记自己扒拉到第几碗饭了。但是,也只有在东北老家,在农村的大锅里,娘才能做出它的原汁原味。后来,我进城生活,吃到的所有东北菜都变了味儿。    “所以卖豆腐的人来了,男女老幼,全都欢迎。”萧红在《呼兰河传》里的这句话绝非虚言。那些卖干豆腐的,中午时才出现在街里。一沓沓干豆腐,用帆布包好,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卖大豆腐的,则在清晨的微薄朦胧中就出现了。那时,我躺在炕上,听见卖豆腐的吆喝声在前街响起,然后,我就听见我爸拿着小盆推门出去买豆腐了。在他的脚步声里,有种稀疏而幸福的阳光从东方升起。接下来,我似乎还能看见卖豆腐的人正揭去上面的纱布,露出一大块还未切割的大豆腐。它被切下,一块,两块,大小正好。柔软,热乎,美丽,方润。这一天悠长的光阴,就从这晨光的宁谧中开始喧嚣起来。  
    10.尖椒干豆腐    现在,我必须要为这道形容简单的东北菜多写上一段文字。这道菜,总会让我想起娘的手艺,还有家乡炊烟袅袅的无数黄昏。我说过,东北人管辣的辣椒叫“小辣椒”,或“尖椒”,管不辣的甜辣椒叫“大辣椒”,不像关里人大抵把这两种叫做“辣辣子”和“甜辣子”。那青绿色的尖椒,与我充满食欲的目光交相辉映。干豆腐,就是卫嘴子口中所说的白色“豆皮”,南方人叫做“千张”的。或许还有更多的叫法,叫法不同,做法也有所不同。我独爱东北的干豆腐,特别是家乡榆树的干豆腐,香嫩劲道,口感爽滑,是这世上最好的干豆腐。我在天津卫生活多年,小区边上的市场里卖豆腐的也以东北人居多。可是总觉得口感不好,水分不足,有点干,可能是水碱性大的原因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毕竟是从白山黑水间走出来的。    这也是我的拿手菜,必须要说说我自己的做法。原料就是尖椒、干豆腐和猪的瘦肉丝。开始做吧,起油锅,用葱花、酱油(可不放)爆锅。再先后放入瘦肉丝(可不放)、干豆腐(可切“菱形”或“条形”)翻炒。放入水(或骨汤,肉汤),加盖炖几分钟。大火到小火,依次来。炖好后,放适量盐,放少量糖。再放入切好的尖椒翻炒。最后用水淀粉勾芡。撒入味精,出锅,盛盘。做的时候,程序有先后的不同,口味有原料多少的不同,全在于自己的喜好。此菜味重可口,余香醇厚,偏香偏辣,不加肉,就是一道美味的素菜。这道菜,既下酒又下饭,有大口咀嚼的快感。到东北去,不能不吃这道菜,因为只有东北的尖椒干豆腐才有其本地水土的精髓和神韵。罢了罢了,好吃极了!一盘辣香扑鼻的尖椒干豆腐摆在我的眼前,我能吃上三五碗大米饭。面对它,我有一个不争气的胃。  
    11.粘豆包    在一天两顿饭的东北寒冬,这是自古有之的传统饮食。过去,我的祖辈父辈们都是靠吃着粘豆包才度过了那些冰冷灰暗的年月。粘豆包,也可写作“黏豆包”,两种写法都对。做粘豆包的时候,是在入冬,气温不低不行。做好后,要放进屋外冰雪的大缸里或下屋里保存。吃的时候,拿出来一蒸就可以了。东北有句俗话,说“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意思是你可别瞧不起这个小小的豆包,它除了口感香甜、柔软以外,它的粘性更是耐得住消化的,抗饿的。有了它,才能足以保证东北的先民在冰天雪地上进行长时间的狩猎等户外活动。    做粘豆包是东北农村一件过冬的大事。那时,蒸粘豆包的香气一路飘出房门,升腾到村落的上空,可以指引流浪他乡的游子回家。粘豆包家家都会做,不会做的可能是新一代的东北人。在我家,做法如下。原料为黏大米面,或大黄米面。黏米还可做黏米面饼子。豆馅为红小豆、黑豆和豆角的豆,黑豆最好。先和面,黏大米面用温水和面,大黄米面用开水和面,和好面放在热炕上,维持个大约三十五六度的温度,盖上被,发一宿即可。第二天,豆子用锅加水煮熟,然后把豆捞出来,把水舀出,再把豆放入锅内,把它搅碎成馅,搅碎时要适量拌点白糖进去。接下来是成形,把豆馅用手团成小球形,把面放在手里拍成小饼,把馅一放,包成豆包形。最后,放大锅里蒸,锅底下铺上娘早已洗干净的波罗叶,或苏子叶。波罗,也作“波离”,满语里“米”、“橡子果实”的意思。波罗叶,也就是橡子的树叶。开锅后,再等十五分钟,方可出锅。粘大米面的粘豆包是米白色的,大黄米面的粘豆包则是金黄色的。    粘豆包吃法有好几种,记忆中最多的就是蒸软后直接蘸白糖吃。小时候,它还是我们这帮小孩子们的零食。那些年,我经常去盖帘上抠下一个冻得邦邦硬的豆包吃。这不是生吃,是冻着吃。豆包是先前蒸熟的,这么吃没关系。对我来说,蒸好的粘豆包有点粘牙,我不大爱吃。我愿意啃着吃,它和我多年后吃到的红小豆雪糕是一个滋味:微凉,然而余味冰甜。  
    12.糖积蒜    到了秋天的时候,许多东北人家就要忙着腌糖积蒜了。我发手机短信过去,问爸和娘怎么腌。晚上,我爸就让我的叔伯弟弟用QQ聊天工具把做法发了过来。用料:大蒜(蒜是刚上市的新鲜白皮蒜)6千克,食盐4.5千克,糖精9克,食醋33千克,少量酱油。加工方法:剥去老皮,剪去毛根蒜苗,长不过3厘米;大蒜洗净,晒干水份,下缸腌制;先在缸底撒些盐,放上一层蒜撒上一层盐,依次放好;下缸后每天翻动一次,约翻动七天;一个月后大蒜腌制成熟,将大蒜从缸中取出,使蒜表皮阴干,放入加有糖精的米醋中,浸泡一个星期后即可食用。特点是质地脆嫩,酸甜可口,开胃。这是一般人家的做法。我家不用糖精,只用白糖,因为糖精没有营养,它的工业甜度是蔗糖的三五百倍,少量对身体无害,多了会损伤身体。早年,白糖成本比较多,所以农家腌糖积蒜大多还是用糖精。我家用白糖,就有人对我娘说,你咋那么败家呢?    话说,腌之前,要先把大蒜泡上十天,把辣味泡出去才行。腌好的糖积蒜,颜色呈暗深的黄色。这是一道美味的咸菜,我不吃别的,光吃糖积蒜也能下去好几碗大米饭。这也是一道食疗的小菜,它对身体有着杀菌和防治疾病的作用,只要不用糖精便是。我在乡下吃过很多家的糖积蒜,都很好吃。但到了城市,从市场买来的,吃后苦味翻涌,毫无咸甜的脆感。那一定是大量速成的劣质积蒜。而外地所谓“糖蒜”的做法,又与东北的有所不同。看来要吃糖积蒜,只有回家才能吃到。要不,就自己腌吧,这个并不难。    第二天早上,父亲又有短信来到。他说,昨晚的是加醋的,叫醋大蒜,今天的这个才是糖积蒜。糖积蒜,也叫咸白糖大蒜。下面是他再次发过来的做法。首先,准备好刚收获的鲜大蒜5千克,去除根须和老皮,2厘米长左右为宜。再放入清水中泡四至五天,每天换水一次,以此把蒜的辣味泡出。其次,准备白糖300克,食盐100克,清水200克,把水、糖和盐烧沸后晾凉。最后,调料水同大蒜一起放入坛内,以淹没为宜,密封坛口后十五天可食。特点是脆甜爽口。这两种蒜,其实都是糖积蒜。只是加入醋和酱油的,颜色红黄;不放酱油的,颜色白。我家现在也怎么不放酱油了。近年来,糖积蒜的做法不断改进。听娘说,现在放糖精的人家已经没有了。  
    13.大酱    每年,一到阴历的2月29日,家家就开始准备下大酱了。对我们一家四口来说,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五十斤的精选大豆和三十斤的细盐必不可少。采办原料,娘向来很挑剔,她从不买劣等黄豆和便宜粗糙的大粒海盐。水呢,要用干净的井水。我家住在街里洼处,井水甘甜可口,所以不必去别人家外借。这样,我家的大酱便有了极好的原料。剩下的酱事,如何酝酿、突破和成熟,全靠天公作美。    凌晨,天还黑着。下满满的一锅黄豆在水里。这口锅,一定是农家烧柴火的大铁锅。煮熟后,熄火一次,再煮,水分差不多没了,再停火,盖上锅盖,一直焖到晚上。夜里,我娘拿出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菜刀,风卷残云般在菜板子上剁个不停。剁到黄豆成为豆泥,就用手堆成酱块,也就是圆柱体的酱坯,置于西屋通风的桌子上。三五天后,晾干了,用纸包好,防止尘土渗入。不能用报纸,报纸有墨渍,大多时,会使用那种上坟的黄纸。接下来,等着它慢慢发酵,霉变。两个月后,到4月29日,就到了下酱的日子。这时,要将酱坯切成小块,下进前园的酱缸里,在那里它们可以得到阳光的充分照射。然后放入溶解的盐水,水是酱坯的两倍。完事后,找块白布蒙住缸口。三天后,打酱靶子,这个步骤叫做“捣酱”,早晚各打一次,每次几百下,把打出来的沫子撇掉,沫子越来越少,酱就会越来越细,最后没有沫了,酱也就发了。这样持续一个月打酱后,酱就可以吃了。其间,要注意通风防雨。在我的记忆中,一到阴云突变,娘就会从街上的裁缝铺连忙跑回家盖酱缸帽子。有时候,这件事需要我代劳,可是每次我都忘记盖酱缸这回事。如果下雨时一时疏忽忘记了盖缸,缸里进了生水,酱就会生蛆。俗话说:米里的虫子,酱里的蛆,井里的蛤蟆总有的(音dì)。生蛆毕竟麻烦,必须及时清除才不会影响大酱的味道。除蛆的时候,拿筷子在缸边敲一敲,那些蛆们就齐齐涌到酱面上,此时用筷子夹出来,几下就弄得干干净净。等到新酱出炉,时间已是一个月后的阴历5月29日。这一天,全家人终于吃到了新鲜的大酱。去年的,往往要处理给老牛吃掉,农民们把这件事叫做“淡老牛”,意思是给它咸味,让它有劲,以备春耕的到来。我家没有牛,就会给邻居家的牛分一些,请他们帮忙吃光。这个酱年,就这样过去了,从此年月流转,生命红火。    大酱是东北饮食的大气魄。那年月,家家做菜都不用放酱油,用大酱直接爆锅。到了中午,或傍晚的炊烟路上,我就能闻到每家每户飘出的酱香。然而,并不是所有人家的大酱都好吃。像我奶奶家,做了一辈子大酱也没做明白。做酱这种事,说是与黄豆、盐和井水有关,到底还是分人的。我娘就是这样敏感细心的人。说着话,我看见娘还找来了一个麻布口袋,里面放入大头菜、芹菜、黄瓜和辣椒等青菜,以及蒸好的茄子和炖好的小豆角,再封好口袋,置于酱缸底部,过一段时间,它们会成为餐桌上丰富可口的下饭小咸菜。这些小咸菜,绝不比附近乡镇那些朝鲜族人家做的泡菜逊色。    东北人吃大酱,跟漫长的冬天有关。在猫冬的日子里,人们无所事事之际,除了闲聊,又该拿什么来抵御如此无聊的日子?唯有香气浓烈、烟火喧哗的大酱。它一路上升,流经人们的血管,使人们的脉络、气势和目光等一切虚无都有了存在的滋味。过去这几百年来,大酱早就成为闯关东的东北人家里的一道风景。而在南方,气候湿热,别说做不了大酱,就是做得了,也不适合素喜甜淡口味的南方人。南方人吃大酱,只会越吃越热,达不到消暑的目的,这和北方人吃大酱增加热量正好有着截然相反的追求。在中国的饮食地图里,向来有“南甜北咸”一说,北咸指的就是包括东北在内的北方。它的厚咸,造就了东北人骨子里的豪爽和实在。它咸里的盐,给予了东北人年复一年在大地上劳作的不懈力量。在东北,长久以来,盐以大酱的形式,成为深入人心的一种依靠。它的某种宗教性,满足了人们对世俗的渴望,使人们惶恐不安的心灵得到慰藉。    东北的黑土盛产上品的大豆。大酱也只能属于东北。其它地方的酱,没有东北大酱那种酣畅淋漓、厚重生猛的咸香。它的拙朴和敦厚,活出了人性的真实。在我的吉林老家,朝鲜族也有自己的大黄酱。做法大同小异,只是滋味欠缺了一种力道。而在日本,黄豆做出的酱被称为味噌。他们都习惯喝大酱汤,并在里面加入豆腐、海鲜之类的东西,味道是鲜美的,然而小家碧玉,不比东北大酱有着关东大汉的粗犷大气。今天,虽然农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大酱始终还是要吃的。我在关里这些年,也无法忘记大酱。每次回老家,父母都会装上两个矿泉水瓶的大酱让我带回来。我身边的一些东北老乡,也有离不开大酱的。大酱与水土有莫大的关系,进了关,没有东北的空气、地气、大豆和甘甜的井水,就做不成大酱。关里的人,多吃甜面酱。  
  ~~~~~~~~~~~~~~~~~~~~~~~~~~~~~~~~~~  ~~~~~~~~~~~~~~~~~~~~~~~~~~~~~~~~~~  ~~~~~~~~~~~~~~~~~~~~~~~~~~~~~~~~~~  ~~~~~~~~~~~~~~~~~~~~~~~~~~~~~~~~~~。
  不错,继续
    14.酸菜    每年,中秋节一过,在寥廓清冷的东北大地上,人们便重又忙碌、沸腾起来。他们要完成一年一度的饮食盛宴:腌酸菜。    我依稀看见,那天我娘一大早就出了门。娘的脚步窸窸窣窣,涉过缀满露珠的朦胧草地,赶集去了。早年,我家地里不种白菜,娘就去街里买别人家地里种的。到街里,她打开目光,搜索着市面上新鲜水灵的大白菜。白菜不能买太大的,过大不容易腌透,还得当中切一刀,费事。而且用刀切,会破坏整体的滋味。要买,就得买不大不小的。到了中午,八十棵白菜集体回家,被堆到当院里开始晾晒。它们靠着墙根站着,一排排,一摞摞,光是看着就能使人的心里感到踏实和甜蜜。那些年,我上小学时,推开屋门,去往半里地之外的学校,就要穿过秋意笼罩的早晨,穿过这满院子里弥漫的白菜清香。放学后,我从去时的小路归来,跑着,跳着,欢呼雀跃,内心有按捺不住的喜悦。等推开后院的大铁门,我会再次迈着脚步,经过放置了一天的白菜堆旁。彼时,白菜们正静静地守候着我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两三天后,放置的白菜一蔫,就要下缸了。先把大缸淘洗得一干二净,看它敞开怀抱,只待容纳最亲密的伙伴。接着,娘操起一把菜刀,丁丁当当地,在菜板上一阵挥舞,剁掉白菜根,扯下烂白菜帮,用开水洗净后,摆好。每放进缸里一层白菜,要跟着洒上一层细盐,如此反复,垒向顶部。放完白菜,除了正常注入开水以外,娘还会加进一点做豆腐时挤压黄豆出来的热豆浆,这是在家乡比较流行的秘密做法,可以增加酸菜的美味。之后,在菜顶压一块大石头,白菜在重压之下,开始慢慢紧缩,没入水中。最后,用塑料布封缸,大功告成。九月,一发酵,就可以捞出来吃了。腌好的酸菜,色泽亮黄,开胃提神,不会损失白菜的营养成分。通过发酵,白菜获得重生,完成了它从本体肉身到客体灵魂的一次飞跃。这其中,封缸是一道关键的工序。十家腌酸菜,五家会烂,原因仅仅在于油烟子渗进酸菜缸里,破坏了它内部蕴藏的秩序。腌酸菜,其实和下大酱一样,也分人。有的人腌的总不好吃,味道古怪,发涩,微苦,一辈子也没腌明白,后来腌怕了,到这时候就要请别人来帮忙。有的人却怎么腌怎么好吃。说到底,没有秘诀,非要说有,可能就是“细心”二字吧。我娘,就有这样一颗懂得腌酸菜的敏感的“心”。    说起酸菜的几种做法,无论炖,炒,或拌饺子馅,都离不开猪肉。人们说,“百菜不如白菜,诸肉不如猪肉”。深具王者风范的酸菜,非常喜油,无论怎么做,都要有高脂肪高热量的猪肉来搭配。猪肉尽管金贵,香得垂涎欲滴,但跟酸菜一比,立马放下身段,成为它卑微的仆人。先说炖,唯有农村的大铁锅,才能培养出它举世无比、傲视群雄的气概,也唯有灶坑里燃烧柴禾的细火,才能熬出它悠长的滋味。娘常做的炖菜,有酸菜炖猪骨头,汤好喝不说,骨头上都是瘦肉,我爱啃;有酸菜炖白肉血肠,满满一盆,喝着汤,蘸着蒜酱吃白肉片和血肠,便可体会到大快朵颐的口福;有酸菜炖冻豆腐,也是一大盆端上来,适合解开裤腰带放开来吃。再说炒,也要准备瘦猪肉,这道菜,叫做积菜粉,向来是让我食欲大增的下饭菜之一。至于做饺子馅,年三十那天晚上,吃下的饺子一定要是猪肉酸菜馅的,别的馅都不对。小时候,我饭量大,一顿能吃四五碗米饭,尤其在吃酸菜冻豆腐的时候,我经常忘记自己吃到第几碗。现在,饭店里的酸菜做法大多采用火锅、砂锅和酒精炉,叫做酸菜火锅,也叫汆白肉。只是,饭店里的口味再好,也不如自家大锅炖的香。其间差别之大,迥然天地。    酸菜亦可生吃。不过,这酸菜得是自家腌的,市场买来的不行。小时候,屋外头数九寒冬的,我们全家,爸、娘、我和弟弟都蜷缩在热乎的被窝里聊天。往往是弟弟睡炕头,我睡炕梢,父母在中间。聊到兴头上,有人馋了,就会提出吃酸菜心。娘就下地去,走到外屋的厨房,伸手探进酸菜缸,拿出一棵来,取出嫩嫩的菜心。剩下的菜帮,嫌酸,就泡在水里去除一点酸味,留待明天做菜用。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做,不酸,谁还吃它呢。话说,酸菜心一旦入口,别提有多么过瘾了,那种冰凉的酸,直透心肺,彻底,纯粹,干净利落地轻易就击败了我挑剔的味蕾。生吃酸菜,味道最为上乘,是极品,是最高境界,是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东北人没有不爱吃酸菜的。在过去物质贫瘠的黯淡年月里,没有冰箱冰柜,没有种返季节蔬菜的白色大棚。过着猫冬日子的人们,只有把地窖作为天然的冷库,在里面储存一些土豆、冻豆角和冻白菜等蔬菜,才能保证将来的大半年里吃上为数不多的绿色食物。所以一到秋末,存储之余,就要把白菜腌成酸菜,它将成为未来大半年里最主要的蔬菜,直吃到第二年的夏天,园子里的青菜一出来,它才暂时起身,离开人们的餐桌。这样算下来,从每年的阴历九月,吃到第二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一年里只有四个月是没有酸菜的日子。在那八个月的漫漫生涯里,在东北富饶的土地上空,一棵棵酸菜,就像一只只绿白色的鸟儿,不断飞过空旷、疏落或密集的白山黑水,数尽人们仰视的目光和无人认领的背影,飞进几千里人家的窗户,飞落在一双双烟熏火燎的长满老茧的手上,最后,它们栖息在生命的火焰中,发出燃烧般的鸣叫。  
    15.炖菜    这是人间最热烈的炖菜。当一盘盘,不,应当是一盆盆炖菜摆放在我面前的饭桌上,我马上就会变成拥有滚烫灵魂的饕餮。娘做菜,和大多数东北人一样,炒菜是少见的。尤其在冬天,因要天天烧火,我家的煤气罐更难得用上一回。娘多做炖菜,冬天尤甚。在过去,在那些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一盆盆热气飘荡的炖菜温暖了我那嗷嗷待哺的幼小身心。    炖菜是大菜,是东北菜中的兵家重镇。种类很多,先是如雷贯耳的小鸡炖蘑菇,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炖菜。小鸡是家养的,是不喂饲料只喂苞米粒的笨鸡,绝不外卖,只留给自家逢年过节时吃。蘑菇是东北的榛蘑,别的蘑菇都不地道。有次我去北京,去一家东北菜馆吃饭,要了一道小鸡炖蘑菇,里面的蘑菇是普通的香菇,一看就是在糊弄不懂东北菜的外地人,马上找老板换掉。再就是大快朵颐的排骨炖豆角。排骨,来自不喂饲料的家养笨猪。豆角,是那种东北既肥且厚的油豆角,别的豆角都欠肉头。我家的园子里,有两垄豆角架,上面满是新鲜娇绿的一种被叫做“月月鲜”的油豆角,现吃现摘,没有运输和贩卖一说。还有岁月情深的猪肉炖粉条。猪肉仍然来自只吃粮食的家猪。粉条是东北的粗粉条,土豆粉做的,其它的粉丝、宽粉放进去都不对味。还有感天动地的猪骨头炖酸菜。猪骨头上的瘦肉很好吃。酸菜是东北人自家腌的,市场上买的不行。猪骨头炖好的酸菜汤,好喝极了。还有大气雄浑的冻豆腐炖酸菜。这道菜也少不了猪骨头,就是在上一道菜里加上冻豆腐。冻豆腐一定要埋在雪堆里,上面有天然的风穴,这样嚼起来才能有饱满的口感。用冰柜冻的豆腐,不是纯正的冻豆腐。    东北菜主要就是炖菜。在这些炖菜里,我最爱吃排骨炖豆角和冻豆腐炖酸菜这两道菜。没提到的,还有很多,比如土豆炖倭瓜和萝卜炖牛肉,我也非常爱吃。这些东北炖菜,大多都要放入土豆。它们讲究菜量的丰盛和味道的香美,不流于精致无味的外在形式,有着一种朴素浓烈的生命表达。东北人的大方、豪爽和实在,很多时候就表现在这些炖菜上。炖菜,也只有在东北的乡村而非城市里才有最正宗的味道。一来农村有大铁锅,而这是做炖菜最最重要的工具;二来农村有只喂粮食的小鸡和猪肉,以及自家精心腌制的酸菜。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当年过的简直是一种奢侈腐败的生活。  
    16.蒜酱    东北人所说“蒜酱”的“酱”,指的并不是大酱,而是酱油。这是一种把大蒜切碎成末,再倒入酱油搅拌的家常蘸料。大蒜的辣,酱油的咸,才能将香喷喷的炖菜推到淋漓尽致的口腹高潮。先做一整碗,摆在桌子中间,然后每人往自己的碗碟里来两小勺。等到餐桌丰盛、人员满座的时候,就可以动筷子吃了。蘸蒜酱吃什么?最隆重的当然是年夜饭的那顿饺子。娘做饺子,有猪肉酸菜馅的,有猪肉芹菜馅的,也有猪肉白菜馅的。猪肉酸菜馅的,我个人认为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饺子。韭菜鸡蛋馅的,捏成圆形,娘不叫饺子,叫合子。东北人吃饺子,必须蘸蒜酱。娘每次也会在桌边摆瓶醋,谁要想吃醋,可兑点进去。但我很少蘸醋。    蘸蒜酱,除了吃饺子,还有冻子。冻子,便是以猪肉皮为原料做成的家常凉菜,也叫水晶皮冻。冻子质地透明,入口滑顺,听说可以延缓人类皮肤的衰老。把蒜酱淋在一盘冻子上,或者夹一块冻子,蘸自己碗里的蒜酱吃,都是很传统的吃法。我怕吃肉,所以小时候不太爱吃冻子。长大后,我变得不再挑食。冻子,也就很爱吃了。此外,还可以吃酸菜白肉血肠。在漫长的冬季里,这是最常见的饮食搭配。我吃酸菜,也喜欢蘸蒜酱,下饭。吃白肉,如不蘸蒜酱,会有些腻。血肠也要蘸蒜酱,浓香的血肠,油而不腻,只是缺少点味道,蘸点蒜酱,我能吃上一大盘。吃蒜酱时,娘习惯再放点香菜进去。香菜的清香气息很霸道,不过和蒜、酱油的辣咸倒来得正好。话说到最后,我不吃菜,光吃大米饭泡蒜酱,也能吃下好几碗。东北的蒜酱,生猛,热烈,是一盘盘饺子和一盆盆炖菜从黑暗抵达光明的火种。少了它,东北人浓重豪放的生命就会缺少许多壮丽的色彩。  
  油豆角~~
    17.蒜茄子    我看见人们在白色的炊烟里隐忍着长久的黑默。在过去的东北,艰年,苦月,东北人顿顿饭都少不了小咸菜。尤其到了寒冷的冬天,没有蔬菜大棚,就只能吃青菜腌就的小咸菜、地窖里冻的青菜和满满的一大缸酸菜。现今生活日新月异,人们却也舍不得丢掉这廉价的小咸菜。现在的小咸菜,四季皆宜。与小咸菜搭配的,便是一碗碗雪白热软的大米饭。在老家,人们之所以叫它“小”咸菜,是因为这里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北方雪国。这种叫法,更显出东北饮食的粗犷与豪壮。    咸菜虽是小菜,东北人爱吃。这些咸菜,有糖积蒜,蒜茄子,地环,酱黄瓜,酱土豆,酱榛蘑,以及所有酱缸、坛子里的蔬菜植物。在这些咸香逼人的小咸菜里,除了糖积蒜,我还喜欢吃蒜茄子。有人说了,蒜茄子好做。那么,说做就做吧。先把一条条茄子洗净,上屉蒸熟,再拿出来摊在盖帘子上晾凉。接下来,把大蒜压成蒜泥,蒜泥里和上精盐。最后把晾凉的茄子从中间沿竖直的方向用刀拉开一条缝,把蒜泥用筷子塞进去就可以了。做好后,堆放在坛子里,或者在其它密封的饭盒里。每放一层,就撒一层盐。口不重,可以不撒,因为前面已经加了盐。我的建议是不撒,吃太咸的容易上瘾,对身体不好。放完后,封闭一天就可以吃了。到时,拿出一两条,撕成若干小条,就着大米饭吃,特别香。这是一道非常下饭的小咸菜,小时候在家里没少吃。在关里,我有时就会让老婆去做这样的一饭盒蒜茄子。这是最简单的做法,也是最好吃的做法。其它的,在蒜泥里放辣椒,吃时放香菜的做法,我觉得都会破坏这道菜的蒜味。我钟爱于蒜茄子的大蒜味道。没有蒜,单是放盐的咸茄子,我不爱吃。蒜茄子是极香极美之物,在我看来。  
  四脚朝天的顶,你让我如此怀念我那热炕头,那冰天雪地,那只属于东北的美食。
    18.蘸酱菜    东北菜系里有“小葱拌豆腐”、“干豆腐卷大葱”等有名的蘸酱菜。这些菜的灵魂,是大酱。幼小时,每到夏天,我和弟弟都会钻进园子里,摘下几根上面还长着嫩刺的黄瓜,用手一撸,刺就掉了,不用洗,插进酱缸,再拿出来,便可就着它表面附着的大酱一起吃。我得说,这是一道极好的美味。    在老家吃蘸酱菜,大多生吃。娘在外屋地叫我吃饭,我答应了一声,就走进厨房。我看见桌子上早已摆好一大盘用井水洗好的葱、辣椒、黄瓜和白菜等蔬菜。这些都是从园子里现摘的,菜量大,色香味俱全,饭店里美其名曰:大丰收。也有煮熟的蘸酱菜,比如烀一锅土豆,或者蒸一锅茄子,都可以蘸酱吃。这酱,一定是农家下的大酱,别的酱都不是东北菜的文化传统。时至今日,关外故乡的人们仍顽固地保留着顿顿吃蘸酱菜的习俗。    说到蘸酱菜,不能不说及野菜。童年时,我跟在娘身后的柔风里上山采蕨菜。少年时,在那些欣欣向荣的春日里,我独自一人跨步走在清澈透亮的天空下。我手里拎着筐,我打算迈过眼前的地垄沟、壕沟,再翻过几个旷阔的坡地。我寻找着,弯腰捡拾着裸露在黑土地上的婆婆丁。那时我还认得它,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清清爽爽的春天。不像现在,居住在城市里时间过长,我的心灵早已被物质所蒙蔽,如再面对明亮的自然界,我会近乎于盲人。今日,谈起婆婆丁,娘说,婆婆丁现在都晾干磨成茶叶喝了。我离乡多年,没喝过这种茶。    那时的餐桌上,还有上面带刺的刺老芽。这是一道价格不菲的野菜。吃之前,用热水煮过方可蘸酱吃。现在,刺老芽炒鸡蛋也很流行。还有微辣的小根蒜,败火的苣荬菜,也都要蘸酱吃。野菜大多味道清香,略苦,但入口很是柔嫩,耐嚼。我不会忘记这些野菜的气味和口感,那是人工栽培不出来的。许多城里人,如今每到节假日,会到山里的农家院去吃野菜,原因也在于此。这两年,父母在园子里种了两垄茼蒿。茼蒿原先也是野菜,现在已被驯服在园子里了。  
  佩服你五体投地了,东北人的我看了感到贼拉的亲切啊!
    19.朝族大冷面    东北有200万左右的朝鲜族。在我的老家附近,就有若干个朝鲜族的聚集地。当然,他们更多的都住在了延吉。小时候,我也学身边的乡人,叫他们“高丽”。不是高句丽,是高丽。朝鲜族也不是东北大地的土著。明末清初,朝鲜半岛的人民不堪生计的折磨,于是像历史上“闯关东”的山东人一样,跋山涉水去了东北。伪满洲国时,日本人更迁徙了大量的朝鲜人去往延吉。他们是我的东北老乡。我熟悉他们的冷面和泡菜,也熟悉他们的一首歌。这首歌不是《阿里郎》,而是《祝妈妈长寿》。这是一首奔放热烈、团圆喜庆的歌,词语暖意融融,声音深情高亢,有一股家庭般的火红温暖。这样唱下来:    一家人欢聚一堂,祝妈妈花甲大寿;欢歌笑语喜气洋洋,暖流涌上心头;啊妈妈呀,祝您长寿,祝您长寿,儿子儿媳摆花甲盛宴敬酒祝您长寿;您为儿女费尽心血,儿女们记在心头;祝福您老晚年过的好,敬您这杯美酒;啊妈妈呀,祝您长寿祝您长寿;闺女姑爷向你祝福鞠躬祝您长寿;您养大孙子孙女,他们也向您拜寿;翩翩跳起欢乐的舞蹈,祝您幸福长久;啊妈妈呀,祝您长寿,祝您长寿;孙子孙女站在您面前,敬礼祝您长寿。    这首歌响起来的时候,当在八十年代末的春节前后。歌是用中文唱的,多年后,我才听到它的朝鲜语版本。它曾带给我人生的火热,叫我难以忘记八十年代荒冷岁月的另一面:喧哗,以及深情。    说完这首歌,要说说冷面。去往白山黑水间任何一条泡在清澈时光里的街巷,两侧都有冷面的旗帜在我们胃肠的对岸上飘扬。这东西,学生们爱吃,女人们爱吃。我上初中那会儿,娘在开裁剪铺供我和弟弟读书的同时,在街里也卖过冷面。那时,父亲每天骑摩托车去舒兰进面、汤和各种材料,回来一兑就可以了。这种无比简单的冷面,味道丝毫不差。    朝鲜族吃冷面,过去是在正月初四的中午,或是在过生日这天吃。这两天,吃了纤细绵长的冷面,一辈子就会多福多寿,长命百岁,因此冷面又被称为“长寿面”。我在网上问一个朝族朋友是否如此,她说没听过这回事。但如果是真的,这和我过生日时吃面条的人生意义殊途同归。早年,一过生日,娘就给我下碗挂面,再煮上两个鸡蛋。娘说,她还要准备一把笤帚嘎瘩来教训教训淘气的我。大概因为这件事,我从小就不太爱吃面。很久以后,我这个视大米饭如命的家伙,才算对各种面有了兴趣,也就喜欢去朝鲜族的餐馆来碗大冷面吃。那几年,靠在东北小餐厅的雪窗边上吃冷面的清冷感觉,至今仍呼呼扑面而来。那是一种风雪亮丽的色彩在心底铺开。    有了原材料,冷面是容易做的。一切从面开始。面最好是咖啡色的荞麦面,营养丰富,筋道,有嚼头,不容易咬断。想吃之前,把它放在凉水里泡软,再放进沸水里烫煮。然后是冷面汤。先融化一盆冰水,加醋,滴几滴酱油,别太多。当然,盐,糖,味精,少许姜末、蒜末、香菜,都是必须的。黄瓜丝也是必须的。如果加入切好的东北特产的苹果梨片,或菠萝,会更有酸甜的感觉。一盆调好的汤汁,口味应该是酸酸甜甜、清爽可口的。大夏天吃完冷面,喝点汤,绝对是个好主意。冬天的话,有热汤冷面。如果不爱做汤的话,可以去朝鲜族超市买冷面调味料,吃时倒入碗内就可以了。    冷面里有三种很重要的拌料。第一是泡菜,也就是朝族各家各户腌的辣白菜。好的辣白菜,滋味浓郁,脆,香辣,还有点甜。在东北市场里,汉族的辣白菜不如朝族做得好吃。如有朝族朋友,可以去要两棵,人家一般是不外卖的。这东西下饭,放冷面里,会增加冷面的丰富性。第二是辣酱。超市有一种叫做“户户”牌的韩国辣酱,可做石锅拌饭,也可直接用在冷面里。如果什么都没有,天津卫的蒜茸辣酱可以勉强替代一下。如自己做辣酱,需要把蒜泥、干辣椒面和水搅成糊状,也不难。第三是几片酱牛肉和半个煮熟的鸡蛋。朝族爱吃牛肉,逢年过节送礼也是牛肉,可见牛肉在他们生活中的重要性。最后,放冷面,放汤,摆放整齐香菜、黄瓜丝、辣白菜和几片酱牛肉后,再浇上辣酱。吃的时候,拿筷子吃,木筷子就行,不必非得要用朝族的铁筷子。吃下去,长长的冷面条是滑溜的,柔韧的,禁嚼的,再喝上两口滋味绵长的冷汤,里面的那种辣、咸和微甜混合而成的鲜,尤其沁人心脾,凉爽至极。喝下去,我的心中一时会清清亮亮,杂念全无。  
    20.锅包肉    这道菜有着名厨佳作的贵族身份。据记载,20世纪初,从北京恭亲王府的厨房里学艺出师的辽宁旗人郑兴文,关闭了自己在东华门大街经营不善的“真味居”餐馆,一路北上到了哈尔滨的衙门里当上了官厨。由于当年到官府赴宴的俄国客人比较多,为了迎合他们偏好酸甜的口味,郑兴文把之前咸鲜口味的“焦烧肉块”改成了酸甜口味的“锅爆肉”。俄国人发音不准,时间一长,就成了“锅包肉”。它并非家常菜,做这道菜,要有大油量,需要火候的掌握,以及厨师的手艺经验。所以,与大炖菜只有自家做的才最好吃这一点不同,这道东北传统名菜,一定要下馆子去吃。依我的看法,就去路边朴素可口的小餐馆,它丝毫不逊色于招牌响亮的大酒楼。    那么,正宗的东北锅包肉,有着最传统的做法。做起来很简单。原料为猪里脊肉,姜丝,葱丝,香菜,精盐,料酒,酱油,白糖,醋,味精,鲜汤,水淀粉,油。分两个部分进行。首先把切好的7厘米长、5厘米宽、0.2厘米厚的大片猪肉用精盐、料酒喂一下后,再把用水淀粉和少许油搅拌的黏糊状东西包在猪肉上面。把瘦肉一片一片地单独投入油锅,炸到外酥里嫩时捞出待用。其次就是调汁,用酱油、白糖、醋、味精、鲜汤和水淀粉调和而成。最后,炒姜丝、葱丝(也可以加入一点胡萝卜丝),放入之前捞出的肉片,浇上调好的汁,翻炒几下,出锅装盘,撒点香菜就成了。    这是我在吉林乌拉吃到的锅包肉,它和当初哈尔滨的做法大体一致。而在东北有些地方,锅包肉也有其它的新式做法。比如加西红柿,用甜面酱等等。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传统的做法好吃。炒完后,金黄的色彩会增加人的食欲。新式做法炒完后,就变红了。记住,红颜色的不是正宗的锅包肉。咬一口下去,酥脆的外壳,滑嫩的里肉,会给你上好的口感,更不必提那一口叫人垂涎三尺的酸甜了。在东北,人们也把它称为“女士菜”。可是东北的大老爷们儿们也无一例外地都爱吃这道菜。这其中,也包括我。  
    21.煎粉儿    东北人独爱土豆粉儿。在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和炒酸菜粉儿等众多东北名菜里,放入土豆粉条才是地道的做法。粉儿本来有很多种,有红薯、马铃薯等薯类做的,也有五谷杂粮做的。红薯也叫山芋和地瓜,马铃薯就是土豆。做好后的粉儿,是呈丝状或条状的干燥淀粉制品。    这里说的煎粉儿,按我高中同学老韩的话说,它是松花江畔吉林乌拉的第一小吃。有几年,我在这座城市里会总能看见那些多为中年妇女的卖主。她们腰上都系着围裙,守着一个道边的煎粉摊儿。天色渐晚时,她们就在被冷风卷起的微粒状暮色里吆喝着,招徕着。吃主以学生为多,也有少数的年轻男女。因其酸辣口味,说它为女性小吃似乎更为恰当。而在此地的河南街,有一“老太太煎粉”尤其出名。我去过一次,觉得并无特殊之处。无数路边小店的煎粉儿,也都是很不错的。只说这煎粉儿的制法,却是由加了少量明矾的地瓜粉和土豆粉混合而成。它不是条状,也不是丝状,而是呈现出青白色的大块粉坨状。拿刀一切,切成若干小块,倒入加了油的平底锅里慢慢地翻,来回地煎。煎到有些糊状,起嘎了,方可出锅。放入碗内,再倒入用开水稀释的芝麻酱汤、蒜末儿、精盐、醋,香菜、辣椒末或辣椒油等佐料。具体加多少,完全依照个人能接受的酸辣口味而定。另外,在吉林乌拉,煎粉儿往往要配着茶蛋吃。    我初次吃到煎粉,是在1998年的一个黑凉夜晚。它的滑腻,让我大吃一惊,以为吃到了肥肉,而我从小是极害怕肥肉的。于是搁置一旁,不理。可是,仅仅隔了半年多,在大学对面的街上,正值饥饿难当的我迅速改变了之前对它百般质疑的无理态度,我开始喜欢它的辣椒末和香菜的混合味道。大学整整四年,食堂里每份一块五的煎粉儿是我夜宵的主食,如再加上一瓶华丹啤酒,一瓶格瓦斯,一个大馒头,一碗蛋炒饭,我会觉得此生足矣!    煎粉儿不唯吉林乌拉独有。大学毕业后,我来到关里的天津卫,见到卫嘴子们把它叫做“焖子”。每年到了二月二,不同于东北人烤猪头、吃猪头肉的习俗,天津人在吃烙饼、炒鸡蛋和豆芽菜的同时,还要吃焖子。煎焖子,如同煎龙的青白鳞片,在此地寓煎龙鳞之意,以此惩罚懒龙,希望它用功治水,保佑丰年。只是这里的焖子似乎是绿豆粉做的,很软,不易煎成糊状,所以口感差了些。不过,它的佐料依然香辣如昔,可跟记忆里的味道混个耳热眼熟。那么,煎粉儿的故乡到底在哪里?这就要说到闯关东的山东人了。在山东烟台,焖子是独具特色的地方名吃。有一个故事,说的是百余年前,有门氏两兄弟晒粉条,遇上连绵的阴雨天,晒不成了,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将粉坯一切,切成零丁小块,放进油锅一煎,盛出后,加入大蒜末,胡乱吃吧。谁料乡亲们一吃,大呼小应,连声叫好。有人就问此物何名?其中有一个人,觉得它既然与门氏兄弟有关,就不妨取谐音叫做“焖子”吧。原来如此。  
    22.苏盐饼    在我的东北老家,房前屋后、田间地头上往往都种着苏子。有小块栽培的,也有大面积种植的。每看到它们一株株丰饶如海的绿意,在惬意的微风里涌动,我的心底就会充满欢喜。少年时,我从苏子弥漫的浓烈香气中走过,我以为它就是芝麻、蓖麻,或者别的什么。    苏子,古名荏,有紫苏、白苏等不同品种。它的叶子,便是苏子叶。它的种子,人们就叫做苏子,或苏籽儿。从古至今,从李时珍的笔下到寻常百姓的病榻、酒席,从中国的大江南北到日本、朝鲜半岛和东南亚,一直被广泛栽培的苏子极受欢迎。苏子温暖着我们的生命。除了食用,它还是很有名的经济作物。老百姓种苏子,之前都是和商家签了合同的。苏子的根、茎和叶皆可食用,亦可做药材;苏子油既可保肝、药用及健脑,也可用以工业上制造雨伞、雨衣、油漆、油墨的用途;苏子叶被朝鲜族人家收了去,腌制成的苏子叶泡菜更被出口到韩国等地。春天时,跟别的作物相比,它种得稍晚。到了秋天,成熟得自然也晚些。所以,苏盐饼是我家每年秋天的一道传统小吃。    娘先去街里买了点黏米。黏米,东北人习惯叫它黏大米,也就是关里人口中的江米,南方人口中的糯米。说起这黏米做的食物,在东北最出名的就是黏豆包,当然,还有朝鲜打糕、油炸糕、粽子和汤圆。黏米可以酿酒,不过关外很少有自家酿酒的。此外,我还看见,在港产鬼片里,黏米常常用来驱鬼。买来后,娘自己去磨坊把黏米磨成了面粉。然后,放在火炕上发好。做的时候,把两碗苏子放大锅里炒熟了,再少加点盐,用擀面杖碾碎了。接下来,用粘大米面把苏盐包成饼。最后,锅里放上油,烧一会儿,烙好就可以出锅了。烙好的苏盐饼,是极香嫩、极柔软的,老人小孩都爱吃。小时候,娘每年都烙这种饼。自打我的姥姥去世,我和弟弟相继离乡求学之后,娘就很多年没有做过这种饼了。    过去,老百姓能吃上几张烙饼,就是改善生活的意思了。家里穷的,常年吃苞米馇子粥,加上大葱蘸大酱。能吃上大米白面的,是日子不错的人家。于我,则经历过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贫瘠,以及后来物质的极大丰富。我大了一点,家里顿顿都是喷香白软的大米饭。等到我离开东北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21世纪初,东北人的餐桌上已经有酒有肉,不乏山珍海味了。娘说,现在的日子,天天过节。我想到,如今人们烙苏盐饼,主要是怀旧。    苏子是好东西。黏米也是好东西,有营养,耐饿,口感好,便于外出携带。满族人很早就把它们做成了豆包。后来,闯关东的山东人从满族人那里学会了蒸粘豆包,也学会了烙苏盐饼。关外人,习惯在每个东西后面都加个“子”字。所以,我的母语里不叫它苏盐饼,而叫苏盐子饼子。这种饼,我只在家里吃过娘做的,没见过外面有卖的。我怀念它的香气迷人,那是一种我所熟悉的家乡的味道。  
  感谢天涯。感谢百度。感谢CCAV。除个别图片是我拍的,其余均来自网络。有些不太合适,也请对付看吧。谢谢大家!东北饮食的系列,暂时结束了!:)
  喜欢这样不急不缓娓娓而来的文风    喜欢东北
  好,真好,太好了!  还有吗?
  好想吃冻梨
  感谢楼主辛苦地发图和打字
  真照片啊
  hehe,问好各位筒子们~
  用纸包着的在火里烧熟的冻梨
  写得好!支持!
      楼主真用心啊!!    地地道道的东北风味!    我最喜欢冷面 百吃不厌!  
  冻梨,对没去过东北的我来说,真是新鲜的东西。
  强烈的顶~~
  写得真好,留名
  问好大家,这个系列将会不断写下去的,呵呵:))
  大家告诉我,尤其是东北老乡,还有什么东北饮食,我还没有写?    我想起来的有:  粘耗子。  李连贵熏肉大饼。    还有吗?:))    
  东北人,也在天津的,必须顶一下,不得不说,写的真好!
  明光勤勉啊!携着泥土的香气!好字,赞一个!
  问好周姐,呵呵:))
  只去过一次东北,也只到过哈尔滨和齐齐哈尔两个城市。最爱东北的饺子和干豆腐炒辣椒。怎么都吃不够。。。
  作者:陌生的另一张脸
回复日期: 17:20:00 42#       冻梨,对没去过东北的我来说,真是新鲜的东西。  ----------------------------------------------------  有机会冬天去东北,我请你吃冻梨!
  谢谢楼主分享这么原汁原味的东北食俗,膜拜
  好贴,要顶
  问好楼上两位~
  东北出生,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去了,看到楼主的文字,想起小时候在东北的日子,好怀念那些艰苦的岁月和那些美味的家常菜。
  流口水了
  天哪,除了冰棍儿,我怎么都没吃过啊!!!!!!!!!!!!!
  下班前看这个帖子,真是悲剧啊。。。。。。
  虽然是江苏人 但是我还是吃过楼主的介绍     看来我们江苏淮安的东北人真是蛮多的    
粘豆包 糖蒜 苏盐饼、朝鲜冷面、大酱、还有炸酱面等等我都吃过。
  不错啊,关注中,呵呵,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一次东北。
  问好各地的朋友。  其实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都很好吃。  要说东北饮食,主要的关键词也就是:满族。汉族。朝鲜族。
  东北菜要是用心做,很是好吃.    我最最爱吃东北做得好的炖菜.
  看到煎粉儿那段儿我眼泪差点没下来,太想吃了。  焖子和煎粉儿的口感味道绝对是不一样的。  还有LZ提到的华丹啤酒,真好喝,不过现在被并购,没有了。
  煎粉和焖子是啥?    估计这个我可能也爱吃.
  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
  补充一个就是东北最有名的小鸡炖蘑菇。小鸡最好是家中散养的鸡,重点已经不是鸡是蘑菇,是从山上采下的小蘑菇晒干而成,鸡汤浓郁,蘑菇劲道味道非常之美!
  东北的鸡大多都是散养吃玉米粒的
    一舒要坚强好!不必补充,我已在上文内写到:))  --------------------------------------------    “炖菜是大菜,是东北菜中的兵家重镇。种类很多,先是如雷贯耳的小鸡炖蘑菇,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炖菜。小鸡是家养的,是不喂饲料只喂苞米粒的笨鸡,绝不外卖,只留给自家逢年过节时吃。蘑菇是东北的榛蘑,别的蘑菇都不地道。有次我去北京,去一家东北菜馆吃饭,要了一道小鸡炖蘑菇,里面的蘑菇是普通的香菇,一看就是在糊弄不懂东北菜的外地人,马上找老板换掉。”
  大家晚上好~
  即将推出的系列:    嘎瘩汤。  粘耗子。  李连贵熏肉大饼。  
  看得我热泪盈眶...........
  勾起了多少儿时年少的美好记忆.第一件格瓦斯就让我欲罢不能了.我好想抱着一瓶猛灌下去.让那久违的味觉重拾往日时光.这里不只是美好的事物.更多的是心底的共鸣.    支持楼主,继续写下去.
  &这里不只是美好的事物.更多的是心底的共鸣.&    哦,是美好的食物.     我的眼睛里因为充水而重影拣错字.汗.
  爱的碎碎,拥抱一下:)
    作者:吕明光
回复日期: 9:46:00        爱的碎碎,拥抱一下:)    -------------------------------------------------------------------------    哇,,,,我激动啊..........      我为了你这贴,馋得我半夜不睡觉发疯地去找哪里有格瓦斯卖. 打算明天去找到之后拍张照回来.还在搜索中.什么百科.baidu,google.所有引擎都启动啦,还打电话骚扰做酒吧的朋友.
    作者:吕明光
回复日期: 9:46:00        爱的碎碎,拥抱一下:)    -------------------------------------------------------------------------    哇,,,,我激动啊..........      我为了你这贴,馋得我半夜不睡觉发疯地去找哪里有格瓦斯卖. 打算明天去找到之后拍张照回来.还在搜索中.什么百科.baidu,google.所有引擎都启动啦,还打电话骚扰做酒吧的朋友.
  好得很
  爱的碎碎,再次拥抱。你的话叫我很感动~~~      上面有位筒子说不喜欢木耳。我觉得是你没吃过地道的“东北黑木耳”啊。木耳蘸辣根,木耳炒鸡蛋,木耳炒菜,哪个不好吃呢:))
  在南京十几年了,看到楼主写的那么多东北美食文字,真是喜欢啊!写的很亲切、很写实,真的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在东北老家的时候,好想吃血肠啊!好想吃正宗的酸菜炖排骨,葱蘸酱,粘豆包。。。馋死了!  支持LZ,一定要坚持写下去哦,我会每天来看的!!!
  其实,LZ的笔记不单让我想到了老家的吃食,更多的是揭起了小时候生活的记忆,虽然东北菜没能成为一个菜系,东北在大多数南方人眼里是一个遥远之地,但是在我看来,无论我生活在哪里,东北菜永远都会是我最爱的美食,东北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地方。  还是很馋啊~~~~
  东北菜,湘菜这两个地方菜已经普及到全国了
  flora2008好~  东北菜虽不是八大菜系之一,但在北方(南方不晓得)普及程度之高,也就仅次于川菜啊。
  我在广州,广州最多的就是广东菜,湘菜,和东北菜。
  嗯嗯~珠的珠的好:))
  令人怀念的东北菜
  好,真好,太好了
  楼主给我上了一堂地理与生物相结合的课程,灰常好。
  呵呵。这几天忙点。先问好大家了。回头我来添加。:))
  从昨晚就一直看了这个帖子,看看又看,里面有很多新鲜的事,最主要的是能够记得那么清楚老家小时的事,让人很怀念,楼主真是好,开个这个一个帖子,让东北的游子能在外看到这么亲切,注,我是南方人,呵呵,虽然你们那边的饮食口味比较重,冬天真的很冷,在南方,要是稍微冷起来我都受不了,别说是北方了,我很喜欢雪,做梦都想亲自见到雪,那个白啊,纯洁,再次感谢楼主让我看到这个好的帖子,希望您继续更新,加油!
  惠来璇好!感谢您的留言。呵呵:))
  网上东北的菜太少了,怎么没有做的呢?
  眼泪哗哗地
  作者:纳兰容心
回复日期: 16:08:00 99#       眼泪哗哗地  -----------------------------------------------  让人感动啊,啥也不说了,握手:))
使用“←”“→”快捷翻页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回复(Ctrl+Enter)}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东北人骂人的话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